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還看今朝 作者:瑞根 (連載中)

 
V123210 2018-1-31 20:03:4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40 697671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6 19:06
第七卷 第六十六節 成長速度

    曹清泰其實也面臨著和茅向東相似的處境。

    他從漢都市委副秘書長兼市委辦主任到平原省政府副秘書長兼省政府辦公廳主任只用了短短一年多時間,雖然他在擔任新湖縣委i書記之前就已經是副廳級幹部了,但是副廳和副廳還是有區別的,一直到擔任漢都市委副秘書長兼市委辦主任,這個副廳級才算是真金十足的。

    當然若是只單論他擔任副廳級幹部的時間和履歷,他在副廳級幹部這一級上資歷也不算淺了,但是一躍而上平原省政府副秘書長兼省政府辦公廳主任,這是實打實的正廳了,而且只是擔任很短時間的副秘書長,就以省政府秘書長兼省政府辦公廳主任,兩年後就擔任省i長助理,然後迅速從省i長助理到副省i長。

    可以說他在正廳級幹部這個過渡期的資歷就顯得有點兒單薄,任職時間剛剛夠,而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未能從正廳跨越到副省級,但他是卻只用了三年就做到了,所以他這個副省i長不但排序在平原省政府高官中最後,仍然有很多人不太認同他的資歷和能力,這也是曹清泰和茅向東一樣同病相憐的感覺。

    事實上每一個剛剛踏上某個跨級新崗位的領導都或多或少會存在這樣的一種情緒感覺,只不過有的人自恃資歷老根基厚所以心態更寬鬆,還有的人在這方面自信心更強,心理狀態更佳,也能迅速適應,這其實就是一個適應過程長短而已。

    隨著時間推移,工作的開展,基本上所有人都能度過這個適應期,然後真正進入狀態,最終變成資深領導。

    曹清泰也同樣力圖早一些渡過這個時段,而要想快速渡過這個適應期,最好的方式就是做出成績來。

    作為分管農業的高官,如果換著是在二十年前,那絕對是實打實的搶手位置,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二三產業的飛速發展,尤其是第二產業更是成為重中之重,雖然中央每每都是強調農業的重要性,一號文件都是針對農業農村和農民,但是,越是這樣高調強調,其實也就是一種變相的示弱,工業從來不需要強調大家都下意識的會將其列為頭等大事,因為工業才是目前撐起經濟發展的發動機。

    但農業又的確是一項不可或缺的工作,特別是中央將農民農村和農業工作合為一體稱之為三農工作時,那麼其重要意義就會拔高到了政治高度,都知道當下中國仍然有八成以上的居民屬於農村居民,他們的生計問題、就業問題、增收問題直接關係到社會穩定大局,所以曹清泰分管農業工作,看似有點兒受冷落,但是如果能在這一塊工作上做出一點兒文章來,很容易引來高層的關注。

    「高官,您分管農業工作,而平原是頭號農業大省,農業人口比例和總量都是名列前茅,怎麼來做好農業工作,您肯定有主意。」沙正陽避開了對方的弦外之音,他只能就對方的現狀來給點兒建議,那樣更符合他現在的身份定位:「不過,作為三農工作,我個人意見,還是不能侷限於某一領域,平原農村人口基數太大,雖然我也知道勞動力輸出不是一個好主意,但是就目前來說,這還只能是一個必須要使用的權宜之策,因為你沒有能創造出那麼多能容納廣大農村剩餘勞動力的工業和服務業崗位,這是現實。」

    曹清泰臉色略陰,默默點頭。

    「但我有一個建議,除了招商引資外,平原省政府應當從職業教育培訓這個角度來強化農村剩餘勞動力的基本技能培育,這樣既有利於提升勞動力素質,幫助他們在自我薪資水準上獲得攀升,同時對整個平原的招商引資環境也是一個有力的改善,特別是針對勞動密集型產業的招商引資時,如果你這個地區擁有的勞動力是經過初步技能培訓的,和其他同等條件情況下的普通勞動力相比,那麼無疑可以獲得極大優勢,哪怕企業方在薪資水準上付出多一些,對方也是願意的,因為對方能贏得時間和商機。」

    曹清泰也不是無能之輩,一聽就明白了這個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應當以專項資金和專項工作的方式來加強對農村勞動力的培訓,幫助他們提升職業技能?」

    「對,其實這個技能提升可以是多方面和多層次的,既可以包括工業方面,同樣也可以包含第三產業和農業本身,比如服務業方面的,農業多種經營的技能,這些都可以進行普及推廣,不求每個人都能在這種學習中獲得和掌握多少,只要有一部分能成功,那麼其起到的帶動和示範作用都是相當可觀的。」

    在沙正陽看來,未來中國的人口紅利之所以迅速消散,除了人口政策帶來的一些影響外,很大程度還是因為當初在剩餘勞動力的素質培訓和提升上政府並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和應對,進而極大的削弱和降低了本來是相當豐沛的勞動生產力。

    相較於德國這類在職業培訓上做到了極致的國家,中國的教育體系更像是走了兩個極端,一是大規模的大學擴招,使得各類大學充斥了大量的大學生,這些人畢業後其實並不具備多少實質性的工作技能,而需要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磨合和適應,才會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而另外一部分從義務教育出來的學生卻直接進入了社會,他們絕大多數都是來自農村,沒有經過任何職業教育培訓,他們的目的也更為直接淺顯,那就是掙錢養家餬口,相當一部分直接前往沿海地區從事低端的體力勞動,其中極少數會在工作中脫穎而出成長起來,但是絕大多數人會在各種日復一日的簡單勞動中慢慢變老。

    而國內企業的規模、屬性以及經濟的不確定性也決定了這些中小企業甚至是那些中大型企業都絕少能為這些工作者提供再培訓再提升的機會。

    正因為如此,哪怕是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本身是具備成長空間的人員,最終還是湮沒在時間的消磨中去了,尤其是等到從尚未成熟的十多二十歲變成了三四十歲家有妻兒的情況下,就更無可能沉下心來去實現自我素質能力的提升了。

    相較於在這方面更為完善和成熟的德國職教體系,絕大部分未曾上大學的學生都進入了職教體系中進行技能培訓,使得他們從一開始就具備最基本的既能成長基礎,而隨著進入企業的工作,各種培訓和自我提升的機會比起中國這個時代要強很多。

    而國內哪怕是十多二十年後才會有一部分具有遠見卓識的企業開始注重這方面的培育養成,但其數量和比例仍然少得可憐。

    「正陽,這恐怕是一項相當宏大的工程吧?」曹清泰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不但需要相當投入,而且也需要政策的連貫性支持,我這個分管農業的副省i長,冒然在這個問題上發聲,嘿嘿,……」

    「省i長,我不這樣認為。」沙正陽也很認真的看了一眼曹清泰,「這本身就關係到如何把農村中大量的剩餘勞動力解放出來,幫助他們提升工作技能素質,從而使他們能夠更好的從農民成長成為合格的工人,這也能夠幫助他們在未來的工作中贏得更高的薪資水平,這符合從中央到地方每每提出的要幫助廣大老百姓增收的這個中心思想,在這個問題上,心底無私天地寬,我相信黃省i長也能看到,這也是對全省的有益之舉。」

    沙正陽的話觸動了曹清泰,他也有些感慨,沙正陽成長速度太快了,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測,像他剛才的這番言辭已經具備了相當高度,讓人不得不深思。

    *******

    蔣冰雁從出租車下來的時候,正看到了沙正陽送曹清泰上出租車。

    她和閨蜜魯勁松也是打算趁著天氣好來百花山公園走一圈,沒想到卻遇到了沙正陽。

    她不認識曹清泰,但是從沙正陽的表情看得出來,對方應該是一位領導或者沙正陽的長輩。

    一直到出租車消失,蔣冰雁才踏著輕盈的步伐走近,「這麼悠閒?早知道我就該把明天討論的相關內容先通報給你,嗯,不過這會兒也好,要不我們現在先商議商議?」

    沒有給沙正陽拒絕的機會,蔣冰雁站在沙正陽面前,笑吟吟的看著對方。

    沙正陽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蔣冰雁,但想想上一次自己不也是和晁漢忠在百花山遇到的對方麼?

    點點頭,沙正陽環顧四周:「你那位閨蜜還沒到?」

    蔣冰雁很想說就自己一人,但是自尊和矜持還是讓她點點頭:「她可能還要呆一會兒,我們約好是在公園裡見面,不過我想這段時間我們是不是可以先商量一下明天的安排呢?要不,一起走一走?」

    女孩子能把話說到這個程度已屬不易了,沙正陽很想拒絕,但是看到蔣冰雁清澈的雙瞳中的一絲期盼,沙正陽覺得自己難以啟口。

    想想也是,現在的蔣冰雁還不是七八年後那個已經在社會上闖蕩打拚了幾年的女人了,七八年的光景足以讓人改變很多,但現在蔣冰雁再怎麼也是一個剛出社會進入企業裡工作的女孩子,或許她的內心還是有著前世中那種固有的追逐向上的心思。

    但換一個角度來想,哪一個剛從大學裡出來的年輕人沒有這樣的上進心?

    追求進步並不是壞事,只要能秉持本心,哪怕是好勝心強了一些,這也很正常,孫妍和她比起來,似乎也沒有多大的區別,當時自己不也是覺得理所當然麼?一直到和自己的奮鬥目標產生了衝突才使得二人的麼矛盾難以彌合,即便是這樣,自己不也是還在唸唸不忘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9-5-1 20:56
還看今朝 第七卷 第六十七節 牛不牛?

    走了一圈,再度進公園,沙正陽的感覺卻不一樣。

    看著身旁這個雖然容顏嬌媚但是卻依然保持著慣有的清泠風範的女孩,前世中的種種又浮現在腦海中。

    嫁給沙正陽之前,蔣冰雁居然還真的沒有過像樣的戀愛史,頂多也就是家裡強逼之下去相親見個面,但是幾乎毫無例外的都沒有第二次了。

    拿蔣冰雁自己的話來說,她更喜歡年齡大一些成熟一些的男孩子,而那種假作清高以顯示層次,或者以市儈充成熟的男性恰恰是年齡偏大這類群體中的多熟,但在蔣冰雁面前,這種人都毫無吸引力,而那種真正具備成熟大氣而事業又有一定成就的男性很顯然在這個社會上屬於稀缺品,而沒有結婚的那就更寥若晨星了。

    正因為如此前世中的沙正陽雖然有過一段婚姻,但是還是最終贏得了芳心,當然這也和當時沙正陽事業有成有很大關係,三十多歲的正處級幹部,相貌堂堂,雖然有過婚姻和孩子,但是都已經過去式,而且孩子也都在跟隨母親在國外去了,幾乎沒有多大影響,所以終於成就一段姻緣。

    但是今世呢?

    毫無疑問,現在的蔣冰雁比前世中自己認識對方時相對要更單純一些,哪怕此時的她已經有了一些慧黠巧妙的心計,但是那也是在自己心儀的男孩子面前發動主動攻勢的一種高智商做法,無可厚非。

    問題是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可以說蔣冰雁此時的三觀已經定型,很難有多少大的改變,也就是說她對事業,這其中包括她對自己的事業,也包括她對自己婚姻對象在事業上的追求恐怕都會有很高的要求,倒不是說沙正陽自己本人對自己事業追求就到此為止了,也不是他如果真的和蔣冰雁結婚的話就不支持蔣冰雁在事業上追求了,可是兩個人都奮力在事業上追求,會對家庭生活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呢?

    前世中以自己的退讓為起源,最終結果就是自己退出了這段婚姻,但今世自己不可能如此,那這段婚姻又會變成什麼樣?

    沙正陽無從判斷。

    某一瞬間,沙正陽發現重生一世的自己居然已經有些不太會愛了,或者說很難在全身心的投入到一份感情中去了,到底是前世姻緣影響,還是因為兩世為人,而今世有太多更值得一做的事情使得他已經沒有那麼多精力在放在愛情這份略顯雞肋的事情上了?

    蔣冰雁也注意到了身旁的男人似乎有些心神不寧,怔忡不定。

    蔣冰雁也清楚雖然自恃各方面條件都絕對稱得上是出類拔萃,但是對於這樣一個已經快三十的男人,她沒有任何把握。

    三十歲不到的副廳,絕對屬於稀缺資源,像自己這樣的女孩子當然也屬於稀缺資源,但是和對方相比,稀缺度又不可同日而語了。

    蔣冰雁從來不願意將就,特別是在感情和婚姻上,大學時代就有無數人追求自己,但她從不考慮,因為她觀察過大學時代中那些男生絕大多數都還沒有對自己的未來有一個明確的規劃,或者說即便是有,但大多都是一種相對短淺粗糙的設想,並未真正成熟到能夠確定目標,並為實現這個目標制定出切實可行的計畫。

    人年輕而登上高位,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人家通過這種方式來證明自我的能力,這才是關鍵。

    這意味著人家有足夠的成長潛力和時間優勢來一步一步實現人生目標,這從這一段時間裡自己接觸沙正陽過後的感覺就能得到結論。

    「師兄,我先定下來了,在靜水坊開了一個大包間,能容納十個人,我們有六個人,嗯,我也約了學校的薛部長,但是他未必會來,估計他要看你到不到才會來。」蔣冰雁很難得了嘴角微翹,展露一絲笑意。

    「這話不妥,怎麼是因為我來不來才確定他來不來?」沙正陽看了一眼蔣冰雁,「薛部長我知道,原來是搞學術的,但現在怎麼就到宣傳部去了?」

    「師兄你這話問得也不對,人家怎麼就不能去宣傳部了?學校也是一個社會,一樣需要從各方面來開展工作,薛老師原來就是教歷史的,口才甚佳,還帶過校辯論隊,到宣傳部也算是得其所長吧?」蔣冰雁振振有詞。

    「不是,我就是覺得薛老師教歷史教的挺好的,學生們都愛聽他的課,每次大課教室裡都坐得滿滿實實的,其實他在教學上完全可以更上一層樓,何必要去宣傳部?」沙正陽自己都覺得自己這話有點兒底氣不足,憑什麼人家就必須要走學術這一道而不能走仕途?

    漢大好歹也是未來的副部級大學,內部一樣是一個小體制,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走學術還是走仕途,要見仁見智了。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師兄,學術那條路一樣不好走,競爭激烈程度恐怕不低於其他,相比之下薛老師口才好,思路清晰,而且又能寫一手好文章,到宣傳部也很受歡迎,咱們這一次百年校慶,薛老師也是主力呢。」蔣冰雁解釋道。

    「唔,那就是我太狹隘了。」沙正陽悶悶的回了一句,「那你說說下一步有一些考慮,除了我們86級以外,你還聯繫哪幾級?準備怎樣開展工作?」

    「除了86級,還有85級、87級、88級和89級,總共五級,我只是一個替你們總聯絡人牽線的工作人員,具體怎麼開展工作肯定要看學校裡怎麼來安排了,不過我聽說了,還是要你們總聯繫人先和各個系和學院的牽頭人先熟悉,學校裡有相關老師來對接,相當於總聯絡人、院系聯絡人在和老師一塊兒來開展這些同學的基本情況收集工作,這項工作其實學院一直在做,只是還不完善,也沒有形成真正的規制,……」

    蔣冰雁巴拉巴拉的講了一大堆,沙正陽也耐著性子聽著,兩個人就這麼一路走一路問答,倒也不覺得乏味,沙正陽也覺得蔣冰雁和前世中那個已經三十多的老姑娘還不太一樣,這個時候青春嬌俏,也沒有那麼老氣橫秋,起碼在養眼程度上很是悅人。

    沙正陽也看得出來,蔣冰雁就是找著這樣一個機會來和自己多接觸,以至於後來很多話題又蔓延到了工作上,比如長河集團的工作,比如沙正陽現在的工作情況。

    蔣冰雁也很有眼力,大概也對沙正陽目前的工作情況做過一番瞭解,所以總能找到一些勾起沙正陽興趣的話題,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都快要過去,這個時候沙正陽才忍不住提醒蔣冰雁她該去和她的閨蜜匯合了,而蔣冰雁也很大方的道別離去,顯得相當的灑脫,讓沙正陽都有點兒懷疑這一位是不是真的只是為了校慶或者對自己有些好感而已。

    **********

    「你們如果不說,我真不知道咱們學校裡還出了一位省發計委的副主任,嘖嘖,這也罷了,關鍵是居然還是86級的,這才畢業幾年?滿三十歲了麼?」站在包房窗口的男子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手裡捏著一包中華煙,抖出幾支,丟給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兩位,「這樣的大牛人,怎麼在學校裡我們完全沒有印象啊,照理說他肯定應該是在學校裡入了黨,而且也應該是學生會幹部才對,可我真的對這位師兄沒印象了。」

    「行了,你也別做出一副羨慕嫉妒恨的模樣,大家都知道你省農行混得好,你就別在我們面前顯擺了。」另外一個穿著一身白襯衫的男子接過煙,卻在手裡轉悠著,沒點燃,「這位沙主任應該在學校裡不怎麼冒尖,否則我們肯定有印象,估計應該是在出了學校之後才趕上了某些機緣。」

    另外一個翹著二郎腿的男子仰著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都彭的防風打火機點燃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目光有些飄忽,「對這位沙主任我略知一二,他好像是給已經調到平原省擔任領導的曹清泰當過秘書,……」

    「難怪!」另外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不,你們誤解了,他只是給曹清泰當了很短暫時間的秘書,或者說起碼他沒當秘書之後好像並沒有享受到多少優待,還下了鄉鎮去幹了兩年。」二郎腿男子身上一件淺青色的夢特嬌,皮鞋是華倫天奴的,腰間的皮帶是金利來的,樣樣名牌,加上梳理得很光順的頭型,輪廓分明的臉頰,算是一個美男子,「後來當過副鄉長,但真正發達起來,是在宛州,幾年時間就干到了縣長。」

    「縣長還是副縣長?宛州的一個縣處級幹部恐怕距離省發計委副主任還是有些遠吧?」沒點燃煙的男子狐疑的問道,顯然是對體制內的這些陞遷渠道還是相當熟悉的。

    「是縣長,正的。」很帥氣的青年強調了一句,「據說那時候他才26歲吧,牛不牛?」
V123210 發表於 2019-5-1 20:56
還看今朝 第七卷 第六十八節 師兄師弟

    「26歲的縣長,這怕也是漢川省第一遭吧?」白襯衣男子把煙擱在茶几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這個起點已經比全中國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都要出一大截,別人怎麼比?可以說只要他不犯錯誤,哪怕平平庸庸的混日子,酒肆熬資歷起碼也得要弄個正廳級當!」

    「老白,你們縣裡縣長多大年齡?市長多大年齡?」翹著二郎腿的男子哂笑道:「哦,你們朱市長是我們漢都市委秘書長過去的,朱鳳厚也年齡不大,不到五十歲吧?」

    「好像上一次人代會他當選市長,公佈了他的簡歷,朱市長是50年的,四十八歲,的確挺年輕的,正值壯年。」白襯衣男子坦然回答道:「我們縣長都比朱市長還要大兩歲,都五十了。」

    「是啊,快五十歲當市長都算是年輕有為了,可26歲的縣長,29歲的發計委副主任,這又該怎麼論?」靠著窗檯的黑色短袖襯衣的男子眼睛眯縫著,若有所思的道:「只比我高一截,人家就這麼牛,連我們省行行長見到都得要主動招呼,嘿嘿,你說這一位以後是不是得是一個中央領導啊?」

    「這還真不好說,要說按照他的年齡和他現在的職位級別來說,中央領導似乎可期,但是要到那一層面還不僅僅是你能力突出或者你在下邊幹出多大成績那麼簡單,也得要踩著時代節奏和無比大的機緣那才行。」翹著二郎腿的男子顯然在這方面有自己的看法,「這年頭起伏跌宕都很正常,這才是咱們官場上的常態,所以還真不好說。」

    「雖然你說的話也很有道理,但是怎麼聽起來都有點兒酸味兒。」白襯衣男子輕笑,「不過沙師兄是86級的佼佼者,任師兄你是88級的翹楚,我覺得你要努力一把,日後未必不能趕上沙師兄。」

    被白襯衣前面的話給激得有些心浮氣躁,但是白襯衣後邊的話又把話風轉了回來,讓任一傑心裡舒坦了不少,假作謙虛的道:「可不敢和沙師兄比,他那個高度不是一般人能追趕的,我們這一屆藏龍臥虎,只不過那幾位都不在漢都,不太方便,所以呢,冰雁師妹才會向學校推薦了我,我也是趕上運氣好,才到教育局幹了沒幾個月就調到市政府辦公廳,趕上了,……」

    話裡話外都是謙虛味兒,不過另外兩個青年自然都能明白其背後的味道,都是畢業五六年了人精,都在社會上打滾過而且都混得不錯,豈有搞不明白這其中的門道的?

    這任一傑如果不是他伯父是省政府副秘書長,你以為能隨隨便便從漢都市教育局調到漢都市政府辦公廳?

    在學校裡這位任一傑就靠著這一招拈花惹草,處了好幾個對象,結果一學期了斷,乾淨利索,當然人家也吃乾抹嘴擦得乾淨,沒弄出什麼事情來。

    雖然在市政府辦公廳秘書三處工作時間也不過五年,但卻已經是主任科員,也算是秘書三處中沒有擔任實職的拔尖人物了,按照他自己的說法,如果沒有意外,明年,也就是不到三十歲之齡,他也有可能要擔任秘書三處的副處長。

    三個人正說笑間,包房門被推開來,手持一個坤包的蔣冰雁亭亭玉立,一襲淡粉色的套裙更凸顯其完美的身材和風姿,看見三人,臉上微微浮出一抹笑意,「喲,三位師兄都到了?噢,還差兩位呢。」

    「啊,冰雁師妹來了?」任一傑縱身而起,一個箭步竄到蔣冰雁身邊,「都來了,都來了,估計都應該到了,冰雁師妹都到了,誰還敢不來?就算是胡師兄和沙師兄也都該到了。」

    「那可不一定,他們兩位都是大忙人,胡師兄還得要從穹山趕過來,他在路上給我打了電話,說稍微晚一點兒。」蔣冰雁很淡然的道:「至於沙師兄,他就在市裡,估計應該快到了。」

    「還是冰雁師妹面子大,我聽說沙師兄這段時間可忙碌得緊,等閒是見不到面的。」白襯衣也站了起來,走到近前,看了看手上的浪琴錶,「最好冰雁師妹先和沙師兄聯繫一下。」

    似乎是感受到對方一伸手看錶帶來的壓力,任一傑忍不住眼珠一縮,深吸了一口氣,從包裡摸出摩托羅拉328掌中寶的手機,「冰雁師妹,需要我與胡師兄、沙師兄聯繫一下麼?」

    「也行,那就請任師兄和汪師兄幫忙聯繫一下吧。」蔣冰雁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兩人,隨即報出兩個電話號碼。

    「那好,我給胡師兄打。」任一傑想了一想,自認為自己和沙正陽還沒有那麼熟悉,以前又沒有打過交道萬一電話打過去被人家冷臉相待,這面子上也過不去,還是另外一位胡成峰胡師兄比較熟悉,好說話。

    蔣冰雁也沒想到任一傑這麼沒底氣,在她看來對方好歹也是漢都市政府辦公廳小有名氣的角色,而且又有和沙正陽同校之誼這層關係,就算是以前沒什麼交道,但是只要打通電話自報家門,難道說沙正陽還會撂你電話給你冷臉不成?

    她還是有些小覷了沙正陽這個省發計委副主任名頭的威力,下意識的把自己代入了進去,覺得自己在沙正陽面前沒那麼多拘束,其他人也可以如此,而且沙正陽似乎也很客氣和尊重,卻沒想過這裡邊有其他原因。

    饒是任一傑在漢都市政府辦公廳裡頗為受寵,但是那也只是侷限於辦公廳這個小圈子,準確的說是在秘書三處裡很受寵,放在漢都市政府辦公廳裡份量都還輕了一些,而沙正陽是何等角色?

    那都是在高官書記面前掛號的人物,就算是一般的省領導或者是漢都市的領導,沙正陽都可以搭得上話,他任一傑何德何能敢在沙正陽面前託大?

    汪亞光也沒想到任一傑會把這個擔子一下子推到自己身上來,他原本以為會讓自己去聯繫胡成峰。

    胡成峰雖然是85級的,也在漢都這邊工作,但是老家卻是秦都清河縣的人,而汪亞光也是清河人,甚至和胡成峰的老家只相隔一條河,他現在在清河縣縣委辦擔任副主任,胡成峰迴老家的時候他也接待過兩次,所以也算比較熟悉。

    可這沙正陽他就真的從未打過交道了。

    當初他也得知沙正陽出任長河集團的副總經理,還估摸著沙正陽也許會有機會來清河一看,自己看看有沒有機會能搭上線,畢竟清河也是煤炭大縣,伏虎煤業在清河的汪家營煤礦也是主力煤礦。

    沒想到沙正陽在長河集團雖然時間不算短,但是卻被各種事情纏身,煤業這一塊的工作他基本上都沒有過問過,甚至到秦都也只是到了市裡和伏虎煤業的領導層以及秦都市分管經濟和工業的領導見了一次面吃了一頓飯就算是了事,所以汪亞光的想法也就破滅了。

    汪亞光也不願意就憑著一層校友關係就要厚著臉皮挖空心思去攀附什麼,如果說恰巧有這份機緣他當然不會錯過,但是如果要這麼平白無故讓自己找上門去自賣自誇,他覺得那就太過了,簡直就成了跑官要官的感覺了。

    就像是這一次學校聯繫到89級這一級的校友準備物色一個聯絡人,汪亞光雖然算是其中佼佼者,但是畢竟還是縣份上,而且是秦都的縣份上,論份量和條件還真算不上最合適的。

    要知道還有一些同學雖然在職務上沒有自己這麼快,但是也有幾個在市裡邊,一樣也是混到了副科級,比如安襄地區行署辦工作的,還有在武陽市人行工作的,以及在漢都市金河區府辦工作的,但汪亞光卻表現得很積極,當蔣冰雁徵求意見時他也毫不猶豫的主動爭取了,所以這樣一個機會才落到了他的頭上。

    見蔣冰雁的目光望過來,汪亞光也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一部摩托羅拉168收集,經典黑色,但是還是模擬機。

    沙正陽接到電話時,已經到了靜水坊的停車場,正在停車。

    這是一輛京牌豐田巡洋艦。

    受到沙正陽的影響,沙正剛的公司裡也買了一台豐田巡洋艦,沒別的理由皮實耐用不張揚。

    國慶放假,沙正剛就是開車回來的,而沙正陽正好沒車用,他也懶得去借東方紅集團或者雷霆的車,就直接拿來湊合用了。

    看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沙正陽有些疑惑。

    本來不想接,因為到發計委之後,這種陌生電話太多了,很多都是自報家門,某市某縣某個部門的哪一位,然後就嘰哩哇啦說一大堆,問什麼時候有空要來拜訪云云,有時候一天就能接十來個個這類電話,讓他也是頭昏腦漲,想換電話號碼又覺得不合適,一直到一兩週之後才慢慢少了下來,但是平均下來每天還是能接一兩個,不過現在是國慶假期,還有這類電話他就真的不想接了。

    但猶豫了一下,沙正陽還是接了,對面電話聲音很年輕,而且清晰洪亮,「師兄麼?我是漢大89級的小汪汪亞光,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印象?冰雁師妹讓我聯繫一下您,看您還要多久能到,我們好替您泡茶。」
V123210 發表於 2019-5-1 20:57
還看今朝 第七卷 第六十九節 見面印象

    「你好亞光,我馬上就到,已經在停車了,謝謝了。」沙正陽一聽,這才明白過來,但他對汪亞光沒有印象,偌大一個漢川大學,他不可能認識每個人,就算是一個系他也認不完,外院系的,除了那些個風雲人物,離開這麼多年了,更是毫無印象。

    聽見沙正陽的語氣很溫和,汪亞光心裡一下子放了下來,趕緊道:「沒事兒師兄,我們等您,在v5包房,我出來接您。」

    汪亞光一邊接打電話,一邊和蔣冰雁打了一個手勢,表示自己出去接沙正陽。

    蔣冰雁也沒想到汪亞光如此機靈,態度也放得如此坦然,倒是對這一位師兄有些刮目相看。

    原來這一位積極主動的爭取這一次校慶89級的聯絡人,她還有些嫌棄,畢竟只是秦都下邊一個縣的縣委辦副主任,實在算不上什麼,但是畢竟有個職務,而且人家也在積極爭取,她也就同意推薦給學校裡了,本來是打算如果真的不合適,下一步再來找機會換掉。

    但現在看來這一位縣委辦的副主任水準不俗,反應能力和應對方式都很出彩,也沒有那種孤傲倨傲的味道,在這一點上甚至比自己都強。

    汪亞光強壓住內心的喜悅和興奮,和房裡三人打了個招呼,便疾步出門去迎接沙正陽,蔣冰雁和任一傑以及邵明三人也都有點兒遲疑,不知道該不該隨著汪亞光出去接沙正陽。

    論職務肯定該出去接,不過這一次是為了商議漢大百年校慶事宜,大家都是校友,和職務級別這些似乎沾不上邊,如果刻意的去迎接,反而容易給人以諂媚阿諛的感覺。

    但如果不去,大家都是體制內的人,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合適,這種差距還是相當明顯的,而在體制內這又是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

    「算了,咱們就在房間門口迎接沙師兄吧。」蔣冰雁敏銳的覺察到了這一點,站起身來抹了一下額際髮絲,淡然道,這樣也算是化解了任一傑和邵明兩人的尷尬。

    汪亞光快步走到了大門口,一眼就看見了從一輛京牌陸巡邊上離開朝著大門走來的年輕人,單從對方走路的氣勢汪亞光就能感覺得到對方與生俱來久居人上的那股子凌厲霸氣。

    這股子霸氣倒不是說對方有多麼囂張悍野,而是舉手投足間的那種內斂中夾雜著坦然自信和深沉的味道,很難用語言來形容,但是作為在體制內也是工作了五六年的汪亞光,他覺得自己好像只是在來清河調研的市長朱鳳厚身上能夠感受到的那份厚重與這一位有些相似。

    「師兄,我是亞光。」看見沙正陽目光望過來,汪亞光緊走兩步過去,伸出手去。

    沙正陽印象中自己也應該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但看對方短平頭,一件襯衣清爽利索,黑色皮鞋乾淨明亮,襯衣紐扣扣得嚴嚴實實,到有點兒像一個搞接待的人。

    「你好亞光,不好意思,來遲了。」沙正陽一邊打量,和對方握手,一邊道:「亞光是89級的?學什麼的?」

    「是,我是89級的,學的是土木工程。」汪亞光笑了笑,「改行了,我現在在清河縣委辦工作。」

    「清河縣委辦?」沙正陽露出思索的表情,「亞光是清河人?」

    「是,我老家就是清河的,畢業後就回了縣裡。」汪亞光爽快的應答道:「在鄉鎮上幹了兩年,調回縣委辦工作了三年,今年剛提拔為縣委辦副主任。」

    沙正陽笑了起來,這個小師弟還是有些緊張了,自己可不是他的直接領導,不至於如此,「嗯,不錯嘛,縣委辦可是鍛鍊人的好地方,好好打磨打磨,我也是委辦出來的,在宛州市委辦當副主任兩年,學到不少東西,受益匪淺。」

    「多謝師兄的關心和鼓勵了,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負師兄的期望。」汪亞光強壓住內心的興奮,陪著沙正陽往裡走,「師兄在長河集團工作時,我一直期盼師兄能到清河一行,只可惜師兄工作太忙,最終也沒有來成清河。」

    「呵呵,我在長河工作時沒有分管煤業這一塊,所以只是去過秦都一趟,的確沒機會到清河。」沙正陽能夠感受得到眼前這個小師弟的某些心思,在他看來這也很正常,而且自己現在到了發計委,又在聯繫秦都,日後恐怕去秦都的時候不少,清河作為秦都的經濟大縣之一,估計也免不了要去,這一位師弟倒是也可以為自己提供一些相關的資料。

    「亞光,我在長河集團工作時沒去成清河,不過我現在到發計委工作了,估計日後到下邊區縣的時候會比較多,以後有時間一定到清河走一趟。」

    沙正陽的話讓汪亞光更興奮,「那就太好了,我相信我們王書記、陳縣長都肯定無比歡迎師兄到我們清河一行。」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近茶坊,在汪亞光的帶路下到了包房,推開古色古香的推拉式木門,蔣冰雁已經和另外兩名男子在那裡等候著了,沙正陽也知道這多半又是其他兩級的聯絡人,都算是自己的師兄師弟,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些人。

    沙正陽在大學裡雖然也不能說默默無聞,但是的確表現不算出挑,只能說算是一個中等偏上的活躍分子,但哪怕是在院系裡也算不上是什麼風雲人物,更不用說在偌大的漢川大學裡有什麼名聲了。

    誰也未曾想到沙正陽會在大學畢業之後卻一下子風雲化龍,驟然起勢,短短幾年間就青雲直上,走到了大家都無法想像的高位上。

    那蔣冰雁的話來說就算是在大學裡教過沙正陽的老師,他的輔導員,還有同寢室的同學,恐怕都難以想像會有這種情況。

    沙正陽在大學裡沒沒有幾個關係密切的同學,真正關係要好的那麼兩三個恰恰都是外省的,一個寢室裡其他幾個本省的和他關係都一般,甚至在大學畢業之後有過幾次聯繫之後都慢慢斷了,而他又突兀的調到宛州之後,就更是和這些昔日大學同學沒有多少往來了。

    自己真正重新走入這些人眼簾時都是到長河集團工作時,這才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只不過沙正陽在長河集團工作時太忙,不是在國外就是在燕京,在漢都的時候都少,所以很多時候也聯繫不上。

    不過當沙正陽到省發計委工作時,就真的沒有人能忽視他了,哪怕是他再忙,再聯繫不上,很多人都會主動通過各種渠道找上門來,就像是他現在不得不成為86級的聯絡人一樣,有時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情世故你還得要承受著。

    看見沙正陽進來,蔣冰雁忍不住抿起嘴,嘴角浮動的淺笑已經算是她很難得的表情了,「師兄終於來了,還以為你真的又被啥事兒給纏住了來不了了呢。」

    「沒那麼誇張,國慶放假,大家都休息。」沙正陽笑著道:「這兩位我還不認識,都是我的師弟吧?」

    「師兄,我是任一傑,88級的,我在漢都市政府辦公廳工作,早就仰慕師兄了,一直未能得見。」任一傑趕緊上前來雙手和沙正陽握手,沙正陽打量了一下對方,打扮倒是挺時尚的,也挺會說話。

    「客氣了,都是師兄師弟的,別這麼說。」沙正陽和對方握了握手,把目光望向另外一個,黑色短袖襯衣的青年這個時候沒有多少矜持了,微微點頭:「師兄,我是87級的何文祿,在省農行工作。」

    「哦?何文祿?有點兒印象,你是我們校辯論隊的吧?」沙正陽點點頭,目光多了幾分欣賞,「好像你們辯論大賽取得的成績不錯,你是頭號辯手啊。」

    「師兄過獎了,那也是運氣不錯,加上我們指導老師厲害,幫我們設計了不少套路,……」何文祿也很高興,雖然在省農行系統和政府體系有瓜葛,但是現在幾大行都已經往商業銀行方向發展,地方政府體系對他們的影響已經沒有那麼大了,不過人家好歹也是省發改委的副主任,那也是直接和省行行長對話的角色,他也不敢怠慢,能得到對方的認可,那也是一份榮耀。

    「不比謙虛,我去看過你們的大賽,對你有印象,你的口才很好,邏輯思辨能力也夠強,頭號辯手實至名歸。」沙正陽擺擺手,「不過沒想到你會去銀行工作。」

    「師兄,我學的就是金融啊。」何文祿見沙正陽很好說話,也大方起來,「畢業之後就到漢都市農信社工作,後來調到市農行,96年到省行搞稽核工作。」

    「嗯,以後說不定我們還有工作交織呢。」沙正陽點點頭,現在自己的工作分工還沒有定,康廣量那邊也徵求了自己兩次意見,加上其他幾位副主任態度不一,康廣量有意要對分工進行一次大調,說不定自己也有可能要分管農業處這一塊。
V123210 發表於 2019-5-1 20:57
還看今朝 第七卷 第七十節 強中更有強中手

    到發計委工作之後,沙正陽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一個短板弱點,甚至不是短時間內能彌補起來的,那就是自己還是太年輕,工作的時間和履歷都比起那些工作二三十年的同僚們相差甚遠。

    8年的工作時間,自己換了不少位置,但是之前在鄉鎮區縣這一層級和區域工作還是相當狹窄淺薄。

    算來算去,自己真正呆過的並留下一定印痕的就只有銀台縣、宛州市委、宛州市經開區、真陽縣以及長河集團,看起來不算少,但是每一個位置呆的時間都太短,這是一個很客觀的現實。

    要想在一個崗位上做出成績自己靠著先知先覺的確能做到,但是你要能贏得一撥人的認可、支持甚至是欽佩,這難度就不小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因為你表現優秀人家都心甘情願的站在你身畔。

    都說小孩子才講愛恨,成年人都講利益,這話卻不一定完全準確,建立在共識基礎之上再講利益往往就要穩固得多。

    沙正陽也很清楚隨著自己正在步入仕途的一個高峰,自己在很多方面都需要補足自己的短板,你不能到每個地方都表現得像一個陌生人,都需要通過一段時間或者別人的介紹才能進入這個領域或者狀態,這意味著你的效率比別人低了。

    所以他才有這樣一次覆蓋全省的調研摸底,不但和分管領導以及相關企業的負責人積極主動的接觸交流,也主動去拜會各地區的主要領導,他就是要通過各種方式手段來最快的進入狀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就是所謂的人脈,人脈不是指比你職位或者級別高的上層關係才叫人脈,你能在同級別或者下級中具有較好的親和力和影響力,這一樣是非常重要的一方面。

    一件事情,你如果能一個電話或者一個指令下去,人家就能按照你的要求圓滿完成,而別的人則要通過正式文件,甚至召集開會,專門對接,監督執行才能實現,那麼這既是執行力影響力和威信的體現,同時也是人脈薄弱的表現。

    真正的人脈不是靠阿諛奉承,不是靠亦步亦趨,不是靠請客吃飯各方打點能形成,而在於你通過工作推動,通過交流溝通,通過學習提升,不斷提升自己的同時也能給別人留下成功、成熟的印象,形成觀念共識和利益互通這樣才能長遠和穩固。

    沙正陽不太喜歡通過什麼同鄉、校友、戰友這一類的關係網絡來結成所謂的人脈,但是不得不承認現在很時興這個,存在即合理,關鍵在於你要正確的對待和認識,去蕪存菁,摒棄其負面的東西,利用其有益的一面。

    像漢大是漢川省內規模最大的綜合性大學,每年畢業的學生數以萬計,其中絕對有很多出類拔萃的人才,做為漢大的畢業生,沙正陽覺得自己如果有機緣能幫襯一下其中德才兼備表現優異者,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為國所重,必在得人;報恩之義,莫大薦士,足以說明很多了。

    「好了,師兄,坐下吧,以後打交道的時候很多,你是咱們漢大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日後有提攜的機會,可不要忘了我們這些師弟師妹才對。」蔣冰雁主動的招呼沙正陽入座,並且親自把茶捧上。

    「冰雁,你這話說得可有點兒大了,你沒看你師兄這幾個月都是屁顛屁顛的四處奔命忙事兒的份兒麼?」幾個人年齡相仿,沙正陽也不願意擺出太過於老氣橫秋的樣子,坐下之後示意大家也入座,「大家共勉才對。」

    「師兄太謙虛了,您可是咱們這幾屆裡的楷模,除了79級的趙師兄,就屬您是最耀眼的了。」

    任一傑顯然是在消息中屬於比較靈通那一類,他提到的趙師兄說的是79級的趙衡。

    趙衡83年從漢大歷史系畢業進入漢川省委辦公廳工作,88年出任漢川省委辦公廳常委辦副主任,91年以34歲之齡出任涪崗市委常委、組織部長,93年以36歲之齡擔任昭陽市委副書記,96年出任省水利廳黨組書記、廳長,今年剛滿41歲已經升任甘省副省i長,也是恢復高考之後漢川大學出的第一位實職副省級幹部,而且仕途極為光明。

    「趙師兄是我們仰望的榜樣,我可不敢比,像我們大家,也別去多想,幹好自己眼前的事情才是正經。」

    沙正陽也知道這位趙師兄,前期仕途極為順利,不過在副省級位置上就開始徘徊不前了,起碼印象中他起碼在高官位置上就干滿了兩屆,然後又擔任過一屆多省委常委,最終到了人大。

    有時候並不是說你起點高就一定會直掛雲帆濟滄海,很多時候還是會受制於時代和機遇,前期的絕才驚豔順風順水,並不代表你後期也能閒庭信步,把握不住時代發展脈搏,很容易就會落伍進而慢慢被淘汰。

    沙正陽輕描淡寫的回應,讓在座幾個人都有些訝異,任一傑是有些尷尬,而蔣冰雁則是若有所思,汪亞光和何文祿則是低下頭,看不見任何表情。

    「還差一位啊,冰雁?」沙正陽也不願意談這個話題,怎麼談都不合適,所以主動帶開話題。

    「嗯,是胡師兄,85級的,他正從穹山那邊過來,估計還要半個小時。」蔣冰雁介紹道:「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胡文峰,穹山縣副縣長,你在銀台工作過,穹山挨著銀台,也許你認識。」

    「我離開銀台太早了,和穹山那邊也沒有多少聯繫。」

    沙正陽心中一動。

    他對胡文峰還是有印象的,但是那是前世的事情。

    胡文峰畢竟是漢大出來的,從穹山起步,一直幹到穹山縣縣長,然後轉任新湖縣高官,最後又調任錦城區高官,最後輾轉漢都市副市長、漢都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漢都市委常委、紀委i書記,最後成為前世中沙正陽的頂頭上司漢都市委副書記。

    不過胡文峰和前世中沙正陽沒太多交道,那是因為沙正陽升任市委副秘書長兼市委辦主任時,胡文峰還在市紀委那邊,真正過來沒幾天,沙正陽就斷片了。

    但即便是如此,胡文峰也算是自己一個熟人,而且還是大學的師兄,所以在前世中接觸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胡文峰對沙正陽也算看顧,只是遠不及像桑前衛和鐘廣標那麼知遇罷了。

    「不過胡師兄能來那就最好了。」沙正陽笑了起來,總算是能來一個和自己勉強能在層面上搭上話的人了,胡文峰雖然只比自己大兩歲,但是現在好歹也是副縣長了,在尋找共同話題上也要比在座的這幾位要容易得多,這三位看起來都還算是他們這一代的翹楚人物,但是畢竟經歷履歷和層面上還是相差比較大,在心理上就難以達到很好的默契度,這是現實。

    胡文峰抵達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居中而坐的年輕人。

    他沒見過沙正陽,但是卻早聞其大名,甚至自己這個本來是85級最耀眼的政壇新星也被這個86級的傢伙壓制得黯淡無光了,只要一提到漢大這幾屆畢業的,肯定會提到二人,而自己就成了那個為沙正陽做襯托的傢伙,的確有點兒悲催。

    不過胡文峰倒是在這一點上看得很開,這仕途上的事情本身就不能以常理計,你覺得你能力超群機遇無雙,但是沒準兒人家比你更強,沙正陽無疑就是強中自有強中手的角色。

    胡文峰研究過沙正陽的仕途發跡史,銀台縣緊鄰宆山,要打聽瞭解一下並不困難。

    胡文峰認為沙正陽起飛的關鍵還是在東方紅集團上,東方紅集團的騰飛不僅為沙正陽善於搞經濟樹立了一塊金字招牌,更重要的是隨著東方紅集團的發展,其政治經濟資源都隨之不斷豐厚成長,只要一談到東方紅集團的每一樣產品,人家都會想到東方紅集團的創始人,而現在最受歡迎最吃香的是什麼人,那就是能搞經濟的能人。

    而沙正陽不但能搞經濟,而且是漢大畢業的正牌子大學生,人又年輕,這幾點正好符合了革命化、專業化和年輕化這幾點,如果又有領導賞識,再趕上機遇,所以勝過自己也屬情理之中明的事情,這一點上胡文峰胸中並無不滿。

    相反胡文峰還很期待這一次見面,省發計委的副主任,手裡邊掌握著不少資源,如果自己能夠借此機會獲得對方的認可,對於自己來說也一樣是一個機會。

    「幸會,幸會,沙主任,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胡文峰拽文,倒是把沙正陽逗得一樂。

    這一位某些方面的性格和前世中差不多,前世中胡文峰雖然擔任了漢都市委副書記,但是沒事的時候仍然喜歡去研讀國學,也對京劇很感興趣,算是一個中國傳統文化的愛好者,沙正陽在文學方面造詣也不差,所以這方面兩人倒也有些共同語言……
V123210 發表於 2019-5-1 20:57
第七卷 第七十一節 情商低的人無可救藥


    「文峰師兄,咱們今天見面是按照冰雁師妹的安排來研究如何更好的為咱們母校百年校慶服務的,這要主任過來,縣長過去的,是不是不太好啊?」沙正陽微笑著揶揄道。

    「也是,也是,那就按照正陽師弟所言,咱們就丟開其他,只談事情。」胡文峰知錯就改,很誠懇的接受了沙正陽的「批評」。「不過,這個師兄師弟的招呼來招呼去也有問題,外邊人聽著更像是江湖氣息太濃,怕別人誤解啊。」

    沙正陽也覺得麻煩,叫職務顯得生分,但叫師兄師弟的,又覺得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聯想,最好的辦法是直接稱名字,但是自己和胡文峰稱呼那幾位可以,但那幾位要稱呼自己二人名字,估計這三人是打死都不會幹的。

    權衡半晌,沙正陽還是給了一個建議折中:「文峰兄,我看還是這樣吧,他們幾個我們倆大幾歲,就叫他們名字好了,他們稱呼我們呢,在外邊有外人時可以稱呼職務,都能沒外人時,叫一聲師兄也沒關係。」

    胡文峰想了想也是,他和沙正陽二人年齡略大,像他是66年的,雖然只比沙正陽高一屆,但是他高中時是復讀過的,所以年齡略大,這樣稱呼也挺合適。

    胡文峰性格沉穩,他當年也因為復讀了兩年也,一進大學校門就更成熟更努力,所以他在大學裡就入了黨,出來之後有自己的一位關係密切老師推薦,沒有回秦都而是直接到了漢都市委統戰部工作,然後一幹就是五年,很受部裡邊領導的看重。

    30歲胡文峰下掛到穹山擔任縣長助理,一年多時間後,也就是今年初正式當選副縣長,正經八百成為副處級幹部,這在當時也是轟動一時,當然這得要把沙正陽這傢伙的事蹟撇開來說。

    「行,我就託大叫你一聲正陽了,咱們年齡相仿,你也直接叫我文峰就行了,別添那個兄字,讓我感覺更老了。」胡文峰抹了抹自己略顯黝黑的臉,自我解嘲:「本來我這張臉就顯老,我老婆還一直說替我買瓶美白潤膚的,讓我顯年輕一點兒呢。」

    這個傢伙倒是很會說話,姿態也擺得很端正,沙正陽暗自點頭,能混出名堂來的,起碼情商都不低。

    梳理好了關係,蔣冰雁也就很自然的接過話題開始說正事。

    其實按照漢大百年校慶籌委會提出的一些設想,現在要做的也就是最基礎的情報信息收集工作,每個年級的總聯絡人,按照院系再去聯繫上那麼幾名分聯絡人,這樣一來大家群策群力,把那一屆的同學們都儘可能的聯繫上,把他們的基本情況掌握起來,特別是工作單位和聯繫方式,另外如果能夠瞭解到這些同學們的現狀,那就最好不過,把這些資料收集起來並加以整理。

    事實上漢大原來是有一部分這方面的相關資料的,只不過很不完善,而且不少原來採集的信息過了幾年也就失效了,還需要重新進行核對收集。

    「這個院系聯絡人恐怕也是很有講究吧?」胡文峰皺起眉頭,「我們那個時候一個年級都是以千人計,如果沒幾個合格且熱心的分聯絡人,根本不行。」

    「對,胡師兄說得對,我們這幾屆就更嚇人了,還在膨脹,這個分聯絡人不但要有熱情,還得要有一定資源。」任一傑接上話,似乎又擔心大家有歧義,趕緊接著解釋:「我的意思是平時時間要相對充裕一些,另外也最好在通訊和交通工具方面寬裕一些,這樣人家和你聯繫的時候也更方便。」

    沙正陽略作思索,建議道:「一傑說得是事實,本身這就是一個義務性的行為,一方面要人家願意且熱心,另一方面也需要照顧到人家有沒有這份比較寬裕和合適的條件,不要搞成道德綁架,那就不好了。另外一傑的話也提醒了我,其實大家注意到沒有,互聯網正在日趨流行,作為這幾屆畢業的大學生,只要不是在太過落後的地方工作,都應該有機會接觸到互聯網,而電子郵箱這個聯繫方式我想就相對靈活方便許多,如果我們能夠鼓勵大家在電話這種方式不太方便的情況下以電子郵箱的方式來互聯溝通,我想可能會比較簡單一些。」

    胡文峰和蔣冰雁的眼睛都是一亮,胡文峰忍不住道:「還是正陽頭腦想得遠,我們這後邊幾屆的同學,不是每一個都能在工作中一帆風順,像手機這類通訊方式可能不少人暫時還無法完全普及,但只要單位有電腦和上網,那麼電子郵箱就能解很大問題,我現在和幾個關係不是太密切的省外同學,很多時候都是用電子郵箱來聯繫。」

    蔣冰雁也微微點頭:「這個建議好,我回去帶給學校裡,不過估計也就是我們比較年輕的這些同學可能比較容易接受電子郵箱這類新生事物,像文革前的那些老校友們可能未必會太接受這種方式。」

    「無所謂,可以各種方式將兼顧嘛。」沙正陽笑著道:「電子郵箱只是一種方式罷了,關鍵還是要有熱心且條件合適的人選,而且不能三分鐘熱情,這涉及到一直需要持續到校慶之前,所以在物色確定人選之前也要慎重,當然我相信只要是選定的,各方面條件都具備的,一般說來不會拒絕這種為母校效力的工作,應該是與有榮焉才對。」

    「選擇的方向還是主要以政府部門或者事業單位以及大型國企工作的最合適,因為可能相對時間要靈活一些。」何文祿也插上話:「像我們這一屆的我就知道好幾個在銀行、省檢察院以及涪崗、宛州的市政府部門裡邊都有,也有不少已經是獲得提拔,……」

    「我們這一屆也有不少,不知道胡師兄和沙師兄還有沒有印象,以前學生會工作的趙羽洋現在在團省委,可能冰雁師妹也應該認識吧?」任一傑也接上話,「我和她都聯繫過了,她也很有興趣。」

    趙羽洋在學校裡是一個很出挑的人物,連沙正陽這個在學校時代不太關心這類事情的人都有點兒印象。

    這女孩子不但長得漂亮,氣質也好,幾乎是每一次學校活動都是主持人,文藝天賦絕佳,談得一手好鋼琴,在學校裡表演時也是技壓全場,所以也引來無數狂蜂浪蝶的追捧,比起蔣冰雁也絲毫不遜色,只不過兩個人不是同一時代,趙羽洋是88級的,92年就畢業了,而那個時候蔣冰雁也剛入校。

    而且趙羽洋和蔣冰雁還不一樣,趙羽洋的母親是省建行副行長,父親是漢都市錦城區人民政府區長,這些情況沙正陽自然不太瞭解,但是任一傑、何文祿和汪亞光卻都是清楚的,甚至胡文峰也很清楚。

    「羽洋我認識,有過幾次交道。」蔣冰雁瞥了一眼沙正陽,「她去年好像到外地去徐繫了一段時間,今年我見過她一次。」

    沙正陽雖然有印象,但是事隔多年,他也從未見過趙羽洋,所以還是有些模糊了,只是印象中趙羽洋很活躍健談,在學校裡是風雲人物,自己是靠不上邊的,他也沒有那個興趣,他那時候所有心思都放在白菱身上去了。

    汪亞光敏感的覺察到了蔣冰雁對趙羽洋似乎並沒有多少興趣,而且甚至還有一些說不出的敵意,趕緊插上話:「是啊,其實我們這兩屆的還是有不少表現很耀眼的,像我們這一屆外語系的盧志堅,現在在巫陵地區行署政研室,還有秦萬剛,現在在鄖州市交通局工作,應該也是辦公室副主任了。」

    「不止,你們這一屆還有徐青俠,中文系的,沙師兄應該有印象,首屆讀書節時那個朗讀沁園春‧雪的女孩子,而且還會太極武術,現在在漢都市文化局,……」任一傑眉飛色舞,「對了,還有武煙波,從英語系轉到法律系的,也是參加過校辯論隊的,胡師兄肯定有印象,號稱巾幗不讓鬚眉的,現在在省政府法制辦,……」

    汪亞光內心忍不住想笑,這個任一傑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沒看出蔣冰雁對沙正陽的態度?這個時候卻來大談特談學校裡名噪一時的女生們,這是要幹什麼?

    沙正陽沒結婚,甚至好像沒有對象,汪亞光都是瞭解過的,而幾次接觸時他都能感覺到蔣冰雁在談及沙正陽時的異樣。

    剛才任一傑提到趙羽洋時蔣冰雁的表情變化他更是盡收眼底。

    要知道趙羽洋雖然比蔣冰雁高三屆,但是這女孩子不但漂亮,是個典型學霸型才女,初中就跳過級,高中又跳級,所以實際年齡恐怕和蔣冰雁相差不大,而且最關鍵的是據汪亞光所知,這個趙羽洋和蔣冰雁也一樣,眼高於頂,也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任一傑這個時候老是來提這些在學校裡出眾的女孩子,無論你是有意無意,恐怕都會讓蔣冰雁內心怒氣值暴漲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9-5-3 17:44
第七卷 第七十二節 由淺入深

    蔣冰雁的確有些懊惱,倒不是說任一傑提到的幾個女孩子怎麼了,但是這明顯就有點兒分散注意力了。

    在座幾個都是聯絡人,好不容易坐在一起,該商量具體的工作,你談其他一些分聯絡人沒問題,但是不要老是說這個女孩子如何如何,還要問沙正陽和胡文峰有沒有印象,就差點兒問沙正陽有沒有興趣了,你這是要打算做媒麼?

    要打算做媒,也沒見自己坐在這裡麼?

    「沒想到一傑和亞光你們這兩屆有這麼多優秀的同學,對你們來說能把這些人的積極性調動起來,你們的工作可就要輕鬆許多了。」胡文峰似乎也覺察到了一些什麼,接過話題:「文祿,你們這一屆呢?」

    「我們這一屆也有不少,之前冰雁師妹都通過學校原來掌握的資料和我提過,像在省委組織部工作的魏克平,他主要是工作性質較為敏感,所以要不總聯絡人都該他來的,還有像在安襄地委政研室工作的於躍,在伊東煤業總經辦工作的熊敬業,還有在蒲池地區政法委擔任辦公室主任的羅浩波,……」

    「正陽,你好像對你們這一屆的情況不是很瞭解?」胡成峰成功的轉移開了話題,含笑問著沙正陽。

    他也感覺到沙正陽可能對這個工作沒有特別的興趣,可能和自己也是因為迫於形勢而不得不參與進來,不過自己呢可能想法要多一些,但是對於已經是省發計委副主任的沙正陽來說,可能這種活動對他的意義就不是很大了,只是越是這種位置學校裡越是不可能把你忽略掉,肯定要把你的資源用足,同時如果缺了你,你這一屆也就不完整。

    「的確有些慚愧,文峰你也知道我原來在學校裡就不太愛這類活動,和同學們的聯繫不多,也就是本班的稍微熟悉一些,後來聯繫都少了,畢業後最早兩年是在銀台縣裡鄉下,也沒有多少機會,然後就一下子到宛州去工作了,宛州遠天遠地,加上工作又比較忙,接觸就更少了,這一次如果不是冰雁師妹說是學校徵召,可能我也不會來。」沙正陽攤攤手,「很多資料都是學校提供或者是冰雁師妹幫我找的,我現在也就是一個被動的接受者,但下一步我會認真對待,努力完成交辦的任務。」

    略顯幽默的口吻倒是把大家逗笑了,這也的確還是一項工作任務,涉及到那麼多人的情況,沒個十個八個幫手,根本無法收集起來,而且還得要得力的,不是每個人都心甘情願幫你幹這活兒的,這就要看你自個兒怎麼來做這事兒了。

    「正陽你也別謙虛,你現在名聲在外,只要發出一個號召,我相信很多人都願意幫著你把這項工作抓起來,這也不是什麼高難度的事兒,關鍵在於要願意去花心思,你們這一屆也還是有幾個出挑的,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新聞系的鄒秀華,現在發展得也很不錯,現在在通河的百源縣擔任縣政府辦主任,今年初才提拔的,還有海晏,這個名字你也應該有印象才對,現在是涪崗崗原區的組織部副部長,……」

    胡成峰所說的兩個人沙正陽聽說過,但是沒有聯繫,海晏是名字特別,姓海,叫海晏,得名於海晏河清,而鄒秀華擔任縣府辦主任也是蔣冰雁告訴他的,這大概是自己這一屆走除了自己之外發展得最好的一位了,只要再打熬幾年,晉位副縣級應該不成問題。

    「嗯,這幾位我雖然不熟悉,但是都算是知曉,冰雁師妹給了我一些名單,都有聯繫方式,只是不知道聯繫方式換了沒有,我會先行和他們聯繫,再通過他們來拓展渠道,物色更多的聯繫人,爭取每個院系有那麼一到兩個,這樣工作就好開展了。」沙正陽也是這樣打算的,把這些人充分利用起來,自己充當一個總牽頭人,能做到這一步也就算不錯了。

    這一番討論下來,拉近了各方的距離,也提出了不少有益的建議,對於這些人來說,這其實也是一個很好的交流方式,通過這種方式來增進大家的瞭解溝通,這也是很多人之所以開什麼同學會、戰友會樂此不彼的主要原因。

    只要能有充分的話題,時間過起來就很快,到了十二點,就該是吃飯的時候了。

    很顯然胡成峰是和蔣冰雁打過招呼的,作為這幾屆裡的老大哥,而且又是副縣長,雖然穹山經濟不算太強,但是畢竟要也是漢都下轄縣,加之穹山境內磷礦石豐富,總體財政狀況也還算不錯,所以一頓飯對於胡成峰來說還是不在話下的。

    沙正陽本來也有意讓自己來辦這個招待,但是考慮到胡成峰畢竟是師兄,這種場面還是最好交給對方,免得讓人感覺自己太過狂妄自大了。

    蔣冰雁在這方面安排得很好,這靜水坊緊鄰漢溪,乃是漢溪流經漢都城區最為優美的九曲迴環之地,可謂鬧中取靜,又能一覽漢溪風光,旁邊就是著名的九曲樓酒家,這也是一座有百年歷史的老字號飯館,尤以綜合了川菜和豫菜風味形成了獨特的漢菜特色。

    漢菜這一菜系一直沒有真正形成,更多的還是取了以川菜為主,綜合了豫菜和湘菜的部分風格,但主流還是川菜味道。

    蔣冰雁訂的是雲夢間。

    這九曲樓酒家其實規模並不大,一二樓都是大廳,但是頂多容納二十桌,三四樓都是雅間,三樓是小包間,最大隻能容納8人,一般就是五六人就最合適,主要是取名於中國的湖泊溪流,像五大湖甚至包括一些古代存在現在消失的湖泊,以此命名,而四樓是可以容納十多二十人的大包間,以長江、黃河、珠江、淮河、海河、漢江這些大江大河命名。

    這樣一座仿古式的格局,很受一些人的歡迎,而且消費絕不算低,即便是平時也是長期爆滿,到了節假日,更是一座難求。

    踏進包間,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張巨大的白描地圖,這是畫在一個木雕版上的,上面勾勒了雲夢澤的大致位置和形狀,應該是取於漢代的時候,下邊更有一段解釋,介紹了雲夢澤的歷史淵源和現狀,其中也有不少諸如孫叔敖、酈道元等名人和雲夢澤之間關係以及對雲夢澤的評價。

    「這位老闆倒也是一個雅人,居然用這種方式來為大家增長見識,有點兒意思。」沙正陽大略通讀了一下,還算不錯,頗有文才,而且介紹也詳略得當。

    「嗯,我來這裡吃過兩次,的確不錯,不說附庸風雅,這裡邊每間房人家都還擺放著基本國學類的書籍,可供客人在尚未到齊時閱覽,也可以尋找一些話題來供大家探討,一舉兩得,總勝過大家閒極無聊瞎掰吧?」胡成峰也笑著道。

    「成峰,但這也對客人提出一個要求,萬一來的是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的客人,豈不是很尷尬?」沙正陽大笑著道。

    「人家生意本來就很好,不缺你這幾個俗人,愛來不來,這反而能凸顯格調,名聲更大,吸引更多的客人慕名而來。」胡成峰對這一點顯然有研究,信心十足,「這家店也開了五六年了,生意絲毫不見清淡,倒是名氣日隆,很多外地來的客人都喜歡來這裡憑窗覽景,然後在感受一下懷古風。」

    「這也算是一種揚長避短吧。」沙正陽沉吟著道:「現在競爭日益激烈,大家都挖空心思來招攬生意,你如何打開局面,獨樹一幟,也是考驗經營者的智慧。」

    「正陽,你說發展產業是否也是如此呢?」胡成峰第一次把話題延伸到了工作中來。

    「差不多吧。」沙正陽看了一眼胡成峰,「既要揚長避短,也要學會取長補短,而起取長補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在環境上做優化做強,這一點上在招商引資上尤為重要,成峰你在穹山分管什麼工作?」

    「嘿嘿,正陽,不瞞你說,我分管招商引資,下一步也有可能讓我分管工業這一塊。」胡成峰沒有隱瞞什麼。

    「哦?」沙正陽吃了一驚,這位師兄厲害啊,三十一當個副縣長也就罷了,還能分管招商引資和工業,在目前的格局下,基本上就是僅次於常務副縣長的份量了,這說明縣委縣府主要領導對其工作很認可,很信重才有可能。

    「只是有可能。」胡成峰稍微壓低聲音,「縣裡對穹山現有產業格局也有些擔心,擔心磷化工產業一家獨大,一旦出現什麼波動,可能就會收到很大影響,希望能夠在產業結構上做一些調整,今年亞洲金融危機影響其實已經對我們縣裡過於單一的經濟顯現出來了。」

    「你們縣裡領導看得很遠嘛,這很好。」沙正陽讚賞了一句,下意識的又補了一句,「倒是和秦都那邊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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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七十三節 無巧不成書

    「都說我們穹山相對於全省,就是漢都的秦都,除了磷礦石資源和煤炭資源外,幾乎一無可取之處,地處偏遠,地形崎嶇,交通不便,可穹山還是有幾十萬老百姓,不可能都靠著磷礦石和煤炭吃飯,還得要有像樣的產業經濟才行,所以這也一直是縣委縣政府力圖想要解決的問題。」

    胡成峰在這個問題上很坦率,穹山礦產資源豐富,但是由於地理條件和交通狀況限制,開採磷礦石和煤炭資源還是受到相當大的限制,磷礦石資源和煤炭資源豐富的區位都在山區中,要解決交通問題投入相當大,現在很多區域一時半刻還無法開發,加之磷礦和煤炭資源價格受制於經濟景氣程度也起伏不定,所以縣裡在這個問題上也有很多擔心。

    「成峰,你們穹山的煤炭資源肯定沒法和秦都甚至武陽比,但是在漢都市內範圍內還是很可觀的,只是要考慮投入成本問題,但是磷礦石資源就很有價值了,隨著經濟發展這一塊資源肯定會越來越受看重,未來隨著交通環境改善,這個問題遲早也要解決,所以磷化工產業實際上是可以加大投入,特別是在精細化工方面也許可以成為穹山的一個亮點產業。」

    沙正陽給出自己的建議,他知道胡成峰也就是想要得到這方面的意見。

    「目前穹山的磷礦石加工還停留在較為初級的階段,這很可惜,磷化工在產業鏈上可以進一步延伸,提升附加值,再說了漢大的化工專業國內也排在前三,縣裡完全可以對接漢大,你也是漢大出來的學子,這方面可以利用這個優勢去做一做工作,爭取搞一個合作的實驗室,也算是實現雙贏嘛。」

    「正陽你說的沒錯,這一點上,我們縣裡也的確考慮過,但這也非一蹴而就的事情,第一需要投入,第二需要長時間的經營,第三也還要漢大那邊的支持配合,……」胡成峰點點頭。

    「成峰,投入是必不可少的,而且這個投入比任何投入都更值得,相信你應該明白,一個項目的研發本身就有一個時間段,這也是符合客觀規律的,哪有手到擒來的好事?至於漢大那邊,現在中央也在產學研的一體化,我覺得如果漢大以技術入股,與穹山縣裡的相關企業成立合夥企業,這應該是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結果,而且也能充分調動雙方的積極性,肯定可以獲得一個讓大家都滿意的效果。」沙正陽看著胡成峰:「這項工作你完全可以馬上做起來,正好趁著這個校慶籌備事宜,借這股子東風嘛,而且我相信這種合作,市裡邊甚至省裡邊都會很支持,如果在一些成果上有很大的突破,也可以爭取科委那邊的一些項目資金支持。」

    對沙正陽的這個建議,胡成峰怦然心動,如果能獲得省市支持,項目如果也能取得成功,的確是一個很值得推動的項目。

    「我琢磨琢磨,回去之後就向兩位主要領導匯報一下。」胡成峰摩挲著下頜,若有所思。

    「還有,合作方式,包括合作企業,未必一定要是國營或者集體企業,私營企業一樣可以,思路放開闊一些,另外合作校方也不一定侷限於漢大,像天津大學、燕京化工這些學院都一樣很有實力,他們肯定也希望獲得這方面的合作機會,對於他們的研究突破一樣是一個機會,科學技術只有通過轉化為生產力才能真正獲得成功,這也是一個相輔相成的互動雙贏效果。」沙正陽進一步道。

    對穹山沙正陽還是比較瞭解的,因為穹山和津縣的情況相若,他曾經擔任津縣縣委副書記好幾年。

    這兩縣都是以磷礦石資源著稱,但津縣交通條件還要好些,穹山還要差一些,在經濟結構上,津縣後來都有所改善,但穹山基本上一直是死守著磷礦和煤炭,所以哪怕是到了2018年,穹山都一直在全漢都市末尾幾位徘徊,而津縣已經步入了中等水準行列,而磷化工產業也只是津縣幾大支柱產業的一個,而非唯一,這也是穹山最大的問題。

    穹山磷礦資源的確豐富,而磷化工產業的發跡也主要是在2002年以後了,而且由於交通條件的大幅度改善,很多大小企業一擁而上,私挖濫采的現象極為突出,整治多次效果不佳,主要就是因為在最開始的時候把關不嚴,縣裡邊批准了很多小型礦山的開採,導致了後期剎不住車。

    而且這獲批的小型礦山和依託建立起來的企業背後都有很多背景,雖然後來出台了政策要取締這類企業,但是始終無法根絕,以各種方式來和政府打游擊,政府執行上也受到很多阻撓,導致這個問題要到2018中央環保督察開始嚴格逗硬時才算是真正剎住車。

    「噢,。」對沙正陽這一點提醒,胡成峰也略感吃驚,但他還是記下了。

    「另外,雖然磷化工可以成為未來穹山的支柱產業,但是個人認為,穹山縣委縣政府也不宜把寶壓在這一樣產業上,還是另外挖掘和培育一些產業,比如精細化工產業的涵蓋很寬泛,如果磷化工產業做起來了,一樣可以鼓勵規模做大了的,具有一定風險承受能力的企業向其他精細化工行業延伸,當然這要根據企業的發展思路來看,對企業自身要求也更高,不宜推而廣之,……」

    沙正陽和胡成峰的對話讓蔣冰雁、任一傑、汪亞光和何文祿都是頗有觸動,這就是層次層面不一樣的效果,人家可以指點江山,談論的都是一城一地的產業佈局和發展,而他們幾人就只能在一邊旁聽,甚至連插言的機會都沒有,冒然插話,萬一出了洋相,那只會打自己的臉。

    才還未開始上,蔣冰雁卻接到了一個電話,接完電話之後,蔣冰雁一臉焦急,表示自己必須要馬上離開,她的舅舅因為突然中風入院,情況比較嚴重,家裡通知她馬上趕到醫院裡去。

    對這種突發事件,一干人也只能送上祝願,蔣冰雁謝絕了沙正陽和胡成峰要送她去醫院,自己出門打車走了。

    缺少了蔣冰雁這個女性,只剩下五個大男人,話題變得更隨意,而且也沒有了先前那麼多限制。

    幾個都是體制內的男人,談論起來無外乎就是工作上的許多見聞見解。

    像汪亞光就談到了現在煤價下跌給地方上帶來的財政壓力,這一點也和胡成峰很有共同語言。

    而何文祿也談到了目前三農面臨的困境,和沙正陽倒是很有共同語言。

    像目前農行體系加上農信社體系主要是涉及到農業貸款這一塊上,農發行和農業銀行在職責上有所卻別,農業銀行和農村信用社在扶持地方農業發展上現在是左右為難,農村農業發展過程中對資金極度需求,但是農行和信用社在放貸上的卻不得不小心謹慎,由於信用體系的不健全,加之老百姓對信用的漠視,在農村農業農民也就是所謂的「三農」信貸上舉步維艱,左右都是坑。

    現在農業銀行體系更多的愛是傾向於向工業企業放貸或者一些政策性放貸,對於真正具體到個體的農業發展上則是能推就推,能拖就拖,基本上完全放棄了這一塊,變成了一種聽之任之的狀態。

    這種狀態是從中央到地方政府都非常不滿意,但是卻又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來解決,目前都還處於各地自行摸索的狀態下。

    一直到酒足飯飽,五人都準備離開了,蔣冰雁才打來電話,告知大家她可能要晚一點兒才能過來,要大家還是先到靜水坊原來那個包房中去繼續討論工作。

    這頓飯吃的氛圍還算不錯,喝酒上大家都沒有多勸,盡興就好,酒是沙正陽早就交給蔣冰雁寄放在了這九曲樓,帶了一件東方紅國窖1949,胡文峰和汪亞光都很能喝,起碼兩個人半斤酒下去毫無感覺,任一傑和何文祿要差一些,任一傑四兩酒下肚,面色發青,話也開始多了起來,而何文祿則是滿臉通紅,話語雖多,但是還是能保持克制。

    既然蔣冰雁已經如此安排,而且看幾個人都酒意頗濃,所以胡成峰和沙正陽略一商議還是覺得步行過去在靜水坊多坐一會兒,如果等到三點半蔣冰雁都還無法過來,那麼大家先撤,再約時間。

    「趙羽洋!」踏出門的任一傑顯然有些喝多了,雖然行走還是很正常,但是從略為發定的目光和話語就能知曉,這傢伙肯定有些過量了。

    「咦,任一傑,你也在這裡吃飯?」隔壁包間裡剛準備推門入房的高挑女孩梳著一個高聳的丸子頭,一件很顯身材的運動體恤,下邊是一條很隨意的運動長褲,蹬著一雙網球鞋,轉過頭來看著任一傑:「這麼巧?」

    「是啊,這麼巧?你一個人?」任一傑舌頭有點兒大了,腦瓜子也有些發木,眼睛卻目不轉睛,「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上午我們還說起你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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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七十四節 無巧不成書(續)

    「你們?」女孩臉上浮起一抹驚訝之色,打量了一眼任一傑身後的幾人,禮貌性的點點頭,臉上浮起一抹笑容,「和朋友小聚啊,怎麼說起我來了?」

    「呵呵,的確是和朋友小聚,不過羽洋,這幾位你都應該有點兒印象才對啊。」任一傑目光有些飄忽,努力的控制這自己的言語不至於失態,「你仔細看看,這可都是我們學校裡的師兄師弟呢,知道我們今天在這裡幹什麼嗎?」

    趙羽洋顯然是一個很聰慧的女孩子,瞬間就猜出了任一傑所說的是什麼,點點頭,優雅恬淡的一笑:「明白了,原來是在為百年校慶做準備啊,恭喜你了,能夠為百年校慶做貢獻,這也是有幸有榮啊。」

    「嗨,上次找你你不是去學習去了麼?」任一傑咧著嘴吧笑著道:「不過你還是跑不掉,這一屆的學生都要聯繫起來,肯定只能是大家一塊兒來使勁兒才行,薛部長也和我們說了要每一屆的同學都群策群力,你在團省委,位居中樞,更是要發揮力量才行,具體粗笨活兒讓我們來幹就行,你覺得怎樣?」

    「沒問題啊,只要用得上我,我當然樂意為母校盡一份自己的力量。」

    女孩臉上綻放著青春瑰麗的光澤,蓬勃的活力伴隨著她的胳膊揚起,捋了一把丸子頭下方散亂的發絲,一身運動裝穿在身上在這種環境裡,竟然絲毫看不出有什麼不協調,反倒是那股子蘊藏運動氣息的勁道倒是讓人隔著幾米開外都能感受得到。

    「那可就說定了,不能反悔,下午我們就要去商量怎麼來落實開展這項活動,就在隔壁的靜水坊,一塊兒去?」任一傑顯然很是希望能夠和對方說上話,每一句話都在徵求這對方的意見,目光裡露出希冀的神色。

    女孩臉上露出一抹猶豫之色,看在任一傑眼裡卻覺得希望大增。

    上一次蔣冰雁也曾經委託自己徵求過趙羽洋的意見,但趙羽洋在接了電話之後表示自己要出去學習一段時間,可能沒辦法參加一些活動,所以這個聯絡人最終還是敲定為任一傑,不過這一次年級聯絡人已經敲定,如果能把趙羽洋拉進來,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任一傑所希望的。

    對於趙羽洋,任一傑也是存著一份心思,但是他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前兩年就曾經在趙羽洋那裡流露出過這份心思,但立即就被趙羽洋所拒絕了,而且很是堅決乾脆,明確告知她對他沒有任何興趣,兩人沒有可能。

    任一傑倒也非那種要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的人,所以被拒絕之後還是很有風度的希望和趙羽洋保持朋友關係,趙羽洋也沒有拒絕,現在任一傑已經有了婚姻對象,正在談婚論嫁,打算春節前後就要結婚,所以雖然還是有些不捨,但是卻沒有其他歪心思。

    「對了,羽洋,你還不認識這幾位吧?這一位是85級的胡成峰胡師兄,你應該有印象,86級的沙正陽沙師兄,87級的何文祿何師兄,這一位就是小師弟了,89級的汪亞光汪師弟,羽洋就不用我介紹了。」任一傑原本因為酒喝多了有些泛青的臉色這會兒因為格外興奮,說話有點兒多也開始轉而泛紅,看上去倒也有些氣宇軒昂的架勢。

    趙羽洋澄澈的目光在幾個人身上一轉,在胡成峰和沙正陽臉上顯然要駐足多一點,但仍然是那種正常的駐留,然後收回目光,臉上浮起淺淺笑容:「哎呀,原來是幾位師兄和師弟,胡師兄我有印象,也是我們學生會的老前輩,沙師兄就不用說了,大名鼎鼎,何師兄是咱們校辯隊的頭號辯手,聞名遐邇,汪師弟我也知道在秦都清河是不是,我記得清河縣委縣政府和團省委曾經在清河搞過一次活動,見過汪師弟一面,不過汪師弟很忙,……」

    胡成峰和沙正陽心中都暗自稱讚,果然是一個聰慧精明的角色,一開口就能把四個人的身份一一點明,如數家珍,這說明趙羽洋絕非表面上所瞭解的那樣只是一個出身官宦個性活潑的文藝青年,對方對學校裡的優秀人物這麼瞭解,也絕不可能單單是因為她在團省委工作那麼簡單。

    對沙正陽和胡成峰的瞭解也許說得過去,畢竟胡成峰就在漢都,自己擔任省發計委副主任,這都是擺在明面上的,何文祿原來是校辯隊的風雲人物,也勉強說得過去,但是對汪亞光這種既非本屆,又不在漢都這個中心區域工作,甚至也只是一個縣委辦副主任的角色都能知曉,就充分說明這女孩子在這方面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自然是一番寒暄,胡成峰和沙正陽都很客氣的和對方握手,而何文祿和汪亞光更是很高興能和當年在學校裡的學霸兼文藝女神相見。

    「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趙師妹,先前一傑也談到了趙師妹,還在說希望你也能加入進來分擔一些工作,沒想到馬上就碰到了。相逢不如偶遇,不知道趙師妹有沒有興趣坐在一起商量一下呢?」見胡成峰和沙正陽一時間都沒有接話,何文祿感受到旁邊任一傑的期盼目光,接上話茬。

    趙羽洋飽滿如浸水葡萄一般的眼眸流動,掠過幾個人,淺淺一笑,「要不這樣,我和一家人還在吃飯,你們先去,待會兒我這邊完了我再和你們聯繫,行不行?任一傑的電話我有,到時候我給任一傑打電話。」

    「當然可以,那我們就在靜水坊那邊等你了,V5包房,不見不散。」任一傑顯然有些興奮過頭甚至有點兒失態了,不過喝多了幾杯,又遇上了心儀的女神,也可以理解。

    「那好。」趙羽洋彬彬有禮的和幾個人打過招呼,轉身走入包房內,而沙正陽等幾人也都一道離開。

    任一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多喝了幾杯的他只能從動作言語上控制住自己,但是表情和神態方面就顯得有些興奮過頭了,但這種興奮度並沒有超出原則,所以胡成峰和沙正陽等人當著趙羽洋的面也沒有好制止對方,就當做一種美好的意願吧。

    一行人往外走,走到了九曲樓停車場邊沿的透水磚路徑上,因為九曲樓和靜水坊挨得很近,都沒有開車,從這裡走出去,只隔著一片荷塘就是靜水坊。

    幾人一邊談笑著,一邊走,迎面而來的微風讓人心境很是舒適,這等天氣最適合品茶聊天,特別是在靜水坊這樣鬧中取靜的所在,大家坐在一起暢談回憶一下昔日大學裡的種種,在展望一下未來人生,在座的現在都可以算是人生中的贏家,對自己的未來都充滿了信心和希望,也都對自己的未來有著美好的規劃,如果再能得到相互的鼓勵和支持,那就更好了。

    「汪亞光!」突如其來的一嗓子讓一干人都嚇了一大跳,這一嗓子可夠厲害,聲音已經不能用宏亮來形容,而是聲如洪鐘大呂了。

    汪亞光也驚了一驚,一轉頭就看見了一幫人在一輛懸掛著漢H牌照的桑塔納2000時代超人轎車和一輛奔馳轎車面前正在相互寒暄著說著什麼,其中一人看到了汪亞光一行,於是就叫了一聲。

    「彭書記!」汪亞光看見對方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就暗自頭疼,好在對方的司機還在,正給他打著手勢示意對方喝高了。

    「真是你小子,你也在這裡吃飯?」肚大腰圓捆著一根寬大牛皮皮帶的壯漢雙手插在腰上,瞪著有些發紅的牛眼珠子,吐著酒氣。

    「是啊彭書記,今天我休息,我和幾個大學同學約好一起吃了飯,有點事兒。」汪亞光趕緊解釋道。

    「正好,三缺一,老楊有事兒,你來頂上。」彭姓男子不容分說的一揮手,「反正你沒事兒,還從來沒有和你玩過牌呢,今天正好試試手。」

    汪亞光已經看到了除了彭友和外,還有縣財政局的局長楊光泰,縣煤炭工業局局長岳潛平,當然還有縣公河煤業公司的老闆邱大禮,顯然是在一起吃飯之後準備去打牌。

    「彭書記,我下午還有點兒事情,恐怕……」汪亞光有些為難的搓著手。

    「你有什麼鳥事兒?能比我給你安排的工作還重要?」滿是疙瘩的粗臉一下子陰沉下來,大概是覺得汪亞光沒有在邱大禮和楊光泰、岳潛平面前給自己面子,本身就多喝了幾盅,加上平日裡就看汪亞光不太順眼,彭友和粗著嗓子吼道:「媽的,汪亞光,你是不是覺得你這個狗屁縣委辦副主任牛逼哄哄的不得了了,我喊不動你了?」

    「不是彭書記,您也知道我不玩牌的,……」汪亞光不想得罪這樣一個在縣裡很有威勢和影響力的縣委副書記,這傢伙喝了酒就六親不認,但是的確在縣裡又很有人脈,只是這玩牌且不說這邊還有事,就是沒事他也不敢去,那輸贏一局都是好幾千的,太招搖了,他雖然家境條件不錯,但是也不敢去這種局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9-5-4 11:58
還看今朝 第七卷 第七十五節 無巧不成書(續二)

    「汪亞光,看樣子你是翅膀硬了,我招呼不動你了?」彭友和瞪著發紅的牛眼珠子,口氣噴著酒氣,面目猙獰,嘴角微微抽動:「你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不是覺得有孟中華替你撐腰,我奈何不了你?前段時間我讓你去把鐵樹鎮高志剛的事情暫時放下,你特麼就在那裡嘰嘰歪歪,說是孟中華如何如何要求的,非要交給紀委處理,你特麼是活膩歪了?」

    汪亞光臉色也是驟然一變,他知道這位彭書記對自己不是很感冒,但是卻沒有想到嫌隙如此之深,這等話都放出來了,幾乎就是擺明車馬要針對自己了。

    先前他還以為對方不過是酒喝高了,所以說話不太注意,但現在看來這傢伙明顯是要藉著機會拾掇自己了。

    汪亞光知道彭友和在清河縣關係網大寬,能耐很大,特別是和縣委i書記王正勇關係密切,連縣長陳康有有時候都要讓其幾分,所以平素汪亞光雖然不太認可這個傢伙的風格,但是還是一直保持著必要的尊重,敬而遠之,平時也看不出什麼來,沒想到今天這傢伙居然要那自己開刀立威的架勢擺出來了。

    汪亞光內心雖然有些緊張和忌憚,但是卻並不是就嚇得驚慌失措了。

    他能坐上縣委辦副主任,除了他自己的確能力夠格的話,自然也有領導欣賞和其他一些因素在裡邊。

    縣委i書記王正勇那裡他叔叔也能說得上話,縣長陳康有更是他叔叔的同班同學,縣委副書記兼紀委i書記孟中華對他很欣賞,他這個縣委辦副主任也是他一手一腳幹出來的,不是那種靠著關係走後門給安排的,要拿工作來說,他也不怵,彭友和真要拿自己說事兒,就得要拿出真憑實據來。

    當然汪亞光內心也的確不願意和彭友和把關係搞僵,聽說縣長陳康有可能要到外縣去當縣高官,而彭友和接任縣長的呼聲最高。

    彭友和是從鄉鎮上幹起來的,作風強悍,執行力強,下邊也的確有一幫子能幹事的人服他,加上彭家在清河縣第二大鎮——彭家窯鎮算是大姓,很是出了一些人物。

    彭友和的一個叔叔80年代初期曾經擔任過清河縣委副書記,後來擔任過縣人大副主任,現在應退下去了,他的堂弟彭友茂是秦都市地稅局副局長,另外一個堂弟彭友達是縣煤炭工業局副局長,還有一個親侄兒彭福龍在縣公安局當交警大隊副大隊長,可謂人才濟濟。

    汪亞光的叔叔也曾經提醒過他不要和彭友和發生衝突,要和對方搞好關係,哪怕不喜歡對方,但也不能得罪對方。

    但是今天這種情形已經是得罪不得罪對方的問題了,是對方要找茬子拾掇自己了。

    鐵樹鎮鎮長高志剛的事情是人家幾個幹部寫了聯名信反應他的問題交到縣委辦,正好是自己接待的,既然反應一鎮之長的高志剛作風和廉潔問題,他當然只能向主任匯報。

    縣委辦主任也就是他的直接上司是個相當圓滑的角色,看了信就知道這是個燙手山芋,不好處理,乾脆一推了之,讓他直接向縣委i書記王正勇匯報。

    王正勇指示他交給縣委副書記兼紀委i書記孟中華來處理,但是得知消息的彭友和橫插一腳,非要汪亞光把信交給他來處理,汪亞光哪裡敢違背王正勇的意思,還是把信交給了孟中華,孟中華簽批之後移交給了紀委在辦理,這讓彭友和很是不忿,在縣委開會的時候都和孟中華爭吵了起來,雙方都拍了桌子。

    「彭書記,您誤會了,把信交給孟書記處理那也是王書記的要求,我不過是一個縣委辦的幹事兒的,哪裡可能違背領導的意思自作主張呢?」汪亞光顯得不卑不亢,語氣卻很堅定,「如果王書記是要求我交給您處理,我肯定是交給您啊,可是王書記不但口頭交代要交給孟書記,而且在信件上籤批也是轉交給孟書記並紀委處理,我要是交給您那就是不講政治規矩,那可是冒犯天條,要出事情的啊。」

    汪亞光一番有理有據有節的話讓胡成峰和沙正陽都忍不住為這個小師弟在心裡豎起了大拇指,難怪這麼年輕就能當縣委辦副主任,這份定力和品性就值得讚許,半點也沒有被對方的氣勢所嚇倒,有前途。

    彭友和目光裡多了幾分狠厲,這個傢伙表面功夫的確做得很到家,但是內裡卻是半點面子也不給自己,但他也知道對方不好弄,只是今日自己火氣上來,有些不管不顧的一陣爆發,沒能折服對方,倒是有些傷自己面子了。

    「行,汪亞光,你倒是一張巧嘴厲害得緊,我也懶得多說,這樣,我安排你,你把財政局楊局長送回清河,我想這種事情我這個縣委副書記安排你這個縣委辦副主任,總沒有問題吧?」彭友和此時酒氣已經消退了一些,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話語,「別給我說你今天休息,休息也要服從工作,楊局長回縣裡有重要工作,今天我就安排你送楊局長回去!」

    **********

    趙羽洋推門回到自己包房時,注意到了自己父母望過來的目光。

    他們這間彭蠡間取名彭蠡,包間規模更小,只能容納四到六人,但佈置得很典雅精緻,很顯然是專門針對那種小型商務待客朋友小聚或者小型家庭聚餐的。

    不像有的餐飲,包房都給你佈置得大而無當,讓你三五個人去訂房都覺得既不合適也不滿意,這種很人性化的安排就很能吸引客人,來了一次也更願意來第二次,哪怕你標準規格高一些,但來你這裡的人都不是缺那幾個錢的人,只要人家吃得舒心合意。

    「羽洋,遇到朋友了?」很顯然半掩著的門不隔音,父親和母親都聽到了包房外的對話。

    「嗯,遇到幾個大學同學和校友。」趙羽洋很平靜的點點頭。

    「和和你說你們漢大百年校慶的事情吧?」趙羽洋的母親是一個很知性打扮的中年婦女,雖然年近五十,但是外表看起來卻只有四十歲出頭,一副金絲無框眼鏡,皮膚白皙,趙羽洋倒是遺傳到母親這一點,不過論臉型卻和輪廓分明的父親更像。

    「嗯,上一次任一傑就和我打過電話,但是那個時候我到上海去交流學習去了,所以沒時間。」趙羽洋坐下,點點頭。

    「任一傑?那個漢都市政府辦公廳工作的男孩,我記得他好像對你很有好感,追過你一段時間吧?」趙佔濤略作思考,想起了什麼,「省政府副秘書長任華秋是他伯父吧?」

    「爸,我和他沒任何關係,我也不太喜歡的性格,現在就是一普通朋友,同學關係而已,他家裡幹啥的和我沒關係。」趙羽洋嗔道:「你別覺得人家和我說幾句話,就覺得人家有什麼想法。」

    「是啊,羽洋,別理你爸,媽支持你,找對象就要找合意的,千萬別將就。」趙母章學敏語氣極盡關愛,「我們羽洋也不需要去搞什麼聯姻,這都啥時代了?當然,爸媽也不是排斥什麼門當戶對,畢竟家庭條件在一定程度上也決定著子女的受教育環境,對於子女的性格養成還是很有幫助的,所以羽洋,你在這方面也還是需要好好把關。」

    「我又沒說要讓羽洋去找這個任一傑。」趙佔濤看了妻子一眼,「不過這個任一傑據說在市政府辦公廳表現還是不錯的,能力還是有的,不過性格上好像還是欠缺一些穩重,當然,這也和年齡履歷有關。」

    「行了,爸,媽,你們說過我的個人問題由我自己做主你們不干涉的。」趙羽洋嬌俏的嘟起嘴唇,「我都24了,我自己有正確理性的判斷分析能力,能分清楚誰是適合我的,誰更值得我去追求。」

    「羽洋,我和你媽並沒有干涉你,我們只是關心你,24歲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我們希望你能有一段屬於你的甜蜜幸福的愛情,哪怕它不成功,嗯,當然成功最好。」趙佔濤看著自己的女兒,太過優秀的女孩子的確要找到一個可心的對象更難,「我們只是希望你如果遇到合適的,大膽的去追求,去嘗試,沒有經歷,你就難以知曉是否屬於你,當然爸爸並不是說你在這方面隨意,你明白麼?」

    對於自己父親的關心,趙羽洋也有些感動。

    她太瞭解自己父母對自己感情和婚姻的態度了,既希望自己能迅速找到一段屬於自己的感情,一生幸福,但又怕自己不夠謹慎,受到傷害,每個父母都是這樣,在充斥著矛盾的心態中煎熬,特別是自己的父母從未對自己的感情婚姻摻雜過其他因素,只有一條,希望另外一半對自己好,自己未來的生活幸福,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爸,媽,你們放心吧,你女兒還不至於嫁不出去,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太草率,嗯,或許能夠找到一個更合意的另一半。」趙羽洋抿著嘴淺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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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