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東方神探九錄 作者:布衣廷尉(連載中)

 
Babcorn 2018-2-5 15:46:5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7 25429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7:05
第七十四章 命懸一線

    冰涼卻柔和的海水漸漸浸沒了頭部,他彷彿變成了一條魚,似乎早已不用呼吸,只想好好享受那種被溫潤的液體所包圍的感覺,就如同重新回到了母親的身體裡;他真的累了,需要找機會好好的休息,而只有這樣的環境才讓他感覺最踏實和安心,救生衣雖然還穿在身上,軀體卻已經開始慢慢下沉,下沉的速度非常緩慢,讓他產生些幻覺:就如同一團棉絮漂浮在空中,晃悠晃悠,晃悠晃悠,就是不肯落到地面上。他竟然不想落地,開始享受起這種旋轉飄搖的虛空感,直到一股突如其來的暖意從脖頸上傳來,緊接著渾身居然感覺暖洋洋起來,就仿似涅磐重生,重新沐浴在絢爛的陽光中,然後,似乎有一個圓形物體瞬間發出奪目的炫光,徹底照亮了漆黑的深海,驀地——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斜箍住了他的脖頸,使勁扯住他的救生衣,將他扯出了海面。

    呼!熟悉的空氣,混雜著苦澀的海水湧入口中,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李一亭猛烈地咳嗽,他察覺自己並沒有浸泡在海上之中,反而像是躺在一床柔軟的棉被中。不錯,久違的陽光帶著金黃的光暈斜射進這間屋子裡,他剛剛睜開的眼睛還有些不適應,所以他下意識地拿手擋了一下。

    這是哪裡?他心裡倏然一驚,打算挺身坐起來。

    一隻白皙而圓潤的小手臂輕輕地按住他的胸口,玉兒有些嗔怪地望著他,輕聲道:「行啦,別動。」

    「你救了我?……謝謝。」李一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沒明白怎麼回事。

    玉兒皺了皺眉頭,氣道:「你是不是燒糊塗了,我怎麼會有能力救你呢?」

    「哦……」李一亭沒有再追問,他骨碌著眼珠子到處亂轉了一通,感覺自己的胸口處還隱隱生疼,知道重回生天的事並不是一場夢。

    「看什麼呢?你現在躺在我的閨房裡,女孩子的房間誰讓你到處亂看來著……」玉兒嬌笑道,「感覺怎麼樣?來,喝口水。」她用小湯匙在一隻碗裡舀出口湯汁,用嘴輕輕吹了吹,然後喂入李一亭的口中。

    一陣熱流順著他的喉管而下,卻引來他又一陣咳嗽,哇,有夠苦的,李一亭皺著眉頭問:「這是什麼?」

    「藥啊,你以為呢……」玉兒調皮地道,「這副藥是用各種珍稀海鮮的綃殼研磨而成,包治百病……怎麼,不信啊,不信你的傷是怎麼好的呢?」

    李一亭正被劇烈的苦味嗆得呲牙咧嘴,一個清朗的聲音在屋內響起,這個聲音相當耳熟,卻絕對不是陪他出生入死的總經理王松。

    「別聽這小丫頭片子瞎講,這是我的藥房。老李,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原來是慕聯,他用鑷子輕輕地敲著磁盤邊沿,發出叮叮的聲響,「花了幾個小時,從你胸口取出三塊玻璃鋼碎片,腹部取出兩塊船木楔子,你果然是命大啊……居然沒有一片命中要害,嘖嘖!奇蹟。」

    「嗯哼,我最大的優點就是命大。」李一亭這時候還不忘開個玩笑。

    玉兒斜瞥他一眼,哼道:「淨吹牛吧你,這回要是沒有他們,你就算有一百條命,恐怕也已經撂在千葉島啦。」

    「他們是誰?」李一亭條件反射般問道。

    玉兒一愣,道:「他們就是王松啊,還有慕聯醫生啊,對了,還有我們可愛的小果園……當然還有我啦。」

    李一亭感覺似乎有些不太對,但他並沒有立即開口詢問。

    玉兒還能猜不到他在想什麼,見狀幽幽一嘆:「好吧好吧,什麼都瞞不住你,你猜得沒錯,我們這些人都沒本事救你……那個誰,你進來吧。」她朝著門外大聲喊道。

    門外走進一名中等身材、體格健壯的年輕人,他進門就哈哈笑道:「老李,想不到你還真挺過來啦,佩服佩服。」

    李一亭這回當真是愣住了,他恍惚半天才道:「嚴華,怎麼會是你?」

    「怎麼就不能是我啊,嗯?」范嚴華走過來,自顧坐在一張木椅子上,斜對著病床,「你和王松偷偷放快艇出海,也不通知我這個老朋友。」

    李一亭搖頭質疑道:「不對,那天晚上我們可沒有發現你,你究竟藏在什麼地方了?燈塔附近是沙灘,你哪裡會有藏身之所……」

    范嚴華微微一笑:「燈塔附近我肯定是不會過去的,再說玉兒小姐在那,我怎麼敢靠近?不過,燈塔東北角有一片灌木林,你記得吧,我就是在那個位置拿著望遠鏡觀察你們的一舉一動。」

    「這麼說,你們是早有預謀嘍?……」李一亭可不傻,他緊盯著這個為柯明少爺效力的范嚴華,「如果你說在旁窺探目的就是為了救我性命,很抱歉,我可是沒辦法相信的。」

    玉兒嗔道:「真是的,難道你什麼都要懷疑嗎?嚴華,你救了只白眼狼。」

    范嚴華苦笑,卻沒有說話。

    「你說對了。」李一亭非常大方地承認,「我的職業道德就要求本人必須懷疑每個人,我想你們應該是非常清楚我的真實身份。」

    玉兒忍不住瞪圓了雙眼:「這麼說,你也要懷疑我的動機嘍?哼!……」她把手中的藥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蓬」的一聲響,看樣子她是真的生氣了。

    李一亭尷尬地皺了皺眉頭,他試圖起身,胸口卻是一陣沒來由的劇痛,疼得他齜牙咧嘴,玉兒見狀,立即又心軟了:「好啦,跟你開玩笑的呢……當什麼真,怕了你行不?別動,再動我們就不管你了,聽到沒?」

    「那好吧。」李一亭不得不討好般笑笑,顯得難見的溫順乖巧。

    范嚴華心裡暗暗發笑,嘴裡卻道:「老李,我知道你的好奇心就跟隻貓似的,撓得你難受吧。」他自顧從茶几上端杯茶喝了幾口,「如果我不把事情原委說明白,可能這個救命之恩你也不打算謝我了。」

    李一亭望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你沒有猜錯,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其實吧,那天夜裡我是跟著三管家一起去監視你的。你離開住所後朝西而去,我們便已經判斷出你的意圖,所以提前開車藏身在那個灌木叢裡。果不其然,你很不安分,居然想和王松夜探千葉島……雖然老爺子吩咐我們監視你的行蹤,但並沒有要求限制你的自由,所以當時我們並沒有露面阻止。當然嘍,也沒有說讓我們眼睜睜地看你送死。」范嚴華說得輕描淡寫,聽上去卻言辭懇切。

    「那我們遇險你是怎麼知道的?」李一亭仍舊有疑問。

    范嚴華吧唧了一下嘴,笑道:「很簡單啊,因為你們的方法很是冒險,所以我送三管家回去跟老爺子匯報後,還是不太放心,於是……」

    他故意頓了頓,半天才道:「我也學著你們,開上條快艇,在遠處悄悄地跟著你們,看看你們到底能不能成功。果然,行動如我所料失敗了,我猜你們還沒有死,所以等那艘水上飛機草草搜索離開後,我便將小艇停在遠處,然後呢,游過去把你們救上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簡單嗎?」李一亭冷冷地盯著他。

    范嚴華也感覺有些尷尬,搞怪般地瞅了瞅自己:「怎麼,我哪裡不對勁?」

    「沒錯。」李一亭異常肯定地道,「完全是胡扯!」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7:05
第七十五章 原來如此

    「至少有三個問題你沒有說實話。」李一亭斬釘截鐵地道。

    范嚴華神色平靜,他將茶杯輕輕放在茶几上,淡淡地道:「願聞其詳。」

    「第一個問題,你怎麼會知道那條秘密水道?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條水道只有島主和玉兒知道,你一個關錦島的司機怎麼會掌握……說不通吧。」李一亭沒有再看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彷彿自問自答。

    「呵,你怎麼會認為明少爺不知道這條水道呢?」范嚴華反問道。

    李一亭笑起來:「柯明或許知道這條水道,但他絕不會輕易告訴你,因為按照我平日裡的觀察,他並不是毫無保留地器重你,否則也不會只讓你當個普通的司機,更沒有達到透漏如此重大秘密的信任程度。」

    「司機可是主子最信任的身邊人……」范嚴華不以為然。

    李一亭哂笑道:「可誰都看得出來,你的能力絕不是一個司機的水平。心甘情願當一名司機,那麼必定另有所圖。」

    玉兒在旁嬌笑道:「你還真是能蒙啊,好吧,是我告訴嚴華的,滿意了吧。」

    李一亭欣然點頭:「我猜也是這樣的,只不過想讓你親口告訴我而已,這樣也就證實,嚴華其實是你這邊的人,我說得對嗎?」

    玉兒還沒有說話,范嚴華已經笑道:「這個你就猜錯了,一僕不事二主,我不可能私下為玉兒小姐做事,再說她也無事可做,事實上許多年前島主就已經讓玉兒小姐告訴我這個秘密,具體原因你就別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不過沒關係,你的下一個問題呢?我現在很好奇你究竟會有多少疑惑。」

    「好。第二個問題就是,你營救我們的時候,你的快艇離我們多遠?」李一亭略作思索,接著道。

    「這個嘛……我想想。」范嚴華略作思索,估算道:「大約有一兩海里吧,具體數字我量不出來,差不多這個距離。」

    李一亭步步緊逼:「是嗎?那好,你說水上飛機剛剛離開,你就下水游過來,是這樣吧?期間你沒有耽擱?」

    「呃……沒錯,情況緊急,而且我從水下游過去他們輕易也發現不了我,畢竟人命關天,我怎麼有時間猶豫呢……」范嚴華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一亭突然笑出聲來:「問題就在這裡,據王松所說,水上飛機的雷達發現快艇的最遠距離是五六海里,你的快艇能隱身?顯然不能。那麼這就說明你入水的地方距離我們落水的地點至少有五六海里,請問,你是怎麼游過來的?」

    范嚴華一時語結,他撓撓頭,半天才道:「或許當時救人心切,所以激發了我的無限潛能吧……」

    「這也說得通?你自己信嗎?」李一亭怪笑道。

    一直沒有說話的慕聯此時也忍不住過來湊個熱鬧,他拿著個細小的針筒,看來要給李一亭注射消炎藥,他頗有興趣地坐在床邊,邊注射邊道:「我也很好奇,老李你會怎樣推斷呢?」

    李一亭被冰涼的針尖扎得一激靈,苦笑道:「嚇我一跳,輕點好嘛,你以為扎木偶呢。……這還不簡單,當然只有超級游泳高手才能做到的啦。往返將近十海里的距離,還要攜帶我這樣一個快死的人,普通人怎麼可能做得到?」

    「很有道理。」慕聯也贊同地點點頭,他玩笑道,「這樣推理沒毛病。」

    范嚴華半天沒有說話,許久他才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待會告訴你,因為答案太過簡單。我現在想聽聽你的第三個問題會是什麼?」

    「第三個問題最簡單,你為什麼要救我?」李一亭沒有追問,他接著道。

    范嚴華笑笑:「這個問題的確簡單,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已經把你當作朋友,明少爺之所以重用你,也是我鼎力推薦,那麼你說,我應不應該救你呢?」

    「聽上去似乎非常有道理。」李一亭輕笑道。

    范嚴華樂道:「莫非你認為不是?」

    「當然不是。第一,我私自闖入千葉島海域,這件事肯定屬於背叛關錦島的行為,你作為柯明的司機,救我有悖常理;第二,救我等於公然跟千葉島為敵,冒著這樣的風險,營救我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朋友,很難讓人相信;第三,倘若沒有人授意,你敢開著快艇半夜三更跟蹤我們,看到玉兒小姐在場也不先匯報,看到我們遇險還主動營救,你真拿我當三歲小孩麼?」

    玉兒掩嘴笑道:「你這是典型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心如堅鐵,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瀕臨死亡而無動於衷嗎?」

    范嚴華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或許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救人這件事,我當時也沒考慮太多,大約不想你就這麼稀里糊塗死去吧。至於有沒人授意,我只能明確告訴你,沒有。」

    眾人沉默不語,李一亭也開始閉目養神。

    范嚴華淡淡地道:「我以人格起誓,救人這件事,的確是我自己的決定。」

    「你別說,我忽然間想到一個人,一個極為有趣的人。」李一亭腦際靈光一閃,他感覺如同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范嚴華表情古怪,呵呵笑道:「這個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李一亭也開懷地笑著,「關係大著呢。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現在這個屋子裡,心情最舒暢的人應該是我們的慕聯醫生才對。」

    范嚴華訝道:「為什麼?」

    李一亭聳聳肩,瞄了他一眼:「何妨問問他本人。」

    一臉無辜的慕聯慢悠悠走過來,他這回空著手,叉著腰,還搞怪似地做了個體操般的扭腰動作。

    「行啦,老李果然神機妙算。唉,你們別再打啞謎啦,看著都累……老李,你猜得一點沒錯,現在站在你眼前的這位傳奇救人司機,正是我苦尋數月的東方岳船長。」

    玉兒瞪了他一眼:「什麼鬼,還神機妙算,這叫以怨報德。」

    李一亭嘿嘿地笑起來,他的心情確實極好。

    「好吧,老李,你贏了。不如這樣,你先在這裡好好休養,等你完全康復後,我會再來跟你聊聊我的故事,我知道你會有興趣的,但很抱歉我現在真的沒有足夠的閒聊時間。」范嚴華慢悠悠地道。

    李一亭長舒一口氣,通體舒泰,欣然道:「很好,請便。」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7:06
第七十六章 悉心照料

    李一亭的傷勢並沒有他自認為的那麼輕鬆,第一次清醒過來後,他還遠遠沒有康復。接下來的幾天,慕聯又給他動了好幾次小型的手術,原因是他的體內還殘存些快艇破片的細屑和渣滓,這些東西如果不一次性清除乾淨,將來還會出現什麼傷口感染或者後遺症,誰也說不準。在這段養傷的日子裡,多虧玉兒竭盡全力的照顧,就如同一位賢妻良母般無微不至,讓李一亭的傷勢以最快的速度好轉,偶爾也能下地走路了。

    也正是在這段時間裡,劉紫辰派沈明月來聯絡過玉兒,但玉兒並沒有把具體情況告知,不過她也請劉紫辰放心,陳天宇一行和被大家誤以為陷落在千葉島的李一亭,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玉兒並不知曉劉紫辰和八爺的賭約,卻私下打聽過,千葉島似乎想把這件事悄悄掩蓋下來,畢竟殺害政府公務人員的罪名在這孤島不算大,可弄得滿城風雨肯定也不合適,千葉島的八爺絕不是頭腦簡單的人,在情況不明朗、北亭還未完全暴露的情況下,他們出於謹慎暫時還不會輕舉妄動,這些信息的獲得當然也有范嚴華的功勞。

    李一亭身上的信號發射器遇到海水浸泡就徹底失效了,這一點不但李一亭沒有料到,恐怕連這個儀器的發明者陳天宇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當年申請專利時,雖然進行過防水檢測,但那只是普通的淡水,海水的超強導電性對任何電子設備都有損傷,所以並不在合格檢測範圍之內,發明的時候肯定也從來未曾預料有一天這件儀器會落入海中,天下間,也沒有哪種東西能夠做到十全十美。所以,到目前為止,劉紫辰還想不到李一亭竟然會在關錦島,也完全無法偵測到他的具體位置。

    李一亭看似平靜,其實內心焦急無比,只是這次傷勢確實太重,以致於長時間臥床不起,生活全然不能自理。吃喝拉撒全仰仗玉兒的關照,他感覺很是不習慣,玉兒倒是泰然自若,毫不扭捏做作,這讓他的心裡油然而生出一種莫名的情愫,平素極為強硬的人一旦轟然倒下,他內心的柔軟便會畢露無遺,李一亭就是這樣,而玉兒就是那個「觸發者」。

    這天,他在病房裡躺著感覺渾身不舒服,便起來在院子裡溜躂了幾圈,玉兒的院子挺大,幾趟走下來,他居然還有些氣喘吁吁了。體力雖然跟不上,但看樣子,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他在琢磨著該怎樣和北亭其它人取得聯繫,現在他還不知道陳天宇一行早已身陷囹圄,大家都有意瞞著他,生怕他心裡著急影響傷勢的恢復。

    玉兒今天不在家,大概有事出門去了。

    他坐在院子裡的一個水池旁,輕輕撫了撫胸口,雖然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但畢竟受過傷,總是不太舒服。忽然,他的手碰到一個硬物,心下不由一動,便將那個珍貴的玉珮取了出來。碧海紫鳶!他微微一笑,這個入手溫潤的玉珮就如同它的主人般,讓人感覺神清氣定,有一種淡淡的溫馨感;更離奇的是,這塊跟著自己歷經磨難的寶物居然毫髮無損。

    想到這個,他狐疑地拿起碧海紫鳶對著陽光細細端詳,心形的紫珊瑚依舊泛出奇異的光澤,羊脂玉般的底料卻有些古樸而暗淡無華,眼神銳利的他發現弧度完美的紫珊瑚上果然有一道淡淡的失光點,他恍悟,看來自己並沒有那麼幸運,這是有物體高速經過它,留下的輕易無法察覺的小瑕疵。

    好傢伙,原來是這玩意救了自己的命。

    李一亭好奇地把碧海紫鳶又翻轉過來,才發現背面上居然還鐫刻著幾個細小的文字,用的是繁體,所以他無聊地半猜半觀賞著,花了不少時間,他才弄明白這幾個字竟然是:庚戌重陽贈愛女玉濟。大航海之萬古龍皇

    這行字不太通順,不知道是什麼語言風格或是認錯了什麼字,他也沒有仔細琢磨,便收起這枚寶貝,心中暗嘆走運,思量著什麼時候,該把這塊貴重的傳家之物歸還給它的主人。

    玉濟?難道玉兒大名叫玉濟,有可能。

    不過這名字不太好聽,女孩子怎麼能叫玉濟呢。

    玉兒的客廳也很大,四周擺放著的都是海島上罕見的紅木家具,看不出來這位活潑可愛的女子居然還很復古,完全不像某些嬌滴滴的大小姐般,弄些稀奇古怪的裝飾,到處擺滿hellokitte和mikeyBear,院子裡也沒有看見什麼女生喜愛的小貓小狗。

    不過,他的目光很快被客廳正中擺放著的那個碩大的魚缸吸引過去。

    魚缸裡養著許多觀賞魚,有的身體竟然發出彩色的光芒,有些長著非常花哨的長長魚鰭,有些通體一色看不到雜質,還有些長著不成比例的大眼睛,看上去非常萌;此時這些魚兒正悠然自得地在幾米見方的大魚缸裡穿梭不停,李一亭不禁啞然失笑,看來,我們的玉兒小姐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而是口味略有不同,她的寵物也並非什麼貓貓狗狗,卻是這些奇形怪狀的小魚。

    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海養魚顯然也是種得天獨厚的時尚。

    無聊至極的李一亭忍不住童心大發,他從魚缸旁隨手取下一小袋魚食,這是一顆顆豆粒大的黃褐色圓球,看不出是什麼食料製成,聞了聞,還有些腥味。他試著往魚缸裡投放進幾粒,浮在水面附近的幾條觀賞魚立即追逐個不停,魚食還在那兒自在地漂浮,幾條魚卻自顧鬥個不停,看來它們的目的並不是吃,而是玩呢。

    李一亭微微一笑,雙手撐著魚缸底部的桌子,靜靜地凝望著這群自在玩耍的小精靈們,享受午後難得的悠閒時光。那粒魚食慢慢浸潤,越來越重,直到開始緩緩下沉,他的目光便隨著這粒墜落的圓球慢慢下移,一串細微的氣泡在圓球旁冒出,迅速散開然後上升。

    當真有趣,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甚盼哪一條魚兒會殺將出來,橫空攔截。

    魚食慢悠悠落到了底部,落到了一條純白色、體形圓嘟嘟、大眼睛萌萌噠的觀賞魚旁,李一亭似乎都聽到了魚食觸底的輕微響動,這條魚的嘴也一張一噏,卻絲毫不為所動,彷彿沒有看見一般。

    李一亭不禁被它的淡定所折服,他玩性大起,取過那包魚食繼續一粒一粒地投入魚缸中,這回總算有幾條魚過來搶走了食物,但也有許多粒落在了「嘟嘟魚」的身旁,可狀況依舊,它毫不理會。

    咦,還來勁了?李一亭到處尋找,看看還有沒有別的魚食,轉身卻看見玉兒正悠悠然地走進門來。陰鬼醫道

    玉兒掩嘴輕笑:「幹嘛呢?活蹦亂跳的……哎呦,你的身體是不是已經完全恢復啦。」

    李一亭一手提溜著魚食袋子,有些尷尬地撓撓頭道:「放心,沒有大礙了。不過有些生氣……」

    「怎麼啦?誰惹你了嗎?」玉兒奇道,她茫然四顧,不明白他說的意思。

    李一亭突然樂得笑出聲來,他也為自己的無趣感到可笑,於是他趕緊將魚食重新放到魚缸旁,然後走過去坐到椅子上。

    「說來也是奇怪,你說那條圓嘟嘟的肥魚,我怎麼誘惑它也不心動,厲害。」他無奈道。

    玉兒恍然大悟,敢情無聊地跟魚較勁呢,她莞爾一笑,安慰道:「行啦,這條魚只吃我喂的食物,你是陌生人,再好吃的東西它都不會理你的。」

    「這麼神奇?」李一亭訝道。

    玉兒瞥了他一眼,有些得意地道:「你以為呢,魚也是認主人的。看……」她伸手輕輕地在魚缸底部的玻璃上叩擊了幾下,然後從旁邊抓起一小把剛才的魚食,她朝水裡一撒,離奇的事發生了,剛才還溫文爾雅、藐視蒼生的「嘟嘟魚」如同箭一般射向水面,在電光火石之間,從近水樓台的幾條魚嘴裡奪走了所有食物,然後如同潛艇般緩緩下沉,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李一亭再次撓頭,看來寵物真是認主,這樣聽話的魚他確實第一次見。

    玉兒在旁調皮地嬌笑道:「懂了吧?沒事別亂動我的東西,小心它護主咬你……你別小瞧她,不動的時候,它就如同石頭一般,動起來卻如同閃電一樣,而且在這個魚缸裡,她可是女王呢。」

    「好吧,怕了你,有這麼霸氣的保鏢。這圓嘟嘟的傢伙叫什麼名字?」李一亭故作無奈地笑笑,不過他的眼睛還盯著這條魚,興趣盎然。

    「哦,這是我老爹前些年送給我的,聽說是千葉島的特有品種,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魚,平時我就這樣喊它……嘟嘟……嘟嘟……」那條魚居然回應般地搖了搖短短的尾鰭,甚是可愛。

    兩人正在閒聊,一陣悠揚的樂音若有若無地從院子外傳來,卻是海螺的聲音,曲子也非常熟悉。

    李一亭微微一笑,望向玉兒:「神奇的海魂曲!……救命的慕神醫來了。」

    玉兒滿臉不屑地道:「不對,你猜錯了,這回是你朝思暮想的嚴華來了。」

    李一亭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的那點心思如何能夠瞞過聰慧的玉兒。

    「幫我泡壺茶,是時候好好跟嚴華聊聊啦。」他掩飾地道。

    玉兒俏皮地做了個萬福:「遵命,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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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東方岳的故事(一)

    檀煙裊裊,茶韻四溢,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這回,來客不但有范嚴華,還有慕聯、小果園,自從李一亭揭破了范嚴華的真實身份,他和慕聯就沒有打算刻意避開北亭的人了。所以,長期擔任北亭聯絡員的小果園也有幸來到玉兒的院子,當這個看似年幼的小朋友瞅見活蹦亂跳的李一亭時,機靈無比的小果園居然異常老成地一言不發。

    只要一亭社長還活著,什麼事都已不再重要,果園強壓住內心的驚喜,暗自思忖怎樣盡快把消息傳遞出去。因為他只是一個小孩子,所以他內心在想什麼並沒有人特別留意。

    玉兒非常乖巧地給每個人都斟上了一杯茶,就如同一個普通的小丫鬟般,這回沒有人客氣,出於保密的考慮,玉兒沒有讓管家和下人踏進自己的院子,所以這裡能夠泡茶的就剩她自己一個啦,端茶這個活倒還有小果園幫幫忙。

    大家剛開始都自顧喝茶,終於

    范嚴華首先開口道:「老李,如果你有什麼疑問,現在不妨直言。」

    「好,我想也是時候揭開謎底了。」李一亭輕輕放下茶杯,怡人的清香好茶還在口中回甘。

    李一亭不想拐彎抹角:「嚴華,哦不,東方船長……我很好奇,你既然煞費苦心來到關錦島,為何會在柯明少爺手下當個普通的司機呢?」

    范嚴華〔後稱東方岳〕微微一笑,他知道李一亭能夠理解:「很簡單,開車對我來說並不難。」

    「那倒是,只不過有些大材小用而已,這樣做是何目的呢?」李一亭倒也並不著急,今天看來有的是時間。

    東方岳嘆道:「我來關錦島,本來並沒有想得到什麼重用,能讓我當個知無不曉的司機,於情於理都正好合適。」

    李一亭忽然明白過來:「只有司機才有足夠多的機會進出千葉島?……嗯,高明。」他這回是發自內心的佩服,「但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大家都知道普通人選司機一般會選認識多年、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何況是長期從事秘密業務的柯明。你登島才一兩個月,怎麼會被選為柯明的司機?莫非你有什麼特殊的本領不成……」邪冥之界gl

    「那倒沒有。」東方岳搖搖頭,「這件事說來也簡單,因為幾年前我已經是柯明少爺的司機,如今不過重操舊業而已。而當年的柯明少爺還沒有機會進出千葉島,呵呵,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噢……」李一亭恍悟,但他沒有再繼續追問這個問題:「你的個人經歷我們先放一放,現在我最感興趣的不是你為什麼當司機,而是一個多月前,龍三角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東方岳正端著一杯茶啜飲,放下茶杯後笑道:「這個嘛,說來話長。」

    李一亭輕笑道:「放心,我們今天有的是時間,你不妨慢慢講,我也姑且當作個離奇的故事慢慢聽。」

    「嗯,好。」東方岳頷首——

    東方岳沒有絲毫隱瞞,他將事情原委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最近十幾年,龍三角海域可謂波詭雲譎,這裡經常上演著突如其來的風暴和神秘詭異的沉船事件,各國的商船貨船經過這個海域時不管怎樣加倍小心、謹慎操縱,但仍舊難逃厄運,幾乎每年都有超過數十艘的大型遠洋船隻在這個海域上莫名沉沒;不過,那時的東方岳還在海軍艦船上擔任重要崗位,一次例行的巡邏任務,讓他的艦艇經歷了一場滅頂之災。

    當時,海軍的一個艦艇編隊,下轄兩艘驅逐艦,兩艘護衛艦和一艘遠洋補給船,航行在日本海以東的西太平洋,開展年度訓練和例行巡邏。說來也是湊巧,航經龍三角海域時,艦艇編隊遇到了一次「土颱風」,東方岳麾下的護衛艦與編隊裡的艦艇通信故障失去聯繫,並發生了離奇的偏航;接著,不知何種原因東方岳的護衛艦誤入龍三角腹地,這裡的風暴遠比巡邏線上來得猛烈許多,即便他們利用海上規避風暴的常識試圖擺脫風暴,一個更可怕的風暴卻猛然襲擊了這艘護衛艦,鋼製的艦艇攔腰折斷成三截,官兵幾乎全體陣亡,東方岳作為艦長,遵守了最古老的海軍傳統艦長最後一位離艦。但恰恰是這個規矩,如有神助般挽救了他的一條性命,那些試圖利用救生設備離開的艦員在滔天巨浪中不幸全部罹難,而東方岳在艦艇即將沉沒的一瞬間,無意識中抓住了駕駛室內一個完整的木櫃子,這個神奇的木櫃子因為密封良好和出奇的運氣,不但沒有在暴風中破碎沉沒,反倒承載著他漂洋過海,把他安全地送到了關錦島的海灘上。我的26歲女房客

    而將他救起的人,恰恰就是心地善良的玉兒小姐,那時的玉兒才十幾歲,但她與島上的其它人性格迥異,不但非常勇敢地救助了這位落難的海軍艦長,還將他藏匿在一個隱蔽的倉庫內,直至他康復為止。

    但東方岳由於此次突如其來的海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戰友屍沉大海而無能為力,意志日漸消沉,不但沒有慶幸劫後餘生,反而整天衣衫襤褸、胡茬滿面,在島上買醉度日;萬幸的是,關錦島畢竟是國人聚居之處,語言上基本相通沒有障礙,才讓他不至於完全無法生存。

    玉兒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多次勸解無效的情況下,她只能謊稱東方岳是一名萬聖廣場的孤苦勞工,找了些蹩腳藉口勸說父親柯弘佑,想給東方岳安排一份普通的工作,試圖讓他再次振作起來。誰知柯弘佑完全沒有理會她的訴求,一怒之下還當真將「勞工」東方岳送出關錦島,交給萬聖廣場的管理人員,從此東方岳以一種離奇的方式成為了萬聖廣場一名正宗苦力。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這種極端惡劣的環境下,滿懷悲憤的東方岳彷彿如魚得水,居然置之死地而後生,他看到這些人水深火熱的淒慘處境,頓時激發出他內心深處與生俱來的正義感,不但成功地在萬聖廣場存活下來,還逐漸成為了萬聖廣場實質上的精神領袖。

    見多識廣的東方岳很快便找到萬惡的根源幕後黑手千葉島。正是千葉島長期從事買賣勞工的罪惡勾當,才導致數千名各國窮苦勞工被囚禁於萬聖廣場,為千葉島積累血腥的原始資本。於是義憤填膺的他決定釜底抽薪,暗地裡謀劃著有朝一日能闖入千葉島,蒐集足夠的犯罪證據,將其一網打盡;他沒有魯莽行事,這個計畫隱藏在他心中長達兩年時間,直到他終於摸清千葉島的防守情況後,方才付諸實施。

    結果呢,正如王松所講,出身海軍陸戰隊的東方岳,雖然籌劃周密、戰術得當,但還是低估了千葉島的守備力量,最終在千葉岩上被冷槍擊中,墜落海中。幸好當時海況還比較好,墜落海中的東方岳受傷也並不嚴重,而且他的游泳技術更是軍內數一數二的高手,於是,他憑藉著天生的方向感,朝著關錦島方向游來,但由於失血過多,數日後,當他游到一半的時候,已然脫力暈厥,天祐神將,大自然奇妙的洋流居然又一次將奄奄一息的東方岳送回了關錦島。

    真是無巧不成書,第二次將他救起的,竟然又是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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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東方岳的故事(二)

    說到這,東方岳才端起茶喝了一口,緩緩道:「玉兒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她,我活不到現在。」

    玉兒羞赧地道:「東方大哥言重了,其實只不過是湊巧。」

    「對你來說是湊巧,對我來說卻是死裡逃生、得遇貴人。玉兒不但兩次救了我的命,還非常有心地說服她的哥哥,讓我安心在他身邊當了一名司機,明少爺雖然傲氣十足,但對他的這個妹妹也算言聽計從。」東方岳報以微笑。

    玉兒點點頭:「沒錯,我知道再去找我老爹,結果同樣是拒絕,所以我只好把東方大哥介紹給大哥,大哥看東方大哥確實也挺有本事,不管怎樣,他是個愛才的人,也就欣然同意了。」

    李一亭詫異地道:「你兩次在海上漂流,居然還能活下來,真是天賦異稟啊。」

    「這算什麼,我記得我在軍隊裡工作時,曾經有一名潛艇的教練,三次墜落海中,三次都安然無恙。他在海上漂流的最長一次時間記錄,是十一個晝夜,論起吃苦耐勞,咱們中國人一點都不遜色的。」

    眾人都肅然起敬,對於這些真正守護海洋的人,又多了一份真實的瞭解。

    「這些都是我年輕時候的故事,現在我也沒有這樣的體力和能力啦。言歸正傳,那時我化名范嚴華,在明少爺身邊又工作了一年多。」東方岳緩緩道,「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次離島的機會忽然來到了我的眼前。有一艘政府特種船舶在龍三角遭遇風暴,全船六十多人僅剩六名,連船長都在風暴中遇難,不過這艘船很是出得起價錢,於是我趕緊和柯明少爺提起想回歸大陸的強烈意願。柯明雖然器重我,但從始至終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最後還是玉兒另闢蹊徑,與那艘船倖存的三副取得聯繫,他們最終花了大價錢將我招募,我才僥倖離開惡龍島,回到久違的大陸。」

    李一亭微微皺眉:「他們如此容易便讓你離島,沒有條件嗎?」

    「當然有。最重要的一條便是所有的招募資金全部歸原主人所有,而這筆錢著實不菲,當時招募我的價格高達30萬美金,柯明少爺雖然不窮,但也難免心動;另外一個條件就是要通過千葉島的離島審核,這件事看似容易,其實極難,他們要確保我不會洩漏惡龍島的秘密,同時還要求我聽令給他們提供急需的外部情報……你知道,我曾經被千葉島的槍支擊中過,所以離島審核成了我生死攸關的障礙。」

    李一亭疑惑道:「你是怎麼通過審核的?槍傷不比其它傷勢,非常容易判別。」

    東方岳苦笑道:「萬幸的是,射入我身體的子彈穿過肋骨,沒有遺留在身體裡,但傷痕確實存在,為了掩飾這道子彈造成的疤痕,我在傷口上又製造了一道傷痕……」他說得輕描淡寫,聞者卻為之色變。無痕相思

    玉兒臉上露出同情之色:「東方大哥用刀在前胸和後背各劃出一道深達數釐米,長達半米的傷痕,偽裝成一次意外受傷的事故,歷經許多周折,才勉強通過審核。」

    「那時候,為了養傷,我是躺在駕駛室裡,將那艘船開回大陸的。」現在說起來,東方岳臉上並沒有絲毫痛苦的回憶,反而有種劫後餘生的釋然。

    「那時候,我就立志要徹底剷除千葉島這個國際毒瘤,抱著這樣的信念,我才能支撐著接受所有的苦痛,堅持到現在。」東方岳的眼睛裡露出很少見的堅毅,似乎整個人都突然威猛起來。

    李一亭卻還有一個疑問:「千葉島還有一個要求,就是關鍵時刻要為他們提供情報,那他們是怎樣做到這一點的呢,如此艱難離開惡龍島的人,還會甘心再為他們工作嗎?」

    東方岳苦笑道:「他們當然早就想到這一點,首先,在惡龍島上的非法工作經歷就是他們作為要挾的第一個砝碼,他們會如實給你記錄下來;如果你在島上有妻兒,那麼他們就會扣住你的妻兒,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人不願離島的最大原因;如果你沒有妻兒,那麼他們會在你的心臟內植入一塊他們研製的芯片,這塊芯片的原理非常簡單,只是個普通的遙控裝置,一旦千葉島的人找到你,就可以使用特製的遙控裝置讓你的心臟停搏五分鐘。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李一亭的臉色微變,但他的眼睛卻是一亮:「這麼說,每個被招募離島的水手,都會有植入芯片的痕跡。」

    東方岳點點頭,他解開上衣扣子,露出健壯的胸肌,在心臟位置附近,還可以看到一個輕易難以察覺的傷疤。

    「現在的醫療科技那麼發達,你沒有嘗試通過手術將它取出來嗎?」李一亭皺眉道。

    東方岳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些黑科技,雖然原理並不複雜,但國內目前還沒人有把握毫髮無損地將其取出,倘若失敗,我必死無疑。而且,與心臟有關的手術費用也非常昂貴,所以我思慮再三、綜合考慮,除非我能找到配套的遙控裝置,才能萬無一失……這也是我不得不返回惡龍島的一個重要原因。」

    李一亭點點頭表示理解:「你回到大陸以後,又回到海軍服役嗎?」

    東方岳搖頭:「離開了這麼多年,雖然檔案還留存在軍內,但早已按照因公犧牲做了安置,回到原來的崗位是不太可能的。後來,我又因傷療養了半年,期間機緣巧合與慕聯相識。」說到這,慕聯醫生也微微一笑,東方岳接著道:「說來也真是巧,慕聯所在的航運公司正好是常年在龍三角航線跑業務的機構,於是,我便努力應聘到他的公司,順利來到了黎沙號。」狂妃太妖嬈:腹黑六小姐

    李一亭困惑道:「這麼說來,黎沙號在龍三角上的事故,其實也不過是個意外事件?」

    「當然不是。」東方岳神秘地笑了笑,「不過這件事,你得問玉兒。」

    李一亭將目光投向默然不語的玉兒,她莞爾一笑:「其實說來也是湊巧,我大娘經過多年的尋訪,終於知道有一個重要的人物離開關錦島後,一直就在黎沙號上工作,她臨時起意,想讓這個人回到關錦島繼續為她工作,所以專程派大哥出海把他接回來,我才能和東方大哥意外重逢。」

    「哦,你們專程去接的這個人是誰?」李一亭訝道,他其實已經隱隱有些預感。

    玉兒淡淡地道:「就是大總管魯嘉威。」

    「果然是他!」李一亭恍然大悟。

    「如果說這次的幽靈船行動是為了接應魯嘉威,那平日裡在龍三角出沒的幽靈船,用途真的只是劫掠勞工嗎?未免大材小用吧……」他多少能猜到些答案。

    玉兒搖頭:「物色些勞工何必動用幽靈船,費時費力。說來也簡單,幽靈船的主要任務是及時打撈落水的特殊貨物,不然你以為千葉島上的這麼多違禁物資是怎麼來的?」

    東方岳頷首:「這件事我以前毫不知情,所以才會特意登上幽靈船一探究竟,沒想到被老朋友柯明給綁架了,呵呵……」說到這,他也忍不住樂起來,世上的許多事,總是如此有趣,「風暴中,在龍三角落水的貨物,小部分特殊的貨物由幽靈船打撈,大部分的集裝箱卻是被龍三角特殊的海流運送到千葉島的;龍三角海難最大的成因就是風流不一致、異常偏航和毫無徵兆的超級風暴,這三點足以讓各種船隻遭遇滅頂之災;這或許是千葉島得天獨厚之處,但也讓一群趁火打劫的亡命之徒有了為非作歹的機會。」

    李一亭點點頭:「看來我和四哥的判斷沒有錯……」他把北亭眾人在龍三角測量的水文氣象數據告訴東方岳,這位常年與大海打交道的艦長也由衷表示佩服。

    李一亭接著道:「這麼想來,千葉島必然要在每條貨輪上安插內應,否則他們如何得知那艘船是否遇難呢?況且正常航運的船舶也不會搭載違禁物資……」這確實是個費解的問題。

    東方岳沉重地點頭:「正是如此,這些內應其實就是我們這些看上去幸運離島的人,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就是所謂的情報。勞工們一旦登上惡龍島,此生就無法再擺脫千葉島的魔爪,除非死亡。」

    果然是環環相扣,陰毒無比,李一亭也不禁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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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黎沙號的秘密

    「老李,我今天還給你帶來一個人。」東方岳朝慕聯使了個眼色。

    李一亭奇道:「誰啊?」

    慕聯走出院子招呼,進來的卻是心急如焚的沈明月,東方岳是柯明的司機,要從普利蘭島接個人進來不成問題。

    「這位明月姑娘托萬聖廣場上的一位老朋友給我帶了信,說想見見我,當時你的傷勢還很重,我就沒直接答覆她。現在你沒事了,我就讓嚴華把她帶進關錦島了。」有外人在場,玉兒改了稱呼,並簡單解釋道。

    沈明月看到行動還略有不便的李一亭,她的眼眶微微泛紅,不過心裡還是踏實的。她連忙將近些天發生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向李一亭匯報,說到北亭眾人淪陷在千葉島的情況時,她的眼淚都快落了下來。同時,她把劉紫辰隻身前往千葉島,與八爺打賭拖延時間的事,也如實告訴了大家。

    「明月,你先不要急。紫辰真是智勇雙全,既然她為咱們贏得了時間,我想咱們一定能想出辦法才對。」李一亭安慰著沈明月,很快便恢復了往日的冷峻,「嗯,當務之急,我們應該盡快把四哥他們救出來,紫辰用的只是疑兵之計,我怕瞞不了他們太久。」

    「是啊,千葉島能人很多,他們遲早會看穿紫辰姐的謊言。」沈明月急道。

    李一亭略作思索,他緩緩道:「紫辰的懷疑其實也並不是子虛烏有,我想千葉島的人若不是真有疑慮,僅憑紫辰空口白牙,恐怕根本無濟於事,更不會同意這樣不划算的賭約。我們姑且認為千葉島能夠言而有信,事不宜遲,咱們應該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沈明月哽咽道:「還好你沒事,這樣我們還有些勝算……李大哥,具體如何營救,你現在有主意了嗎?」

    李一亭輕輕搖頭,他現在需要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對策。

    東方岳在旁嘆道:「光靠咱們這些人的力量,想把陳先生他們救出來,那是比登天還難,許多年前,我已親自見識過千葉島的厲害,老李你恐怕也還記憶猶新吧。」

    「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沈明月沮喪地道。

    東方岳突然微微一笑:「千葉島是個臭名昭著的跨國犯罪基地,受害的國家很多,想剿滅它的國家也很多,為什麼到現在依舊固若磐石?自然是有許多原因的,其中一個就是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嚴苛的保密措施,另一個就是忌憚他們的軍事武裝力量,當然其中還有大國博弈的陰影;真想剿滅他們絕非一日之功,更不能僅僅倚靠個人的力量。大家聽我說,咱們最終只能依託國家的力量,說得更具體一點,現在我們能夠仰仗的只有中國遠洋海軍的力量。」他說得胸有成竹,或許早有籌謀。

    李一亭哈哈笑道:「我差點忘記了你的身份,如此說來,你是忍辱負重,留著大招嘍。」

    「那也沒有,不過我有幸回到大陸以後,帶了一樣極為重要的東西返回惡龍島。」東方岳緩緩道,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玉兒奇道:「我怎麼從未聽你說過?」

    東方岳嘿嘿一笑:「說實話,這東西並不是我自己帶來的,而是老李機緣巧合幫我帶過來的,所以我也沒辦法告訴你們。」

    李一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東西就在黎沙號上?」

    兩人相視一笑,頭頂上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剛才還有些沉悶的空氣裡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黎沙號貨輪還靜靜地停靠在普利蘭島的千米碼頭,修理的工人很少,來來回回不過幾個人,看來基本已經完工,這條貨輪之所以還杵在這裡,純粹為了「燒錢」。奧術徽章

    為了配合這次行動,玉兒又精心組織了一次小規模的公益慰問活動。玉兒很是有心,她第一次跟哥哥開口,借用那輛敞篷路虎越野車,當然目的是借用司機。柯明毫無察覺,竟然還跟妹妹開玩笑,終於懂得享受生活、擺擺譜啦?玉兒笑而不答。

    這次的活動還專門捎上了醫生慕聯和小果園,慕聯的工作如常,替萬聖廣場的勞工們義診,小果園卻是作為聯絡員,尋摸著劉紫辰匯報去了;具體的慰問活動自然還是由總經理王松操刀,玉兒本想到黎沙號看看,被李一亭費盡口舌勸阻了,一切小心為上。所以最終只有李一亭和東方岳兩人登上了黎沙號,莫權船長自然是認識李一亭,當他看到東方岳時,這個老船長更是喜出望外,緊握著東方岳的手不肯鬆開,他是真的激動,因為兩人本是老朋友,看到老朋友平安歸來,這種心情大家都能夠理解。

    時間緊迫,兩人匆匆寒暄幾句,東方岳便帶著李一亭直奔自己的船長室,房間內的物品紋絲未動,一方面是莫權船長特意交待「閒人莫入」,另一方面是陳天宇的意思,調查期間,陳天宇除了取走房間內那個小小的紅珊瑚掛墜之外,其他的東西幾乎連位置都沒有挪動一下,這是一種專業素養。

    東方岳果然很滿意,進門便激動地說:萬幸萬幸。

    李一亭沒有吭聲,他也很好奇,這個被自己和四哥仔細探查過數遍的地方,究竟能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他一進門便習慣性地盯著那個笨重的保險櫃,但東方岳顯然連看都沒有看它一眼。

    「喀喀喀」,東方岳首先將自己的床頭櫃拆了下來,把李一亭弄得滿頭霧水。

    「老李,這可是件秘密武器。」他跟李一亭玩笑道,並緩緩地將床頭櫃掉了個面:一排用來接駁的電源插孔、接線柱赫然出現在兩人面前;東方岳取下計算機的電源線,然後搬過電腦的那個uPs電源,先給「床頭櫃」通上電,滴的一聲響後,他的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他輕輕打開雙開櫃門,手腳麻利地將第二層櫃子的兩塊薄薄的鐵皮擋板卸下來,露出了一個很簡單的液晶面板,上面有許多灰色的按鈕,有些按鈕上還標著字母數字,這回李一亭明白了,好傢伙,這看上去是一個電台。

    自檢通過!……系統預熱中……

    李一亭忍不住開了個玩笑:「老兄,你是地下黨啊?」東方岳得意地笑笑,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

    「還好,總算沒壞。」東方岳自言自語道,他默默轉頭對李一亭道,「老李,麻煩把我的吉他和小號拿過來。」

    李一亭點點頭,他依言取過那把頗為昂貴的木吉他,還有那個裝著小號的皮盒。

    東方岳小心翼翼地接過吉他,看似無聊地掃了一下弦,木吉他發出了讓他非常熟悉而久違的樂音,不過他很快伸手探進吉他的琴孔裡,眉頭微皺,動作謹慎而緩慢,大約是在擰螺絲,大約五分鐘後,他慢騰騰地從琴孔裡取出一個移動硬盤大小的黑匣子來。

    東方岳又從牛皮盒子內取出那把鏽跡斑斑的銅號,他小心翼翼地擰開了第三個按鍵的上風帽,「噠」,一個細小的黑色薄片掉在地上。他俯身撿起這個有些像是msD卡的玩意,用嘴吹了吹灰塵,然後輕輕地插入那個「移動硬盤」的卡口裡,然後道:「這是保密機。」

    李一亭伸出個大拇指表示佩服,這果然是專業諜報人士,普通人就算打破腦袋也想不出這方法。

    東方岳在主機上接入這台保密機後,主機顯示屏出現了另外的顯示界面,上面出現幾個非常醒目的漢字:通信系統啟動中……

    東方岳麻利地卸下了桌上那台計算機的VGa視頻線,接入主機,屏幕點亮,這回是個常見的圖形系統界面,當然,不是windows。妃狠平常:你算那根蔥

    做完這些,東方岳起身對李一亭道:「老李,你稍微讓一下。」李一亭聞言閃開幾步,東方岳突然舉起地上的小矮凳,「框嘡」一聲響,船長室的鋁塑板牆壁上被砸出一個不小的洞來,把毫無防備的李一亭嚇一跳,好傢伙,這是做什麼?

    東方岳微微一笑,他伸出右手放入破洞中,摸索半天才從裡面取出一個奇形怪狀的線頭來。李一亭恍然大悟,不用說,這是天線接頭,另一端想必是隱蔽通往黎沙號的最高處貨輪桅杆。

    不過工作顯然還沒有完,東方岳拉出天線接頭後,他又將固定在牆壁上的音箱取了下來,三兩下拆開背後的面板,從裡面卸下一個四四方方的模塊〔信號放大器〕,他將天線接駁在這個模塊上,最後把模塊接入主機,瀟灑地抹了抹頭上的汗珠。

    「好了,大功告成!」東方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歇息會。

    李一亭見狀,連忙從兜裡掏出那張從微型攝像機內弄到的cF儲存卡,東方岳也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鋼製u盤,兩人將蒐集到的資料盡數拷貝到主機裡,東方岳這才拿起電腦上的那副大耳麥,插入通話插孔。

    「老李,到書架上找一本叫做《國際海上避碰規則》的書,英文版的……」

    「得令!……」李一亭翻找半天,才從書架上看到這本不算厚,卻已經被翻看得卷邊的專業書籍。說實話,他和陳天宇也看過書架上的書,但這樣的外文版法規類文件,他們實在提不起興趣來。

    「13679285512……」東方岳緩緩念出一串數字。

    李一亭打趣道:「哥們,這不會是一個手機號碼吧?」

    沒想到東方岳居然點頭道:「沒錯,這就是我的手機號碼。」他轉頭一笑,「我的記性不好,只有自己的手機號碼記得最牢靠……」

    李一亭無奈地訕笑道:「真服了你。說吧,下一步怎麼找?」

    「按順序翻開第1頁、第36頁,第7頁,第9頁,第28頁,第55頁還有第12頁;在每頁中找出這六個數字對應的字母或者數字,然後告訴我……」東方岳解釋道。

    李一亭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這肯定是專用密語。

    片刻後,他費力地念道:「B68Zx2-k4YDGL-Ji53h9-sRewV8-aq71u6-ot36Z3,好傢伙,真夠複雜的,難怪你記不住。」

    運指如飛的東方岳卻開心地大喊一聲:「呦西,接通了!」

    稍稍興奮過後,他隨即冷靜下來,面容肅穆,對著耳機話筒,東方岳用非常標準和抑揚頓挫的聲音緩慢地唸誦。

    「蜂鳥,我是泰山,請求支援……*¥#!%……¥%#@!*……」

    通話完畢,屋裡的兩人對視一眼,沒有再說話。

    讓無線電波再飛一會!

    此時此刻,他們還未親眼看到,一支規模龐大的航母艦隊正從距離此地數百海里的地方迅速改變航向,裹挾著風火雷電之勢全速向千葉島奔襲而來。

    浴血奮戰的一線將士們,祖國就在你後方!我們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7:06
第八十章 冒險營救

    「我們最好能提前把陳先生他們營救出來,或者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防止千葉島那些人狗急跳牆,這樣保險一些。」東方岳提議。

    李一亭自然同意,不過他也考慮到現實困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加上你的傑作,千葉島已經是第二次被入侵,再想闖一次恐怕沒那麼容易……」

    東方岳沉吟片刻道:「硬闖肯定是行不通的,但目前來看,我本人進出千葉島還不成問題,因為身份還沒有暴露。至於其它人嘛,確實有些棘手,要不我自己去實施營救,把握不大呢……」

    一直沒有說話的慕聯忽然提議道:「倘若柯明能夠推薦我進入千葉島,或許我可以給你當幫手,只是不知道千葉島是否缺外科醫生呢?……只要我有機會接近那個八爺,我想救出陳先生並非太難。」

    東方岳擔憂地道:「千葉島是個名副其實的魔窟,任何人一旦進入就會時刻身處危險之中,在沒有周密的計畫前,我不能貿然讓你赴險;在海上討生活的人,雖然或多或少有些病痛,但也僅僅是普通的關節風濕、腰椎頸椎等小病症,並不需要多高明的醫術,像柯島主這樣的偏頭痛頑疾說來也只是個稀罕的毛病,所以你去千葉島名不正言不順,必然惹人生疑。」

    李一亭腦際靈光一閃,他忙問:「聽說長期在海島或者輪船上生活的人,容易得一種敗血症,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

    慕聯聞言笑道:「那都是老黃曆了,敗血症一般是由於缺乏維生素c引起,可現在不僅整個惡龍島上能夠自行培育蔬菜,輪船冷藏運輸蔬菜也沒有技術難度,更何況隨著醫療技術的升級,必要時還有合成維生素片可以服用,敗血症幾乎已經絕跡。」

    「哦,是這樣。」李一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時代不同,我的知識看起來有些落伍了。」

    眾人正一籌莫展,沒想到一旁傾聽的小果園突發奇想,他嘻嘻笑道:「李大哥,我有一個主意。」

    眾人都望向這個小鬼頭,果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其實也不一定行,不過我聽李大哥提起敗血症,忽然想起哇靠大姐曾經跟我說過,西太平洋的珊瑚島上有一種神奇的魚,長得就跟一塊礁石一樣,如果被這種魚所咬傷,輕則半身癱瘓,重則當場喪命,大家聽說過嗎?」

    這些人裡對魚最有研究的玉兒首先開口證實道:「這個我知道,這種魚在關錦島俗稱石頭魚,學名***,平素不喜動彈,外形如同一塊不規則的珊瑚礁,體內含有劇毒,我母親從小就反覆警告我要退避三舍,至於它有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因為害怕,我並沒有見識過。」

    「這麼說來,關錦島上還真的有這種魚?」李一亭也相當意外。

    小果園見大家認可他的說法,頓時興奮起來:「如果我們找到一條這樣的魚,然後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咬傷某一位重要的人物,那麼慕聯哥哥是不是就會有用武之地呢?」

    慕聯頗有些為難地道:「我是外科醫生,也從沒有醫治過被魚咬傷的經驗,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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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岳欣然笑道:「這簡單,你可以先弄一條石頭魚,然後在其它動物身上實驗實驗嘛,我知道你最喜歡鑽研,說不定就能夠找到破解之法。」

    「那行。」慕聯果然來了興趣,「可誰能幫我抓到一條石頭魚呢?」

    玉兒微微一笑:「我來安排,只要關錦島有這種魚,我就一定能夠弄到……其實千葉島的八爺一直有個愛好,就是喜歡蒐集各種稀奇古怪的魚,你們瞧,我客廳裡的那些觀賞魚全都是他送給我的,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這回我也趁機孝敬孝敬他老人家。」

    李一亭當然記得那些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海洋生物,不過他仍舊有些擔憂:「石頭魚雖然可怕,但若想讓它襲擊某個人,莫非全憑運氣?」

    東方岳嘆道:「死馬當作活馬醫,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不論這種魚有沒有傳聞中那麼厲害,只要把慕聯送進千葉島,我們就算成功了一半。」

    玉兒噗哧一笑:「你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請大家放心,我自有辦法……到時候一定能讓慕醫生順利進入千葉島。」

    眾人驚愕,玉兒卻神秘地笑笑,瞪著大眼睛鼓嘟著嘴不知道在想什麼——

    玉兒沒有說大話,她不但很快抓到了石頭魚,還附帶捉到些更加稀奇古怪的品種,捉魚是她常年生活在關錦島的特長,但出於愛護這些生靈的緣故,她從來不願意讓它們從自由自在的大海裡走進這個小小的魚缸,這次純粹是為了救人才改變了初衷。

    這個碩大而漂亮的魚缸,轉交給喜歡表現的柯明少爺運進千葉島,是最順理成章的事。八爺果然很是喜歡,沒事便逗弄著玩,就在這天傍晚,那隻一直潛伏不動、偽裝成珊瑚礁石的石頭魚忽然從水底一躍而起,閃電般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當時還沒有什麼感覺,第二天大早起來,八爺的右手臂已經腫得跟棒槌一樣粗,果不其然,石頭魚並沒有傳說中的恐怖,但足以讓毫無防備的八爺好好喝一壺的。

    腫脹幾天都沒能如願消減,柯明自作主張又推薦了為柯島主醫治偏頭痛的「神醫」慕聯,一切似乎都完美依照計畫進行,最後的一步工作就看慕聯能不能順利醫治好石頭魚的毒傷,另外就是能否找到合適的時機,讓八爺如願好好睡一段時間。

    聯絡手段中多了一種海螺傳音,無人熟識的海魂曲即便在千葉島也屬獨此一家,所以當東方岳收到這種特殊的訊息後,營救行動進入最後一步。不過,兩人要將陳天宇等人偷偷放走,前提是不驚動八爺的那些手下,難度依舊不小,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東方岳意外地在千葉島上遇見了大總管魯嘉威。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們倆雖然是同一批從黎沙號海難中登島的人,但其實登島後並沒有在一起共事過,慕聯更是被毫不知情的柯明直接送到了萬聖廣場;東方岳還知道,魯嘉威一直輔佐的婁大娘,其實是千葉島八爺的同父異母妹妹,這個婁大娘向來不受柯弘佑的待見,所以慕聯來到關錦島秘密替柯弘佑醫治偏頭痛的事,與婁大娘形影不離的魯嘉威顯然也並不清楚;但此次倘若魯嘉威在千葉島發現慕聯,會不會產生懷疑,進而從中破壞他們的計畫呢?超級軍醫在校園巫女拯救者

    還好,魯嘉威對於東方岳出現在千葉島似乎早已心知肚明,他的態度與在黎沙號上並無不同,還恭敬地稱他為船長,東方岳暗暗腹誹這只精於算計的老狐狸,表面上卻只能表現得客客氣氣。

    東方岳甚至懷疑,陳天宇等人夜襲千葉島的計畫是不是這個老傢伙透露出去的,細細想來,這可能性其實相當大。

    「魯大總管,到千葉島有公務?」既然偶遇,東方岳不得不與這位老同事閒聊幾句。

    魯嘉威嘿嘿一笑:「可不是嘛。船長替明少爺開車,當真是屈才了……」看來他早知東方岳的動向,只是不願意點破而已,這話說得很是隱晦,既表明自己清楚東方岳的一舉一動,又有幫他掩飾的邀功之意。

    東方岳卻有些摸不清他的套路,只能順著他的話頭說:「關錦島不需要人開船,所以我只能挑一個輕鬆點的活計。倘若魯大總管有什麼好差事,不妨介紹介紹……」

    「前幾天闖入千葉島的幾個人,大概是來這裡尋找船長你的吧?」跟東方岳說話,魯嘉威還是快人快語,他的眼睛裡透出一縷寒光,「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些人的身份很不一般……」

    東方岳心中一驚,他還沒弄明白魯嘉威的真正意圖,只能試探道:「有人私自闖入千葉島嗎?膽子是不是太大了。再說他們應該到關錦島找我,怎麼會跑到千葉島來?難道是我的故人……」他這話也算是滴水不漏,既不否認可能會有人找上門來,又間接表明自己毫不知情。

    果然,城府極深的魯嘉威僅是嘿嘿一笑,繼續裝糊塗:「很有可能。難道船長不想親自見見他們,瞅瞅是不是往昔舊識?」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東方岳沉吟片刻才緩緩道:「莫非魯大總管知道他們在哪?能否麻煩你領我去看看,萬一真是我的朋友,產生什麼誤會我好跟八爺解釋解釋……」他又巧妙地將皮球踢了回去。

    魯嘉威眯著眼睛,意味深長地望著他,半天才道:「我哪有資格掌握這麼絕密的信息,船長為什麼不試試直接問問八爺呢?」

    東方岳微微一笑:「那也好,改天我讓明少爺問問情況。若是誤會,也好及時澄清,你說呢,魯大總管?」

    魯嘉威點點頭:「那也好,有機會的話,我幫你問問八爺也行。」

    「那就萬分感謝了,你忙,我該回關錦島了……」東方岳雙手合十表示拜託,魯嘉威很官方地跟他道了別。

    東方岳望著魯嘉威遠去的背影,面色凝重,這個老傢伙是不是旁敲側擊地在警告自己呢?

    他站在原地思索了很長時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時機稍縱即逝。東方岳沒有再猶豫,不管會有什麼變故,最後一次營救機會都不容錯過。

    走一步看一步唄。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7:06
第八十一章 海上威懾

    「千葉島以西二十海里,發現一艘不明船隻,這艘船在無線電高頻中呼叫我們,將軍閣下,咱們要不要應答?」一位身姿筆挺,理著寸頭,有些像軍官的年輕人,用日語低聲向原次平八郎匯報導。

    「三木,這艘船有沒有主動表明自己的身份?」原次平八郎稍微挪動了一下還有些僵硬的右臂,漫不經心地用日語回答道。

    名叫三木的年輕人輕聲道:「據報,他們用英文自稱中國海軍。」

    原次平八郎一骨碌翻過身坐起來,訝道:「中國海軍,你沒有聽錯?」

    「是的,將軍閣下。」三木頗為肯定地道,「不過這麼多年,從沒有在太平洋海域上聽聞中國海軍艦艇活動,翻譯有誤也有可能。」

    原次平八郎忽然揮揮手,臉上隨即露出一絲不屑之色:「支那海軍很弱小,你們佯裝沒有聽到就行了。」時間已經進入新世紀,這個在千葉島稱霸的日本人竟然還沿用著二戰時的稱呼,原因很簡單,他的家族是二戰時來到千葉島,從此便再也沒有回歸日本本土。

    「是,我也覺得他們可能是路過。」三木很恭敬地退出房間,原次平八郎似乎又想了想,但很快便重新躺下,過了一會,他忽然披衣起身,走到院子中來。

    月朗星稀,今天如同千葉島的每個普通夜晚一般,毫無異常。

    說實話,不要說一艘軍艦,就算是一個艦隊來到千葉島,他也絲毫不畏懼。當年,他的爺爺率部參加二戰,是日本太平洋艦隊的一支先鋒隊,後來由於中途島海戰的失利,他爺爺麾下幾艘艦船中彈受損漂流到這個荒無人煙的孤島上,鑑於這片海域的特殊性和複雜性,至今都沒有人真正弄懂這個號稱魔鬼海域的具體成因,更不用說當年的二戰殘部了;起初,他們只是在這裡臨時休養生息,等待時機與大部隊匯合,當時的日本艦船上就已經有女兵,再加上天賦異稟、無師自通的海盜式劫掠,這股殘部居然在千葉島繁衍生息開來。時間一久,便再也沒人提過返回本土的念頭,所以整個千葉島也是按照二戰時的軍制完整保留下來,到現在,千葉島還是個井井有條的大軍營,原次平八郎家族從爺爺開始就是將軍,到他這裡依舊世襲了將軍的職位。

    還別說,原次平八郎雖然形式上還沿襲了舊的軍制,但他的頭腦卻極為前衛,特別是最近十幾二十年,在他的「卓越」領導下,千葉島不但變成個現代化的軍事大基地,還是一棵財源滾滾的搖錢樹,通過各種各樣的「非常手段」,採用軍事化管理制度的他們研製出領先於世界的大型水上飛機;最重要的是,長期身處大洋深處的千葉島對現代化的武器並不陌生,原次平八郎本人既喜歡軍事,又擅長培養和蒐羅人才,如今的千葉島除了戰鬥機,幾乎所有其它國家擁有的武器這裡都有,包括導彈:地空導彈,地地導彈,岸艦導彈一應俱全。其它各種坦克火炮高射炮更不在話下,整個千葉島瞭望塔地堡遍佈,就如同一座銅牆鐵壁,名副其實的固若金湯。國際先進的雷達設備化整為零運入千葉島,近些年又為千葉島增添了無數隻銳利的眼睛,對海、對空、對地雷達比比皆是,有效探測距離可以達到兩百多海里,龍三角的情況幾乎能夠一覽無餘。

    原次平八郎表現得從容不迫,這不是自負,而是有足夠資本的自信。

    現在他的手下有幾員虎將,一個是戍衛總司令由田准將,一個是作戰部長奈次大佐,還有一個是情報部長友野大佐,畢業於日本「西點軍校」的作戰參謀三木少佐也是個值得培養的人才。

    他目前最大的心願,就是剛剛運送進島組裝完畢的四架阿帕奇武裝直升機,能夠盡快具備戰鬥能力,由於地理條件的限制千葉島無法配備戰鬥機,這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病和遺憾;否則,今天的他將遠遠超越自己的祖先,取得更加輝煌的成就,自立為王、建立千葉國什麼的,好像也不算什麼難事。泣魂強者之路器武撰書

    當然,這些還只是理想,他想留些未竟之事來做一做,免得正當壯年無所事事,再加上常年並無戰事,他對千葉島的軍事建設,其實是刻意放緩了腳步。今天忽然聽說有艘軍艦航經,他還真的有些渴望這是來挑釁的,那千葉島就可以「放放煙花」,檢驗一下這個軍事基地的實戰能力。

    不過,聽說只是一艘中國軍艦,他的心裡著實有些失望。

    對於「支那」劣等民族,他也良好地繼承了爺爺和父親的觀念,滿腦子都是莫名其妙的鄙視。

    呃,學漢語是個例外,因為當年想侵略中國的日本軍人幾乎都會說點漢語,他本人更是天賦異稟,說得出奇的好。其實更重要的是,他的商業貿易幾乎全部交給了關錦島的那群中國佬,不會說漢語的確很麻煩——

    原次平八郎在院子裡茫無目的的溜躂了幾圈,返回屋中又躺了半個多小時,不知道是不是手臂疼痛的原因,他今天特別的亢奮,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後來他終於明白了,他心裡有一股火,憋得有些難受。

    於是他拿起屋裡的專用電話機,撥出一個專線,很快,那個名叫三木的少佐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三木還沒站穩腳後跟,原次平八郎便急不可耐地問:「那艘軍艦還在嗎?」

    三木有些摸不著頭腦,今天原次將軍似乎有些反常,他小心翼翼地道:「還在西面漂泊,而且在高頻上不間斷地呼叫我們,我們按照將軍閣下的吩咐,置之不理。」

    「很好,很好。」原次平八郎似乎自言自語,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個好,然後呢喃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不知從哪突然蹦出這麼一句中國俗語,用日語說出來卻把三木弄得一頭霧水。

    但三木可不傻,他看到了八爺眼中似乎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他不敢隨便吭聲,森嚴的等級制度告訴他此時不說話最好。

    沒多久,原次平八郎緩緩道:「三木,傳我命令,讓吉野飛行中隊,派出一架阿帕奇武裝直升機,飛臨這艘軍艦上空進行偵查。」

    「是。」三木嘴裡回答著,卻並沒有動。

    原次平八郎冷冷地望向他,怒道:「怎麼了,還不立即去部署?」

    「將軍閣下……咱們的直升機還沒有進行過飛行實驗,而且現在是夜間,登臨他國軍艦上空,會不會……」三木欲言又止。

    這回原次平八郎倒是沒有責怪他,他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正好利用這個機會進行訓練。」他頓了頓,「不過,你提醒得也很有道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將三分之一的導彈火控雷達瞄準這艘軍艦,部分導彈進入備戰狀態。」久違的戰爭基因似乎在一瞬間爬上了這位軍國主義者後代的心頭,他兩眼放光,渾身充滿渴望嗜血的狼性。

    三木是千葉島少數幾個曾經離島參加軍事交流學習的參謀人員,聽到這個安排時他有些驚愕,倒不是害怕,而是擔憂。

    作為首席作戰參謀,他覺得有必要進行提醒:「將軍閣下,火控雷達瞄準對方軍艦,在國際上一般等同於軍事攻擊……請您三思。」三木畢恭畢敬地道。校園之神級太子爺我老媽是重生的

    原次平八郎好笑地望著這個年輕人不必要的緊張,有種奇怪的快感。

    「怎麼,你還怕一艘支那的軍艦?」他冷笑了一聲,「就算我們將這艘軍艦擊沉,難道支那人還敢找上門來嗎?從嚴格意義上講,這艘軍艦已經嚴重違反國際法,未經許可擅自進入千葉島的毗連區,對千葉島造成了威脅。」

    三木倒也有幾分軍人的剛硬和率直,他不卑不亢地道:「將軍閣下,據我所知,如今的中國海軍雖然不算強大,但也早已不是當年的北洋水師,我怕這艘軍艦並非單獨行動,極有可能是某個編隊中的一艘,而且依據國際法他們也可以無害通過千葉島,請將軍閣下慎重。」

    「嗯,讓我想想。」原次平八郎也是個頗為理智的人,他知道三木說得有些道理,他思索了片刻,還是道,「我決定了,咱們試一試。武裝直升機利用這個機會進行夜間訓練,火控雷達照射也正常進行,支那軍艦若是例行經過此地的話,應該會主動撤離。另外,為了防止意外,打開遠程探測雷達,對千葉島附近200海里範圍的海域進行搜索,一會將搜索情況上報給我。」

    「是。」這回三木很乾脆地應承,然後快步退出院子去部署行動。

    原次平八郎用力地搓了搓臉,感覺熱乎乎的,就如同他心裡的那團烈火,烤炙得他面紅耳赤,沒有對手的日子實在是太寂寞和無趣了。

    大約一個小時後,依舊站在院子裡仰望晴朗夜空的原次平八郎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面色平靜地望著天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他很喜歡這種清冷的感覺。

    來人依舊是三木,不過,現在他的神色有些慌張。

    「將軍閣下,遠程雷達發現,距離千葉島100海里外有一支龐大的艦隊……據情報部長友野大佐綜合研判,那很有可能是一個航母戰鬥群。」說完這幾句話,三木的額頭上也有隱隱的汗水滲出。

    「什麼!航母戰鬥群?」原次平八郎愕然回頭,他望著三木微曲的身影,右手感覺到一陣莫名其妙的顫抖。

    原次平八郎半天沒有再說話,三木也不敢吭聲。

    「巴嘠。」原次平八郎突然罵了一句粗話,「我們大概是上了那個臭娘們的當了!」

    三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略顯猶疑地道:「一個那麼年輕的姑娘,恐怕還沒有能力調動這麼龐大的艦隊……」

    「你說得沒錯,這件事,背後一定有其他人在搞鬼,那個老不死的……一定是他在背後使詐!」原次平八郎忽然冷靜下來,他的臉色愈發陰冷,這回不是驚訝,而是下了某種決心。

    「通知各部,火控雷達暫停照射,武裝直升機取消夜間飛行任務,無線電保持靜默。」原次平八郎低聲命令道。

    「是,將軍閣下。」三木急匆匆準備出門而去。

    原次平八郎忽然喊道:「等等。」

    三木停步回頭,只聽原次平八郎在身後道:「把那個不要命的支那女人叫來,我要聽聽她的解釋。」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7:07
第八十二章 險象環生

    黎沙號通信基站建立後,由分工負責對外聯絡的章建安和寧曉蔓接手保持24小時守聽,無特殊情況不主動出聯,規避千葉島的技術偵聽,一切都要防範於未然不容有失;與關錦島的聯絡工作依舊由機敏卻並不惹人注意的沈明月負責,劉紫辰坐鎮小迪拜酒店統籌指揮,苦思對策。

    期間,劉紫辰馬不停蹄地在萬聖廣場走訪多日,並通過沈明月和小果園的雙向聯絡詳細質詢了玉兒、東方岳、王松甚至柯明〔間接〕等人,多少有些收穫,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發出求援信號的第三天傍晚,東方岳終於接到明確回覆信號:海上編隊已成功鎖定千葉島的位置,並抵近到合適距離。不過,在沒有得到上級批示前,他們無法擅自對千葉島實施打擊,除非千葉島首先發動攻擊。東方岳知道,這種可能性並不大,以他對八爺的瞭解,自己的對手可是個有勇有謀的老牌職業軍人。

    總歸一句話,威懾歸威懾,接下來的事還是得靠他們自己,包括營救人質。

    東方岳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候,劉紫辰已經踏上奔赴千葉島的小路,幸好在走進石橋前,寧曉蔓狂奔著將這個重要的反饋消息通知給她。

    「紫辰姐,要不你就別去了?」寧曉蔓擔心地道。

    劉紫辰稍加思索,隨即決然道:「不行,無論怎樣,我們都不能主動露怯,否則天宇他們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雖然現在我們有了支援力量,但千葉島的實力不容小覷,為免八爺疑心生暗鬼,採取極端措施,這趟我還是必須去。」

    寧曉蔓急道:「萬一他們再把你扣留下來,咱們豈不是又損兵折將?」

    劉紫辰微微一笑:「當時我們勢單力薄,千葉島都沒拿我怎樣,如今兵臨城下,我們更是不用懼怕他們;咱們不能留個言而無信的把柄給他,你通知東方船長,一切按照原定計畫行事,我這邊會儘量拖延時間。」

    「最重要的是,我要穩住他們,曉以利害,避免兩敗俱傷。」劉紫辰心意已決,寧曉蔓只好返身回去報信——

    千葉島,八爺的小院。

    原次平八郎單獨接見了劉紫辰,他著實沒有想到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子居然還敢隻身前來,所以他的心裡也有一絲出於職業軍人的敬佩。

    不過他的臉上毫無顯露:「很好,我們約定的時間期限也快到了,不知道你是否有答覆給我呢?」

    劉紫辰微微一笑:「當然,我這次來就是要給八爺一個說法。不過我的朋友是否安全,也需要八爺給個明確的回答。」

    「放心,我是個信守承諾的軍人。」原次平八郎淡淡地道。

    劉紫辰頷首:「那就好,我也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她不再囉嗦,直奔正題:「經過我這幾天的調查,我懷疑這件事純屬關錦島精心策劃,試圖假借千葉島之手剷除我們官方的勢力,然後將禍水引至千葉島。」她已經知道海軍艦隊的動向,所以這句話她說得非常有底氣。

    原次平八郎不動聲色,陰冷著臉地道:「笑話!關錦島數十年來對我們忠心耿耿,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挑撥離間?」

    劉紫辰輕笑道:「我當然是有依據的,絕不會平白無故亂講。以八爺的睿智,不可能被我一個小小的女子糊弄吧?」她早知道面前的這個人,內心中顯然也有同樣的懷疑,否則根本不可能給她機會調查和解釋。愛情是怎樣煉成的

    「請說。」原次平八郎倒也乾脆,他給在旁站立的一名小女童微微點頭,小女童躬身給劉紫辰端上了一杯茶。

    劉紫辰點頭向女童致謝,略作思索:「八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上次的夜襲行動,並非針對千葉島,目標只是為了營救一位朋友,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你都清楚吧?」

    原次平八郎面色冷峻,目光平視,不知道清楚還是不清楚,他只是擺擺手,示意她繼續。

    「可事實上,這個人由始至終並不在千葉島,可偏偏有人歪曲事實,費盡心機知會我們,這個人被千葉島所羈押並隨時有生命危險,八爺不覺得其中有問題嗎?……」劉紫辰端起茶喝了一口,並沒有嘗出這種茶的味道來,反倒像是普通飯店內的大麥茶。

    「你們的這位朋友是誰?據我所知,除了你們的這次突然襲擊,千葉島並沒有扣留任何人,最近幾年,我有些慵懶。」原次平八郎淡淡地道。

    劉紫辰點頭:「是誰並不重要,有個事實卻不容否認,我們正是為了營救一個不存在的目標,才驚擾到千葉島的,至於這個消息究竟是誰透露給我們,想必八爺已經猜到。」

    這回,原次平八郎微微點頭:「嗯,你繼續。」

    「好,我們姑且認為這只是個誤會,那麼,這時又出現一件怪事,從未進入過千葉島的我們,怎麼會對千葉島的地形如此熟悉呢?徑直奔襲你們的地牢,我想地牢的設置應該也是相當隱秘的吧,就憑我們這些外人?難度可想而知。」劉紫辰緩緩道。

    原次平八郎毫不驚訝:「你們手裡拿著千葉島的佈防圖,自然駕輕就熟。」

    「可我們怎麼會有佈防圖呢?」劉紫辰反問道。

    原次平八郎哂道:「想必是有人提供給你們的。」

    「不錯,如此重要的軍事圖紙,我們肯定是買不來,那麼又會是誰提供給我們這樣的圖紙呢?」劉紫辰繼續提示道。

    她趁熱打鐵:「這幾天,據我調查的情況看,其實千葉島和關錦島的關係只不過是僱傭關係,大部分的收益歸屬於千葉島,具體商業運作卻完全交給關錦島進行,請問,他們真的心服口服嗎?」

    原次平八郎淡淡地道:「各取所需,沒有什麼好服不服氣的。何況,沒有千葉島的保護,關錦島也賺不到錢。」

    「這個我明白,但長期的心裡不平衡會不會產生些不一樣的野心呢?」劉紫辰抱定一副讓你自己猜的態度,避免把話說死。

    原次平八郎仍舊沒有顯山漏水,而是敏銳地抓住一個漏洞:「照你的說法,關錦島上有人想藉機扳倒千葉島,意圖坐收漁翁之利,是這個意思嗎?還是說整個關錦島都準備與我為敵?」

    劉紫辰不置可否,她在思考對策,卻假裝在喝茶。

    原次平八郎突然道:「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你們夜襲千葉島的事,早已有人通知我們,千葉島是故意誘敵深入,然後藉機將你們一網打盡,你相信嗎?佈防圖也是我交給關錦島,當作引你們上鉤的誘餌,你會不會很驚訝?」

    劉紫辰雖然鎮定如常,但心裡暗暗吃驚,莫非真如八爺所言,北亭一行根本就是中了精心布設的圈套。貴女難求

    她沒有慌張,只是輕笑道:「倘若果真如此,八爺為何要跟小女子周旋這麼長時間,而且佈防圖如此重要的軍事機密,八爺當真如此大方,輕易假手他人?我猜,對於八爺而言,我的這些朋友恐怕還沒有重要到這種程度吧。」

    原次平八郎沒有說話,而是輕輕地擊了三下手掌。

    一位面容矍鑠的老人不慌不忙地從後堂走出來,竟然是關錦島主柯弘佑。

    「弘佑,你來給這位姑娘解釋解釋吧?」原次平八郎臉上露出一絲詭異而嘲弄的笑容。

    劉紫辰心下大驚,當堂對質,她確實毫無準備,強忍住內心的緊張,她靈機一動,先發制人地質問道:「柯島主,既然開誠布公,我剛才沒有一句虛言吧?」

    柯弘佑冷冷地望了她一眼:「紫辰姑娘,你說得大致沒有錯,不過這全是我和八爺的預定計畫,目的就是讓你們原形畢露。你以為就憑你一個黃毛丫頭的幾句空話,就能夠混淆視聽,挑撥離間嗎?」

    變生肘側,劉紫辰知道自己已然沒有退路,她決定孤注一擲,繼續賭一賭,這兩個人的合作關係是否當真牢不可破。

    「八爺,請恕小女子直言。你有沒有設想過,這位柯島主完全有可能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表面上與你合作,並謊稱聯合設局消滅我們,卻暗懷鬼胎、另有圖謀?聯合對付我們是真,把海軍艦隊引到千葉島來也是真,只要千葉島覆滅,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取而代之,成為千葉島的新霸主了……一箭三雕的毒計,果然老謀深算,居心叵測!」

    柯弘佑勃然變色,怒喝道:「胡說八道,哪裡來的海軍艦隊,你以為八爺會相信你的信口雌黃?我們柯家對八爺忠心耿耿,豈容你污衊?你這是找死!呃……」

    一聲突如其來的脆響,柯弘佑不敢相信地捂著自己的胸口,一縷鮮紅的顏色慢慢從手縫中溢出,他的眼睛裡透出絕望和不解。

    原次平八郎站在他背後,面不改色地收起那把精緻的無聲手槍,冷冷道:「弘佑,不管這個小姑娘說的是真是假,反正你歲數也大了,許多事確實力不從心,跟不上我的節奏。不如從今往後,關錦島的事業就交給柯明來負責吧,你為我做事這麼多年,我絕不會虧待你的子孫後代。早點讓柯明這樣的年輕人接班,我也是純粹為你柯家著想,你說是不是?」

    「八爺,你……你……」柯弘佑圓睜著雙眼,怒指著原次平八郎,高大的身軀卻緩緩歪倒在地上,他雖然早知道與虎謀皮的險惡,但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收場。

    原次平八郎背著手,轉身絲毫不為所動:「來人,把他拖出去餵魚。」

    幾名日本軍士迅速走進來將屍體拖走,並熟練地抹去了血跡,彷彿司空見慣般駕輕就熟。

    看著劉紫辰錯愕的表情,原次平八郎狡黠地望著劉紫辰:「怎麼,害怕了?這不正是你想要爭取的結果嗎?與我為敵的人永遠只有同一個下場……另外,我很欣賞你,以後你就安心留在我們千葉島吧。」

    剛才那一下槍響,幾滴鮮血老遠地噴濺到劉紫辰的臉上,讓她第一次感覺到近在咫尺的恐懼。

    哈哈哈!原次平八郎放聲大笑數聲後欣然離去,留下劉紫辰一個人,渾身顫抖著僵立在客廳裡。
Babcorn 發表於 2018-2-5 17:08
第八十三章 給敵人一個迎頭痛擊

    「報告編隊指揮所,我艦被火控雷達鎖定!請示下步行動。」千葉島西面的軍艦通過內部頻道向指揮艦報告,語氣非常焦急。

    指揮所回覆:「收到,立即進行曲折規避機動,做好隨時反擊準備,技術器材查明鎖定頻率。」

    「13245khz,確定為**型火控雷達,我已做好反擊準備。」

    「呲……呲……」電台內響起輕微的雜音,讓人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

    「報告編隊指揮所,又有一不明攻擊雷達頻率鎖定我艦,經綜合判別,懷疑為導彈火控系統!」

    指揮所回覆:「沒有發現實際攻擊前,不得輕舉妄動,嚴密組織防禦。」

    「呲……呲……」電台內雜音增強,在肅靜的單艦指揮中心特別刺耳。

    「報告編隊指揮所,多個偵聽系統信號被干擾,方位095度,目力發現閃光,懷疑是岸艦導彈來襲!」

    「呲……呲……」

    「確定為導彈,距離30公里,請示攻擊!」

    指揮所回覆:「組織攔截,自行反擊!」

    千葉島西面海域,軍艦甲板面上亮起一道道耀眼的火光,這是中遠程防衛系統開始發射密集彈幕,同時,hq300防空導彈點火發射,對來襲導彈進行攔截。半分鐘過後,近程密集陣系統噴射出烈焰,軍艦上空不遠處發生猛烈爆炸,如同璀璨的煙花般,瞬間照亮了不算漆黑卻讓人驚懼的夜空,看來千葉島方向發射過來的飛彈已經被成功摧毀。

    「報告編隊指揮所,一枚導彈被我擊落,在我上空爆炸,我正組織導彈及火炮對地打擊。」

    指揮所回覆:「重點清除敵雷達系統、導彈發射陣地、岸炮機槍火力點,我編隊現前往支援……」通信暫停,電台內響起嘩嘩的雜音。

    編隊指揮官冷冷地道:「各部位注意,準備垂髮艦地巡航導彈!」

    一名參謀人員將不久前收到的千葉島佈防圖攤展在作戰桌前——

    東方岳正在籌劃著如何穩妥營救陳天宇等人,他悄悄走向與慕聯約定的碰面地點,按照計畫,慕聯將利用為八爺醫治的時機,使用適量安定劑讓八爺好好「睡」上一晚,只有千葉島失去核心指揮,他們才有機會救出陳天宇等人。即便如此周密策劃,這次行動的風險也是非常之大。

    時間接近午夜,還沒有等到慕聯出現,他便驚恐地發現千葉島上突然四處火光衝天,緊接著陣陣震耳欲聾的響聲從不遠處傳來,島上也出現了此起彼伏的喧嘩,特別是巡邏隊這邊,瞬間燈火通明,大批武裝人員紛紛出動,裝甲車的轟鳴聲也相當刺耳。蟒妻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慕聯的行動失敗?他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等冷靜下來,他才覺得不對,即便行動失敗,也不可能有這麼大動靜。他藏在一處制高點上仔細觀察,才確定是千葉島受到了來自不明方向的攻擊,邪門了,難道軍艦真的開火了?沒有道理啊。

    不管怎樣,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他決定不再等待慕聯,準備自行趕往地牢先展開營救。不想他剛剛閃身出來,兩個黑漆漆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連忙停住腳步,他倏地一驚,但仔細一看,其中一人正是慕聯,另外一名女士他卻並不認識。

    東方岳趕緊低聲問:「情況怎麼樣?」

    慕聯在黑暗中打了個勝利的手勢:「任務完成,老傢伙躺下安歇了。」

    東方岳欣喜道:「太好了。」

    他這才低聲問慕聯:「這位是?」他沒見過劉紫辰,自然不認識。

    「北亭的大姐大……」慕聯給兩人簡單介紹認識,東方岳這才知曉劉紫辰在其中斡旋之事,不過劉紫辰並沒有將柯弘佑已死的消息告訴東方岳,這個司機她在萬聖廣場見過一面,東方岳的名字她也聽說過,但並沒有正面接觸過,所以本能地進行了保留。

    劉紫辰只是訝道:「真沒想到,你就是東方船長。」

    東方岳輕輕嗯了聲,緊接著道:「是誰弄出這麼大動靜,真是奇怪了。」

    慕聯也一頭霧水地道:「我剛剛給老傢伙注射了10mg安定,看著他入睡才離開的,過來的路上我們還小心翼翼,生怕惹人注意。沒想到,就一會工夫,島上突然就亂成一鍋粥啦,我還以為是你搞的鬼,玩聲東擊西的把戲呢,怎麼你也被蒙在鼓裡嗎?」

    慕聯有些擔心地道:「聽聲音,好像四面八方都發生了爆炸,很恐怖。」

    東方岳沉吟片刻,冷靜地道:「現在管不了那麼多,咱們先救人要緊。」

    「好。」幾人不再耽擱,趁著此起彼落、忽明忽暗的火光如同幽靈般急速向地牢摸去——

    數公里開外。

    埋伏在石橋道口的李一亭幾人卻得到了明確的報告,這是章建安警司從黎沙號通信基站火速帶來的驚人消息:海軍艦艇編隊突然遭到千葉島襲擊,正在對千葉島進行火力壓制。

    李一亭也有些發愣,他沒有料到千葉島居然如此窮凶極惡,而且有這樣的實力和膽量,竟然主動攻擊他國軍艦展開公然的廝殺,軍艦是流動的國土,這可是宣戰啊!雖然他見識過千葉島的火炮威力,但那也僅僅是攻擊一艘毫無還手之力的快艇而已,莫非這千葉島有什麼背景後台,居然打算消滅航母編隊,這究竟是原次平八郎決策失誤,還是根本有恃無恐,完全沒有將中國海軍艦艇編隊的反擊能力放在眼裡?局勢當真有些微妙。狂武戰帝

    李一亭心中的思緒如同閃電般旋轉,眼睛也透出寒光。

    「明月,你留在這裡接應我們。現在千葉島受到打擊,這個方向的防守必然空虛,我和高副隊長、章警司試著闖過石橋,奪取兩個崗哨試試。」他覺得不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沈明月有些擔憂地道:「硬闖過去,會不會太危險了?」

    「只要沒有援兵,這幾個小小的崗哨不在話下,現在就希望慕聯他們行動順利。」李一亭冷靜地道。

    沈明月提醒他:「紫辰姐今天登島沒有回來,你們千萬不要莽撞,免得狗急跳牆。」

    李一亭點點頭:「你放心,如果行動順利,我們和四哥會合後,立即襲擊他們的巡邏隊老巢,先奪取些武器彈藥。只要我們火力充足,相信救出紫辰沒有問題。」

    「希望如此。」沈明月默默念叨,心裡卻很是忐忑不安。

    靜如磐石,動如脫兔,這些久經沙場的人沒有猶豫,行動極為迅速。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是,他們果斷通過第一道門崗後,第二道門崗居然連人影都沒有。看來,千葉島突然遭到軍事打擊,所有兵力都被調往各個防禦陣地,連崗哨都在混亂中撤掉了,這是李一亭等人始料未及的事,他們猜千葉島可能是處於一種無指揮的狀態,那就說明慕聯的行動成功了!一路綠燈讓幾人欣喜不已,徑直狂奔。

    說來也巧,幾人剛剛抵達最後一道門崗,迎面便已遇到穩步往外突圍的東方岳一行,浩浩蕩蕩十數道黑影突然出現,剛開始著實把李一亭嚇了一跳,等看清楚是陳天宇幾人時,不禁喜出望外,看來所有警報解除,兩人互相擂了一拳,卻什麼話也沒講。

    李一亭瞄見劉紫辰果然安然無恙地脫離險境時,他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了地,他低聲對陳天宇道:「咱們先撤離千葉島吧?」眾人沒意見,現在情況極不明朗,既然行動目的已達成,離開千葉島是最佳選擇。

    當眾人以極快的速度馬不停蹄地離開千葉島時,千葉島已經儼然變成了一片讓人驚悚的火海。讓人莫名其妙的是,千葉島的所有軍事設施似乎完全處於癱瘓狀態,眾人站在遠處一個高地偷偷觀看此起彼伏的爆炸,一邊慶幸劫後餘生,卻也對這樣的結果驚訝不已,究竟是什麼力量,如此摧枯拉朽、瞬間毀滅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千葉島?

    李一亭雖然大概清楚交戰雙方的實際情況,但一個更大的疑團卻悄悄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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