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宋好屠夫 作者:祝家大郎 (連載中)

 
regn13 2018-2-7 19:51: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8 57312
regn13 發表於 2018-2-7 19:51
第四十章 惹怒老子,高俅也殺了

    眾黑衣人聽了陸謙大喊,看了倒在一旁的五六具屍體,早已沒有了再戰之心。這十幾人本就不是陸謙嫡系,也不是之前陸謙帶著高俅手下的高手。事情簡單做成了固然能得賞賜,卻是做不出也不想把命丟在這裡。

    至於失敗之後的懲罰,這些人也不放在心上,遠在一兩千里之外的東京高太尉還不一定能把他們怎麼樣。所以此時聽了陸謙大喊,如蒙大赦,收招轉頭就往林子裡鑽去。

    鄭智見眾人已經往林子跑去,撿起自己長槍,大聲喊道:「大郎,護好嫂嫂。」

    說完鄭智就往林子裡追去,這陸謙鄭智實在是想殺,此番已經不是當初,當初鄭智還想著不通名報姓,偷偷救下王進即可。

    此時這陸謙來殺,不僅要殺王進,還要殺自己,還指使人殺自己妻子。這便是深仇大恨了,鄭智血性從來不差,既然是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那就要用鮮血來清洗乾淨。

    林中騎不了馬,鄭智追著眾人直往林子裡鑽去。叢林從來就是鄭智的主場,上輩子鄭智就是一個叢林殺手,這輩子更不會懼怕進林子廝殺。

    陸謙抬著自己的斷臂跑得最早,被後面幾個黑衣人追上之後,架著跑得更快。鄭智也落得不遠,就在這陸謙身後十幾步追著。

    最近的一個黑衣人,離鄭智不過五六步的距離。手持長槍的鄭智直接抬手,把這幾十斤重的長槍當作標槍投了出去,直接從這人後背穿了過去,死死釘在了頭前一棵樹上。

    鄭智更是沒有一點停頓,上去幾步,揮手便把長槍握在手中拔了出來,緊接著快速追去。

    口中大喊:「陸謙,狗.日.的不要跑。」

    這陸謙哪能聽鄭智的話,聽了鄭智大喊,跑得更快了,只想趕緊到之前那個山坳,騎馬從小路逃走。

    鄭智又追上一人,兩招過去,再用短刃切開了此人脖頸,接著又追。

    陸謙見這鄭智緊追不放,回頭道:「你們快去幾人攔住這廝。」

    只是身後還剩下的七八個黑衣人,沒有一人答話,只悶頭快跑,哪裡有人願意回身去擋發狂的鄭智。

    陸謙也是知道,此時只怕真的使喚不動這些人了,到了這個關頭,這些京兆府的軍漢哪裡還會聽自己指揮。好在幾人還沒有丟下自己,而是架著自己狂奔。

    鄭智連殺兩人,雖然都是片刻就解決了,腳步還是稍微慢上了一些,已經拉開二三十步的距離了。之所以大聲喊叫,也是為了能有人回來與自己廝殺,也好漸弱這些人的有生力量。

    若是這些人真的合在一處作困獸之鬥,鄭智還真有些危險。只要有人回頭,鄭智殺一人便少一人,至於叢林追蹤,鄭智從來就不怕人能跑了,上輩子的叢林追蹤技能科學可不是這個時代軍漢能比的。極為有經驗的山中老獵戶倒是可以與鄭智較量一下。

    可惜不論鄭智怎麼大喊,依舊沒有一人回頭。

    鄭智也只有一直追蹤下去,還是能透過這並不茂密的林木空隙,看到影影綽綽的敵人身影。

    追得不久,鄭智突然聽見一陣馬蹄之聲,心中大急,哪裡還不知道這些人在這裡備好了馬匹,等鄭智走出來,一條小道遠處已經奔出了十幾匹馬。

    一旁的幾棵樹上還有韁繩系在上面,顯然這些人是直接砍斷了韁繩,而不是去解開韁繩,可見這些人心中的急切。一匹馬也沒有留下,這些人怎麼可能還留下馬匹給鄭智用來追殺自己。

    鄭智心中莫名煩躁起來,這次沒有殺陸謙,陸謙下次還要來找自己,這種不安全的感覺,使得鄭智實在有些煩躁。手中長槍重重打在一旁的小樹樹幹之上,小樹都被鄭智這奮力一擊打成對折。

    「媽的,陸謙……」鄭智心中都在盤算著是不是要去一趟東京汴梁,把這陸謙殺了。只有這樣才能安心。

    鄭智悻悻往回走去,不久便又回到了官道之上與眾人匯合。

    「哥哥,那陸謙呢?」史進上前問道。

    「騎馬跑了,必要殺了此人。」鄭智恨恨說道。上輩子為國殺人,從來不會有後續問題,也沒有私人恩怨,誰也不知道鄭智是誰,最多只知道是被中國人殺了。只要任務完成,鄭智並沒有後顧之憂。這輩子卻是不同,這仇結下了,別人是會來找鄭智的,找鄭智不說,還有徐氏,還有金翠蓮、金老漢。

    「哥哥,我與你同去殺這陸謙,哥哥可是知道哪裡能找到陸謙?」史進問道,心中也是氣憤非常。

    「知道。今日先走,趕緊趕路,晚了就到不了徐家鎮了。」鄭智當然知道哪裡能找到陸謙,但是此時只是回答知道。徐氏回娘家的事情也是要先做的。還有軍中大校,這一番事情做完,鄭智便打算出發去東京殺陸謙。

    「官人三思啊。」王進在一旁心中擔心,開口道。

    「王教頭,不需多說,還三思什麼?等這陸謙來殺我?來殺我家娘子不成?東京是什麼龍潭虎穴?我鄭智也要闖上一番。」鄭智上輩子執行的任務,很多都是在異國他鄉孤身一人,便是上輩子身死,也是因為在巴基斯坦被敵人圍住了,鄭智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還殺敵無數。此時哪裡會怕去東京汴梁殺陸謙。

    「官人,陸謙在東京的勢力極大,上面還有更大的人物,實在是……」王進又勸解,就像之前不願意自己徒弟去東京為自己報仇一樣的心思,是怕鄭智以身犯險。

    鄭智此時正在火氣頭上,語氣不善,開口就道:「不就是高俅,惹怒了老子,高俅也殺了。」

    鄭智心中大致也是這麼個想法,刺殺高官的事情也是做過的。雖然這輩子想刺殺高官的手段比較單一,但是鄭智心中也是不懼,只要計畫得當,什麼任務也是可以完成的。

    「官人……你也要看在一家老小的份上。」王進心中雖然震驚這鄭智怎麼知道是高俅,卻還是在勸解,這一切災禍都是王進來給鄭智的,王進寧願等傷好了自己去東京拚個你死我活。也不願鄭智為自己的事情去犯險。

    王進此時心中也大概如此想法,等傷好了,自己去尋陸謙,即便自己死了,只要殺了陸謙,鄭智也就安全了。

    「王教頭,我就是看在一家老小的份上,才必殺陸謙,此事不多說,趕路。」鄭智面色陰沉。

    直到徐氏送一些清水上來給鄭智解渴,鄭智才稍稍緩和了些臉色。也回身去安慰一下自己娘子驚嚇過度的心神。

    史進也是到此時才知道,師父仇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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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7 19:51
第四十一章 徐老五是被人騙了

    吳寶山幾人倒是都沒有什麼大事,只有兩個小廝被砍了一刀,傷勢也不重,包紮一下,到徐家鎮再處理也是沒有什麼問題。

    鄭智自己右手虎頭崩裂,此時也用麻布包了一下,也沒有多大問題。

    王進騎這馬匹跟在鄭智旁邊,一臉愁容,心中依舊打定主意自己去東京與陸謙來個同歸於盡了。

    鄭智悶頭趕路,一直不言不語。鄭智上輩子為國盡忠,屍山血海,最後落得一個悍勇戰死的下場,本就是一個心中戾氣縱橫的人物。

    來到這北宋,有了賢惠疼人的老婆,有了小妾,有了兩個至交兄弟,還有一份不錯的產業,也有了一個受人尊敬的身份地位。心中戾氣慢慢埋藏到了內心深處,此時卻是又被完全激發了出來。

    眾人慢慢趕路,到得涇水一個支流旁邊,停了片刻,洗去了身上與兵器中的血跡,又接著往徐家鎮趕去,看了看頭上的太陽,鄭智也就更加快了些腳步。

    「大郎,哥哥想定了,大校之後,我們便去東京,叫上魯達同去。」鄭智心中倒不覺得帶著兩人去東京是去送死,而是想著多個幫手,也好做事。

    但是在王進聽來,鄭智這想法便是極為危險,三人去東京殺太尉府帳下的虞侯,便是去送死的,即便成功殺了陸謙,也跑不出東京汴梁城。

    東京禁軍雖然不堪用,但是東京畢竟是一國首都,能人高手多的是。王進林沖便就是這些人中的佼佼者。要是高俅調集人手圍捕三人,哪裡還有路逃。王進顯然也是不知道鄭智的手段。

    「嗯,哥哥吩咐就是,必要殺那陸謙。」史進一臉堅定回應,此時哪裡會想什麼後果,年輕義氣,不過如此。

    王進只能在一旁搖搖頭,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心中似乎也想定了什麼主意。

    太陽只剩下一點點餘暉的時候,眾人終於趕到了這涇水河邊的徐家鎮。

    鎮子裡只有一條稍微寬敞些的主要街道,這街道也並不很長,一行人進入徐家鎮,總有好事者認出了鄭智,鄭智也就是在一年前來過這徐家鎮兩次,依舊被人認了出來。

    「這不是徐老五家的女婿?聽說是渭洲城裡的大戶哦,高頭大馬的,還挺威風的。」徐老五也就是徐氏的父親,在這徐氏聚居的鎮子裡,排行老五。同輩之人大多會稱一聲五哥,後背之人也會叫一聲五叔五伯。這開口便說徐老五,顯然也是鎮子中一些混混潑皮,出言便是不遜。

    「哪裡是什麼大戶,頭幾個月就有人回來說過了,這怡小娘嫁了個渭洲屠戶,徐老五是被人騙了。哈哈……」另外一人開口笑道。怡小娘說的就是徐氏,徐家怡。在這鎮子裡大多叫怡小娘。渭洲城到徐家鎮,步行趕路也只要兩天時間,許多消息自然也會慢慢傳回來的。鄭智是個屠戶這個事實,也瞞不下多久。

    「哈哈……若真是如此,只怕徐老五知道了要氣瘋過去……」

    「徐老五知道了……早就有人與他說了,沒看這徐老五家人從來不提自家女婿的事情,若是旁人家的女兒嫁給了渭洲大戶,哪裡還會藏著掖著,還不時常拿來炫耀幾番。」

    「也是也是,不知這屠戶找的是哪個媒人,我也要去尋此人為我說親。哈哈……」這潑皮倒是有些腦子,心中還想去尋鄭智的媒人,也好騙一個哪家小姐回來當媳婦。

    鄭智打馬而過,雖然知道有人議論,卻是也聽不清別人具體在議論什麼,也就沒當回事,只是打馬按照記憶往娘子家中趕去。

    徐氏的家是正街邊上一處不大不小的院子,比之鄭智在渭洲城裡的家還要大上不少,有兩進的院子,也是知道這徐老五在徐家鎮還是有點臉面的。

    當然鄭智家在渭洲城,那裡的房價地價可不是這徐家鎮能比的,鄭智能有這處宅子,也是上下幾代人積攢下來的產業。

    到得門口,眾人收好刀槍,吳寶山自然先上去要拍門,倒是鄭智揮手制止了,自己上前拍門,這樣也顯得一些尊重,這些觀念想法也是鄭智上輩子帶過來的。

    此時徐老五一家人正在吃飯,聽見有人敲門,這徐家小弟徐泰便起身來開門。打開門一見是鄭智,臉色一垮,但還是打開了大門,回身向正廳內喊道:「渭洲的鄭屠來了。」

    這徐泰顯然也知道鄭智只是個渭洲屠戶,竟然連姐夫也不稱呼,直接說渭洲鄭屠來了。廳內眾人聽言,臉色各異,但還是都出了正廳來迎接,不看鄭屠的面子,也是極為想見自己女兒與妹妹的。

    鄭智也不在意這小弟徐泰的不恭敬,只是回頭揮揮手,示意吳寶山帶人把禮品搬進來。史進與王進也是下馬隨鄭智進來。

    徐氏帶著金翠蓮更是幾步就衝了進來,見這徐泰,便道:「小弟,你最近可好?」

    一句問候,眼中都有淚水。

    「姐姐,我是挺好,就是不知那屠戶對姐姐好不好。」說著這話,十六七歲的徐泰還一臉不善的看向鄭智。

    「姐姐是極好的,官人對姐姐也是極好不過。」徐氏也回答道。

    此時一家老小都出來了,徐氏個個上前去見過,還有徐氏的大哥徐迪,還有徐迪妻子劉氏、母親張氏。還有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子,也是蹣跚出來,也就是徐迪的兒子了,徐氏出嫁的時候,這小子才剛出生不久。

    一家人團圓,從徐氏忍不住淚水之後,一家人也是淚眼婆娑。可能一家老小大概都覺得徐氏在渭洲只怕是吃盡了苦頭。但是這個年代,嫁出去的女兒也從來沒有還回來的道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論吃苦受罪,也沒有反悔的事情。

    倒是鄭智只是上前拜見了一下岳父岳母大哥大嫂,便只能與史進王進三人站在一旁,沒人待見。都只顧著互相傾訴思念。想來這一家人自從知道鄭智是個屠戶之後,實在有些不待見這女婿了,便是介紹鄭智的遠方親戚媒人也被徐老五尋來好好怪罪了一番,只是事成定局,也沒有辦法了。

    吳寶山等人還在門口拆卸著綁禮品的繩子。 感謝烏龍鐵觀音、小遼遼、書友20170118132055955,再三拍案几位大大的打賞。《重鑄清華》大神老書,字數已經足夠,特別有意思,大家可以去看看。
regn13 發表於 2018-2-7 19:51
第四十二章 便叫人打斷你的腿

    陪鄭智站在院內一旁的王進似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畢竟活了一甲子的歲月了,王進在這些人情事故上心如明鏡,即便才進門片刻,心中也是猜出了一些事情。

    倒是史進年紀輕輕,在這些事情上也就缺了根筋,終於到了目的地,還覺得聽高興的,嘻嘻哈哈說起話來。

    「哥哥,你這弟弟看起來傻乎乎的……」史進在一旁笑著小聲道,說的這弟弟當然是徐氏的弟弟徐泰,這小子從開門到現在沒有一個好臉色,說話也是冷言冷語,史進只當是年少小孩不懂事,不知道討好自家都頭哥哥。

    「呵呵,大郎你是不懂。」鄭智苦笑一聲,這事情他心中再明白不過了,開門時候徐泰一聲屠戶,鄭智就明白過來了。

    王進聽了也是搖搖頭,這事情也是簡單,不過就是老丈人家裡嫌棄女婿,從古至今哪裡都有發生的事情。只是王進不明白這徐氏一家到底是嫌棄鄭智什麼?嫌棄鄭智軍漢的身份?這事情在東京倒是不見怪,當兵的被嫌棄也是平常。

    一家人還在敘舊,這時代,女兒嫁出去,幾年不回家的比比皆是,回一趟家,老小抱頭一頓哭的場景更是不少見。幾人也是不好打攪,只是一直被晾在一邊,鄭智心中也有些許的不快,當然也是發作不了。

    此時吳寶山帶著幾人抱著大小包裹與盒子進來了。

    「官人。放在何處?」吳寶山抱著東西進來,開口問一旁的鄭智,總不能把這些頗為貴重的東西直接扔在院子裡。

    鄭智聽了詢問,並沒有直接答話,畢竟這不是自己家中,而是開口大聲往徐氏方向問了一句:「娘子,東西可是搬進廳內安放?」

    徐氏剛見到一年不見的家人,實在太過高興,此時把小外甥抱在懷裡,正在親暱,聽了鄭智一句問話,連忙回頭看了看,心中似是想起了什麼,馬上感覺過意不去了,把自己官人晾在一旁許久了,徐氏哪裡還能沒有一點愧疚。

    「官人,放堂前去就好,官人快來看看小外甥,真是可愛。」徐氏意思就是拉鄭智一起上前敘舊,這樣就不顯得怠慢了。堂前也就是正廳。

    鄭智走了幾步上前,這徐老五臉色依舊不善,把自己寶貝女兒嫁給了一個殺豬的,徐老五心中不僅怪罪這媒人與鄭智的欺騙,其實更怪自己沒能幫女兒挑選良人。

    「岳父,岳母,大哥,嫂嫂,小弟。」鄭智又是一番見禮,若是鄭智按照自己脾氣,自己大包小包往裡搬,別人還不待見自己,自己顯然也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此時卻是不一樣,畢竟有了妻子,妻子的臉面還是要顧及的。

    旁邊幾人倒是沒有說話,岳母張氏倒是心善,臉色上還有些熱切,徐老五直接開口問道:「鄭智,這位小娘是怎麼回事?」

    徐老五之前就一直看著徐氏旁邊的金翠蓮,只是剛剛團圓,不好多問,此時見鄭智上來了,也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若是岳父好好詢問,鄭智也許左右還要賠笑解釋一下,此時見徐老五面色不善,自己又被晾了許久,鄭智也就直接回道:「新納的妾室。」

    「不是不是,爹爹,此事是經過女兒同意的。」徐氏見自己父親一臉怒氣已經顯出,連忙幫自家官人解釋起來。

    一家人團聚時候,這金翠蓮站在裡面,本來就顯得尷尬,此事突然見自家夫人的父親指著自己向官人發難,心中七上八下,連連後退兩步,似乎是想逃脫這個圈子一般。

    徐老五一聽是新納的小妾,火氣翻湧,半年來積蓄的不快立馬全部進了心中,開口大喝:「鄭屠,你這廝騙了老夫也就算了,得了天大的便宜還不知珍惜,我徐家代代良善,被你個渭洲潑皮無賴這般欺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若不給個交代,必不與你甘休。」

    這徐老五聲音越說越大,這意思就是要鄭智當面表態,把這金翠蓮休了,好好對待自己女兒一人,心情也是可以理解,語氣卻是十分不善,直接把鄭智罵成了渭洲潑皮無賴。

    史進在後見這情況,目瞪口呆,怎麼也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王進卻只是搖搖頭,清官難斷家務事,想插手也不知往哪裡去勸解。

    「鄭屠,你這般對得起我姐姐嗎?我若是知道你對我姐姐有一點不好,便叫人打斷你的腿,你信是不信。」開口的顯然是十六七歲的小弟徐泰,徐老五中年再得一子,平常時候也是驕縱,此時一副江湖做派,倒是有些街頭潑皮賭狠的味道。

    至於徐家大哥徐迪倒是懦弱了些,也是從小因為徐老五管教嚴格的原因。兩兄弟年歲相差十幾歲,性格也是迥異。

    鄭智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看著徐老五,若是按照上輩子軍人秉性,此時便要轉頭就走了,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就算以後要照顧,派人送些錢財來就是了。

    但是此時走也不好,走了,這妻子徐氏該怎麼自處?雖然才做了不到三個月的夫妻,但是鄭智也是第一次享受一個賢淑女子的疼愛,內心在徐氏面前早已柔軟。否則也不會為徐氏回鄉的事情大操大辦的。

    「夫人,這些東西更加貴重些,是不是放到廂房裡面去。」此時吳寶山帶著幾人已經是搬第二趟了,這回搬的都是一些真正貴重的物品,進得門來也就詢問起來。

    徐老五見鄭智不言不語,絲毫沒有把自己的話語聽進去,心中更來氣:「能有什麼貴重東西,我徐家不缺這點破爛,都給我扔出去。」

    鄭智深吸一口氣,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也不再看這岳父大人,只是對著呆呆得不明所以的吳寶山道:「放在院中就是了,你們都先出去等候。」

    「爹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官人帶著女兒趕路一天,且先進去吃些飯食,慢慢說。」徐氏已經著急得眼淚又下來了,想著先緩和一下,吃飯時候,慢慢解釋,也能讓自己父親氣消一些。

    吳寶山看著情況不對,趕緊把東西就放在院子地下,聽著吩咐,帶人就出了大門去等候。

    《大明第一書生》此書不多說,與屠夫一起在簽約榜上,質量是槓槓的。 《大名1629》經典明末文。好友崛起的石頭大作,很有點意思。《極品銷售》聽這名字似乎不是歷史文,你們都錯了,也是歷史文,新書,若是覺得有意思可以收藏。
regn13 發表於 2018-2-7 19:51
第四十三章 哥哥,你卻是能忍?

    PS:今夜會加更,把這一波小劇情推完,開始新的劇情。下面作者還有話說。

    此時徐氏的母親劉氏也覺得自己丈夫這樣說話,心中有些過意不去,開口迴旋道:「是啊是啊,什麼事情都等吃了飯再說。」

    「都且站到一邊,沒有你們說話的地方。」徐老五伸手把女兒一拉,接著又道:「鄭屠,你莫不是覺得我徐氏一族好欺負不成?」

    鄭智嘆了口氣,眼睛看了看一邊著急得淚眼婆娑的娘子,依舊還是不答話語,實在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真要是開口了,鄭智也是沒有好態度,必然事態更糟糕。心中回頭想了一下,興許這岳父一通脾氣發完,事情暫時就過去了,何況自己還大包小包前來討好。

    徐泰見鄭智不言不語,這般不把自己父親當回事,看著旁邊之前吳寶山放在地上的一個小木盒子,上前就是一腳,把這小木盒到一旁,恨恨也說了一句:「鄭屠,你莫不是覺得我家好欺負不成。我現在出去就能叫人來打斷你的腿。」

    一旁史進正是年輕賭狠的年紀,之前這徐泰說要打斷鄭智的腿,史進就有些忍受不住了,此時這徐泰又說一次,史進哪裡還會忍受,也管不了什麼家事外事的,就是見不得自家哥哥被人看扁了。

    「你這潑才,倒是去叫幾個人來試試,看看到底打斷誰的腿。」史進上前幾步出口就是真正的江湖做派。心中哪裡還有什麼顧忌。

    王進連忙把史進往後拉住,史進這話一出,事態哪裡能往好的地方發展,必然是越來越糟糕。

    此時這被激了一句的少年徐泰卻是又不說話了,似乎沒有聽見史進的話語一般,眼神直往院子角落看去,正是那被自己一腳踢飛的木盒子方向。

    原來是木盒被這徐泰一腳踢到角落,撞到院牆之後蓋子裂了開來,散落一地的銀錠子。正是鄭智準備的三百兩銀子就裝在這個木盒裡面。

    徐泰年紀輕輕,哪裡見過這麼多銀子,這徐家財產加在一起,包括這處宅子在內,作價之後只怕也就只值這點銀兩了。眼睛死死盯著那角落的銀錠,不說這麼多錢徐泰沒見過,就是這麼大的銀錠子,他也是頭一次開眼。

    徐老五此時也是看見了,只是徐老五活了這把歲數,本就是個頑固之人,並不是見錢眼開之輩,還是覺得自己女兒幸福更重要,開口又道:「鄭屠,你這廝做了什麼強人之事,哪裡來這麼多銀兩?這小妾你休是不休?你真是長本事了,還帶外人上門欺辱,今日與你做個了斷。」

    鄭智這岳父真正要達到的目的還是要鄭智休了小妾,到了這個時候,也就直接說了出來。剛才史進出言威脅徐泰,徐老五更覺得是鄭智帶人來欺負自己。說完這句話,這徐老五作勢就要出門喊左右族人。

    到了這個時候,鄭智也是知道事情沒有了回轉的餘地了,上輩子活了三十多年,也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家務事,當然也是鄭智老婆都沒有,更不談這些事情了。要自己就這樣把金翠蓮休了,也是不現實,再在這裡留著,只怕這徐老五叫來左右徐氏族人,當場打起來也是可能的。

    「娘子,我便先走,明日再來接你。」鄭智只得這麼辦了,先走再說,心中想著,以後事情以後再說,看著自家娘子徐氏的臉面,能照顧當然還是要照顧一下。

    要是真按照這個時代的情況,按照鄭智的內心,真想說上一句,老子納妾關你們何事。卻是也不能說出口。歸根結底還是這徐家沒有把鄭智看得起,若是自家女兒真嫁了一個大戶或是官員之類的,這一趟回鄉之旅必然是其樂融融,別說一個小妾,再帶幾個小妾也不算事情。

    徐氏早已經哭花了臉,誰叫這徐氏本就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女子,生下來就沒有那種據理力爭的基因,夾在丈夫與父親中間,只有乾著急與束手無策。

    「官人,你且到鎮子裡的客棧住下,妾身先在家中與爹爹解釋。」這也是徐氏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要是自己父親與弟弟真到外面叫人來,變成全武行,那便是徐氏怎麼也不能接受的後果。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真是不知好歹,這屠戶如此欺辱你,你卻不知反抗,只怕這鄭屠平日對你也是非打即罵,此時還幫他說話,真是氣煞我也。」徐老五把心中一番猜測也一併說了出來,還說了句氣煞我也,想來徐老五還讀過幾本詩書。

    「沒有沒有,官人對女兒是極好的。」徐氏連忙又解釋,只是這解釋已經太過無力,徐家上下哪裡還有人會去相信。

    鄭智也不多說,伸手拉住站得遠遠的金翠蓮,揮手示意了一下王進師徒,四人也就出了門去。

    頭前心中忐忑不安的金翠蓮此時被鄭智一拉,臉上呆呆的表情立馬加上了一抹羞紅,心中更是暖暖的。

    要說之前金翠蓮對鄭智的感情,說來也是複雜,說愛,似乎也沒有多少。說不愛,這金翠蓮與金老漢一樣,身上都帶有一股逆來順受。這也是自古以來中國普通百姓的基本堅韌,憨厚淳樸,逆來順受,只要還有一口飯吃,許多人怎麼樣也能活著。

    後世之人用了一個極為貶義的詞彙來形容這樣的性格,奴性。實在不知這種極為偏激的貶義是否正確。

    此時的金翠蓮內心對鄭智的感覺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以前一直覺得這鄭官人並沒有把自己當回事,還一直忐忑是不是哪天又會被趕出家門。有了今日這事情,心中也是知道了官人對自己也是極為看重的,便是自信也足上了不少。

    「哥哥,你卻是能忍?」史進也是想不通自家哥哥殺人都不眨一下眼睛,卻是能忍這翻辱罵與不屑。

    「大郎,你卻是不懂。算了,以後我們兄弟便再也不做這些事情了,只要快意恩仇。」鄭智也是身心俱疲,既要顧及這個,又要顧及那個的事情,鄭智真是做不來。還不如回到上輩子一樣的生存模式。心中更是不想再在這種事情上傷腦筋,還不如多想想怎麼計畫縝密殺了陸謙。 關於這波劇情,老祝也是有考慮過的,到底是需要還是不需要,到底寫得有沒有意義。如今這些問題都不談了,這波後續還有一個衝突的小鋪墊。至於大家覺得拖沓,其實也是因為每天只有兩章更新的原因,如果一天四更,這波劇情就不顯得拖沓了。當然新書期也只能如此。還有兩千字一章的問題,我也覺得寫得不爽,以後會改正的,為何是以後改正,實在也是新書問題,上面有三戒大師,青史盡成灰,兩位大神,下面還有幾位大神看著我的菊花,字數與推薦一直都在控制,能不能殺出一條血路,對老祝來說也是極為重要。現在換一個方向來考慮,也就是讀者需要看得爽,那就放開一些手腳,如果在大神中間殺不出去,也就認了。最後還是過年原因,老祝有三家店,都在盤賬,過年實在太忙,也請擔待。
regn13 發表於 2018-2-7 19:51
第四十四章殺他個家破人亡,殺,必然要殺。(二更送上,

    天才蒙亮,官道之上,三匹健馬,三輛馬車又在往渭洲而去。

    「官人,爹爹昨日聽妾身詳說之後,已經氣消了。」徐氏通過車窗與騎馬在一旁的鄭智道。

    「嗯,氣消就好。」鄭智其實壓根就不在意這些,也不去想徐氏說的到底是真的,還只是安慰自己。

    「官人多擔待些,爹爹就是這麼個脾氣。」徐氏還是不放心,依舊勸解。徐氏的善良溫柔不僅是對鄭智一個人的,對她的家人也是如此。

    「不妨事,娘子且寬心些,下回再來。」鄭智也不多說,這事情說下去就是沒玩沒了,心中也是有些敷衍。實在是鄭智心思已經在另外事情上了。

    「官人,妾身與爹爹說官人如今是小種相公帳下的都頭,不再是屠戶了,爹爹聽了也是極為高興的。」徐氏心思也是簡單,只想解了鄭智心中的結。

    「嗯嗯,那便極好不過。」鄭智其實心中也沒有什麼結,如果真要說鄭智昨天晚上有對什麼事情不爽,倒不是岳父徐老五,這徐老五隻是有些頑固而已,最終的想法只是想自己女兒能好。

    那十六七歲的徐泰才是鄭智覺得不爽的所在,但是也不想與之計較,與這十幾歲少年計較,鄭智也做不來,也就更不當一回事了。

    對話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卻是鄭智越敷衍,這徐氏心中反而越著急,只當是鄭智心結深厚,此事徐氏內心是有愧疚的。

    又是到了太陽只剩一點餘暉的時候,眾人進了渭洲城。

    剛一進城,鄭智就感覺這渭洲城今日有些不一樣,城門處的兵丁比往日多了不少,城樓上的旗子也是換了嶄新的,顏色豔麗。即便是街道上都顯得比平日裡乾淨了不少。

    鄭智也是納悶,自己昨天大早才走,今天傍晚就回來,這渭洲兩天時間怎麼就變化這麼大。

    眾人也是乏力,此時倒是沒有心思去打聽什麼,到得家中,鄭智拿些銀兩散給了吳寶山幾人,稍微洗漱一下塵土,便出門去了。

    鄭智史進二人出門,當然也就是去尋這魯達,三人潘家酒樓上吃酒吃肉。

    魯達自然是知道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得鄭智詢問,也就一一解答。

    「哥哥,是明日東京來的大官就要到渭洲了,聽說是新上任的什麼熙河蘭湟、秦鳳路經略安撫制置使。小種相公更是大早就安排人手把城裡收拾了一番,好迎接這大官。」

    「是何人?」鄭智又問是什麼人,心中也是在用自己不多的歷史知識盤算著,這麼大的權利,陝西部分、甘肅、青海部分全部歸這人管轄,用封疆大吏來形容都不夠。

    「具體的灑家也是不知道,聽說是個太監,叫童貫的。之前也沒有聽說過。」魯達喝了一口老酒,滿不在乎道。在他眼裡,什麼大官都是無所謂的,兩位種家相公才是最該尊敬的。

    「童貫?太監?」鄭智心中已經翻天覆地起來,儘管鄭智沒有多少歷史知識,卻是也聽過這大閹人童貫,水滸裡面的大反派,歷史裡的大奸臣。也是以後這樞密院使,總管天下軍隊的國防部長。

    「哥哥,就是這麼個名字,童貫。」魯達倒是沒有鄭智那些驚訝,管他童貫、李貫、劉貫,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鄭智拿起裝滿酒的大碗,喝上了一大口,心中還在盤算,這童貫二十歲自己把自己閹了進宮,一直是個小太監,直到四十歲才發跡,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沒想到就被皇帝賜了這麼大一個官,熙河蘭湟、秦鳳路經略安撫制置使。

    還好鄭智心中還有些不一樣的認識,直到這個童貫並非後世評價的那樣無能,這與西夏的橫山之戰就是童貫打的,差點把這西夏打得滅國。鄭智也起了些另外的心思,不過事情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這西北大校,想來也是童貫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了,可能也是西北各州府的官員為了迎接童貫而辦的,各個都想在童經略面前出一番風頭。

    「哥哥今日若是不歸,只怕今晚相公都要派人去召你了,明日那大官到了,肯定也要校閱一番的。」魯達對經略府與小種相公的事情倒是一清二楚。

    鄭智點頭回應了一下,心中盤算著這童貫到底是個什麼人物,是奸臣宦官?還是知曉兵事的良將?

    想來都不是,這童貫還真不是一兩個詞能概括的,既有些擔當,又更加貪財,手段也是不差,真真是用詞彙概括不了。

    「提轄哥哥,昨日我們在路上又碰到那個陸謙了。」史進開口說道,昨日雖然是勝了,卻是吃了一肚子的鳥氣。

    「什麼?又是陸謙那廝,這狗雜碎,大郎快說來聽聽。」魯達對於什麼大官的事情倒是不感興趣,對於這陸謙,卻是特別上心。

    史進一番前後述說,魯達更是氣得鬍子都立了起來,手中的大碗直接就飛到了牆上炸裂開來。

    「灑家殺了這廝。」

    「提轄哥哥,都頭哥哥說此番校閱之後就去東京殺陸謙,還說你也同去。」史進這話便是邀請的意思了。

    「同去,這次灑家一定要去,這狗雜碎,殺他個家破人亡,殺,必然要殺。」魯達一句話說了幾個殺,可見心中憤怒。

    魯達這幾個殺字說得震天響,便是這二樓其他客人都被嚇得不敢說話,正在上樓的小二走到一半,回頭又下來樓,便是上菜的膽子也沒有了。

    第二日大早,眾人到了經略府點卯,點卯之後一眾經略府官員直接就去了這城門口處等候,其他幾個衙門的大小主官更是早早就等在了城門口處。

    卻是這一等就是幾個時辰,直到這下午十分,官道上才出現一隊人馬,個個鮮衣怒馬,旌旗招展,一百多號騎士中間簇擁著一輛極為華貴的馬車。

    便是童貫、童經略安撫制置使,眾人也是不顧幾個時辰的等候勞苦,早已列隊站好,种師道更是站在頭前第一個。
regn13 發表於 2018-2-7 19:52
第四十五章小種經略親自衝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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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隊人馬慢慢到了城門,馬車裡面走出一個高大漢子,略顯得有些肥胖,顯然就是童貫童經略了。

    所有官員跟在种師道後面上前行禮見過,一番寒暄客氣。

    鄭智顯然沒有這個資格上前,只是站在隊列裡等候著,細細打量這童貫,身高也有一米七五以上,面目白皙,下巴處卻還長了一縷鬍子。鄭智卻是納悶了,這一個太監還能長鬍子?

    再聽這童貫說話聲音,聲若洪鐘,一點也不似鄭智上輩子認知的太監聲音。這童貫看起來真是與一般男人沒有什麼兩樣。

    鄭智不由細思了一下,想到這童貫二十歲才閹割,也就想通了鬍子與聲音的事情。再看這童貫面目白皙,棱角也是分明。不禁想起了後世說宋徽宗趙佶喜歡長得好看的人這個謠言,想來也是真的。

    一番客氣見禮,這童貫顯得頗有氣勢,完全不是那等畏畏縮縮的形象,相反顯得有禮有節,不卑不亢,等到眾人都見禮介紹之後,童貫便又開了口。

    「午飯已食,先去校場看看渭洲子弟的悍勇。」想來童貫也是聽聞種家軍的厲害,自己這番來西北也是帶有重大任務的,這些悍勇種家軍也是自己的進身之資。

    這句話鄭智也是聽得清清楚楚,本以為貪財童貫剛到渭洲,必然是要先酒宴吃喝,再收些孝敬之類。沒想到童貫倒是務實得很,剛到就要先行公事。

    童貫這話正對种師道脾氣,种師道也是一聲大笑:「哈哈……童經略騎馬還是坐車?」

    小種相公壓根就沒有什麼推辭,更是對自己手下兒郎極為自信,直接就問童貫騎馬還是坐車,都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來人,備馬。」童貫興致不差,直接叫人備馬。絲毫不顧旅途辛苦,童貫一路從東京沿著黃河,到京兆府,過渭水,第一站就是鳳翔府,接著就到了渭洲。

    也是風塵僕僕,為何童貫直奔秦鳳路而來,而不是沿途巡視,想來也是心中清楚,這西北精銳就在秦鳳路了,不僅有種家軍,還有這折家軍。再就是永興軍路延安府了,那裡是老種相公所在的地方。

    沒想到童貫騎術也是不差,上馬便能奔馳,种師道騎馬跟在側後引路,鄭智帶著都曲也就跟在後面。倒是這童貫帶來的一百多好鮮衣怒馬的騎士竟然有些跟不上。

    大隊人馬一路從南門進城,往西門而去,不多時就到了城外校場。

    种師道陪在童貫身邊立於校場台前,只是招了招手,身後的令兵便擊鼓聚將。

    塵土飛揚之間,三千多號騎士片刻便聚在場中,鄭智帶著史進魯達便在最中心的位置,後面跟著一百騎親兵都曲。

    再過片刻,後面又聚來幾千廂軍,雖然衣不整,但也是排列得頗為整齊。

    想來這萬來人馬,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童經略請。」种師道對這下面萬多人馬倒是滿意,自己邊含笑點頭,邊讓童貫下令。

    「種家軍哪裡能讓旁人指揮,小種經略自是點檢便是,本經略只做看客。」童貫一番言語,句句入了种師道的心。童貫心思可見不凡。

    种師道聽了童貫話語,心中也是高興,直覺得這童相公把自己看得起,也不奉承多言。

    「擊鼓!」

    种師道一聲令下,點將台後,八面牛皮大鼓同時大響,鼓點並不急促。

    鄭智入了經略府多時,早已知曉這些鼓點的意思,大喊一聲:「隨我走!」

    所有禁軍已經轉向掉頭,遠方校場之上早已紮好不少草人,雖然稀疏,卻是佔地頗廣,便是敵人軍陣了,看這草人佔地面積,直有兩萬往上。

    片刻功夫,陣勢已經列開,三千禁軍騎士在前,五六千廂軍在後。旌旗招展,馬匹輕動,甲片作響。氣勢不凡。

    「平常地方,列陣都是廂軍在前,待得接陣,禁軍再衝陣。小種經略這裡倒是不一樣了。」童貫疑惑問道。

    种師道豪爽一笑:「哈哈……童經略不知,下官麾下兒郎,便是這三千精銳,黨項羌人莫敢與之敵,讓廂軍先上,豈不是讓羌人得了威風,與其如此,還不如這些兒郎一陣而達,殺他個片甲不留。」

    「如此悍勇?今日本經略定要好好見識一番。」童貫聽言,心中顯然有些不信,西夏人本就是馬上得天下的,可見驍勇。這官場之上,本就是吹噓成風,只有親眼見識了才能作準。

    「好,童經略稍待,下官先入陣中。」說完,种師道旁邊上來幾個親兵,片刻為种師道穿好重甲。

    童貫看著穿好重甲的种師道,心中也是驚訝,又問:「小種經略親自衝陣?」

    「下官每陣在前,一陣便達。」种師道也不多言,戰陣之上,种師道從來都在陣前。這种師道此時並非大軍團的主官,真正上陣,廂軍之作後勤,每陣必然帶著精銳出擊。

    童貫聞言臉色一正,心中極為欣賞,東京汴梁,哪裡還能看到真正的武人。

    陣前一桿大旗豎立,種字飛揚。鄭智緊跟在後,心中絲毫不顯緊張,雖然是第一次手持冷兵器上陣,鄭智也是見慣鮮血的人。

    後面史進更是一臉興奮,熱血沸騰。魯達倒是老軍陣了,端坐馬上,手持碩大朴刀,立起耳朵,只等鼓聲。

    种師道也是習慣戰陣,何況今日只是校閱,連鼓舞士氣的話都沒有一句。

    「咚咚咚咚……」突然鼓聲大作,鼓點緊密。

    所有騎士拍馬而馳,便是喊叫都沒有發出,顯然也沒有把面前那些草人當作一回事。後方廂軍不斷攢射,塵土飛揚。

    只等頭前禁軍騎士要到一箭之地,後方攢射既止。

    鄭智打馬在前,親兵都曲把种師道裹在中央,將旗也在中央,可不能真正讓种師道真的一人在前衝鋒,鄭智便是這衝陣第一人,左右便是史進魯達,再到左右,胡精忠、余大力,大牛也在身後。

    鄭智現在就是整支種家軍的臉面所在。真正上陣,必然也是如此。

    點將台前,童貫臉色一直嚴肅,不遠處的三千騎士,身披重甲衝鋒,速度極快,隊形竟然絲毫不亂,幾百步而去,也是緊作一團,猶如利箭。

    其他地方的禁軍,便是步兵衝陣,不得百步,也就變成一塊一塊了。即便是這種家軍後的廂軍,弓弩攢射之下,竟然也是令行禁止,前方衝陣到了一箭之地,後方便立馬能停止攢射,便是箭雨的密集程度也是別的地方不能比的,想來也是訓練有素。

    此時童貫心中對這種家軍已經有了一個基本認識。
regn13 發表於 2018-2-7 19:52
第四十六章看看小種經略有何奇招

    台下其餘渭洲官員倒是沒有多少震驚,大多見怪不怪。

    一陣而達,草人哪裡還有站立的,這校閱對種家軍來說顯然就似遊戲一般。也就慢慢打馬而回。

    若真是軍陣之上,鼓聲必有幾通,一通比一通急切。此時卻是只聞一通鼓響,也就結束了。眾多軍將心中也是疑惑,也不知這東京來的大官看自己這遊戲,到底是看些什麼?

    豈不知童貫這兩年也是見多了軍將,便是這一通遊戲,也是讓童貫看出不凡之處。

    「童經略以為如何?」种師道身穿重甲上來拱手,問道。

    「種家軍將,名不虛傳啊。」童貫初到西北,要得人心,必然是要多番誇獎的。何況心中還真覺得種家軍名不虛傳。

    「今日不算什麼,不得幾日各州府大校,下官帶著兒郎們必然把那折家沖個散亂。」种師道倒是不謙虛,若是別的誇讚种師道顯然會謙虛一番,對於自家兒郎的誇讚,种師道當然泰然受之。

    折種兩家,本就是競爭關係,大校之上,种師道主要目的也就是要把這折家軍沖個散亂。

    「好,本經略就等著看,此番官家差我經略西北,便是要對黨項人用兵,正是你種家大好機會。」童貫對种師道沒有什麼隱瞞,直接說出自己來西北目的。宋稱呼皇帝通常都用官家來指代。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下官一直等的就是這次機會,必然為官家掃蕩黨項。」种師道心中大喜,這一日終於是來了,平常裡大多小打小鬧,這回是真要對西夏用兵,攻城拔寨正是种師道心中所想。

    「小種經略那頭前衝陣的是何人?」童貫又問了句,這一場校閱,個人上倒是沒有什麼值得出彩的,關鍵是也沒有出彩的機會,但是童貫也要顯示自己身為上官的恩澤,收買一下人心,賺一個好名聲,怎麼也要找個人來褒獎一下,也就問了頭前衝陣之人。

    「那人是下官麾下親兵都頭鄭智,武藝非凡,頗有謀略,下官引來拜見?」种師道回答。

    童貫點了點頭,手還在自己那鬍鬚上捋了幾下,顯得一副極為看重的模樣。

    鄭智列隊在下面,也是沒有想到這童貫童經略還要見自己,聽了召喚,下馬上了台前拱手躬身拜見。

    「鄭智?本經略聽聞你武藝不凡,勇不可當,還頗有謀略……」童貫開口道,說話語氣並不顯得多麼鄭重,也是這童貫只是叫鄭智上來顯示一下自己恩澤而已,也沒有真見識到鄭智不凡。

    「某當不得如此誇讚,只願為相公戰陣殺敵,不負恩澤,不負官家。」鄭智此時也是知道要說什麼話,上輩子電視也是看多學多了。

    「好,今日便賞你金銀,大校之日,若立功勛,便給你加官進爵。」童貫也不多說,恩澤也就是這麼賞的,人心也是這麼收買的。

    「多謝童經略賞賜。」鄭智此時已經在想加官進爵的事情,童貫生平雖然多是貶低,卻是也一路官運亨通,直達樞密院使。

    一番校閱就這麼結束了——

    之後十日,鄭智每日帶著自己手下校場揮灑,潘家酒樓的諾言當然也是兌現了。

    童貫也是在這渭洲城住下了,西北校閱,顯然就定在了渭洲,渭洲正是三路中心,各處禁軍趕來也是方便。

    今日便是這西北大校,各路經略府洲軍將齊聚點將台上。

    童貫手段高明,話語之間,人人誇讚,一心收攏人心,好為自己所用。

    大校開始之前,童貫突然開口道:「折經略,頭前小種經略出言,說今日要把折家軍沖個散亂,不知折經略作何想法?」

    這便是童貫的手段了,拉攏了人心,又要屬下相互競爭,這樣才顯得自己的重要,權柄才能慢慢在手上捏實。有競爭才有裁判,有了競爭才能顯得裁判的重要。童貫便要做這裁判。

    一旁年紀稍輕的折可求聽言,臉色一怒,本就與種家多有杯葛,此時聽了這話,便道:「若是老種相公,下官倒是還有幾分敬畏,來個小種口出狂言,下官稍後便讓他見識一下我折家的厲害。」

    這折可求顯然也是知道种師道必然是真說了這話,不然童貫哪裡會當著眾人面造謠生事,何況種家兩位都在場。

    「折可求,便是你知曉某家的厲害。」种師道也是不懼,兩家打交道多年,也不是今日一時的嫌隙。

    一旁出來以為鬚髮花白了老將,正是這西北名將劉法,此時出言也是調和:「兩位不需多言爭執,稍後校場之上看本領。」

    也是鬚髮皆白的老種相公卻是半眯著眼睛不言不語,今日不僅是兩家要競爭,更是要在這新上任的上官面前爭奪一個地位,必然是要自己兒子出彩的。說是爭寵也不為過,只要勝了,不說其他,就是以後錢糧器械的數目也不是別人能比的。

    這上陣的先後順序與對手倒是早就安排妥當,西北多年,哪裡的禁軍什麼水平眾人心中早就心中有數。

    校場上塵土飛揚,此番校閱已經不比頭前,是真正的兩軍對壘,全部重甲在身,只是武器全部會把利刃包裹嚴實。這等校閱,出些意外也是正常。這大宋天下,也就西北之地還有這等真刀真槍的校閱了。

    宋人的勇武已經沒有了,只剩下這麼一點西北血脈。

    童貫站在將台之上,心中越來越歡喜,這西北軍的悍勇果真不是虛言,自己想要戴功回京,必然在這些人身上了。

    鄭智騎著健馬立在陣前,此番已經是最後一陣,日頭已經西斜,帶著血紅之色。

    种師道面色緊繃,不似十日前校閱的輕鬆,看著對面八千士卒,陣容整齊,心中雖然底氣十足,卻也不免擔心。

    种師道不斷掃視著對面的軍陣,想找出細節破綻,找來找去卻是沒有想好該從哪裡衝鋒。

    折家軍多是步卒,也是一廂的編制,卻也只養了八千,個個步人鐵甲齊備,軍勢容整。一看便是訓練精湛。

    「相公大人,卑職部曲此番便不衝陣。」鄭智就在种師道旁邊,也是看著种師道緊鎖的眉頭,開口道。此番鄭智也是另有打算。

    种師道回頭看了看鄭智,心中也是知道鄭智不是那等臨陣退縮之人,便問道:「可有什麼計較?」

    「卑職有一新戰法,騎射之道,此番場地開闊,正是好用之時。卑職帶著部曲左右遊走,但凡有機會,便入陣中直奔那折經略去。相公大人以為如何?」鄭智把心中一番想法說了出來,已到陣前,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好,且依了你。」种師道倒是沒有多想,一百人的都曲,對大局也是沒有多大影響。麾下的兵丁各個精銳,倒是不多想,這鄭智向來多謀,此番興許還真有奇效。

    鄭智也不多言,帶著一百號親兵便離了陣中。直接去了校場旁邊。也自然有其他都曲補上位置。

    「老種相公,你家麒麟子這般是為何啊?」童貫看著种師道陣中最精銳的中軍竟然出來了百十號的馬隊,便問旁邊的老種相公緣由。稱呼上倒是頗為尊敬,可見童貫並不是那等囂張跋扈之人,相反心思上還甚是縝密。

    「童經略,老夫也是不知啊,這百十號人出來,倒是捉摸不透其中用意。」老種相公捋了捋鬍子說道,心中也是疑惑,即便要分兵,也不是分個百十人出來。

    「那便且看著。看看小種經略有何奇招。」童貫頗為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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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面前何人?

    折可求此時正在對面軍陣,坐鎮中軍。步兵對騎兵,本就是守勢。集團緊密,長槍如林,才是步卒取勝之道。

    再加上步人甲厚重,盾牌嚴密,弩箭精良,在這戰陣之上,面對黨項人的衝擊,也是勝多敗少,堪稱無敵。

    此番就是硬碰硬,賭上的是兩個世代軍將世家的名聲,賭的也是這新任的西北經略使在資源上的偏重。

    有錢有糧,再加上手下兒郎用命,必然戰力也是跟上一層樓的。戰陣之上勝算也是更多,將來的名聲氣勢包括家族氣運當然更加強盛。

    種字大旗已經豎起,折字大旗更是迎風招展。

    「咚咚咚……」鼓聲密如雨點,這才是戰陣的鼓聲,一鼓作氣,勇往直前。

    「衝!」种師道長槍一指,三千鐵騎猶如一人,便是這馬蹄之聲都顯得無比統一,多想已是無益,陣上見個分曉。

    剛出幾十步,立馬有百多人已經把种師道包裹起來。

    鄭智心思沉穩,卻是沒有動作,只等兩邊接戰。魯達卻是等不及了。

    「哥哥,此番相公已經殺出,還等個什麼?」

    「自由安排,稍後緊跟我的腳步,不可掉隊。」

    旁人都是沒有說話,訓練這麼久的騎射,也是知道鄭智想如何個打法。其實魯達心中也是知曉一些的,只是這個時候實在是度日如年。

    盾牌林立,長槍如林。這種家軍士卻是眼睛也不眨一下便一頭紮了進去,雖然長槍無刃。擊在身上依舊吃痛無比,即便是有厚厚的鐵甲,也是難以忍受的。

    更是有許多人已經墜馬,後面之人還要讓過這些倒地的同袍。衝陣的馬隊難免雜亂起來。

    卻依舊一頭紮進了八千折家士卒軍陣之中。种師道沒有其他想法,只要鑿穿敵陣,便也就是勝利,中軍之上一個小高台上還坐著折可求。鑿穿過去,這折可求也就在囊中。

    兩方人馬交匯,人仰馬翻,不似廝殺,更像持著器械群毆。兩方士卒,沒有一個脫離自己的崗位,個個都在拚死。

    若是軍陣,中了刀槍,也就差不多死了,卻是這校閱,倒地站起也是接著再打,完全沒有了判罰標準。雖然見人受傷也就不會再去攻擊,卻還是難免會出意外。

    之前幾戰,大多都比較輕緩。只有這最後一戰才是如此的慘烈。便是將台之上的眾人,也是眉頭緊皺,一副不忍的神色。

    童經略更是有些驚愕,這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像了,兩方人馬如此交戰,再打下去只怕真是損失慘重,把這些精銳的大宋兒郎折損在自己人手中,真真是不值得。童貫心中已經起了阻止的想法。

    「往前推進,快,把將旗往前扛。」种師道大喊,喊得聲嘶力竭。將旗就是主帥,將旗就是方向。

    「補上去,揮旗讓左右兩翼都補上去,圍死种師道,圍死他。」折可求與种師道想法目標顯然是一樣的。

    鼓聲如雷,鼓點如雨。

    鄭智看著態勢,种師道已經被圍在陣中,行進的速度也是慢下來不少,此番已是鏖戰,也是熬戰,就看那邊能堅持得住。

    見折可求雙翼已經出擊。鄭智打馬大喊:「隨我來。」

    鐵哨已在口中。百人馬隊狂奔而出,這些士卒早已等不耐煩,此番猶如脫韁野馬狂奔不息,只想趕緊入陣支援同袍。

    鄭智帶著都曲直奔折可求後陣。

    折可求也是發現這隊人馬,指揮手下一個營指揮使帶人去阻擊。

    百人湊近就射,這強弩把沒有箭頭的羽箭撒進敵陣,卻是沒有帶來多少的戰果。攢射幾番,鄭智也不再叫射。只是繞著整個戰場狂奔。

    本來阻擊鄭智的一個折家軍營五百來人,此時哪裡還能跟得上鄭智的步伐,繞著後陣狂奔,卻是被鄭智越甩越遠。

    校閱不是廝殺,本就有諸多不同,便是這強弓也發不了力。鄭智心中一沉,只能硬拚了。

    擺脫阻擊之敵,鄭智尋得一處折家軍後陣的薄弱,一頭也是紮了進去。

    將台之上,大多是善戰之人,見鄭智帶著百人攢射之後,又扎進陣中,大多看出了一些端倪。

    老將劉法兩眼微張,似帶笑意,開口道:「老種,你家兒子這一手不知道是神來之筆呢,還是多此一舉啊。」

    劉法與老種相公知交一世,倒是沒有什麼生分。這話中意思也是明顯,這一百號人實在不多,能不能發揮效果,也要看這領頭之人是不是真有那麼悍勇了。

    「劉將軍卻看著。」老種相公對自己兒子還是有些信任的。

    童貫聽了兩人言語,本已經想讓手下鳴金,此時卻是壓制下內心阻止之意。也想看看這隊人馬作用如何。

    頭前鄭智一桿幾十斤的長槍,左右就是魯達史進,三人為鋒,扎入陣中。所過之處,人仰馬翻,全然沒有一合之敵,盡皆被幾人掃落一旁。

    「虎將,此子虎將也。」童貫為了看得更清楚,竟然叫人搬來一個椅子,自己站了上去,此時看到那一隊人馬扎進陣中,推進極快,不禁大喊。

    老種相公更是笑眯了眼睛,長舒一口大氣。

    鄭智大力掃倒向面前兩人,長槍打在厚重的步人甲上火花四濺,兩人也是應聲倒地。抬頭看了看折字大旗,狠夾馬腹,往這旗幟方向而去。

    突然面前出現一員騎馬大漢,直奔鄭智而來。此人本是折可求身邊大將董明遠,此時後方也是吃緊,人手更是不足,便把折可求派到後方督戰。

    這隊新入陣的人馬一路勢如破竹,董明遠哪裡不知道原因,便是直奔鄭智而來,只要把鄭智掃落馬下,這隊人馬也是前進乏力了。

    鄭智哪裡不知眼前是個高手,收起一臉的猙獰,心思冷靜下來,打馬迎敵。

    這樣的交戰,雙發大多只有一招機會。

    瞬間相會,鄭智左手持槍去擋董明遠的大刀,右手炮捶同出。

    一聲交擊,鄭智長槍已經脫手而出,單手持槍哪裡能比得上雙手持刀的力道,虎口又震裂開來。

    卻是那右手炮捶已經打在董明遠胸前,即便身穿厚甲,這董明遠依舊飛下馬去,跌落在地,一時間竟然背過氣去。

    馬匹依舊疾馳,史進就在身後,長槍往地上董明遠一指,旋即收回。意思便是你已經死了。若真在軍陣,這史進再來一槍,這董明遠哪裡還有命在。

    魯達更是悍勇,碩大朴刀雖然包住了利刃,卻是被他當作大錘使喚,常人哪裡挨得住一錘之力。

    正面慘烈更甚,許多人鮮血橫流,便被拖到陣外等候,卻也是一番繁瑣。

    「悍勇無敵,種家有人啊!」童貫站在椅上,口中不斷爆出驚呼,身邊已經抬來了大鑼,只等童貫下令,也就要鳴金收兵了。

    鄭智抬頭再看,大旗已不過幾十步,身前竟然出現十幾米的空檔,再往前也只有幾十個親兵在折可求身後了。

    折可求卻依舊穩坐中軍,長槍也在手上。即便是要自己廝殺,這大旗也是不能動的,只要一動,整個陣勢也就亂了。

    鄭智依然打馬向前,折可求的面目依舊能看得清晰,鄭智忽然大喊:「射!」

    此時鄭智左右還有三四十人,從馬背弓袋拿出弩弓,上弦就射。沒有箭頭的羽箭直往折可求而去。

    「當,當,當,當……」

    滿場皆是鳴金之聲。整個軍陣,立馬各自收兵,士卒們也是累得粗氣大喘,有的直接坐在地上休息,有的開始往外運著傷員。

    雙方犬牙交錯,卻是能看出眼中的火花,這已經是打出了真火了。再打下去,只怕就有人要把利刃上的包裹解開了。鳴金也是及時。

    「面前何人?」折可求撿起一根擊打在身邊士卒身上之後掉落在地上的羽箭,對著後面只有三四十步的鄭智喊道。

    「小種相公麾下親兵都頭鄭智。」鄭智也是注視著折可求,不卑不亢。

    折可求臉色鐵青,正面戰場已經焦灼到了眼前不遠,後面卻也被小隊人馬突進到了眼前,還受了一番攢射,雖然這折可求並未中箭,也是顏面盡失。

    鳴金之聲還在繼續,雙方開始收攏人馬,也有不少軍醫也圍了上來。仔細清點一番,折損倒是不多,斷手斷腳的滿地都是。

    鄭智也尋回了自己長槍,把這槍頭上的包裹解了開來,往天空一舉。

    「都頭威武,都頭威武。」就在這折家軍後陣,響起了聲勢驚人的呼喊。

    左右折家軍士,個個眼光如電看著眾人。卻越是這般眼神,眾人更顯得神氣十足。
regn13 發表於 2018-2-7 19:52
第四十八章官人,王教頭不見了

    「拜見童經略!」鄭智將台上拜見。

    經略安撫制置使,种師道也是這麼個頭銜,前面加的卻是渭州。而這童貫為熙河蘭湟、秦鳳路經略安撫制置使。宋朝也還有很多其他經略使,名頭大多不一,比如經略安撫招討使。

    有了經略二字,便是統御一方的權柄,安撫是職責,招討便是要做的事情。招討便是要討伐的意思,比如哪裡有賊寇,這經略使自然還兼職招討。

    「好好,鄭智,頭前本經略就說過,今日若是立功,必然重賞。」童貫看著面前拜見的鄭智,心中大喜,這等良將,世間罕見。

    「相公大人,此非卑職一人之功,全靠麾下弟兄用命,更有卑職兩個兄弟輔助,悍勇比我更甚,還請相公大人把封賞賜予他們。」鄭智當然會如此,不說與手下士卒慢慢感情深厚,就說自己這兩個兄弟,也是要為他們討些賞賜的。

    「好,都有賞,此番事了,回頭讓小種經略把名字一一報上,盡皆有賞。」今日童貫真是開了眼界,活了四十多年,從來都沒有見識過今日這般場景。

    此番大戰,若說後果,實在不值,雙方皆是傷兵滿地。

    若說收益,也是不小。之後幾天,种師道榮升渭州、慶州兩州經略安撫使。渭州往東便是慶州,慶州往東就是延安府,三個州府連成一片。這種家已經變成西北最大的一方勢力了。

    秦州折家也是得了豐厚的錢糧封賞。

    再說到鄭智,榮升為營指揮使,手下領了五百號種家騎兵。這營指揮使雖然看似不大,卻是在西北沒有一個營指揮使能與鄭智媲美。史進升了親兵都頭,胡精忠、余大力也升了都頭。魯達直接入了小種相公帳下,從提轄變成了鄭智手下副指揮使。

    此後這小種相公便是更加忙碌,時常來往與渭州與慶州之間,剛一上任,小種小功便是直接就在慶州住了下來,全盤接手事務。

    童貫童經略已經去了秦州開府坐衙,這秦州才是秦鳳路的駐所中心。倒是秦州經略折可求以後只怕有諸多不便了——

    渭洲慢慢回覆到了之前的平靜。不過自從童貫來了西北,整個西北衙門事情也就多了起來,一切都在圍繞著對西夏用兵的事情忙碌。

    鄭智心中倒是不急,也是知道這對西夏的橫山之戰至少還有兩年才會開打。現在還處於準備階段。傾西北之力,與西夏一國作戰,可不是那麼輕易就會發動的。

    此時鄭智也在忙碌,得了小種相公的便利,鄭智這萬達商場也開始在慶州開起了分店,一應事情都交給李二去辦理,鄭智只是做了個計畫。

    倒是鄭智這提純高粱酒的事情遲遲不得進展。也是鄭智實在沒有這個時間來做。

    「官人,王教頭不見了,從今天大早到現在,一直都沒看見人。」徐氏焦急對著剛回來的鄭智說道。

    「什麼?」鄭智聽言一驚,似乎猜測到了什麼事情。

    「嫂嫂,我師父出門的時候說什麼了沒有?」史進更是著急,本就大敵在外,說不準這陸謙又回來了。

    「大郎,早間我也沒看到王教頭出門去,中午才知曉王教頭不在家中。此時天已經黑下來了,教頭還未回來。」徐氏說道。

    鄭智聽言,心中思量一下,便知道這王進只怕不是早上或者上午出門的,只怕是天還未亮就走了。

    「哥哥,這……我師父……這當如何是好?」史進似乎有些亂了分寸,心中大致都在往壞處去想,是不是王進出門碰到陸謙帶人回來了,或者……反正都是不好的念頭。

    「大郎別急,你且去教頭房間看看去。」鄭智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答案,王進躲著自己獨自出門,只怕是往東京去了。至於去東京的緣由,不用多想也能猜測個大概的。

    「哥哥,我師父衣物行禮都沒有了。」史進進了房間,片刻又出來了,房間裡面空空如也,便是放衣物的櫃門都是打開的,並沒有關上。可見王進走的時候是多麼的小心翼翼,連櫃門都不關,只怕發出聲響,驚擾了眾人。

    「大郎,你去尋魯達,我去經略府尋相公,我們在經略府匯合。」鄭智此時也是心急,這王進自己一個人去尋仇,哪裡還有好下場,如果能行,王進便不會一路從東京逃到渭洲了。

    這種事情必須要用詳細的計畫,這計畫可不是一日兩日能完成的,按照鄭智上輩子的經驗,要完全摸清楚目標的生活規律,要制定詳細的下手方案,還要有完整的撤退計畫。這是上輩子鄭智的專業基礎。

    鄭智到得經略府,在大門口便碰到剛要進門的种師道,這種种師道明顯是剛從慶州回來,鄭智也不多言,直接要請長假,緣由倒是沒有多說。

    不到片刻,史進與魯達也是到了。种師道並未多問,心中對鄭智早已經看作手下第一大將,經過上次大校,种師道在整個西北,在童貫面前,不知得了多少風頭,又得了多少好處。

    此時鄭智三人前來告假,种師道滿口就答應了下來,只是吩咐鄭智把部曲的事情安排妥善。

    鄭智更是連夜出城入營升帳,若是旁人想要夜晚出城,那是天方夜譚,卻是這剛立大功的鄭智,倒是沒有耗費什麼口舌,那守門的廂軍都頭便把城門打開了。

    營曲五百人,二十幾個都頭以上的軍官,全部到齊,鄭智一番安排,大小事情都交給了胡精忠與余大力決斷,每日的經略府點卯也讓胡精忠代勞。

    再又挑選了七八個精銳軍漢,牛大也在其中。第二天一早便收拾妥當出發了。

    十來人騎著健馬沿著涇水而下,經渭水,再是黃河,一路到開封府,再入東京。

    沿涇水,也就要路過這徐家鎮。鄭智心中倒是沒有多想,卻是史進心中有些不快。

    一行人沒有了馬車的拖累。快馬趕路,便是下午不到傍晚就到了徐家鎮。眾人打馬進了鎮子,尋得之前住過一夜的客棧,安置好馬匹,叫上了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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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7 19:52
第四十九章大王,你要多少銀兩?

    「先吃酒,謹記一點,出門不可喊都頭、指揮使,只叫大哥二哥三哥。不論對何人,也不可暴露禁軍的身份。」鄭智細聲對著在座十來人叮囑。

    「是!」眾軍漢坐在桌旁,拱手回答。

    「不可答是,就說知道了。也不需事事拱手。」鄭智又是叮囑,這些軍漢,即便是抬手行禮與回答都是整齊劃一,這樣的行事作風,便是瞎子也知道是軍旅之人,一聽口音更是知道來自西北。這便是要暴露問題的。

    七八個軍漢也是聰明,雖然久在軍旅,從未涉足江湖,卻是精幹非常,此時只是點頭,也不答話,更不拱手。

    不過這幾個軍漢,本就是小種相公帳下精銳中的精銳,也是鄭智親兵都去下面的精兵。久經廝殺,一身血氣凶戾,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哥哥,不需如此謹慎,不過是去殺個人。哪需這般……」這說話的就是魯達,魯達的魯莽便是如此了。

    「你這廝,一切聽我吩咐就是,不聽吩咐,必然要丟了小命。」鄭智對於這生死大事比上一輩子看得更加謹慎,此時語氣也是極為嚴厲,生怕魯達魯莽壞了大事。

    魯達聽鄭智嚴厲話語,傻傻一笑道:「嘿嘿,聽哥哥的便是了。」

    「哥哥,我師父不知……」史進依舊關心王進。

    「大郎不需多想,我等有健馬趕路,教頭無馬,必然是我等先到東京的。」鄭智安慰道。這渭洲健馬,就經略府有三千多匹,還有知府衙門有二十匹左右。健馬本是管製品,王進在別處也是買不到的,即便是弄到了,也大多是駑馬,腳力與軍馬不是一回事。

    史進聽了鄭智安慰,心中倒是寬了不少。只要自己等人先到東京,那便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突然客棧又進來七八條漢子,大多帶有兵器。坐到了另外一桌,只是這些人也不多言,只是坐在一旁叫了飯食,也不吃酒。

    本倒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卻是鄭智發現不對勁,一般江湖漢子,吃飯哪裡不喝酒?不喝酒也就罷了,還不說話,這事就有點不對勁了。若是一般江湖人物聚集,哪個不是江南地北一通吹噓。

    倒是鄭智也沒有當回事,自己身有要事,哪裡管得多少別人的事情。帶著眾人吃罷,便往二樓房間休息去了。早早休息,明天天蒙亮時候,眾人也是要繼續趕路的。

    鄭智正簡單洗漱一下,躺在了床上,門外傳來不少腳步,隔壁客房也是打開了門,還有小二熱情招呼的聲音,卻是沒有什麼應答,只有小二忙前忙後。

    聽著腳步也知道隔壁一行人至少有七八個,卻是前後都沒有什麼交流,想來就是之前那七八條帶兵器的大漢了。

    鄭智心中覺得對勁,起身去了對面與隔壁房間,小聲一一通知了史進魯達還有手下軍漢,讓眾人今夜都要警惕些,免得著了別人的道。

    回到房間的鄭智關上門窗,還搬來座椅堵在後面,心中總是有些不安心。

    便是睡覺也沒有真正睡踏實——

    凌晨的徐家鎮靜謐得有如平常,不長的街道上竟然有七八個黑衣人慢慢走過,停在一處院落面前。

    「賴頭,可是此處?」頭前一個背著手刀的黑衣大漢輕聲問道。想來這人便是這七八條漢子的領頭。

    「大哥,正是這裡,昨天我跟著那小子過來的,那小子就是進了這個院子。」身後一個稍微瘦小些的漢子也是輕聲回答。

    「好,事成之後。人人都有份。」說完這黑衣大漢便招呼另外一個漢子上前。

    那漢子蹲在牆角,領頭漢子踩在這人肩膀之上,輕輕躍起,一翻身,人已經落到了院內。

    打開了大門,後面之人魚貫而入,又輕輕把大門關上,門栓插好。

    幾人站在院中,看著頭領左右比劃一番之後,兩人一組,各自朝著幾間廂房而去。

    「何人?」一聲驚叫,徐老五突然驚醒,藉著透進屋內的月光,面前是一把明晃晃的手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

    等到徐老五還想再驚叫,卻是嘴巴已經被人摀住,接著傳來持刀黑衣人的輕聲說話。

    「不要叫,再叫就先宰了你。可是明白?」

    徐老五此時方才看清情況,睡在身邊妻子劉氏也是被一把長刀架在脖子之上,被另外一人用手堵住了嘴巴,只留下驚慌失措的眼睛看著徐老五。

    徐老五點點頭表示明白。這黑衣人慢慢放開摀住其嘴巴的手。

    「起身,到大廳去。」黑衣人見控制住了局勢,吩咐兩人從床上起來。

    徐老五心思稍稍安定不少,知道家中是進了賊人,一邊起身,心中還盤算起來,試探道:「大王可是求財?」

    不由得徐老五不怕,若是求財還好,若是要命,這徐家一家老小皆在宅子裡面,哪裡還能留下一根獨苗。

    「只求財,若是財求不到,那便也要命。」那黑衣人聲音沙啞,雖然音調不大,卻滿是狠厲。

    徐老五也不答話,只是攙扶著嚇得手腳發軟的妻子起身。心中還想,求財就好,一家老小總比家中浮財來得重要。

    被長刀押解著,徐老五帶著妻子從廂房側門走進大廳,廳內點了一盞小小油燈,燈光被人故意調得微弱。

    廳內地上赫然跪著不少人,都被麻布之類堵住了口舌。正是這徐家老小,徐迪,徐迪的妻子,徐迪一歲多的兒子也被綁在地上掙扎,哭聲卻是傳不出來。

    徐泰更是不堪,滿臉是淚癱軟在旁,地上還有一攤水漬。顯然是嚇得小便都失禁了。

    一家老小,就徐老五一人還能說話,即便是劉氏,現在也被堵住了嘴巴,癱軟到了地上。

    「大王,大王,你要多少銀兩?」徐老五早已被這一番景象嚇得驚慌失措,只想滿足這些人的想法,趕緊救下自己家人。

    「你有多少銀兩?」那個沙啞的聲音開口問道。

    徐老五跪在地上全是顫抖,看著眼前高大的黑衣人,猶豫一下,開口回答:「家中全部現銀,三百四十兩。」

    徐老五一番猶豫,還是說出了實話,畢竟這麼多條人命在此,也就不敢在說虛言,萬一惹怒了賊人,那就得不償失了。三百兩是不久之前鄭智送來的,四十兩卻是家中原本就有的存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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