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偽仙 作者:黑天魔神 (連載中)

 
mk2258 2018-1-31 22:49: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230039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23:02
第211章 護衛問題

    呂夢宇看了他一眼:「如果只是招收退伍兵,當然沒有問題。關鍵是農場設在高棉國那邊,如果出去的話,恐怕沒有多少人願意。」

    停頓了一下,他壓低聲音:「還有就是國內這邊,如果你真在清涼山招兵買馬,也許會引起國際糾紛。到時候會很麻煩。」

    謝浩然抿了一口杯子裡的白酒:「這些事情我都考慮過了。清涼山是根基,動不得。山上的農莊必須盡快建好,柑橘樹種已經下單,正從福建那邊運過來。說真的,我其實是在幫著國內方面解決問題。只要清涼山上的農莊全面運轉,洛底邊境上的毒1品買賣問題就可以從根本上得到解決。這麼大的好處,我想國內上面那些人,不會看不見。」

    呂夢宇微微點頭:「那退伍兵的待遇呢?」

    「暫定市場方面的三倍吧!」

    謝浩然道:「畢竟是提著腦袋做事情,風險高,收入也高。這只是農場建設初期的待遇,等到農場全面運轉,山上的果子進入市場,他們的待遇還會進一步增加。」

    「那就沒問題了。」

    呂夢宇一口應承下來:「兩百個人,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

    謝浩然皺起眉頭:「才兩百,這麼少?」

    呂夢宇用筷子夾起一顆花生,扔進嘴裡,笑著說:「你可不要小看這兩百人。既然我敢打包票,他們就不會是普通的退伍兵。這麼說吧!這些人你可以當成軍官來用,而且這方面用不著擔心,絕對沒有問題。」

    說著,呂夢宇抬起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繼續道:「如果覺得數量不夠,你可以從高棉國那邊大量招人。那邊太窮,也太苦,願意當兵吃糧的人多,而且很多都是當年大戰時候逃過去的民黨後代。大混亂年代,越境過去的知情也不少。他們在那邊成家,結婚生子,說起來與國內有著很深的淵源。這些人拒絕聽從高棉國執政府的命令,在那邊自立山頭。你可以嘗試著跟他們接觸一下,從他們當中挑人,要比從國內帶人過去風險更小。」

    謝浩然嚼著花生,默默點頭。

    呂夢宇說的這個,他也考慮過了。高棉國有著大量華裔,尤其是國境交界位置的「三不管」地帶,建立了大量定居點。這些華裔沒有國籍,無論高棉國還是華夏,官方都不承認。之所以造成現在這種局面,很大程度上是歷史因素造成。

    「先把他們招過來吧!」

    謝浩然這話是對坐在旁邊的賀明明所說:「就按老呂說的辦,兩百名退伍兵,然後在清涼山附近招募五百人,組建農場護衛隊。」

    呂夢宇吧一條魚夾到碗裡,放下,抬起頭問:「武器方面你打算怎麼解決?」

    謝浩然用筷子指了指賀明明:「這個你要問她。」

    賀明明淡然地笑笑,神情變得認真起來:「武器方面問題不大。清涼山上的雷極宗門倉庫裡,儲備了足夠武裝三百人的數量。大部分是AK,也有從高棉國軍火商那裡弄到的少數美製和歐式槍械。彈藥很充足,我計算過,差不多有六個基數。」

    聽到這裡,呂夢宇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連魚也忘記吃了:「噝……這麼多?」

    賀明明嚴肅的神情表明她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開玩笑:「賀家從很早以前就做著這方面的準備。雷極門雖然是修煉門派,常住在那裡的家族成員卻很少。數量最多的時候,只有三十七個人。這股力量對付普通人當然是夠了,但清涼山附近的高棉國武裝勢力很強大,平均下來,每一股也有三千以上的武裝人員。賀家為了守住宗門,幾十年來,林林總總購買了大量軍火。手雷、重機槍,甚至還有幾十門迫擊炮。」

    她停頓了一下,話語變得輕鬆起來:「其實上次圓法寺的僧人明慧襲擊雷極門,選擇的時機非常巧妙。他們沒有直接強攻,而是潛入宗門,先控制了軍火倉庫,然後對賀家成員進行圍殺。如果當時留守宗門的那些人足夠機警,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反擊,恐怕掌門想要全面控制賀家,還是要花費一番功夫。」

    呂夢宇聽得連連點頭,目光落到謝浩然身上:「小謝,你是真正讓我開了眼啊!修煉上算是你把我領進門,現在清涼山那邊又是這麼大的格局。我想問問你:做這麼多事情,攤子鋪得這麼大,你……究竟想幹什麼?」

    賀明明也在看著謝浩然,這同樣也是她心中的疑問。

    「我想變得強大。」

    謝浩然沒有故弄玄虛,直截了當地說:「這是一種趨勢,只要掌握了權力,就想得到更多。其實不光是我,人人都會如此。只不過機緣巧合,這些事情都落在了我身上。呂大哥、明明,其實你們何嘗不是這樣。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利益共享,風險共擔。只要把清涼山這塊做大做強,以後咱們得到的好處,會遠遠超出你們的想像。」

    賀明明高挺的胸脯一直在起伏,看得出她努力控制著激動的情緒。為了掩蓋情緒,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白酒,雙頰緋紅。

    呂夢宇放下手中的筷子,想了想,問:「小謝,我可是把整個呂家都在押在你身上了。當然,我不是對你做的事情抱有懷疑。我只是不明白,在清涼山那種地方……種橘子……真能得到那麼豐厚的收益嗎?」

    謝浩然初現成熟的臉上露出微笑:「我種的橘子,與普通的橘子不一樣。」

    呂夢宇很是不解:「哪裡不一樣?」

    謝浩然的回答充滿了玄妙:「吃了我的橘子,可以延年益壽,長命百歲。這種東西一旦打開市場,收益會遠遠超過你的想像。」

    ……

    晚餐結束了。賀明明留下收拾杯盤狼藉的餐桌,謝浩然上了呂夢宇的越野車,在夜幕下,很快開進了滇南省公安廳的家屬居住區。

    進了單元門,走上樓梯,在那扇熟悉的房門前,謝浩然停下腳步,抬手敲門。

    門開了,一個年齡大約十五歲左右的少女出現在眼前。

    她有著白淨的皮膚,石墨藍牛仔褲短褲下面露出修長雙腿,頭髮紮成馬尾,白色襯衫是常見的款式,只是布料有些薄,隱約可以看到穿在裡面的胸罩肩帶。

    「你是誰?」她很警惕,房門只拉開三分之一,若是發現情況不對,會立即關上。

    「我找顧叔叔。」

    謝浩然很快在思維記憶裡找到了關於這名少女的信息。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你是顧叔叔的女兒,顧珊珊?」

    見他說出自己的名字,女孩心裡的提防打消了大半。她拉開房門,側身朝著廚房方向喊道:「爸,有人找你。」

    那個方向傳來顧釗的回應:「好的,讓他等等。姍姍,給客人倒杯水,我馬上就來。」

    客廳裡的擺設與謝浩然上次來時沒什麼區別。顧珊珊把一杯熱氣騰騰的綠茶擺在謝浩然面前,在對面椅子上坐下,很是好奇地問:「你叫什麼名字?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叫謝浩然。」端起茶杯,一邊吹開滾燙的蒸汽,一邊說:「估計顧叔叔沒跟你提過我。」

    正說著,顧釗從廚房裡走出來。他腰上繫著圍裙,顯然正在做飯。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謝浩然,愣了片刻,臉上隨即露出笑意。

    「小浩,你怎麼來了?」

    顧釗一邊招呼謝浩然,一邊支使著女兒:「姍姍,去把外面灶上的火關了。」

    謝浩然試探著問:「怎麼顧叔叔你們到現在還沒吃飯?」

    「吃過了。我用枇杷蜜給姍姍燉了點兒梨。」顧釗解釋道:「她有先天性支氣管哮喘,老吃藥也不是辦法,蜂蜜燉梨這東西,養肺的。你阿姨今天在醫院值夜班,沒辦法,只好我來給她做。」

    謝浩然點頭笑笑,沒有說話。

    顧釗看懂了他的意思。等到顧珊珊從廚房裡出來,他吩咐女兒:「爸爸和你小浩哥哥有事情要談,你回房間做作業吧!蜂蜜燉梨放涼了再吃。」

    說著,他對謝浩然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跟著他,走進書房。

    關上門,各自落座,謝浩然開門見山地問:「顧叔叔,我想知道,我爸爸是怎麼死的?」

    剛在椅子上坐下的顧釗怔住了,良久,才慢慢地說:「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謝浩然目光清澈:「有很多事情,我都想弄明白。我爸爸的死,只是其中之一。」

    顧釗挪動了一下身體,側著肩膀,避開了謝浩然的視線,彷彿是在無意識看著旁邊書架上的書:「你爸爸是在對南越人……現在改叫安南國了,自衛反擊戰……你爸爸在戰鬥中很英勇,他是個英雄。」

    謝浩然緩慢搖著頭:「我要知道的是具體細節,不是這些籠統含糊的東西。」

    顧釗臉上露出苦澀的笑意:「小浩,聽我說,有些事情無法找到具體細節。但是你得明白,你爸爸是英雄,這是得到所有人承認,誰也無法篡改的結果。」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23:03
第212章 監視者

    「真是這樣嗎?」謝浩然的聲音很輕,其中有種令人畏懼的冰冷成分:「謝振國,隸屬五五三集團軍,步兵三十二師偵查大隊上尉排長。」

    顧釗緩緩轉過身,用略帶驚訝的目光注視著謝浩然:「小浩,你從哪兒知道的這些事情?」

    「我知道的事情還不止這些。」

    謝浩然把右手伸進衣服內袋,從裡面拿出一個很大的,鼓鼓囊囊的牛皮紙信封,擺在桌面上,朝著顧釗推了過去。

    打開信封,把裡面東西倒出來的時候,顧釗再一次怔住了。

    全是摺疊起來的信紙,還有照片。

    謝浩然把母親留給自己的那個黒木匣子倒空了,把裡面的所有雙親遺物都帶過來。

    顧釗一樣樣拿起,看得很認真,非常仔細。

    他知道楊桂花和謝振國肯定會給謝浩然留下一些東西。可是萬萬沒有想到,謝振國留下的遺物竟然如此之多,清清楚楚解釋了謝浩然的身世。

    「沒想到老謝居然給你留下了這些……」顧釗眼睛裡充滿了感慨:「當年我就勸過他,做人不要那麼固執。如果他當時能聽得進去,哪怕只是幾句話,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謝浩然平靜的繼續著剛才的問題:「顧叔叔,我爸爸是怎麼死的?」

    顧釗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言語內容卻沒有變化:「我不是說了嘛,他是個英雄,是戰死……」

    謝浩然毫不客氣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以前的十四集團軍就是現在的五五三集團軍。我查過資料,無論師級還是軍級的烈士檔案裡,都沒有我爸爸的資料。除了「謝振國」這個名字,一切都是空的。」

    顧釗反應很快:「誰幫你查的?」

    謝浩然的聲音非常低沉:「我有我的朋友,也有我自己的關係。這些事情,不勞顧叔叔你操心。」

    最後一句話,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尊敬和禮節。

    顧釗坐直身子,表情很是複雜:「小浩,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夠參與的。」

    他從桌上拿起一份謝振國留下的遺書,用手指點了點,耐心勸道:「你爸爸之所以給你留下這個,就是為了讓你更好的生活,讓你在學習方面產生更大的動力。多想想好的方面,多想想你的責任。你現在的任務是搞好學習,以後長大了,工作了,甚至結婚、生子,等到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忽然,謝浩然毫無預兆地笑了起來。

    「燕京謝家……顧叔叔,你是在擔心那些人?還是……你本來就是跟他們一夥的?」

    顧釗眼中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他收起流露在身體表面的柔軟與溫和,整個人彷彿受到刺激,瞬間變得堅硬緊繃。在無比煎熬的沉默中注視了謝浩然近五秒鐘,他發出低沉的聲音。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笑意逐漸淡化,一股令人畏懼的平靜與冰冷,正從謝浩然身上釋放出來。

    「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我對母親的印象不深,因為她去世的時候我絲毫沒有「人死入土」的概念,也不明白什麼叫做親人離去的悲傷。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記得很清楚,那就是母親的喪事,前前後後,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顧叔叔你一手操辦。在殯儀館裡的遺體告別儀式,在火化場裡的送別。你陪著我,抱著骨灰盒,打著傘,一路走了很遠。」

    「顧叔叔你做得是如此細緻,如此體貼。從購買墓地到帶著我燒紙焚香,最後開車我送回家,我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母親姓楊,除了那個處心積慮想要殺我謀奪拆遷款的二姨楊正菊,楊家就只有一個大姨楊秀英。她早年嫁到外地,我媽死的時候,她回來看過。呵呵!在喪事方面,楊家的親人沒有拿過一分錢,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從開始到結束,全部都是顧叔叔你一個人在打理。」

    顧釗聽出了謝浩然的畫外音,皺起眉頭道:「老謝是我的戰友。我必須照顧他的家人。」

    謝浩然沒有理會顧釗的解釋。他繼續用平靜的語調闡述事實。

    「華鋒小學是重點學校,當時我上的是尖子班,有整個學校裡教學能力最強的老師。那時候三旗村還沒有拆遷,按照戶口劃片,我對應的學校應該是濱陽小學。雖說華峰小學距離三旗村不遠,但是隔著一條街,劃區的時候,三旗村也就不在這個範圍。具體差別,我也是後來才明白。我問了很多人,也查過當年我的入學資料。按照當年的市場價,如果低於兩萬塊錢,或者過硬的關係,我根本不可能進入華峰小學唸書。」

    「母親給我留下了一大筆錢。整整十萬塊。這是很多年前的十萬,光是靠著銀行利息,我已經足夠日常花費。我去民政部門查過,就算是烈士,當年的撫卹金也沒有這麼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有人在我母親遺留的銀行賬號上存了這些。」

    「還有就是七十二中學。我小學畢業的成績並不好,最多只能算是中等。以我當時的考分,絕對進不了七十二中。然而事情就是這麼神奇,我進去了,而且分在教學質量最好的一個班。」

    看著神情絲毫沒有變化的顧釗,謝浩然用力搓著雙手:「我想問的的,所有這一切,是顧叔叔你自己……還是站在你後面那些人的授意?」

    顧釗沒有說話,但是僵硬的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沉默了很久,他緩緩張開口:「你覺得呢?」

    「我認為是後者。」

    謝浩然用銳利目光捕捉著顧釗身上的每一絲變化:「我理解戰友之間的深厚友誼,也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好人。但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顧叔叔你對戰友家屬的照顧實在是無微不至。」

    顧釗緊張的神情略有緩和:「我當年跟你爸爸在一個連隊,照顧你們母子也是應該的。」

    謝浩然再次笑了,笑容非常詭異:「可是我爸爸在遺書裡沒有提到過你,一次也沒有。如果真是關係親厚,遺書內容肯定不是現在我看到的這樣。那麼,就剩下最後一個,也是絕對正確的解釋:你是被安排過來照顧我,或者應該說是監視。」

    顧釗臉上的神情一直在彼岸話。他不再堅決,也沒有最初的那種強硬。隨著謝浩然說完最後幾個字,顧釗整個人都變得鬆緩下來。彷彿大腦失去了腎上腺素刺激,陷入了疲乏困頓的勞累期。

    「小浩……你比你爸爸聰明多了。」

    顧釗的聲音裡充滿感慨:「要是當年你爸爸有你一半的聰明,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謝浩然鬆開握在一起的手,認真地問:「顧叔叔,你站在哪一邊?」

    顧釗聽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說你爸和你媽……我指的是蘇夜青那件事情。」

    謝浩然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激動:「你認識我媽媽?」

    顧釗搖搖頭:「不認識。我只是聽過這個名字,知道她是你的親生母親。在你爸爸和你媽媽這件事情上,我是個旁觀者,沒有話語權,也不會發表評論。」

    謝浩然仍然盯著顧釗,問題直指核心:「你到底是誰?」

    顧釗為人老成,他苦笑著搖搖頭:「你還小,這些事情不到你探聽知道的時候。小浩啊!別想那麼多了,該上學就上學,該生活就生活。等到你成年,我會把所有事情……」

    「我等不了那麼久。」

    謝浩然同樣也在搖頭:「我下個月要參加全國高考,我報考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燕京大學。」

    這消息完全出乎顧釗的意料之外,他不由得失聲道:「你說什麼?參加高考?小浩,你去年才進的七十二中,今年只是高一啊!」

    謝浩然簡單地解釋:「我向教育局申請跳級,上面已經批准了。」

    顧釗瞪大了雙眼:「跳級?」

    他很清楚這種事情有多麼困難。可是謝浩然並未給予想像中的「我在開玩笑」之類的回覆。他點點頭,無論表情還是目光,都充滿了肯定。

    「我有絕對把握可以考上燕京大學。再有幾個月,我就會離開昭明。爸爸在遺書裡交代過,要我回燕京謝家,找那些人,一個一個算賬。」

    聽到這裡,顧釗想也不想張口就說:「你爸爸對當年的事情誤會很深。小浩,聽叔叔一句話,不要……」

    謝浩然再次將他打斷:「顧叔叔,你是謝家派來的人?」

    沒有回答,沒有聲音。

    躊躇的表情出現在顧釗臉上。

    在沉默中度過了近半分鐘,他緩緩點頭。

    「我曾經是你爺爺身邊的警衛員。自衛反擊戰的時候,被派到你父親的那個連隊。」顧釗說話的聲音很輕,表情卻很凝重。

    謝浩然似笑非笑地問:「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監視我爸爸?」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得明白,你爸爸……畢竟是你爺爺的兒子啊!」

    顧釗陷入了對以往的回憶。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23:03
第213章 遺落

    「對於你爸爸和你媽媽的事情,我沒有騙你。我知道的不多,只聽說當時你爺爺,也就是老首長已經為你爸爸安排了一樁婚事,對方是門當戶對的一個女孩。但是你爸爸那時候已經認識了蘇夜青,然後抗婚,老首長一怒之下,不再承認你爸爸是他的兒子。後來,你媽媽死於難產,你爸爸發誓要用他個人能力拚出一個未來,就申請前往安南前線參加自衛反擊戰,然後是兩山輪戰。」

    「當時我在連隊裡的任務,就是觀察你爸爸的所有行為,然後做成報告,發往燕京。」

    謝浩然對此很不明白:「為什麼?」

    「他畢竟是老首長的兒子。」顧釗解釋道:「老首長雖然被氣得不輕,公開說過斷絕父子關係的話。可是在心裡,仍然有些後悔。哪個當爹的不願意看到兒子有出息?哪個當爹的不是望子成龍?老首長之所以這樣安排,一方面是我的年齡與資歷到了下部隊的時候,另一方面也是想有個信得過的人在你爸爸身邊。」

    謝浩然問:「給他提供便利和幫助?」

    顧釗搖搖頭:「老首長三令五申,不准以任何形式給你爸爸提供幫助。既然是謝家的人,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努力。」

    謝浩然忽然覺得渾身冰冷,四肢麻木,言語帶上了毫不掩飾的譏諷:「所以我媽媽在醫院裡病重的時候,連區區幾十塊錢都借不到。」

    顧釗嘆了口氣:「那是個意外,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那樣。」

    冷笑停留在謝浩然眼睛裡,緊繃的嘴唇說明他對此並不買賬。

    「楊桂花同志也是老首長安排的。」從顧釗嘴裡說出的這個秘密,深深破開了謝浩然的大腦:「那時候你爸爸傷勢很重,需要專人照顧。只是沒想到她喜歡你爸爸,心甘情願把你養大。這麼多年來,她自始至終也沒有對謝家提過任何要求。先是從部隊上轉業,然後就一直呆在昭明。」

    「後來我也轉業了,分配到省公安廳。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顧釗的神情有些疲憊:「小浩,我不是在監視你,我是真正想要幫你。你爺爺一直對當年的事情覺得後悔,很多次表示如果有選擇的機會,絕對不會逼迫你爸爸。」

    謝浩然平靜的笑意裡透出冰冷:「人都已經死了,說這些有什麼意思?」

    「我不會控制你,也不會代替你做出決定。」顧釗耐心勸說著:「謝家很大,也很強。聽顧叔叔一句話:有些事情該放下就放下,安安穩穩過完這一生,對你爸爸媽媽就是最好的回報。他們當年那麼辛苦才讓你安頓下來,為的就想要你健康、幸福。做個好孩子,不要觸犯法律,有什麼困難就來找我。要知道,平靜安寧的生活,其實就是幸福啊!」

    他的勸說很誠懇,明明白白都是善意。

    謝浩然感覺自己陷入了從未有過的複雜情緒之中。思考很微妙,眉頭也越來越近緊。

    「顧叔叔,我爸爸是怎麼死的?」考慮了很久,他選擇了重啟之前的問題。

    顧釗神情淡然。反正事情已經說開,沒必要再保守秘密。

    「當時兩山輪戰,你爸爸所在的部隊隸屬於十一戰區。我們收到情報,安南軍有兩個步兵師要在換防,上級想要趁這個機會設置埋伏,重創目標。你爸爸所在的偵查大隊接受任務,潛入安南國收集信息。在這個過程中,被安南守軍發現,偵查部隊立刻改變計畫撤退,一路上傷亡慘重,你爸爸和另外幾個人奉命留在後面阻擊,全部戰死。」

    顧釗畢竟在司法系統呆了那麼多年,經驗豐富。他很清楚「父仇」這種東西對一個少年來說,會產生何等巨大的刺激效果。所以他儘量選擇簡短平淡的字句描述事情經過,避免謝浩然變得情緒化。

    謝浩然的聲音依然冰冷:「為什麼我在五五三集團軍的檔案庫裡,找不到關於我爸爸的相關資料?」

    「你爸爸的所有資料都在,想要開啟查閱的話,需要密碼。」

    顧釗認真地說:「這是老首長的安排。他反覆交代過:必須等到你長大,考上大學,或者成家以後,才能告訴你這些事情。」

    謝浩然的要求很直接:「把密碼給我。」

    顧釗用複雜的目光注視了他很久,緩緩拉開抽屜,拿出紙筆,寫下一串數字。

    ……

    第二天,呂夢宇去了一趟五五三軍檔案庫。

    到了下午,一個裝有拷貝資料的U盤送到了謝浩然手裡。

    從夕陽西下到夜幕深沉,長達好幾個鐘頭的時間,他一直注視著電腦屏幕。

    資料非常詳細:從謝振國的入伍第一天開始記錄,直至戰死。

    戰鬥經過與顧釗所說區別不大,只是其中加入了很多描寫字句。從資料旁邊附帶的頁面來看,這場戰鬥當時上過軍報,被當做英雄事蹟宣傳。

    「我軍四名戰士阻擊安南軍隊整整一個連隊,長達兩個小時。」

    「他們為大部隊撤退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謝振國同志被追授特等功。」

    謝浩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視線脫離電腦屏幕,慢慢走到窗前。在外面的天空中,慘白色月光充滿了涼意。

    他是第一次看到這份資料。很激動,因為那是自己的父親。

    很痛苦,他戰死了。

    還有一股可怕的寒意從腳底升起,貫穿全身。

    在那麼長的時間裡,關於父親的事情就這樣嚴嚴實實蓋住。就連與軍方關係親厚的呂夢宇也沒有資格查詢。

    謝浩然不明白自己那個沒有見過的爺爺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當年父親拒絕服從命令結婚,真的讓爺爺雷霆震怒,直到現在嗎?

    在黑夜中遙遙望著北方。那裡是燕京城所在的方向。

    他們要我服從,他們不准我追尋真相。

    這算什麼?

    對家人的控制?

    顧釗在這件事情上沒有錯。他只是一個執行者,一個對自己無微不至,從小時候就開始照顧的好人。

    真正讓自己產生厭惡,甚至憎恨的對象,是那些離得很遠,手卻伸得很長的人。

    他們顯然是要我屈服。

    如果我接受、承認、屈服,得到的好處肯定比現在大得多,甚至可以重回謝家。

    華夏國的最高軍事機構,是聯合作戰部。而自己的爺爺,那位名字經常出現在報紙,也可以在電視新聞裡看到的老人,是聯合作戰部的副部長。

    在他的眼裡,想必我只是一隻螞蟻,甚至是不聽話兒子與拒絕承認兒媳所生的孽種。

    謝浩然忍不住用雙手抱緊了肩膀。

    只有他們想讓我知道的事情,我才能夠聽見、看到。如果像父親那樣違逆、反叛的下場,就是永遠邊緣化,甚至有可能剝奪一切財產。

    當然,這一切沒有依據。

    可是謝浩然卻有著無比深刻的理解,清清楚楚明白髮生幾率很大。

    他們連父親為什麼而死,具體原因都不讓我知道。

    如果我不是機緣巧合走上了修煉之路,擁有強大的實力,想必以後等待著我的生活,也會面臨種種人為施加的困難,種種麻煩吧?

    謝浩然雙拳握得很緊。

    我不會承認,更不會屈服。

    我已經擁有極其龐大的野心。

    我很強,還會變得更強。

    他牢牢記住了資料上的幾個名字。

    范雄:當時的安南軍追擊部隊排長,現任安南國北方省高官。

    黎會:當時的安南軍追擊部隊連長,現任安南國國防部副部長。

    阮澤清:當時的安南軍副團長,也是追擊部隊的最高指揮官,現任安南國總理。

    ……

    無論你是否願意,有些事情總會隨著時間推移而降臨。

    盛夏、太陽、酷熱。

    在高中學生看來,與這些伴隨在一起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高考。

    距離全國高考還有三天時間。

    謝浩然離開了三旗村出租屋,住進了公園道六號。

    坐在寬敞的沙發上,身穿辦公室制服的賀明明屏息凝神站在旁邊。正對面,身穿同樣款式黑色制服的四名男女並排站立,眼睛裡全是尊敬的目光。

    賀敬、賀嶸、賀欣欣、賀宗德。

    他們是謝浩然從賀家庶族當中精心挑選出來,接到命令,連夜趕到這裡。

    「你們的修煉進度很不錯,達到了我的要求。」

    謝浩然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他在面前的茶几上擺開四個拳頭大小,用紅布塞子封緊的白瓷瓶,攤開右手,從這些瓷瓶上方緩緩掃過,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四名賀家庶族表情變化,微笑道:「現在,到了你們領取獎勵的時候。」

    從某種方面來看,修煉與數學一樣,都有著固定規則與公式。

    普通人服用鍛體丹,再加上對應的功法,短時間內就能成為初期境界煉氣修士。

    加大鍛體丹供應量,以「周」為單位,將一枚培元丹分成三份,在煉氣初期、中期、後期境界的突破關口服下,就能輕鬆晉級,而且沒有任何危險。

    這在修煉世界,叫做「丹藥速成法」。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23:03
第二百一四節 送考

    到了築基境界,鍛體丹就無法發揮作用,必須更換成培元丹。用法還是不變,用量大約要比煉氣階段增加三分之一。中期與後期突破要輔以補元丹,否則單憑修士自身的功力,體能靈能很難衝破關口。

    只要進入了築基後期,就到了靈妙丹發揮作用。僅僅只要一粒,就能使修士體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從築基後期境界,一躍成為真正的金丹境界。

    當時在清涼山上,白色凶虎之所以問謝浩然「會不會煉丹」、「有沒有聽說過靈妙丹」的名字,就是想要他借助丹藥之力,強化自身。

    這樣的做法很安全,《珍渺集》上也有記載。上古時代無數修士這樣做過,安全簡便,不會出現意外。

    然而,依靠自身修煉與服用丹藥晉陞,其中的區別很大。前者相當於積累學習的過程,後者則是通過填鴨式灌注靈能產生的「催肥」效果,雖然擁有金丹境界的修士實力,卻很難在這個階段上更進一步。超越極限,成為元嬰的可能性,更是低到可以不計。

    但無論如何,金丹境界修士的強大有目共睹。即便是在靈能充裕的上古時代,同樣也有很多修煉門派使用丹藥速成法,將門下弟子在短時間內「催肥」。只有這樣,才能在盡快打造出強大的修士軍隊,守衛宗門,攻伐對手。

    四個白色瓷瓶裡,各自裝有一枚靈妙丹。

    丹藥速成法的利弊,謝浩然已經對賀敬等人仔細說過。他並不強求,一切選擇都是自願。賀敬等人擁有賀家庶族當中目前最高的修為,一旦服用靈妙丹進入金丹境界,他們將全面負責雷極門的安全,以及清涼山農場的建設。

    賀家庶族的忠誠極高。他們原本是被死死壓制在最底層,永遠沒有出頭的機會。謝浩然打破了束縛,讓他們親手幹掉仇人,更讓他們有了接觸到修煉世界的機會,在鬼神共鑑的誓言面前,誰也不敢違背,也從未產生過類似的念頭。

    看著賀敬等人服下靈妙丹,謝浩然揮了揮手:「你們各自回房間靜修,然後突破。」

    賀敬等人臉上全是感激的神情。他們拱手行禮,依次離開。

    對謝浩然這個年齡比自己小太多的掌門,他們真正算是死心塌地。

    要知道丹藥這種東西,在賀定元執掌雷極門的時代,就連真正的親族子弟也無緣得到。

    煉丹很難,煉丹師更是鳳毛麟角。

    房間裡很快只剩下謝浩然與賀明明兩個人。

    一本打印好的冊子送到謝浩然面前:「掌門,這是您要的謝家資料。」

    謝浩然接過來,隨手翻了翻,點頭道:「暫時先放一放,等到高考結束再說。」

    ……

    陳鵬很喜歡自己的名字:諧音成鵬,朔風之上,扶搖萬里。

    他相信自己可以在這次高考當中考出好成績。

    畢竟,自己是昭明市八十八中綜合模擬考成績最優秀,排名第一的高三學生。

    高考滿分八百分,陳鵬的模擬考分高達七百八十三。

    不要說是華清、燕大這種國內第一等級的學府,就連國外赫赫有名的頂級大學,也會因為如此之高的高考分數對自己加以青睞。

    陳鵬已經想好,國內考試只是跳板,自己的真正目標,是大洋彼岸的哈弗。

    早餐很豐盛:熱牛奶加三明治。

    父親從車庫裡開出自家那輛豪華的「奔馳」,陳鵬帶著說不出的優越感,側身坐了進去。

    出生在富豪之家,自己也是成績優異。透過車窗,看著蔚藍色的天空,再看看外面那些看到自家豪車面露羨慕表情的行人,陳鵬忽然有種「世界專門為我一個人轉動」的特殊感悟。

    高考場地安排在九十一中學。

    越是臨近目的地,車輛就越是密集。遠遠就能看到路口站著兩名交警,正指揮來往車輛拐入輔道,前往在附近臨時開闢的停車場。密密麻麻到處都是電動車,人山人海到處都是晃動的腦袋。

    都是參加考試的學生,都是送考的家長。

    陳鵬下車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腳上嶄新的皮鞋。那是媽媽提前買好的意大利名牌,傳統的捆綁式鞋帶,黑色鞋面錚亮,今天穿上,就是為了討個好綵頭,也意味著自己將在考試中一帆風順。

    一輛自行車從停車場入口駛來,在距離陳家那輛奔馳不到兩米的位置停住。謝浩然下車,放下腳架,掛上軟鎖。

    這裡是九十一中旁邊的空地。原本是城中村,正在進行改造拆遷。上一任昭明市高官是江浙過來,不顧實際情況,在昭明大搞拆遷改造。只是這個據說能力很強,得到上面看重的市高官屁股不乾淨,被巡視組查出有問題。現在人是抓走了,卻留下拆遷改造一大堆問題,令接任者頭疼不已。

    臨時停車場面積很大,可是送考家長太多,各種車輛也多。管理房只好連夜在地面上劃出機動車與非機動車停放區域。

    謝浩然把自行車停在指定位置,沒有越界。

    陳家的奔馳車就在旁邊,也在機動車停放區域。

    看著身材高大的謝浩然,陳鵬有些羨慕,只是很快就變成了厭惡。

    這個少年身材實在太棒了!肌肉結實的胳膊從短袖T恤兩邊露出,肩膀很寬,個頭將近一米九,站在側面,嚴嚴實實擋住陽光,幾乎把身高剛到一米七的陳鵬籠罩在陰影裡。

    他記得班上女生最喜歡這種運動型的男生。偏偏自己這種天性沉悶,喜歡呆在教室裡看書學習的人,被女生們稱之為「書呆子」。

    每個人的愛情都來得突然,陳鵬喜歡的女孩卻並不喜歡他。就這樣,所有運動型男生在陳鵬看來都是潛在對手,甚至是敵人。

    「喂!把你的自行車往那邊靠點兒。要是停不穩倒下來,劃破我家的車,你賠不起。」

    這裡不是學校,也不是自己所在的班級。看看對方腳上那雙最多不超過兩百塊的打折「安踏」運動鞋,再看看自己腳上八千多塊的意大利名牌,強烈的優越感繼續在陳鵬身體裡蔓延,比剛才更加強烈。

    他不認識謝浩然。

    陳鵬覺得自己是在善意提醒。他並不覺得自己語調的傲慢,也沒有察覺說話的時候自己頭顱上揚,鼻孔裡發出帶有鄙夷的冷哼。

    陳父從駕駛座上下來,看了一眼站在對面沒有說話的謝浩然,和顏悅色地問陳鵬:「小鵬,這是你班上的同學?」

    陳鵬搖搖頭:「我不認識他。」

    陳父「哦」了一聲,收起臉上的笑意,聲音也變得僵硬起來。他指著自行車,對謝浩然道:「你還是把車子往那邊挪點兒,如果碰到我的車,賠起來很貴的。」

    謝浩然看了看這對說話態度口氣一模一樣的父子,語句冷漠:「如果你們不碰它,就不會出問題。」

    陳鵬頓時怒了:「如果你那破車真倒了怎麼辦?」

    謝浩然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那我就賠你給嘍。」

    說完,他背上書包,朝著停車場出口大步走去。

    陳鵬被激怒了,下意識的想要追上去辨個清楚。

    就在他剛邁出腳步的時候,忽然看見一輛銀白色的「賓利」開進了停車場。那輛外觀豪華的轎車裡顯然有人認識謝浩然,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停下,落下車窗,將他叫住,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走下來,兩個人交談著,司機把「賓利」開到空地上停穩。

    陳鵬猶豫片刻,繼續朝著那邊走去,陳父緊跟其後。

    同樣的事情還在繼續著。

    一輛白色路虎開進停車場,同樣還是在謝浩然身邊停住,下來一個中年男人。

    第三輛車是黑色「保時捷」。

    第四輛是銀色「法拉利」。

    然後是第五輛……

    聚在謝浩然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就將近十個人。

    陳鵬明顯放緩了速度。

    他很驚訝,很緊張,不明白為什麼一個騎自行車的傢伙竟然會認識這麼多人?

    那些豪車價值不菲,平均下來每一輛價格都在百萬以上。陳鵬一直認為身份與具體使用的物件品牌成正比。可是謝浩然渾身上下就沒能讓他看出具體有什麼地方值得注意。尤其是他停在自己家「奔馳」旁邊那輛自行車,又舊又破,連表面油漆都脫落了不少。

    突然,陳鵬聽見父親口中傳來驚喜的聲音。

    「戚老闆,你怎麼在這兒?」

    站在謝浩然旁邊的戚建廣轉頭朝著這邊看了看,笑了:「陳老闆,真巧啊!」

    他的視線隨即落在旁邊的陳鵬身上:「這是你兒子吧?跟你一看就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陳父「哈哈」大笑起來,言語當中頗為自豪:「他今天參加高考,公司裡生意交給老婆打理。這不,我來送考。」

    戚建廣用手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笑道:「我也是有個朋友要參加高考,過來送送他。」

    陳父看看被眾人圍在圈裡的謝浩然,下意識覺得戚建廣一定是說錯了話,也沒有拆穿,笑著問:「這是你朋友的孩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23:03
第二百一五節 廢物

    戚建廣搖搖頭,抬起手,虛指了一下謝浩然,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這是我朋友,就是他參加高考。」

    陳父愣住了,聲音一下子降得很低,彷彿是在喃喃自語:「你朋友?」

    戚建廣為人熱心,與陳父也很熟悉,就拉著他走到近處:「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康耀」房地產公司的何總,他們正在開發三旗村和湖邊別墅那幾個項目。這位是「廣聚」集團的胡老闆,專門做服裝生意的。還有這位,「豐記」你應該聽說過吧!這位就是「豐記」的董事長,王利豐,王總。」

    一個一個介紹,眾人看在戚建廣的面子上,紛紛與陳父握手。只是一隻隻手掌接握過去,陳父臉上的笑容總是顯得僵硬。

    所有這些,都是昭明商界,甚至可能是全國商界名聲顯赫的人物。陳家雖然頗有資產,比較起來卻根本不上了檯面。偏偏這些人都聚在謝浩然身邊,滿面恭維,甚至可以說是帶有諂媚的成分。

    這個外表普通,年齡看起來比自家兒子還小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王利豐等人之所以過來送考,完全是自發性質。

    賀明明是新成立「青靈集團」的總經理,負責協調方方面面的關係。雖說「青靈集團」目前的主要項目是清涼山柑橘農場,卻畢竟是建立在賀家原有的基礎上。一些傳統的商業項目仍要維持,必須與過去的朋友進行聯繫。無論是「豐記」的老闆王利豐,還是「康耀」地產的何洪濤,他們都與謝浩然關係親厚,甚至因他才保得性命無憂,家財安全。幾層關係算下來,如今已是成為共同進退,利益共享的盟友。

    在這座城市裡,謝浩然沒有親人,更不可能像其他孩子那樣,有父母陪伴,家人送考。

    何洪濤考慮問題非常仔細,他與王利豐商量了一下,決定今天早早來到考場,給謝浩然加油鼓勁。

    「小謝,好好考。中午我在萬豪酒店訂了座位,就在考場旁邊。吃了以後就在酒店裡休息,誤不了你下午的考試。」

    「謝兄弟,王哥託人給你搞了一塊開關的好玉。帶在身上,祝你旗開得勝,金榜題名。」

    「小謝,我們就在這裡等你。車上有冰箱,冷飲冰激凌什麼的都有。別緊張,發揮你的最高水平。」

    陳鵬在旁邊聽得心裡直冒火,雙手緊握著。

    簇擁在謝浩然身邊的人太多了,就連父親也湊過去,說了幾句「好好考試」之類的場面話。可越是這樣,陳鵬就越是覺得心裡窩火,憤憤不平。

    憑什麼啊!

    誰能想到區區一個騎破自行車的傢伙,居然有那麼多身份尊貴的人追捧。

    陳鵬一言不發,鐵青著臉,直接從人群旁邊走過。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考出比這個姓謝傢伙更高的分數。

    這才是我的強項。

    謝浩然微笑著一一答禮。說實話,他心裡很感動,也沒有想到這些朋友會自發前來送考。只是時間不早了,沒辦法詳細說太多,只能隨便虛應了幾句,便轉身朝著考場方向走去。

    走近九十一中大門,「肅靜」、「迴避」兩塊巨大的牌子直豎在路邊,周圍到處都是神情嚴肅的保安和警察,以及無數期盼心切的家長。

    於博年來了。

    班主任羅文功來了。

    陶樂與李振涵也來了。

    還有教育局副局長段偉松。

    王利豐等人並未散開,他們一直簇擁著謝浩然走到九十一中大門前。隨著於博年等人的加入,這個奇特的送考隊伍規模變得更加龐大,形成一個以謝浩然為中心的移動圓環,引起眾多送考家長的注意。

    在同一個城市,很多面孔其實很熟悉。

    「那不是七十二中的於校長嗎?我認識他。前年我大姐家孩子就是七十二中畢業,我在學校畢業典禮上見過。他怎麼來了?看樣子,好像是給學生送考……噝,沒聽說過有校長給學生送考的啊!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那孩子是誰?」

    「那個好像是七十二中教語文的羅老師。應該不會看錯,我同事家孩子以前就是上他那個班。」

    「那個是教育局的段局長。我女兒在三十中,上個月我開家長會的時候,正好遇到教育局去她們學校檢查臨考工作。段局長在家長會上講了幾句話,很中肯,很有見地。」

    如果換在這座城市的其它地方,這樣的隊伍組合很難引起關注。然而現在是全城高三家長集中送考,他們可以不關注油價漲跌,可以不知道誰是****,也可以不關心單位上領導升降……可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忘記與自己孩子有關,與教育方面相關的任何一條信息。

    如果你沒有一個正在上學,面臨小升初、中考或者高考的孩子,你永遠無法理解父母心中的焦慮,以及期盼。在他們的眼睛裡,班主任地位高於市長、高官;學校校長的地位高於國家元首;至於專管教育的段偉松……在他們看來,地位相當於神。

    可以想見,被於博年和段偉松圍在中間,連聲叮囑「好好考試」、「我們等著你的好消息」、「仔細檢查,不要忙著交卷」的謝浩然,身份地位就這樣被瞬間提升,達到前所未有,令人眼熱的高度。

    陳鵬被徹底震撼住了。

    憤怒被來自身邊無數聲音吹得煙消雲散。

    傲慢也被來自頭頂的刺眼陽光曬得鑽進地底。

    一種叫做「畏懼」的東西在心裡發芽,迅速成長起來。

    偏偏謝浩然與眾多送考者揮手告別後,大步走在陳鵬前面。看著他足足高出自己一個頭的背影,陳鵬忽然有種想要轉身回家,不再考試的可怕想法。

    也就是想想罷了。小學六年,初中三年,然後高中……千辛萬苦,絞盡腦汁,不就是為了今天的考試嗎?

    信心就這樣被轟然擊碎,陳鵬絲毫沒有發現前面路上躺著一塊小石子。就這樣踩上去,一個趔趄,連忙調整步伐平衡身體,好不容易站穩,左腳卻不小心踩上右腳皮鞋上的鞋帶,散開。

    裝在包裡的文具盒掉出來,摔在地上。拿起來,打開一看,幾支削好的鉛筆都斷了。

    巨大的恐懼在太陽下面籠罩了陳鵬全身。

    除了他自己,誰也無法體會,或者理解。

    這裡距離九十一中大門很遠,前面幾米遠的位置,就是教學樓台階。

    一個負責考場秩序的中年女人走過來,關切地問:「同學,你怎麼了?」

    謝浩然已經走得無影無蹤,天知道他在哪個考場。

    同樣,關於他的所有信息,包括之前的鄙夷、傲慢、冷漠,統統都從陳鵬腦子裡消失了。

    陳鵬用顫抖的雙手打開文具盒,幾乎是在哀求:「我……我的鉛筆,不小心摔斷了。」

    那女人對此很重視,連連點頭,安慰道:「不怕,不怕,考場裡有工具,抓緊時間削一下,還來得及。」

    陳鵬感覺自己說話無比艱難,聲音也很低:「可是……我不會削。」

    那女人足足愣了兩秒鐘,才疑惑地發出問題:「你不會?」

    陳鵬覺得身上的衣服正被一股力量狠狠撕裂,然後剝下,他覺得實在難為情:「平時都是我媽媽削的。我……不會。」

    一股鄙視和嚴肅從女人臉上緩緩升起。

    她很想告訴陳鵬「你應該回家去好好學學怎麼削鉛筆」。

    但現在肯定不是時候,再有十多分鐘,就要考試了。

    「跟我來吧!」女人選擇了最簡單直接的處理辦法:「去你所在的考場。這一次,我幫你。」

    陳鵬如蒙大赦般點點頭,低頭彎腰,跟在女人後面。

    他其實還有話沒說出口。

    我不會繫鞋帶,老師你能不能幫幫我?

    ……

    高考來得快,也去得快。

    反正是千軍萬馬爭過獨木橋,肯定有很多人被擠下去,也有很多人連上橋的機會都沒有。

    考試結束後的這段時間,謝浩然一直呆在公園道六號的別墅裡,潛心靜修。

    他需要耐心等待考試分數公佈。

    《文曲》功法的玄妙之處,在於對「文」名的重視。讀書人為什麼讀書?除了為國為民,最重要目的當然是名揚天下。只有得到更多人的認可與重視,才有真正掌控權勢的機會。

    賀敬等人已經返回清涼山。按照謝浩然的要求,雷極宗門方面又另外派來四個人。

    同樣是用靈妙丹「製造」凝丹高手,大規模直接給予的方式並不可取。謝浩然當初掌控雷極門的時候,就當著所有賀家庶族立下規矩:只有修煉最勤奮的人,才有資格得到丹藥。

    賀軒、賀潔、賀松風、賀宇光,他們的修為僅次於之前得到靈妙丹的賀敬等人。將兩批人前後給予靈妙丹,與同時同批次分發,得到的結果完全不同。驚喜、振奮、增加的忠誠度……所有這些,都會隨著得到丹藥之人腦子裡產生「獎勵」概念而衍生出來。

    謝浩然要的就是這種結果:丹藥不是工資,只有競爭才能得到。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23:04
第216章 八百分

    清涼山宗門目前的所有事務,均由賀冷山全權負責。

    手機是個好東西。有了發達的網絡技術,大量信息可以在轉瞬之間傳遞到世界的任何角落。

    賀冷山每天都會發來大量視頻。

    海量資金投入,已經在清涼山周邊初見成效。

    全新的公路系統正在修建。工程起點從清涼山下開始,朝著位於山腰下半段的新設農場盤曲延伸。想要對這座擁有靈脈的高山進行開發,交通系統的改造必不可少。按照圖紙設計要求,新公路將全面打通清涼山農場與高棉國口岸之間的聯繫。公路寬度為雙向四車道,整體施工時間預計為半年。

    賀冷山沒有選用高棉國的工程隊伍。基礎建設這種事情,無論質量還是速度,都是華夏國內的專業人員最靠譜。國際上「基建狂魔」的特殊稱謂並非浪得虛名,賀冷山從高棉國執政府那裡拿到了工程實施許可證,大筆資金砸下去,國內的施工隊伍也在規定時間抵達。從發來的視頻上看,山腳區域的基礎設置已經初具規模,同時進行的改建部分,除了大規模的水管電線鋪設,還有農場的部分房屋建造。

    視頻很長,進度條播放到三分之二的時候,賀明明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條非常性感的月白色吊帶短裙。謝浩然抬起頭看了一眼,發現她裡面完全是真空的。胸前兩團圓形物體隨著腳步微微搖晃,胸罩這種東西對賀明明來說很是多餘,不知道是得自遺傳,還是來自賀家獨特的後天調教培養,她的尺寸驚人,卻不會讓人感覺是兩塊球形脂肪堆積產生的肥膩感。中間那條深深的溝壑充滿誘惑,薄薄的衣料讓觀者有了充分且直觀的判斷依據。區別在於,大部分人看到現在這般模樣的賀明明,身體裡立刻會瘋狂分泌腎上腺素,以及雄性荷爾蒙。謝浩然卻不會。他很冷靜,彷彿出現在眼前的賀明明是一尊雕塑,一塊無生命的木頭。

    修煉的基礎,就是控制自身慾望。

    賀明明直接在謝浩然身邊坐下。她剛洗過澡,裸露的胳膊與肩膀上殘留著點點水珠,被熱水浸潤過的皮膚一片粉色,勻稱的身體前凸後翹。尤其是窗戶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更使她的肌膚有種令人愉悅,看了就覺得動心的半透明晶瑩感。

    這不是誘惑,而是兩個人太過於熟悉之後,自然產生的正常行為。賀明明本來就對各種道德理念的條條框框沒有太大概念,謝浩然雖說是雷極掌門,可是接觸時間長了,就發現他與之間的賀家掌門賀定元完全不同。沒有架子,也沒有森嚴的規矩。只要服從命令,執行他的意志,在其它無關緊要的事情方面,任何人都很自由。

    「還沒看完嗎?」賀明明緊挨著謝浩然。她故意把整個身子都貼了過去,彈性極好的大腿彷彿不經意的朝著謝浩然右腳面上橫跨過去。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形成交叉,偏偏賀明明將柔軟的身體朝著側後輕靠,就這樣緊密無間貼在謝浩然寬闊結實的胸口上。

    她的確是在誘惑他。

    這個年輕男人……不,應該是大男孩,實在給了賀明明太多的好奇,太多的滿足,太多她曾經夢寐以求的東西。

    我給媽媽和外公、外婆報仇了。

    我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很多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正在發生,真實融入了自己的生活。

    就像一條離開水太久,幾近瀕死的魚,突然間得到了從天而降的甘霖,得到了再次活命,自由自在的機會。

    沒有失去過的人,永遠不會明白什麼叫做珍惜。

    他為我做了這麼多,我又能給他什麼呢?

    除了絕對的忠誠,賀明明覺得自己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小,與得到的部分根本不成比例。

    我還有什麼是他可能看中,並且我自己也能夠拿出來的?

    賀明明發誓,絕對沒有想過要成為謝浩然女人,然後以此作為要挾,從他那裡得到更多的想法。

    拋開「報答」兩個字不談,女人其實與男人一樣,都很好色。

    英俊的相貌,比專業模特還要標準的身材,脫下衣服,渾身山下每一塊肌肉都散發出健美力量,但絕對不是健美冠軍那種身體所有角落都鍛鍊到極致,產生凹凸感的可怕程度。他身上的肌肉線條流暢,起伏明顯,光是用眼睛看看,就忍不住流口水,有種想要撲上去,張嘴狠狠咬一口的衝動。

    賀明明側著腰,將整個上身斜趴在謝浩然腿上。這動作她從昨天下午就開始醞釀。在床上,甚至之前在浴室裡對著鏡子模仿比劃了很久。只是現在用出來,身體仍然略顯僵硬,尤其是柔軟胸部與謝浩然堅實大腿接觸的那一瞬間,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有喜悅,也有畏懼。

    我喜歡這個男人。

    可他是雷極掌門,身份尊貴,意志絕不可違。

    吊帶短裙肩部繫繩非常的細,就像幾根頭髮纏繞而成。這件衣服很貴,很薄,也很牢固。總之,諸多特點都是賀明明想要的。

    謝浩然低頭看著趴在自己腿上的賀明明,不自覺的將右手抬高,凝固在空中,沒有落下。

    他不是白痴,也不是傻子,很清楚賀明明的心意。

    想了想,謝浩然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右手緩緩下落,平平放在了她的肩上。

    賀明明曼妙的身軀猛然劇震,她感覺身體裡那層被禁錮已久的隔膜被強行透穿。就像少女時代自己的第一次,強硬的感覺不可逆轉,也絕對不容抗拒。非常可怕,卻充滿了令人期待的後續。

    謝浩然視線再次回到正播放視頻的手機屏幕上。手指輕輕撫摸著滑膩微涼的皮膚,聲音平淡:「再等等,現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

    剛剛在身體裡湧起的熱度瞬間降低,賀明明也從狂熱旖旎的幻想世界裡掙脫出來。她仍然保持固定姿勢,右手攏了攏耳邊的亂發,手指自然而然朝著肩膀滑落,接觸到謝浩然撫摸自己肩頭的那隻手,先是捏住他的指尖,然後滑上手背,抓緊,將那隻幻想中期盼許久的手掌超前拖拽,沒有絲毫懸念,直接落在了自己臉上。

    「我知道,你的新娘,應該是王倚丹。」賀明明聲音有些低落。

    感受著從臉上傳來的溫度,謝浩然聲音寧定:「我要對自己的誓言負責,絕對不能違背。」

    十八歲成年以前,他不會與任何女人做那種事情。

    這無關於愛情,也無關於對某個女性的承諾。

    簡單來說,就是自己對自己負責。

    賀明明在謝浩然正常視線無法看到的地方微微點頭:「我懂你的意思。」

    現在與過去不同了,賀明明也是修士,知道修煉規則,知道這個世界存在著太多肉眼無法看穿的秘密。

    她再次降低身體側斜的幅度,整個人蜷縮起來,就像一隻充滿誘惑力的人形貓咪,慵懶側臥在謝浩然身上。她沒有放棄對那隻手的控制權,拉著、牽著、拽著,控制著手腕,用力按住手背。謝浩然對此沒有表示異議,他注視著手機屏幕,沒有說話,任由賀明明拉著自己的手,從她的臉上滑落,直接探進胸前,然後是腰部,以及後背,還有大腿。

    她保養得非常好。柔軟的皮膚透出彈性,滑膩感十足。

    賀明明覺得自己是童話故事裡的邪惡魔女,正在誘惑著無知王子走向世界最美妙,最可怕,最令人瘋狂的地方。

    偏偏在這個時候,謝浩然的手機響了。

    他把手掌從賀明明的手心裡抽出來,拿起手機,點開通話,裡面傳出段偉松無比振奮,即便是隔著話筒也能感受到強烈激動的聲音。

    「小謝,你的高考分數出來了。八百分……八百分,真正的高考滿分啊!」

    滿分是什麼概念?

    所有考試科目,沒有扣過一分。

    哪怕是爭議最大,扣分幾率最高的作文,也穩穩當當拿到了全部分數。

    這是毫無爭議的全國高考狀元。

    段偉松後面說了些什麼,謝浩然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他只覺得身體裡猛然爆發出洪鐘般的劇烈聲響,伴隨著山呼海嘯般的猛烈撞擊。丹田裡那顆黃豆大小的白色凝丹在這股力量推動下再次旋轉起來,速度高得可怕,體積也在急劇增加。

    賀明明以最快速度從沙發上站起,隨手拉起左邊滑落到胳膊上的衣裙肩帶。她神情緊張,全面釋放出所有靈能,將整個房間嚴嚴實實罩住。

    她是煉氣中期的修士。沒有服用丹藥,按部就班修煉的速度已經算是迅速。雷極門想要從衰敗轉向興盛,需要強大的金丹修士坐鎮,也需要後期發展勢頭強勁的正常狀態修士。賀敬等人服用靈妙丹的時候,謝浩然已經告訴他們丹藥利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自行選擇,沒有強迫。

    賀明明知道謝浩然身上正發生著奇異的變化。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還有絕對的安全。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23:05
第217章 那一年,我們是同學

    高速旋轉的白色凝丹在十多分鐘後降低了速度。體積增加了三倍,相當於成年人拇指大小。最顯著的表面,出現在白色凝丹表面。那裡顯現出一個清晰無比的「文」字。

    謝浩然睜開雙眼的時候,腦子裡隨之產生了清晰無比的思維意識。

    我的修為再一次精進,凝丹的純度比以前大幅度提升。雖說尚未達到金丹中期的境界,但就整體實力而言,真正是完成了前所未有的飛躍。

    更多的感受在腦海裡源源不斷出現。

    距離金丹中期已經很接近了。如果把金丹初期與中期之間的距離看做「一米」,那麼現在的差距只有一釐米,甚至更短。

    真的很可怕!要知道,從上一次突破極限,從築基境界一躍成為凝丹修士,到現在,前前後後只經過了一個月時間。

    《珍渺集》上記載著上古時代修士修煉的最短記錄。同樣的境界,同樣的修為,記錄保持者是一個叫做「玄靈上人」的傢伙。他算是悟性極高,天分最好的那種。只是在時間上與謝浩然比較起來,根本不成比例。

    玄妙上人達到謝浩然現在這種程度,足足花了六個月零七天。

    天氣炎熱,家裡也沒有外人,謝浩然披著一件舒適的長款睡衣。長久保持站立姿勢,身上寬鬆的衣服滑落下來。他沒有彎腰去撿,抬起右手,低頭注視著平平伸展的五指,腦子裡瘋狂湧現出無數念頭。

    毫無疑問,這個時代的靈氣已經非常微弱。這是導致修士修煉困難的最大原因。靈能是構成修煉的基礎,弱化就意味著修士無法得到強化。

    可是,謝浩然發現了另外一條修煉捷徑。

    上古時代的世界人口數量,遠遠不如現在這個時代。那個時候雖然有著通天徹地的強大修士,可是一個國家的人口總數卻很少。百萬、幾十萬,甚至區區幾萬。

    現在,僅昭明市一地,常住人口就多達六百萬。如果加上流動人員,這個數字還要擴大。

    什麼叫做「名動天下」?

    指的就是某人名字被天下人眾所周知。

    比如李白,之所以被稱之為「詩仙」,除了自身文采極高,被世人知曉名字也是重要原因。

    他是真正成了仙的人物。名字就記錄在《珍渺集》上,清清楚楚。

    身體裡的白色凝丹仍在旋轉,只是速度沒有之前那麼迅猛。

    巨大的滿足感停留在謝浩然臉上。

    他要的就是這個高考狀元。

    「名動天下」的方法很多。最直接,最簡單,也是成本最小的一種,就是參加全國高考。這是從寒門階級晉陞為社會精英最直接,也是最公平的機會。

    不可能再出現第二個高考滿分。難度太大了。縱觀共和國歷史,所有科目都能拿到滿分這種事情,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可以想見,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各種媒體肯定會鋪天蓋地進行報導。「謝浩然」這個名字會在電視和網絡上瘋狂傳播,風頭甚至有可能蓋住明星。

    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進入金丹中期。

    看著站在面前,臉上全是擔憂的賀明明,謝浩然笑了。

    他說了一句賀明明無法理解的話。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靈氣,但是人多,這就足夠了。」

    ……

    人生總有很多個第一次。

    比如:第一次坐火車。

    安原省位於華夏中南部。從昭明過來,交通工具很多,最方便的莫過於飛機,其次就是高鐵。只是下了飛機,謝浩然必須乘坐出租車,一路前往火車站,在那裡登上前往澤州的普通列車。

    昭明那邊的事情基本了結。

    謝浩然在最華貴的酒店訂了包間,請所有任課老師吃飯。這種場合當然少不了於博年,也要把段偉松叫上。酒宴剛開始的時候,氣氛有些尷尬。畢竟段偉松教育局副局長的身份擺在那裡。酒精是這種時候最佳的氣氛調節者,三杯酒下肚,段偉松依次給在座的人敬酒,無論男女,很快就稱兄道弟,呼姐喚妹起來。

    於博年很感慨:「咱們昭明市七十二中終於出了一個全國高考狀元,而且還是直接從高一跳級考試。這個記錄,恐怕放在全國都是獨一份,很難有人打破。」

    無論曾經在學校裡發生過任何矛盾,都在相互一杯酒裡徹底化解。羅文功那天晚上說了很多話,嘮嘮叨叨,最後甚至抱著謝浩然哭了起來。

    袁子林其實是個活潑性子,只是在特殊工作環境及壓力面前,被迫變成了現在的高冷外表。他一個人就喝光了整瓶五十二度「五糧液」,紅著眼睛,死死抓住謝浩然的手,管他叫「老弟」,口口聲聲,「記住,不要忘記菲爾茨數學委員會那幫雜種還欠你一份獎金。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一定要把他們欠你的東西連本帶利拿回來!」

    陶樂很滑頭,他沒有喝太多,悄悄塞給謝浩然一個信封。打開看了,發現那是一份川大音樂學院的邀請函。陶樂說,這是李振涵給他弄的。那天在王文明壽宴上的完整視頻,被李振涵發給了在川大音樂學院執教的朋友。對方當時就表示:只要謝浩然願意,可以免考專業,文化分達到就能錄取。

    謝浩然一笑了之。

    他的目標自始至終也沒有變過,就是燕京大學。

    如此執著,如此固執,即便是填寫高考志願表的時候,所有欄目統統都是「燕京大學」四個字。

    每個老師都在酒桌上贈給謝浩然一段臨別寄語。

    歷史老師的最特別,也最令謝浩然印象深刻:「記住,無論你以後走到哪裡,做任何事情,都要記得你是個華夏人。」

    同學聚餐安排在第二天。同樣還是之前的酒店,只是謝浩然出手大方,直接訂了酒店的小宴會廳,原本可擺二十張十人份圓桌的場地,被臨時改成了自助餐廳。中間一條長桌,足夠坐下所有人。

    很熱鬧,聲音很大。學生本來就是這樣,何況還是同學畢業分別。謝浩然考慮過這一點,給酒店交納了足夠的押金。只要關起門來大家開心,不影響到其他客人,也就沒什麼大不了。

    陸佳紅的話依然很多,喋喋不休,無數的問題,涵蓋了謝浩然成長經歷方方面面。

    蔣旭東是與謝浩然關係最鐵的同桌。他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只要老謝你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說一聲,我隨叫隨到。

    十六歲的少年說出這樣的話,實在令人忍俊不禁。但是其中的真誠可以打一百分。即便是多年以後回想起來,仍會覺得感動。

    戴志誠原本不想來,可還是來了。

    他很畏懼,眼睛裡全是羨慕。看得出來,能夠來到這種地方,對他來說已經是極其難得的選擇。坐在角落裡沒有說話,一個人默默吃著盤子裡的食物,直到謝浩然端著兩個滿滿噹噹的啤酒杯,在對面坐下來,他才猛然顫動了一下,抬起頭,難以置信看著對面。

    謝浩然把一杯啤酒放在他面前,舉起手裡的杯子,聲音低沉,充滿了太多無法用語言表述的感情:「不管怎麼樣,我們畢竟是同學。來,幹了!」

    戴志誠感覺腦子裡很多固定化的東西正在崩潰。只是沒有想像中的毀滅與坍塌,就在那些破裂碎開的固定物中間,透出了釋放出全新光亮,令人振奮的誕生物。

    他用顫抖的右手端起杯子,從喉嚨深處發出極其艱難,明顯是經過掙扎後作出決定的聲音。

    「……我……對不起你!請……原諒我!」

    清亮的啤酒像甘泉一樣順著喉嚨流進身體。戴志誠從未有過大口喝酒的經驗,很多液體從嘴角邊沿溢出,流淌在身上,浸濕了衣服。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可以掩蓋眼角的淚水。但絕對不是悲傷,而是前所未有的酣暢。

    謝浩然與他認認真真碰了杯子:「有機會的話,大學再見。」

    戴志誠以極快的速度抹掉眼淚,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必須承認,你是一個很厲害的傢伙。我會追上來,我要超過你。」

    謝浩然滿意地笑笑,用力拍了拍對方肩膀。

    除了報復與黑暗,人生的另一面,其實充滿陽光。就看你如何選擇,如何看待,如何取捨。

    柳怡霜打扮得很漂亮。淡藍色連衣裙襯托出窈窕身形,臉上畫著淡妝,頭髮也精心梳理過。她照例與陸佳紅等女生坐在一起,只是不自覺的朝著謝浩然這邊偷眼飛瞟。一直等到宴會的下半段時間,才找到機會坐過來。

    她張嘴就是「對不起」三個字。

    後面的話尚未說出,就被謝浩然抬起手,搖晃著,徹底封死。

    「如果你要說上次去你家裡吃飯的事情,就不必了。」

    謝浩然拿起一瓶「青島啤酒」,用最簡單的方法,直接用牙齒啃開瓶蓋,給面前喝空的杯子加滿,認真地說:「我理解你那個時候的想法,都過去了,我們是同學,就這樣。」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23:05
第218章 俱往矣

    非常複雜的情緒在柳怡霜身體裡衝撞著,那種失落的感覺無人可以體會。

    高考成績發佈,在整個昭明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轟動效應。若僅僅只是普通概念上的高考狀元,倒也不會引起太多關注。畢竟每年都要高考,「狀元」這種東西總會隨著分數高低產生。只要是在華夏國界這個大圈子裡,從南到北,從東到西,都很正常。

    八百分滿分,一分不差。

    更吸引眼球的是,今天的高考狀元竟然是個高一年紀的學生,直接連跳三級,直躍龍門。

    柳怡霜永遠不會忘記分數公佈的第一天。七十二中學的大門口聚集著很多人,數千,甚至可能上萬。所有來人幾乎都是各個學校的學生家長,他們有些很好奇,想要親眼看看傳說中的高考狀元;有些則是憤憤不平,直接對謝浩然高考分數表示質疑,認為有假。因為八百滿分實在令人難以接受,簡直就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還有一部分人直接認為謝浩然是個騙子,他是七十二中為了增加關注,故意「製造」出來的高考噱頭。很多人與校方領導爭吵,擺出各種他們認為正確的依據,表明高一跳級絕不可信。因此,謝浩然這個全國高考狀元的名頭必須摘下來,剝下他身上的所有偽裝。

    人人都是自私的。

    人人都覺得自己擁有看穿黑暗,直視光明的眼睛。

    可是他們忘了,直視光明的代價非常慘重。很簡單的道理,抬起頭,在毫無遮擋的情況下仰望太陽十分鐘,你會變成瞎子。

    市教育局出面闢謠,聲稱謝浩然高考分數絕對真實。

    市府宣傳辦第二天在晚報頭條發表聲明:七十二中學生謝浩然此次高考分數與相關流程,可以接受任何社會結構及個人的驗證。有文件,有資料,還有七十二中所有任課老師及校方領導的共同簽字。

    省府也派出專人進行調查,最後得出結果:一切都是真的。

    從質疑到認可,謝浩然得到了巨大的好處。他現在真正是做到了「名揚天下」,在強烈充沛的外界靈能推動下,自身修為一舉衝破了極限,進入了金丹中期。

    對比《珍渺集》上的記錄,他發現自己是古往今來在「築基」與「金丹」階段修煉速度最快的修士,沒有之一。

    猜測是正確的:這個世界的龐大人口基數,對於修煉《文曲》功法的修士來說,作用於功效,遠遠超過了自然產生的靈能。

    失落與追悔只有柳怡霜自己才清楚。

    市府宣傳辦在報紙上發表消息的當天晚上,她被媽媽席慧琴叫進房間,父親柳正揚也在。夫妻二人和顏悅色,談話核心一直圍繞著謝浩然。席慧琴表示:女兒你可以邀請你那位同學來家裡吃飯。時間自己定,只要提前跟我說一聲就行。

    柳正揚坐在沙發上搖頭晃腦,不斷稱讚謝浩然「是個聰明優秀的孩子,上次來家裡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他很聰明。如果女兒你選擇他做朋友,爸爸沒有意見。」

    整個晚上,柳怡霜都在回味著苦澀。

    直到熄燈睡覺,躺在床上,她仍然輾轉反側,腦子裡全是謝浩然的影像。

    柳怡霜與謝浩然接觸不多,她只是下意識覺得,自己曾經有過機會。就像《大話西遊》裡那句廣為人知的愛情宣言,人人都是事後諸葛亮,人人都可以在事情結束後發表意見,表明自己有著超人的智慧。可是真正可以在恰當時機做出正確決定的人,實在是寥寥無幾。

    媽媽很可笑。

    爸爸很愚蠢。

    身為女兒,這樣評價父母的確不應該。然而這是事實。如果你們當初沒有做在前面,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更重要的是,我太蠢了。竟然會選擇謝浩然作為擋箭牌。

    看著仰脖灌下去一大口啤酒的謝浩然,柳怡霜聽見自己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我……我們,能做朋友嗎?」

    非常小心,小心翼翼到極點的詢問方式。尤其是在不確定對方態度的情況下,少男少女總會先與對方做朋友,只要有了這個基礎,就能朝著「戀人」的方向發展。只是可惜,大多數時候,付出的努力與回報不成正比,永遠都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謝浩然笑了:「我們是同學。」

    說完這句話,他端起啤酒杯,站起來,朝著人聲鼎沸的遠處走去。

    直接說「不可能」,太傷人。

    表達方式雖然婉轉,但是謝浩然相信,以柳怡霜的聰慧程度,應該能夠明白。

    他連戴志誠都可以原諒,自然也可以原諒柳怡霜。

    僅僅只是原諒。如果想要在這個基礎上更進一步,就絕不可能。

    ……

    列車車廂在搖晃。

    澤州是個小地方,按照現在的城市分級標準,應該算是四線城市。經濟不發達,但是人口很多。套用政斧發表的行文公報:就是有著巨大經濟潛力,只缺少一個騰空而起的機會。

    這是從其它省份過來的列車,在安原省會與澤州只是臨時停靠。謝浩然喜歡安靜,就買了硬臥車票。上了車,對號入座,找到自己的下鋪,側身斜躺在床上。

    暑假很長,從七月到九月,他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燕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已經發到手裡。首批錄取發放速度極快,再加上有昭明市府及教育局方面的幫助,謝浩然很快在網絡上完成了確認流程,帶著行李,先上飛機,再上列車。

    清涼山方面的事情已經安排給賀冷山處理。謝浩然打算趁著報名入學前的這段時間,去澤州看看。

    楊桂花是自己的養母,謝浩然尊稱她為「母親」。

    蘇夜青是父親照片上那個生下自己的女人,謝浩然尊稱她為「媽媽」。

    父親在遺書上留下了媽媽的家庭住址,就在澤州。

    平心而論,謝浩然對於遠在澤州的親戚,本能的有些抗拒。

    原因很簡單: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始至終也沒有收到過澤州那邊的消息。父親在遺書裡提到過媽媽那邊的家庭情況。有外公、外婆,媽媽上面還有兩個姐姐,也就是自己的大姑、二姑。

    他們從未與自己聯繫過。

    他們會不會在怨恨自己?

    畢竟,如果不是與父親結婚,媽媽就不會死。作為他們的兒子,自己姓「謝」,而不是姓「蘇」。

    紛亂的念頭攪擾著他無法安靜下來,乾脆坐起來,不再想這些事。抬頭看看對面,發現那裡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四十多歲,正看著手機,不時從屏幕上方抬起眼皮,打量自己。

    如果換在平時,謝浩然肯定會主動開口與對方寒暄。旅途是寂寞的,多個人聊天,就能多一份樂趣。

    可是現在,越是臨近澤州,謝浩然心裡的期盼與失落就成倍增加。前者自不用說,沒有了媽媽,外公外婆和兩個姑姑自然是最親的人。偏偏他們一直沒有與自己聯繫,實在不明白究竟是打著什麼樣的主意。

    謝浩然擔憂著會出現最糟糕的結果:外公外婆拒絕承認自己這個孫子,兩位姑姑也沒有好臉色。那樣的話,就真正是斷絕了一切親情。

    在潛意識當中,謝浩然把澤州這邊的親戚定位比燕京方面的爺爺更高。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父親的遺書,還有那天晚上與顧釗之間的談話。做夢都沒有想到,遠在燕京的爺爺竟然會在自己身邊安排一位監視者。雖然顧釗從未對自己表露過惡意,一直在照顧自己,可是思維觀念的惡感很難一下子扭轉過來。冷漠、失望、主動拒絕……這不是謝浩然的錯,每個人都會如此。

    內心一片彷惶,怎麼可能與陌生人攀談?

    口渴,想喝水。

    他身上帶著水。

    所有行李都放在儲物戒指裡。那裡空間很大,感覺不到重量。只是看看坐在對面一直玩弄手機的中年男子,謝浩然思考再三,還是打消了直接從儲物戒指裡拿水的念頭。

    距離太近了,就這樣把裝水的杯子拿出來,肯定會引起注意。

    他站起來,朝著餐車方向走去。

    那裡可以買到瓶裝礦泉水。

    列車剛好在這個降低了速度,隨著廣播裡播報站名,列車緩緩駛入站台,慢慢挺穩。

    這是前往澤州途經的一個小站。謝浩然彎下腰,透過車窗,看看外面站台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忽然對小販正在叫賣的茶葉蛋產生了興趣。那是一輛裝滿了各種零食商品的小推車,除了礦泉水,貨架上還擺著各種飲料。

    停車時間雖然短,卻足夠下去購買想要的東西。

    幾分鐘後,等到謝浩然心滿意足拎著裝有茶葉蛋的袋子,以及礦泉水回到車廂的時候,走到自己的舖位面前,不由得愣住了。

    一個矮矮胖胖的女人坐在舖位上,地上沉甸甸的兩個大旅行包。她懷裡抱著一個嬰兒,襁褓邊緣豎起太高,看不到臉,只能從體量大小判斷,應該是出生不久,半歲左右。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23:05
第219章 賊人

    一個身材壯實的男人坐在側面,應該是隨身行李帶的太多,側面的貨架已經擺滿,正用腳攏著地上的旅行包,朝著床下面塞。

    兩個人一側一後佔據了整張臥鋪床,靠車廂擺放的被子枕頭也被鋪開,被那女人當做軟墊塞在圓滾滾的屁股下面。天熱,她穿著薄質長裙,敞口平底鞋被脫掉,光溜溜的右腳直接踩在地上,左腿橫放在茶几下面。透過黑色的半透明裙子,可以看見比豐收時節吸滿了養分超大號蘿蔔還要粗壯的腿。

    謝浩然走過去,認真地說:「這是我的舖位,請你們讓開。」

    男人已經完成了用腳把旅行包推進床下的偉大工作。抬起頭,眯縫著眼睛,用冷漠目光打量著站在面前的謝浩然。他穿著一件灰色T恤,外面套著黑色皮馬甲,肩膀高高隆起,粗壯的胳膊上方露出一塊塊腱子肉。半躬著身子,左邊手肘撐在膝蓋上,然後換成用手掌支撐,也不做聲,整個人釋放出令人畏懼的森冷、凶狠。

    胖胖的女人左邊肩膀一直在抖動,估計是在哄孩子,只是方法在旁人看來很是奇葩。她的聲音很尖,充滿了不耐煩:「我帶著孩子,換一下。」

    說著,她騰出右手,從衣袋裡掏摸出一張車票,「啪」的擺在茶几上,很自然,也很直接地說:「把你的票拿來。」

    氣氛頓時變得凝固起來。

    一股特殊的臭味在車廂裡飄蕩。謝浩然很快找到了氣味來源:是女人脫掉鞋子的那雙腳。

    換個舖位不是什麼難事,現在距離澤州不遠,最多也就是個把鐘頭,何況對方還抱著嬰兒。如果對方態度好一些,謝浩然並不介意在旁邊的座位上將就一下。至少那裡空氣清新,沒有讓自己食慾受阻的怪味。

    那男人擺明了是在威脅。

    女人很傲慢。說難聽點兒,好像覺得叫別人把下鋪讓出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謝浩然的面孔徹底沉下,緊繃的嗓音來的非常突兀:「不換!」

    他朝前走了一步,用森冷的目光盯著懷抱嬰兒的中年婦女:「讓開,這是我的位置。」

    那女人很凶悍,也很霸道,聲音驟然提高了好幾度,聽起來就像發表她對這塊領地的獨佔宣言:「說是叫你換換,我帶著娃娃,你是不是不會聽人話?」

    身後傳來非常輕微,卻也非常清晰的冷笑。

    謝浩然轉過頭,發現聲音是坐在對面玩手機的中年人發出。他臉上全是輕蔑,一副事不關己,坐在那裡看好戲的樣子。

    旁邊再次傳來女人的尖刻聲音:「我坐下來的時候,人家就告訴我這裡沒有人。算了!算了!不說了,你換到上面去,就這樣。」

    謝浩然轉過身,正視著玩手機的中年男子:「是你告訴她這裡沒人的?」

    中年男子放下手機,回答得理直氣壯:「你自己下車去買東西,我怎麼知道你回不回來?」

    算是有幾分道理。

    但只要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就知道全是歪理。

    剛才列車停靠的站台不大,坐在中年男人的那個位置,朝著側面望去,就能清清楚楚看見謝浩然在買零食。

    身後傳來佔據床鋪壯漢帶有威脅意味的沉悶聲音:「坐到那邊去,別擋著老子。」

    硬臥列車兩張床鋪中部的空間很窄,謝浩然站在那裡,壯漢面對著他的屁股,感覺實在很糟糕。

    謝浩然再次轉身,居高臨下注視著壯漢,低聲道:「帶著你們的行李……滾!」

    他不再給對方留情面。

    事不過三,這是最後的警告。

    壯漢被激怒了,猛然從床鋪上站起,張口罵道:「尼瑪的……」

    後面的話被徹底封死————如同鋼鉗般的虎口牢牢鎖緊他的喉嚨。直到現在,壯漢才發現謝浩然比自己還高,在有限的空間裡,腿腳胳膊施展不開,也無法看清楚他究竟是什麼時候出手。總之一下子就抓住自己喉嚨,力氣太大了,幾乎要把喉骨活活捏碎。

    對面玩手機的男人看呆了。

    側面抱著孩子的胖女人發瘋般站起來,口沫四濺,張口尖叫:「你想幹什麼……」

    話未說完,圓圓胖胖的臉上已經挨了重重一記耳光。清晰的紅色手指印在皮膚表面凸顯出來,整張臉迅速變得腫脹。

    「媽呀,打人了,我要……」

    「啪!」反手又是一記耳光。

    「老娘跟你拼……」

    「啪!」耳光比之前更加響亮,下手極重,胖女人感覺就像一柄巴掌形狀的重錘狠狠砸在臉上,帶血的牙齒當即從嘴裡飛出去,整個人慘叫著身體側翻,幾乎連眼睛都被巨力從眼眶裡扇離,腦子裡一片眩暈,像死豬般躺倒在床上,嘴角流血。

    謝浩然冰冷目光盯著被自己抓住喉嚨,滿面驚恐,動彈不得的壯漢,獰笑道:「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伸出右手,緊握成拳,朝著對方胸口側下的位置重重砸去。伴隨著清晰的骨裂聲,壯漢雙眼瞬間瞪直,嘴巴也不由自主張開,彷彿被人掀開腮蓋,肆意玩弄的魚。

    他清清楚楚感覺到自己的肋骨斷了,只是不明白這個貌似文弱的年輕人究竟是怎麼做的?兩張床鋪中間很窄,胳膊揮舞不開,輕輕一擊,我的骨頭就這樣斷了?

    他,他,他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這邊鬧出的動靜很大,隔壁座位上的乘客紛紛探出頭,或者走過來。一看,都呆住了。

    「怎麼回事,有人打架?」

    「瞧那女的,好像是被打暈了。」

    「喂,快放手,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小夥子,你先把人放了。」

    對面玩手機的中年男子看見人多,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套上鞋子從床上站起來,指著謝浩然上躥下跳,連聲嚷嚷:「就是他幹的,上來就罵人,現在又打人,快叫乘務員過來,報警!把這傢伙抓起來。」

    旁邊的人不明就裡,議論紛紛,也有人上來勸架,卻被謝浩然當場用凶狠的目光瞪了回去。

    挨了重重幾記耳光,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胖女人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掙紮著想要站起,卻被謝浩然看著機會,抬腳朝著右腿膝蓋上狠踢。清脆的「咔嚓」聲就像巨大力量硬生生掰斷了甘蔗,她發狂般慘叫起來,聲音尖厲,雙手死死摀住斷腿部位,重新跌坐在床上,到處打滾。

    只要發生混亂,肯定有人報警。

    很快,身穿藍色制服的乘務員來了,列車長來了,兩名神情嚴肅的乘警也來了。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列車長走在前面,他看了看脖子快要被謝浩然掐斷,臉色慘白,被迫用腳尖踮起身子,才能保證呼吸,臉上全是瀕死表情的壯漢,皺起眉頭,用力抓住謝浩然的胳膊,厲聲喝道:「你快把他打死了。鬆手,你這樣做,要出人命的!」

    後面的乘警也趕上來,拿出手銬和警棍,如臨大敵。

    謝浩然鬆開手指,壯漢彷彿被抽去筋骨的爛死蛇,軟綿綿躺倒在床上,他雙眼不斷翻白,張開嘴,大口喘息,痛苦萬狀。

    「我在幫你們抓人。」

    謝浩然偏頭看了一眼滿面怒容的列車長,抬起手,遙遙指著被胖女人扔在床頭位置的襁褓,平靜地說:「他們在拐賣人口,那不是他們的孩子。」

    觀察,是一門學問。

    修士的五感非常敏銳。謝浩然走近床鋪的時候,就發現女人抱在懷裡的孩子已經睡熟。他最初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看到那女人彷彿神照質般抖動的肩膀,這才引起注意。

    有過養育孩子經驗的人都知道,嬰兒每天需要長時間的睡眠。這對他們的身體發育有好處,也是人類在幼生階段的正常行為。

    嬰兒用哭鬧表達自己的需求。飢餓、乾渴,或者睏倦……正常情況下,嬰兒吃飽了就睡,每天的清醒時間不會長。用搖晃的方法逗弄孩子,只可能在他們醒著的時候進行。如果孩子睡著,父母仍然搖晃襁褓,顛簸抖動,只能說是不可理喻的白痴行為。

    女人一直要求更換舖位。在這個過程中,她好幾次偏頭去看襁褓裡的嬰兒,所以不存在「不知道孩子已經睡著」這種事。

    那個時候,謝浩然就已經確定:襁褓裡的嬰兒絕對不是自然進入的睡熟狀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被喂了某種具有安眠性質的藥物。

    只要是稍有知識的爹媽,都不會做出「給自家孩子喂安眠藥,讓他好好睡一覺」這種事情。

    當然,受教育的侷限性,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只不過,可能性太低了。

    謝浩然最初的關注點沒有放在孩子身上。他很惱火自己的下鋪被人霸佔,可是爭吵之間,他發現襁褓被那女人在大幅度搖晃過程中好幾次撞上了茶几,甚至碰到了車廂側壁,力度有些大,女人卻毫不在意。

    她就不怕孩子撞疼了嗎?

    感覺襁褓裡的嬰兒在她手上只是一件死物,若不是因為必須抱在懷中,這女人一定會像水果、雞蛋、方便麵,或者其它東西那樣,裝進口袋,拎在手裡。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23:06
第二百二十節 安全第一

    就是從那個時候,謝浩然斷定:孩子有問題。

    嬰兒還活著,的確是睡著。呼吸微弱,卻可以被感知敏銳的謝浩然察覺。雖然沒有確切的把握,但至少有七成把握,這對男女極有可能是人口販子。

    至於舖位被霸佔的事情,只是一個幌子。有了這個作為藉口,謝浩然存心要把事情鬧大,鬧開。所以毫不客氣抓住壯漢的脖子,差點兒被把對方活活掐死。

    接下來的事情,印證了謝浩然的推測。無論壯漢被打得多慘,無論那幾記耳光從女人嘴裡抽落了多少顆牙齒,她自始至終也沒有說過「報警」兩個字,也沒有流露出想要從警察那裡求得幫助的意思。直到現在,圍觀者叫來了乘警,她仍然畏畏縮縮,死死抱住襁褓,強忍痛苦,半低著頭,透過額前垂落的長發,惡狠狠盯著謝浩然。

    列車長神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兩名乘警也牢牢守住車廂側面的通道,如臨大敵。乘務員在旁邊用通話器呼叫,很快過來了更多的乘警。

    「你怎麼把他們打得這麼慘?」

    列車長對謝浩然已經消除了大部分敵意,他皺著眉頭,視線在倒在床上渾身癱軟的壯漢身上不斷掃視,又轉頭看看單手死死摀住腿腳,一直在低聲哀嚎的女人,然後示意一名乘警從女人手上把襁褓接過來,轉身對謝浩然說:「你可真狠,連骨頭都打斷了。」

    女人的左腿明顯變形,膝蓋以下的部位出現了弧度。她穿著黑色緊身褲,那段小腿看起來就像一個大號鈍角,說不出的怪異。

    謝浩然臉上露出驚訝,他攤開雙手,做出一副無辜表情:「我的確揍了他們,但是下手不重,怎麼會說是打斷了骨頭?」

    列車長指著女人彎曲的腿腳,嚴肅地低聲道:「你自己看看,還不承認嗎?」

    謝浩然的表情有些發急:「她本來就是那個樣子,不相信你讓她站起來走幾步。」

    列車長沒有爭辯。這個時候,乘警已經控制住局面: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壯漢被拉起來,女人也被乘警勸說著站起,襁褓交到站在側後位置一名女乘務員手上。

    奇蹟就這樣發生了:胖女人的那條腿雖然明顯變形,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正常走動。最多只是兩條腿長度不一,使得腳步看上去一瘸一拐,但她顯然感覺不到疼痛,用不著別人攙扶。

    女人愣住了。

    對面床鋪上玩手機的中年男子愣住了。

    好幾個站在附近的圍觀者也愣住了。

    他們可是比乘警來得更早,清清楚楚看見謝浩然抬起腳,狠狠踢在女人的小腿上,發出清晰響亮的「咔嚓」聲。

    難道我聽錯了,她的骨頭沒有斷?

    壯漢也恢復了少許精神,他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之前痛徹骨髓的可怕感覺已經消失,喉嚨有些不舒服,那是因為被掐了太久。下意識摸了摸胸部,沒有骨頭斷裂的觸感,也感覺不到那裡傳來疼痛。

    列車長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加糾纏。他指揮著乘警和乘務員,衝著謝浩然揮了揮手:「走吧!別在這裡驚擾其他人,有什麼問題,到後面去說。」

    謝浩然點點頭,隨即側過身子,指著對面坐在床鋪上玩手機的中年男子,認真地說:「還有他,這個人跟他們是一夥的。」

    列車長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

    謝浩然回答得理直氣壯:「在上一個站停車的時候,我下去買吃的。回來以後就發現他們聚在一起。那女的要我換床,他也在旁邊幫腔。我不答應,就吵了起來。」

    中年男人怔住了,臉上隨即一片急怒,連聲嚷道:「不,不是這樣的。你,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謝浩然偏過頭,在列車長和其他人看不到的位置,衝著滿面驚怒的中年男人露出邪惡陰森的笑臉:「這種事情你一個人說了不算。問問上下鋪的人,還有隔壁的人,看看我有沒有撒謊?」

    這趟列車很空,謝浩然床鋪這邊的上鋪,還有對面的中鋪都有乘客。被他這麼一說,圍觀者要麼點頭,要麼出聲符合。

    「他說的沒錯,的確是這樣。」

    「他是從省城那邊就上的車,一直坐在這裡。上個站是高莊,他下去買了點兒東西,那女的和男的上來就坐了他的位置,結果吵了起來。我下邊這男的一直幫著那女人說話,聽起來,他們應該認識。」

    「我在隔壁也聽見了,就是這樣……」

    中年男人臉上的憤怒很快變成了恐懼。他很清楚,之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成為了謝浩然手中的武器。

    他與謝浩然之間其實沒有仇怨,純粹只是看不慣,不喜歡,非常討厭這個在列車上遇到的陌生人。

    原因很簡單:謝浩然上車以後就沒有說過話,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然而事情就是如此神奇,很普通,很正常的行為,在中年男人眼裡就是對自己的一種挑釁。

    大家都是乘客,應該相互攀談,聊聊天,活躍一下氣氛才對。

    我不喜歡像你這種冷漠無趣的傢伙。

    還有就是霸佔你床鋪的壯漢很凶,胖女人看起來也很凶。明哲保身是硬道理,所以當他們問起「這裡有沒有人」的時候,中年男子想也不想張口就答「沒人」。

    有麻煩才會產生衝突,看著雙方因為床鋪問題吵架,是一種很不錯的消遣。反正不關我的事,端著一杯茶,舒舒服服坐著,無聊的時間很容易就能打發過去。

    中年男人萬萬沒有想到就因為這個,謝浩然把自己也拉了進去。他不由得連聲尖叫起來:「我不認識他們,我真不認識他們啊!」

    列車長走過去,看了一眼滿面驚慌的中年男人,冷冷地說:「起來,帶著你的東西跟我走。」

    這裡不是處理事情的地方,謝浩然等人很快被帶進了位於列車後部的宿營車廂。

    襁褓裡的嬰兒無論怎麼搖晃都不會醒。列車長叫來了隨車醫生,很快確定孩子是被喂了安眠藥。檢查各人車票證件,壯漢和胖女人無法證明是孩子父母。看到這種情況,兩個人直接被乘警帶走,隔離審問。頑抗心理肯定存在,短時間內他們也不會張口。不過事態已經基本明朗,無論乘警、乘務員還是列車長,全都不自覺的消除了對謝浩然的敵意,把他看做是勇鬥犯罪分子的英雄。

    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從儲物戒指裡拿出燕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給事件結束加上了完美句號。

    「真沒想到,你就是今年高考的全國狀元。」

    「我在手機新聞上看了,你整整考了八百的滿分,了不起!」

    「你瞧瞧人家,從高一跳級參加高考。你說這孩子的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實在太厲害了。」

    慣性思維是一種可怕的力量。當太多證據表明某個人站在正義面的時候,他的行為語言都會成倍放大,所作所為也會成為光輝正義行動指南。謝浩然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那個玩手機的中年男人在眾人眼裡已經被當做人口販子同夥,就算事情到了最後,他被證明與此無關,卻要花費大量時間,消耗大量精力。

    謝浩然的報復心理很強。這種事情在他看來很正常。誰讓你要招惹我?為什麼你就不能站在公平的角度看待問題?既然你要故意製造事端,站在旁邊幸災樂禍看熱鬧,我就讓麻煩擴散,牢牢罩在你身上。

    有人拿著筆記本找謝浩然簽名。

    列車長微笑著給他遞來一瓶飲料。

    一個年輕的女乘務員湊過來,用手機拍照,與他合影。

    接下來,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不是每天都能遇到全國高考狀元在列車抓賊。雖說這是一個英雄價值被拜金主義攻擊得大幅度下降,很多學校在講解人生價值觀的時候,用巴菲特與喬布斯取代***、***,很多東西被曲解得面目全非的時代,可是在大多數人心裡,有些東西是永遠值得尊敬,很難被金錢取代的。

    在澤州下車的時候,車站派出所已經有人在站台上等候。壯漢和胖女人戴著手銬,被乘警從車廂裡帶下來。中年男人也是同樣待遇,他臉上全是惶恐,看到被列車長禮送下來的謝浩然,眼睛裡頓時冒出火光,又驚又怒。

    謝浩然衝著他笑笑,對列車長等人揮手告別,轉身離去。

    壯漢的肋骨斷了四根,粉碎性骨折,每一根的碎裂長度均超過三釐米。

    胖女人的那條腿算是廢了,整條脛骨結構被破壞,再高明的醫生也接不起來。

    靈能是一種神奇的物質,只要修煉境界足夠強大,就能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將靈能悄悄輸入身體。謝浩然輸入壯漢和胖女人體內的靈能不多,卻足夠維持斷裂的骨骼短時間內保持完整,可以正常行走,活動自如。

    胖女人腿腳外觀上的形狀變化,謝浩然就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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