[東方玄幻] 聖武星辰 作者:亂世狂刀 (連載中)

 
noriko1026 2018-1-27 10:25:5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3 2426276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5:35
0109、李牧的身世

    縣衙後院。

    “他的腿,保不住。”

    小書童清風,已經處於昏迷之中。

    在經過了一番檢查之後,年輕的美少女藥師趙翎給出了這樣一個答複。

    李牧看向醫館大夫【活菩薩】。

    剛才趙翎重新檢查傷勢的時候,【活菩薩】也在一邊,兩個人之間,還進行了一些對話。

    看到李牧目光中的詢問意味,【活菩薩】苦笑,道:“大人,屬下慚愧,實際的情況,要比一開始屬下的觀察還嚴重一些,機體淤腫腐爛,比我預料的更加嚴重,趙大夫的醫術,比我精深數倍,她的看法是對的。”

    李牧點點頭。

    很顯然,這個結果,實在是讓他失望,像是心頭潑了一盆冷水一樣。

    “那碗血,難道沒有任何效果?”李牧不甘心地問。

    “若無那碗血,隻怕他早就死了。”趙翎毫不客氣地道。

    李牧皺眉:“不會是你學藝不精吧,活著蓄意報複我吧?”

    趙翎立刻像是炸了毛的刺蝟一樣,怒道:“你什麼意思?你可以懷疑我,但是請不要懷疑一個藥師的能力和尊嚴,藥師你不相信我,那就不要讓我替你的人治病。”

    喲嗬,小丫頭片子,還挺橫。

    李牧也不計較,又問道:“真的沒有任何希望嗎?隻要能夠保住他的腿,我可以想辦法去弄到各種療傷聖藥,你需要什麼,可以直說。”

    “你是要去勒索吧?”趙翎一臉鄙夷。

    她可是深知這位大魔王的手段,天龍幫、虎牙宗的諸多高手,如今還被關在陰濕冰冷的大牢中等著被贖呢,而來贖人的幾位太上長老之類的,又被關在縣衙前院中寫贖書,在她的眼中,李大魔王簡直就是雁過拔毛魚過刮鱗,所謂的’想辦法‘,必定是又要去勒索敲詐那些可憐的西北武林道江湖人了。

    “你管我怎麼弄呢,就說有沒有其他辦法吧。”李牧一瞪眼,道:“隻要你能抱住他的腿,我可以給你自由,讓你離開。”

    趙翎眼睛一亮,但旋即又化作暗淡。

    “佛渡有緣認,藥醫不死症,就算是你將仙丹神藥搞到手,也不可能就讓他的腿完好無損。”趙翎氣鼓鼓的,鼓著腮幫子,像是一隻吞了整個麵條的倉鼠,然後很認真地想了想,再度仔細檢查了清風的傷勢,最後給出了一個結論,道:“可以勉強保住他的雙腿不被截肢,但不可能再站起來了,更不可能如正常人一般行走。”

    李牧盯著她。

    趙翎氣鼓鼓地對視。

    “好吧,你盡力。”李牧道。

    “哼,還用你說,藥師對每一個接診的病人,都會全力以赴。”驕傲的小天鵝,高昂著頭,努力地彰顯著自己身為藥師的尊嚴和氣度。

    “其他三個呢?”李牧又問。指的是馬君武、馮元星和甄猛。

    趙翎極為肯定地道:“斷胳膊的那個,手臂是無法複原了,失血過多,需要調養一個月,其他兩個,半個月之內,我可以保證他們完全恢複,不留疤痕。”

    李牧點點頭。

    這個答案,要比之前醫館大夫【活菩薩】的說法更清晰,所用時間也更短。

    這也從側麵證明了,小天鵝的醫術,要更加精湛。

    “好,那就做到給我看,如果做不到的話,後果……你知道的。”李牧呲牙一笑,一臉的邪惡。

    趙翎就像是看到了惡魔的笑容,立刻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李牧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他回到了自己的起居室之中。

    “咦,房間煥然一新了哎,新的格局不錯啊,是鄭存劍調整的?”進入房間的瞬間,李牧眼前一亮。

    起居室有了大變樣,和以前比起來,顯得更有格調和藝術感,增加了一些書架、博古架以及綠植,桌案也都換上了新的,全套的青花瓷茶具、杯碗……寢具的擺放方位,也都變化了。

    旁邊的仆人告訴李牧,這些都是前幾日鄭存劍入主的時候,親自命人改造裝飾的。

    “這條毒蛇,在享受方麵的能力,的確是不同凡響。”

    李牧感慨。

    然後,他在幾個櫃子裏翻了一遍,發現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都不見了,包括自己從地球被傳送來到這個星球的時候,身上穿的背心、李寧運動庫和運動鞋。

    “鄭先生進入之後,命人將起居室裏的所有雜物,都銷毀了。”仆人道。

    媽的這個狗東西。

    李牧忍不住就在心裏罵了一句。

    雖然這幾件東西都不珍貴,但好歹也是他從地球帶來的物品,接下來漫漫二十年的歲月,好歹也可以算是一個念想,想家的時候,可以看看,具有紀念意義,現在竟然被銷毀了。

    “將寢具換一套全新的,其他都擺件、綠植和家具,都不用動了。”

    李牧道。

    他乜有潔癖,但卻不想睡別人睡過的床被褥子之類的東西。

    仆人領命,連忙去照搬。

    自從李牧成為縣令之後,鏟除神農幫,抄了周家和典使府中的財物,縣衙的財政問題得以解決,一改昔日一兩銀子數著日子花的窘境,錢財充盈,因此這方麵的購置,完全沒有問題。

    李牧也不再關心這些,轉而去了練功房。

    鄭存劍對於武道,不是很感興趣,因此占據了後衙之後,對於相對隱蔽且黑暗的練功房,沒有什麼興趣,並未對其改造,李牧在練功房之中的所有布置,各個兵器架上的兵器等等,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不過,與往日不同的是,練功房中,多了兩個人——

    李冰和鄭存劍。

    鄭存劍當然沒有死。

    李牧要弄清楚這個世界的那個掉落懸崖的李牧的一些事情,就不能讓鄭存劍死,他如今,對於力量的掌握,何其精妙,當時那一記掌刀,看似沉重,但實際上,也隻是掩人耳目,將鄭存劍擊昏過去而已。

    鄭存劍和李冰,都還昏迷著。

    後者其實是被嚇暈的。

    李牧不放心,直接補了一掌,讓李冰徹底昏迷,然後抬手幾個巴掌,將昏迷中的鄭存劍就給抽醒了。

    “啊……”鄭存劍呻吟著醒來。

    他的眼神先是有點兒迷茫,然後看到了李牧,立刻就下意識地顫抖了起來,再然後就乖乖地忍著劇痛,趴在地上,諂媚地道:“李……李大人……”

    李牧對他,沒有什麼好臉色,直接道:“把之前你說的那些話,都說全了,你為何叫我二公子?我母親現在在哪裏?”

    “這……李大人,您是知府大人的第二個兒子,小人在府中效力,自然是應該稱呼您為二公子啊,雖然您已經離府多年,但小人卻從未忘記過這一點……”鄭存劍努力地組織著語言,生怕觸怒李牧。

    什麼?

    這回輪到李牧吃驚了。

    那個掉下懸崖的倒黴鬼李牧,被自己冒名頂替了的縣令,真正的身份,竟然是長安府知府的兒子,這特麼的……可就真的有意思了。

    但是也不對啊。

    小書童清風明月,可從未提起過這件事情,而且,在李牧這些時日的旁敲側擊之中,隱約得到一些消息,這個世界的李牧,不過是一個窮書生而已,沒有什麼背景來頭。

    當初,周武和鄭龍興等人,之所以不將李牧放在眼裏,直接將他的權力架空,不就是因為,他們經過調查,確定了李牧隻不過是一個沒有靠山的窮書生嗎?

    如果李牧是長安府李知府的二兒子,那周武和鄭龍興兩個人,給他們十個膽子,都不敢那麼做吧。

    而且,既然李牧是李知府的兒子,那為新縣丞儲書峰在臨死之前求饒時,說這一次鄭存劍等人來太白縣城,是奉了李知府的命令,為的是暗中架空李牧,然後想辦法把李牧除掉。

    李牧琢磨了一下,一副感慨萬千的模樣,歎了一口氣,道:“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經記不清了,你說說吧,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娘他怎麼了?”

    鄭存劍不疑有他。

    一則是因為,他今天已經被打的懵逼了,滿心的驚恐驚惶,且剛才那幾個耳光,讓他到現在為止耳朵還在嗡嗡嗡地響,二則是因為,在鄭存劍看來,如今的二公子,已經不是八年之前那個唯唯諾諾的軟骨頭,況且離家八年,許多事情記不清楚,那也是正常的。

    心中隻想著如何討好李牧來換得活命,鄭存劍連忙道:“八年之前,二公子你為了保護夫人,頂撞知府大人,與大人三擊掌斷絕了父子關係之後,離家出走,不是所蹤,夫人在府中的日子,就一落千丈,平日裏,遭受了不少的冷嘲熱諷和苛責虐待,身邊幾個忠心的侍女,下場都很淒慘,夫人被感觸府,靠著給人縫縫補補來過活……”

    一出王寶釧一樣的故事,從鄭存劍的口中說出來。

    李牧聽了半天,終於弄明白了。

    原來這個星球上的李牧,還真的是長安府知府的兒子。

    這段前塵往事,用一句俗語來形容,那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當年的知府大人,在未發跡之前,隻不過是一個頗有名氣的窮書生,而當年的李母,則是西秦帝國一個軍勳貴族世家的千金,帝國知名的一朵金花,美貌驚人,當年的知府大人當年也是一表人才,體貌堂堂,且頗有才華,科舉高中探花,一朝成名天下知,機緣巧合見到李母,驚為天人,於是主動追求李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個窮書生終於得到了這個軍勳貴族世家的認可,將李母下嫁,而也是在這個功勳貴族世家的支持之下,探花郎才一步步地成為了西秦帝國的一方封疆大吏,執掌西秦帝國疆域排名第四、有著‘帝國糧倉’之稱的重地長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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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5:36
0110、渣男

    如果事情隻是發展到這一步,那無疑是才子佳人的美好傳說。

    但後來,卻發生了變故。

    李母所在的功勳貴族家族,後來在帝國的一次政治事件之中站錯了隊,徹底失勢,一落千丈,勢力煙消雲散,背負了上了罪名,家中的頂梁柱倒塌,幾位精英人物下獄的下獄,流放的流放,可謂所有的榮華榮耀,都被雨打風吹去,一夜之間,政治地位煙消雲散。

    而身為長安府知府的李父,卻因為手段高明,做了一些動作,並未被牽扯到,地位穩固。

    功勳貴族家族,將最後的資源和力量,都投注到了李父的身上,希望這個由他們扶持起來的女婿,可以幫助家族東山再起,恢複昔日的榮耀。

    但是,沒想到,在關鍵的時刻,李父卻毫不遲疑地背叛了功勳貴族家族,投靠了敵對的政治勢力。

    這一番變故,可謂狗血至極。

    劇變發生時的李牧,不過是才剛剛滿月而已,還懵懂無知。

    而隨著家族的失勢,李母在李府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昔日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夫妻恩愛不再,雖然李父為了維持自己在帝國中的名望,並未休掉李母,但卻又娶了一位平妻,還納了好幾房小妾,對於李母這位發妻,非但不管不顧,甚至還多次當眾嗬斥責罵。

    到後來,李母幹脆是被趕到了府中的一個小院子裏,隻留下幾個陪嫁的丫鬟伺候,缺衣少穿,生活悲慘。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李母一把屎一把尿地將李牧養大。

    小李牧倒也爭氣,從小聰慧,天資不俗,孝敬母親,多次因為保護母親而被李父責罰,也從未享受到身為小主人該有的榮耀,甚至連讀書習武,都成為了一種奢侈,和府中的一個小雜役差不多,經常被一些下人刁難。

    直到有一日,李父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意孤行,要休掉李母,要光明正大地娶一個外麵的女人為妻,李母才明白,原來當年李父在赴考中舉之前,實際上是已經娶妻,且生有一子,並非是未婚,當年追求李母,也不過是想要借助李母家族的勢力而已。

    這一次事件中,小李牧和知府爆發了巨大的衝突。

    最終,年輕氣盛的李牧,一怒之下,於李父三擊掌,斷絕了關係,李牧當著所有賓客的麵,揚言要離家求學,不出人頭地,絕對不回去,並且要讓知府大人後悔,付出代價。

    李牧離家出走。

    而後,李母被李父安置在府外的一個小院子裏,自生自滅。

    鄭存劍被稱作是【黑心秀才】,自然是口才智謀都不錯,簡明扼要地講下來,李牧對於這段往事,了解的清清楚楚了。

    渣男啊。

    李牧在心中罵了一句知府大人。

    貨真價實的渣男啊,這要是在地球上,絕對是標標準準的新時代陳世美啊,依靠女人上位,吃軟飯吃出了新境界啊。

    這麼說來,這個世界的李牧,倒也令人同情。

    而李母的遭遇,也委實是令人唏噓。

    青春美貌的時候,被渣男蒙蔽,一心向往愛情,不惜與親生父母鬧翻,最終家族妥協,將其下嫁,還扶持了女婿,本以為是迎來了美滿的人生,可誰知道,渣男隻是因為她的家世才花言巧語地騙她,當家族大難降臨的時候,渣男非但不能如她所期待的那樣拯救家人,反而是等來了背叛,一腔真心喂了狗,最終被遺棄背叛。

    可以想象,李母當時,是何等的絕望、悲哀和憤怒。

    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尚在繈褓中的兒子,也許她早就自絕於人世了吧。

    女本柔弱,為母則鋼。

    不過,這個世界的李牧,也是個小混蛋啊,自己跑出去求學,將母親丟在府中不管不問,這麼多年沒有回去探視,真不知道,李母一個人,是怎麼撐下去的。

    李牧聽完,對於這位母親既同情,又欽佩。

    “夫人最近一兩年,身體不太好,聽說眼睛也看不見了,一直都在盼著公子您回去。”鄭存劍在一邊不失時機地道:“小人曾派人暗中為夫人送過一些財物,也略有照拂。”

    這卻是在表功了。

    李牧聽了,心中動容。

    他腦海之中,甚至能夠想象,一位含辛茹苦的母親,因為家族的落難、丈夫的背叛和兒子的離去,哭幹了眼淚,哭瞎了眼,隻是一日日倚在柴門口,日出又日落,等待著兒子的回歸。

    或許,這一份等待,是她生命之中唯一的色彩和期望了吧。

    而原本,她是一位風華絕代的美人啊,曾經是帝國最美的花朵之一,被無數人欽慕和追求,可是到了現在,卻被一個渣男所禍害,被昔日所追求的人同情,被昔日的姐妹們嘲笑。

    在過去的這些年裏,這個本應該被命運垂青的女子,到底承受了多少的苦難和折磨啊。

    “公子,夫人的身體狀況不好,前幾日,身邊最後一個丫鬟,也被強行嫁出去了,既然公子已經是縣令之尊了,為何不去長安府,將夫人接回來呢,夫人一直都在苦苦地期盼著您啊。”

    鄭存劍一副完全為李牧著想的架勢。

    李牧冷笑著看了一眼這個黑心秀才,這貨絕對不是什麼好鳥,哪裏會有這麼好心去暗中照拂李母,現在勸自己前往長安府,隻怕是也沒有安什麼好心吧?

    長安府乃是渣男知府和鄭存劍苦心經營的地盤,如龍潭虎穴一般,自己要是去了長安府,那位渣男知府隻怕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畢竟,如今自己還沒有坐穩這個知縣的位置,渣男知府已經主動地派遣鄭存劍、儲書峰、寧重山等人前來對付,若是換做那個真正的文進士李牧,隻怕是此時已經死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吧。

    仿佛是猜到了李牧心中所想,鄭存劍連忙神色著急地解釋道:“公子,我絕不是想要引誘您去長安府,實際上,您可以派人,暗中將夫人接來……”

    李牧沒有說話。

    他在仔細想這件事情的真假。

    鄭存劍這條毒蛇,所說的話,不一定為真,也有可能是陷阱。

    思忖了半晌之後,李牧將前後的邏輯、事件都捋了一遍,毫無破綻,而且要說鄭存劍可以憑空編造出這樣一個故事,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鄭存劍並不知道,眼前的李牧是一個冒牌貨。

    思來想去,李牧認為這件事情,應該是真的。

    “大人,小人所言,如果有一句假話,就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鄭存劍急了,連忙對天發誓。

    李牧想了想,點點頭,一巴掌將其拍暈。

    鄭存劍又昏在了一邊。

    李牧將一邊的李冰拎過來,反手又是幾個巴掌,啪啪啪大耳刮子抽過去。

    “啊,饒命,饒命……”李冰慘叫著醒來,看到李牧,嚇得渾身顫抖,如殺豬一樣哀嚎。

    “閉嘴。”李牧一瞪眼,喝到:“我問,你答,要是敢信口雌黃,我閹了你。”

    李冰已經早就被李牧嚇出心理陰影來,連忙點頭如搗蒜一樣。

    於是,李牧將之前鄭存劍所說的事情,略微做了一些加工,刪減一些內容,增加了一些內容,說了一遍。

    最後,李牧問道:“這些事情,你可知道?”

    李冰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將自己知道的內容,都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對於李牧增加和刪減的地方,做出了更正,雖然和鄭存劍說的內容不同,但那也是因為個人立場和角度不同的原因。

    李牧聽完,就可以確定,鄭存劍所說,是真的了。

    然後,他毫不客氣地再度將李冰打昏過去。

    再然後,他坐在一邊,仔細地開始思考這件事背後的意義。

    要不要去長安府,將那個可憐的女人救出來呢?

    他有些猶豫。

    李牧從小都是個孤兒,無父無母,據說是老神棍從大山裏撿來的,反正每一次,問起老神棍關於他親身父母的事情,都是一問三不知,問得煩了,老神棍還會抓住李牧胖揍一頓,火來李牧也就不問了。

    也許是因為無父無母的原因,李牧就特別羨慕那些可以在父母膝前承歡的同學,不管是小學還是初中,不管是在村裏還是市裏,每一次看到那些和父母一起說笑遊玩的同齡人,李牧都會在一邊羨慕地看半天。

    真是有的時候,看到別人家的孩子被父母胖揍,李牧都會覺得那是一種幸福。

    很長的時間裏,李牧把老神棍當成了你自己的父母。

    所以,才聽到李母的故事之後,他的心裏,充滿了同情。

    他當然是希望可以拯救這個命苦的母親。

    但是,他也不是聖母,不是一個因為欠缺母愛就衝動無比地想要拯救天下幼稚少年,要是真的去了,也許會有危險。

    去?

    還是不去?

    李牧沉思良久。

    又拎起鄭存劍,故技重施,幾個巴掌抽醒來。

    “啊……”鄭存劍慘叫著醒來,摸著自己的臉,牙齒鬆動,臉頰都木了,卻也不敢有絲毫的抱怨。

    “公子,我所說的,都是真的,我也絕對不是要誆你去長安府自投羅網,我……”他忍著雙腿的劇痛,跪趴著苦苦辯解。

    李牧擺了擺手,道:“你不用解釋了,我決定,去長安府。”

    “啊?”鄭存劍愣住了。

    他以為,李牧絕對不會去,起碼在短時間之內,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不會去。

    李牧冷笑道:“如果長安府是龍潭虎穴,那我就遇龍擒龍,逢虎殺虎……擋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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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5:37
0111、整理

    李牧的語氣堅定決絕,透露出一種強大的自信。

    鄭存劍聽著,心中一陣顫栗。

    八年時間過去,二公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如此之巨大,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僅是實力強到變態,性格也剛強果決了太多。

    他突然覺得,也許當年老爺與二公子三擊掌斷絕父子關係,也許是錯的,終有一日,老爺真的會後悔。

    而此時,李牧的心中,已經開始計劃長安府之行。

    前去長安府,這是他做出的最後決定。

    這麼做的原因很多。

    除了同情那個苦命的母親之外,李牧覺得,自己來到這個星球,將真正的李牧冒名頂替了,那就應該也承擔起一些這個李牧的責任。

    畢竟,他在縣令這個身份中收益。

    尤其是在剛剛來到這個星球之後,若不是這個身份掩護,他可能會有一段很悲慘的歲月。

    既然占了那個李牧的便宜,那就應該為那個李牧做一點事情。

    這個世界的李牧已經摔落懸崖,不在這個世界上,那作為頂替著的李牧,也應該承擔一些因果和責任。

    雖然這一去長安府,絕對是危險重重。

    但是,李牧也有自己的堅持。

    做人,可以怕死,可以猥瑣,可以逃跑,可以認慫……這些都可可以,但有一點,那就是絕對不能沒有擔當。

    老神棍曾經說過,一個人不去做一件事情,不外乎兩個原因,其一是挾泰山以超北海,是不能也,而不為長者折枝,則是不為也,連猥瑣的老神棍都堅定地認為,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曾一次次地以此教育過李牧。

    所以,哪怕長安府是龍潭虎穴,去一趟,又何妨。

    “隻要有自己堅持的理由,就算是聖母一次,又何妨。”

    李牧做出了決定之後,內心坦蕩蕩。

    當然,這件事情並不能操之過急。

    在去長安府之前,肯定要做一些了解,做一些準備。

    而如今太白縣城之中,最了解長安府的人,莫過於眼前的鄭存劍和李冰兩個人了,這兩人,一個是渣男知府的狗頭軍師,另一個是渣男知府的小兒子,絕對是兩個移動的資料庫。

    “幸好今日沒有弄死這倆貨,可以讓他們,把長安府所有的勢力分布、高手名冊都默寫出來,彙成資料冊。”

    李牧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不過,這並不著急。

    他接著審問鄭存劍。

    “今日那個徐監察,是什麼來曆?”李牧問道。

    鄭存劍的麵色,瞬間一變,浮現出了一絲忌憚之色。

    “徐監察來自於長安府監察司,大人您也知道,神州大陸三大帝國的法律,對於那些成名已久的江湖強者,不具有絕對的約束力,於是監察司應運而生,乃是九大神宗與三大帝國等主宰力量,共同成立的察武機構,用來約束、規範、調查、審判那些帝國官方不好處理的江湖勢力和江湖中人,權柄極大,無數年演變下來,監察司甚至具有淩駕於普通帝國律法之上的地位,監察司中的高手,都是來自於九大神宗以及其他諸多六品以上宗門的門人……那徐監察,乃是來自於【黃沙道】的一位高手,於三年之前,來到長安府監察司任職,是長安府監察司七十二位監察之一……”

    鄭存劍竹筒倒豆子一樣地解釋。

    拜小書童清風在飯桌上的填鴨式灌輸所賜,關於監察司的曆史,李牧其實是知道一些的。

    他也知道監察司在這個世界權力勢力體係之中的特殊地位。

    “【黃沙道】?六品宗門嗎?與【情殺道】、【天狼道】這樣的宗門,有什麼關係嗎?”李牧問道,一般來說,以‘道’字命名的宗門,都具有悠久的曆史,是不可小覷的底蘊。

    “都是上古六道之一,傳承數千年。”鄭存劍道。

    李牧的心中,有了數。

    媽的,都是一些狠角色啊。

    “我殺了徐監察,監察司的人,多久會反應過來?”他又問。

    鄭存劍明白李牧的意思,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道:“監察可以自由行走管轄之地,經常遊走各處,行蹤不定,且徐監察這一次,並非是帶著任務而來,所以,隻要封鎖消息,短時間之內,長安府監察司不會發現他是失蹤的事情,大概可以隱瞞三個月左右的時間。”

    三個月?

    也差不多了。

    李牧修煉的,乃是神仙功法,實力增長如火箭騰空一般快速,這才來到這個星球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而已,就有了這樣的實力,再過兩三個月,李牧的實力,絕對可以再度攀登上一個新台階,那個時候,就算是監察司找上門來,李牧都根本不用怕了。

    不過,到底能不能真的瞞三個月,還有變數。

    鄭存劍推算出來的三個月時間,是以‘消息封鎖的好’為前提,而現在的事實是,知道徐監察之死的人中,太白劍派的弟子,已經被李牧給放走了,萬一這些人將消息散播出去,那監察司報複性力量的降臨,或許就要比想象之中來的更早一些。

    所以,李牧也不能太過於樂觀,不能將希望寄托在那些存有敵意的太白劍派弟子的身上。

    “媽的,還真的是不能太衝動太裝逼啊,衝動一次,就得擦屁股擦半天……”李牧拍著腦門歎息。

    看來,之前計劃之中的一些事情,要加緊步驟進行了。

    李牧想著,又問道:“對了,我那些私人物品,都被你銷毀了?”

    鄭存劍心中一顫,低下頭,一副惶恐的樣子,掩飾了自己的真正表情,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大人的物品,小人當時覺得無用,所以就……就給銷毀拋棄了。”

    他並沒有說出將運動鞋褲等三件衣物寄走的真相。

    因為這件事情的背後,幹係太大,牽扯的層麵,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所以,哪怕是麵臨著死亡的威脅,他也不敢走漏風聲。

    李牧並未注意到鄭存劍此時的表情,所以沒有太過在意。

    那三件衣物,於他來說,隻有紀念意義,並不是關係性命的東西,失去了隻讓他覺得遺憾,至於說是有多麼氣憤,倒也未必。

    之後又問了一些其他方麵的問題,李牧就結束了這一次審問。

    鄭存劍和李冰都被戴上了特製鐐銬,斷絕了逃走的可能,被李牧直接丟到了後衙兩個不同的柴房中,去默寫長安府的各種資料、信息、辛秘、軍力、格局以及駐紮在長安城中的各大宗門勢力等內容……

    反正,隻要是他們知道的事情,不管大小,都必須事無巨細地寫出來。

    並且,為了防止這兩個人偷懶,李牧還規定了他們每日必須寫出來的字數,寫不夠就斷水斷糧,直接關進小黑屋裏禁閉。

    “如果寫的東西,讓我不滿意,那就下地獄吧。”

    這是李牧的原話。

    兩個人都被嚇得不輕,賣力地表現起來。

    李牧則是留在練功房之中,開始反思今日戰鬥心得,總結這些日子以來的修煉得失。

    這幾日,風急雨驟,數次大戰,李牧收獲巨大。

    尤其是九龍瀑布潭水一戰,對李牧影響深遠,不僅重塑身體,煉通了【真武拳】第三式【崩天裂】,還得以與郭雨青這種高深莫測的強者交流,更是知道了術法這種與武道內氣不同的力量的存在,而且他自己還掌握了法術的力量。

    這讓李牧意識到,自己必須要好好整理一下老神棍在地球時有意無意之間所傳授的一些東西了。

    也許老神棍隨口一句話中,都蘊含著武道至理。

    說的誇張一點,在簡單嚐試之後就輕而易舉地掌握了雷電術法的力量之後,別說是老神棍說過的一些話,李牧甚至有一種‘老神棍放的屁都是香的’錯覺。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將老神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以及傳授過的各種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都重新回憶整理一遍,梳理出一個清晰的、相對完整的體係。

    而最先要梳理的,則是老神棍經常掛在嘴邊的‘風水’和‘陣法’。

    平日裏,老神棍是靠著這兩樣本事來招搖撞騙的。

    外出做陰陽法事的時候,隻要是節假日,李牧很多次都跟在老神棍的身邊,所以耳濡目染,也知道了諸多這方麵的內容,當時在地球上被稱之為迷信的東西,在這個世界,會爆發出什麼樣的璀璨光輝?

    李牧的前期整理重心,放在了‘陣法’上麵。

    因為他決定在縣衙周圍布陣。

    如果老神棍所謂的陣法,真的有他口中所說的那樣神奇的威力的話,那在這個世界,李牧隻需要通過山石、樹木、溝渠等等東西的呈列位置,就可以建造一座迷陣,將整個縣衙,都保護在其中,猶如三國演義之中諸葛亮布下的【武侯八卦陣】一樣,足以阻擋千軍萬馬。

    這樣一來,日後就算是有敵人來襲,亦可以阻擋在縣衙之外,保護朋友屬下不受傷害,不會如這一次一樣,清風等人沒有絲毫的回旋運轉的餘地,陷入了絕境之中。

    時間飛逝。

    轉眼就是三日時間過去。

    其間,李牧出關過一次,清點了天龍幫、虎牙宗等幫派按照要求送來的各種物資——這一次,在李牧的巨大壓力之下,江湖宗門展現出了強大的執行力,將,在最短的時間裏,爭先恐後地將李牧所寫的物資,都送到了縣衙中。

    各種玉石,古樹,花鳥魚蟲、岩石、奇木等等,在縣衙大門口被分門別類地擺放,又專人看守,井然有序,引起了很多人的圍觀。

    李牧命人清點。

    交齊了物資的一些宗門,眼巴巴地等待可以領走自己宗門被扣押的高層。

    李牧對外公布了可以釋放的人員名單,但卻並未第一時間就放這些人離開,因為要盡量地拖延時間,將徐監察之死的消息暫時封鎖。

    又過了三日。

    李牧將老神棍的‘陣法理論’基本上整理完畢了。

    整理的過程,也是一個融會貫通的過程。

    李牧做了各種嚐試和實驗,得到的反饋極為不錯。

    於是,他開始在縣衙周圍布陣,直接對整個縣衙,進行大改造。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一種全新的力量,即將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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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七夕節唉,但是這一章的章節序號實在是……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5:37
0112、心結

    陣法的布置,是一件耗時耗力的工程。

    而且,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適合布置陣法。

    布置陣法,本質上是與天地溝通,向天地借力的過程。

    而天地的力量,又是何其的神秘浩瀚複雜,想要借來,哪裏會那麼容易。

    借天地之力,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因此對於地勢、風水的要求極高,不同的地勢應該布置什麼樣的陣法,不能布置什麼樣的陣法,都有著千絲萬縷複雜的講究。

    陣法研究到深處,可以溝通天地,甚至於改變天地。

    在老神棍的描述中,在遙遠的宇宙深處,曾有一位尊號禦天神帝的蓋世人物,以萬千星辰為棋子法器,來布置陣法,將整個星域都打造成為了神秘莫測的禁區,可以一念之間,滅殺仙人,恐怖到了極點。

    這也是李牧從老神棍的口中,聽到的為數不多的令他讚歎和欣賞的人物,其他大多數的時候,老神棍總是一副‘天地老二我老大’的架勢,足見這位禦天神帝是何等的無上風采。

    可惜,老神棍也是偶爾提起過一兩次,語焉不詳。

    李牧再仔細問起時,老神棍不願意多說,隻言浩瀚宇宙,茫茫萬千,星辰星域何其之多,可以說是猶如煙海,數之不盡,他口中的這位禦天神帝,乃是無盡宇宙深處的人物,與地球、與太陽係,乃至與銀河係等等,相隔太遠,就算是大羅金仙,也不可能再穿越這樣的距離了。

    以星辰為陣法棋子,那是李牧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利用天龍幫、虎牙宗等江湖宗門繳納的各種材料,對縣衙周圍的地勢、草木、流水等等,進行一些改變,使之可以聚氣,納氣,然後利用這種‘氣’的力量,守護縣衙。

    這是‘陣’的初始階段。

    也是李牧如今可以嚐試的階段。

    連續三天時間裏,李牧一刻不得閑。

    他將縣衙周圍的每一寸土地,都丈量的清清楚楚,還親自開掘,向下挖了五六米,觀察土壤成分,觀察地下水分濃鬱程度,又統計總結了縣衙周圍所有的植被種類,每一個泉眼的二十四小時出水量,甚至是有多少蟻穴、蛇蟲動物之類的,都精心的統計了一遍。

    對於李牧來說,布陣,就像是做一道複雜的數學題一樣,必須保證每一個解題的步驟都毫無破綻,才能最終得出正確的答案。

    老神棍平日裏瘋瘋癲癲不靠譜,但在布陣方麵,卻極為嚴謹,哪怕是出去做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法事,就算是勘察陰宅,都一絲不苟,這種嚴謹,影響了李牧。

    地球上的諸多神話小說之中,主角一揮手,隨便丟下什麼法器,或者是隨便烙刻一些圖案銘文,就可以布置好一座陣法,那是胡扯。

    真正的布陣,不會那麼簡單,而是需要考量各方麵的因素,哪怕是一些極為細小的細節,都不能有絲毫的紕漏。

    比如忽略泉水,可能會導致陣法根基被地水腐蝕而失效,忽略蟻穴,可能會因為蟻穴的擴大挖掘而導致吸納進來的‘氣’暴走,忽略土層成分,一旦地下有沙層,有可能會讓埋藏在地下的真眼玉器下陷,導致整個陣法的能量暴走……

    好不誇張地說,布置一座陣法,和修建一座樓房差不多,都需要複雜的工序。

    整整三日時間,李牧都忙得連軸轉。

    作為臨時助理身份這幾日一隻都跟在李牧身邊的李昭晨,心裏奇怪,一個勁兒地暗暗嘀咕,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縣尊大人突然變了性子,怎麼會對泥土山水花草這麼感興趣,難道已經當膩了大魔王?

    李昭晨就是典獄官甄猛的小舅子。

    前幾日在關鍵時刻,他表現的不錯,所以在馮元星、甄猛幾人養傷,無人可用的情況下,李牧將這個小獄卒提拔為貼身衙衛,帶在身邊。

    這個今年也就才剛剛十八歲的小獄卒,對於李牧這位縣尊,充滿了尊敬。

    這種尊敬,已經不僅僅是因為上下級的官職差別,更是因為,李牧在過去這數劍大事之中,展現出來的強勢,對於屬下的庇護和近乎於無敵的實力,這一切,都太符合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對於英雄的定義了。

    或者更準確一點說,應該是崇拜了。

    李昭晨和其他的獄卒小夥伴們一樣,已經成為了李牧的狂熱信徒和崇拜者。

    “基本上搞定了。”

    李牧再一次將整個縣衙周圍丈量一遍,確定毫無遺漏之後,回到書房,開始畫圖。

    整整半日,一共畫出來三十六章圖。

    他將李昭晨叫進來,讓人拿著圖,按照圖紙上所示,開始著手改造整個縣衙周邊的環境。

    “記住,圖紙絕對不能外泄,你看一遍,記住了,然後親自帶隊,命人去做,所有的工程結束之後,將圖紙一分不差地帶回來,交給我。”

    李牧很嚴肅地安排。

    這種語氣,讓李昭晨感覺到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也感覺到了自己肩上的責任重大,能夠為縣尊大人做這樣重要的事情,讓他心中興奮不已。

    “大人放心,小人就算是把命丟了,也絕對不會丟掉一張圖紙。”李昭晨拍著胸脯道。

    李牧笑了笑:“那還是命重要。”

    李昭晨就嘿嘿地笑了起來。

    跟在大人身邊這幾日,他已經摸準了大人的脾氣,其實,在那些江湖中人眼中,如大魔王殺神一般可怕的縣尊大人,根本就是一個很隨和很平易近人的人。

    很快,改造縣衙外圍的大生產運動,就轟轟烈烈地展開。

    許多江湖中人就被分批從大牢裏提了出來,依舊戴著鐐銬,手裏拿著鐵鍬、鑿子、水桶等工具,再兵衛們的監察之下,開始按照‘總工程師’李昭晨的要求,開鑿水渠,挖掘蟻穴,挖掘深坑,移動巨石,種植樹木……

    往日裏在西北武林道上威風八麵,幹的都是殺人放火之類勾當的江湖豪客們,如今卻老老實實地幹起了農活,這畫麵無比的滑稽喜感,但他們一個個還敢怒不敢言,就連【天龍一劍】東方劍、【鐵手擎天】鐵振東兩人,也一個手拿鐵鍬,一個身背土筐,老老實實地幹活。

    關於新任典使、縣城被殺,太白劍派铩羽而歸,兩大宗門的太上長老被扣這些事情,他們已經聽說了,而且,還有各種離奇的傳聞,在這些求圖之間擴散,說李牧乃是大妖化身,吃人肉,喝人血,李牧喜歡折磨人,李牧喜歡醃製酸菜人肉等等……

    這些傳說,將亡命徒們一個個都被嚇得魂不附體。

    他們還哪裏感鬧事,生怕哪一天,大魔王李牧心情不好,把他們抓出來剖心下酒,所以表現的要多老實,就有多老實,無比聽獄卒們的話,沒有絲毫的反抗。

    李牧對於這個過程,並未太過在意,也沒有親自監察。

    因為他交給李昭晨的圖紙上,畫的都是一些簡單的土木改造工程,比如在縣衙周圍開鑿新井,引導地下水,修建水渠,布置假山,清除蟻穴,栽種樹木等等,就算是有些人,也無法從這些簡單工程中,看出來什麼奧妙。

    當然,這樣的動靜,還是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比如【風君子】王辰。

    這位青衣中年術士,每天都會來到縣衙外,站在黃線之外觀察。

    他看得出來,縣衙周邊的改造,所用的材料,基本上都是李牧那日從天龍幫等江湖宗門的手中‘勒索’來的東西,但即便是如此,他還是猜不透,李牧為什麼要費心思勒索這些東西,為什麼要對縣衙進行這樣的改造。

    在他的印象之中,這位年輕的太白縣主,絕對不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啊。

    越是看不透猜不透,他心中,就越是好奇。

    哪怕是回到莊園高樓中,心裏依舊還在琢磨。

    高樓上,小男孩秦政,伏在高樓頂層的窗案邊,做每日的例課,公主秦蓁,一襲簡單樸素的長裙,不施粉黛,眉目如畫,站在窗外的廊道裏,朝著外麵看著。

    “王先生。”

    秦政看到王辰到來,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行弟子之禮。

    王辰笑著點點頭,讓他繼續功課,自己則是來到了外麵的廊道。

    他發現,公主秦蓁所看的方向,正是縣衙位置。

    整個太白縣城都是依山而建,縣衙位於山城的最頂端,地理位置最高,而王辰等人身處的蘭香閣樓的位置,處於縣衙的下方,但因為蘭香閣樓總共有六層,高三十多米,站在頂層外廊的時候,正好可以看到縣衙。

    “殿下可能猜透,這個小縣主,這是要做什麼?”王辰笑著打開話題。

    秦蓁微微搖頭,蹙眉道:“猜不透。”

    雖然她對李牧的感觀並不好,不屑於李牧的人品,但卻絕對不會因此而看低李牧的能力,作為一個經曆了帝都風風雨雨的政治生物,秦蓁分得清楚人品和能力的區別,所以她也不會簡單地認為,這一次改造縣衙隻是李牧追求享樂的工程。

    她猜不透李牧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當然,她也不願意在這方麵去費太多的心思。

    因為她對拉攏一個品行不端、貪婪殘暴的縣令沒有什麼興趣,哪怕是王辰已經在一邊旁敲側擊地誇讚過李牧很多次,她依然沒有什麼興趣,聽到的關於李牧的一些事情越多,她對李牧就越反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不想再重蹈覆轍。

    甚至,秦蓁連李牧長什麼樣子,都沒有興趣去知道。

    “我也猜不透。”王辰走過來,歎了一口氣,道:“我能夠預感到,他在做一件大事,但卻根本理不出絲毫頭緒,這麼多年,這個李牧,是唯一一個讓我完全看不懂的怪才。”

    秦蓁沒有接這個話茬。

    王辰心中就歎氣了起來。

    他知道公主殿下的心結,但不知道該如何開解,如果錯過了李牧,絕對會是一大損失啊,王辰內心無比焦急,但這件事情,卻偏偏還急不得。

    秦蓁收回了目光,道:“東邊傳來消息了嗎?”

    王辰的目光,頓時一凝,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道:“已經確定了,唐將軍的遺孀遺孤,將在十日之後,被押送到長安城。”

    秦蓁點點頭,靜靜地站在原地,思考衡量了許久。

    最終,這位公主殿下美麗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堅定之色,黛眉舒展開來,道:“十日之後嗎?這麼急……好,那我們七日之後出發,微服暗中走一趟長安城吧,王先生,你提前安排一下。”

    “這……”王辰聞言,麵色大變:“殿下要親自去?不可啊。”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5:38
0113、【幻劍】趙羽

    秦蓁道:“唐將軍當世英雄,因我們姐弟而受冤身死,此乃是大恩,如今,他的遺孀遺孤落難,我豈能坐視不理,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被送入教坊司,淪落在煙花之地。”

    王辰連忙道:“唐將軍之死,確是讓人扼腕,他的遺孀遺孤,更是不能不救,但殿下千萬不可親自前去,難道殿下就沒有想過,帝國疆域之大,有數十府之地,為什麼唐將軍的遺孀遺孤,會偏偏被送入長安府教坊司嗎?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殿下您來了長安府的原因啊,那位就是想要讓殿下您卷入其中,隻怕是早就布置下了重重陷阱,就等殿下您闖入了,春狩之事剛剛結束,餘波還未散去,陛下依舊在震怒之中,若是殿下您在卷入其中,隻怕是……後果不堪設想啊。”

    秦蓁歎了一口氣:“我何嚐不知道這些。”

    “那為何還……”

    “王先生,你認為,我還有其他什麼選擇嗎?”

    “這……”

    王辰的語氣一窒。

    他當然也知道,自從春狩事件之後,如今依舊跟隨在公主身邊的高手,實在是太少了,幾乎到了無人可用的境地,唐將軍的遺孀遺孤如今乃是帝國欽犯,要救人哪裏那麼簡單,哪怕是計劃做的再周密再詳細,到時候必定是有大戰,若是沒有宗師境界以上的超一流高手坐鎮,計劃成功的可能性會微乎其微。

    “實在不行,我願為公主殿下去一趟長安城。”王辰咬牙道。

    秦蓁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隻有你一個,還是不行。”

    “這個……我可以嚐試去找一些江湖上的老朋友,他們……”王辰道。

    秦蓁笑了。

    笑容淡然中帶著一種看透世情的從容。

    她的語氣之中,有著淡淡的自嘲,輕輕地問道:“王先生乃是當世智者,何必自己騙自己,你心裏也應該很清楚,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隻有最值得信任之人,才可托付,可任何事情,一旦到了江湖上,哪裏還有什麼秘密可言,你能夠保證,你那些老朋友,在如今的局勢下,依舊可靠嗎?就算是可靠,你忍心讓你最後的那幾個老友,拋棄如今平靜的生活,被卷入到這種萬劫不複的事情裏麵來嗎?”

    王辰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說。

    “可是殿下您親自去,幹係太大……咦,或者,我們可以借助李牧的力量?”他嚐試性地建議,道:“如果李牧願意出手幫助我們,以他那恐怖的實力,計劃成功的可能性會大增……”

    說著說著,王辰的眼睛越來越亮。

    如果說一開始他隻是想要嚐試說服秦蓁不要親自去的話,那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這個提議,其實具有很高的可行性。

    然而,秦蓁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

    “道不同,不相為謀。”公主殿下斬釘截鐵地道。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這個小縣令就算是有通天徹地之能,我也不願與其為伍,這件事情,就按照我說的辦吧,麻煩王先生安排一下,七日之後,我們暗中喬裝去長安府,政兒的起居安全,暫時交給劉昊劉恒兄弟來負責吧。”

    “遵命。”

    王辰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公主殿下這個心結,什麼時候,才能解開啊。

    時不我待啊。

    失去李牧這樣一大助力,絕對會是追悔莫及的損失啊。

    ……

    ……

    太白山深處。

    山勢縱橫,如陸地神龍蜿蜒而行。

    山間森林密布,碧濤如海,風景優美,自然環境非常原始,清麗到了極點。

    太白峰乃是太白山脈的主峰,山高一萬三千七百多米,也是長安府境內第一高峰。

    峰頂終年積雪,覆蓋了萬載歲月,猶如一位飽經歲月滄桑的睿智白發老人一樣,沉默無語地俯瞰周圍的群山林海,而山腰和山麓區域,卻是綠樹如海,風吹如波,好似是歡快少女的裙子一樣,充滿了勃勃生機。

    太白劍派的山門,坐落於太白峰三分之二高處。

    青磚綠瓦,紅牆朱門,古色古香的磚瓦土木建築,錯落有致地分布於山巒之上,遠遠看去,猶如仙人居住之所一樣,晨鍾暮鼓,白雲繚繞,似是世外桃源一般。

    太白劍派的外院區域,在半山腰上。

    數百名年輕弟子,每日在外院的三大廣場上,修煉劍術,磨礪內氣。

    每天日上三竿時,所有的弟子揮劍操演,劍光閃爍,劍氣縱橫,好不熱鬧。

    “長老,那位徐監察之死,您為何要替李牧保密呢?”年輕的太白劍派弟子張昭,來到【靜心殿】中,不解地發問,道:“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件事情,威脅李牧,讓他將趙師姐釋放出來。”

    距離周鎮嶽一行人返回太白劍派已經有數日時間。

    關於劍派之花趙翎被小小縣令強收為奴婢之事,還沒有傳開。

    主要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情的眾師兄弟們,擔心事情一旦傳出去,會影響趙翎的名譽名節,因此私下裏約好了暫時保密。

    但與此同時,他們也希望太白劍派的高層,可以出手,以最快的速度,將劍派之花從大魔王的手中拯救出來。

    三日之前,也曾聽聞周長老上山,進入內門,親自向掌門人彙報了太白縣之行的始末,然而,想象之中的宗門震怒沒有出現,期待之中的宗門高層有進一步的行動,也沒有出現。

    情況詭異的很,竟似是高層已經放棄了趙翎一樣。

    這讓很多滿懷期待地的年輕弟子,都大感意外、錯愕和失望。

    張昭就是其中之一。

    就在這幾日,他因為在太白縣城之行中的一些表現,而被周鎮嶽看好,收為親傳弟子,得到了這位外門長老的青睞,成為了少數幸運兒之一。

    所以,他才敢來問緣由。

    “宗門自有特別的考量,徐監察之死,自有監察司的人去調查,不用我們去管,也不用你們去傳播消息。”

    周鎮嶽盤膝坐在靜心殿的中央,閉目運氣,調養心神。

    一頭白發,道骨仙風。

    “還有,趙翎之事,掌門人和幾位長老,也都有了定論,你們也不許在宗門之中提起,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奉命下山曆練去了,一年期滿,才會返回。”

    他吩咐道。

    張昭聞言愕然。

    一年期滿,才會返回?

    這豈不是在暗示,宗門高層已經默認要讓趙師姐在太白縣衙之中待滿一年?

    為什麼會這樣?

    張昭的心中,充滿了震驚。

    但周鎮嶽已經不願意再多說,他最終隻能無奈地點頭應命,離開了大殿。

    大殿之外。

    “怎麼樣怎麼樣?”

    “周長老怎麼說?”

    其他數十位曾一起去過太白縣的年輕弟子們,早就躲在大殿之外焦急地等待著,看到張昭走出來,立刻都滿懷期待地圍了上來。

    張昭搖搖頭,將周鎮嶽的話,轉述了一遍。

    弟子們都傻眼了。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放棄趙翎師姐了?

    不可能啊,畢竟趙翎擁有的可不僅僅是美貌,更有著極為出色的劍修、藥師天賦,是這一代太白劍派弟子之中的幾大天才人物之一,被宗門中許多老一輩的人物所看好,太白劍派絕對不可能因為一個區區縣令,而放棄這樣一個值得期許的弟子啊。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年輕的劍士們想不通。

    “實在不行,就隻能去找趙羽師兄了,身為掌門人三位親傳弟子之一,親妹妹被人強扣為奴,臉麵何在?他總不能真的就坐視不理吧?”有人提議道。

    “可是,若是將這件事情告知趙羽師兄,也等於是泄露了消息吧?我們會被宗門責罰。”

    “怕什麼?趙翎師姐為了救我們,才被那個惡魔扣押,如今她身陷魔窟,我們豈能坐視不理,就算是被師門責罰,我也認了。”

    “不錯,我們不能知恩不報。”

    “好,我們一起去,就算是被宗門責罰,也一起承擔。”

    一群義憤填膺的年輕弟子們,慷慨激昂地沿著山道,前往內門區域方向。

    他們口中的趙羽,乃是趙翎的親哥哥,也是從小被太白劍派撫養長大,具有比趙翎更為強悍和出眾的武道天賦,被當代太白劍派掌門人收為親傳弟子,也是掌門人所收的最後一位弟子。

    趙翎已經是闔派上下公認的太白劍派年青一代中首屈一指的劍客之一,即便是放大到整個西秦帝國,這位年輕的劍客也是頗有名氣,曾有好事者,炮製一份出近十年西秦帝國年青一代天才榜單,【幻劍】趙羽上榜,居於前二十,可見其天資之好。

    在年輕衝動的弟子們看來,這樣一位絕世天才,應該可以將趙翎從那魔窟之中救出來吧。

    看著弟子們遠去,不知道何時從靜心殿之中走出來站在大門口的周鎮嶽,長身而立,雙手背在身後,速來寡淡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

    一開始,他就知道,是這群年輕弟子們,竄動張昭來問的。

    雖然這群年輕人最終的決定,違背了他之前的吩咐,但他卻並不怎麼生氣。

    因為在這些小家夥的身上,他看到了團結、熱血、擔當和責任,至於所謂的封鎖消息……這麼多人,人多嘴雜,一開始,他就沒想過真的徹底封鎖一切,隻是盡量延緩而已,這就已經幫了那個小縣令很大的忙了吧。

    至於接下來的一切,就要靠小縣令自己去應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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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5:38
0114、天雷引

    抬頭看著主峰上終年皚皚的白雪,周鎮嶽內心裏升起了一絲期待。

    希望跟在那個怪物的身邊一年時間,趙翎可以得到宗門長輩們所期待的那種成長吧,畢竟這個小丫頭的天賦還是極為出眾的,可惜就是太過於天真和理想化了一點,不知世道險惡。

    讓小縣令那樣的奇葩,去磨一磨她,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知道為什麼,周鎮嶽的心中,對於那小縣令,有一種特別的期待和信任。

    盡管李牧殺了他的侄子周武,但實際上,周武作惡多端,也算是自取滅亡。

    “兩劍之約啊……終有一日,我會履行。”

    他自言自語。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沒有什麼比遇到一個讓他興奮的對手更加令人熱血沸騰的了。

    而李牧,對於周鎮嶽來說,無疑就是一個這樣的對手。

    許久之後。

    從山頂冰雪上收回的目光,周鎮嶽朝著上下看去。

    主峰的山腳下,有一大片地勢舒緩的沃野,被開墾成為了農田、菜園和果園,。

    一些附屬於太白劍派的農夫,正在田間忙碌著。

    偌大的太白劍派,門中的高手,並非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也需要一日三餐,需要吃五穀雜糧,總共有一千多人的農夫在這裏生活繁衍,猶如一個村落一樣。

    包括周鎮海在內的周家眾人,因為周鎮嶽的原因,都被安排在了這個村落中,下地幹活,暫時躲避在這裏。

    心懷怨恨的周鎮海,也在其中。

    在這一次折戟而歸之後,周鎮海被李牧的強大嚇得不輕,沉默了許多,但到底是不是放下了仇恨,還是在策劃著下一次的複仇計劃,就不得而知了。

    ……

    同一時間,太白縣城中。

    李牧從練功房中走出來。

    他身後的房間裏,擺放著三十多件大小不一的玉器,被雕刻成為了不同的形狀,上麵還有不明意義的紋絡和字跡,看起來千奇百怪,若是落在一些玉器雕刻大家的眼中,這種雕工,絕對是浪費了那些好料。

    這是李牧過去幾天時間裏的工作成果。

    也是布置陣法的最關鍵一環。

    海無眼不動,陣無眼不活。

    這些玉器,起的就是陣眼的作用。

    在李昭晨的陪同下,李牧認真檢查了縣衙周圍的各項已經竣工的工程。

    一共有三百多棵不同種類的樹,被栽種在了縣衙周圍,開鑿了九條溝渠,彼此相連,從新井之中引出了淨水,並且與原有的泉眼相連,形成了不斷流動的活水,九曲十八彎,繚繞在縣衙周圍,最終彙入到了縣衙下方的一條河裏。

    同時,一共有七十二座假山岩石,被按照不同的方位,布置在了縣衙周圍。

    而縣衙的後院後牆,也被拆除,往後擴建了數百米,後牆外的密林,也被整飭,砍掉了一些歪斜的雜樹,然後布置上了草坪,一隻延伸到了懸崖峭壁深淵跟前。

    一切,都按照李牧的要求完工,而且沒有絲毫的紕漏。

    如今就剩下三十六個開鑿到地下約七米的幹井,井底以石料夯實,縫隙之間塗抹了生石灰,猶如地牢石室一樣,井口預留了填井的幹土,還未填上。

    除了李牧之外,沒有人知道這二十一口幹井是用來做什麼的。

    李牧一圈巡視下來,很滿意。

    “不錯,這幾天,你辛苦了。”他拍了拍李昭晨的肩膀。

    這個小獄卒心思機敏,做事細致,頭腦靈活,的確是值得培養。

    “你以後,就不用去監獄中了,留在縣衙中吧,先從衙衛小都頭做起吧。”李牧滿意地道。

    李昭晨大喜:“多謝大人栽培。”

    他這幾日,都是臨時調在了縣衙中,一般來說,事兒幹完了之後,還是要回到大牢中當值,原本期待的,就是將活兒幹得漂亮,得到縣尊大人的認同,這樣或許有機會脫離獄卒的身份,當一名兵衛或者是衙衛。

    現在終於得償所願了。

    而且比期待的更美好,直接成為了小都頭。

    這可是平步青雲了。

    “屬下願為大人肝腦塗地,刀山火海亦不辭。”李昭晨不失時機地表忠心。

    李牧笑了笑,道:“跟著本縣,隻需好好做事即可,不用你肝腦塗地。”

    李昭晨嘿嘿地笑著,下意識地撓後腦勺,心中太過於激動。

    真是太興奮了,做夢都會笑醒來吧。

    小都頭啊,從今以後,他也是一個官兒了。

    “好了,去吧,允你暫休一日假,去辦理一下崗位交接,和你舅舅打個招呼,再回家去看看,”李牧對於這個年輕人,頗為看重,索性好事做到底,頓了頓,又道:“傳我的命令下去,讓無關人等,先撤出縣衙,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遵命。謝大人。”李昭晨一臉的興奮,應命而去。

    李牧笑了笑。

    他要開始布陣了。

    如果把布陣比喻成為一次化學實驗的話,那之前做的這些土木工程,相當於是準備實驗用品和各種材料,接下來,掌握火候、步驟、分量,必須做到一絲不差,才能真正完成一次正確的實驗,得到自己所期待的結果。

    李牧以步丈量,確定三十六口幹井位置無誤之後,回到練功房之中,依次取出三十六塊形狀不同的玉器,按照不同的編號和方位,一塊一塊地將玉器都擺放進入了三十六個幹井之中。

    放完之後,李牧開始觀察。

    玉器在幹井之中,並無反應。

    “不對……”

    他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計算,應該出了問題。

    否則的話,這些玉器應該是會產生一些奇妙的反應的。

    於是,開始仔細思考。

    老神棍說過的話,應該不會錯,唯一的解釋,就是地球上和這個星球上,一些星宿的方位,發生了變化,所以玉器擺放的順序和位置,也需要調整?

    他思忖,然後開始調整玉器在幹井之中的方位。

    這個調整過程,耗時繁多,就好像是在破譯別人銀行卡密碼一樣,需要作出各種不同的數列排序,一個一個試。

    好在李牧知道大致的方向,並不是在盲目地嚐試。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

    “成了。”

    李牧興奮地叫了起來。

    第三十塊拳頭大小的玉石,放入幹井之中的瞬間,玉石立刻發出了輕微的震動,然後表麵發出一層淡淡的銀輝氤氳,像是有什麼能量要從玉石之中噴吐出來,而是才不過是過去短短十幾息的時間,這種銀輝氤氳就變得開始濃鬱了起來。

    李牧毫不遲疑,立刻將這三十六口幹井,都填埋了起來。

    玉石的異像,暫時被泥土掩埋。

    李牧深呼吸,疾步來到一個早就已經選取好的方位,捏出手印,引動了一種神秘的雷法。

    這種雷法,老神棍曾經也極為重視,名為【天雷引】,可以強行截取天地之中的雷電力量,來淬煉和加持法陣,使陣法通靈,同時,這種雷法可以向陣法之中,強行灌注天地之力,是布陣之後啟動陣法的關鍵一環。

    李牧也是第一次嚐試。

    ……

    ……

    轟隆!

    一道炸雷,突然毫無征兆地天空中響起。

    縣城的街頭,許多人被嚇了一跳,驚訝地看向縣衙方向。

    隻見大片大片的陰雲,從遠山處漂浮而來,速度極快,仿佛是有什麼力量驅趕著這些暗青色的雲層一樣,先是遮蓋了縣衙上方的區域,且很快,以縣衙為中心,朝著整個縣城區域都彌漫了開來。

    轉眼之間,陰雲就遮蓋了天上的雙日。

    光線變得昏暗了下來。

    “怎麼回事?”

    “要下雨了嗎?”

    “這雲……不像是暴雨之兆啊。”

    無數人無比驚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這個時節,突然出現這種氣象,顯得極不正常,很少有如此事情發生過。

    仿佛一下子,從白晝到了黑夜一樣。

    轟隆!

    雷聲響了起來。

    隻見大片大片的紫色閃電,在縣衙上方的陰雲中閃爍,猶如紫蛇狂舞,畫麵美麗而又詭異,那一道道紫色的電光劃破陰雲,且有越來越密集的趨勢,不過才一盞茶的時間,整個縣衙上方仿佛是成為了一片紫色的雷海一樣,瑰麗不可思議。

    這樣的變化,毫無意外地引起了蘭香閣樓上,正在做功課的小皇子秦政的注意。

    “姐姐,快看。”他丟下筆,跑到外廊中,無比驚訝地看向縣衙方向。

    公主秦蓁果然也出來了,美目之中,閃爍著異色。

    那是法術嗎?

    “是法術。”

    王辰的身影出現。

    他的麵色,極度震驚。

    “這是……法術的力量,破壞力驚人的雷法,可是,到底是什麼樣的雷法,竟然具有這樣的威力,太可怕了,引動紫色天雷,猶如狂蛇,聞所未聞……”

    王辰麵色震驚,喃喃自語。

    他在想,在太白縣衙之中,好像並沒有其他的術士存在。

    那,會是什麼人在施展雷法呢?

    難道縣衙之中,還隱藏著一個宗師級……不,能施展這種雷法的術士,恐怕已經超越了宗師級,已經達到大宗師級了,難道縣衙中隱藏著一個大宗師級的術士?

    王辰看了看秦蓁。

    後者定定地看著縣衙的方向。

    蘭香閣樓因其所在的位置和高度,是整個太白縣城中,唯一一個可以平視觀察縣衙的地方,因此,站在閣樓外廊上,那紫色閃電幾乎是伸手可觸及,因此,三人可以比縣城中其他人更加清晰地感覺到,這種電光之中,蘊含這什麼樣的可怕力量。

    一盞茶功夫之後,雷聲驟然停歇。

    漫天的紫色雷霆,也隨之快速地消散。

    陰雲散去。

    天空一藍如洗,雙日高懸,天色明媚,下午時分的時辰,正是一日陽光最好的時候。

    許多人啞然地看著天空。

    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幻覺一樣,神秘而不真實。

    蘭香閣樓上,秦蓁和王辰對視一眼,也都極為意外。

    那種級別的恐怖雷法,竟然來如雷霆去如煙,沒有任何的破壞力,在蓄勢到了最巔峰的時候,突然散去,給人一種虎頭蛇尾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

    “快看,縣衙好像是變了。”

    就在這時,小皇子秦政指著遠處驚呼了起來。

    -----------

    今天刀妞出生42天,上午帶著她和刀媽去醫院第一次例行檢查,走的匆忙,耗時又比想象中的長,所以隻好再朋友圈發了個臨時通知,如果有兄弟姐妹沒看到,實在是抱歉。

    第二更大約在十一點。感謝hsy2005樂園大大的捧場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5:39
0115、十倍

    是的,縣衙變了。

    當紫色雷霆電蛇消散,天空中的陰沉低雲亦消散而去的同時,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團如紗似霧的白色氤氳,將整個太白縣衙給籠罩了。

    在這白色霧氣的籠罩之下,不論從哪個方向看去,整個縣衙都是若隱若現,隱約可見紅牆朱門,其內的建築時隱時現,不管從哪個距離看去,都給人一種無法掌控的距離感,縣衙好似近在眼前,又好似是遠在天邊,有一種縹緲不可近的感覺。

    蘭香閣樓的六樓廊道上,秦蓁和王辰都陷入了巨大的震驚和困惑之中。

    他們兩個人,都是高手,所以感觸更深更清晰。

    在紫色雷霆消失的瞬間,不管如何運轉目力,從他們的方位看下去,竟然再也無法看清楚縣衙的真麵目,那一層薄薄的白色霧氣,隔絕了一切,也帶著一種奇異的仙氣,讓整個縣衙,好似是與這個世界隔絕了一樣,好似在仙境之中。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此時明明是青天白日,但整個縣衙,仿佛是藏匿在了陽光之外一樣,看不清楚,很模糊,甚至,強行盯著看的話,視線中還會出現一些一些幻覺,似是有一層無形的漣漪在縣衙之外閃爍,連光線都扭曲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辰萬分震驚。

    從未聽說過,有什麼術法,可以起到隔絕窺視扭曲光線的威力。

    而且,作為術士,他隱約可以感覺到,有一股極為可怕的力量,繚繞著整個縣城,活著準確一點說,是在‘保護’著整個縣衙,給人的感覺,一旦有任外在的敵對力量試圖攻擊縣衙的話,必然會引動這股力量爆發,進行雷霆一般的反擊。

    這種感覺,非常可怕。

    ……

    縣衙中。

    李牧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嘞個乖乖……差點兒玩脫啊。”

    他沒有想到,老神棍口中稀鬆平常的【天雷引】之術,施展起來,竟然是如此耗費精神和體力,以他如今的精神力量和肉體強者,才維持了一盞茶功夫,就差點兒被榨幹了。

    當然,【天雷引】的威力,也是真的大。

    回想起剛才那種紫色雷霆漫天狂舞的景象,李牧頭皮都一陣陣發麻。

    那種力量,真的是太恐怖。

    若不是最後時刻,【地煞天罡陣】已經被激活,所以他結束了手印,散去了【天雷引】的話,任憑那種力量繼續爆發下去,隻怕是整個縣衙,不,整個太白縣城都可能被這種雷電之力淹沒破壞。

    【天雷引】的威力,簡直猶如核彈一樣。

    想象一下,在與敵人的對戰之中,或者是在軍隊大戰之中,施展這種雷法的力量,隻怕是千軍萬馬瞬間也會化作焦炭灰飛煙滅啊。

    除了準備的時間長一點,且需要一定的地形之外,【天雷引】簡直是單挑群毆的大殺器啊。

    李牧運轉【先天功】,恢複精力。

    片刻之後,他恢複過來,開始繼續布陣。

    他所布置的陣法,名為【天罡地煞陣】。

    這個陣法,乃是老神棍當初所說起過的一種最為常見的仙家陣法,可以溝通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借助著一百零八神通的力量,來守護家宅、山門等等。

    在老神棍的口中,這個陣法是仙界的大路貨。

    當然,這種界定,也隻是在老神棍口中而已。

    在這個星球上,【天罡地煞】陣法威力,將震撼這個世界。

    “剛才引動的,隻是三十六天罡的力量。”

    李牧心中思考。

    三十六口幹井之中埋下雕刻好的玉質法器,代表的是三十六天罡,可以汲取天罡之力。

    接下來,應該引動七十二地煞的力量了。

    李牧的目光,看向了擺放在縣衙周圍的七十二座岩石假山。

    七十二座假山,代表的就是七十二地煞。

    不過,之前李牧所畫的圖紙上,這七十二座假山的位置,其實並不正確,而是打亂了的,這是為了防止那些‘勞動改造’的江湖高手中的一些有心人,將岩石假山的位置記下來,研究出一些什麼。

    李牧大魔王其實是一個心機婊。

    如今,李牧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岩石假山,擺放到正確的位置上。

    雖然每一座假山都有數萬斤重,但對於力大無窮的他來說,這其實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和小孩子玩積木差不多。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李牧就移好了七十一座岩石假山。

    “最後一座了。”

    李牧單手舉著,最後一座岩石假山,擺放在了正確的位置上。

    轟!

    在假山落地的瞬間,大地震動。

    以縣衙為中心,方圓數千米之內的地麵,好似是水波一樣,閃過一絲震動。

    繼而整個太白縣城,都感覺到了這種悸動。

    仿佛是在地底深處,有什麼沉睡著的東西,被驚動了,一股隱晦至極的力量一閃而逝,七十二座岩石假山,同一時間發出一陣隻有李牧才能察覺到的共振,仿佛是被賦予了某種靈性一樣。

    然後,這種靈性波動,開始在整個縣衙內外都擴散了開來。

    李牧眼中的世界,驟然變得鮮活了起來,就好像縣衙周圍的景色,原本隻是一副黑白畫,突然被塗上了五彩的顏色一樣,整個【天罡地煞陣】徹底被激活,天罡之力和地煞之力,開始進行完美的融合。

    然後,以縣衙為中心,方圓數十裏之內的天地靈氣,滾滾而來,聚向這裏。

    這種變化,肉眼看不見,所以普通人根本沒有任何的察覺。

    但武道強者卻可以感知到。

    李牧雖然未曾修煉出內氣,但是,因為【先天功】的原因,他對天地靈氣的感知力,最是敏銳,這一瞬間,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整個縣衙之中,天地靈氣的濃鬱程度,正在一種瘋狂的速度提升著。

    “我真的是一頭蠢豬啊。”

    李牧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拍著腦門大叫。

    陣法。

    這才是陣法的真正妙用啊。

    聚氣,也是陣法的作用之一啊。

    陣法不僅可以用來作戰、殺敵、阻敵,也可以用來改變環境,可以讓一個貧瘠荒蕪之地便成為膏腴之鄉,可以讓光禿禿的土山便成為綠樹如茵的靈山,可以讓一般的靈山便成為真正的風水寶地,也可以讓風水寶地便成為洞天福地。

    武者修煉,需要的是什麼?

    靈氣。

    不管是術士的法力,還是武道強者的內氣,都是靈氣的衍化和運用。

    不管是凝聚法力,還是修煉內氣,其實都是在將天地靈氣吸收到自己身體的過程。

    郭雨青曾說過,李牧無法修煉出內氣,很有可能是因為普通的天地靈氣,無法匹配的上李牧強悍的肉身,需到那些傳說級別的洞天福地之中嚐試,或許可以汲取到高品質的天地靈氣,從而修煉出內氣。

    可是一般的洞天福地哪那麼好找。

    世間已知的一些洞天福地,都被超級宗門和皇朝所占據。

    李牧之前對此也是有些無奈。

    但是,就在【天罡地煞陣】成功的瞬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不需要去尋找什麼洞天福地,自己完全就可以製造出來一個洞天福地的,因為自己可以布陣啊。

    在以前,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先天功】和【真武拳】上,因為這兩門功法,是地球時,老神棍監督最為嚴苛的兩門功法,被逼著修煉了十幾年,以至於他忽略了,其實除了【先天功】和【真武拳】之外,老神棍還有意無意地傳授了許多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

    比如,陣法。

    老神棍曾經唾沫橫飛地描述過陣的威力和作用。

    但地球時,李牧對此一笑而過。

    哪怕是被老神棍逼著死記硬背,他也都從來不覺得,這麼陰陽迷信的四舊東西,會有什麼實際意義。

    這種思維,哪怕是在他到了這個星球之後,也一直都存在著。

    不過,此時此刻,感受著縣衙內外,但凡是被陣法覆蓋的區域之內,天地靈氣的濃鬱程度不斷地上升著,李牧意識到,自己盡管是一次次地提升了對於老神棍的看法和評價,但還是沒有能夠真正地理解老神棍傳授給自己的那些功法和知識的意義。

    陣法內的靈氣,不斷地提升。

    最終,在提升到了大約正常水準的十倍左右之後,開始穩定了下來。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得到了靈氣的滋養,陣法之內的樹木、綠草似乎都變得翠綠了起來,一些原本已經開始枯萎的花朵,竟然不可思議地重新水嫩鮮豔了起來,仿佛時光倒流煥發了第二春,那些新栽種的樹木上,奄奄一息卷起來的葉子,也都舒展開來,鮮翠欲滴。

    李牧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前所未有地甜美。

    “陣法,真是奪天地造化之能啊,【天罡地煞陣】以防禦反擊為主要威能,並非是聚氣之陣,卻已經有如此效果,如果在【天罡地煞陣】之中,再添加一個同行不悖的聚氣陣法的話,效果一定會更加可怕,可以聚攏到更濃鬱的靈氣,修煉效果會更好。”

    他放開思路,開始暢想。

    不過,李牧也明白,即便是一般的聚氣陣法,也不容易布置。

    所以,這件事情,暫時隻能放下,等到李牧的長安城之行結束之後在來完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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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過氣懶人、範鏵熒、書友51488988三位大大的捧場。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5:39
0116、養豬種菜(本卷終)

    李牧行走在陣法之中,開始進一步完善一些細節。

    這是他第一次布陣,許多地方,乃是他推理而來,所以不得不小心。

    很快,在李牧的調整之下,【天罡地煞陣】的運轉,越來越順暢。

    就像是一台新車,經過了磨合之後,才會發揮出真正的速度

    比如在剛才,天罡之力發動的時候,造成了整個縣衙的異像,這一點李牧是知道的,而在地煞之力發動自後,兩種力量陰陽調和,異像會逐漸收斂,所有的力量引而不發,如洗盡鉛華恢複平常麵目一樣。

    尤其是隨著李牧對【天罡地煞陣】的不斷調整調整,這種異像徹底消失。

    這樣一來,就算是有大高手來到縣衙外麵,也不會察覺到異狀。

    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誰,看樹木花草岩石,都沒有什麼不同。

    這樣,不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覬覦和麻煩。

    當然,一旦有人不遵守規矩,硬闖,陷入陣中,一切都會瞬間改變。

    到時,天罡地煞之力爆發,殺機立刻就會浮現,天翻地覆。

    就算是千軍萬馬,隻怕是也有進無出。

    隻要李牧願意,可以操控陣法,衍化出各種變化,猶如迷境迷陣一樣,瞬間就將宗師級的高手,或者困住,或者坑殺在這【天罡地煞】陣中。

    ……

    “又……又恢複正常了?”

    王辰再次被震驚了。

    同樣感覺到驚訝的,還有一邊的秦蓁。

    因為他們難以理解地發現,太白縣衙又可以看見了,樹木花草,假山溝渠,朱門紅牆,青磚碧瓦都清晰可見,之前籠罩在這整個縣衙的那種白色霧氣,被陽光一照,徹底消失了,而那種神秘的仙氣兒,也隨之不見。

    縣衙恢複了正常。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其實根本沒有出現過。

    但是,不論是秦蓁還是王辰,都不會將剛才的一切,真的當成是幻覺。

    因為直覺告訴他們,眼前的這座縣衙,已經變了。

    “殿下,請恕屬下直言,這個李牧,來曆很神秘,不僅個人實力卓絕,背後還可能有超級勢力支撐,若是殿下可以將其拉攏過來,或許……”王辰再一次忍不住開口勸諫。

    一次次的震驚和意外,都因李牧而來,他不得不再度提高對於李牧的評價,就比如這一次,很明顯,在縣衙之中,隱藏著一位大宗師級的術士,這種任務,放在三大帝國之中任何一個國家,都可以算是戰略級的存在了,很有可能,是李牧的師門中人,別的不說,單單是這樣一個人物,若是選擇站在公主殿下的陣營,那足以瞬間就改變公主殿下姐弟在帝國中的地位,起碼會擁有自保之力。

    秦蓁笑了笑,道:“先生難道從未想過,李牧背後的勢力,也許所圖更大,不是我們所能拉攏的嗎?”

    王辰一怔。

    他忽略了這一點。

    的確,這個世界上,高手強者無數,但絕對不會憑空冒出來一個毫無背景的大宗師術士,自己之前,拉攏李牧心切,所以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在此之前,王辰隻是覺得李牧是一個小縣令,乃是帝國官場之人,所以隻要公主殿下許以權勢地位,應該可以拉攏,但是,仔細想一想,既然背後有一位大宗師級的術士存在,為何李牧會滿足於在這個偏遠的小城之中,當一個小縣令?

    或許,李牧其實是帝國中另外一個勢力的布局棋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

    王辰立刻意識到,自己之前,因為思維慣性,把事情想簡單了。

    怪不得自己接二連三地釋放出過善意,但李牧卻絲毫不領情。

    “王先生,你最近的心態,有點兒急躁。”秦蓁秀美絕倫的臉上,帶著誠懇和感激,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姐弟二人著急,但是,欲速則不達,現在看來,李牧隻不過是那個神秘勢力之中的一個小棋子而已,這個小棋子被擺在明麵上,說明其地位不高,也做不了什麼主,小人物而已,不用再過在意,隻需密切關注其動靜就可以,我們隻需和他背後的那位大宗師級術士,或者是其他更層的具有話語權和決定權的人物接觸即可。”

    “殿下,我明白了。”王辰點頭道。

    他心中已經計劃著,該如何弄清楚李牧身後的神秘勢力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件事情,還是得著落在李牧的身上。

    既然公主殿下不屑於和李牧這樣的小人物打交道,那這種事情,就由他去做好了。

    對於秦蓁剛才委婉的批評,他並不在意,甚至已經習以為常。

    世人都認為【風君子】王辰是公主秦蓁身邊的智囊,整個西秦帝國的上層也都報以相同的看法,很多人多認為,正是因為有了王辰的輔佐,秦蓁才能在風雲詭秘的秦城中平安度過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帶著一個並不受寵的幼弟,帶著一支支離破碎的力量,支撐這麼長的時間。

    但是,世人不知道的是,其實當年的許多重大決策和計劃,許多如今看來猶自被許多人認為是妙筆生花之舉,真正策劃者,其實是這位年輕而又絕美的秦蓁公主本人。

    這件事情,隻有王晨自己知道。

    真正的智者,是秦蓁。

    這位擁有著絕美容貌,被稱作是西秦帝國曆史上最驚人美貌的公主,其實擁有著比她的美貌更加驚人智謀,隻不過,一直以來,卻習慣了藏鋒於拙。

    王辰經過了秦蓁的提醒之後,暗自調整自己的心態。

    “姐姐,王先生,你們有沒有察覺,閣樓上的靈氣,好像是比平日裏濃鬱了許多。”小皇子秦政突然興奮地開口。

    他修煉的【明玉功】,對於靈氣的濃鬱程度,最是敏感。

    秦蓁點點頭:“是啊,濃鬱了至少三倍。”

    作為武道高手的她,自然是已經感覺到了。

    不過,在她看來,這並沒有什麼稀奇。

    很明顯是剛才那位縣衙中的神秘大宗師術士施展雷法之後,法力消散彌漫的正常結果,畢竟那麼恐怖的雷術,蘊含的力量何其可怕,就算雷術的施展已經結束,那些被法力強行拘來的天地靈氣,卻並不會在一瞬間完全消散,而是會逸散在虛空之中,進而導致縣衙周圍的天地靈氣劇增。

    這是正常現象。

    而王辰顯然是也抱著和秦蓁公主一樣的想法,所以對於空氣中靈氣濃鬱程度的上升,也不以為意。

    再過一半日,等到雷術的法力消散幹淨,這空氣中的靈氣,也就會慢慢變得稀薄下來。

    ……

    縣衙中。

    小天鵝趙翎神色震驚地站在後衙的花園中。

    剛才的雷電異像,她當然是看到了,但她震驚,並不是因為這個。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也許是因為身在其中,反而不如外麵的人那樣更加清楚地感知到這種雷電異像的可怕,雷電陰雲所遮蔽,所以趙翎看不到縣衙之外的景象,她還以為整個太白縣城都是雷電籠罩,所以將這種變化,當成是一種大範圍的氣象異常。

    讓趙翎震驚的,是縣衙之中濃鬱了十倍有餘的靈氣。

    唯有太白山主峰上的一些地下靈脈彙集之地,才會有這種程度的靈氣濃鬱度啊。

    但那種地方,即便是在太白劍派中,也是隻有數十個而已,隻有宗門高層以及真正的精英核心級弟子,比如她的哥哥趙羽這種天才,才會得到進入其中閉關修煉的資格,趙翎自己,雖然也是天才,卻因為還未進入宗師境而無法得到這種名額。

    “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修煉,事半功倍啊。”

    趙翎大口大口貪婪地呼吸。

    如果能夠再這樣的靈氣充足之地,修煉一年的話,那簡直是天降美事啊。

    她的內心裏,冒出來這樣一個念頭。

    但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一場雷電交加的天地異象會讓空氣之中的靈氣濃鬱程度提升,但這個縣衙,並非是洞天福地,所以這種濃鬱的靈氣,絕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散去,最終一切都恢複平常。

    這時,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

    “竟然在這裏偷懶?我要你照顧的病人,現在怎麼樣了?”

    李牧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趙翎的身後。

    “你……什麼時候來的?竟然偷窺我?”趙翎嚇了一大跳,轉身,怒目而視。

    “偷窺你妹啊。”李牧毫不客氣直接就給了這個驕傲的小天鵝一個肉炒栗子,道:“本官堂堂一縣之尊,這個縣衙裏的一切,包括你,都是本官的,有必要偷窺你這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婢女?”

    “啊,你……”趙翎呼痛,氣的牙癢癢,但卻偏偏躲不開,腦門上被敲了一個紅包,氣的她一衝動把腰間的長劍都拔出來了:“你這個登徒子,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和你拚了……”

    “切。”李牧隨手一拍,就將趙翎的長劍,拍回到了劍鞘中。

    他一臉鄙夷地道:“不要自作多情了,你長得這麼醜,本官就算是饑不擇食,也不會去調戲你……問你話呢,你給馮主簿他們治傷,治的如何了?別忘了,你可是立下了軍令狀,有時間期限的。”

    說我長得醜?

    是你眼睛瞎了吧。

    趙翎快氣瘋了,但卻無可奈何。

    她現在已經深切地明白,李牧大魔王的實力到底有多麼恐怖。

    她和李牧比,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在李牧的麵前,她向來引以為傲的在同輩是兄弟之間出類拔萃的劍術,根本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怪不得當初,周鎮嶽長老不戰而敗。

    “姓馮的和姓甄的,已經可以隨意下床行走了,最多再有三日,身上的結疤就可以脫落,三月之內,疤痕可以徹底消失,姓馬的意識恢複,再過五日亦可下床,至於那個小書童,在那碗血的作用下,雙腿勉強保住了,但肌肉萎縮的厲害,骨骼亦是無比脆弱,若是沒有奇跡發生的話,想要下地行走很難。”趙翎咬牙切齒地說道。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道:“當然,如果縣衙中的靈氣濃鬱度,可以一直都保持現在這種狀態的話,那再過個六七年,或許小書童可以勉強行走也說不定,但是……嗬嗬,你能讓靈氣一隻都如此充裕嗎?”

    “靈氣濃鬱程度,對於療傷亦有幫助?”李牧心中一喜,忽略了小天鵝的挑釁,問道。

    趙翎秀氣清麗的臉上,一臉鄙夷地道:“這你都不知道?靈氣當然可以改善傷勢,因為它不僅可以用來修煉內氣法力,亦可以滋養萬物,乃是這天地之間最為神奇的力量,在靈氣充足之地,就算是種大蔥,都要比普通之地生產的大蔥清甜。”

    李牧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說得對,哈哈,明日,我就命人在縣衙中,開辟出一片菜園,用來種植大蔥蘿卜辣椒和空心菜,哈哈,對了,還要養雞養鴨養豬,哈哈哈……”李牧心中有了新計劃。

    小天鵝的氣話,提醒了他。

    靈氣充足的地方,生長出來的東西,要比普通地方更加富含生機和能量,這種能量,完全可以通過吃的方式,進入到他的體內,被經過了【先天功】和【真武拳】改造的身體吸收,從而提升他的修煉速度,這也是陣法的作用之一。

    昔日,老神棍的描述中,那些仙家門派,可是專門開辟靈田靈園來種植糧食作物以及各種藥物,長期吃這種仙家食物,會讓修煉者的體製都得到質的提升,接近於先天之體,修煉各種功法,事半功倍,可以說是贏在了起跑線上。

    這種事情,在當時的李牧聽來,就像是神話傳說一樣。

    但是現在,李牧卻堅定地認為,這是真的。

    既然已經成功地布置下了陣法,改變了縣衙之內的靈氣濃鬱程度,雖然比不上老神棍口中的那些仙家門派,但絕對要比這個世界的諸多門派強多了,種植出來的或許不是仙麥仙草仙藥,但絕對是靈氣十足,普通人吃了身強體壯,修煉者吃了可以提升修為,久而久之,就算是一頭母豬,也可以吃成精了。

    李牧要在二十年之內,走出星辰,改變地球被拆遷的命運,所以隻要是能夠提升實力,他都要去嚐試。

    但趙翎聽到李牧的話,確實鄙夷地笑了起來。

    “你也想得太美了吧,這種天地氣候異像帶來的靈氣集中,在兩三天之後,就會消散,你就算是把縣衙變成養殖場,也來不及了,還是少做一點兒白日夢吧。”她顯然並沒有身為婢女的覺悟,絲毫不會放過奚落李牧的機會。

    李牧毫不客氣地又在小天鵝腦門上給了一記肉炒栗子,道:“要是從今以後,這縣衙之中,永遠都是這樣的靈氣濃鬱程度呢?”

    “你……”趙翎捂著腦門,怒道:“那不可能。”

    “哈哈哈哈……”李牧轉身而去,“頭發長見識短的黃毛丫頭,你就等著看吧。”

    趙翎看著李牧揚長而去,一邊揉腦門,一邊恨恨地詛咒:“你這個該死的愚蠢魔頭,你就做夢吧。”

    這幾天為小書童等人療傷,她大概也了解到了縣城中發生的事情的前因後果,天生正義感過剩的她,對於鄭存劍等人的所作所為,也深惡痛絕,因此也就對於幾個傷者,尤其是小書童,極為同情。

    所以別看她在李牧麵前一副不情不願的架勢,其實在治療小書童清風的傷勢之事上,卻是極為積極和主動,想盡了各種辦法,幾乎是日夜不休地守在小書童的身邊,才能在小書童雙腿近乎於腐爛的情況下,奇跡般地保住了小書童的雙腿。

    也因為了解了許多事情的前因後果,尤其是在知道李牧割腕放血,為小書童療傷之後,趙翎對於李牧的看法,其實是有所改觀的,起碼和她想象之中那個暴虐無道的殺人狂形象是不一樣的,聖母心泛濫的她,心裏甚至已經悄悄計劃著,要用自己的努力,來感化李牧,讓他迷途知返,改過自新。

    但是此刻,被李牧連續奚落加上兩個‘肉炒栗子’,趙翎對於李牧的那一點點改觀,立刻就跑到了九霄雲外,恨不得用劍在李牧的身上,戳出來十幾個大窟窿。

    “真是無法理解,為什麼小清風這麼聰慧善良的孩子,會遇上李牧這樣一個蠻狠不講理的變態主人?不會是被威脅的吧?”

    趙翎又開始腦補,自己該如何拯救小書童清風,讓他脫離李牧的魔爪了。

    “對了,為什麼這個大魔王的血,會具有那麼強大的生機之力呢?”

    她又想到了這個困擾了自己好幾日的難題。

    要不是因為李牧的那碗血,她也無法保證讓馮元星等人在半月之內徹底恢複不留任何的疤痕,更無法暫時將小清風的雙腿保住,那碗血之中蘊含著的生機之力,簡直打破了趙翎身為藥師所建立起來的固有觀念。

    如果不是因為實力不如李牧,她真的想要將李牧抓起來,再放一些血,來好好研究一下。

    連趙翎自己都沒有察覺,想著想著,她心裏的憤怒,已經煙消雲散,而對於李牧的好奇,卻是越來越重了。

    地球上有一句話,叫做好奇心害死貓。

    ……

    ……

    李牧沒有回練功房。

    他來到後衙的靜室中,看望了馮元星等傷員。

    在確定幾人真的是如趙翎所說的那樣,已經快要恢複之後,心中就放心了許多。

    尤其是小書童清風,雖然雙腿失去了行動能力,無法站起來,但身上其他地方的傷幾乎都已經愈合了,且在兩個仆婦的照顧之下,精神狀態,看起來還不錯,讓李牧懸著的心,鬆了一口氣。

    “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雙腿。”

    李牧再次向小書童保證。

    清風的臉上,流露出笑容,他的堅強程度,讓李牧都感覺到汗顏。

    “大人,明月她……”小書童現在最關心的,還是呆逼小蘿莉明月。

    盲眼道人襲擊縣衙已經過去了一些日子,但是明月還未回來,盡管縣衙已經分派了人手去尋找,且還在江湖上懸賞,有人找到明月的線索,都可以免去贖金,直接將大牢之中的人帶走,但到了今日,還是沒有什麼線索。

    “放心,已經有消息了,我委托一個朋友照顧她,很快就可以回來了。”李牧笑著道。

    實際上,他心裏在罵娘。

    狗日的老乞丐啊,竟然這麼靠不住,帶著蛟血和呆逼蘿莉明月跑了。

    說好的在縣城中彙合,結果這麼多天過去了,連個影子都不見。

    李牧氣的牙疼,當時怎麼就相信了這個老混蛋。

    要是再見到老乞丐,李牧一定把他那條會說話的黃狗,直接宰了下鍋。

    不過,李牧也知道,老乞丐是真的想要收明月為徒,踢她化解體內的妖靈,所以可以確定,明月暫時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的危險,所以才沒有急的暴走,隻能慢慢打探了。

    從靜室中出來,李牧回到了練功房之中。

    他現在已經是日夜不休了,隻要感覺到疲憊,就運轉【先天功】養身養神,所有的疲憊一掃而空,然後繼續忙碌。

    當前,除了修為提升自己的修為之外,李牧最大的工作,就是通過回憶的方式,來整理老神棍所傳授過的一切技巧和功法,哪怕是老神棍隨意說過的一句話,他都要好好想一想,推敲一下,體會其中的意味。

    在徹底明白了老神棍變態之後,李牧需要盡快地將老神棍所傳授的一切,都整理成為一個大致的體係,有一個明了的脈絡之後,才能真正將這一切都融會貫通,化為己用。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

    第二日,吃了早飯之後,李牧吩咐下去,命人將縣衙後院之中所有的花園都鏟平,所有的閑雜房間都整理出來,再將原先屬於懸崖邊密林的地方,剛剛鋪上的草坪,也全部都鏟掉,然後開始建造雞舍鴨舍豬圈菜地果園藥圃等等,要將整個縣衙便成為一個小型農場。

    這樣的命令,讓包括已經開始複工的馮元星等人,多迷惑不解。

    縣衙花園景色秀麗,裏麵栽種著一切奇花異草算是太白縣城之中的一景,如此美麗的地方,卻要被鏟平當成是菜園子,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但沒有人敢質疑李牧的決定。

    大生產活動轟轟烈烈地展開。

    李牧將【天罡地煞陣】引而不發,所有閑雜人等出入,隻需按照鋪製好的小路行走,就不會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李牧一直都在練功房之中閉關。

    但結果讓他有點兒失望。

    因為即便是在十倍濃鬱程度的靈氣之下,他依舊無法修煉出內氣。

    倒是先天功改造精神力的效果,大大增強,同時真武拳對於肉身的增強和體質的提升作用,在正常靈氣濃度十倍的環境中,也有顯著的增強,這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吧。

    五日之後,李牧釋放了關押在縣衙大牢之中的各路江湖中人。

    然後,他又暗中給了小書童清風十枚玉牌,讓他滴血認主,然後傳授他操控玉牌的方式,通過玉牌來操控【天罡地煞陣法】,可以暫時守衛縣衙,就算是有宗師級的高手前來,亦可抵擋,自保無虞。

    做完這一切,李牧離開了太白縣。

    他帶著鄭存劍,動身前往長安城,要去將這個世界的李牧母親接回來。

    同時,也正好借著這一次出行,來開闊眼界,見識一下外麵世界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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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兩更二合一了,有點兒事情,一起更了。

    第一卷算是結束了,接下來是第二卷。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5:40
0117、見義勇為

    太白山被原始森林覆蓋,綠濤如怒,風景優美。

    李牧騎著一匹青鬃馬,不疾不徐地沿著官道,朝山外走去。

    鄭存劍騎著另一匹青鬃馬,緊隨其後。

    這一次李牧決定前往長安城,並沒有帶其他的親隨,隻有鄭存劍這個熟悉長安城情況的俘虜跟著,充當人形導航。

    長安城在太白縣城東北方向,距離約七百多裏。

    從太白縣城前往長安城,隻有一條修建於百年前的官道同行,道路穿梭於青山峻嶺之間,猶如一條白蛇一般,曲曲折折,蜿蜒盤繞,一路上可聽野鳥飛禽長鳴,異獸狼群嘶吼,巨樹參天,岩石聳立突兀,景色美不勝收。

    往山脈的外圍走,地勢逐漸變得平緩,山勢漸歇。

    官道變得寬闊了起來。

    路上的行人,也漸多。

    李牧對於這個類似於地球上中國古代風格的世界,始終抱有著一種好奇,一路走來,都在觀察,偶爾也和一些路人搭話,亂七八糟地侃一通,純粹是為了好玩。

    鄭存劍跟在身後,很少說話。

    他的腿傷,因為太白劍派的小天鵝趙翎拒絕醫治的原因,所以隻是由縣衙醫館的大夫活菩薩診治了一番,效果自然是沒有趙翎這個藥師親自出手好,所以到現在為止,還未完全好利索。

    當日的日暮時分,兩人來到了距離長安城四百裏遠的平安鎮。

    這個鎮子規模與太白縣城相當,甚至還要略微繁華一些。

    夜幕初上,燈火亮起。

    李牧在客棧房間的床上,盤膝而坐,修煉【先天功】。

    他敏銳地察覺到,越是往太白山之外走,空氣之中的靈氣就越發稀薄。

    平安鎮的靈氣程度,自然是和如今被【天罡地煞陣】籠罩的縣衙自然是無法相比,但和太白縣城之中的正常區域相比,靈氣也淡了許多。

    “草木山川,江河瀑布,靈禽異獸,地脈空氣……這些,都是靈氣的來源,太白山中,環境原始,空氣清新,極少人類活動痕跡,所以靈氣要濃鬱一些,而山外的世界,人類活動痕跡多,改變巨大,所以靈氣少。”

    李牧心有所悟。

    地球上之所以不具備靈氣,或許正是因為地球人類對於大自然的改造和汙染,實在是已經達到了一個上限,濁氣充塞,清氣難以自生,所以老神棍掌握的諸多仙家功法,各種武道修煉法門,在沒有靈氣支撐的情況下,猶如無本之木,無源之水,根本難以展現出威力。

    如果地球上的環境改善,會不會逐漸有靈氣產生呢?

    或者說,在數萬年之前……不,即便是數千年之前,地球人類還未進入工業化時代,地球環境還處於一個相對原始的階段的時候,地球上,或許是有靈氣的存在的吧?

    李牧練功心有所悟,幹脆一個人走出房間,來到平安鎮的街道上逛了起來。

    行走在古色古香灰磚青瓦的街巷之間,李牧仿佛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除了他一頭濃密的黑色短發與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讓過往的行人都投來奇怪的目光之外,他已經漸漸喜歡上了這種原始而又熱鬧繁華的氣氛。

    “餛飩,平安鎮最有名的王麻子餛飩嘞。”

    “羊肉鍘麵,讓你吃了一碗還想吃再吃一碗。”

    “紅糖冰糕……不甜不要錢。”

    平安鎮的街道很寬,青石板層次不平地鋪來,街道兩側的瓦房,大多都是一層,各式店鋪的門口都懸掛著老字號的招牌,路邊更是有許多小販在用獨特的嗓門叫賣著,熱鬧非凡。

    因為是夜幕時分,所以路邊多吃食小攤。

    “這位大師,來一碗素麵?周記素麵,一碗隻需一文銀子……”一位頭上包著白粗布汗巾的老奶奶,臉上帶著有點兒討好的切切笑容,招呼李牧。

    李牧哭笑不得。

    自己這一頭短發,竟然是被當成了雲遊僧人。

    看這老奶奶的年紀,至少也有六十多歲了,頭發花白,腰身岣嶁,臉上並沒有其他小販那種熟練攬客笑容,似乎並不是經常做生意。

    “大哥哥,來一碗吧,很好吃呢。”

    一個清瘦的小丫頭,穿著一身補丁的粗布衣服,正在幫奶奶擦著桌椅板凳,聞言也朝著李牧投來期待的目光。

    很顯然,這奶孫倆的生意,並不好。

    斷了一條腿的棗紅木的飯桌,用兩塊粗糙的青磚支著,擺在街邊牆角,幾個灰瓷碗,幾雙竹筷子,擦得幹淨發亮,老奶奶腳邊是一個簡陋的扁竹挑擔,一頭是麵盒和調料罐罐,另一頭則是一個簡易的小火爐,上麵架著一口小鐵鍋,裏麵白色的麵湯咕嘟咕嘟地冒泡。

    李牧搖搖頭。

    素麵啊,湯水寡淡,在這條飄香四溢的小吃街上,真的是不具備什麼競爭力啊。

    也許是老人家將自己誤以為是雲遊僧人,不吃葷隻吃素,所以才主動招攬自己?

    他這兒下意識的搖頭動作,讓老奶奶的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之色,而那清瘦的小丫頭也急了,輕輕地拽了拽李牧的衣角,滿臉祈求地道:“大哥哥,吃一碗吧,就吃一碗好不好,很好吃的……”

    李牧在這個小丫頭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令人心酸的光芒。

    “好,那就來一碗。”李牧走過去,坐在了那個缺了一條腿的棗紅木低矮方桌前。

    小丫頭歡呼了起來:“謝謝大哥哥。”

    “坐,大師快坐……麵很快就好。”老奶奶布滿皺紋的臉上,也浮現出難以掩飾的喜色。

    她一邊招呼,一邊趕緊轉身,手腳顫巍巍地轉身去下麵,從麵盒裏麵取出來的,卻是淡黑色極為粗糙的粗發,手上布滿了老繭,腰身岣嶁的像是一座快要垮塌的山峰。

    很快,小丫頭端著一碗湯水寡淡的雜糧素麵,放在李牧跟前。

    麵條上,飄著幾個菜葉子,看起來好像是某種不知名的野菜,倒也鮮翠欲滴。

    在小丫頭充滿了期待的眼神中,李牧吃了第一口。

    “大哥哥,怎麼樣?我奶奶做的麵,是不是特別好吃?”小模樣就像是一個等待老師誇獎的幼兒園小孩子一樣,充滿了被別人認同的期待。

    李牧笑著點點頭:“嗯,好吃的我快要把舌頭咬掉了。”

    小丫頭立刻就歡呼了起來。

    瘦的有點兒脫相的幹枯小臉蛋,寫滿了歡快的神采,好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誇讚一樣。

    李牧又吃了一口,緩緩下咽。

    其實,很難吃。

    對於李牧這個在地球上吃慣了各種人工調料烹製的美味,來到這個星球之後又一直都在縣衙大廚伺候下,享用了各種美食的人來說,清湯寡水的素麵,實在是有點兒乏味,連調料都是老奶奶自己用野菜磨製的,難言好吃。

    不過,那個清瘦的小丫頭臉上期待的笑,和老奶奶那皺紋如溝壑般縱橫的老臉上的感激目光注視之下,李牧卻是風卷殘雲狼吞虎咽地一口氣就吃掉了這碗麵。

    “哈哈,好吃,大娘,再來兩碗,我今天,有點兒餓了。”李牧大笑著道。

    “真真……真的?”小丫頭結結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李牧。

    李牧很認真地點頭,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從身上掏出三文銀子,交給她。

    “太好了……奶奶,大哥哥又要兩碗呢……”她興奮地蹦蹦跳跳,接過銀子,捧在手心裏,小心翼翼地樣子,生怕弄丟了,跑到挑擔一頭的小木箱裏,取出一個小錢袋,都放在裏麵,然後掰著手指頭,仔細地算了一遍,自言自語地道:“又多了三文,再攢三百文,就夠了。”

    李牧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也不由得一陣唏噓。

    也不知道小丫頭的父母都去了哪裏,讓這樣一個花甲之年的老人和一個丫頭,在街邊這樣艱苦地討生活,小丫頭掰著手指頭數錢的畫麵,在李牧的腦海裏,久久不曾散去。

    “大娘,來一碗麵。”

    香風襲來,一個清淡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一個頭戴圓形紗帽的白衣女子走過來,坐在了棗紅木桌的另一麵,啪嗒一聲,將一把白色劍鞘的長劍,隨手放在了桌子上。

    李牧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這是一個年輕女子,年齡應該不大,身段修長窈窕,一襲白色中性長袍素潔如雪,纖塵不染,黑色的秀發濃密如瀑,從紗帽的紗巾後傾瀉。了出來,發絲晶瑩,五官被白紗遮住看不清楚,隱約可見輪廓,有一種優美的弧度,倒是隨意安靜地放在桌上的素手,白皙如同玉石一般,膚若凝脂,天然有一種吸引人視線的神奇魅力。

    李牧可以判斷,這絕對是一個容貌出彩到了極點的美麗女子。

    不知不覺之中,他就多看了幾眼。

    “小和尚,出家人非禮勿視。”白衣女子突然開口。

    李牧一怔,再度哭笑不得。

    又被當成是出家的雲雲遊和尚了。

    顯然是這女子被李牧審視度量一般的目光,給看的有點兒惱怒了。

    這個世界畢竟不是地球,禮製風俗要保守許多,一個出家人,這樣盯著年輕妙齡女子看,的確是會讓人誤會。

    “走神了。”李牧笑笑,也不多解釋。

    這樣淡然的姿態,似乎反而是讓白衣女子芥蒂盡消,輕聲地笑了笑。

    “出家人,年紀輕輕,心腸不錯嘛。”她開口,聲音猶如一顆顆的珍珠在玉盤中滑動撞擊那般悅耳,極為好聽。

    李牧一怔,然後明白,這個白衣女子,定是剛才看到了自己強忍著不好吃,吃完了之後卻還多要了兩碗麵,故意照顧奶孫兩個人生意的過程。

    嗬,這個白衣女子也是一個熱心腸嘛。

    所以,她也效仿,來點一碗麵。

    李牧笑著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小丫頭很快就將三碗素麵端了上來。

    白衣女子微微掀起遮麵的白紗,漏出了一張白玉無瑕一般的精致麵孔。

    李牧隻覺得眼前一亮,仿佛是瞬間周圍所有事物都失去了色彩。

    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美麗的女子?

    他的腦海之中,立刻情不自禁地冒出來了這樣一句話。

    眼前,白紗之下的那張麵孔,眸若星辰,唇若塗丹,五官分明,皮膚白皙,毫無瑕疵,和嚴苛意義上的美女形象比起來,李牧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來到底哪裏特別好,但就是給人一種無可替代無與倫比的感覺。

    隻是看了一眼,李牧就有一種觸電了一樣的感覺。

    一時之間,他不由得又看呆了。

    白衣女子察覺到了李牧的目光,但卻沒有在意,而是拿起筷子,很秀氣地開始吃麵,動作柔和,看起來不似是身負長劍的江湖女子,倒更像是接受過貴族禮儀浸染熏陶的皇室公主一樣。

    “臥槽,連看她吃麵,都是一種享受啊。”

    李牧終於回過神來。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一個詞的意思——秀色可餐。

    “大哥哥,麵好了。”清瘦黝黑的小丫頭,看到李牧發呆,忍不住輕聲地提醒,道:“再不吃,就泡糊了哦。”

    李牧立刻鬧了一個大紅臉,支支吾吾地哦了一聲,端過旁邊的一碗麵,低下頭,狼狽地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丟人啊。

    李牧在心裏罵自己,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女人容貌所震驚的時候。

    不過,他的心中,卻並沒有什麼雜念,更沒有要去親近追求這兒女子的心思。

    剛才的反應,大約隻是一個雄性生物的本能而已。

    狠狠地扒了幾口麵,李牧默默運轉【先天功】,心神很快就穩定了下來。

    李牧吃完兩碗麵,對麵白衣女子一碗麵也剛剛吃完。

    她取出一顆金錠子,大約十兩銀子左右,至極塞到了小丫頭的手中,道:“不用找了。”

    “啊?”小丫頭有點兒被嚇到了,一臉的迷糊發懵,呆呆地捧著銀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邊的老奶奶,也被嚇了一跳,連忙道:“這可使不得使不得……”說著,連忙從小丫頭手裏拿過金錠子,朝著白衣女子的手中塞去,道:“一碗粗麵,姑娘,你給的太多了,我們不敢要,您給一文銀子就可以了。”

    一百文錢,也不過是一兩銀子。

    這一個十兩的金錠子,隻怕是有上萬文錢。

    白衣女子出手闊綽,驚嚇到了這一對奶孫。

    李牧在一邊看著,不禁搖搖頭。

    也知道這個白衣女子絕對是好意,但她的表達方式卻有點兒不對。

    也許十兩金子對於她來說隻是巨牛一毛一般,但對於平安鎮的大多數小販來說,卻絕對是一筆巨款,給這樣一對可以說是階級底層毫無自保能力的奶孫這樣一筆巨款,隻怕非但不能幫她們,反而可能會給她們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李牧現在已經可以斷定,這個白衣女子,是出身於大富大貴之家,含著金鑰匙長大,不知道人間疾苦,尤其是不懂得階級底層小人物們的生活法則,所以才會又這樣突兀的舉動。

    就比如,李牧雖然也是好心幫助奶孫倆,但卻沒有直接給銀子,而是多點了兩碗麵,這是一種善意的給了對方尊嚴,同時也在對方可承受範圍之內的幫助,而白衣女子雖然也點了一碗麵,但所給的卻遠遠超出了一碗麵的範疇,有點兒類似於施舍了。

    而且,就算是施舍,也已經超過了最高的極限了。

    物極必反。

    此時,小攤周圍,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裏發生的一幕。

    尤其是一些炙熱的目光,落在了那明晃晃的大金錠子上。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腳步聲響起。

    “嗬嗬,蔡大娘,人家送給你銀子,你就拿著啊,幹嗎不要?”一個嘻嘻哈哈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調侃意味的聲音響起。

    幾個一看就是街頭遊手好閑的潑皮無賴,嬉皮笑臉地來到了麵攤旁邊。

    為首的是一個馬臉,骨架粗大,右手中捏著兩個明晃晃的鋼球,嘎吱嘎吱地轉來轉去,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口黃牙,剛才說話的人,就是他。

    “啊,馬爺……”老奶奶看到這夥人,麵色立刻就變了。

    老人家一臉的惶恐,畏畏縮縮不知道說什麼好。

    而小丫頭也是害怕到了極點,趕緊縮到了奶奶的身後,小手緊緊地揪住了奶奶的衣服。

    “嗬嗬,真是窮講究,一碗麵十兩銀子,價錢也算是合理嘛。”黃牙馬臉皮笑肉不笑,直接從老奶奶手中,搶過金子,隨手掂了掂,嘿嘿地笑了起來,道:“既然你不收,那馬爺我幫你收了,就當是你蔡大娘這個月上交的月錢吧,哈哈哈!”

    “不不不,馬爺,這……這不是老太婆的錢,我……”蔡大娘一臉的惶恐,想說什麼又不敢說,萬分可憐的樣子。

    “那不是我和奶奶的錢,是那位仙女姐姐的錢,你不能拿,還給她。”躲在奶奶身後的小丫頭,握著拳頭,鼓足勇氣,聲音中帶著顫音,但心中的是非對錯觀念,還是讓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沒爹沒娘的臭丫頭片子,你知道個屁,找死是吧?”一個潑皮抬腳,踢翻了一個板凳。

    小丫頭嚇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金子放下,跪下道歉,然後滾。”白衣女子說話了。

    “啊?”馬臉黃牙一愣,目光落在白衣女子的身上,旋即嬉皮笑臉地湊過去,道:“嘿嘿,想不到我太平鎮中,竟然來了一個如此絕色的小仙女,剛才看你吃麵,差點兒沒有把哥們兒的魂兒給勾出來……金子放下也可以,隻要小仙女你陪著我們兄弟幾個,喝一頓花酒,我們兄弟倒給你一錠金子都可以,怎麼樣啊?”

    其他幾個潑皮,立刻都大笑了起來。

    白衣女子麵紗之下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鋒銳如刀的光,即便是隔著麵紗,都能看到一縷光。

    很顯然,她動了殺機。

    李牧心中一動,直接站起來,開口道:“阿彌陀佛,幾位施主,福禍無門,唯自招爾,還請離去吧,免得惹來殺身之禍也不自知。”既然被人誤認為是出家雲遊的僧人,那他幹脆就角色扮演到底吧。

    他之所以站出來開口,是不想白衣女子真的在這裏動手殺人。

    李牧相信,白衣女子來曆不凡,也絕對有實力瞬間殺死幾個傷不了台麵的潑皮,更相信在殺了這幾個潑皮之後,白衣女子絕對可以輕鬆離去,也沒有人可以奈何得了她,但問題是,白衣女子殺人之後,事了拂衣去,讓蔡婆婆奶孫兩個人如何置身事外?

    別說是官府的追查,就是平安鎮其他的潑皮,一怒泄憤,都足以讓蔡婆婆奶孫兩個人的生活,瞬間陷入可怕的修羅地獄之中。

    這個白衣女子,高來高去慣了,解決問題的方式,完全就是一副命令式的姿態,顯然並不適宜用來解決小鎮上這種普通人之間的爭端。

    看到李牧開口說話,白衣女子果然是忍了忍,沒有出手。

    倒是那馬臉黃牙的潑皮頭子,一扭頭冷笑著,盯著李牧,語氣之中充滿了威脅之意,道:“小和尚,你有幾個腦袋,敢管大爺們的事情?兩天前,一個外鄉人不自量力多管閑事,你知道他的屍體,現在在哪裏嗎?”

    “哈哈,那個外鄉人修煉出來了內氣,號稱是武林高手,結果怎麼樣,還不是被我們用迷煙、石灰和捕獸夾捉住,砍斷了四肢,剜掉了他的眼睛舌頭……”

    “就是,現在呀,他的屍體,已經被鎮西頭的野狗啃了個幹幹淨淨,哈哈哈!”

    其他幾個潑皮得意地笑著。

    “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李牧麵色平靜,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苦口婆心地道:“幾位施主,罪業深重,還是悔過自新吧,否則,大禍就在眼前……”但實際上,李牧的內心裏,卻是動了殺機。

    這些潑皮,竟然陰狠歹毒到了這種程度,草菅人命,簡直真的是該死。

    “臭禿驢,你他媽的,羅裏吧嗦,找死是吧?”馬臉黃牙麵色狠毒了起來,破口大罵道:“給你臉不要臉,不滾是吧?兄弟們,先卸掉這禿驢兩條腿,醃成鹹肉喂給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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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合一章節,大家晚安
noriko1026 發表於 2018-1-27 15:41
0118、法號亂來

    “阿彌陀佛,別衝動,不要動手。”李牧一臉嚴肅地道:“幾位施主,有話請好好說嘛,為何要這麼暴力呢……還有,你說我是和尚我是認同的,但是請不要叫我禿驢,其實我是頭發的,不信,你們仔細看看。”

    “他媽的,這禿驢莫非是傻子?”

    一個潑皮從腰裏抽出一隻匕首,一步一步逼近過來,獰笑著:“死禿驢,死禿驢死禿驢,老子就要說你是禿驢,哈哈哈,不能認同,你又能怎麼樣。”說著,一匕首朝著李牧的腰眼紮了過去。

    腰眼是人身體上的要害位置,要是這一匕首紮進去,那整個人的下半身和下半生,就算是廢掉了。

    “不要……大哥哥快躲開。”小丫頭驚呼起來,下意識地想要過去阻攔。

    “別,馬爺手下留情……”蔡婆婆也一臉著急,想要阻攔,但畢竟是年老體邁,反應根本就是跟不上了。

    一邊的白衣女子,單手悄悄地握住了劍柄。

    叮!

    一聲金屬交鳴一般的輕響。

    “啊?”那潑皮一愣。

    他直覺的震的手腕發麻,好似是一匕首刺在了岩石上。

    “他媽的,這死禿驢身上穿著鐵甲。”

    他震驚地看去,卻發現,這一匕首,竟然根本就沒有刺進入,反而是被什麼堅硬的東西給彈開了,好像是刺在鐵甲上。

    “阿彌陀佛,我佛保佑……施主,其實不是鐵甲,而是刺到了小僧的肉,不過,小僧有佛法護體,金剛不壞。”李牧滿嘴跑火車,但卻偏偏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道:“幾位施主,我已經挨了你們一刀了,現在大家扯平了,不如這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趕緊留下金錠子,走吧。”

    小丫頭和蔡婆婆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一邊的白衣女子,被白紗遮住的臉龐,看不清楚那張絕代風華的臉上的表情,但抓著劍柄的手掌,卻是緩緩地鬆開了。

    馬臉黃牙潑皮等人,卻是被驚住了。

    “金剛不壞?唬誰呢……媽的,老子不信了……”那潑皮發了狠,咬著牙,揮動匕首,噗噗噗連續雨點般地紮了數十下,吼道:“死禿驢,紮死你紮死你……”

    李牧也沒有躲。

    然而,一直到著潑皮手腕被震的紅腫起來,胳膊都快要斷了,匕首刃尖處都折斷了,卻沒有在李牧的身上,戳出哪怕是一個小刀口,反而是他累的氣喘籲籲。

    蔡婆婆難以置信地看著李牧。

    躲在奶奶身後的小丫頭,更是張大了嘴巴,瘦脫相的小臉上,滿是崇拜之色。

    白衣女子目光敏銳。

    她看著李牧衣服上一個個背匕首紮出來的破痕,透過破痕可以看到下麵的肌肉,哪裏穿什麼鐵甲了,那分明是血肉之軀,剛才亦未有內氣波動,說明這個小和尚並未使用內氣,僅僅是肉身的強度,就擋住了那匕首的揮刺……

    嗯,很不錯的外家硬功嘛。

    她在心裏做出了這樣的評價。

    “阿彌陀佛,好,你非要叫小僧禿驢也可以,但請不要加一個死字,畢竟小僧現在還活著,並沒有死。”李牧一臉認真地道,仿佛剛才那被紮了那麼多刀,卻還不如對方在他的名字前麵加一個死字重要。

    “嗬嗬,我說呢,竟敢站出來管馬爺我的事情,嗬嗬,原來是有點兒功夫啊。”馬臉黃牙潑皮忍著心裏的震驚,冷笑起來。

    他身上那股子潑皮無賴勁兒又來了,道:“比前兩天那個不知死活的外鄉人倒是厲害了一點,但是,在這平安鎮,就算是強龍也得盤著……嘿嘿,死禿驢,你這麼厲害又怎麼樣,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架得住我們兄弟迷煙、石灰、暗青子招呼嗎?你睡覺的時候,也能夠刀槍不入嗎?你現在沒有死,過一會兒,我就讓你死。”

    “阿彌陀佛,施主你這樣說話是不對的,你這是執迷不悟啊。”李牧雙手合十,一臉慈悲憐憫之色,連連詠唱佛號。

    一邊的白衣女子搖搖頭。

    這個小和尚,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怎麼這麼呆傻?

    雖然一身硬功爐火純青,實力不錯,但顯然是修煉佛法修煉的腦子都迂腐壞掉了,呆呆傻傻的樣子,這樣的人,行走江湖,遲早隻怕是會被人坑死。

    也不知道小和尚的師門在哪裏,竟然這麼放心他一個人出來。

    白衣女子之前路過的時候,小和尚為了幫助蔡婆婆奶孫兩人,故意點了三碗素麵的過程,引起了她的注意,當時,她也是看這對奶孫的確是可憐,尤其是瘦脫了相的小丫頭掰著手指數錢攢錢的那一幕,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一些情愫。

    所以她也坐下來點了一碗麵。

    不管小丫頭攢錢的目的是什麼,她都想幫她今天就實現。

    在那個時候,她隻是覺得,這個小和尚心腸不錯,但是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突然對這個呆呆傻傻的小和尚,有了一點點的興趣。

    “執迷不悟又如何?”馬臉黃牙潑皮哈哈大笑:“你能把爺爺們怎麼樣?”

    所謂的潑皮,其實就是無賴,死纏爛打,如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來就很難扯下去,中國古代四大名著水滸傳中,落魄的青麵獸楊誌,為了生存,不得不道街上去賣祖傳的寶刀,被牛二為首的潑皮纏上,故意刁難,百般淩辱,最後逼得青麵獸一刀殺了牛二,被官府緝拿,成為配軍,徹底斷絕了光宗耀祖的希望。

    馬臉這群人,顯然正是這樣一群潑皮。

    “哈哈,這個死禿驢……笑死爺爺了。”

    “是啊,你能拿爺爺們怎麼樣?”

    “你看他拿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哈哈哈哈。”

    “死禿驢,你是出家人,哈哈哈,出家人慈悲為懷,你就算是一身武功又怎麼樣?難道你還敢動手殺我們嗎?哈哈哈。”

    “就是就是,死禿驢,有本事,你打我啊,哈哈,打我啊。”

    一群潑皮都嘻嘻哈哈地大笑著。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都在心裏罵了起來。

    本地人都認識這群潑皮,乃是平安鎮中的一害,與鎮上他們中的幾個官吏有勾結,平日裏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坐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情,鎮子裏的人都深惡痛絕,但卻沒有什麼辦法,此時看到他們又來鬧事,於是一個個都躲得遠遠地,生怕沾惹上是非。

    一些街坊對於蔡婆婆祖孫兩人的遭遇,非常同情,但卻不敢開口幫忙,而他們看著李牧的眼神中,卻是帶著一些同情和憐憫,招惹上馬三這些個心狠手辣的潑皮,這個小和尚,隻怕是很難活著離開平安鎮了。

    唉,平安鎮,不平安啊。

    倒是一些過往的外地人,不明就裏,反而是圍在一邊,好奇地看熱鬧。

    李牧卻根本不管這些。

    他COSPLAY上癮了,故意裝瘋賣傻,雙手合十在胸前,一副呆呆傻傻要和對方講道理的燕子,認真誠懇地勸道:“施主,請不要說那種話,須知禍從口出啊……阿彌陀佛。”

    潑皮們笑的更加得意放肆了。

    “哈哈,禍從口出?哈哈,爺爺我就說了,禍在哪裏啊?哈哈,死禿驢,有本事,你打我啊,哈哈哈……”馬臉故意將湊過來,將臉湊向李牧,一臉的得意和挑釁,道:“知不知道爺爺我是誰,哈哈,禍從口出,哈哈,你打我啊……”

    李牧臉上一副呆傻的樣子,往後退,一口一個阿彌陀佛,仿佛是被嚇住了的樣子,道:“施主,你不要隨便亂說這種話,好的不靈壞的靈……阿彌陀佛。”

    唉,這個呆傻小和尚啊。

    白衣女子看的搖搖頭。

    真是一個迂腐的蠢蛋啊。

    空有一身高明的刀槍不入硬功,卻不敢動手,束手束腳的樣子,被幾個潑皮,逼得這麼狼狽,想要行走江湖,這樣呆呆傻傻的怎麼成啊,遲早被人吃幹淨了連骨頭都不剩。

    “哈哈,死禿驢,怎麼?現在怕了啊?你不是很厲害嗎?哈哈,刀槍不入啊,嚇死爺爺了哦……你打我啊,敢嗎?你敢打我嗎?”馬三越發得意地將臉朝著李牧湊過去。

    “施主,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李牧繼續往後退。

    “當然是認真……”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

    馬臉黃牙的潑皮馬三,就像是一個破麻袋一樣,飛了出去。

    嘭!

    他撞在身後另一個潑皮的身上,兩個人如滾地葫蘆一樣,慘叫連連。

    這一下子,周圍所有的喧嘩和噪音,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樣,過噪聲戛然而止,瞬間消失。

    那群得意洋洋的潑皮,瞬間就愣住了。

    連白衣女子,都有點兒沒有反應過來。

    哎?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就……這個小和尚,竟然真的動手了?

    街道兩側遠近不同的地方,都傳出來一片片的驚呼。

    尤其是一些本地人,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迂腐老實呆傻像是一塊木頭一樣的小和尚,說動手就動手,直接一巴掌把馬三直接給抽飛了。

    這一巴掌,讓一些深受馬三等人毒害的小鎮居民,感覺到一種由衷的解氣和爽快。

    但是,他們同時也開始深深地為這個小和尚感到擔憂。

    馬三這群潑皮,根本就是一群滾刀肉,哪裏那麼容易打發。

    “他媽的,你……死禿驢,你竟敢動手打我,你……”馬三趴在地上,呆了半晌,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被小和尚抽了一巴掌,一直到牙根處一陣陣抽疼傳來,他才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

    “你死定了,死禿驢,你死定了……”馬三發了狠,齜牙咧嘴地爬起來,臉上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子,嘴角流出了血跡,如同憤怒的公狗一樣。

    “阿彌陀佛,施主,不要激動,衝動是魔鬼,請聽我解釋,小僧乃是出家人慈悲為懷,普度眾生,你既然這麼要求了,那我肯定是要滿足你啊,師傅說過,我們出家人,行走在外,要盡可能地助人為樂,樂善好施……所以你既然要讓我打你,而且還說了那麼多遍,那我隻好滿足你了啊。”李牧一臉認真。

    他唯唯諾諾地樣子,很委屈地解釋道:“而且,我最後還確認了一遍,問你是不是認真的,你說是啊。”

    “你……我……”馬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氣的憋出了內傷。

    李牧卻偏偏還一副仿佛極為困惑的樣子,看了看周圍眾人,呆呆傻傻地道:“說實話,小僧雲遊四方,見過各種人各種事,但是,像是這位施主這麼奇怪的要求,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噗嗤……”白衣女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白色麵紗之下,春華綻放。

    周圍街道上,也是一片哄笑聲。

    一些圍觀看熱鬧的人,這個時候,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就連幾個潑皮,臉色怪怪的,強忍著差點兒笑出來。

    這個小和尚,真他媽的是一個奇葩。

    “你他媽的……”馬三捂著臉,一臉的陰狠,啐出一口血水,道:“死禿驢,好,你有種,嗬嗬,打了爺爺的人,就別想活著從這平安鎮中走出去,打了爺爺的左臉是吧?好,爺爺我今天就將右臉也伸過來,你要是有種,再打這邊臉試試看……哈哈哈,來啊,打啊,打啊!”

    這是典型的潑皮思維。

    水滸傳中的牛二,也是用這種滾刀肉的辦法,將隱忍克製的青麵獸楊誌被逼瘋暴走的。

    “哦。”李牧點點頭。

    然後抬手,又是一巴掌。

    啪!

    馬三就再度飛了出去。

    他的另外半邊臉,也出現了一個巴掌印,五指印痕清晰可見。

    “你……竟然敢真的出手?你……”馬三爬起來,捂著臉,驚怒交加,他沒有想到,自己平日裏死纏爛打滾刀肉一樣無往不利的手段,今天竟然被人這樣給破解了。

    這和尚不會他媽的是個傻子吧?

    “阿彌陀佛,施主,貧僧樂善好施,樂於助人,贈人玫瑰,手有餘香……”李牧雙手合十,道:“施主你罪業深重,小僧要感化你,所以隻好答應你的要求了,不過,你這個要求真的很奇怪啊,我很少遇到過,難道你喜歡挨打,你這是又受虐傾向啊,你小時候是不是缺乏父愛和母愛,所以導致心理畸形……”

    “閉嘴。”馬三都快氣瘋了。

    這個死禿驢,怎麼廢話這麼多,像是一個蒼蠅一樣。

    他一張嘴涼風進來,腮幫子抽著疼,使出了‘潑皮大法’之中的最後一招,怒道:“是嗎?好,你有種今天就弄死老子,不然,老子一定要弄死……哈哈,死禿驢,你不是什麼樂於助人嗎?好,我讓你弄死我,你敢嗎?你一個死禿驢,六根不清淨,還想要英雄救美?嗬嗬,想要救這個白衣小妞,那就做好弄出人命的準備。”

    李牧歎了一口氣:“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施主,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我當然……”馬三差點兒脫口而出說我當然是認真的。

    但是他猛然看到小和尚那一副憨傻認真的表情,心裏突然就一個激靈,想起了之前他也是這樣問自己,然後就一個巴掌毫不猶豫地抽了過來,馬三突然覺得,也許這個和尚,真他媽的是一個傻子,要是把話說死了,還真的敢殺人。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判斷是對的。

    壓下怒火,仔細想想,這個小和尚,根本就是一個迂腐呆蠢的傻子啊,在廟裏參佛讀經,讀成一個愣子了吧,這樣的人,真的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但凡事情,就怕換一個思路想。

    之前,馬三慣性地覺得小和尚是出家人所以會有所顧忌,但現在反過來一想,他媽的好多出家人都是認死理的瘋子,很多驚世駭俗的事情,都是出家人做出來的,比如什麼割肉飼鷹之類的,而這個小和尚瘋子的麵,很大。

    幾個呼吸之間的思考之後,馬三就慫了。

    表麵上看來,他不怕死,耍橫,不要命,但實際上,越是這種人,內心深處更怕死,怕的要命。

    俗話說,蠻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馬三覺得自己充其量最多就是橫的,而眼前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傻蠢小和尚,基本上就是不要命的那種。

    “死禿驢,今天算你走運,爺爺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馬三咬著牙,眼睛裏閃著凶光,道:“你不是要超度我嗎?好,把你的名字法號留下來,回頭爺爺我去找你算賬。”

    其他幾個潑皮,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老大這是要慫了。

    他們也覺得,這個和尚,有些兒邪門,最好不硬碰,回頭找機會私下裏暗算掉最好,就像是弄死前幾天那個多管閑事的外鄉人一樣。

    潑皮們天生沒有武人的榮譽感和尊嚴,所以哪怕是認慫了,也一點兒都不覺得丟臉,他們就像是一群遊竄在灰色地帶的驅蟲一樣,欺軟怕硬,所以退縮起來,比誰都退縮的快。

    “沒錯,死禿驢,留下你的法號。”

    “怎麼?不敢啊?”

    潑皮們扶著馬三,和李牧保持距離,像是一群敗犬,狂吠叫囂。

    而周圍圍觀的人,尤其是那些本地人,卻在心裏,暗暗地起到,小和尚啊,千萬不要說啊,千萬不要開口啊,趕緊第一時間離開這平安鎮吧,活命要緊啊。

    一邊的蔡婆婆,也是急的一頭大汗,一個勁兒地給李牧使眼色,讓他千萬不要說出來。小丫頭更是悄悄地拽李牧的衣袖,連連搖頭。

    潑皮頭子馬三看到這一對祖孫的動作,心裏暗暗記下。

    他心裏陰狠地盤算著,回頭找個機會,一定要打死蔡婆婆這個老不死,殺雞給猴看,讓平安鎮的其他人,都知道他馬三的厲害,至於那個小丫頭嘛,洗幹淨了直接賣到窯子裏算了。

    白衣女子雙臂抱胸,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饒有興趣地等待著李牧的回答。

    李牧老老實實地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願意再退一步,那就最好了,我佛慈悲……”

    馬三一聽這個傻逼和尚又要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地嘮叨下去,頭都一陣疼,直接打斷,道:“別他媽的和爺爺廢話,你就說吧,你發號什麼?”

    不要說,不要說,千萬不要說。

    心懷善意的蔡婆婆祖孫以及周圍的居民們,都在心中祈禱,小和尚你不要說啊。

    說出來,說出來,有種你就說出來。

    破皮們咬牙切齒地等著,就等這個傻逼和尚自報家門。

    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下,李牧雙手合十,老老實實地道:“阿彌陀佛,小僧的法號亂來。”

    啊?

    什麼什麼?

    法號……亂來?

    馬三愣住了。

    潑皮們愣住了。

    蔡婆婆祖孫愣住了。

    白衣女子愣住了。

    就連周圍一些看熱的人,也全部都愣住了。

    亂來?

    這他媽的是什麼法號?

    哪裏有和尚起這種法號的?

    馬三氣的眼睛都紅了:“禿驢,你竟敢隨便編一個法號來騙我?”

    李牧連連擺手,一臉誠懇地解釋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僧法號,真的是亂來,因為小僧沒有雲遊之前,經常在廟裏亂來,所以被師父打發出來雲遊,臨行之前,賜下法號亂來。”

    真的是亂來?

    馬三將信將疑。

    周圍的人,也都將信將疑。

    不過,出家人應該是不說謊的吧。

    “好,那你敢不敢說,你是哪個寺廟中走出來的野和尚?”馬三又問。

    李牧道:“阿彌陀佛,小僧來自於雪山大輪寺,家師乃是人稱【大輪明王】的大輪寺主持鳩摩智。”

    馬三聽了,就有點兒懵逼了。

    雪山大輪寺?

    在哪裏?

    大輪明王鳩摩智?

    那是誰?

    聽都沒有聽說過啊。

    “好,死禿驢,爺爺記住你了。”馬三發狠,道:“我還會再回來的。”

    李牧聽到這句話,差點兒笑場,幾乎就破壞了自己辛辛苦苦營造的傻瓜和尚的形象,還好忍住了,心裏卻在吐槽,你特麼的以為自己是灰太狼啊,這樣經典的台詞,從你這個蛆蟲一樣的潑皮嘴裏說出來,實在是破壞了寵妻狂魔外加大發明家灰太狼大大的形象啊喂。

    最終,幾個潑皮走了。

    看熱鬧的人也散去。

    “亂來大師,你闖大禍了,趕緊離開這平安鎮吧。”蔡婆婆連忙拉著李牧的手,道:“馬三那幾個人,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你真的法號亂來?”白衣女子開口,盯著李牧,問道。

    李牧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其實,我有兩個法號,剛才告訴他們的,是最新用的,在離開雪山大輪寺之前,師父還沒有賜予我亂來這個法號,我以前的法號,不是這個……女施主想要知道嗎?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說。”白衣女子麵紗下的眉毛跳了跳。

    這個小和尚,除了傻蠢,還是個話癆。

    李牧正正經經地行了一個禮,道:“小僧以前的法號,叫做扯淡。”

    ---------

    中午沒睡覺,把新的章節寫出來了。

    二合一,一起發了。

    謝謝兄弟姐妹們支持,大家關注一下我的新公眾微信號亂世狂刀,近期會發一些聖武星辰的設定,以及故事脈絡走向,以前那個號作廢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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