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Babcorn 2018-2-8 18:10: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346003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2
第一百一十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感謝俺是張飛和囡囡,第二更送到羅委遠身材幹瘦,看起來比李長根還要大兩歲,雖然只是一個幼兒園後勤科的副科長,可是看起來卻氣度不凡,就那麼安靜地往那兒一坐,顧盼之間,竟然坐出了大領導的霸氣。別說是普通人,就是鐘嚴明這種老辣的眼力,若不是李長根介紹過羅委遠的底細,乍一看之下,至少也要以為羅委遠是中央大機關裡的廳局級幹部。

    「鐘市長是吧?」羅委遠隨意地和鐘嚴明握了握手,「你們的事情,我聽老李介紹過了。我剛好有點急事。你們先在我這裡坐一坐喝杯茶,等一會兒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就跟小文聯繫啊!」

    小文?

    鐘嚴明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羅委遠這是在說齊小文齊處長。單看這稱呼的親暱勁兒,羅委遠和齊處長的關係就不一般。

    他也心知這事兒也急不得,遂就和商山巒李長根坐在羅委遠的辦公室等候。這一等就是將近一個半小時,快五點的時候,李長根收到一個傳呼,一看電話是天源大廈的號碼,正想著去回,這個時候羅委遠卻從外面回來了。

    「鐘市長、老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羅委遠一進來就先雙手合十向鐘嚴明和李長根作揖,「剛才中央某領導批了個條子,想讓他親戚的孩子進我們幼兒園。我忙前忙後跑了半天,終於把這件事情給安排妥了,耽誤了鐘市長你的寶貴時間,萬望海涵,萬望海涵!」

    鐘嚴明心裡對羅委遠這個人就有幾分懷疑,中央某領導是何等繁忙,用日理萬機都不足以形容,怎麼會為了親戚家孩子上幼兒園的事情批條子?再者說來,以某領導的地位之尊,這種事情還會驚動他嗎?隨便他身邊一個司機或者秘書打個招呼,有多少人搶著替他辦這件事情。

    「哪裡哪裡」,鐘嚴明心裡想著,嘴上卻客氣地說道,「羅科長您是個大忙人,是我們過來給你添亂了,該抱歉的是我們才對。」

    「鐘市長,你這就是跟我見外了。我跟老李是什麼關係?老鄉啊!親的不能再親的老鄉,就跟親兄弟一般。既然老李開口求到我這裡了,這事情我能不辦嗎?不能!絕對不能!對不對?」羅委遠說道。

    鐘嚴明心中越發懷疑羅委遠的辦事能力,他不動聲色地看了李長根一眼,卻笑著對羅委遠說道:「是啊是啊,這事兒還是拜託羅科長你多操心了。」

    「什麼操心不操心的!不就是約小文見一見面嗎?這根本不叫個事兒!」羅委遠大大喇咧地說道,「你等著,我現在就給小文打電話。」

    說著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當初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小文嗎?我啊,委遠,對對,呵呵,忙著呢?不忙啊?那我跟你說件事啊,我一個老弟在天源市駐京辦工作,他們市長呢現在就在我這裡,想約你出來坐一坐。對對對,好沫好暕,什麼地方?天龍大酒店?好好好,那就五點半,好的好的,不見不散。」

    不忙不忙地放下電話,羅委遠先不說結果,沖鐘嚴明說道:「鐘市長,今天也就是衝著你和我老鄉的面子,如果換一個人過來,我才懶得打這個電話的。」

    「多謝羅科長支持我們天源市的工作。」

    鐘嚴明也大致聽出羅委遠電話的結果,心想自己剛才還是有點經驗主義,羅委遠說話雖然比較多大,辦事能力還是不錯的。聽剛才他說話的語氣,齊小文副處長應該是同意見面了呢,時間似乎定在五點半,就是不知道是今天五點半還是明天五點半。

    鐘嚴明繼續對羅委遠說道,「我們天源市也隨時歡迎羅科長到我們天源市去視察指導工作。雖然天源市地方比較偏遠,但是偏遠也有偏遠的好處,這山珍野味啊可是種類繁多,也比京城裡這些吃著新鮮。」

    「再說吧,再說吧,我這個機關雖小但是接觸的都是上層領導,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很少能抽出時間下去的。這個老李最清楚,是吧?」

    李長根前面本來被鐘嚴明不動聲色的一瞥嚇得心裡直打鼓,這時候見羅委遠展現出神通,那個敲鼓的小心臟終於平息了下來,見羅委遠問他,連忙說道:「是啊是啊,羅科長很忙的。我邀請了他幾次到咱們天源市去視察一下,他都沒有時間呢!」

    「這個革命工作是要抓緊時間干,但是該休息的時候還是要休息的的嘛!」鐘嚴明說道,「反正我是在天源市做好準備工作,隨時歡迎羅科長到我們基層考察。」

    「這個嘛,以後再說吧,如果我要下去,令讓老李提前湧知你的。「羅委遠哈哈一笑,說道:「還是說正題吧,我剛才給小文打了電話,他聽說是我的鐵桿老鄉,自然是不敢怠慢。答應了今天下班之後到天龍大酒店請鐘市長和老李吃球……」

    「這個怎麼能讓齊處長請?肯定得我們埋單!」鐘嚴明雖然早就從剛才羅委遠講電話的話語中猜出了結果,但是此時聽羅委遠嘴裡親口證實,還是不由得喜出望外,他對李長根說道:「老李,你馬上趕到天龍大酒店訂個包廂,等齊處長過來。」

    「不用不用,這個事情啊,你們根本不用管,讓小文去安排吧!叫他出來吃個飯,還得咱們埋單,我這面子往哪兒擱?」羅委遠嘴裡說著,卻並沒有攔李長根。李長根自然不會把羅委遠的話當真,一溜煙地跑出去,到天龍大酒店去訂包廂了。

    「哎,鐘市長,你不要總是這麼客氣,咱們可下不為例,如果下次還這樣,就不要找我辦什麼事了!」羅委遠顯然有些不滿,他看了看手錶,說道:「那你再在這裡坐一下吧,我再去安排一下工作,咱們就該走了。」

    五點鐘的時候,羅委遠安排完工作,回到辦公室,對鐘嚴明說道:「鐘市長,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先過去吧。」

    於是幾個人一起離開了國家計委機關幼兒園,乘車來到天龍大酒店。天龍大酒店距離國家計委並不遠,也就是幾分鐘的車程。國家計委農業司的幹部很喜歡到這裡來吃飯,鐘嚴明前一次來京城請農業司二處老處長吃飯,也是定在天龍大酒店,對這裡還是比較熟悉的。

    剛來到天龍大酒店門口,李長根就快步迎了出來,笑著說道:「市長、羅科長,已經安排好了,是聽濤軒。」

    聽濤拜? 鐘嚴明眉毛皺了皺,天龍大酒店最豪華的包廂是青雲軒,其次是觀海軒,至於聽濤軒,豪華是夠豪華,但是只能排在第三位。

    李長根能夠當上駐京辦主任,自然是玲瓏剔透之人,鐘嚴明只是眉毛皺了皺,他立刻知道是什麼意思,趕忙解釋道:「咱們來的比較晚,我過來的時候,青雲軒和觀海軒已經人訂走了。」 鐘嚴明哦了一聲,沒有在說話,倒是羅委遠頗不服氣,打算找酒店經理出來,讓調換一個包廂。鐘嚴明連忙伸手攔住了羅委遠。到天龍大酒店包廂裡吃飯的客人,有很多都是農業司各處室的領導,也許羅委遠不怕得罪他們,但是鐘嚴明卻怕。雖然說其他處室並不負責小型農田水利工程建設項目的初審,但是他們如果跟司裡相關領導說上一兩句話,那可不知道要給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的終審增加多少難度。聽濤軒就聽濤軒,既然齊處長肯過來,想必也不一定非要到青雲軒去吃飯。

    一行人走進青雲軒裡面,只見包廂內雕樑畫棟,裝飾的異常的富麗堂皇,可以說是非常氣派,單單從房間內設施和裝修檔次來說,也不差青雲軒多少。之所以青雲軒能排在豪華包廂的第一位,主要還是名字的因素。既然在中央部委工作,誰不想在仕途上平步青雲?

    俏麗的女服務員走進來,給幾個人泡上高檔的茶葉,然後笑盈盈地問道:「是現在點菜還是人齊了點菜?」 鐘嚴明就看了看羅委遠,羅委遠說道:「現在先點好吧,都是自己人,小文也不會和咱們太講究,等他來了直接上菜就行。」

    鐘嚴明就讓服務員把菜譜交給李長根,讓李長根看著安排。

    這樣一邊喝茶一邊聊著,時間過得飛快,眼看著五點半早就過了,齊小文還不見影子。羅委遠雖然開始還鎮定自若,渾然不在意的樣子,可是又等了半個小時,看著時間已經到了六點,他終於坐不住了,把臉沉下來說道:「這個小文架子也忒大了吧?我鐵桿老鄉請客,他還端什麼端?我去給他打個電話,看看怎麼回事!」

    說著就要起身往外走。鐘嚴明連忙攔著羅委遠,說道:「人在官場身不由己,每天找齊處長辦事的人那麼多,可能是被什麼工作拖住了,我們再等等看。」

    就在這時,忽然間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笑聲,一個人推開半掩的包廂門走了進來,看著鐘嚴明笑道:「老鐘,我說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原來果然是你啊!」 鐘嚴明沒有想到竟然在天龍大酒店會碰到臨黃市市長丁發奎,雖然心中吃驚,臉上卻不動聲色地笑道:「丁市長,確實很巧,我也沒有想到能在這裡碰到你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2
第一百一十一章 您怎麼在這裡

     聽到隔壁觀海軒包廂已經開席的聲音,站在走廊裡的女服務員有點小不耐煩。聽濤軒的客人五點出頭就來了,現在都六點半了,怎麼還不開席?

    她推開包廂門,端起茶壺給鐘嚴明茶杯裡續滿水,輕聲問道:「請問,可以上菜了嗎?」

    話音還沒有落,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我還沒有來,著急上什麼菜?」

    這聲音怎麼聽著有點耳熟啊?

    鐘嚴明下意識只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但是一時間想不起是誰,就不由自主地把視線移向包廂門口。當鐘嚴明望著矗立在門口那個身影,甚至懷疑自己眼花了,農業司二處武浩博處長?不可能吧?他怎麼會在這裡?他用力眨了一下眼,再望過去,沒錯,是武浩博,正是農業司二處處長武浩博啊!

    計委主任莫道林正在端著茶杯喝茶,聽到這個聲音,更是手一哆嗦,茶水瀝瀝啦啦灑了一身。相比起鐘嚴明,他去農業司二處見武浩博的次數要更多,幾乎把武浩博的聲音刻在腦海裡,此時聽到這個聲音,又怎麼不知道來的是誰啊?他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武浩博,渾然不顧褲子已經被茶水弄得濕噠噠的。

    李長根、商山巒和董明鑫反應雖然滿了半拍,但是也都看清楚了站在包廂門口的身影是誰。一時間三個人大腦都短路了,想不通武浩博怎麼會忽然間出現包廂門口。尤其是李長根,這一個月來,他和莫道林托遍了關係想約武浩博出來吃飯,可是武浩博根本不給他們任何機會。後來他們託人一打聽,才知道武浩博上任之後,只是和二處裡的同事們出來吃過兩次飯,除此之外,謝絕一切應酬。甚至西南省分管農業的副省長親自上門相邀,武浩博也沒給面子。可是今天武浩博卻不請自來,怎麼忽然間就出現在他們包廂門口。而且聽說話的意思,還是專程前來的。

    「武處長,」鐘嚴明一時間也顧不上考慮武浩博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連忙站起身來迎向武浩博,「你大駕光臨,也不提前打個招呼,讓我們天源市的同志們連個迎接中央部委領導的機會都沒有。失禮失禮啊!」

    「鐘市長,我就是計委農業司的一名服務員,專門為你們這些地方政府的領導們服務的。你可別太高抬我了!」武浩博笑吟吟地握了握鐘嚴明的手,又說道。「我今天呢。本來是要請我的小兄弟吃飯。後來我的小兄弟說你也在這裡吃飯,他是你的部下,不過來不好,所以我也壯著膽子。陪我的小兄弟一起來蹭頓飯吃。」

    「你的小兄弟?」鐘嚴明心裡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一時間也不敢肯定。

    「是啊,我的小兄弟。」鐘嚴明沖外面一招手,說道:「包老弟,你和尚科長一起進來吧,還站在外面幹什麼?」

    於是人影一閃,包飛揚和尚曉紅就走了進來。

    咦?

    啊!

    哦……

    鐘嚴明還好,心裡有個準備,看到真的是包飛揚進來了。還沒有太多反應。莫道林、李長根、董明鑫幾個人卻根本沒有往包飛揚身上想,畢竟能夠被武浩博稱為小兄弟的可不是普通人。所以當他們看到包飛揚和尚曉紅從外面走進來時,反應特別強烈。尤其是董明鑫,更是大張著嘴巴,裡面幾乎能塞進兩個鴨蛋。心中暗想。幸虧自己方才只是在心中想一想,並沒有真的沖包飛揚拍桌子,不然到現在該怎麼下台啊?

    商山巒心中也是非常慚愧,知道自己剛才誤會了包飛揚。說起來包飛揚是他招進市府辦的,可是自從包飛揚來了之後,他沒有給包飛揚什麼特殊照顧,反而是包飛揚不斷地替他解決難題,就是這樣,自己剛才對包飛揚有那麼的想法,想一想真是慚愧啊!

    「好你個包飛揚,竟然敢跟我打埋伏襲擊。」鐘嚴明語氣看似嚴厲,臉上的笑意卻是掩蓋不住,「有武處長這麼一個好大哥,應該早點向我匯報嘛!卻偏要給我搞突然襲擊,成心讓我在武處長面前鬧笑話是不是?」

    「鐘市長……」包飛揚站在鐘嚴明跟前,跟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雖然他知道鐘嚴明並不是真的在批評他,但是他的態度卻必須擺端正。再說他也並不想搞突然襲擊。本來呢,他是想武浩博答應之後,就先過來向鐘嚴明匯報一下,讓鐘嚴明有一個準備,誰知道武浩博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甚至也不讓有先進包廂的機會,搶在前面推開門就殺了進來。

    「呵呵,鐘市長,你不會一直讓我站在這裡吧?」武浩博是真的把包飛揚看成了自家兄弟,連一點委屈都不捨得讓包飛揚受。即使知道鐘嚴明是在假裝批評包飛揚,眼裡還是看不過去。

    鐘嚴明聽了心中卻暗笑,武浩博跟包飛揚的關係果然是非同一般的深,竟然開始拉偏架了。嗯,這個最好!武浩博和包飛揚關係越深,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的初審越有希望通過初審。即使鐘嚴明不在乎個人的榮辱得失,但是太峰山旱區十多萬農戶的生計問題他總是要考慮吧?

    「武處長,來來來,請上座。」鐘嚴明伸手把武浩博往裡面讓。

    武浩博卻笑著擺了擺手,說道:「那邊我就不去了,我今天挨著我的小兄弟坐就行了。我們哥倆有段日子沒見了,今天正好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他今天答應道聽濤軒來的目的就是替包飛揚長臉,讓包飛揚在天源市領導們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此時當然要做足姿態。

    啊?包括鐘嚴明在內,眾人都是一驚,原來包飛揚和武浩博早就認識啊,要不怎麼是有段日子沒見了呢?嗯,這個包飛揚,還真能夠隱忍,有這麼深的關係,一直忍著都沒有拿出來,直到現在這個關鍵時刻,才擺了出來。這個年輕人啊,還真是不簡單呢!既然他能夠認識武浩博。說不定背後還隱藏著什麼神秘關係呢!以後到京城來辦事,一定要先個包飛揚溝通溝通,看看他有沒有門路。

    不過呢,雖然看出來武浩博和包飛揚的關係絕非一般,但是武浩博不往上位坐,卻讓鐘嚴明很為難。因為華夏的酒文化一向就講究個主客尊卑,按照地位的高低來排列位次,如果武浩博不坐上位,硬是要和包飛揚坐在一起,那桌子上位次都亂了。誰也不知道究竟該坐那裡。

    「武大哥。你還是鐘市長坐一起吧。正好鐘市長有事要向你請教呢!」包飛揚笑呵呵地說道。「至於說咱倆,以後就得是機會聊天,又不是非趕在今天,對不對?」

    說著也不顧武浩博的抗議。硬拉著武浩博坐在了上位。

    鐘嚴明哪裡會錯過這個機會,沖莫道林做了個手勢,然後和莫道林就上前坐在武浩博左右兩邊,把武浩博固定在上位上。隨後商山巒和董明鑫分別挨著鐘嚴明和莫道林坐好。最後才是尚曉紅和包飛揚分左右坐下。

    見大家都按照座次坐好,鐘嚴明就笑著開口問道:「武處長,咱們是喝洋酒還是白酒?」

    「不喝酒。」武浩博摸出車鑰匙展示給鐘嚴明看,「我開車來的,安全第一,絕不酒駕。」

    「這個沒有關係。」鐘嚴明說道,「武處長你儘管放開喝,我們帶有司機過來,等結束了,我讓司機開車送你回去。」

    「這麼說非要喝了?」武浩博有點為難地看著鐘嚴明。

    鐘嚴明從來沒有想到可以用如此親暱的態度和國家計委一個實權處長這樣說話。一時間也來了情緒:「對,不喝不行!」

    「既然這樣,那就先上幾瓶紅星二鍋頭吧!」武浩博聳聳肩膀說道,「鐘市長既然是我小老弟的領導,我今天就捨命陪君子,陪鐘市長喝個痛快!」

    北京二鍋頭?

    鐘嚴明吃了已經,沒有想到武浩博看著白白胖胖文文氣氣的,一張口就要喝六十度的高度白酒,如果不是自己這邊早有準備,恐怕今天就要被武浩博干趴下啊!

    心裡想著,鐘嚴明就不經意地掃了尚曉紅一眼。尚曉紅卻跟淑女似的文文靜靜地坐在那裡低頭喝茶,似乎連話都不敢說。可是誰又能夠想到,就是這麼一個文靜女子,能一口氣連喝三斤二鍋頭都不帶反應呢?武浩博再凶悍,也不可能比尚曉紅更凶悍吧?

    「好,服務員,上紅星二鍋頭!」鐘嚴明一揮手,沖服務員叫道。

    *******************************************************

    觀海軒裡,除了齊小文外,農業司二處還來了幾個人,此時正和丁發奎等臨黃市政府的人員你來我往的喝個不亦樂乎。其中有一個叫房大華是齊小文分管的一個科科長,他和丁發奎關係也不錯。聽說天源市市長鐘嚴明竟然通過國家計委機關幼兒園後勤科的副科長羅委遠來約齊小文出來吃飯,準備撬臨黃市的牆角,不由得就來了勁兒。

    「天源市這個鐘市長真是瞎了狗眼了,也不想想羅委遠算嘛玩意兒,竟然敢通過他來約我們齊處!」房大華說道,「這個狗日的不但眼睛瞎了,也沒有一點機靈勁兒,既然知道齊處在這裡喝酒,也不過來敬兩杯。不行,我要過去找這個姓鍾的說道說道。」

    說著端著酒杯就站了起來。

    「小房,你幹嘛呢?這樣不好!」丁發奎其實巴不得房小華過去,嘴上卻勸道,「鐘嚴明好歹是一市之長,你如果過去,人家如果不買賬,你不是自討沒趣嗎?」

    「他敢!」房小華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即使我明著告訴他,他們天源市那個什麼狗屁小微水工程項目過不了初審,他也不敢不買賬,除非是以後他們天源市永遠不申請國家計委的農田水利項目!你說呢,齊處?」他最後一句卻是對齊小文說的。

    「呵呵,小房,既然鐘市長就在隔壁喝酒,你過去敬兩杯也好。」齊小文夾著香菸,笑眯眯地說道,「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許強灌人酒啊!」

    「嘿嘿,我知道,齊處!」

    房小華伸手抓了桌上一瓶茅台,端著酒杯就出去了。他來到聽濤軒的門口,「砰」地一聲推開房門,大模大樣地拎著茅台酒走進聽濤軒包廂,然後誰也不看,提起茅台酒瓶把自己的酒杯倒滿,然後舉起酒杯,衝著酒桌說道:「鐘市長架子就是大,知道我們齊處在隔壁喝酒,竟然去也不去一下。沒辦法,只好我這個小蝦米過來,敬鐘大市長一杯……」

    話還沒有說完,房小華就覺得一道冷冷的目光掃了過來,他循著目光望過去,不由得渾身一顫,手裡的酒杯就拿不住了,啪嗒一聲掉在地面上摔個粉碎。

    「武……武處長,您怎麼在這裡?」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2
第一百一十二章 面子真夠大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武浩博冷冷地看著房小華。

    「不……不是,我是說,沒有想到您在這裡。」房小華這時候反應了過來,連忙快步走到武浩博面前,一臉諂笑地說道:「武處,我竟然不知道您在這裡,真是該死該死。自罰三杯,向您請罪。」

    說著就讓服務員拿過來一隻酒杯,也不管武浩博什麼反應,自斟自飲,連喝了三杯酒。

    武浩博也不阻止,就冷著臉坐在那裡。

    房小華喝完三杯酒,看著武浩博臉上還是沒有一絲笑容,不由得心中直打鼓,乾笑著說道:「哪,哪,武處,我就不打擾您和鐘市長喝酒了,先回去了。」

    「回去?」武浩博打量了房小華一眼,「你剛才不是說要敬鐘市長酒嗎?這酒都沒有敬,怎麼就回去呢?」

    武浩博雖然擔任農業司二處處長只有一個多月,但是他那雙鐵腕早就讓二處上下全體人員都服服帖帖,連二處幾位副處長在武浩博面前都要陪著小心說話,更別說房小華這個小科長了。

    房小華心裡暗罵自己,沒事充什麼大頭蒜啊!本來沒有自己什麼事情,可是自己偏偏要攪和進來,這下可好,一腳踢到了鐵板上,還是武浩博這塊超級大鐵板。

    「是是是,看我這腦子,一看到武處您光顧高興呢,把什麼事都忘記了呢!」房小華領著茅台酒瓶把酒杯倒滿,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對鐘嚴明說道:「鐘市長,剛才多有冒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敬你一杯。」

    武浩博輕輕咳嗽一下,說道:「鐘市長喝得可是二鍋頭。」

    「啊,二鍋頭啊?」房小華心中這個氣啊,怪不得齊處不想理睬鐘嚴明,堂堂的一個地方政府市長,又是在天龍大酒店高檔酒店的頂級包廂請吃飯。竟然點的是二鍋頭,也不怕二死你麼?

    心中這樣想,嘴上卻絲毫不敢說出來。只能是把自己酒杯中的茅台酒倒掉,換上六十度的紅星二鍋頭,硬著頭皮對鐘市長說道:「鐘市長,我先乾為敬。」說著一仰脖子,一杯二鍋頭就倒進嘴巴裡,一時間就覺得有一根火線從嘴巴裡沿著食道一直往下燒,到了胃部更是變成了一團火苗,燒得胃部幾乎要痙攣起來。

    房小華強忍著反胃的那股衝動。用眼睛望向武浩博。意思是自己已經喝了一杯二鍋頭了。可以走了吧?

    可是武浩博臉上的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看著房小華淡淡地說道:「房小華,賠罪就要有個賠罪的態度。什麼時候開始咱們二處喝一杯酒就當成賠罪了?」

    「是,是。我知道了。」房小華一臉苦相,如果是茅台酒,他再喝個三五杯都不算什麼問題,可是偏偏是紅星二鍋頭這樣難以入喉的劣質酒,偏偏度數又很高,喝三杯下去跟和喝三杯酒精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又不能不喝,聽說最近國家計委要安排一批幹部到老少邊窮去扶貧。萬一武浩博看自己不開眼,把自己的名字報上去,讓自己到老少邊窮去扶貧個兩三年。那可是糟糕之極了。

    想到這裡,房小華一個字也不敢多說,幾乎是捏著鼻子又喝了兩杯二鍋頭,然後望著武浩博,意思是這下自己可以走了吧?見武浩博揮了揮手。他連忙逃也似的溜出去。

    隔壁的觀海軒,丁發奎本來以為房小華過去,鐘嚴明就得乖乖的過來敬酒,可是沒有想到房小華過去半天了,還沒有把鐘嚴明帶過來,一時間不由得有些驚訝,心想這個鐘嚴明還是真有點臭脾氣啊!不過越是這樣,丁發奎心中越是高興。鐘嚴明越耍脾氣,就把齊小文得罪的越狠,天源市的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就越沒有希望。

    「齊處長,看來鐘嚴明的屁股很沉啊!連房科長親自過去請,都這麼久了,還不能讓他挪窩啊!」丁發奎端起酒杯和齊小文碰了一下,說道:「我看就不要叫鐘嚴明過來了。咱們自己人喝酒,多他一個人出來,也挺沒有意思是的。」

    「哼哼,」齊小文不懂聲色地冷笑了兩聲,成竹在胸地說道,「屁股沉?他屁股再沉房小華也能把搬過來。」

    正說著,就聽到外邊傳來了腳步聲,齊小文得意地衝丁發奎笑了起來,「丁市長,我說了吧?鐘嚴明是肯定會過來的。想在我齊小文面前耍態度,他還沒有這個資格。」

    只見包廂門被推開,房小華一臉惶急地走了進來。齊小文沒有注意到房小華的臉色,只是往房小華的身後看,卻根本看不到鐘嚴明的影子,一時間不由得臉陰沉了下來。

    「小房,鐘嚴明呢?為什麼沒有跟你一起過來?」

    「齊……齊處,」房小華打了一個酒嗝,哭喪著臉說道,「恐怕我們今天是請不過來鐘嚴明了。」

    「請不過來?為什麼?」齊小文的手啪地一聲,就拍在桌子上,「他鐘嚴明的架子真的有這麼大嗎?難道說他們天源市以後真的不想到國家計委跑農業口的項目了?」

    「齊處,也不是說鐘嚴明架子大,而是,而是……」

    「而是什麼?」

    「而是武處也過來了。」房小華說道。

    「什麼,武處長也過來了?」齊小文騰地一下坐直了自己的身體,「他在哪裡?」

    「他就在隔壁的聽濤軒,和鐘嚴明在一起!」

    「是真的嗎?你看清楚了嗎?」這下子連丁發奎都不能保持淡定了。他越是擔心什麼,就越是來什麼。就說他們臨黃市這個引黃灌溉渠工程吧,雖然說這邊做通了齊小文的工作,可是卻並不是萬無一失的,如果說武浩博硬是要把引黃灌溉渠工程給拿下,即使是齊小文也不見得能夠頂得住。

    「這還能有假不成?」房小華被二鍋頭折磨的七葷八素,巴不得馬上到包廂裡的衛生間去吐個痛快,可是這時候卻不能不把情況給齊小文仔細匯報一遍,「我剛才就在聽濤軒裡面,武處嫌我態度不好,硬逼我喝了三杯二鍋頭……」

    聽房小華這樣說,包括齊小文在內,農業司二處的幾個幹部都坐不住了,齊刷刷地站了起來。齊小文更是一馬當先,撒腿就往隔壁的聽濤軒跑,身後農業司二處的幾個幹部緊緊跟著,完全顧不上丁發奎等臨黃市幹部們的感受。一時間觀海軒裡叮呤咣當地碗碟筷子酒杯摔落一地。

    眨眼之間,觀海軒裡的農業司二處的幹部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房小華本來打算到衛生間裡去出一出酒,這時候一看到齊小文的反應,也顧不上去出酒,跟著二處的幹部們跑向了聽濤軒。

    丁發奎沒有想到事情轉眼之間就變成這個樣子。在他想來,武浩博雖然是農業司二處的處長,但是齊小文也是農業司二處的副處長,齊小文地位只比武浩博差半級,又是農業司的老副處長,沒必要如此著緊武浩博的態度吧?

    可是看眼下的情況,齊小文那裡像是只比武浩博差半級的模樣?對武浩博的表現和農業司二處的普通幹部毫無二致。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2
第一百一十三章 架子真大

    房小華沒有來之前,聽濤軒的酒宴就已經開始了,趁著鐘市長、莫道林等人向武浩博敬酒的機會,包飛揚基本上從商山巒這邊弄清楚了情況,知道鐘市長本來是在這裡請農業司二處副處長齊小文喝酒,卻沒有想到酒宴尚未開始,就被臨黃市市長丁發奎搶了胡,把齊小文給拉走了,現在齊小文和丁發奎就在隔壁的觀海軒喝酒。

    聽到這裡,包飛揚就覺得情況有些棘手。沒有想到丁發奎竟然攀上農業司二處副處長齊小文的關係,而且關係還好到這個地步。如若不然,齊小文也不會為了丁發奎來故意駁包鐘嚴明的面子。

    雖然說武浩博是一個性情中人,只要包飛揚開了口,即使有齊小文作梗,武浩博也肯定會幫著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通過初審。可是包飛揚也要考慮一下武浩博的具體情況。畢竟武浩博一個多月前才到農業司二處擔任一把手,即使再強勢,也是處於立足未穩的階段。現在讓武浩博去強吃齊小文,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會為武浩博以後的工作帶來很多困難。再怎麼說齊小文也是農業司二處的老資格是不是?武浩博如果強壓下去,會不會引起其他副處長的反彈?

    對包飛揚來說,武浩博這個大哥人不錯,以後還要保持長期交往,他在為天源市爭取最大利益的同時,也必須考慮到武浩博的利益和處境。如果只是為了一時之利,相信以後他和武浩博的友情也維持不了多長久。

    包飛揚還沒有想到如何處理這個問題,卻沒有想到房小華卻出現了。看著武浩博對房小華的態度,顯然是鐵了心地要站在包飛揚這邊,幫助鐘嚴明了。越是這樣。包飛揚越是要替武浩博考慮一個完善的方案。前面他雖然還沒有頭緒,但是隨著房小華的出現,他就來了靈感,知道這件事情該怎麼解決了。

    那邊房小華剛灰溜溜地走出去,包飛揚就讓服務員拿了一個大玻璃杯,倒了一大杯二鍋頭,輕輕碰了一下尚曉紅,說道:「尚姐,你還沒有敬武大哥酒呢!」

    尚曉紅看著房小華趾高氣揚地進來,夾著尾巴地出去的情形就覺得解氣。到京城跑項目以來。每一次都是裝孫子。即使是鐘市長。也要陪著小心跟這些中央部委的小領導們說話。可是這以次恐怕是天源市最長臉的一次,看房小華方才那像畢恭畢敬的模樣,就想是小學生對著班主任一般,心頭別提有多爽了。這時看包飛揚把酒杯遞了過來。想也沒有想的就接過酒杯站了起來,對武浩博說道:

    「感謝武處長為我們天源市主持公道,我今天代表天源市的女同胞敬武處長一杯。」

    武浩博知道包飛揚跳進引水渠裡救鋼鋼的時候,尚曉紅也在場,對尚曉紅也當做半個救命恩人來看待。看著尚曉紅端著那麼一大玻璃杯二鍋頭,就擺手說道:「尚科長,你的杯子也太大了吧?這樣喝酒不好。我看啊,你隨意抿一下,意思到了就行。」

    尚曉紅還沒有說話。包飛揚就搶著說道:「武大哥,你也太小看我們尚科長了。她喝二鍋頭就跟喝白開水一般,三四斤都不會醉一下。平時在我們市府辦,如果遇到什麼難辦的事情,都是讓尚科長代表我們市府辦和對方拼酒決勝負呢!」

    「哦?」武浩博眼睛亮了一下。意味深長地望了包飛揚一眼,對鐘嚴明說道,「鐘市長,這可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你不但有包老弟一員福將,還有尚科長這員猛將,我看你們天源市太峰山旱區的小微水項目,初審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鐘嚴明剛才看著武浩博替他出頭,呵斥了房小華,只覺得異常解氣,這時又聽武浩博親口答應了太峰山旱區小微水項目的初審,更是激動不已,一時間也顧不上形象,緊緊抓住武浩博的手說道:「武處長,謝謝您,謝謝您!」

    「呵呵,鐘市長,你先別激動,我是說這麼一說,行不行啊,待會兒還要看尚科長的發揮。」說著武浩博扭過頭來,對還端著酒杯站在那裡的尚曉紅說道,「今天這杯酒啊,我就不和你喝了。你這會兒啊要養精蓄銳,過一會兒有你發揮的空間呢!」

    尚曉紅還是有點不明白什麼意思,包飛揚就伸手搶過她手中的酒杯,拉著她坐下,在她耳邊說道:「尚姐,你只管聽武大哥的安排,沒錯!」

    莫道林、董明鑫和李長根三個人眼神碰來碰去,不知道包飛揚和武浩博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武浩博肯定是要幫著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項目通過初審,否則他也不會對鐘市長說方才那些話了。

    就在這時,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就看到齊小文帶著幾個農業司二處的幹部走進了聽濤軒,隊伍最後邊那個搖搖晃晃已經站不穩站的赫然就是剛才灰溜溜地離去的房小華。

    「處長,您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我和帶著處裡的同志們下去迎接你啊。」齊小文臉上綻放著無比燦爛地笑容,讓包廂天花板上昂貴的水晶吊燈都有些黯然失色。

    也不怪他對武浩博如此尊敬,因為武浩博來了農業司二處之後,一直沿用著前一任處長安排下來的處領導分工,尚未進行調整。而上次處長碰頭會的時候,武浩博已經說了,要在半個月之後召開處領導分工會議,重新調整幾個副處長的分工問題。對於農業司二處這種業務處室來說,實行的是一把手負責制,幾個副處長的分管工作,基本上是武浩博說了就算的,司裡領導是不會幹涉的。雖然齊小文在農業司二處也是老資格副處長了,但是在這個緊要關頭,面對武浩博的時候也不得不裝孫子。不然如果武浩博在安排副處長職務分工的時候。讓他齊小文去分管綜合科和資料科,那豈不是完了蛋?手裡沒有項目審批的大權,地方上頭頭腦腦誰還會在乎你?又怎麼會往你手裡送好處呢?沒有下邊的冰敬炭敬,只靠乾巴巴的死工資,他齊小文在京城這種高消費的地方,恐怕連西北風都不夠喝呢!所以或許別的時候齊小文還敢跟武浩博頂一頂,但是在這個要調整分管工作的關頭,他說什麼都不敢和武浩博頂牛。

    「我啊,剛過來一會兒。」武浩博笑吟吟地站起了身子,「聽說你在那邊跟丁市長喝酒。就沒敢過去打擾你。」

    齊小文本來以為房小華剛才過來鬧了那麼一出。武浩博見了自己肯定要擺臉色看。卻沒有想到武浩博笑吟吟的。臉上竟然看不到一絲不愉的表情,頓時心中更加沒底。如果要是武浩博冷著臉批評他兩句,他心中反而踏實。

    「處長,您可千萬不要這樣說。我就是您的忠實助手,別說我是和丁市長喝酒,就是和丁省長喝酒,您過來了,我也得立刻趕過來啊!」齊小文一時間摸不清武浩博究竟是什麼意思,只有鐵了心的放低姿態,也不管當著這麼多二處的手下,說出這些話肉麻不肉麻。

    齊小文拍過武浩博的馬屁,就往桌子邊湊。笑著對鐘嚴明說道:「鐘市長,這我就該批評你了。武處長要過來這樣重大的消息,你應該早點通知我嘛!搞得我竟然沒有下去迎接武處長,多被動啊?」

    鐘嚴明心中暗想,我哪裡知道武浩博回來?如果早知道他回來。也不會讓那個不靠譜的羅什麼遠去聯繫你,平白受了你一頓臉色。

    「是啊,這個是我考慮不周,接受齊處長的批評。」

    「鐘市長,我想坐在這裡吃兩口菜,你不會介意加一雙筷子吧?」齊小文話是問鐘嚴明,眼睛卻望著武浩博。

    鐘嚴明看見武浩博微微點頭,就笑著說道:「呵呵,齊處長你太客氣了呢!我也想和齊處長交流兩杯呢!」

    那邊莫道林連忙讓開座位,讓齊小文坐到武浩博的旁邊。

    農業司二處的幾個幹部看見齊小文坐了下來,於是也湊了過來,紛紛要向武浩博敬酒。武浩博擺了擺手,說道:「大家的心意我領了。我這裡還要和鐘市長談一點事,你們該幹什麼就干什麼去吧。」

    對於這些手下,武浩博還不用考慮到他們是什麼感受。

    幾個人見武浩博根本不喝他們敬的酒,又下了逐客令,也不敢多說什麼,灰溜溜地回到了隔壁房間。

    丁發奎問了一下他們過去的情況,聽到齊小文被留了下來,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他實在是想不通情況怎麼會忽然間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本來武浩博不是邀請齊小文過來的嗎?怎麼忽然間又搭上了武浩博的線呢?看來臨黃市的引黃灌溉渠工程要危險了。

    不管丁發奎心中多麼不爽多麼忐忑不安,他都必須到隔壁聽濤軒去敬一下武浩博。哪怕是引黃灌溉渠被槍斃,他也不敢不過去和武浩博照一下面。這個道理就跟剛才房小華硬要去拉鐘嚴明過來敬酒一樣。只不過現在沒有人過來逼丁發奎,丁發奎也得乖乖地過去。

    想到這裡,丁發奎對跟著他過來的幾個臨黃市幹部做了一個手勢,帶著他們進到了隔壁聽濤軒包廂。

    「武處,我剛才聽說您在這裡喝酒,就過來壯著膽子敬你一杯。」丁發奎雙手端著酒杯,非常恭敬地對說道:「我先乾為敬!」說著一仰頭,滿滿地一大杯酒已經下肚。

    「呵呵,丁市長太客氣了。」武浩博端起酒杯往嘴前隨意比劃了一下,連嘴唇都沒沾上,就放了下來。

    丁發奎杵在那裡,老臉黑得跟臘肉似的。他堂堂一個正廳級市長,就是敬省長省委書記酒,他倆也要沾一沾嘴唇吧?武浩博竟然連嘴唇都沒有沾一下,簡直就是赤裸裸地打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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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武處長的威風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武浩博冷冷地看著房小華。

    「不……不是,我是說,沒有想到您在這裡。」房小華這時候反應了過來,連忙快步走到武浩博面前,一臉諂笑地說道:「武處,我竟然不知道您在這裡,真是該死該死。自罰三杯,向您請罪。」

    說著就讓服務員拿過來一隻酒杯,也不管武浩博什麼反應,自斟自飲,連喝了三杯酒。

    武浩博也不阻止,就冷著臉坐在那裡。

    房小華喝完三杯酒,看著武浩博臉上還是沒有一絲笑容,不由得心中直打鼓,乾笑著說道:「哪,哪,武處,我就不打擾您和鐘市長喝酒了,先回去了。」

    「回去?」武浩博打量了房小華一眼,「你剛才不是說要敬鐘市長酒嗎?這酒都沒有敬,怎麼就回去呢?」

    武浩博雖然擔任農業司二處處長只有一個多月,但是他那雙鐵腕早就讓二處上下全體人員都服服帖帖,連二處幾位副處長在武浩博面前都要陪著小心說話,更別說房小華這個小科長了。

    房小華心裡暗罵自己,沒事充什麼大頭蒜啊!本來沒有自己什麼事情,可是自己偏偏要攪和進來,這下可好,一腳踢到了鐵板上,還是武浩博這塊超級大鐵板。

    「是是是,看我這腦子,一看到武處您光顧高興呢,把什麼事都忘記了呢!」房小華領著茅台酒瓶把酒杯倒滿,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對鐘嚴明說道:「鐘市長,剛才多有冒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敬你一杯。」

    武浩博輕輕咳嗽一下,說道:「鐘市長喝得可是二鍋頭。」

    「啊,二鍋頭啊?」房小華心中這個氣啊,怪不得齊處不想理睬武浩博,堂堂的一個地方政府市長,又是在天龍大酒店高檔酒店的頂級包廂請吃飯,竟然點的是二鍋頭,也不怕二死你麼?

    心中這樣想,嘴上卻絲毫不敢說出來。只能是把自己酒杯中的茅台酒倒掉,換上六十度的紅星二鍋頭,硬著頭皮對鐘市長說道:「鐘市長,我先乾為敬。」說著一仰脖子,一杯二鍋頭就倒進嘴巴裡,一時間就覺得有一根火線從嘴巴裡沿著食道一直往下燒,到了胃部更是變成了一團火苗,燒得胃部幾乎要痙攣起來。

    房小華強忍著反胃的那股衝動,用眼睛望向武浩博,意思是自己已經喝了一杯二鍋頭了,可以走了吧?

    可是武浩博臉上的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看著房小華淡淡地說道:「房小華,賠罪就要有個賠罪的態度。什麼時候開始咱們二處喝一杯酒就當成賠罪了?」

    「是,是,我知道了。」房小華一臉苦相,如果是茅台酒,他再喝個三五杯都不算什麼問題,可是偏偏是紅星二鍋頭這樣難以入喉的劣質酒,偏偏度數又很高,喝三杯下去跟和喝三杯酒精沒有什麼區別。可是又不能不喝,聽說最近國家計委要安排一批幹部到老少邊窮去扶貧。萬一武浩博看自己不開眼,把自己的名字報上去,讓自己到老少邊窮去扶貧個兩三年,那可是糟糕之極了。

    想到這裡,房小華一個字也不敢多說,幾乎是捏著鼻子又喝了兩杯二鍋頭,然後望著武浩博,意思是這下自己可以走了吧?見武浩博揮了揮手,他連忙逃也似的溜出去。

    隔壁的觀海軒,丁發奎本來以為房小華過去,鐘嚴明就得乖乖的過來敬酒,可是沒有想到房小華過去半天了,還沒有把鐘嚴明帶過來,一時間不由得有些驚訝,心想這個鐘嚴明還是真有點臭脾氣啊!不過越是這樣,丁發奎心中越是高興。鐘嚴明越耍脾氣,就把齊小文得罪的越狠,天源市的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就越沒有希望。

    「齊處長,看來鐘嚴明的屁股很沉啊!連房科長親自過去請,都這麼久了,還不能讓他挪窩啊!」丁發奎端起酒杯和齊小文碰了一下,說道:「我看就不要叫鐘嚴明過來了。咱們自己人喝酒,多他一個人出來,也挺沒有意思是的。」

    「哼哼,」齊小文不懂聲色地冷笑了兩聲,成竹在胸地說道,「屁股沉?他屁股再沉房小華也能把搬過來。」

    正說著,就聽到外邊傳來了腳步聲,齊小文得意地衝丁發奎笑了起來,「丁市長,我說了吧?鐘嚴明是肯定會過來的。想在我齊小文面前耍態度,他還沒有這個資格。」

    只見包廂門被推開,房小華一臉惶急地走了進來。齊小文沒有注意到房小華的臉色,只是往房小華的身後看,卻根本看不到鐘嚴明的影子,一時間不由得臉陰沉了下來。

    「小房,鐘嚴明呢?為什麼沒有跟你一起過來?」

    「齊……齊處,」房小華打了一個酒嗝,哭喪著臉說道,「恐怕我們今天是請不過來鐘嚴明了。」

    「請不過來?為什麼?」齊小文的手啪地一聲,就拍在桌子上,「他鐘嚴明的架子真的有這麼大嗎?難道說他們天源市以後真的不想到國家計委跑農業口的項目了?」

    「齊處,也不是說鐘嚴明架子大,而是,而是……」

    「而是什麼?」

    「而是武處也過來了。」房小華說道。

    「什麼,武處長也過來了?」齊小文騰地一下坐直了自己的身體,「他在哪裡?」

    「他就在隔壁的聽濤軒,和鐘嚴明在一起!」

    「是真的嗎?你看清楚了嗎?」這下子連丁發奎都不能保持淡定了。他越是擔心什麼,就越是來什麼。就說他們臨黃市這個引黃灌溉渠工程吧,雖然說這邊做通了齊小文的工作,可是卻並不是萬無一失的,如果說武浩博硬是要把引黃灌溉渠工程給拿下,即使是齊小文也不見得能夠頂得住。

    「這還能有假不成?」房小華被二鍋頭折磨的七葷八素,巴不得馬上到包廂裡的衛生間去吐個痛快,可是這時候卻不能不把情況給齊小文仔細匯報一遍,「我剛才就在聽濤軒裡面,武處嫌我態度不好,硬逼我喝了三杯二鍋頭……」

    聽房小華這樣說,包括齊小文在內,農業司二處的幾個幹部都坐不住了,齊刷刷地站了起來。齊小文更是一馬當先,撒腿就往隔壁的聽濤軒跑,身後農業司二處的幾個幹部緊緊跟著,完全顧不上丁發奎等臨黃市幹部們的感受。一時間觀海軒裡叮呤咣當地碗碟筷子酒杯摔落一地。

    眨眼之間,觀海軒裡的農業司二處的幹部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房小華本來打算到衛生間裡去出一出酒,這時候一看到齊小文的反應,也顧不上去出酒,跟著二處的幹部們跑向了聽濤軒。

    丁發奎沒有想到事情轉眼之間就變成這個樣子。在他想來,武浩博雖然是農業司二處的處長,但是齊小文也是農業司二處的副處長,齊小文地位只比武浩博差半級,又是農業司的老副處長,沒必要如此著緊武浩博的態度吧?

    可是看眼下的情況,齊小文那裡像是只比武浩博差半級的模樣?對武浩博的表現和農業司二處的普通幹部毫無二致。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3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赤裸裸地打臉

    房小華沒有來之前,聽濤軒的酒宴就已經開始了,趁著鐘市長、莫道林等人向武浩博敬酒的機會,包飛揚基本上從商山巒這邊弄清楚了情況,知道鐘市長本來是在這裡請農業司二處副處長齊小文喝酒,卻沒有想到酒宴尚未開始,就被臨黃市市長丁發奎搶了胡,把齊小文給拉走了,現在齊小文和丁發奎就在隔壁的觀海軒喝酒。

    聽到這裡,包飛揚就覺得情況有些棘手。沒有想到丁發奎竟然攀上農業司二處副處長齊小文的關係,而且關係還好到這個地步。如若不然,齊小文也不會為了丁發奎來故意駁包鐘嚴明的面子。

    雖然說武浩博是一個性情中人,只要包飛揚開了口,即使有齊小文作梗,武浩博也肯定會幫著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通過初審。可是包飛揚也要考慮一下武浩博的具體情況。畢竟武浩博一個多月前才到農業司二處擔任一把手,即使再強勢,也是處於立足未穩的階段。現在讓武浩博去強吃齊小文,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會為武浩博以後的工作帶來很多困難。再怎麼說齊小文也是農業司二處的老資格是不是?武浩博如果強壓下去,會不會引起其他副處長的反彈?

    對包飛揚來說,武浩博這個大哥人不錯,以後還要保持長期交往,他在為天源市爭取最大利益的同時,也必須考慮到武浩博的利益和處境。如果只是為了一時之利,相信以後他和武浩博的友情也維持不了多長久。

    包飛揚還沒有想到如何處理這個問題,卻沒有想到房小華卻出現了。看著武浩博對房小華的態度,顯然是鐵了心地要站在包飛揚這邊,幫助鐘嚴明了。越是這樣,包飛揚越是要替武浩博考慮一個完善的方案。前面他雖然還沒有頭緒,但是隨著房小華的出現,他就來了靈感,知道這件事情該怎麼解決了。

    那邊房小華剛灰溜溜地走出去,包飛揚就讓服務員拿了一個大玻璃杯,倒了一大杯二鍋頭,輕輕碰了一下尚曉紅,說道:「尚姐,你還沒有敬武大哥酒呢!」

    尚曉紅看著房小華趾高氣揚地進來,夾著尾巴地出去的情形就覺得解氣。到京城跑項目以來,每一次都是裝孫子,即使是鐘市長,也要陪著小心跟這些中央部委的小領導們說話。可是這以次恐怕是天源市最長臉的一次,看房小華方才那像畢恭畢敬的模樣,就想是小學生對著班主任一般,心頭別提有多爽了。這時看包飛揚把酒杯遞了過來,想也沒有想的就接過酒杯站了起來,對武浩博說道:

    「感謝武處長為我們天源市主持公道,我今天代表天源市的女同胞敬武處長一杯。」

    武浩博知道包飛揚跳進引水渠裡救鋼鋼的時候,尚曉紅也在場,對尚曉紅也當做半個救命恩人來看待。看著尚曉紅端著那麼一大玻璃杯二鍋頭,就擺手說道:「尚科長,你的杯子也太大了吧?這樣喝酒不好。我看啊,你隨意抿一下,意思到了就行。」

    尚曉紅還沒有說話,包飛揚就搶著說道:「武大哥,你也太小看我們尚科長了。她喝二鍋頭就跟喝白開水一般,三四斤都不會醉一下。平時在我們市府辦,如果遇到什麼難辦的事情,都是讓尚科長代表我們市府辦和對方拼酒決勝負呢!」

    「哦?」武浩博眼睛亮了一下,意味深長地望了包飛揚一眼,對鐘嚴明說道,「鐘市長,這可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你不但有包老弟一員福將,還有尚科長這員猛將,我看你們天源市太峰山旱區的小微水項目,初審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鐘嚴明剛才看著武浩博替他出頭,呵斥了房小華,只覺得異常解氣,這時又聽武浩博親口答應了太峰山旱區小微水項目的初審,更是激動不已,一時間也顧不上形象,緊緊抓住武浩博的手說道:「武處長,謝謝您,謝謝您!」

    「呵呵,鐘市長,你先別激動,我是說這麼一說,行不行啊,待會兒還要看尚科長的發揮。」說著武浩博扭過頭來,對還端著酒杯站在那裡的尚曉紅說道,「今天這杯酒啊,我就不和你喝了。你這會兒啊要養精蓄銳,過一會兒有你發揮的空間呢!」

    尚曉紅還是有點不明白什麼意思,包飛揚就伸手搶過她手中的酒杯,拉著她坐下,在她耳邊說道:「尚姐,你只管聽武大哥的安排,沒錯!」

    莫道林、董明鑫和李長根三個人眼神碰來碰去,不知道包飛揚和武浩博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武浩博肯定是要幫著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項目通過初審,否則他也不會對鐘市長說方才那些話了。

    就在這時,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就看到齊小文帶著幾個農業司二處的幹部走進了聽濤軒,隊伍最後邊那個搖搖晃晃已經站不穩站的赫然就是剛才灰溜溜地離去的房小華。

    「處長,您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我和帶著處裡的同志們下去迎接你啊。」齊小文臉上綻放著無比燦爛地笑容,讓包廂天花板上昂貴的水晶吊燈都有些黯然失色。

    也不怪他對武浩博如此尊敬,因為武浩博來了農業司二處之後,一直沿用著前一任處長安排下來的處領導分工,尚未進行調整。而上次處長碰頭會的時候,武浩博已經說了,要在半個月之後召開處領導分工會議,重新調整幾個副處長的分工問題。對於農業司二處這種業務處室來說,實行的是一把手負責制,幾個副處長的分管工作,基本上是武浩博說了就算的,司裡領導是不會幹涉的。雖然齊小文在農業司二處也是老資格副處長了,但是在這個緊要關頭,面對武浩博的時候也不得不裝孫子。不然如果武浩博在安排副處長職務分工的時候,讓他齊小文去分管綜合科和資料科,那豈不是完了蛋?手裡沒有項目審批的大權,地方上頭頭腦腦誰還會在乎你?又怎麼會往你手裡送好處呢?沒有下邊的冰敬炭敬,只靠乾巴巴的死工資,他齊小文在京城這種高消費的地方,恐怕連西北風都不夠喝呢!所以或許別的時候齊小文還敢跟武浩博頂一頂,但是在這個要調整分管工作的關頭,他說什麼都不敢和武浩博頂牛。

    「我啊,剛過來一會兒。」武浩博笑吟吟地站起了身子,「聽說你在那邊跟丁市長喝酒,就沒敢過去打擾你。」

    齊小文本來以為房小華剛才過來鬧了那麼一出,武浩博見了自己肯定要擺臉色看。卻沒有想到武浩博笑吟吟的,臉上竟然看不到一絲不愉的表情,頓時心中更加沒底。如果要是武浩博冷著臉批評他兩句,他心中反而踏實。

    「處長,您可千萬不要這樣說,我就是您的忠實助手,別說我是和丁市長喝酒,就是和丁省長喝酒,您過來了,我也得立刻趕過來啊!」齊小文一時間摸不清武浩博究竟是什麼意思,只有鐵了心的放低姿態,也不管當著這麼多二處的手下,說出這些話肉麻不肉麻。

    齊小文拍過武浩博的馬屁,就往桌子邊湊,笑著對鐘嚴明說道:「鐘市長,這我就該批評你了。武處長要過來這樣重大的消息,你應該早點通知我嘛!搞得我竟然沒有下去迎接武處長,多被動啊?」

    鐘嚴明心中暗想,我哪裡知道武浩博回來?如果早知道他回來,也不會讓那個不靠譜的羅什麼遠去聯繫你,平白受了你一頓臉色。

    「是啊,這個是我考慮不周,接受齊處長的批評。」

    「鐘市長,我想坐在這裡吃兩口菜,你不會介意加一雙筷子吧?」齊小文話是問鐘嚴明,眼睛卻望著武浩博。

    鐘嚴明看見武浩博微微點頭,就笑著說道:「呵呵,齊處長你太客氣了呢!我也想和齊處長交流兩杯呢!」

    那邊莫道林連忙讓開座位,讓齊小文坐到武浩博的旁邊。

    農業司二處的幾個幹部看見齊小文坐了下來,於是也湊了過來,紛紛要向武浩博敬酒。武浩博擺了擺手,說道:「大家的心意我領了。我這裡還要和鐘市長談一點事,你們該幹什麼就干什麼去吧。」

    對於這些手下,武浩博還不用考慮到他們是什麼感受。

    幾個人見武浩博根本不喝他們敬的酒,又下了逐客令,也不敢多說什麼,灰溜溜地回到了隔壁房間。

    丁發奎問了一下他們過去的情況,聽到齊小文被留了下來,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他實在是想不通情況怎麼會忽然間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本來武浩博不是邀請齊小文過來的嗎?怎麼忽然間又搭上了武浩博的線呢?看來臨黃市的引黃灌溉渠工程要危險了。

    不管丁發奎心中多麼不爽多麼忐忑不安,他都必須到隔壁聽濤軒去敬一下武浩博。哪怕是引黃灌溉渠被槍斃,他也不敢不過去和武浩博照一下面。這個道理就跟剛才房小華硬要去拉鐘嚴明過來敬酒一樣。只不過現在沒有人過來逼丁發奎,丁發奎也得乖乖地過去。

    想到這裡,丁發奎對跟著他過來的幾個臨黃市幹部做了一個手勢,帶著他們進到了隔壁聽濤軒包廂。

    「武處,我剛才聽說您在這裡喝酒,就過來壯著膽子敬你一杯。」丁發奎雙手端著酒杯,非常恭敬地對說道:「我先乾為敬!」說著一仰頭,滿滿地一大杯酒已經下肚。

    「呵呵,丁市長太客氣了。」武浩博端起酒杯往嘴前隨意比劃了一下,連嘴唇都沒沾上,就放了下來。

    丁發奎杵在那裡,老臉黑得跟臘肉似的。他堂堂一個正廳級市長,就是敬省長省委書記酒,他倆也要沾一沾嘴唇吧?武浩博竟然連嘴唇都沒有沾一下,簡直就是赤裸裸地打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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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專業問題酒桌上解決

    好在丁發奎有自知之明,知道他沒有資格跟武浩博發脾氣,臉色只黑了不到半秒鐘,立刻就又轉換了過來,滿面春風地對武浩博說道:「多謝武處給我老丁面子。」然後又扭頭對鐘嚴明說道:「老鐘啊,你這裡座位還這麼空,我想跟著齊處長沾沾光,在這裡湊個位置,你不會嫌我討人嫌吧?」

    包飛揚生怕鐘嚴明會拒絕,連忙站起來說道:「丁市長,要不你坐我的位置吧?」

    丁發奎眉毛不由得皺了起來,心中暗道鐘嚴明是怎麼當這個市長的,怎麼帶過來的竟然是這麼不靠譜的人?且不說他堂堂的正廳級市長,雖然說武浩博在場,他不可能去坐首席,但是再怎麼著,也不可能去坐包飛揚這個末座啊!更何況他是對鐘嚴明說話,鐘嚴明沒有回答之前,怎麼也輪不到包飛揚這種小蝦米開口啊!

    鐘嚴明雖然還沒弄明白包飛揚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但是卻知道包飛揚雖然年輕,但是卻一肚子古靈精怪的鬼主意,是那種貼上毛比猴兒還精的人物,又怎麼會在這種重大的場合犯這種低級的禮儀性錯誤呢?他既然搶著讓丁發奎留下,必然有他的主意。

    「小包,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地方?」鐘嚴明知道包飛揚想讓丁發奎留下來,自然要全力配合演好這齣戲,「丁市長坐哪裡,還輪不到你來安排!」

    包飛揚心中暗道鐘嚴明果然也是老奸巨猾,這戲演得太逼真了,這一通呵斥下來,如果是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鐘嚴明真的是對他發怒了呢!他硬憋著氣,故意把自己弄得面紅耳赤地低下頭,把那種犯大錯年輕人的表情裝了個十足。

    鐘嚴明把自己的位置往外挪一點,對丁發奎說道:「丁市長,請坐這裡。」

    如果是換一個場合,丁發奎級別比鐘嚴明高半級,確實是有資格坐在鐘嚴明上首。可是今天在聽濤軒,鐘嚴明卻是主人,丁發奎當然是不能搶了鐘嚴明的位置。所以他拉了一張椅子,往齊小文旁邊一坐,說道:「我就坐這裡吧!」然後轉身對跟著他過來的那些臨黃市政府的幹部們說道:「你們還不快過來敬武處長和鐘市長的酒?」

    臨黃市這些大小幹部正要往上面湊,武浩博卻擺了擺手,讓他們不要上來,扭臉對齊小文說道:「齊處長,今天的場面有點複雜啊!」

    「是有點複雜。」齊小文應了一句,心中卻在琢磨武浩博這麼說究竟是什麼意思。

    武浩博呵呵一笑,繼續說道:「鐘市長今天邀我過來,是談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的事情。齊處長,丁市長約你過來,想必談的也是他們臨黃市引黃灌溉渠項目的問題吧?」

    鐘嚴明忽然間聽到武浩博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一時間也摸不清武浩博究竟是什麼意思,於是就往包飛揚那邊看。包飛揚卻依舊在裝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根本不抬起來。

    「小兔崽子!」鐘嚴明明知道包飛揚在裝,這時候卻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在心中恨恨地罵一句。不過他看著包飛揚不抬頭,就知道問題不大。不然以包飛揚的性格,說不定又要搞出主動插話的幺蛾子出來。

    丁發奎那邊反應和鐘嚴明截然不同,他看到武浩博把天源市和臨黃市兩個項目同時提出來了,不由得嚇得小心肝兒一直亂撲騰。心說武浩博這就要和齊小文攤牌了,不等處裡正式召開項目初審會議,就要直接把臨黃市的引黃灌溉渠踢出局嗎?

    齊小文卻聽得越發糊塗,不知道武浩博究竟是什麼意思。以他對武浩博的瞭解,如果武浩博是想直接把臨黃市的引黃灌溉渠項目踢出局,絕對不會放在這個公開場合說,只會私下裡找他溝通。現在他主動提出來了太峰山旱區小微水項目和引黃灌溉渠工程,說明武浩博內心中還沒有做出一個明確的抉擇,這兩個項目都有戲。可是又不可能啊,看武浩博前面對鐘嚴明的態度,在這個問題上怎麼著都會幫著天源市一把的。難道說是他理解錯誤了?

    心裡胡思亂想著,齊小文嘴上卻恭敬地回答道:「是,丁市長今天是又拿了一點補充資料過來,方便我們加深對臨黃市引黃灌溉渠項目的詳細情況的瞭解。剛才在隔壁包廂,我和丁市長還正談著這個事情。」

    鐘嚴明點了點頭,說道:「這兩個項目都很有競爭力,西北省又是典型的缺水省份,按照實際情況來說,這兩個項目都有資格通過項目初審。可是呢,上面又有政策,一個省份最多只能有一個項目通過初審,所以這兩個項目雖然都有資格,但是名額有限,必須要犧牲一個,真的是讓人很惋惜。但是即使在惋惜,也必須砍掉其中一個,是不是?對於如何取捨,不知道齊處長有沒有考慮成熟的方案?」

    武浩博說這番話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豎著耳朵在聽,包括臨黃市的那些干部,也站在包廂的一邊,屏住了呼吸聽武浩博說話,一個字都不敢漏掉。當眾人最後聽到武浩博徵求齊小文意見的時候,目光刷刷刷地都集中到齊小文身上。看看齊小文如何回答武浩博的話。

    如果沒有看到武浩博和鐘嚴明坐在一起之前,齊小文肯定毫不猶豫地亮明自己的態度,堅決砍掉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保留住臨黃市引黃灌溉渠工程。可是這時候已經看到了武浩博和鐘嚴明肩並肩的坐在一起,他又如何敢表明自己的真實想法呢?

    「這個啊,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有自己的優點,臨黃市引黃灌溉渠工程也有自己的長處,究竟該讓哪一個項目通過初審,我也吃不準,還得靠處長您來拿主意。」齊小文滴水不漏地回答道。

    丁發奎心裡就直罵娘!暗道齊小文你吃了臨黃市那麼多好處,到了關鍵時刻卻犯了軟蛋,連一句偏向臨黃市引黃灌溉渠工程的話都不敢說。虧你今天下午的時候,還在老子面前把胸脯拍得啪啪響呢!

    可是丁發奎卻不知道,齊小文心裡也是暗叫委屈。在明知道武浩博和天源市市長鐘嚴明關係不錯的情況下,齊小文還能夠在天源市和臨黃市兩個項目之間保持不偏不倚的態度,本身就是臨黃市豐厚的冰敬炭敬起了作用。

    武浩博又如何不知道這一點?齊小文在今天這種情況下還要把臨黃市的引黃灌溉渠和天源市的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相提並論,顯然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真實的態度。也幸虧包飛揚聰明,給他暗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案,不但不用強壓著齊小文,而且讓齊小文對著臨黃市的丁發奎也有一套說辭,不用那麼尷尬。雖然說對武浩博來講,他如果硬壓著直接讓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直接通過初審,齊小文也不敢鬧什麼意見。可是如果能夠兵不血刃的解決這個問題,讓齊小文和丁發奎都無話可說,當然是更好。

    「齊處長,以你專業的眼光,都無法判斷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和臨黃市引黃灌溉渠工程哪個更有資格通過初審,看來是有點頭疼!」武浩博分別望了武浩博和丁發奎一眼,微微一笑,說道:「兩位市長,你們是想等我們農業司二處評審委員會的專家們做出審核結論呢,還是想現在就得出一個結論?」

    鐘嚴明聰明地保持了緘默。因為他知道,以武浩博跟包飛揚的關係,不管採取哪一種方式,武浩博都不會讓天源市吃虧的。

    丁發奎卻不敢等什麼二處評審委員會的那些專家做出的審核結論。這些所謂的專家是什麼貨色,丁發奎又怎麼不清楚?無非就是過來掛個名領一筆評審勞務費,然後根據農業司二處早已經擬定好的名單寫出一番這些名單上的項目工程之所以能夠通過初審的大道理,最後簽名了事。至於這番大道理是不是真的有科學道理,那只有鬼曉得了。丁發奎相信,只要自己答應了等那麼評審委員會專家們的審核意見,唯一的結果就是臨黃市引黃灌溉渠工程被刷下來,絕沒有第二種可能!到那個時候,他甚至連質問武浩博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武浩博會直接把責任推給評審委員會的專家們,讓丁發奎去問這些評審委員會的專家。

    所以丁發奎決定選第二種方式,就是現在,就是在聽濤軒包廂裡直接得出一個結論。既然武浩博和齊小文都承認了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和臨黃市引黃灌溉渠工程各有各的優勢,那麼武浩博如果決定要把臨黃市引黃灌溉渠工程刷下來,就當場必須給一個站地住的理由。

    「我想還是現在拿出一個結論吧!」丁發奎說道,「我相信武處和齊處一定會公道公正不偏不倚地處理這件事情的。」

    「鐘市長,你的意見呢?」武浩博笑呵呵地問道。

    包飛揚一下子抬起了頭,望了鐘嚴明一眼。

    「就按照丁市長的意見辦吧,我完全贊同。」鐘嚴明連忙說道。

    「那好,咱們就不搞那麼複雜了。」武浩博大手一揮,說道:「專家們解決不了的問題,咱們酒桌上解決。我和齊處長做裁判,天源市和臨黃市就在酒桌上一決高下,誰能夠把對方灌趴下,誰就能夠拿到這個初審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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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挑三

     除了包飛揚和鐘嚴明之外,其他人都吃了一驚,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武浩博竟然提出用鬥酒的方式來決定天源市和臨黃市項目能否通過初審。

    包飛揚之所以不對武浩博提出的這個辦法感到奇怪,是因為這個辦法本來就是他暗示武浩博的。他前面故意讓尚曉紅拿著大杯子敬武浩博酒,又點出尚曉紅酒量不凡,經常在酒桌上戰勝別人,以武浩博的聰明,自然是心領神會,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當然,包飛揚暗示武浩博採取這個辦法,除了想讓武浩博採取這種辦法緩衝一下,給齊小文一個台階下之外,還有一個重要考慮,就是替尚曉紅爭取一些功勞。他到天源市府辦之後,尚曉紅對他照顧多多,他跳進引水渠救人被宋火梅的表妹誣陷之後,尚曉紅因為替他辯解,也受了不少連累,包飛揚心裡也很過意不去。這個時候自然想替尚曉紅爭取一些功勞,讓尚曉紅這個行政接待科副科長早日變成正科長……

    而鐘嚴明雖然沒有想到武浩博提出讓天源市和臨黃市拼酒的方式一決勝負,但是他心裡已經對包飛揚有足夠的預期,不管武浩博提出什麼樣的方式都不會感到奇怪,因為武浩博提出的方式,一定是對天源市有利的。就比如眼下的拼酒,天源市有尚曉紅這個恐怖的酒桌大殺器,還怕什麼人?

    尚曉紅聽到武浩博的話之後,頓時就愣住了。她這才明白,前面包飛揚讓她主動敬酒是什麼意思。敢情包飛揚是特意創造一個條件,讓她發揮一下自己的酒量啊!雖然說武浩博的關係是包飛揚建立起來的,這次假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能夠通過農業司二處的初審,包飛揚的功勞肯定是被記在頭一位的。可是如果說這個初審名額是通過和臨黃市拼酒得來的話,雖然說包飛揚還是頭功,但是她尚曉紅的功勞也肯定少不了。因為假如開始拼酒的話,尚曉紅必然是主力之中的主力,不管臨黃市這幫人有多麼強悍,尚曉紅都有信心把他們灌倒。

    雖然尚曉紅對外宣稱是能喝三斤二鍋頭都不醉,可是實際上呢,尚曉紅的酒量遠遠不止三斤二鍋頭,對她來說,別說是六十度的二鍋頭,哪怕是喝百分之百的純酒精,也跟喝水差不多,根本不會有任何反應。

    對於自己身體的這種奇怪現象,尚曉紅還專門到京城協和醫院做了檢查。協和醫院的專家做了專項化驗之後告訴尚曉紅,她之所以喝酒跟喝水一樣不會醉,主要就是因為她體內的乙醛脫氫酶含量是正常人的幾十倍。

    專家告訴尚曉紅,酒精在人體內的分解代謝主要靠兩種酶,一種是乙醇脫氫酶,另一種是乙醛脫氫酶。乙醇脫氫酶能把酒精分子中的兩個氫原子脫掉,使乙醇分解變成乙醛。而乙醛脫氫酶則能把乙醛中的兩個氫原子脫掉,使乙醛被分解為二氧化碳和水。人體內若是具備這兩種酶,就能較快地分解酒精,中樞神經就較少受到酒精的作用,因而即使喝了一定量的酒後,也行若無事。在一般人體中,都存在乙醇脫氫酶,而且數量基本是相等的。但是缺少乙醛脫氫酶的人就比較多。這種乙醛脫氫酶的缺少,使酒精不能被完全分解為水和二氧化碳,而是以乙醛繼續留在體內,使人喝酒後產生噁心欲吐、昏迷不適等醉酒症狀。可是尚曉紅的情況和一般人恰恰相反,她體內的乙醛脫氫酶要遠遠超過正常人,不管喝下多少酒,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被分解成二氧化碳和水。因此,對於尚曉紅來說,只要她的腎臟能夠來得及排出酒精分解之後產生的水,那麼原則上來講,她的酒量就是無限的。換句話說,尚曉紅的酒量取決於她腎臟功能排泄體內廢水的速度。

    正是有了這個倚仗,尚曉紅自然是不怕什麼喝酒,更不怕和別人拼酒。現在包飛揚特意為她創造了條件讓她為市裡立功,讓她如何不心裡感激呢?這種場合中,她自然不好說什麼感謝的話,只是溫柔地望了包飛揚一眼……

    丁發奎聽到武浩博提出這個辦法,下意識就想反對,因為他覺得武浩博這個提議中肯定隱藏有某種陰謀。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得不嚥了下去。也許提出這看似兒戲的辦法正是武浩博的陰謀呢!假如丁發奎不同意,那麼武浩博則可以順水推舟說,既然這樣,那就交給評審委員會的專家們來評審吧!這豈不是正是丁發奎現在正要極力避免的東西?最起碼相比起評審委員會的暗箱操作來,這個拼酒的辦法還要相對公平一些,不管誰勝誰負,靠得就是真實的實力,有齊小文當裁判,不信天源市那邊還能做得了鬼?丁發奎選的這些干部跟著他到京城來跑項目,別的本事大小且不說,這個酒量則是個頂個的強悍。丁發奎就不信,手下這些強兵悍將一定喝不過天源市?

    丁發奎一邊想著,一邊就用目光在酒桌上掃著,從鐘嚴明開始,莫道林、董明鑫、李長根和商山巒都掃了一遍。這幾個人都和臨黃市的幹部喝過酒,也沒見到酒量出色到什麼地步。如果臨黃市的幹部下定決心去拼,干倒這幾位還是沒有問題的。剩下來的就是尚曉紅和包飛揚了。丁發奎望過去,只覺得尚曉紅美麗的有些扎眼,其他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在他看來,尚曉紅一個女流之輩,即使再能喝,酒量也有限,能喝上半斤白酒就算是相當了不起了。而丁發奎帶過來的幹部,能喝一斤半以上白酒的人物就有三個。

    倒是包飛揚引起了丁發奎的注意,這個年輕人手邊放了一隻大號玻璃杯,裡面的酒足有半斤,看著旁邊的空酒瓶,還是六十度的紅星二鍋頭。看來這個小夥子雖然年輕,卻不是易於之輩。怪不得他性格如此毛裡毛躁,鐘嚴明還要帶到京城來,敢情他是一員酒場猛將啊!

    盤算過雙方的實力對比,丁發奎就有數了。如果說真有什麼辦法扭轉臨黃市的頹勢的話,比拚喝酒也無疑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心裡有了決定,丁發奎卻還要徵求一下齊小文的意見:「齊處,你看武處的辦法怎麼樣?」

    對於武浩博提出的辦法,嚴格來講,齊小文感到的不是吃驚,而是意外。雖然他沒有和天源市這些人正兒八經地喝過酒,但是對於丁發奎率領的那幫臨黃市的西北漢子的酒量可是深有體會。農業司二處這些年輕人到人家西北漢子面前根本不是個兒。當然,天源市這些人也是西北人,但是光從體格上來看,比丁發奎那幫手下就小了一號,要說喝酒能勝過丁發奎這邊,齊小文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不過呢,齊小文相信武浩博敢這樣做,肯定有他的倚仗,絕對不可能把初審名額白白地送給丁發奎。齊小文這時候已經完全沒有替丁發奎爭取項目初審名額的決心,只是在盡人事而已。武浩博提出這個辦法,不管最終結果是什麼,顯然是給了他一個體面下台的台階。總比武浩博拿著眼下調整工作分工的大權強壓著他低頭好吧?

    聽丁發奎問他,他就點頭說道:「我覺得處長這個辦法很好,既解決了問題,又不會傷了臨黃市和天源市兩家兄弟地市的和氣。當初西部山區一個貧困縣縣長到財政部跑撥款,在酒桌上創造了一杯酒一百萬的佳話。我們今天這個解決辦法,也必將留下一段佳話。」

    見丁發奎和齊小文都點頭了。武浩博又問鐘嚴明,「老鐘,你說呢?」

    鐘嚴明心中樂開了花,臉上卻是一臉嚴肅,「我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但是呢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天源市含我在內,一共只有七個人。丁市長那邊可是陣容龐大,這個人數不均等,恐怕……」

    「這個好辦,」武浩博大手一揮,「一邊出兩個人,那一邊先全趴下了,那一邊就輸了。」按照武浩博的盤算,尚曉紅既然三四斤二鍋頭都不會醉一下,那麼酒量至少在四斤以上。在隨便搭配一個能喝七八兩的人出來,這加起來基本上有小五斤白酒的量。丁發奎那邊人再能喝,想找兩個兩斤半酒量的怕不容易吧?

    丁發奎心裡盤算一下,如果包飛揚這個小年輕酒量非常突出,能喝一斤半左右,再搭配一個能喝斤把酒的,如果超常發揮,說不定真能贏了他們臨黃市。這可不行!

    「武處,我看還是一邊出三到四個人比較,兩個沒有什麼代表性。」丁發奎這邊有三個人酒量都在一斤半,還有一個能喝一斤的。所以無論是三人還是四人,臨黃市這邊基本上是贏定了。

    鐘嚴明望了一眼尚曉紅,見尚曉紅點了一下頭,就說道:「那乾脆就是三人吧。」

    「行,三人就三人!」丁發奎點了點頭,伸手把站在包廂裡的三員悍將點了出來,個個都是身材魁梧的西北漢子。

    鐘嚴明望著這三個鐵塔似的西北漢子,心想你們酒量或許不錯,可惜卻遇到了尚曉紅這個酒場大殺器。他說道:「尚科長,你先上吧,老李和老莫當好後備軍。」

    尚曉紅微微一笑,就站了出來。

    臨黃市這三位悍將中酒量最大的就是市招商局副局長蔣恆泰,酒量差不多要滿兩斤。看到鐘嚴明竟然派出一位嬌小玲瓏的女將,不由得冷笑起來,讓服務員取來兩隻大玻璃杯,抓起一瓶二鍋頭把兩隻大玻璃杯倒滿,正好是一杯半斤。

    他用手一指這兩隻大玻璃杯,說道:「不是俺老蔣誠心欺負你個娘們兒,只是俺老蔣是個痛快人,喝酒也喜歡痛快。咱們一次一杯,喝不下就認輸,你看行嗎?」

    尚曉紅聽蔣恆泰說話粗魯,不由得眉頭微微一皺,她沒有回答蔣恆泰的話,而是讓服務員拿過來一隻裝果汁的透明玻璃壺,連開了三瓶二鍋頭,全部倒進大玻璃壺裡,這才端著玻璃壺對蔣恆泰三人說道:「我喝酒更喜歡痛快。這樣吧,我一個人對你們三個,你們一次一瓶,我一次一壺,誰喝倒了,誰就算輸。」

    說著尚曉紅也不管蔣恆泰什麼反應,雙手把玻璃壺端在嘴邊,白皙的脖子往後一仰,咕咚咕咚地就往下喝酒,只見玻璃壺中的二鍋頭越來越少,轉眼之間,玻璃壺中的二鍋頭竟然涓滴不剩。

    頓時蔣恆泰就傻了眼了,他何曾看過有人這樣喝二鍋頭啊?即使他有將近兩斤白酒的酒量,也至少需要半個多小時才能喝完,像這樣兩分鐘不到就喝了三斤六十度的二鍋頭,而且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蔣恆泰甚至以前聽都沒聽說過。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4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尚姐顯威飛揚醉酒

     不僅是蔣恆泰,臨黃市這邊自丁發奎以下,還有農業司二處副處長齊小文,個個都看得眼睛發直。他們何曾見過有人這樣喝酒啊?別說這是三斤二鍋頭,就是三斤礦泉水,想要一口氣喝下也需要點難度吧?能這樣喝酒,根本不能用酒量大來形容,這簡直就是酒仙啊!

    齊小文伸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心中暗道怪不得武浩冊提議用鬥酒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原來是因為天源市有這麼一位變態美女酒仙啊!

    丁發奎只感覺心慌氣堵。雖然拼酒還沒有結束,但是他已經知道敗局已定,臨黃市的引黃灌溉渠已經出局。雖然說後天農業司二處組織的專家評審會上還會對臨黃市引黃灌溉渠項目進行一番討論,但是那也只是做做樣子,結果在今天就已經注定了。

    包飛揚伸手在桌子底下衝尚曉紅一豎大拇指,意思是尚姐威武。尚曉紅白了包飛揚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蔣恆泰三人,等他們每人喝一瓶二鍋頭下去。

    蔣恆泰三人雖然知道已經輸定了,再比下去沒有什麼意義。但是丁發奎不發話,只有硬著頭皮一人拿起一瓶二鍋頭對著瓶口喝。花了幾分鐘時間,三個人總算把手中的一瓶二鍋頭喝完了。

    他們放下酒瓶正想說話,卻不想尚曉紅又開了三瓶二鍋頭,倒進大玻璃壺裡,只用一分多鐘的時間,就又把這一大玻璃壺二鍋頭給喝得涓滴不剩。

    尚曉紅把壺口朝下。展示給蔣恆泰三人看,又做了一個手勢:「三位領導,該你們了,請吧!」

    蔣恆泰三個人對望了一眼,一咬牙,各自開了一瓶二鍋頭,塞進嘴裡喝了起來。這次喝得就沒有那麼順暢了,整整花了十五分鐘,三個人才各自把第二瓶二鍋頭喝完。這時即使酒量最大的蔣恆泰,都有點站立不穩搖椅晃了。二斤本來就是他的極限。更何況是這麼短的時間內一連喝了兩瓶呢?

    「呵呵,酒量不錯!」尚曉紅笑了一下,伸手又抓起一瓶二鍋頭,準備打開瓶蓋往玻璃壺裡倒。

    這下子把蔣恆泰三個人差點哭了出來,這個小姑奶奶,不要成心要命麼?甚至都沒有看丁發奎的臉色,蔣恆泰三人就對尚曉紅舉起了白旗:「不用開了,不用開了,我們喝不過你。我們認輸,認輸!」

    話還沒有說完。三個人俱都趕快胃裡一片翻江倒海,頓時也顧不得什麼形象,拔腿就往外面沖,直奔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而去,甚至水利局的老王,人還沒有跑到衛生間,就已經控制不住,一股夾雜著各色菜餚的渾濁液體從嘴裡噴湧而出,一時間走廊瀰漫著一股混合著發腐發酸強烈酒精的味道。

    聽濤軒內。武浩博望著蔣恆泰三個人逃也似的背影,笑著說道:「結果就不用宣佈了吧?友誼第一,競爭第二。鐘市長和丁市長是兄弟地市,以後在農田水利建設方面還要多加強合作,希望不要因為這件小事有什麼隔閡。」

    丁發奎乾笑了幾聲,實在是沒臉繼續在這裡坐下去,找了個藉口。就帶著臨黃市的一幫子人馬急匆匆的離去了。

    齊小文也覺得尷尬,勉強喝了幾杯酒,也找了個藉口,向武浩博告辭。武浩博也不強留。反正今天已經給齊小文留足了台階。他如果還想搞三搞四的,武浩博不介意在分工會議上照顧一下齊小文。

    等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走開,包廂裡只剩下武浩博和天源市的人之後,聽濤軒裡頓時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大家這一趟廄總算沒有白來。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終於有望通過初審了。

    武浩博今天過來的主要任務已經完成,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心裡惦記著鋼鋼,就起身向鐘嚴明告辭。

    鐘嚴明本來還想挽留武浩博,聽包飛揚在他耳邊說一句武浩博的兒子身體不舒服,也就不再說什麼。因為武浩博喝了幾杯酒,鐘嚴明要考慮到武浩博的安全問題,就把在外面等候的駐京辦的司機叫過來,然後率領眾人把武浩博一直送到車上,讓司機開車把武浩博送回去。

    武浩博走後,鐘嚴明帶著眾人回到了聽濤軒,第一件事情,就是打聽包飛揚和武浩博究竟是什麼關係。武浩博在場的時候,鐘嚴明一直壓著內心的好奇沒有問,但是武浩博離開了,鐘嚴明自然是要問一下的。

    包飛揚卻沒有正面回答鐘嚴明的問話,只是說回頭了找個時間專門向鐘嚴明匯報。鐘嚴明就知道包飛揚忌諱包廂裡人多嘴雜,遂也不再提這個問題。

    接下來的節目,自然是大家一起圍攻今天的兩大功臣包飛揚和尚曉紅。鑑於尚曉紅變態的酒量,眾人都明智的避開這個酒桌大殺器,紛紛向包飛揚敬酒。就包飛揚那點可憐的酒量,幾輪下來,就面紅耳赤,搖椅晃站不穩了。尚曉紅在一旁看不過眼,要站出來替包飛揚擋酒,莫道林、董明鑫等幾個人這才作罷。

    在聽濤軒一直喝到十一點多,直到天龍大酒店的大堂經理親自過來道歉,說他們要下班了,眾人這才起身出了包廂。到了一樓大廳,趁著李長根去結賬的功夫,莫道林和董明鑫又開始起鬨,說今天是所有來廄以來最爽快也是最解氣的一天,心情很是興奮,回去也肯定休息不好,讓鐘嚴明領著大家到歌舞廳去嗨皮一下。

    既然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馬上就能通過初審,這也算是初戰告捷,鐘嚴明也打算激勵一下大家的士氣,遂就答應了莫道林和董明鑫的要求。

    包飛揚後世見慣了豪華的夜總會,這個時候九二年這種還很原始的歌舞廳一點興趣都沒有,再加之他酒勁發作,搖椅晃的連站都站不穩,跟沒有什麼心情去歌舞廳了。

    尚曉紅也懶得去歌舞廳湊這個熱鬧,看見包飛揚的模樣,就主動要求送包飛揚回去。鐘嚴明就讓司機小王開著小車把包飛揚和尚曉紅送會駐京辦,他們則坐上司機小李的商務車,到歌舞廳去吼上幾首歌,放鬆一下連日來緊張的神經。

    小王把尚曉紅和包飛揚送回到駐京辦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天源大廈正面已經落鎖,小王開車從繞到後面的停車場,把他們兩個送到天源大廈的後門。

    看著包飛揚踉踉蹌蹌地下車,小王就有點擔心,問尚曉紅道:「尚科長,要我幫你扶小包上去嗎?」

    「不用,我一個人就行。」尚曉紅說道,「你還是趕快去市長那裡吧,他們只有一輛商務車,不方便。」

    「好咧,」小王一邊調頭,一邊對尚曉紅說道,「不行的話,你就到前台值班室喊一下服務員,讓她們幫你送一下小包。」

    「嗯,我知道。」

    尚曉紅扶著包飛揚往天源大廈的後面走,還沒有邁上台階。包飛揚就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好在尚曉紅眼疾手快,死死拉住了包飛揚的胳膊,才沒有讓他栽倒。

    「哎!怎麼醉成這個樣子,不能喝就別喝,逞什麼英雄?」尚曉紅邊輕聲埋怨,邊伸手扶住包飛揚往台階上邁。

    說是埋怨,語氣裡無奈心疼的意味倒多過責備。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包飛揚喝成這樣,尚曉紅就忍不住心裡發緊。剛才包廂裡喝了多少酒,她可是都看在眼裡的。

    二鍋頭對尚曉紅來說雖然就像是白開水,但是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那殺傷力可非同一般。尚曉紅可不少看到多少英雄好漢都被一瓶二鍋頭折磨的頭疼欲裂手腳發軟,遠的不說,就說今天吧,聽李長根講,臨黃市那個三大五粗的蔣恆泰本來將近兩斤的酒量,但是喝了兩瓶二鍋頭之後,也不是踉踉蹌蹌走路打旋嗎?

    幾乎是半扶半拖地讓包飛揚穿過大廈的後門,來到一樓的後廳,尚還沒有來得及帶包飛揚往電梯間走,包飛揚就一個蹌踉,人就要從尚曉紅的扶持中掙脫開。這下不自量力的舉動,害得他自己差點摔倒不說,還拖著腳踩高跟鞋的尚曉紅一連往前傾了好幾步。高跟鞋啪啪撞在天源大廈的水磨石地板上,撞出好大一陣聲響。

    「啊呀,慢點,你倒是慢點啊。」尚曉紅勉強控制住兩個人不跌倒,早就累得氣喘噓噓。看包飛揚還是一個勁想掙脫自己,忍不住就有些不高興。

    「尚、尚姐,你放手。我、我自己能走。」包飛揚舌頭都喝大了,卻還是一個勁把尚曉紅往外邊推。

    「你!」尚曉紅一咬牙,心裡那個火啊,「臭小子,都喝成這樣了,還鬧什麼鬧!」

    這一聲大喝非但沒讓包飛揚乖乖聽話,相反,卻讓包飛揚又找回了幾分自主意識。

    人說酒醉三分醒。這個其實說的就是個人的毅力、自控能力。像包飛揚這樣意志堅強極具自控能力的人,只要不是喝得不省人事,自主意識還是能保持幾分的。當然了,頭昏、走路晃蕩、反應遲鈍、說話大舌頭這些醉酒狀態是沒辦法避免的。包飛揚此刻正是這種狀態。

    見尚曉紅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包飛揚強打精神,努力和自己的大舌頭抗爭,解釋說:「尚姐……你誤、會了。我是怕,讓人看到對你影響不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4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苦處無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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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飛揚這個話說的在理。他們兩個身處天源大廈一樓後廳,雖說現在這個時間總經理曲豔紅他們早就休息了。就連值夜班的服務人員也早就去值班室睡下。可剛才那陣動靜保不齊驚動了誰。

    包飛揚自己知道,尚曉紅是好心扶他回房間途徑大廳。可別人看到會怎麼想就不知道了。他一個大男人是不怕,最多被人說幾句「你小子豔福不淺」之類的閒言閒語。可是尚曉紅呢?人家可是結過婚的。萬一這個本來沒什麼事情被傳出去,再碰到個別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添油加醬,實際會造成什麼惡劣影響就難說了。

    包飛揚這個舉動不可謂不體貼不周詳。更難得是在喝成這樣後,還能設身處地地為尚曉紅考慮這麼仔細就更難能可貴了。

    尚曉紅是個水晶心肝的剔透人,包飛揚話裡話外為她著想的顧慮,她一聽一想就都明白了。這種純粹的不含目的善意體貼,讓她久曠的內心一陣感動甜蜜。忍不住笑嗔說:「你小子,都喝成這樣了,還跟你尚姐說什麼影響不影響。你啊,就少吃蘿蔔淡操心,走好你的路吧。」

    「別……別尚姐,讓人看到……不、不好。」包飛揚也有點急了,以為尚曉紅還沒聽明白他的意思,拚命把人往外推,就怕碰到個誰,壞了這個美豔美女的名聲。

    「好了,別說了。姐說沒事就沒事。」尚曉紅的聲音低下去,貝齒輕咬住下唇。心裡又一陣感動的同時,一股說不出的酸楚委屈同時湧上心頭。

    想想自己那個誰也不能說的苦衷,還有目前自己這個誰都不知道的處境。在別人眼中,她是一個剛剛結婚一年多婚姻幸福美滿的女子,可是又能夠想到,她的丈夫在結婚的第二天,就偷偷跟她的閨蜜廝混,被她當場捉姦在床。現在她的婚姻早已經結束,離婚證也已經偷偷拿到手,只不過顧慮到影響,暫時對外面保密而已。想著自己的處境,尚曉紅的心裡泛起一陣陣委屈,一股幽怨的情緒在心裡越擴越大。

    「尚、尚姐……」那邊,包飛揚還在試圖掙扎。

    尚曉紅一咬牙,心裡那股子幽怨陡然轉化成無名之火。她性格要強,要是平時或許就真撩開手,才不管包飛揚怎麼樣呢,可現在一來包飛揚站都站不穩,二來,也是心裡也有點置氣的意思,積壓那麼久的委屈很有點要在今晚爆發的趨勢。她把心一橫,拽住包飛揚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身體緊貼過去,另一隻手環住包飛揚的腰。

    這樣,兩個人的姿勢一變,從剛才叉手叉腳的一個扶一個掙,變成現在這樣大半個身體緊貼在一起相擁相抱。

    包飛揚整個人驚住了,都到這時候了,就算他酒醉遲鈍,也明白過來:尚姐今天不知道犯了哪門子情緒,看來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送他上樓。心裡知道掙是掙不過,唯有努力配合,把這段可能引發誤會的路程儘量縮短。這當口包飛揚也不再說什麼,而是努力配合往前走,想著盡快回到自己房間。

    尚曉紅體態嬌小,包飛揚身高,即便努力配合也控制不住醉酒狀態下得東倒西歪,一路上尚曉紅狠是費了一番力氣。短短一段路走的氣喘吁吁香汗淋漓。

    兩個人這樣親密的姿勢,包飛揚稍稍一低頭就能看到尚曉紅那段雪膩膩的頸子。平時還不覺得,這時,或許是酒精反應,或許是這美豔美女運動出汗,包飛揚就覺得從那段要命誘惑的美頸中飄出一股股幽幽的香氣。這香味微帶麝香氣,卻極清淡,又有那麼一絲絲甜膩。

    這什麼牌子的香水啊?包飛揚的大腦開始犯暈。

    尚曉紅把他扶進房間早就累得夠嗆,快到床邊的時候,一個沒留神,腳下被包飛揚不聽使喚的腿絆了一下。哎呦一聲,兩個人混作一堆,齊齊跌在床上。

    這一下可真是夠嗆。包飛揚墊底,尚曉紅俯身向下,整個人跌在他的胸膛上。

    酒醉的眩暈,猛然傾倒的暈眩讓包飛揚腦子一陣迷糊。等反應過來,就覺得兩團份量驚人、柔軟酥膩的事物正壓著自己。

    等他終於反應過來,時間至少過去好幾秒。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卻足夠包飛揚將這份奇特的觸感仔細體會個了徹底。

    不行,這樣非出狀況不可。包飛揚也不顧上尷尬,見尚曉紅到現在還動都不動彈。忍不住輕聲提醒:「尚、尚姐……你沒事吧?我壓到你了嗎?」

    「啊!」尚曉紅如夢初醒,輕輕啟唇,發出一聲低喃。趴在包飛揚頸側的頭微微抬起。

    這下子,兩個人目光交接。饒是包飛揚明知尚曉紅是個美豔美女,也被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嬌豔臉蛋所吸引。

    床頭檯燈橘色的暖光燈下,尚曉紅豔麗的面容彷彿被染上一層淡淡粉橘,白皙晶瑩的膚色透出一股平日罕見的光彩。黑亮短髮因為跌倒的關係,略顯凌亂,幾率髮絲散落在光潔的額頭上,給她美豔的面龐平添幾分撩人的性感。

    尚曉紅的唇很美,雙唇飽滿,唇線鮮明而柔美,唇色是那種典型的亮麗的櫻桃紅。包飛揚還記得上一世的經歷中,有一年櫻桃色唇膏大肆流行,滿大街都是這樣的烈焰紅唇,著實讓人倒盡胃口。

    可尚曉紅的兩瓣紅唇卻不同。天生的紅唇欲滴,色澤明麗,唇部嘟嘟飽滿,唇紋幾乎看不出來。這樣無論色澤,形狀都飽滿到了一定的境界的噴香紅唇,讓人一看就有種品嚐採擷的衝動。

    此刻她雙頰噴火,紅唇微啟,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更是一片春色盎然。這雙勾魂攝魄的大眼睛,平時無意間眸光流轉就會給人媚眼亂飛的錯覺,更何況此刻尚曉紅情動,雙眸越發彷彿滴得出水來,著實勾魂攝魄要人老命啊。

    「尚、尚姐,我想喝點水。」包飛揚覺得自己努力擠出來是聲音好像在火爐上烤過一樣。乾巴巴的,帶著快燒起來的熱度。

    「啊呀!」尚曉紅這才完全清醒過來,臉蹭地一下紅了個徹底。慌忙從包飛揚身上下來,逃一樣跑去茶几那邊,試圖借助倒茶的動作來緩解內心波濤洶湧般的悸動。卻慌手慌腳,險些打爛茶杯。

    天啊,她到底在幹什麼?只不過跌了一下,就躺在人家懷裡忘乎所以。心裡一陣燥熱的同時,尚曉紅忍不住偷偷回想剛才倒靠在包飛揚胸前的那種奇妙感覺。男人寬闊的胸膛,帶給她一種從未曾體會過的安全滿足感。

    想著想著,忍不住又一陣燥熱,臉頰燙得彷彿要燒起來。呸,尚曉紅慌忙勒令自己打住。手忙腳亂捧了一杯水送到床前,「小包,喝水。」

    這個空檔,包飛揚也已經冷靜下來。接過水喝了幾口說:「尚姐,麻煩你了。我自己睡一覺,保證明天就好。這麼晚了,你今天也喝得夠嗆,早點回去休息吧。」

    尚曉紅的酒量整個天源政府都知道,那是三斤二鍋頭下肚不帶臉紅的,包飛揚今晚可是親眼驗證了一把。現在這麼說話,話裡話外,逐客的意味那是相當明顯。

    尚曉紅愣了一愣,忍不住心裡一陣發酸。心想著,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啊。好心送你回來,受了一路累不說還招人嫌棄。這麼想著,眼圈就有點紅。不過她向來好強,忍了忍,硬是把眼淚給逼了回去。

    包飛揚話出口,又看尚曉紅這個模樣,心裡叫糟,知道話是說的有點重。本來嘛,兩個人跌在床上根本就是個意外。再說了人家一個女的,都沒說什麼,你個大老爺們就急吼吼想著撇清,這什麼意思啊。很有點得了便宜賣乖的嫌疑,也難怪尚曉紅臉色不好看。

    「尚、尚姐,我不是這意思,我……」包飛揚這心裡一著急,原本強壓下去的酒氣蹭一下都上來了。話才說了一半,臉色就有些變了。

    那邊尚曉紅也不顧上心裡難受,被包飛揚的樣子嚇了一跳。看他許是想吐,慌忙扶起往衛生間跑。

    幸虧趕得及時,包飛揚堪堪跑到衛生間就忍不住了,胃裡一陣抽搐翻江倒海吐了個乾淨。這下可折騰苦了,胃裡的酒精吐乾淨了,人也累得不行。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冷汗。

    這樣子嚇得尚曉紅魂飛魄散。也不是沒看人醉酒難受過,可看包飛揚這樣,她就忍不住心裡一抽一抽得疼。

    「慢點,慢點……看你以後還敢逞英雄喝這麼多。陪領導重要,身體也重要啊。唉,你看你……」輕輕柔柔,帶著關心心疼的話語吐露在耳邊。尚曉紅不避污穢,幫著擦去濺在洗手台上是污物。

    包飛揚看在眼裡,心裡更是一陣後悔。恨自己剛才不知道輕重說話太傷人了。

    「走。去床上躺著。我擰個條毛巾給你擦擦。」尚曉紅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剛才那個難受的點上了。現在她心裡就想著怎麼能讓包飛揚好受點,甚至,有可能的話,她都恨不得喝醉酒的是自己而不是包飛揚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2-10 00:3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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