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偽仙 作者:黑天魔神 (連載中)

 
mk2258 2018-1-31 22:49: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230054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4 11:50
第二百七二節 首領

    清涼山西北方向,弄叻。

    這裡是一條狹長形的山谷,兩側山體不算高,卻成為了這裡的最佳守護。道路連接著谷口兩端,為了便於通行,北面山體被挖出一個缺口,修成了寬達五十米,由下至上傾斜,可以讓車輛徐徐行駛的水泥坡道。

    夜晚的弄叻與高棉國其它村鎮沒什麼兩樣。大部分區域都是黑的,居民習慣了早睡早起,白天的耕作很勞累,誰都想在晚上好好睡一覺。沿著谷地兩邊的山體向遠處延伸,閃爍的燈光連線長達數百米遠。那是警戒哨塔上的照明燈,稀稀拉拉,若有若無。但只要是弄叻聯邦軍的高層,還有對這裡較為熟悉的人就會很清楚,警戒哨塔只是擺在明面上的東西,在它附近,還隱藏著偽裝巧妙的暗哨。

    吳梭溫站在樓頂的陽台上,滿意地看著眼前這片山谷。

    很多高棉國人都喜歡寬鬆的衣褲,吳梭溫也不例外。今年六十二歲的他從不覺得精力不足,老年人常見的各種健康問題從未對他造成困擾。吳梭溫精神矍鑠,每天都要跟著武裝部隊一起訓練,全負重八公里跑下來一點兒問題也沒有,速度甚至比一些剛入伍的年輕人還快。

    高棉國歷史上爆發的那次政治鬥爭,摧毀了吳梭溫的家。他跟著被流放的父母來到這個地方。父親死了,一個多星期後,母親失蹤了。吳梭溫跟著一群暴動的流放者向北方逃竄。據說一切都是政府軍干的,新任首相不相信這些被流放者會老老實實服從安排,滅絕部隊直接從首都派出,還是首相身邊忠誠度最高的親衛組成。

    逃亡,還有殺人,是那個年代吳梭溫最深刻的記憶。

    等到大了,他對殺人這種事情已經很順手,絲毫沒有遲滯感,也不會因為對方是老人、女性,或者孩子,就會額外手下留情。

    把抓到的對手殺死,用木棍從下面將整個人撐起來,像旗杆一樣插在地上之類的事情,吳梭溫做了很多。那已經不是單純的施暴,而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強大武力。

    與吳梭溫接觸過的人都對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是那種具有罕見戰鬥天賦的人,尤其是在反亂軍裡,無論個人見解還是智慧能力,都算得上是出類拔萃。更重要的是,吳梭溫性格沉穩,往往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他手段殘忍。與政府軍的歷次戰鬥中,只要攻佔了村莊城市,他都會帶領士兵第一時間抓捕執政黨在該地的成員。吳梭溫非常贊同古老華夏「株連九族」的懲治方法。用不著什麼證據,任何辯解都沒用。女的扔給士兵們釋放壓力,肆意蹂躪,男的當場射殺。至於其他還活著的家人,就把附近的居民集中起來,從他們當中挑選身強力壯的年輕男女,把刀子遞到他們手裡,用最凶狠嚴厲的咆哮聲訓斥,用槍托和槍口威脅,強迫著這些無辜的人手持凶器戰戰兢兢走過去,把刀子捅進另外一群無辜者的身體,割下他們的腦袋。

    軍隊從來都是越大越強。這是吳梭溫的座右銘。正是依靠這種方法,他手下的反亂軍越打越多,從最初幾百人的規模,很快發展到了兩千、三千、五千………

    當然,其中肯定有人不是心甘情願跟著他混,很多人都處於「留下」或「離開」的搖擺狀態。但是隨著戰鬥次數增加,佔領村莊城市的機會多了,他們也就不得不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每一次行刑,吳梭溫都會交給是士兵來做。那是真正的屠殺。有足夠的執政派成員還好,若是沒有,就選出幾戶當地居民,強行給他們打上「執政派」的標記。行刑的士兵以小隊為單位,集體開槍射擊。

    手上沾滿了血,就再也不可能洗乾淨。

    忠誠度就這樣被提升起來,吳梭溫的凶名逐漸傳來,也上了高棉國執政派的頭號通緝榜。

    弄叻是吳梭溫的大本營。他在這裡經營了很多年,投入了巨量資金。從城區規劃到周圍軍事設施建設,前前後後花了一大筆錢。吳梭溫並不後悔,誰也不喜歡戰亂,離開被毀家園的人就算在外面流浪時間再久,終究還是要選擇一個地方住下來。弄叻就是吳梭溫為他們準備的家。他需要領地裡有更多的人口,給自己帶來更多的財富。

    吳梭溫不是經濟學領域的專業研究人員。他的思維與平常人區別不大,沒了錢就搶,看中的東西得不到就擁有者殺死,然後把屬於他的東西「拿」過來。對弄叻的統治也是如此,大量難民被反亂軍驅趕到此,人人都必須參加勞動。吳梭溫在弄叻城外準備了大量荒地,人們在這裡開墾播種,美麗的罌1粟花在陽光下展示出瑰麗花瓣,彷彿一張張迎風搖曳的詭異鈔票。

    全世界都在禁毒,吳梭溫知道任何國家都不會容忍這種骯髒生意。可是他沒有更好的辦法,武裝人員多達五千的軍隊需要豢養,弄叻城的日常秩序也要維持。如果沒有穩定的資金來源,這個表面上看起來強大堅固的架子一夜之間就會倒塌。到時候,自己的下場會很慘。

    殺過的人太多了,除了高棉國執政府,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都想得到吳梭溫的腦袋。

    進入千禧年後,人類文明開始朝著更高的方向發展。

    華夏國那邊有人過來找吳梭溫談話:老吳啊!咱們商量個事,罌1粟這東西不好,真正是害人害己,你就不要種了。賺錢的方法很多,咱們可以聯手開發旅遊區,我負責把洛底那邊的高速公路修好,你就在清涼山這邊建設酒店。到時候宣傳費我來出,旅遊線路我也有專業人員給你免費設計。十年,咱們就以十年的期,這段時間清涼山旅遊區所有正常損耗都算我的,收益歸你。十年以後,咱們再按比例分賬。

    華夏國那邊的人很實在,他們的確是想要從根本上解決毒1品問題。吳梭溫並不認為他們在欺騙自己。恰恰相反,華夏國的態度很認真。其實只要計算一下就能明白,與其每年都要投入大量資金沿著國境線設置檢查關口,還不如用這些錢把清涼山打造成新的旅遊區。只要從根本上解決高棉國農民種植罌1粟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什麼毒1品交易與越境運輸。如果這件事情談成,雙方合作時間長了,信任感也會加深。到時候順勢推出更多的合作項目,比如學校修建,人員互派等等……文化滲透需要時間,只要有適當的契機,持續下去,這塊土地上的人就會對我們產生更親密的認同感。

    吳梭溫拒絕了華夏國使者的建議。

    不是他鼠目寸光,而是他很清楚,從別人嘴裡說出的美好前景雖然誘人,卻是一顆對自己來說充滿了毒藥的糖衣片。是啊!不種罌1粟,大家互惠互利。這種做法真正的受益者是下面那些農民,也就是弄叻城內的平民。至於我自己……就算清涼山搞起了旅遊項目,我成了參股者,每年得到大量分紅,名下的財產多達億萬,又有什麼用?

    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不是金錢,而是權力。

    與高棉國執政府之間的戰爭持續了那麼多年。被我殺掉的執政派成員多得數都數不過來。就算你華夏國實力強大,能夠以國勢為基礎,勸導高棉國執政府發下對我的赦免令。呵呵……那種東西,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嗎?

    未來是美好的:放棄罌1粟,放下武器,我給你大筆金錢養老。十億不夠就百億,外加太平洋上四季都是陽光的沙灘小島,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的豪華別墅。

    現實是殘酷的:我知道你們承諾過的這些統統都會兌現。關鍵在於,你們把所有好處都擺在面前,甚至把銀行卡塞進我口袋裡的時候,我就必須放下手裡的槍。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一條街邊的野狗也能衝著我齜牙,隨便一個高棉國警察都能編造藉口把我抓進監獄。

    所以咱們就別再談了。再談下去真的很傷感情。罌1粟是肯定要種的,不種我吃什麼?高棉國執政府肯定也要打,我不他他就要來打我。至於強大的華夏國……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會去惹。擁有五千年燦爛文明的偉大鄰邦啊!你們就再等等,多點兒耐心,多給我吳梭溫一些時間。我會把暴力武裝推翻高棉國現政府的偉大事業進行下去。我死了還有兒子,兒子死了還有孫子,就像你們那個激動人心富有感染力的古老故事,一個傻瓜老頭命令全家把兩座山搬到海邊。他做到了,我也可以做到。

    我會成功的。

    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會按照你們的要求,不再種植罌1粟,把清涼山打造成世界有名的旅遊景點。

    帶著自信的微笑,吳梭溫轉身離開陽台,朝著臥室走去。

    一道黑影從陽台下方躥了進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4 11:51
第二百七三節 全面引爆

    頭部被控制的感覺很糟糕。吳梭溫心裡充滿了恐懼。他發現的腦袋彷彿是被鉗子夾住了,動彈不得。那好像是一雙從後面伸過來的手,就在自己正準備抬腳邁進臥室的時候,突然扣住了後頸與頭頂。

    一種詭異的僵直感從頭頂開始向下蔓延,很快就貫穿了兩條胳膊,到達腰部。

    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感,也就是一秒鍾不到的時間。吳梭溫清清楚楚感覺到距離死亡是如此接近。頭頂彷彿出現了一個黑洞,正把自己腦子裡所有東西全部吸走。無論身體還是思維意識,離開的是那樣徹底,永遠不屬於自己。

    鬆開吳梭溫腦袋的時候,謝浩然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夜光錶,時間剛好過去了一分鐘三十秒。

    金丹境界與築基境界的區別,在這種事情清清楚楚顯露出來。同樣是對目標進行「搜魂」,功力高深的修士所需時間遠遠少於低境界修士。而且搜魂過程中目標反抗烈度也會降低,就像你抓住一隻兔,活活從刀子從後面割斷它的脖子。它除了拚命伸胳膊彈腿,別的什麼也做不了。

    黑色緊身服是定製品。便於活動的高彈質料,手臂與腰部有額外開口,就像多功能戰鬥背心,零碎的必備物件可以隨手拿取。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謝浩然甚至戴上了黑色頭套。

    臥室裡傳來甜糯的高棉語女聲。中間隔著一堵牆,謝浩然知道那是臥室裡的女人在撒嬌,問吳梭溫「你怎麼還不來?」

    她不知道他已經死了。

    從走廊後面走出來,站在臥室門口,看著臉上微笑瞬間凝固,雙手下意識舉高,被嚇得目瞪口呆的女人,謝浩然以極快的速度從後腰上拔出手槍,對準目標,連續兩次扣動扳機。

    消音器把子彈與空氣摩擦發出的音量減至最低,兩顆子彈一前一後分別鑽進她的頭顱與頸部。她很漂亮,美貌的面容在爆炸中被摧毀,驚恐中帶著惹人憐愛成分的眼睛在空中飛舞。黑色的彎曲睫毛被火焰燎烤著,然後被鋪天蓋地灑落下來的血水熄滅。穿透頸部的子彈命中點位於正中,鑽進了脊椎,制約了一部分頭部爆炸的力量,彷彿一顆釘子,拖拽著她的身體後仰,牢牢釘在牆上。

    開槍的感覺的確比使用靈能更好。

    搜刮東西的感覺比殺人更好。

    吳梭溫雙眼已經翻白。謝浩然把手槍插進腰間皮套,返回走廊,在吳梭溫的屍體旁彎腰蹲下,取出匕首,將吳梭溫的左手無名指用力割斷。

    站起來,走進書房,將活動書櫃按照左三、右二、左一的順序摺疊推動,書櫃後面的鋼製門板也從中間開啟,露出藏在後面的大型保險箱。

    吳梭溫的斷指就是鑰匙,「搜魂」神通可以知曉他腦子裡的任何秘密,包括幼年時代扒開小女孩內褲朝裡面吐口水。

    銀行卡和各種文件擺放得整整齊齊。總金額很驚人,但是想要支取還要花費一番功夫。高棉國國家銀行不可能接納吳梭溫的私人存款,他只能把這些錢放在國外。華夏、美國、瑞士、法國……只要手續齊全,密碼口令無誤,就能進行支取。

    正在收攏保險箱裡的各種物品,耳機裡忽然傳來賀明明的聲音:「掌門,我這裡出了點兒問題,你最好過來看看。」

    謝浩然微微一怔,隨即迅速反應過來,手上拿取物件的速度絲毫沒有減緩,聲音平穩:「怎麼,你被發現了?」

    「不是。」

    賀明明的聲音有些焦急,也帶有明顯的驚訝成分:「我找到了一些東西。但是我……實在無能為力。」

    謝浩然沒有多問:「我這邊已經結束了,現在就過來。」

    關上空空如也的保險箱,邁著輕快靈活的步伐,直接從陽台上跳下去,避開監控攝像頭,在樹叢與黑暗深處疾奔。

    對蘇昂太的搜魂,讓謝浩然知道了很多秘密。

    得到那一半軍火的買家,就是吳梭溫。弄叻反政府武裝是清涼山周邊最強的割據勢力。除此而外,吳梭溫還邀約了另外一個武裝集團,打算趁著雷極門各種基礎建設工程完工的時候發起進攻,對這裡實施軍事佔領。

    對付威脅最好的辦法,就是先下手為強。

    雷極門傾巢出動。除了吳梭溫的「弄叻聯邦自治軍」,還有另外兩股武裝勢力,也是在今夜一起解決。

    計畫很簡單,也很野蠻:找出並殺死該武裝集團的首領。無論排名先後,第一號人物還是第二號人物,總之找到一個殺一個,不要活口。

    計畫第二部分同時進行:以「搜魂」神通從目標腦子裡找出該武裝集團藏金所在地。把所有值錢的東西統統帶走。

    計畫第三部分:找到並控制該武裝集團的武器倉庫,等待計畫第一、第二部分完成,相關人員返回安全區域,就以遙控方式武器倉庫進行引爆。

    這些武裝集團不事生產,經濟結構很大程度上是掠奪性質。吳梭溫的「弄叻聯邦自治軍」就是最佳範例。

    為了讓這個計畫得到圓滿執行,謝浩然專門再次上山,向白色凶虎借來了三十枚儲物戒指。

    是的,的確是借,而不是給。作為交易,謝浩然承諾會在當初約定的基礎上,額外給紅色血蟒和白色凶虎多提供一千萬牲畜魂魄。

    連同賀明明在內,參加行動的三十名雷極門人全部都是賀家庶族,他們的實力從築基到金丹不等。只要不是遇到高度戒備的規模化武裝人員,他們完全可以在目標區域內部往來自如。

    賀明明所在的位置,是「弄叻聯邦自治軍」的軍火加工廠。

    黑色夜行服穿在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特殊美感。身體曲線被釋放到極致,衣服非常的緊,很有點島國動作專題片《女檢察官勇探黑幫老窩》的意味。

    謝浩然走進工廠的時候,賀明明正好把一具橫在地面的屍體踢開,彎腰從旁邊另外一名死者身上拿起突擊步槍。

    「你找到什麼了?」謝浩然環視周圍,沒有看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東西都在裡面,跟我來。」賀明明簡單地解釋著,邁開黑色長腿,帶著謝浩然朝工廠裡間走去。她腳步輕快,動作靈敏,突擊步槍隨手就塞進儲物戒指,絲毫沒有對她構成影響。

    兩盞暗黃色的吊燈照亮了工廠內部。

    看到出現在面前的景物,謝浩然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吳梭溫竟然有一條完整的子彈生產流水線。看看機器側面的標示,這是一台十多年前的德國產品。如果不是賀明明幹掉了工廠附近的守衛,根本不可能發現放在這裡的機器。

    她抬起頭,問:「怎麼辦?帶走還是炸掉?」

    弄叻城的武裝守衛是普通人,他們直到現在也沒有發現吳梭溫已經死了,不知道武器倉庫被神秘的陌生人搬運一空。賀明明手上那枚儲物戒指裡有大量炸藥,完全可以把這裡炸成一片白地。

    謝浩然立刻做出了選擇:「你幫我看著外面,給我十分鐘時間。」

    揮手成掌,強大的靈能沿著指尖釋放出來。彷彿一把完全以能量構成的鋒利長刀,對巨大的機械進行切割。

    太大的物體無法放入儲物戒指。必須將整台機械分割開來。鏈接部位太多了,從上至下,還有打入地面的固定鋼釘,謝浩然都要一個個清理,一個個分離。

    這項工作說難不難,只是有些複雜。他對這台機器並不熟悉,但是在圖書館裡瀏覽的時候,看過與之相關的資料。謝浩然知道哪些鏈接部位可以破壞,哪些是核心機體必須確保完整。幾分鐘過去了,一個個「機械分離體」被他扔進儲物戒指,廠房裡擺放的部分越來越少。如果這個時候有在旁邊默默看著,一定會覺得這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魔術表演。

    大概是因為賀明明闖進工廠的時候,把所有警衛盡數格殺,自始至終也沒有人出現,也沒有打擾到謝浩然收取這條子彈生產流水線。

    把最後一個切割下來的機械塊扔進儲物戒指,謝浩然走到賀明明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走吧!」

    離開這條散發著腐爛與黴臭,貧窮與落後的骯髒山谷,站在南面山上一個安全的制高點上,賀明明順序清點站在面前排列成行的雷極門人。他們與自己一樣,都穿著黑色夜行服,每個人都戴著一枚儲物戒指。

    一個也沒有少,誰也沒有受傷。

    謝浩然淡淡地笑了,隨口吩咐賀明明:「開始吧!」

    一台黑色無人機從地面徐徐升起,四旋翼提供了強大的飛行動力。一名雷極門成員控制飛機的時候,另外一個人點開電子屏幕,按照事先做好的地面標記,為無人機指引方向。

    第一次爆炸,彷彿黑暗深處飛起了燦爛煙花。

    那是一個信號,第二團熾紅色的火焰隨即騰空而起,然後第三團、第四團……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4 11:51
第二百七四節 收穫

    腳下的地面在搖晃,清晰的震感從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響聲在黑夜裡異常清晰,醒目的火光在很遠的地方就能看見。大火就這樣燃燒著,人影在火光中亂竄,哭喊與尖叫聲有些模糊,還有些被「呼呼」的風聲吹散。

    計畫裡的重要環節是控制軍事倉庫。

    在過去的這幾天裡,「紅磨坊女郎」軍火公司的代表拉莫斯非常慇勤。再次出現在謝浩然面前的時候,他帶來了兩千套信號發射器。這東西的工作原理很簡單,使用方便,價錢也不貴。只要從軍事倉庫裡拿到炸藥,按照事先訓練的內容,設置信號發射器與引爆裝置,等到無人機從上空飛臨,所有問題都交給傳輸電波解決。

    腦子精明的人有一個特點,他們會把經歷過的事情牢牢刻畫在腦子裡。尤其是在他們看來重要的地方,會以畫面形式在腦海裡進行保存。

    蘇昂太與吳梭溫打過很多次交道。「猛虎」公司出售的軍火大多數舊貨,價格也很便宜。在殺人這個問題上,舊式步槍與新款機槍在具體功能方面沒有區別。吳梭溫不是武器致勝論的擁護者,他只相信人多力量大,一支槍幹不過三桿槍。就這樣,他成為了「猛虎」公司的重要客戶,弄叻這個地方來的次數多了,蘇昂太自然是記憶猶新。

    對比從蘇昂太腦子裡搜魂得到的地圖,雷極門人在黑夜中設置了大量炸彈。油庫、穀物倉庫、被服儲備區、醫療器械與藥品倉庫、車輛停放區……一朵朵火焰之花在夜空中綻放,火焰被夜風裹挾著,吹過了整個山谷。到處都是聲嘶力竭的慘叫聲,漫無目標的槍聲在火焰中狂響。都說人類在臨死的時候會看到詭異幻想,也許他們覺得那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鬼,覺得用手裡突擊步槍就能對付。

    謝浩然站在一塊凸出地面的岩石頂端,默默注視著這片燃燒的山谷。

    他心中絲毫沒有負罪感,只有說不出的狂熱與亢奮。

    我從來都講究「你來我往」。要不是你吳梭溫想著要謀奪雷極門,我也不會提前下手。

    別忘了,這裡是高棉國,不是華夏。

    一個反政府武裝集團的覆滅,對執政府來說,就是天大的喜訊。

    就算吳梭溫還有繼承人,也翻不起什麼波浪。錢沒了,武器也沒了,核心根據地遭到嚴重破壞,沒有物質上的積累,他的繼承人什麼也做不了,弄叻這座因為暴力與戰亂強行維持的城市,也會由此散亂,逐漸消失。

    吳梭溫沒想過要殺掉這裡所有的人。他只是按照正常的戰鬥進程,在關鍵位置放置炸藥。無論弄叻城裡的平民還是軍人,只要你們不慌不亂,完全可以從谷口兩端的通道逃出去。

    我為什麼要救你們呢?

    你們又不是華夏人,不是我的同族。

    跑吧!拚命逃吧!能逃出去就是好事。清涼山工地那邊正缺人手,就算所有建築施工完成,農場也需要大量的雇工。

    向上彎曲的嘴角釋放出優美弧度,謝浩然輕輕哼起了歌。

    「一條大河,波浪寬……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

    ……

    對另外兩個武裝集團實施突襲的雷極門分隊也回來了。沒有人員損失,也無人受傷。

    計算收益的時候,總是充滿了喜悅。

    三十隻儲物戒指整整齊齊擺在面前。

    瑞士大概是世界上最奇特的國家。他們每天都在叫嚷著「拒絕黑金」,卻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殺人犯、毒販、陰謀家、神棍,以及從事各種骯髒職業的傢伙把他們的錢雙手奉上,裝進深深的銀行地下金庫。

    肯定有人知道真相,卻從來不會主動說穿。

    從另外兩個武裝集團的寶庫裡,同樣找到了大面額存款文件。連同謝浩然從吳梭溫那裡得到的部分,總金額超過一百億美元。

    黃金珠寶應該是大多數有錢人的收藏上選。他們不會輕易放棄貴重金屬,尤其是戰爭時期,黃金的價值遠遠超過鈔票,是真正的硬通貨。只是從各個武裝集團寶庫裡找到的金塊外觀實在很難看,坑坑窪窪,就像一堆爛泥巴隨意和在一起。這顯然是把散碎黃金熔化,然後冷卻分切造成的結果。外表雖然醜陋,卻無損其價值。所有加在一起,總重量超過六十公斤。

    高棉是世界上著名的玉石生產國。與執政府對抗久了,人殺得多了,武裝集團寶庫裡自然就有一些本國的特殊物品。謝浩然從吳梭溫那裡搜出兩塊很大的翡翠。通體透綠,透明度極高,單塊體積相當於一本厚重的《現代漢語詞典》。

    謝浩然把翡翠交給賀冷山,交代她找到最好的玉石工匠,按照要求進行切割。

    裝在各人儲物戒指裡數量最多的東西,就是軍火。

    雷極門大殿外面的空地上擺滿了箱子。突擊步槍按照口徑與類別擺放,很快堆起一座黑色小山。重機槍與高射機槍擺開三十多台,後面部分就按照謝浩然的要求,擺在了宗門外面。最後清點的數量很嚇人,各種型號加起來,足足有兩百三十七台之多。

    大殿外面的空地上的確是放不下了。一箱箱尚未開封的火箭筒,一箱箱打開或密封的手雷,各種型號的槍榴彈到處都是,閃光彈催淚彈之類的輔助彈頭擺在旁邊。要不是謝浩然看看地方實在狹窄,下令不要把備用槍管等零件拿出來,出現在這裡的武器數量還會更多。

    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賀明明與賀冷山,謝浩然把一支沒有點燃的香菸塞進嘴裡。這種時候當然不可能點火抽菸,他只是覺得菸草氣味能夠讓自己混亂的大腦恢復清醒。

    「把這些武器整理一下,先集中到兩枚儲物戒指裡。多餘的部分就送進後山倉庫。另外,山下和農場那邊的倉庫也要擴建,工程施工方如果有反對意見,告訴他們可以加錢,但一定要確保完工時間和質量。」

    看著點頭允諾的賀冷山,謝浩然認真地說:「這段時間你的任務很重,事情很多。但有一點你得注意:對納芒村的工作絕對不能放鬆。無論如何,必須在一個月內完成。」

    賀冷山點點頭,什麼也沒有說。在她看來,沉默就是最好的執行允諾。

    看著被雷極門人逐一交到自己手裡的儲物戒指,謝浩然覺得有些可惜,也真正明白了靈器的重要性。暫且不論一件上等靈器的攻防方面的具體作用,光是這種儲物戒指,在日常生活中就很重要。

    還好,從白色凶虎那裡借東西的時候,它答應過:只要謝浩然給它帶去更多的牲畜魂魄,就能送給他兩個這樣的「小玩具」。

    高棉國這邊很亂,武裝集團林立。謝浩然只幹掉了清涼山周邊勢力最大的三個,其餘的部分他沒有動,也不打算動。

    要是把這些傢伙全部打掉殺光,接下來,高棉國執政府就有足夠的力量對付自己。

    人活著,總得要有幾個「朋友」啊!

    當然,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謝浩然必須返校的時候。

    與賀明明一起,剛走出燕京機場通道,就看見胖胖的宋耀陽衝著這邊手舞足蹈。

    賀明明知道宋耀陽的身份,也知道胖子與謝浩然之間的關係。於是試探著低聲問:「掌門,是你讓他來我們的嗎」

    謝浩然對此同樣不太明白,搖搖頭:「是他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來。丹丹那邊最近很忙,我就沒告訴她我今天回來。」

    「丹丹」兩個字說得有些親暱,賀明明用力咬了一下嘴唇,什麼也沒說,拖著拉桿箱,朝前走了出去。

    還是之前那輛「沃爾沃」,陸平從駕駛室裡跳下,快步迎上來,一邊幫著謝浩然拿行李,一邊謙恭地笑道:「謝先生,讓我來吧!」

    上了車,發動引擎,謝浩然坐在後座上仔細看了宋耀陽幾秒鐘,臉上露出意外的神情:「噝……是不是我看錯了?你……好像瘦了不少。」

    胖子臉上掛著得意的笑:「連你也看出來了?嘿嘿嘿嘿,兩個星期,減了四公斤多,的確是卓有成效。」

    謝浩然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去減肥?以前沒聽你說過啊!你該不是想要好好練練,報名參加全國健美大賽吧?」

    胖子屬於那種別人給根竹竿就順著往上爬的類型。他嘻嘻哈哈笑著:「還真被你猜對了,記得健美大賽的時候一定要給我場外投票啊!多拉幾個人一起投,我能不能拿下冠軍就靠你了。」

    賀明明在旁邊聽得好笑,不禁摀住了嘴。

    謝浩然有些無奈:「開玩笑歸開玩笑,這種事情不像你的風格。說吧,你到底遇到什麼事了,為什麼要減肥?」

    笑容從胖子臉上消失,他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沒錢了,只好割點兒肉,熬出油來賣錢過日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8-6-24 11:51
第二百七五節 嘗嘗這個橘子

    沒有一句正經話。

    謝浩然慢慢皺起眉頭:「老宋,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宋耀陽滿臉都是認真:「我就是在跟你好好說話啊!我也不明白為什麼這段時間變瘦了,大概是吃了你給的丹藥,修煉有成,所以我變帥了。」

    他的修為境界的確有所提升,現在到了煉氣後期。培元丹功效之靈妙,由此可見一斑。

    謝浩然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很快到了青靈集團在燕京的總部,謝浩然與賀明明拿上行李下了車,與宋耀陽揮手告別。

    看著揚塵遠去的車影,謝浩然若有所思地說:「這傢伙不正常。雖說是我們是盟友,也在我面前發過誓,可是以前他沒這麼主動。不要說是接機,其它事情也是一樣。他屬於那種懶散的性子,這種人要是不胖才怪,偏偏卻瘦了。」

    賀明明把背包肩帶超裡面攏了攏:「也許他真的去減肥呢?」

    「我就是搞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謝浩然轉過身,臉上疑惑重重:「他哪兒來這麼大的動力?難道真是因為修煉的緣故?」

    ……

    走進樓上的獨立房間,剛放下行李,正解開背包拉鏈,把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就聽見外面傳來敲門聲。

    走過去,拉開房門,只見王倚丹站在外面,臉上帶著微笑。

    她穿著藕色絲質襯衫,閃亮的光澤令人迷醉。領口開得很大,並非故意,而是衣服款形設計就是如此。胸罩是掛脖式穿法,黑色細線繞過脖頸,在胸前那片潔白肌膚表面拉得筆直。

    裙子顏色與襯衫一樣,短款,與修長的身形剛好搭配。絲襪的顏色實在令人難以捉摸,答案不外乎兩個:要麼是肉色,要麼就是透明無色。高跟鞋把足背繃直,抬高,將她的身體上揚,一直湊到了謝浩然面前。

    「你不是有事出去了嗎?」謝浩然記得王倚丹在電話裡是這樣說的。

    「辦完事兒就回來了。」她隨口說著,抬起手,把長長黑髮朝著後面攏去,讓嫵媚的臉蛋有更多部分展示出來。

    謝浩然笑著點點頭:「正好,我還真有事情要找你。先進來再說……唔,唔……」

    柔軟的嘴唇毫無預兆堵了過來。就像招惹了高年級學校惡霸的小學生,被手持棍棒滿臉橫肉的壯漢逼到角落裡。謝浩然絲毫沒有反抗意識,這樣的突然襲擊王倚丹已經搞過很多次。除了老老實實接受蹂躪,他找不到第二種解決問題的方法。雙手慢慢抬起來,卻被她看也不看就反手抓住,控制著掌心,用力按在她的腿上。

    抱著她後退,抱著她從沙發旁邊經過,抱著她在窗戶前面停留了半分鐘,最後……抱著她,以令人頭暈的後仰動作,倒在了床上。

    良久,王倚丹終於從深深的親吻中清醒過來。她仰起頭,將黑色長發朝著後面甩去,身體同時施展出美妙的幅度,雙腿分開跪著,謝浩然被牢牢夾在中間。身上的衣服雖然凌亂,卻保持完整。王倚丹很快從深呼吸狀態吸足了氧氣,把此前在深吻中損耗的部分重新補足。她上身一軟,帶著說不出的嫵媚,趴下去,嘴唇湊近謝浩然臉上的相同部位,剛準備開始第二場接力賽,卻被他豎起右手中指,牢牢擋住。

    「我有禮物送給你。」這是阻擋一個渾身發燙,腦子裡全是想要吃人欲望女人的最好方式。

    這種小伎倆沒有對王倚丹發揮作用。她的笑容帶有專屬於情人的譏諷:「最好的禮物就是你。只是你身上的包裝材料太多了,而且非得等到明年十八歲才能拆……見鬼,為什麼你一定要這麼固執?為什麼我偏偏會喜歡上你這個傢伙?」

    她的整個身體都貼過來,隔著薄薄的襯衫,謝浩然清晰感覺到她身上柔軟的凸起部分。

    「我沒騙你,真有禮物送給你。」

    雙手用力扶住王倚丹的肩膀,將臉上全是潮紅色的她從身上推開。謝浩然快步走到解開拉鏈的背包錢,伸手從裡面拿出一隻大號保鮮盒,打開,裡面裝著一個很大的,差不多有兩個成年人拳頭體量的橘子。

    她離開床,邁著無法得到釋放,略顯僵硬的步子走過來。看著保鮮盒裡的橘子,王倚丹抬起黑而長的睫毛,好奇地問:「你說的禮物……就是這個?」

    房間裡已經瀰漫開濃郁的橘子香氣。就像老人經常做的那樣,他們把橘子皮剝下,趁著新鮮切片,用涼水浸泡,等到橘皮香氣完全融入水中,就把這種自制香水在房間裡噴灑。沒有花朵那麼濃,清新淡雅,還能驅趕蚊蟲。

    謝浩然點頭道:「嘗嘗吧!今天早上我剛從樹上摘的,很新鮮。」

    王倚丹雙手摟住謝浩然的脖子,像一個撒嬌邀寵的小魔女:「人家手指甲不方便嘛,我要你幫我剝。不然的話……我就不吃。」

    女人在這方面的確有著男人無法理解,也必須滿足的特權。

    橘皮很薄,纏繞在橘瓣表面的白色經絡很少。看著閉上雙眼張開嘴唇,彷彿等到喂食小鳥一般的王倚丹,謝浩然只能搖頭苦笑,把手裡的橘瓣塞進去,看著她滿臉幸福慢慢嚼著。

    橘子的味道非常好。甜美多汁,略微帶有少許酸味,被甜味中和,卻沒有徹底掩蓋。與水果商家極力宣傳的「純甜口味」不同,這個橘子的味道在口腔裡有多種變化。彷彿甜味與酸味正在玩著捉迷藏,酸味一直在躲哦,在舌尖與口腔裡到處尋找可供隱藏的角落。它的動作無法躲過甜味追蹤,總是被驅趕出來,偏偏甜味腿短追不上酸味,只能匆匆從它曾經躲藏的地方跑過去,進行下一場新的追逐。

    「這是我吃過最好的橘子。」

    王倚丹吃得很快,她把最後一塊橘瓣塞進嘴裡,抬起頭,好奇地問:「你上次說是要在清涼山上種的橘子,就是這個嗎?」

    謝浩然站在窗戶側面陽光找不到的地方,雙手橫抱在胸前。他點點頭:「味道怎麼樣?感覺如何?」

    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問題,王倚丹聽懂了。

    「味道方面無可挑剔。十三比一,這是水果酸甜程度最好的搭配比例。太甜了不好,太酸就沒人吃。在甜度「十三」的果汁裡加上酸度「一」的成分,味道就會變得絕妙。這是水果行業裡公認的美味比例,只要達到這個標準,東西就不愁賣。」

    「這個橘子比我以前吃過的任何橘子都好。味道變化很多,恐怕不僅僅是十三比一那麼簡單,酸甜區分點應該達到小數點以後更細緻的程度。這得交給專業人士才能得出研究結論。你應該帶了樣品吧?我現在就派人送去專業的水果檢測機構,相信會得出品質上佳的檢測報告。那樣一來,價格就能定得更高。」

    謝浩然的笑容有些神秘:「僅僅只是這樣?你就沒有別的什麼感覺嗎?」

    「別的感覺?」王倚丹皺起了眉頭。

    我好像精力充沛,腦子也更加清醒。

    不,這絕對不是誘導性的思維假象。王倚丹今天的確有事情要處理,所以才沒去機場接機。燕京城很大,驅車橫跨半個城區要花費大量時間。塞車是所有國際性大都市都會遇到的問題。在室外溫度超過三十攝氏度的高架橋上堵了一個多鐘頭,雖然車裡一直開著空調,王倚丹還是覺渾身疲軟,懨懨欲睡。

    剛才撲倒謝浩然身上的瘋狂親吻,應該耗盡了所剩不多的體力。

    可是現在,我……我好像還是那麼精神,之前堵車時候懨懨欲睡的感覺徹底沒了,彷彿一下子喝了好幾杯濃咖啡,又灌進去兩聽「紅牛」。

    「這是清涼山上的橘子,吃了以後,可以延年益壽的。」

    謝浩然走過來,從後面抱住有些不知所措的王倚丹,在她耳邊發出自信的笑聲:「現在你相信我以前對你說過種橘子的話了?」

    王倚丹掙紮著轉過身,雙手還是像剛才那樣摟住他的脖子,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明悟:「這就是你的主打產品?」

    「這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

    謝浩然輕輕啄了一下她的鼻尖:「現在你應該覺得,我不會破產了吧?」

    王倚丹有些疑惑:「這橘子……正是像你說的那樣,吃了以後能延年益壽?」

    謝浩然肯定地點著頭:「水果分級那一套對這種橘子同樣適用。剛才你吃掉的這個,是等級最低的一種。你應該有感覺,吃下去以後整個人會變得很精神。延年益壽效果是肯定有的,只是具體會增加多少,就不一定。這個得要看各人體質,有的會多幾天,有的會少幾天。」

    王倚丹心中一片明悟:「也就是說,可以增加細胞活性,提高新陳代謝。」

    這才是標準的官方說法。

    謝浩然目光炯炯注視著她:「還有比這更好的。如果是最頂級,質量最好的橘子,我可以保證服用者增壽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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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六節 價格問題

    這消息實在太令人震驚。王倚丹不由得用手掩住嘴唇,失聲叫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謝浩然目光寧定:「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天啊!這……這實在太驚人了。你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

    王倚丹覺得有些眩暈,她知道謝浩然不是普通人,也知道他在清涼山大面積種植柑橘的計畫。雖然之前謝浩然也曾說過「這不是普通橘子」之類的話,王倚丹卻認為是從水果味道、外觀形狀方面進行對比。直到現在,她真正吃過,才終於明白這種水果的價值。

    發散性思維可以把很多事情連在一起。王倚丹想起了爺爺王恩澤,他現在日子過得很逍遙,合眾國那邊的家族生意交給自己的父親處理,然後就是終日裡遊山玩水,大多數時間在芬蘭和瑞士。聽說再過幾個月就打算去澳大利亞,那裡沒有冬天,適合度假。

    爺爺好像每天都在度假。把生意交給兒子和孫女後,王恩澤就徹底放下了心思。在外人看來,也許是多年來在商場的爭鬥讓他心生去意,但是王倚丹很清楚,爺爺之所以交出公司的所有權力,是真正想要放鬆,想要享受生命中最後的時光。

    換在以前,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王恩澤每年都要為了身體病痛煩惱,大部分時間呆在醫院裡。更糟糕的是,無論任何醫院,任何醫生,都無法從他身上查出病因。模棱兩可的檢查報告無法令人信服,沒有任何藥物或者治療方案可以根治……小時候,王倚丹經常被爺爺摟在懷裡,在黑暗中抽泣著說「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之類的話。直到後來,她才明白真正的原因。

    在這個世界上,的確有著科學無法解釋的神奇。

    王倚丹終於明白謝浩然為什麼如此執著於要在清涼山建立農場。從他對自己說要買下那座山的時候,整個計畫應該就在他腦子裡有了基礎輪廓吧?王倚丹不是修士,對於修煉世界也所知不多。但是現在,剛吃下去的那個橘子讓她有了全新的認識。

    從茶几上撿起一塊橘子皮,王倚丹認真地問:「你打算怎麼定價?」

    謝浩然豎起一根手指:「一百元。」

    王倚丹有些疑惑:「一斤?」

    「一個。」

    謝浩然從她手上拿過那塊橘子皮,語音充滿男性特有的魅力:「這是最便宜的類型。在清涼山農場,也是產量最高的橘子。」

    王倚丹熱情的身體已經冷靜下來。她側著頭,手指插進長發,從髮根慢慢往外梳理著,神情有些疑惑:「一個橘子一百塊錢,有多少利潤?」

    謝浩然計算過這個問題:「綜合成本加上稅金,利潤大概在七十元左右。」

    王倚丹用探尋的目光注視著他:「利潤空間的確很大。但是你得考慮到水果屬於特殊商品,它有保鮮期,還要經過食品安監等一系列部門監管。最重要的是,一百元一個橘子的售價普通人很難接受。就算清涼山農場的橘子產量高,恐怕也很難賺到錢。」

    謝浩然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於是笑了:「我已經說了,這是最便宜的類型。」

    王倚丹問得很直接:「如果是最貴的呢?你打算賣多少?」

    謝浩然沒有回答,反問道:「如果有這麼一個橘子擺在你面前,吃下去可以增壽一年,你願意花多少錢來買?」

    王倚丹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

    她沒有問「是不是真的」之類的話。從謝浩然身上,她已經看到了太多的神奇。超乎想像的事情,無法用科學解釋的行為,所有一切都不符合常理,但的確存在,自己也親身體驗過。

    謝浩然是自己目前為止最喜歡的男人,沒理由不相信他。

    「一個橘子增壽一年。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只要吃掉一百個你說的那種橘子,就能多活一百歲?」王倚丹想要把問題理解得清楚透徹。

    「那怎麼可能。」

    謝浩然笑了,他把那塊橘子皮在手裡一下一下向上拋著,然後靈活地抓住:「一個橘子一年,最多吃五個,增壽效果就差不多到頭了。當然,如果吃得數量更多一些,比如每年吃上幾十一百個的,還會在五年以後,多增加兩到三年的時間。」

    王倚丹的大腦在迅速思考:「有沒有可能增加到四年?」

    謝浩然平靜地搖著頭:「三年已經是極限了。人體新陳代謝是決定一切的基礎,這種橘子雖好,卻終究是外物。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就算是修煉之人,在功法尚未大成以前,同樣也會病老衰亡。」

    說到這裡,他笑著問王倚丹:「你有沒有看過《西遊記》?」

    「看過。」

    「還記得孫猴子偷王母娘娘蟠桃那一段嗎?」

    「記得,怎麼了?」

    「蟠桃園裡的蟠桃分三種。分別是三千年一熟、六千年一熟、九千年一熟。成長時間越久的蟠桃,吃下去的效果就最好。院中土地告訴孫悟空:那九千年一熟的桃子若是吃了,可與天地同壽。」

    王倚丹覺得心臟彷彿被無形巨手用力攥緊:「你有這種桃子?」

    謝浩然臉上掛著令人猜不透的笑:「清涼山上沒有桃子,只有橘子。九千年後,樹上說不定就能結出與《西遊記》裡效果相同的橘子。但是現在,只有這些。」

    「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震驚中的王倚丹覺得自己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說這些話,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不要說是增壽五年,就算能多活一個月,也有很多人願意花錢買命。」

    謝浩然把皺巴巴的橘子皮放進菸灰缸,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你好像已經有了銷售預案?」

    王倚丹點點頭,恢復了她平時的常態:「最頂級的那種橘子,現在有多少?」

    謝浩然估算了一下清涼山農場山腰部分的面積:「大概有一千個,只會多不會少,隨時可以採摘。」

    王倚丹慢慢走過來,注視著那些散落在茶几上的橘子皮:「頂級的橘子才是盈利基礎。讓我猜猜,你想用等級最低的橘子做廣告?」

    謝浩然不置可否地笑了:「算是吧!我這次帶了兩箱過來,清涼山那邊正在安排採摘。總共一萬個橘子,下周安排空運。我沒打算在這上面賺錢,就是做做廣告,打開知名度。」

    王倚丹紅潤的嘴唇裡吐出柔媚的聲音:「你已經有計畫了?」

    「我的計畫只是在修士圈子裡適用。至於對外銷售方面,目前還得靠你。」

    謝浩然手指在桌面上輕輕點動:「下周找個時間,把大家召集起來開個會,有些事情我要宣佈一下。」

    他指的是青靈集團高層。從最初籌建到現在,基本上是王倚丹一手操持,後來賀明明加入,主管區域也是以滇南省為主。現在燕京這邊的管理層一個也不認識。

    王倚丹絲毫沒有被奪權的想法。她走過去,在謝浩然大腿上坐下,左手環住他的腰保持身體平衡,右手食指在他額頭上輕戳一下,笑聲蕩漾:「你早就應該這樣做了。以前你還有藉口說是要參加高考,把所有事情都推給我。現在輪到你全權負責,我也可以輕鬆一陣子。」

    謝浩然的神情有些尷尬,王倚丹說的是實情。青靈集團從成立到現在,自己就從未操心過任何事情,對公司內部的各種事務基本等同於盲人。

    必須盡快改變這種狀況。

    手指在王倚丹光滑的背部肌膚上滑動,看著散落在桌上的橘子皮,謝浩然問:「我姐呢?怎麼一直沒看見她?我還帶了橘子說是給她嘗嘗。」

    「曉凝上課去了。」

    王倚丹伸手順了順長發:「你上次不是告訴我她想上學嗎?你去洛底的這幾天,我找了朋友的關係,帶著曉凝到燕京幾個有名的私立學校轉了一圈。外國語實驗中學環境不錯,曉凝也很喜歡。那邊的老師給她做了個測試,曉凝學習底子很紮實,高三年級的課程基本可以跟上。今天週末,她跟著高三畢業生參加學校補習,具體的入學手續還要等到下個月才能補辦。」

    這的確是蘇曉凝自己的選擇。之所以選擇燕京,而不是澤州,一方面是兩地之間的教學質量差異,另一方面則是蘇曉凝對謝浩然的信任感。那天晚上把她從夜總會裡救出來的時候,蘇曉凝就認定謝浩然是自己最堅固的靠山,永遠的保護者。尤其是「安全感」這種東西,只有呆在謝浩然身邊才會產生。

    「都跟著上課了還不能辦理入學手續?」

    謝浩然有些狐疑:「是不是錢給的不夠?」

    花錢買學上是公開的秘密。在明面上,會以「捐贈」的形式將資金注入。學校方面得了好處,蘇曉凝入學也就順理成章。

    「五百萬上一年這價格不算低了。」王倚丹解釋道:「燕京不比別處,外語實驗中學那邊也要向教育局申報。我問過了,學籍的事情最遲下個月就有結果。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人家本來就是這個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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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七節 我來接人

    謝浩然對此是沒什麼可說的。抱著王倚丹,手指在她纖瘦的腰部撫弄著:「你在微信上把我姐的學校位置發給我。今天剛好是週末,沒什麼事情,差不多快到放學時間,接了她晚上一起吃飯吧!」

    王倚丹點點頭,隨口答應著:「行啊!你在這等會兒,我去換雙鞋。」

    謝浩然低頭看著她腳上那雙銀灰色高跟鞋,有些疑惑:「這雙挺好的,幹嘛要換?」

    王倚丹抬起右腿,在謝浩然伸展出極具誘惑力的尺度,指著足有十公分的尖細鞋跟解釋:「穿著這雙鞋沒辦法開車,我換雙平底的。」

    謝浩然把她那條被絲襪包裹的長腿按下去,淡淡地說:「別換了,我來開。」

    王倚丹吃了一驚,連忙側過身子,正視著他:「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了?我怎麼不知道?」

    「就這幾天的事情。」

    謝浩然手上發力,把懷裡這具柔軟的曼妙身軀摟得越發緊密:「清涼山那邊很大,周邊好幾個村子都要轉過來,跟村民談僱傭和種植。賀冷山她們很忙,我就要了輛車,找個人教著,兩天功夫就學會了。」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

    車的確是學了。

    但時間並非兩天,而是十分鐘。

    《文曲》功法對大腦的促進效果非常明顯。謝浩然現在對任何書面上的東西都能做到過目不忘。就實際操作來說,開車其實很簡單,關鍵在於經驗積累。與開了十萬公里的老司機比較起來,剛從駕校畢業的新手肯定不能同一而論。

    謝浩然也在積累經驗。他最大的優勢,就是有著準確清晰的車體感。在清涼山反覆練習了一段日子,目前的駕駛技術雖說比不上專業賽車手,城市裡正常上路卻沒有問題。

    王倚丹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就算你會開車,你有駕照嗎?」

    謝浩然壞笑著,從褲兜裡拿出一個黑色封皮的小本子,遞了過去。王倚丹接住翻開,發現是滇南省交管系統頒發的駕駛執照。

    「呂夢宇幫我弄的,他在車管所有熟人。」

    他把翻開駕照仔細看著的王倚丹橫抱起來,發出男人特有的粗豪笑聲:「走吧!前面帶路,今天我是你的司機。」

    王倚丹連忙雙手抱緊謝浩然的脖子,看看隨著他腳步正在下面移動的地面,再想想他說的話,除了苦笑,只能搖頭。

    ……

    青靈集團在燕京的總部大樓原本是賀家產業,還有十幾輛不同款式的車同時接收過來。謝浩然選了一輛「奧迪q7」,拉開車門鑽進駕駛室,發動引擎,載著王倚丹,駛出了地下停車場。

    車內空間足夠大,王倚丹習慣了翹著二郎腿,銀白色高跟鞋隨著被肉色絲襪裹住的長腿上下起伏。她側身身子,胸前美麗的景色專門對朝謝浩然這邊,只要一偏頭就能看見。

    看著密密麻麻全是車的公路,她有些擔心:「你到底行不行啊?要不還是我來開吧?」

    謝浩然握著方向盤,趁著側後位置那輛車排隊等候紅燈一時間提不起速度,迅速控制著車子靈活插進右邊的直行車道,加檔提速,踩了一腳油門,笑道:「現在就不相信我,以後你還怎麼嫁給我?」

    這話說得很大膽,王倚丹還是頭一次聽見。她不禁睜大了眼睛,身體挺高,滿面驚訝朝著謝浩然望去。動作幅度有些大,隨著身體運動,裹住臀部的短裙開始上提,露出更多纖細勻稱的大腿部分。

    這個話題很突然。雖說兩個人關係很親密,彼此也都清楚未來肯定要發生那種事情,可是就這樣毫無遮攔從謝浩然嘴裡說出來,王倚丹還是覺得一時間轉不過彎來。倒不是說不願意,而是根本沒有思想準備。她不禁又氣又急,嘴上也不肯就此認輸:「小鬼頭,誰說的我一定要嫁給你?」

    看著她那張在羞怒之下增添了別樣風情的美麗面孔,謝浩然大聲笑道:「我說的。」

    ……

    只要有學校的地方,每天放學時間都很熱鬧。街道兩邊臨時停車位被塞得滿滿噹噹,從豪華到普通各種家用車型數都數不過來。人行道越來越擠,馬路連續拓寬了好幾次也不夠車來車往。尤其是每天上下學的時候,成百上千的家長以學校大門為核心,變成一個阻礙交通的龐大移動群體。

    外國語實驗中學也不例外。

    謝浩然運氣不錯,路邊剛好有一輛「帝豪」開走,他迅速撥動方向盤把車頭插進停車位,一輛「斯柯達」跟在後面,想等著謝浩然把車子開出來,趁他右移後進的時候,搶先把空位佔據,沒想到謝浩然直接把車開進去,沒有騰挪,也沒有剮蹭到前後車輛,就這樣穩穩停在了黃線以內。

    王倚丹解開安全帶,很是驚訝:「你這停車的技術真棒,兩天功夫就能練到這種程度?」

    謝浩然微笑著推開車門:「人與人是不一樣的。」

    王倚丹不禁有些氣結,看著他略帶些痞意的笑臉,恨得牙根癢癢,伸手在他後腰上擰了一下。

    女人的專屬武器無往不利,就算謝浩然是金丹修士,同樣也要敗下陣來。他側身躲避著,嘴裡連聲叫道:「別鬧!別鬧了好不好!」

    王倚丹抓住機會在他後腰軟肉上掐了幾把,很是滿足,頗為解恨地笑道:「你不是說人與人不一樣嘛,我還以為你不會痛呢!」

    該裝的時候要裝,謝浩然老老實實忍著,讓王倚丹過了幾把癮,這才抓住她的手腕,朝著車子前方努了努嘴:「你看看那邊,他怎麼來了?」

    一輛黑色的「沃爾沃」越野車停在馬路斜對面。隔著二十多米的距離,可以看到車牌末尾兩個數字。宋耀陽穿著一套深藍色運動服,站在車身後側的位置。

    謝浩然離開燕京的時候介紹宋耀陽與王倚丹認識。她看了一眼幾乎是背對這邊的宋耀陽,不由得「吃吃」輕笑起來。

    「你有沒有發現宋耀陽最近瘦了?」

    王倚丹的問題也是謝浩然心中所想。他認真地點點頭:「你也看出來了?」

    「我又不是瞎子!」王倚丹嗔怒著白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我覺得,宋耀陽的變化可能跟你表姐有關。」

    謝浩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傢伙跟我姐有什麼關係?」

    王倚丹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曉凝那麼漂亮,換了我是男人,我也喜歡啊!」

    謝浩然收起臉上的玩笑神情,有些嚴肅:「真的?」

    王倚丹的笑容很美:「我猜的。」

    ……

    放學的鈴聲響了,聚集在學校門口的家長彷彿得到了信號,紛紛圍攏過來。幾名手持警棍的保安如臨大敵,用鑰匙從裡面打開鐵門,在外面分列兩邊站好,分開一條通道。兩個胳膊上帶著紅袖套的男人走到馬路中間,站在畫有黃色條紋的區域指揮來往車輛。

    謝浩然下了車,直接走到宋耀陽背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力氣不大,也就是普通幅度,胖子聽到了腳步聲,下意識覺得應該是熟人。他漫不經心偏頭看了一眼,還抬起右手虛擋了一下,眼角餘光掃到謝浩然的時候,他不由得怔住了,連忙以最快速度猛然轉身,慵懶的面部表情也急劇扭曲,綻露出甜膩的笑容。

    「喲!你怎麼來了?」胖子的視線隨即從謝浩然肩部掠過,看著從「奔馳」車另外一邊下來,過了馬路,就跟在謝浩然後面,笑意盈盈的王倚丹。驚訝與慌亂在胖子眼底一閃而過,他在短短半秒鐘內迅速調整情緒,油滑的聲音脫口而出:「謝總,王總,難得見你們兩個湊在一塊兒啊!」

    青靈集團是謝浩然名下的產業,稱呼他「謝總」倒也無可厚非。

    謝浩然雖然年齡比宋耀陽小,個頭卻超過他很多。站在胖子面前,居高臨下的壓迫感沉甸甸的,尤其是他臉上的笑意明顯有些發冷,更讓宋耀陽有些惴惴不安。

    「中午你才到機場接我,現在又在這兒遇上……真是挺巧的。」謝浩然觀察著胖子臉上的變化,神情很是平靜,認真地問:「你到這兒來幹什麼?」

    王倚丹雙手抱著謝浩然右臂,斜靠在他身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宋耀陽。

    胖子額頭上明顯有汗珠滲了出來。肥厚的舌頭不斷舔著同樣肥厚的嘴唇,手背在臉上抹了好幾把,訕訕地笑著:「我……我來接人。」

    他顯然是考慮好了一切,不等謝浩然發問,就非常自覺的坦白:「我來接曉凝。」

    王倚丹笑得渾身亂顫,大波浪長發搖晃著,掩映著精緻豔麗的面孔:「嘖嘖嘖嘖!都叫得那麼親熱了?」

    渡過最困難思維障礙的胖子很放得開。他邁步上前,與謝浩然並排站在一起,伸手摟住他的肩膀,認真嚴肅地說:「浩然是我的好兄弟,好哥們兒。曉凝就是我的妹妹,這麼叫她很正常啊!」

    看著義正詞嚴,身形明顯比兩個星期前自己離開燕京時候瘦了一圈的宋耀陽,謝浩然忽然反應過來:「怪不得你要減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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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八節 西餐廳

    胖子很不高興的糾正他話裡的錯誤:「我那是健身。我又不胖,減什麼肥?」

    謝浩然把手插進衣服口袋,手指摸著香菸盒四面的棱角,沒有說話。

    只要不是傻瓜,都能看出宋耀陽在追求蘇曉凝。

    雷極門一直在暗地裡對宋耀陽進行調查,主要是個人品性與日常行為。他發過誓,是謝浩然的盟友。但誓言這種東西往往會隨著時間流逝與事態發展產生微妙變化。

    謝浩然從未想過宋耀陽要對自己絕對忠誠。那種事情想想就不太可能。退一步,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能夠在緊要關頭互相幫助,互相支持,這就夠了。

    偏偏胖子喜歡上了自己的表姐。

    蘇曉凝吃了很多苦,謝浩然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家人。可是感情這種東西不是他說了算。以宋耀陽的身份和家世,倒也配得上蘇曉凝。如果兩個人真的成了,謝浩然並不介意將資源朝著宋耀陽身上傾斜,全力支持他在宋家掌權。

    「支持」這個詞有很多種解釋。當初在昭明農莊裡第一次與宋耀陽接觸的時候,謝浩然對他的支持僅限於物質方面。他給了胖子幾顆鍛體丹,後來到燕京又給了他一顆培元丹。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宋耀陽根本不是他那些哥哥姐姐的對手。但支持的力度僅限於此。謝浩然很樂意看到宋家內亂。一個在內鬥中損耗嚴重的修煉世家,才真正符合謝浩然的利益。以後掌控起來,也會更加方便。

    可如果蘇曉凝對宋耀陽產生好感,兩個人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支持」的力度就必須改變。謝浩然會毫不猶豫派出雷極門中高手,乾脆利落幹掉擋住宋耀陽上位的各種攔路石。如果有必要的話,甚至連胖子他爹也一樣要人頭落地。

    謝建國手指被斬斷的時候,產生了「謝浩然是個瘋子」的念頭。但他並不知道,謝浩然的瘋狂只是針對膽敢傷害自己家人的那些人。

    把香菸從衣袋裡拿出來,抽出一支塞進嘴裡的時候,謝浩然已經打定了注意。

    他不會插手宋耀陽與蘇曉凝之間的事情,讓他們兩個人自由發展。在這個過程中,他會同步掌握情況。如果宋耀陽對蘇曉凝關心愛護,終成眷屬,那就傾盡全力支持宋耀陽成為宋家家主。

    可如果宋耀陽只是想要玩玩,那麼他的下場會很慘。

    現代醫學已經發展到了能夠自由轉換身體器官的神奇地步。謝浩然考慮著是否應該把宋耀陽肚子剖開,完整剔除他的雄性生殖系統,植入一個人造子宮,讓他在接下來的人生歲月裡每年懷孕,然後生產。

    人類疼痛按照輕重程度分為十級。自然分娩產生的痛苦為最高,真正是撕心裂肺。

    宋耀陽不明白謝浩然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肚皮上打轉?他覺得這大概是因為自己減肥……嗯,健身卓有成效,讓謝浩然看到了明顯變化。自豪的心理油然而生,可是謝浩然的眼睛裡明顯有些森冷且不知具體意義的東西。胖子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連忙從衣袋裡掏出打火機,湊過去,打著火苗,肥胖的臉上露出諂媚微笑。

    謝浩然有些意外,菸頭在火苗上燃燒,用力吸了一口,在濃烈的香菸氣味中發出疑問:「你怎麼會帶著打火機?我記得你好像不抽菸吧?」

    胖子嬉皮笑臉的回答:「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謝浩然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不抽菸的人隨身帶著打火機,這是一種另類的生存之道。顯而易見,宋耀陽對他自己的定位看得很清楚。尤其是在宋家內部,他應該平時就是這樣謹小慎微,讓人感覺不會構成威脅。

    一個甜美且帶著驚喜的聲音把謝浩然從思維狀態拉回了現實:「小浩、丹丹姐,你們怎麼來了?」

    走出學校大門的蘇曉凝吸引了無數目光。她穿著一件淡粉色圓領上衣,白色百褶裙剛好遮住膝蓋,藍白色相間的板鞋是常見款式,鞋口邊緣露出短短的白色棉襪,再加上背在肩上的書包,整個人釋放出清純可愛的學生氣息。

    學校對著裝的要求非常嚴格。蘇曉凝的入學時間斷,校服定製要等到下個月。這樣的裝束很得體,再加上蘇曉凝本來就長得漂亮,自然引起了周圍人群的關注。

    謝浩然把香菸夾在指尖,笑道:「我今天剛回來。走吧!吃飯去。」

    隨即轉身,對宋耀陽意味深長地說:「今天吃什麼就聽你的安排。」

    「沒問題!」胖子的字典裡顯然沒有「謙遜」這個詞。他很自然的對著蘇曉凝伸出手,親熱地說:「曉凝,把書包給我,坐我的車。別當他們的電燈泡。」

    說真的,蘇曉凝在「坐誰的車」這件事上的確有些不好選擇。宋耀陽最後那句話幫助她做出了決定。她忍住笑,看了一眼緊貼在謝浩然身邊的王倚丹,隨手把書包遞給胖子,打了個招呼,坐進了「沃爾沃」的副駕駛位置。

    ……

    「鐫意」西餐廳的裝修格調明快而舒適。背景牆整體偏於淺色調,燈光設置的很巧妙,照亮了對應雕塑的顯著部位,卻不會光線偏散影響到客人。一條兩米寬的透明水箱從餐廳入口開始延伸,貫穿了整個餐廳屋頂。只要抬起頭,就能看到五彩斑斕的游魚。

    宋耀陽顯然是這裡的熟客。站在門口的侍者遠遠就笑著打招呼:「宋先生您來了。」

    胖子點頭問了一句:「燕子在嗎?」

    侍者笑著回答:「在吧檯。宋先生請稍等,我這就帶您過去。」

    餐廳內部堆砌著鋼琴鍵盤形狀的台階,將所有座位分成三層。吧檯位於最底部的內側,一個身穿紅色馬甲的年輕男子正在那裡忙碌,仔細擦拭著高腳杯。

    他不算高,卻顯得很精明。看到宋耀陽等人走過來,身穿馬甲的男子放下酒杯,笑道:「宋耀陽,你不是只訂了兩個人的座位嗎?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

    胖子背對著謝浩然,臉上的表情在快樂與無奈中轉換:「臨時加兩個座位不可以嗎?別告訴我你這兒今天全都訂滿了。」

    說著,他轉過身,從謝浩然開始,順序做著介紹。然後抬手朝著吧檯方向指去:「這是我朋友晏恆,也是這裡的老闆,你們管他叫「燕子」就行。」

    晏恆看人的眼光頗為獨到。王倚丹的美貌給他以驚豔感,卻只是欣賞,絕對不敢冒犯。謝浩然的年齡顯然要小一些,但是看他與王倚丹之間的體位站姿,兩個人顯然是情侶關係。晏恆笑了笑,從吧檯裡走出來,帶著眾人走向不遠處的一個環形卡座。

    柔和的燈光從頭頂散射下來,在餐桌與沙發上映出一片游動的藍色。晏恆看著全身都是淡色系風格的蘇曉凝,笑著對宋耀陽說:「你女朋友真漂亮。」

    蘇曉凝臉上浮起一抹紅暈。她很想張口否認,又覺得說這種話不太方便,只好笑著保持沉默,端起侍者放在自己面前的玻璃杯,小口抿著檸檬水。

    胖子興致很高。尤其是晏恆說了這句話後,他越發顯得興致勃勃:「燕子,今天這頓就交給你了。你幫我看著安排。」

    晏恆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他轉向坐在旁邊的謝浩然,恭敬地問:「謝先生在口味上有什麼具體喜好嗎?比如肉類方面的禁忌?還有就是酒水,有沒有特定的年份要求?」

    雖說今天是宋耀陽請客,但主體還是謝浩然。晏恆這點兒眼力還是有的。

    謝浩然很隨和:「沒有。大家都是朋友,你看著辦吧!」

    晏恆點頭笑道:「好的,請稍等。」

    他隨即離開了餐桌,朝著吧檯走去。

    看到晏恆走遠,王倚丹認真地說:「這地方我以前來過,裝修是另外一種風格,招牌也不叫「鐫意」。怎麼,老闆換過了?」

    宋耀陽顯然是知道內情:「燕子花了一大筆錢把這裡盤過來。我跟他是很熟的朋友,知道的事情也多。燕子一直想要自己開家西餐廳,也舍得在這上面砸錢。」

    蘇曉凝抬起頭,看著從頭頂游過的那些熱帶魚,發出讚歎:「真漂亮,這裡的裝修一定很貴吧?」

    胖子撇了撇嘴:「這裡是商業街,像這種位置好的房子本來就值錢。從買房到裝修,他前前後後花了一個多億。不過這傢伙也沒虧本,房子本身還會增值。燕子屬於那種沒靠家裡,自己出來賺錢的類型。他在西餐上面很有一套,從開業到現在每天都是客滿。要是不提前預訂,臨時過來根本沒有位子。」

    蘇曉凝放下手裡的水杯,猶豫片刻,認真地問宋耀陽:「那個……我什麼時候成你女朋友了?」

    胖子回答的同樣認真:「一直都是啊!女性朋友。」

    蘇曉凝有些哭笑不得,張口想要否認,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

    「蘇曉凝,沒想到你也在這兒。」
V123210 發表於 2018-7-2 23:12
第二百七九節 高中生

    謝浩然轉過頭,看到兩男一女三個身穿校服的高中生站在那裡。之所以確定他們的身份,是此前在外國語實驗中學門口等候蘇曉凝放學,那裡的學生都穿著相同款式校服。

    發問的是個男生。他站在最前面,略長的頭髮在額前垂落,身材高大,看起來富有運動氣息。

    蘇曉凝連忙站起來,臉上的表情頗為意外:「陳航,你也到這兒來吃飯嗎?」

    她隨即為雙方做著介紹:「小浩、丹丹姐,這是我班上的同學。他叫陳航,這是彭雲中,還有曾雅娟。」

    側過身子:「這是我弟弟,還有我朋友。」

    彼此都不熟,又是偶然遇到,隨便打了個招呼,陳航三人轉身離開,回到了他們的座位上去。

    因為晏恆特意給廚房打過招呼,謝浩然這桌上菜的速度比其他客人快了一些。

    蘑菇奶油濃湯散發出令人愉悅的香氣,松雞捆綁成固定式樣與培根搭配烘烤。鹿肉用蘑菇醬汁燜熟,收幹出鍋再切成薄片,整整齊齊碼在盤子裡,周圍是切成細絲的胡蘿蔔等配菜。芝士焗蝸牛雖說是西餐常見菜餚,這裡卻做得很精緻,芝士香氣與蝸牛的鮮美互相滲透,加上百里香碎末,入口輕咬,甜美的汁液在舌尖上濺開,不等第一口嚥下去,就忍不住想要用叉子去挑第二塊。

    紅酒是晏恆配的,出自勃艮第酒莊。宋耀陽開玩笑說這是「八二年的拉菲」,聲音很大,引得周圍幾桌客人陣陣側目。

    撤下空盤,換上甜點,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宋耀陽招手叫過侍者結賬。

    謝浩然抿了一口檸檬水,視線在蘇曉凝與胖子之間來回移動著,最後落在胖子身上:「等會兒你把丹丹和我姐送回去。她們住在一起,順路。」

    王倚丹有些意外:「你要去哪兒?」

    謝浩然沒有隱瞞:「我去大方山,有些事情要談。」

    隨即抬手指了一下宋耀陽:「他知道的。」

    胖子多少猜到謝浩然的意圖,他很高興有送蘇曉凝回家的機會,答應著問:「怎麼,你找南宮老二有事?」

    謝浩然隨口「嗯」了一聲,站起來,附身在王倚丹臉頰上親了一口,低聲道:「我姐明天還要上課,別去外面逛了。」

    王倚丹笑著點點頭:「早點兒回來。」

    「好的。」

    ……

    離開餐廳的時候,謝浩然並未注意到坐在台階內側那張餐桌前的程航。他目光陰沉,臉色也有些難看。

    彭雲中看了一眼謝浩然的背影,笑道:「蘇曉凝都說了那是她弟弟,你在這兒吃什麼醋呢?難怪你今天約她吃飯被拒絕,人家都約好了,只能說你沒找對時間,還連地方都選成一樣的。哈哈哈哈!真不知道讓我說你什麼好。」

    男女戀愛這種事情很正常。蘇曉凝是插班生,二十歲的年齡也比同班同學大了一些。但這並不妨礙她在第一時間成為整個班級所有學生的關注焦點。女生是出於嫉妒,男生則是愛慕,甚至還有強烈的佔有慾望。

    透過高大的落地窗,程航看見謝浩然走進外面被天竺桂和各種灌木組成的綠色停車場。距離太遠,只能看到車頭正前方的「奔馳」標誌,具體什麼車型很難判斷。

    曾雅娟嚥下嘴裡的牛排,望著緩緩駛出停車場的「奔馳」,很是羨慕地說:「蘇曉凝她弟弟都開著「奔馳」,她家裡條件一定很不錯。」

    彭雲中伸手在她腿上摸了一把,笑道:「你以為咱們學校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別忘了,蘇曉凝還是插班生。要是沒有過硬的關係,誰會在高三轉學?而且她成績不錯,前天三科測驗,她都在八十分以上。」

    程航的目光越發陰鬱了。

    他其實沒把事情想太複雜,只是想要追求蘇曉凝。以前跟著父母來過「鐫意」西餐廳,程航覺得蘇曉凝一定會喜歡這裡的環境。連續約了好幾次,都被蘇曉凝以各種理由拒絕。今天在這裡偶遇的確是個意外,但程航很不高興,甚至有些窩火。

    走進餐廳他就看見了蘇曉凝,過去打招呼的時候,恰好是蘇曉凝與宋耀陽之間關於女朋友問題的談論。程航聽得不是很清楚,但他肯定自己聽到了「女朋友」三個字,也清清楚楚看到蘇曉凝臉上那抹美麗的羞澀紅暈。

    難道,那個面目可憎的胖子,是蘇曉凝的男朋友?

    如果對方是個裝模作樣的傢伙,程航覺得完全可以憑藉父母的財力將其碾壓。可是看看謝浩然的車,又看看蘇曉凝那桌上的菜品,他忽然有些垂頭喪氣,對是否可以成功追求心愛的女人打上了一個重重問號。

    ……

    謝浩然抵達「大方山」的時候,停車場已經很是擁擠,沒有多少空位。豪華格調加上貼心的服務,來到這裡的客人都願意一擲千金。

    所有客人進入大廳的時候都需要出示會員卡,謝浩然也不例外。

    身穿紅色旗袍的迎賓侍女微笑著接過會員卡,在台式磁卡機上刷過後,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資料,不由得用手掩住嘴唇,發出驚訝的輕呼聲。

    謝浩然不明就裡看了她一眼:「有什麼問題嗎?」

    「請稍等!」

    迎賓侍女回過神來,低頭看看謝浩然交給自己的白金會員卡,又看看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客人資料,她先是微笑著致歉,隨即拿起通話器,用急促聲音喚來身穿紫色旗袍的領班。

    後者很快趕到前台,迎賓侍女把謝浩然的會員卡遞過去,指著電腦屏幕,疑惑地問:「資料顯示這位客人是排名在前一千位的鑽石級會員,但這張卡怎麼會是白金的?」

    領班對這件事情顯然知道得更清楚。她接過卡片看了看,對謝浩然笑道:「謝先生,對不起讓您久等了。總經理上週讓我們把您的身份等級上調,您現在是我們最尊貴的鑽石級會員。因為之前一直聯繫不上,只好等到您這次來了才能換卡。請稍等,我這就為您辦理。」

    謝浩然輕輕點著頭,「唔」了一聲。

    前兩個星期他不在國內,的確有這麼一個電話打過來,當時正忙於考慮清涼山周邊武裝集團的問題,就隨口敷衍了幾句,也沒在意。

    等到新卡辦好,南宮鎮平也得到消息趕了過來。

    「浩然,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也不提前打電話跟我說一聲。早知道你要來的話,我就提前安排,保證讓你滿意。」

    年輕的南宮家第一繼承人很熱情,就像是謝浩然認識多年的老友。上次有些小小的不愉快早就被拋之腦後,無論主動還是被動,在南宮鎮平看來都不重要。他是真心實意想要與謝浩然做朋友,對方也的確有資格讓南宮家看重。

    看著滿面熱忱的南宮鎮平,謝浩然平靜地笑笑:「我今天剛回來。」

    南宮鎮平拿出香菸,抽出一支遞過來,隨口問道:「你去哪兒了?」

    男人之間很多友誼都是通過菸草建立。謝浩然拿出自己的打火機,先給南宮鎮平點著,又給自己點上,深吸了口氣,徐徐吐出煙霧:「到南邊轉了轉。」

    南宮鎮平很感興趣:「你不是開學了嗎?怎麼,請假出去旅遊?」

    謝浩然的笑容很是溫和:「去那邊殺了幾個人。」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形成威懾才是他要的效果。

    南宮鎮平怔了幾秒鐘,帶著臉上古怪的神情,很是熱絡地摟著謝浩然的肩膀:「別說那麼嚇人好不好?今天既然來了,就別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今天聽我的,保證讓你滿意。」

    謝浩然沒有拒絕,笑著問:「南宮先生在嗎?」

    他指的是南宮立峰。

    南宮鎮平神情比剛才認真了不少:「你找我爸有事?」

    謝浩然同樣認真:「是的。」

    南宮鎮平也不多話:「好吧!我帶你下去。」

    兩個人剛走到電梯口,一個身穿黑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子從側面通道出現。不長不短的頭髮散披著,妝畫的很淡,柔嫩的皮膚微微有些泛紅,整個人看上去氣質高雅。

    「鎮平,你在這兒幹什麼?我到處找你。」她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

    南宮鎮平停下腳步,解釋道:「遇到個朋友。」

    他隨即為雙方介紹:「這是我女朋友劉莉,這是謝浩然。嗯……一個很厲害的傢伙。」

    劉莉笑著伸出右手:「你好。」

    謝浩然握了一下,略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南宮鎮平按開電梯門,陪著謝浩然走進去,吩咐站在外面的劉莉:「我帶浩然去找我爸,你在上面先玩著等我。」

    電梯門徐徐合攏,感受著那股緩緩下沉的力量,謝浩然笑道:「她真的是你女朋友?」

    劉莉身上沒有靈能波動,她是個普通人。當然她的優點也很明顯,人長得很漂亮。

    南宮鎮平聳了聳肩膀:「我騙你幹什麼?難道你覺得我應該找個武功高強的俠女才對?要是以後兩個人吵架,我打不過她怎麼辦?」

    謝浩然愣住了,隨即發出爽朗的大笑。
V123210 發表於 2018-7-2 23:13
第二百八十節 財路

    今天不是舉行拍賣會的時間,電梯底層的大廳很空曠。南宮立峰坐在側面的一個小房間裡,門開著,很遠就能看到他的身影。

    修煉之人的感知都很敏銳。聽見腳步聲,南宮立峰朝著出口這邊望過來,看見兒子陪著謝浩然,臉上先是露出一抹詫異,隨即笑了,推開椅子站起,大步迎了上來。

    「謝先生大駕光臨,怎麼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南宮立峰熱情的邀請著謝浩然走進裡間,等到三個人在沙發上坐定,他笑著問:「謝先生喜歡喝什麼茶?要不還是跟上次一樣,咱們弄點兒酒菜,邊喝邊聊?」

    謝浩然見狀輕笑道:「別那麼麻煩,我剛吃過飯。」

    「那就來杯茶吧!」南宮立峰在待客之道上從不落人下乘。

    很快,一名旗袍侍女端著茶盤走進房間,在三人面前各擺上一個景泰藍茶盅。謝浩然耐心地看著她離開房間,把房門關好,這才問道:「今天過來,是想問問南宮先生,上次那些鍛體丹賣的怎麼樣了?」

    南宮父子相互對視,都從彼此眼睛裡看到「果然如此」的目光。

    南宮立峰很是感慨:「兩個星期,兩場拍賣會,所有鍛體丹全部賣完。謝先生的煉丹技藝果然高明,那鍛體丹是十足的成色,靈氣濃郁,絕非尋常丹藥所能比擬啊!」

    想起上次的拍賣會,謝浩然臉上露出一絲冷傲:「通體散那種東西,也能算是丹藥嗎?」

    修士有著專屬於自己的驕傲,也是骨子裡無法抹去的優越感。他隨即手腕翻轉,就像魔術師在表演時常見的動作,等到掌心向上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個白色瓷瓶。

    「這裡是二十枚鍛體丹。」謝浩然把瓶子放在桌上,淡淡地說:「若是南宮先生願意的話,我們可以長期合作。」

    南宮鎮平頓時睜大了雙眼,看著裝有丹藥的白色瓷瓶,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上次謝浩然拿出來的鍛體丹,南宮鎮平吃了一枚。只有真正體驗過丹藥靈氣深入骨髓,對整個身體進行全面改造的神妙,才會知道這種東西的珍貴。南宮鎮平知道父親經營得很艱難,為了維持每週一次的拍賣,必須花費大量時間,派出大量人手尋找可拍之物,還要結交各個修煉世家,以及各地修士,才能維持目前的局面。

    從謝浩然那裡得到的十枚鍛體丹,除了被自己吃掉的那顆,另外七枚都被南宮鎮平當做人情送了出去。當然免費是不可能的,就算南宮立峰為人豪爽,也絕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把價值上千萬的丹藥當做禮物。

    那是修士之間的人情交換。修為停滯,數十年來毫無進展的修士太多了。很多人的情況與南宮鎮平相似,都被卡在進入「煉氣」階段的門檻上。想要改變這種情況其實不難,只要一顆鍛體丹,就能打通經絡阻礙,在丹田形成靈能氣旋,產生最初步的修煉基礎。

    說著容易,做起來難。即便是在靈氣濃郁的上古時代,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成為修士。鍛體丹的重要性與珍貴性,由此可見一斑。

    七枚鍛體丹,南宮立峰一千五百萬的單價收進來,同樣還是一千五百萬的價錢賣出去。得到這些丹藥的修士,都與南宮家族世代相交。這是一個龐大的人脈圈子,很多資源與重要物件,都是通過這個圈子進行交換,而不是擺在明面上公開拍賣。

    「大方山」的拍賣會在修士圈子裡名氣不大,影響力最多也就是在以燕京為中心的省區範圍。這種規模的拍賣會在華夏大地上至少有十處以上。

    拍賣的好處顯而易見。這是真正能賺錢的好生意。剩下的兩枚鍛體丹,在過去的兩個星期裡,被南宮立峰在兩次拍賣會上當做最後的壓軸品拿出來,引發了前所未有的哄搶。

    最終成交價很是驚人,一顆兩千三百萬,另外一顆兩千二百萬。

    修士都很精明。現在這個時代,鍛體丹雖然難得,可是在上古時代,卻是最普通,使用面最廣,煉製數量最大的一種丹藥。很多古籍上都可以找到對鍛體丹的描述。對照這些記錄,再看看武當、青城、龍虎山等名門大派公開出售的丹藥,其中的優劣高下自然是清晰可辨。

    名門大派的丹藥品質不算好,這是修煉世界公開的秘密。大家對此都是無可奈何,因為市場上就從未出現過品質上佳的丹藥。也許是名門大派私下約好了只會拿出這種程度的丹藥出售,也可能是他們的煉丹師一代不如一代,只能煉製出這種水準。但不管怎麼樣,那畢竟是誰也無法否認的鍛體丹。

    南宮鎮平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好青年。他很清楚,如果擁有穩定的丹藥供給來源,南宮世家在修煉世界的影響力會擴展到何等龐大的程度。就像公立醫院與私人小診所,大家都知道前者擁有高明的醫生,前往那裡就診的病患自然是趨之若鶩。私人小診所的實力就擺在那裡,如果不是囊中羞澀,實在沒什麼錢,患者也不會選擇到那種地方看病。

    如果每次拍賣會上都能拿出一枚鍛體丹,這種情況長久持續下去,「大方山」這個地方很快就會傳遍整個修煉世界。來參加拍賣會的客人多了,賣品自然是水漲船高。謝浩然拿出來的這些鍛體丹品質極高,超出名門大派好幾個檔次。都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要說是兩千萬,就算是三千萬的高價,也肯定有人爭著買。

    比起兒子,南宮立峰要老到很多。他沒有伸手去拿那個瓶子,試探著問:「合作當然沒有問題,只是這價錢方面……」

    謝浩然端起茶碗,手指拈起碗蓋,慢慢撥弄著浮於水面的茶葉:「一千五百萬的價錢很公道了。怎麼,南宮先生覺得我對丹藥賣價一無所知嗎?呵呵!同樣是鍛體丹,青城派開價兩千萬,武當派開價兩千三百萬。龍虎山最高,兩千五,甚至三千萬的都有。莫非南宮先生以為我拿出來的鍛體丹多了,想要以量壓價不成?」

    這話說得很嚴重,南宮立峰連忙擺手否認道:「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謝先生在我這裡賣出這些丹藥,是不是一定要以本國貨幣進行結算?如果別的東西,比如黃金、玉石、珠寶、證券、不動產之類的……您覺得怎麼樣?」

    謝浩然心中一動,不由得笑起來:「沒想到南宮先生還兼做典當行的生意?」

    南宮立峰臉上浮起一絲苦笑:「不是所有修士都能拿出這麼多錢啊!修煉是很花錢的事情。異草靈果數量稀少,除了名門大派擁有各自的靈藥圃可以培植,普通修士想要得到只能依靠運氣。千年人參、百年首烏、紫面靈芝……這些東西現在都變成了傳說。就以人參為例,不要說是千年,就算是百年老參,現在也是鳳毛麟角。」

    南宮鎮平插進話來:「我記得前年在長白山下的東平拍賣會上,有一株一百三十年的老參,當時賣出了六百多萬的價錢。」

    南宮立峰瞥了一眼兒子,搖搖頭:「那只是明面上的價格,用來給普通人看的。真正的成交價是六千五百萬。如果這事情公開,肯定會在普通人世界引起混亂。人參這種東西,其實人工栽培與天生天養區別不大。以長白山為例,只要肯花心思找,山裡肯定還有上年份的老參。但是六百萬與六千萬的區別太大了。如果真實價格公佈出來,很多人都會丟下手上的工作進山找參,還會有大量資金投入到人參種植這個行業。可他們畢竟是普通人,永遠不會明白我們需要的是上年份老參,而不是三、五年就能長成的鮮參。到時候投資無法產生利潤,就會引發新一輪的社會動盪。」

    謝浩然微微頜首:「沒想到南宮先生對經濟方面也有研究。」

    「看得多了,自然知道的也多。」南宮立峰思考片刻,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謝先生不是外人,有些話,在你面前我也敢說。你的鍛體丹的確是好東西,可是在我這裡賣得多了,無論你我,都要承擔極大的風險。」

    謝浩然腦子轉得很快:「你指的是那些名門大派?」

    南宮立峰點點頭,聲音比之前壓得更低了:「奪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謝先生的鍛體丹品質之好,是我平生未見。即便是龍虎山公開拍賣的「上品丹藥」,質量也遠遠不如。不瞞謝先生,上次你給我的那些丹藥,大部分都是通過私底下的方式賣出去,只有兩顆走了拍賣的路子。少數丹藥在拍賣會上出現,自然不會引起注意。可若是數量多了,名門大派肯定要上門詢問。所以,我覺得謝先生的鍛體丹最好還是走「私賣」這條路。我可以幫你聯絡客戶,但他們手上的現金不多,往往會用其它東西作為抵扣。」
V123210 發表於 2018-7-2 23:13
第二百八一節 大課

    謝浩然讚許地笑了:「南宮先生考慮得很周詳。」

    南宮立峰注視著他:「價格方面就還是以一千五百萬每顆為基準。我會幫謝先生儘量爭取更高的價錢。如果拍賣……」

    「不必了。」謝浩然擺了擺手:「就以一千五百萬結算。我只有一點要求:如果買家以實物抵扣,還請南宮先生盡快幫我轉換成現金。」

    這個條件不算過分。南宮立峰笑著拿起擺在桌上的白瓷瓶,朝著謝浩然伸出右手:「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謝浩然也笑了,伸手握住:「合作愉快。」

    ……

    南宮父子一起把謝浩然送到「大方山」會所門口,看著他上了車,發動引擎,緩緩駛出了停車場。

    南宮鎮平很興奮:「爸,咱們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拍賣貨品了。」

    南宮立峰看了一眼神情激動的兒子:「說起來還是我們佔了便宜,找到雷極門這麼一個穩固的靠山。」

    南宮鎮平愣住了,過了片刻才疑惑地問:「謝浩然算是我們的靠山?」

    抬起頭,望著「奔馳」車消失的方向,南宮立峰很是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如此年輕就執掌雷極門。賀定元我見過,真正是築基高手。掌門之位的更替如果不是門派內部正常繼承,就必定是你死我活的腥風血雨。別忘了,謝浩然可不姓「賀」。但是就我知道的情況,賀家上下現在奉他為主,清涼山一帶也在全面開發。我想,這大概就是他為什麼拿出鍛體丹交換錢財的真正原因。」

    就修煉而言,南宮世家不算強,只能說是還過得去。但是南宮家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經營信息網絡,巨大的人脈圈子甚至超過了名門大派。上次謝浩然亮出自己雷極掌門身份後,南宮立峰就調動大量人手收集情報,對謝浩然的身份實力知道得越多,畏懼與尊敬心理就越重。

    「你注意到他今天晚上拿出鍛體丹的動作了嗎?」南宮立峰對兒子一向很有耐心:「謝浩然可不是魔術師,那個瓶子直接出現在他手上,可以肯定,他有著傳說中的空間類靈器。」

    南宮鎮平再次怔住:「空間類靈器?爸,你的意思是儲物戒指和儲物手環?」

    南宮立峰發出長長的嘆息:「是啊!從上古時代傳下來的空間類靈器數量稀少,具體製作方法早已失傳。他連這種東西都有,而且在你我面前使用起來毫不避諱……這意味著什麼?人家是真正有實力,有倚仗,強迫著咱們跟他走到一起。」

    南宮鎮平對此不太理解:「有這麼嚴重?我看謝浩然很好說話,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那是因為他需要我們這個出售丹藥的渠道。」南宮立峰直接看穿了問題根本:「他拿出來的這些鍛體丹品質非常好。龍虎山還有武當山的鍛體丹若是比較起來,根本就是沒人要的垃圾。這麼好的東西,他只要了每顆一千五百萬的價錢。前兩次拍賣會上你是親眼見過的,兩顆壓軸的鍛體丹,最後賣出去的價格都超過兩千萬。鎮平,難道你覺得謝浩然真是那麼傻,對丹藥的真正價值一無所知?」

    南宮鎮平在認真思考:「他這是主動讓利給我們。這種鍛體丹他還有很多。說不定……他自己就是煉丹師?」

    南宮立峰注視著兒子的眼睛:「如果我們把這些消息透露出去,謝浩然會把我們南宮世家上下殺得乾乾淨淨。我派出去打探的人已經探聽明白,他當時就是這樣對付賀家。」

    想通了很多問題的南宮鎮平搖搖頭:「我們與賀家不一樣。人脈圈子不是通過打打殺殺就能得到。他只能與我們合作,而且也表明了態度讓利給我們。只要這種關係持續下去,對我們,對他,都有好處。」

    看著目光炯炯的兒子,南宮立峰沒有說話。他轉過身,朝著遠處燈火輝煌的會所走去。

    南宮鎮平沒有看到父親臉上露出的微笑。滿足中帶著驕傲,欣慰中帶有一點感慨。

    我的兒子長大了。

    我也老了。

    ……

    清晨,太陽初升的時候,謝浩然走進了燕京大學三號宿舍樓二零二房間。

    到了金丹境界,睡覺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已經變得可有可無。時間還早,掏出鑰匙開門進去,把正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的五名舍友全部驚醒。

    王建祥打著呵欠,單手撐開蚊帳,惺忪睡眼看著走進宿舍的模糊人影,好不容易才分辨清楚是謝浩然,苦笑道:「你去哪兒了?怎麼回來就搞出這麼大動靜?你這是存心不讓我們睡覺啊!」

    謝浩然把背包放在桌上:「都七點鐘了,起床吃早餐吧!高中的時候起得比雞還早,怎麼現在卻懶成這個樣子?」

    武斌從蚊帳裡鑽出圓溜溜的胖腦袋,很不高興地嚷道:「就是因為那時候太辛苦,所以現在才要補回來。老謝你真的不厚道,不聲不響跑出去那麼久,我還以為你被人販子拐賣到哪個旮旯裡。你是不是該請我們吃頓飯,洗清一下你身上的罪孽?」

    謝浩然解開背包拉鏈,拿出滿滿一大袋家庭裝的火燒乾巴,塑料包裝袋在手裡揉出「稀里嘩啦」的響聲:「別說我不照顧你,繼續賴在床上,東西被分光就沒了。」

    武斌眼尖,耳朵也靈光,連忙從床上躥出來,趿著拖鞋幾個箭步衝到謝浩然面前,從他手裡搶過背包,發出非常滿足的大笑聲:「喂喂,二零二的兄弟們都起來了。謝老闆帶了一大包零食,先來先得,晚來就沒了啊!」

    隨著他把背包在桌上翻轉,「嘩啦」倒出來一大堆滇南風味的各種食品,安靜的宿舍也變得熱鬧起來。

    謝浩然笑了笑,拉開自己的櫃子,從裡面拿出教科書。

    一背包零食很容易拉近舍友間的距離。彼此不是仇人,自己也要在這裡呆上很久。

    ……

    「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專業有幾門課需要在大教室裡講授。同時上課的還有「漢語言文學」、「文秘」等其它專業班。每當這種時候,數百人的環形教室就顯得擁擠,很少有空位。

    除了二零二室的成員,謝浩然與班上其他人都不熟。這也難怪,軍訓剛結束,沒上幾天課就請假半個月,無論換了是誰都會覺得陌生。武斌算是與謝浩然接觸較多,兩個人約著走進教室,揀了靠後的位置坐下。

    看著謝浩然翻開空空如也的筆記本,武斌有些擔心:「你拉了那麼久的課程能不能跟上?下星期要測驗,那個是要計入綜合學分的。回頭你把我的筆記拿去複印一下,免得到時候考不出來。」

    謝浩然有些意外,真心實意說了聲:「謝謝!」

    「都是一個宿舍的,說這種話就見外了。」武斌摸著肉乎乎的鼻子,抬頭看見有說有笑走進教室的王建祥和岑媛媛,不由得來了興趣:「王建祥那小子也算是修成正果。聽說他從高中就開始追求岑媛媛,兩個人考進同一所大學,還是同一個專業。這種情況不多見啊!」

    謝浩然可以做到一心二用。他一邊迅速翻看武斌的筆記,一邊朝著在前排坐下的王建祥與岑媛媛背影飛瞟,笑道:「怎麼,你很羨慕?」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一個男人的正常生理反應。」武斌說得頭頭是道:「先聲明,我指的可不是岑媛媛啊!我是覺得如果能夠在大學裡就把個人問題解決,以後工作了也就省心得多。」

    謝浩然點點頭,筆記被他翻看了三分之一:「這倒是。可要是你畢業以後回老家,不在京城該怎麼辦?女方跟著你過去?還是她到哪兒,你就到哪兒?」

    武斌很嚴肅:「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啊!所以我一直很糾結,到底要不要在學校裡找到人生中的另一半?」

    謝浩然不禁有些好笑,正準備開口說話,忽然聽見旁邊傳來驚喜的喊聲。

    「謝浩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梁欣麗從這排座位的另外一邊走過來。她穿著一件粉白色長t恤,胸前有一個很大的麥兜。被褲襪裹著的兩條長腿從衣服下襬露出來,衣服長度剛好壓住牛仔熱褲,堪堪齊平。乍看上去,就像是沒穿褲子,只有走動的時候才會露出熱褲邊緣。

    年輕人都喜歡輕鬆活潑的打扮,何況這種穿法並不暴露,最多只是給人以豐富的想像空間。

    明黃色的板鞋與衣服色調很配,她在旁邊坐下來的時候,謝浩然從她紮成馬尾的長發上嗅到了淡淡洗髮水香氣,笑道:「今天凌晨的飛機,四點多才落地。」

    武斌在他身後抬起手,虛點了點謝浩然的肩膀:「這傢伙不厚道,敲鑼打鼓進了宿舍,把我們全都吵醒了。不過看在他買了一大堆好吃的份上,暫且放他一馬。」

    梁欣麗用明亮的眼睛注視著謝浩然,臉上充滿了欣喜與大膽:「有我的份兒嗎?」

    類似的目光,謝浩然在王倚丹與賀明明眼睛裡都看到過。當然還談不上是愛意,卻是真正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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