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Babcorn 2018-2-8 18:10: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346005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6
第一百三十章 見解獨特喬司長

     天源大廈作為天源市駐京辦的所在地,外表在黃龍橋這一帶的建築中毫不起眼,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賓館。可是裡頭的裝修佈置卻富麗堂皇,設施先進程度,絲毫不亞於京城的普通四級賓館。

    其實不止天源大廈是這樣,換成任意一家地市的駐京辦,和天源大廈的情況估計都差不多。畢竟駐京辦是一個城市或者地區在京城的門面,有些迎來送往到外邊的飯店裡不方便,通常都是放在駐京辦裡解決。如果駐京辦的檔次太低,也影響京城這些官員對這個城市或者地區的觀感,甚至可能會出現本來能辦成的事情辦不成了,該批下來的項目批不下了,如此一來,豈不是得不償失?所以不管下面的地市財力富裕或者窘迫,但是對於駐京辦的投入都是毫不含糊,不能因為想節約一點點裝修開支,就讓京城裡的財神爺產生不好的印象,這樣揀了芝麻丟了西瓜的事情,只有下面地市黨政首腦腦子進水了才會幹。

    天源市駐京辦不僅內部裝修富麗堂皇,駐京辦小餐廳裡的大師傅也都是高薪從外面聘請過來川粵魯等各大菜系的名廚。即使包飛揚上一世是錦衣玉食的億萬富翁,對於駐京辦裡的飯菜也讚賞有加,最起碼不比國家計委附近那家天龍大酒店差。

    十二點半,武浩博就趕了過來。一見面,先和包飛揚打了招呼,這才轉頭握住鐘嚴明的手笑著說道:「鐘市長你太客氣了。本來按我的意思不用這麼麻煩,咱們在我們計委附近的西餐廳叫個商務套餐,邊吃邊聊最好。」

    「武處,」鐘嚴明姿態放得很低,「你和飛揚關係很熟,照顧我們,自然可以不講究這些。但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一旦讓國家計委的其他處室,或者其他中央部委知道我們到京城來審批項目,只請武處長您吃商務套餐,那麼以後我們天源市啊,就甭想到京城跑什麼項目了。」

    武浩博知道鐘嚴明說的是實際情況。他不在意這些,並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這些,有些潛規則一旦形成,絕對不是說一兩個人就可以改變的,更別說他這樣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了。遂也沒有和鐘嚴明再客氣什麼,跟著鐘嚴明進了駐京辦小餐廳。

    鐘嚴明把武浩博讓在主賓的位置上,自己在主陪的位置上坐下,又親切地拉著包飛揚坐在自己身邊,這才招呼莫道林、董明鑫和商山巒等人落座。

    武浩博看到尚曉紅就笑語盈盈地坐在自己不遠處,立刻嚇得高舉雙手投降,「事先聲明啊,今天中午不喝酒,」他用手指了指尚曉紅,說道:「尚科長的酒量太恐怖。」

    「呵呵,」鐘嚴明笑了起來,「那就不喝酒,武處您下午還要上班。」

    武浩博這才松了一口氣。

    鐘嚴明給武浩博遞過去一根軟中華,李長根眼疾手快,抓起打火機替武浩博點上。鐘嚴明等武浩博抽了兩口,這才問道:「武處,您把我們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的項目材料交給喬司長時,他有沒有說什麼?」

    在農業司裡,副司長分管著一九九三年度小型農田水利工程項目名單的最終決定權,他的態度對於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能不能通過終審有著決定性的意義。

    武浩博眉頭皺了起來,說道:「啥話也沒有說!」

    鐘嚴明就和莫道林、商山巒幾個下屬碰了個眼神,知道事情有些棘手。

    包飛揚低頭喝著茶,暗道能夠在中央部委這種大衙門裡坐到司長副司長位置上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這個喬司長顯然是一個精通馭下之術的老官僚。啥話都沒有說,就等於說任何可能性都有,這樣一來,就叫人不好把握著他的心態了。

    看鐘嚴明和商山巒都皺著眉,包飛揚就知道是時候該他表現一下了,於是就問道:「武大哥,你們喬司長是個什麼樣的人?」

    包飛揚話一出口,鐘嚴明和商山巒、莫道林、董明鑫等人俱都把目光投向了武浩博。很顯然,他們雖然也從別的途徑打聽過喬備戰的為人,但是畢竟不是直接渠道,如果能夠從武浩博這裡直接聽到對喬備戰為人的評價,對他們下一步去活動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的終審無疑有著很重要的意義。

    如果是別人開口,武浩博還真不想評價喬備戰,畢竟是自己直接上司,有些話能少說還是儘量少說為好。但是包飛揚既然開口問了,武浩博自然是不能拒絕,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且不說他自己和包飛揚投緣對不起,就沖包老弟是鋼鋼的救命大恩人的情分上,他武浩博也不能不幫包飛揚。

    「怎麼說呢?」武浩博沉吟了一下,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我們喬司長是技術幹部出身,畢業於青華大學水利工程系,對水利工程建設有很獨到的見解……」

    聽到這裡,包飛揚心中就咯噔一下。如果武浩博說喬備戰對水利工程建設造詣很深,這還不用擔心什麼。可是現在卻說喬備戰對水利工程建設有很獨到的見解,那豈不是暗示喬備戰的想法很獨特,不可按照一般思維去推測?這下事情可就棘手了!

    包飛揚能夠想到這一點,鐘嚴明這個大市長自然更能夠想到這一些,雙眉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武處,」商山巒又給武處長遞了一根菸,問道:「不知道你們喬司長平時有些什麼業餘愛好?」

    包飛揚知道商山巒這個問話是什麼意思,他即使上一世沒有幹過公務員,但是作為粵海市著名陶瓷企業的大老闆,和政府官員打交道的次數能少嗎?縱使他當時是億萬富翁,很多東西也必須打通關節才能夠去做。所以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如何跑關係可是一門大學問,這裡面的水深著呢!

    一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只要大把大把地送錢,就可以擺平一切,其實大謬。跑關係的關鍵,最主要的是要看對方洗好什麼。假如對方愛好名聲,說不定送一面錦旗,在報紙上發兩篇軟文,甚至是買通一個記者專門寫一篇洋洋灑灑的長篇報告文學,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問題。倘若你這個時候還硬要湊上去塞錢,那可是牛頭不對馬嘴,本來能辦成的事情也必定給搞砸了。

    所以,商山巒這時候的問話很關鍵,搞明白喬備戰的業餘愛好才好有針對性的去跑。

    不過呢,這話題商山巒問出來比包飛揚問出來合適,他和武浩博是純粹的兄弟情分,如果讓他去問這個話題,就顯得俗了一點,也可能會降低武浩博心目中對他的印象。從這一點上來說,商山巒確實很善解人意,把包飛揚不方便問的話問了出來。

    武浩博也知道商山巒問話裡的意思,笑了一笑,說道:「我們喬司長也沒有啥特別愛好,就是早上打個太極拳,週六週日出去釣個魚什麼的。」

    商山巒想了一想,覺得在喬備戰的業餘愛好上沒有什麼牌可打,遂又問道:「聽說你們喬司長還不到五十歲?」

    「是啊!」武浩博點了點頭,「喬司長屬虎的,今年才四十二歲,正年富力強呢!」

    商山巒和鐘嚴明碰了一個眼神。

    喬備戰四十二歲就在國家計委幹上了實權副司長,前途可謂一片光明。如果運氣好的話,甚至在三五年內爬上正廳級也不是什麼難事。能夠在五十歲之前上了正廳的位置,那麼省部級職務距離喬備戰也就不遠了,即使他運氣再差,在退休之前也能過一把副省部級領導的癮。官場之上向來有年齡是個寶的說法,喬備戰如此年輕,即使是熬資歷,也能夠按部就班地熬到他坐莊的一天啊!

    怪不得喬備戰守著農業司實權副司長這麼一個超級肥差,卻不吃不拿不佔。本來還以為他是假裝清廉,做個樣子給別人看,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可以理解了。只要不是傻瓜,誰也不會為眼前一點利益而把自己的大好政治前途給搭上。

    「鐘市長,也不用過分擔心。」武浩博知道鐘嚴明憂慮的是什麼,可是這件事情上,他能幫的忙就全幫了,剩下的事情確實不是他所能夠掌控的,按照喬備戰那個脾氣,真的是什麼結果都可能發生,所以這個時候武浩博只能拿話來寬慰鐘嚴明,「終審名額有二十二個,通過初審的只有二十七家,二十七家中選二十二個,所以你們天源市還有很大的幾率通過喬司長這一關的。」

    鐘嚴明當然聽出武浩博這是在說寬慰話。如果換其他一個人來主管項目的終審,鐘嚴明心中還有個譜,可是換喬備戰這個對水利工程有很「獨特見解」的副司長來把這個關,鐘嚴明心中就有些打鼓了。雖然二十七個項目中指刷下五個項目,看著被刷下來的概率不大,可是萬一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被喬備戰獨特上呢?如果是天源市這個項目資格不夠,被刷下來,鐘嚴明還不覺得冤枉,可是因為主管領導的「獨特眼光」被刷掉,這怎麼能夠讓鐘嚴明甘心呢?

    所以,還是要想辦法考慮去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2-10 00:41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6
第一百三十一章 首長有請

     按照項目終審流程,喬備戰需要一一約見二十七家通過一九九三年度小型農田水利建設工程項目初審的二十七個地市負責人,瞭解一下地方上對項目的支持力度和相關配套資金的投入情況。因為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是武浩博第一個報上去的,所以喬備戰第一個約談的對象就是天源市長鐘嚴明。

    因為拜訪的對象是農業司副司長,帶太多人去了不好。鐘嚴明接到通知之後思考了一下,決定只帶著商山巒、莫道林和包飛揚過去。

    聽到這個鐘嚴明這個決定,董明鑫心中就有些不服氣。商山巒跟著鐘嚴明身邊扮演大秘的角色,重要性自然是不必說。莫道林是天源市計委主任,雖然在國家計委說不上話,但是好歹是計委口的幹部,鐘嚴明帶上這兩位莫道林都可以理解。可是對於包飛揚能夠跟著鐘嚴明到農業司,董明鑫就有些不服氣。怎麼說他也是天源市農業局局長吧,到國家計委農業司也算是業務對口,為什麼鐘市長要帶上包飛揚而不帶上他呢?

    對於董明鑫心中的牢騷,李長根一看便知,他笑著問董明鑫道:「老董,那我問你,如果鐘市長不帶包飛揚,而帶著你去見喬備戰,能保證咱們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通過終審嗎?」他和董明鑫關係很好,所以說話也沒有什麼顧忌。

    董明鑫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捏著香菸說道,「老李,你也別擠兌我!帶著我去不能保證通過項目終審,難道帶著包飛揚去就一定能夠保證咱們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就能通過終審了嗎?」

    李長根笑了起來,「老董,這事還真難說呢!你難道沒有發現,包飛揚是咱們市長的福將嗎?洪省長下來視察,向陽坡高嶺土礦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就是因為包飛揚,硬是化險為夷,鐘市長非但沒有在洪省長面前失分,反而因為解決了向陽坡高嶺土礦的產品銷售問題,在洪省長面前大大的露了一把臉。」

    「還有咱們這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在初審的時候眼看著要被臨黃市的引黃灌溉渠給擠下去,可是又是包飛揚的緣故,硬是讓武浩博出面,壓得二處那個副處長齊小文毫無脾氣,讓咱們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奪得一個寶貴的初審名額,逼得臨黃市市長丁發奎灰溜溜地離開的京城。」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包飛揚是咱們鐘市長的福將啊!鐘市長帶著包飛揚過去,也許就是想借助一下包飛揚的福氣,雖然說喬備戰很難說話,但是說不定因為包飛揚這員福將,咱們天源市太峰山旱區的小微水工程項目稀里糊塗就通過終審了呢!」

    「唉!」董明鑫嘆了一口氣,「老李,我何嘗不知道你說的道理,只是覺得心裡有點憋屈。奶奶的,我堂堂的一個農業局大局長,陪著市長到京城來跑項目,到最後作用還沒有包飛揚一個市府辦的新丁重要……」

    「老董,不是我說你。心胸啊還是要放寬一點。」李長根說道,「不管是誰起的作用大,只要這個項目跑成功,還能少你一份功勞嗎?」

    莫道林在前面引路,鐘嚴明帶著商山巒和包飛揚來到農業司副司長喬備戰的辦公室。

    見辦公室門半掩著,莫道林就探頭往裡看,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正皺著眉頭趴在辦公桌上寫東西。莫道林認得,這個就是喬備戰的秘書程向東,他昨天跟著武浩博到這裡來的時候,和程向東見過一次。

    莫道林伸手在半掩的房門上輕輕敲了敲。

    「找誰?」程向東抬頭望向門口,情緒不怎麼高。

    「程秘,是我,天源市的老莫,昨天跟著武處來見過您。」莫道林滿臉堆笑地跑了進去,指著身後的鐘嚴明向程向東介紹道:「這是我們的鐘市長。昨天你們喬司長約好的讓我們九點過來。」

    商山巒動作飛快地摸出一盒軟中華,撕開包裝,彈出一根就往程向東的手上遞,「程秘,請抽根菸。」

    程向東看也沒有看商山巒遞過來的軟中華,只是把手一伸,冷冷地道:「介紹信。」

    商山巒就回頭望了一眼莫道林,心說你昨天不是和程向東見過嗎?怎麼這時候這個程秘好像根本不認識他們是誰,還要向他們要介紹信呢?

    莫道林心裡也很是納悶,昨天武浩博在場的時候,程向東可是和他說了好幾分鐘話呢,今天過來,程向東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難道說程向東得了健忘症,根本不記得他?

    「程秘,昨天武處不是帶我……」

    「介紹信!」程向東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滿臉不耐煩的樣子。

    鐘嚴明知道這事兒怪不得莫道林,於是就輕輕咳嗽了一下。商山巒連忙那包軟中華放在桌上,取出介紹信遞了上去。

    程向東接過來介紹信掃了兩眼,扔在了桌上,「喬司長出去辦事了。」

    「啊?」莫道林望瞭望鐘嚴明,又問程向東道:「請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程向東低下頭繼續寫材料,把他們晾在了一邊。

    「那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們問一下,看看喬司長他上午能不能回來?」莫道林陪著笑臉說道,「我們從黃龍橋那邊趕過來,不容易。」

    「不是已經告訴你了,我不知道!沒看到我這兒正忙著嘛?」程向東啪地一聲放下筆。

    鐘嚴明看著一臉無奈的莫道林,揮手說道:「莫主任,那咱們就到外邊等一等吧。」

    程向東卻還不罷休,指著桌面上那包軟中華,冷冷地說道:「把也給我這個拿走。」

    鐘嚴明就狠狠瞪了商山巒一眼。商山巒訕訕一笑,灰溜溜地回過身去,把故意「忘」在桌上的那包軟中華收了起來。

    包飛揚是第一次跟著鐘嚴明來國家計委,他上一世的就聽說過京城這些大衙門是「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只是沒有切身體會,這一次卻親眼看著鐘嚴明一個堂堂副廳級市長被一個小小的秘書轟了出去,也算是開了眼界。

    商山巒心中卻很氣憤,他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委屈都不要緊,但是絕對見不得鐘嚴明受委屈,來到門外,他還猶自為鐘嚴明鳴不平,說道:「一個小秘書而已,竟然敢對市長您耍態度,如果不是考慮到咱們太峰山旱區的小微水工程項目,我早就和他拍桌子幹起來了。」

    鐘嚴明聽到就笑了起來,拍了拍商山巒的肩膀,說道:「老商,你這個涵養還要提高啊!咱們過來求人辦事,這個姿態就要放低一點。別說是我,就是換一個副省長過來,說被人家轟出來就被轟出來了。」

    商山巒又何嘗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只是鐘嚴明對他有知遇之恩,他見不得鐘嚴明受委屈。如果今天他不是跟鐘嚴明過來,那怕是跟著省長省委書記過來,被程向東轟出來他也不會如此氣憤。

    包飛揚默默的站在一邊不說話。雖然他也很看不慣程向東的嘴臉,但是以他一個小小地方政府實習生的身份,又能如何?說出來也只能是干生氣而已。他心中暗暗發誓,等他將來地位到了一定的高度,一定要整頓一下中Y部委,狠狠殺一殺這些京城大衙門裡的歪風邪氣。

    站在走廊上等了半個多小時,鐘嚴明的腰就有些吃不住了。那塊當兵時留下的老傷又酸又痛,讓鐘嚴明也顧不得儀態,一手扶著牆,一手不停地腰眼上錘著,這才感覺稍微好過一點。

    看看時間還不到十點,鐘嚴明也不敢回去,生怕自己一離開喬備戰就回來。按照喬備戰的日程安排,既然天源市被安排在今天上午,那麼他就必須要等到今天上午結束。不然如果錯過這個機會,且不說喬備戰對他印象的好壞,他再想被喬備戰約談,恐怕也要等後面二十六家地市負責人都和喬備戰談過,才能重新輪到天源市吧?

    見鐘嚴明難額頭上都冒汗了,商山巒就在旁邊輕聲建議道:「市長,要不咱進去等著?醫生交代過,您不能久站,不然腰會出問題啊!」

    「沒事,就在外邊吧。我還能堅持。」鐘嚴明搖了搖頭。

    國家計委的辦公室豈能是隨便進去休息的?站在外邊受點罪沒啥,萬一進裡面被程向東轟出來,他這個市長的面子往哪兒擱啊?

    「要不……」莫道林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您回車裡歇著,我和莫主任、飛揚守在這裡。一旦喬司長一回來,我就讓飛揚下去通知您。」

    「不行,喬司長那麼忙,時間寶貴,不能讓喬司長等我。」鐘嚴明擺了擺手,也不同意莫道林這個提議。

    就在這時,辦公室房門從裡面打開了,程向東的臉從門後面露了出來:「你們進來吧,我們喬司長回來了。」

    喬備戰回來了?不可能啊!他們就守在辦公室外面,根本沒有見有人進去。難道說喬備戰根本沒有出去,一直就在辦公室裡面,只是故意要晾他們一下,給他們一個下馬威?還是說喬備戰的辦公室有另外一個出入口,喬備戰是從另外一個入口進去的?

    一時間,鐘嚴明心情不由得嚴肅起來。不管是哪一個可能,單從喬備戰沒有按照約好的時間來見他們這一點來說,他們這次過來的結果可能不太樂觀。

    見鐘嚴明帶著莫道林、商山巒和包飛揚一起進到辦公室,程向東趾高氣揚地指著鐘嚴明說道:「你,跟我進喬司長裡面的辦公室。其他人就在外邊的辦公室等著。」

    就在這時,就見辦公室的門一下子被推開,兩名全副武裝的軍人簇擁著一名面容剛毅的大校軍官走了進來。

    這大校軍官進來之後目光只是在房間裡冷冷一掃,整個房間裡竟然充滿了一股逼人的寒氣。即使程向東那麼囂張的人,此時竟然也不敢開口問這個大校軍官是什麼人。

    「請問誰是天源市政府的包飛揚?」大校軍官表情異常嚴肅,打開隨身攜帶的一個文件夾,掃了一眼上面的照片,一下子就把目光落在包飛揚的身上。

    包飛揚心裡充滿了疑問,不知道這個大校軍官找自己有什麼事情,他跨前一步,表情淡定地說道:「我就是,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啪」地一聲,那個大校軍官雙腳立正,沖包飛揚敬了一個異常標準的軍禮,「我奉軍委首長的命令,請您過去一趟!」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6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內侍衛軍

     軍委首長?

    「俺的那個親老娘唉!」

    「不是吧?我的老天爺!」

    「哎喲,那個乖乖隆裡咚!」

    鐘嚴明、莫道林和商山巒三個人眼鏡當場碎了一地。個個都大張著嘴巴,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一切。鐘嚴明畢竟見過大世面,還稍微表現還稍微鎮定一些,莫道林和商山巒兩個已經傻到要去狠掐自己的大腿,試圖證明眼前這一切不是真的,是他們剛才在走廊裡站得太久頭腦發暈出現的幻覺。結果兩個人的大腿都幾乎被掐出血了,卻還沒有能夠從眼前的「幻覺」中醒來。

    即使是包飛揚被人,也是一臉納悶,想不通自己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能夠值得軍委首長單獨召見。

    倒是喬備戰的秘書程向東非常鎮定,用不屑地目光盯著大校軍官和他身後的兩個全副武裝的軍人。他心中冷笑道,還軍委首長,真尼瑪連演個戲都不會!尼瑪知道軍委首長的官職有多大不?一個二十左右的小年輕,就算是貨真價實的八大紅色豪門子弟,也不值得軍委首長派專人來接吧?更別說派一個大校軍官過來接了。更離譜的是,這個大校軍官還追到國家計委的辦公室來接?你以為你是米國總統麼?

    哼,不用說程向東也猜出來了,這肯定是天源市政府這幫人搞的鬼。怕喬司長不讓他們天源市的項目過終審,不知道從哪個文工團請來三個像模像樣的演員,配合著上演這一處戲碼,目的就是讓喬司長看看,他們天源市在上頭還是有人的,你喬備戰考慮項目的時候一定要慎重,否則,我們有的是辦法要你喬備戰好看!

    可是,天源市這幫大爺們,你們即使要演戲,也要演得專業點好不好?演一個京城軍區首長有請,或者京城衛戍區首長有請,然後派個少校軍官過來,這樣才不會讓人懷疑這幕戲的【真】實性嘛!尼瑪一幫土老帽,是不是覺得京城軍區首長或者衛戍區首長不夠威懾力,所以非要演一幕軍委首長有請的戲份啊?過猶不及懂不懂啊?懂不懂啊??

    既然看穿了眼前是在演戲,程向東才不管這個大校軍官扮演者如何威風凜凜呢!他決定開口讓這三個文工團演員滾出去,這裡是國家計委,不是你們過家家的地方。當然作為喬備戰的秘書,程向東不會說的那麼露骨,只會溫文爾雅地「請」他們三個出去。

    就在程向東準備開口的時候,裡間辦公室的房門猛然打開,喬備戰慌裡慌張地衝了出來,他一路小跑到大校軍官面前,畢恭畢敬地說道:「張主任,您好,我是小喬,不知道您還記得不?您今天能來我的辦公室也是我的榮幸,請坐下來喝杯茶吧?」

    那個大校軍官目光冷峻地在喬備戰連上一掃「小喬?」

    「對,小喬,喬備戰,在農業司干副司長。」喬備戰看著大校軍官的臉色滿臉堆笑地說道。

    張主任(大校軍官)皺著眉頭想了一想,實在是想不起眼前這個農業司副司長喬備戰是何許人也,就哼了一聲,問道:「你認識我?」

    「是的是的。我愛人在京城市委組織部工作,是劉部長的老部下。」喬備戰陪著小心說道「今年過年的時候,我和我愛人去給劉部長拜年的時候,見過您一面。」

    喬備戰說的京城組織部副部長劉根榮是眼前這位大校軍官張主任人岳父。

    劉根榮雖然身居京城市委組織部副部長的高位,但是馬上要退休的人了,雖然喬備戰的愛人也市委組織部工作,但是喬備戰本身也是國家計委農業司的實權副司長,犯不上對一個快要退休的市委組織部副部長的女婿如此低聲下氣陪著小心說話。他之所以對張主任如此,主要還是因為張主任本身的位置。

    張主任全名叫張正道,是【中】央警衛局下屬【中】央警衛團政治部副主任。【中】央警衛團職責就是保衛【中】央首長的安全,可以說是【中】央首長最信任的人。打一個比方,如果京城衛戍區的部隊相當於御林軍的話,那麼【中】央警衛團就是大內侍衛。能夠在大內侍衛中擔任領導的,更是【中】央首長嫡系中的嫡系。所以張正道以大校軍銜出任【中】央警衛團政治部副主任,雖然從職務上來說,差不多相當於一個師長的級別,在高官如雲的京城來說,不算什麼太高的級別。可是由於【中】央警衛團的性質,誰又敢輕視?更何況喬備戰還知道張正道本來就是軍委首長的老部下,調到【中】央警衛團任職,更是軍委首長親自欽點的,將來前程不可限量,這讓他如何敢怠慢?

    喬備戰這時緊緊地盯著張正道的臉龐,生怕張正道說一個不知道,那他喬備戰的老臉可真的不知道往什麼地方擱了。

    「知道了!」

    張正道點了點頭,他吐出這三個字,彷彿就是給了喬備戰天大的面子,然後就不在理睬喬備戰,只是伸手沖包飛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飛揚同志,時間很緊,首長在等著您,請您馬上跟我們走一趟。」

    見喬備戰的模樣,包飛揚知道眼前眼前這個張主任是貨真價實的軍官。他本想問一下軍委首長請他過去幹什麼,轉念一想,如果能說,張主任恐怕剛才就說了。反正不管什麼事情,見了軍委首長之後總要揭開謎底的,也不急於這一時。於是他轉過身對鐘嚴明說道:「市長,我恐怕要向您請個假了。」

    「好的好的。」鐘嚴明這時候又豈會說一個不字,他連連點頭道:「飛揚,你只管跟著張主任過去。一定要好好聽從軍委首長的安排,不要丟了咱們天源市一百多萬父老鄉親的臉!」

    張正道剛率領著兩位軍官護送著包飛揚走出喬備戰的辦公室,喬備戰就滿臉堆笑地上前熱情地拉著鐘嚴明的手,親熱地說道:「鐘老哥,對不起對不起,上午我有的急事要處理,沒有等你,實在是失禮。您大人大量,不會和小弟一般見識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6
第一百三十三章 來自杜上將的感謝(第一更)

     張正道率領著兩名軍官護送著包飛揚出了計委大樓,包飛揚赫然發現,外面停著一輛車牌a01 打頭的紅旗轎車,而不是他想像的京VO1 開頭的車牌,不由得赫然一怔,隨即不由得又展顏一笑,現在是一九九二年七月,軍方用的車牌還是84 式車牌。這個a01 開頭的車牌,恐怕就相當於2004 式車牌中的京VO1 開頭的是【中】央警衛局的辦公用車吧?

    在上一世僅從從包飛揚大學畢業到他遇害這十幾年間,華夏軍車就經歷了84式、92式、97式和2004式四次更換,對於前面三種制式的軍車車牌所代表的合義包飛揚已經記不大清楚了,但是對於2004式軍車車牌所代表的合義,他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了比如單單一個京V開頭的軍車牌,裡面就有很多講究。比如京VO1 打頭的,是【中】央警衛局的辦公用車;而京V02打頭的,則是ZY首長或者首長家的用車。而且其中京V020、021、022一直到京029都有不同的講究,分別對應著不同的級別。這些東西包飛揚在上一世都深入研究過,雖然不如他陶瓷化工專業那麼精通,但是單就ZM式車牌寫出一篇兩三萬字的專業論文,應該是沒有問題。

    可是對於84式這和到一九九二年底就要退出歷史舞台的軍車車牌,包飛揚還真沒有什麼深入研究,並不知道車牌上面每一個數字代表的究竟是什麼意義。只是根據張正道所在的機關,大致推測出眼靠這輛酬車牌的紅旗橋車應該相當於ZM式車牌中的京刪車牌,是【中】央警衛局的辦公專用車輛。

    忽然間包飛揚想起了楊翔遠開過來的那輛黑色奧迪,車牌似乎是AQ開頭,他當時也沒有細想,此時琢磨了一下,難道說楊翔遠開過采的並不是中J委的專車,而是一輛隸屬於【中】央警衛局的車輛?只是楊翔遠開的那輛A啞開頭的車輛,是不是和2004式中京V02開頭的車輛代表著同樣的合義?倘若是同樣的合義的話,也就是說楊翔遠並不是受趙根紅的委託過來的,而是趙天海趙老身邊的工作人員?難道說喜歡吃蘿「干並不是趙根紅,而是趙天海趙老?

    趙天海趙老在軍隊中威信僅此於太宗爺,也是太宗爺最信任的將領,雖然說現在退居二線,但是畢竟擔任過軍委主要領導。那麼張正道所說的軍委首長如果是指的是趙天海的話,倒是可以解開包飛揚心中的疑問,畢竟這是包飛揚所能夠尋找到的他自己唯一能夠和軍委首長發生聯繫的地方。

    可是,倘若真的是趙天海票見他,為什麼不派楊翔遠來?畢竟包飛揚已經和楊翔遠打過一次交道了不是?為什麼偏偏派一個包飛揚從乘沒有見過的張正道過來呢?更何況楊翔遠過采的時候還特意捉了一下趙根紅,而眼前這個,張正道,卻壓根就沒有捉過一句趙根紅,而是公事公辦地說軍委首長有請。難道說是自己猜錯了,並不是趙天海趙老要召見他,要召見他的軍委首長另有其人?

    包飛揚心中猜測了半天毫無頭緒,索性就不再去思考這個問題:既來之則安之,反正自己總是要和軍委首長見面的,到時候究竟是哪一位軍委首長不就自然清楚了嗎?

    跟隨包飛揚過來的兩名軍官,一名坐到駕駛員的位置上充當司機,另外一名則坐到了贏駕駛的位置上。至於包飛揚,被張正道安排到後座,和張正道並肩坐在一起。

    坐進車內之後,包飛揚發現這輛紅旗榜車安裝的是一和特殊的玻璃,從裡面往外面弈,什麼都一消二楚,可是從外面卻根本看不到車內的任何情況。

    車輛啟動之後,張正道面容嚴肅地說道:「從現在開始起,你所有看到的聽到的東西都要嚴格保密,除了你自己之外,不併許告訴第二個,人,你明白嗎?」

    「明白!」

    包飛揚心頭一緊,暗中說道,難道軍委首長請他過去是安排什麼秘密任務?他還想聽張正道下面會說什麼,可惜張正道交代完這句話後,就沒有再說第二句話,只是筆直地坐在後座上,雙唇緊閉,目光嚴肅地望著正前方。

    包飛揚看了這個樣子就明白,即使自己主動發問,張正道也不會對他說什麼……切謎底,只有見到了軍委首長,才能揭曉。包飛揚就徽閉雙目,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反正從現在看到的什麼都不能對外說,那就不如不看利用這叮,空當來養養精神工經過上一世的捶打,包飛揚已經不是大學時代那個對什麼都感覺好奇的好奇寶寶。

    有些事情,從他目淀的層農來說,能少知道一點就少知道一點吧。

    也不知道行駛了多久,忽然間感覺車 輛微微一震,包飛揚睜開眼,發現紅旗轎車已經停在一個戒備森嚴的 小院子裡,包飛揚跟隨張正道下了車,只見一排身高都超過一米八的戰士手持步槍威風凜凜地站成一排,為首是一個少將軍官。

    張正道上淀對少將軍官敬了一個軍禮「報告,西北省天源市政府實習科員包飛揚帶到。」

    少將軍官還了一個禮,手向後一伸,身後一名軍官立煎遞上乘一個文件夾。少將軍官打開文件夾,核對了一下文件夾裡的照片和眼前的包飛揚無誤,然後一揮手,另外一名手持儀器的軍官立煎上淀一步,對包飛揚進行全身掃瞄:檢查完畢之後,少將軍官才對包飛揚說道:「跟我來!」然後帶著包飛揚穿過門洞,進了前面一棟小洋樓,沿著歐式雕huā扶手樓梯上到三樓,來到最東段一個站著兩個便衣的房間門口。

    少將抬起手腕輕輕敲了敲門「咚咚」不多不少正好兩下,然後向裡面恭敬而又響亮地報告道:「首長,包飛揚同志奉命帶到。」

    「請他進來!」門裡面傳來一個帶著巴蜀口音威嚴的聲音。

    少將輕輕推開房門,沖包飛揚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示意包飛揚進去。

    雖然還不知道里面是誰,但是包飛揚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恚,心裡倒是也不算怎麼擔心。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忙緒更加平穩一點,這才步履平穩地走進房間。在他身後,房門也隨著他的走進而輕輕被從外面帶上。

    房間裡光線非常明亮,包飛揚只見一位身穿上將軍裝精神墅您的老者平靜地坐在窗戶邊的黃楊木沙發上,雙目威嚴地望向他。在這個老者身後,兩個身穿軍便服的警衛員守護在左右。

    怎麼會是他?

    包飛揚嚇了一跳,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召見他的竟然是杜有為杜老,現任的軍委主要領導之一。雖然從資歷上來講,杜有為杜老還無法和趙天海趙老相比,但是他的年齡比趙老小七八歲,又是現任軍委主要領導之一,包飛揚即使做夢,也夢不到杜老會召見自己啊!

    強按著內心的震驚,包飛揚恭敬而又不失禮貌含笑向杜老問好:「您好!」

    看到包飛揚舉動自如大氣,態度不卑不昂,社老心中暗暗稱奇,要知道,別說是包飛揚這和小年輕,就是下面一些資歷比較淺省長省委【書】記在他面淀態度拘謹放不開,這倒不是說杜老庶意去散發什麼威勢,實乃是杜老這和人久居上位,日積月累之下,自然就養成了上位者獨有的氣勢,甚至是簡單地往那一坐,根本就不用開口,那逼人的威勢就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那些資歷淺薄一些的省長省委【書】記在杜老面前自然是頂不住這和磅礴的氣場。可是偏偏就包飛揚一個小年輕,二十歲不到,十九郎當歲的樣子,竟然能夠頂住杜老的氣場,舉止之間張弛有度,態度恭敬卻又不卑徽,怎麼能夠不讓杜老心中嘖嘖稱奇呢?

    「坐吧!」社老抬手指了指身前的一張黃楊木沙發。

    包飛揚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雙腳併攏,雙手放在膝蓋上,平靜地望著杜老。

    「知道我是誰嗎?」杜老惜字如金,從不說廢話,他開門具山地問道。

    「知道。」包飛揚回答道。

    杜老點了點頭,小傢伙還挺誠實的,沒有裝作不認識自己的模樣。

    「知道為什麼淬你來嗎?」

    「不知道了」包飛揚搖了搖頭,老實敏回答。

    「你看看這是啥?」杜老伸手從黃楊木矮幾下面摸出一個空玻璃罐子。

    包飛揚定睛一看,這不是天源市三江鎮生產的多味蘿「干的包裝榜嗎?怎麼杜老這裡也有?

    一時間包飛揚雖然還沒有完全把握到事情的脈絡,但是至少他知道,杜老是因為三江鎮的多味蘿「干把他請過來的。

    「這是我們天源市三江鎮多味蘿蔔乾的包裝罐。」

    「呵呵。」杜老笑了起采「這麼說來,趙天海趙老家裡的多味蘿「干,就是你送過去的?」

    包飛揚撓了撓頭,說道:「我是送給趙根紅趙主任的,恐怕趙主任轉手又送給趙老了吧?」

    看來杜老確實是因為多味蘿「干把他請過來的,只是包飛揚有點想不明白,三江鎮的多味蘿「幹一榜不過一塊多錢,三罐加起來還不到四塊錢,為了這麼一點點價值很小的東西,值得杜老如此大張旗鼓地把他請過來嗎?

    念頭還沒有轉完,就看到杜老激動地站起身來,向包飛揚行了一個,異常標準的軍禮:「包飛揚同志,我代表ZY 軍委感謝你!」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7
第一百三十四章 超大手筆(第二更)

     包飛揚這次真的被嚇了一跳,不就是送了幾罐多味蘿蔔嗎老怎麼就要代表zy軍委來感謝自己呢?這……這讓他怎麼承擔地起啊?他慌忙站起來,手足無措地看著杜老,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渾然沒有方才的淡定。

    杜老敬過禮之後,看著包飛揚手足無措模樣,不由得又笑了起來,這個小鬼頭現在的模樣才像是一個正常的年輕人嘛!像先前的模樣,哪裡有半分像是年輕人?簡直就是在官場打熬多年幾乎要熬成精的老妖怪嘛!

    他和藹地對包飛揚說道:「小包同志,不要拘束,坐下來,坐下來。」

    等包飛揚坐下來之後,杜老又和藹地笑道:「喝茶嗎?」

    「嗯。」包飛揚點了點頭。

    杜老大伸手輕輕按了一下扶手旁邊一個暗紅色的按鈕,門悄然不推開,一個勤務兵就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站在杜老的身邊:「首長,請指示!」

    杜老仲手一指包飛揚,吩咐道:「給小包同志上一杯普洱茶!」

    勤務兵應聲退了出去,很快,一杯熱氣騰騰的正宗思茅普洱茶送到包飛揚的手邊。

    「謝謝!」包飛揚此時已經完全鎮定了下來,很有風度的向勤務兵點頭致謝。

    勤務兵唰地一下向包飛揚敬了一個禮,用軍人特有的帶著金屬質感的鏗鏘嗓音說道:「首長,不用客氣!」對杜老身邊這些工作人員來說,不管實際官職大小,只要能夠在杜老面前有個座位的,都一律稱呼為首長。

    這倒是把包飛揚鬧了個大紅臉,他一個天源市府辦的實習科員,被杜老的勤務兵稱呼為首長,縱使臉皮再厚,也承受不起。早知道勤務兵會有這麼一個反應,包飛揚肯定不會對勤務兵開口道謝‧也省得眼下這個場面尷尬。

    杜老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切,等勤務兵退出去後,這才又開口問道:「小包同志,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要代表zy軍委感謝你嗎?」

    「不知道!」包飛揚搖了搖頭說道‧瞪大眼望著杜老,想盡快從杜老這裡得到答案。

    「原因很簡單,你送過來的這個三江鎮多味蘿蔔乾啊,立了大功了!」

    杜老把趙天海那邊發生的事情給包飛揚講了一遍,最後說道:「趙老是我的老首長,也是我們黨和國家以及軍隊的寶貴財富,當年正是他們這一批人在艱苦的歲月裡‧憑藉著崇高的信仰,用鮮血和汗水拼出了我黨我軍的輝煌歷史,為新華夏的建立立下了悍馬功勞,為社會主義國防軍隊建設和改革開放事業做出了重要貢獻,是我黨我軍的重要政治資源。照顧好趙老這一批老首長老同志的生活,保證他們的健康快樂,是一項關係重大的政治任務,也是廣大干部群眾、解放軍戰士們的共同心願!」

    「趙老生病後‧太宗爺、一號首長、zz局各位常委、我本人以及軍委其餘幾位領導都非常掛念趙老的病情,並且安排了zy保健局的專家為趙老的治療做出了精心安排,希望趙老早日康復。只是由於各種原因‧趙老的病情一直沒有見好轉。現在,你送過來的幾罐羅卜干卻幫助我們解決了大問題,讓趙老的身體得以康復,因此,我才代表zy軍委向你表示最誠摯的感謝!」v

    聽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包飛揚也不由得暗自驚嘆,真的沒有想到,天底下還有如此神奇的事情。趙天海趙老的病情讓zy保健局的御醫專家都束手無策,但是他無意之間從天源市帶過來的兩罐蘿蔔乾卻輕而易舉地解決了這個問題。怪不得那天楊翔遠會專程開車到天源大廈找他要多味蘿蔔乾,原來是給趙天龍趙老爺子用的啊!

    「杜老‧」包飛揚連忙說道,「無心之功,雖功不賞。

    我這個也是誤打誤撞碰巧解決了趙老的問題,這份功勞我可是領受不起!」

    見包飛揚一個勁兒地謙虛,杜老笑了起來,「一句感謝話而已‧有什麼領受得起領受不起的?」

    說到這裡,杜老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說道:「這次叫你過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請您指示。」

    「你前後一共給趙老送過去四罐多味蘿蔔乾,其中趙老的丫頭趙根紅不小心摔碎了一罐,只剩下三罐,這幾天下來,趙老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杜老說道。

    「啊?這樣啊?我本來還說回天源市之後給趙主任再寄點,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馬上打電話回天源,讓人幫我寄幾箱過來。」包飛揚說道。

    「這個太慢!」杜老搖頭說道,「估計趙老那邊的存貨啊,最多只能支持到明天結束。所以呢,你今天就要回天源給趙老再弄一點過來。」

    「好,好的!」既然是趙天海趙老急需,包飛揚又怎麼會不答應,可是他隨之又想到一件事情,連忙說道:「就是不知道京城今天有沒有回西北省的航班。」

    「航班的問題你不用考慮,」杜老大手一揮,「軍委會安排一架專機送你回西北省去辦這件事情?」

    安排一架專機?

    包飛揚又一次大吃一驚。就為了弄一點蘿蔔乾,專門安排一架專機飛往西北省,這個也太奢侈了吧?甚至可以說這件事情根本也不需要包飛揚專程回去,杜老手裡這邊有多味蘿蔔的包裝罐,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生產廠家和地址以及聯繫電話。以杜老的身份,甚至不用他開口,只要他身邊的人一個電話打到西北省,那邊還不立即派專人趕到天源市,買上一大卡車三江鎮多味蘿蔔乾,連夜送到京城來?

    可是包飛揚又哪裡瞭解杜老的心思?對他來說,趙老可是全黨全軍的寶貴財富,為了保證老首長的健康,可以說是不惜一切代價。別說派一架專機,即使派上三五十架專機,又算得了什麼?

    雖然說杜老也知道這種多味羅卜干的產地,完全可以打一個電話讓西北省派專人採購好運送到京城來。但是在杜老看來,這種方式不是最穩妥的。要想完完全全不出任何差錯,還有什麼比派包飛揚這個當事人回去重新採購一次更安全的?聽zy保健局那些御醫專家們說,像多味蘿蔔這種醃菜,品質和味道很容易受外界因素影響,有時候即使是同一廠家同一批次生產出來的產品,僅僅是存放地點不一樣,就會導致味道和口感上出現差異。而從趙老的情況來看,偏偏又是對酸蘿蔔的口感和味道最敏感的人。就好像也有其他地方的酸蘿蔔,在別人品嚐來味道和口感和包飛揚送過來這種天源市三江鎮的酸蘿蔔乾毫無二致,但是趙天海偏偏就能吃出差別。因此,這件事情上,杜老是一點都不敢冒險。老首長的身體健康永遠是第一位的,至於說派一兩架次專機的費用,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有什麼問題嗎?」杜老手扶著沙發,望著滿臉驚訝的包飛揚。

    「沒‧‧‧‧‧‧沒什麼問題。」包飛揚說道。他這時候已經考慮明白了,他能夠考慮到的問題,杜老豈能考慮不到?杜老考慮到了,卻依舊這樣安排,說明杜老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而這些理由,杜老完全不必對他說出來。

    杜老點了點頭,對包飛揚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對你交代一下。這個用專機到西北省運送多味蘿蔔乾的事情,你必須嚴格保密,除了我派過去協助你的人手以及你本人之外,不允許告訴其他任何人,包括你的上級,包括你的親人,也包括趙天海趙老,明白嗎?」

    雖然包飛揚也知道,在軍委大首長面前,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講的不講,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要問一句為什麼,包括自己的上級和自己的親人,他都明白。可是為什麼還要包括趙天海趙老?這個多味羅卜干可是趙天海趙老吃的東西,為什麼要對他也保密?

    但是包飛揚的話還沒有出口,杜老就向他解釋了原因,「老首長生性簡樸,假如知道我動用一架軍用運輸機去給他運幾箱多味蘿蔔乾回來,上門來罵我一頓還是小事,如果老首長從此後不肯再吃多味蘿蔔乾,那事件就大發了,明白嗎?」

    「是,我明白!」包飛揚點了點頭,知道杜老憂慮的確實有道理。以趙天海多年來養成的艱苦樸素的作風,倘若知道為了一點多味蘿蔔乾要花這麼大代價,即使是再喜歡三江鎮多味蘿蔔乾的味道,也絕對不會再碰一口的。

    「明白就好!」杜老說道:「這次去接你過來的小張,你也見過面了。這次就派他陪你回西北省去辦這件事情,有什麼需要他配合的,你只管講就是。」

    說著杜老又按下紅色的按鈕,對推門進來的勤務兵說道:「讓張正道過來。」

    張正道過來之後,杜老又對他叮囑了一番,這才揮了揮手,讓張正道和包飛揚馬上去辦這件事情。

    張正道領著包飛揚來到小院,再次登上那輛acq車牌的紅旗轎車,駛出了小院。包飛揚在見過杜老之後,心理已經有了強大的免疫能力,這時候也不閉目養神,眼睛盯著車窗外,好奇地觀察著外面的景色。反正需要他保密的東西太多了,也不差這路上神秘的風景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7
第一百三十五章 臨西機場(第一更)

     紅旗轎車沿著蜿蜒的山路盤旋著向下駛去,路上不時出現一隊隊手持微型衝鋒槍的警衛戰士在流動警戒,其中還有幾支警衛隊伍中還有戰士手裡牽著一隻威風凜凜的德國牧羊大。除了流動崗哨之外,每隔一定的距離,就會出現一處固定的哨卡,哨卡的警衛戰士手中的武裝更是誇張,除了微型衝鋒槍外,甚至還有一隻外觀非常威猛的圓筒形武器。上一世的時候包飛揚雖然是億萬富翁,但是一心替父母和伯父復仇,除了關心政界方面的事情,對軍隊方面的情況相當關注,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華夏江北機械廠一九九零年才研製出來的最新式的口PS口單兵式反坦克火箭。沒有想到在九二年的時候,已經成為這個神秘地方固定哨卡的標準配置。以包飛揚的政治素養,那麼這個神秘的地方是什麼地方就呼之慾出了。玉峰山!肯定是玉峰山!在京城附近,玉峰山不禁是到軍委機關所在地,也是眾多共和國元老和老帥們安享晚年的福地。也只有這種地方,才會如此高等級的警戒措施。

    好在路上的哨卡雖然多,但是看到包飛揚坐的這輛紅旗轎車時都沒有阻攔,充當司機室的軍官只是稍微減速用手指了一指車前窗玻璃上面的特別通行證,哨卡的帶隊軍官就揮手放行了。以包飛揚的聰明,自然是能夠看出,除了前車窗玻璃上的特別通行證,恐怕也正如他前面猜測的那樣,他乘坐的這輛紅旗轎車的車牌也絕對非同一般。

    出了玉峰山之後,紅旗轎車往又西一轉,行駛上一條寬闊的柏油馬路。

    包飛揚對京城的地理雖然不熟悉,但是也看得出,這不是開往京城國際機場的道路。聯想著杜老所說的要派軍用運輸機過去,心下就明白,恐怕這是通往京城西苑軍用機場的道路吧?

    果然,掛著特別通行證的軍用轎車一路暢通無阻,開到西苑軍用機場後並沒有駛向聯航機場大樓,而是直奔軍用機場大門而去。還沒有開到大門口,機場的大鐵門就已經打開,紅旗轎車速度連半分都沒有減緩,就那樣風馳電掣地衝過大門口,向機場的跑道開去。在轎車的身後,一個中尉軍官領著幾個警衛戰士滿臉嚴肅地衝著轎車方向敬禮。

    在跑道的盡頭停著一架銀白色的軍用運輸機,四個巨大的螺旋槳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機體靠近尾翼的地方,噴塗著一顆鮮豔的紅色五角星,五角星正中間是噴塗著「八一」兩個黃色的大字;在機身靠近機頭的位置「華夏空軍」四個藍色的大字也分外耀眼。

    以包飛揚的眼裡,自然看出來這架中型四發渦輪螺槳的軍用飛機是華夏西京飛機廠以蘇制安一口飛機為原型設計研製的運八中型運輸機,也是目前華夏空軍中型運輸機的主力機種,最大航程五千六百多公里,從京城飛往西北省的西京自然是綽綽有餘。

    紅旗轎車一直行駛的運八的飛機舷梯口才緩緩停下,在張正道率領兩名軍官陪著包飛揚登上了飛機。飛機內部經過了簡單的改裝,艙體中間加了一道隔離門,看不到後面艙室的情況,前面的艙室和普通飛機艙室並無太大區別,只是,整個前艙只設了四排座位,一排也設置四個座位,這樣無論是座位還是活動空間都更大一些。

    一個身穿身材幹練的中年空軍軍官率領一名年輕的空軍上尉走過來沖張正道敬了一個禮「報告首長,毗x號飛機黃和平奉命向您報到,請指示!」

    「稍息!」張正道還了一個禮,這才說道:「黃機長,這只是一趟普通的運輸飛行任務,我們也是普通的飛機乘坐人員。請按照正常的乘坐軍用飛機的規則要求我們,不要搞什麼特殊化!」

    「是,首長!」黃和平又對張正道敬了一個禮,讓身後的空軍上尉留下來為張正道服務,他則回到飛機駕駛艙,指揮機組人員對運八運輸機的開始預熱。

    張正道和包飛揚一左一右坐在最前面一排靠近窗戶的位置,他帶過來的兩名軍官則各自坐在張正道和包飛揚的外則,負責時刻保護張正道和包飛揚。

    張正道習慣性地從包裡摸出一盒軟中華,剛要問包飛揚抽菸不,那個空軍上尉啪地一聲就沖張正道敬了一個禮,嚴肅地說道:「首長,請您注意,飛機裡嚴禁抽菸!」

    被一個小空軍上尉這樣斥責,張正道也不生氣,哈哈一笑,把香菸又放了回去。

    「各位首長」見張正道收起了香菸,空軍上尉又轉身站前艙的門口,對著四人說道:「我叫范忠柳,本次航程就由我為四位首長服務。在飛機發動機預熱之前,請讓我為各位首長介紹一下乘機規則。」

    就和民航飛機上的女乘務員一樣,范忠柳詳細介紹了一下乘坐軍用運輸機的規則,又示範了一下在軍用運輸機上面出現緊急情況時相應的應對動作。

    包飛揚還是第一次乘坐軍用運輸專機,自然是認真聽范忠柳講解。再看張正道和兩名【中】央警衛團的軍官,都一臉淡然的模樣,顯然見識過多次這樣的場面。

    范忠柳講解結束後,運八的發動機就開始預熱,頓時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彷彿是從腳底升起,瞬間就充斥滿整個機艙。包飛揚雖然聽說過軍用運輸機噪聲如何如何巨大,但是那只是聽說而已,只有當他本人置身其中親自體驗的時候,才會發現運八運輸機的噪音是何等的恐怖,現在僅僅是預熱階段,四台螺旋槳引擎彙集在一起的噪音就比數百台大功率的拖拉機同時發出的轟鳴聲還要大。包飛揚實在是不敢想像,等到運八的發動機完成預熱進入正常工作狀態時,機艙裡的噪音究竟該有多大。

    正在擔憂的時候,范忠柳已經拿出四副放噪音的耳塞依次分發了下來。包飛揚接過耳塞塞進耳朵裡,立刻覺得噪音小了很多,和平常乘坐民航波音飛機的噪音差不多,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不然就在這樣巨大的噪音中完成京城到西京的往返任務之後,包飛揚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恐怕就是到醫院去檢查自己耳朵聽力損傷的情況。

    運八運輸機完成發動機預熱後,范忠柳再次檢查了一下張正道、包飛揚四人保險帶扣鎖的情況,確認扣好無誤時,運八運輸機開始在跑道上緩緩滑行,隨後速度越來越快,最後機頭猛然一抬,就躍向空中。

    包飛揚再次感受到運八這種軍用運輸機與民航客機的不同之處。即使是坐在座位上,還是感覺顛簸搖晃,很有一種在海上坐船的感覺,也幸虧包飛揚體質非常不錯,如果換一個體制差一點人來,很可能會當場暈機,大吐特吐起來。

    不過他扭頭看著張正道還有同行的兩名軍官,倒都是一臉平靜,顯然早就適應這樣的履行。再看那個范忠柳,行走在搖晃的機艙裡,更是如履平地一般。不過包飛揚心裡都是沒有什麼差異,以他的身體素質,想來也不必這個范忠柳差,只要稍微適應一下,估計表現比范忠枰還要出色。

    在飛行了兩個多小時後,飛機降落在西北省臨西軍用機場。一個身穿大校軍服的三十八九歲的軍官正站立在舵梯的出口處,在他身後,停著兩輛L開頭奧迪軍車。

    看到張正道帶著包飛揚下來,這位大校啪地一聲沖張正道敬了一個禮「報告張主任,郭偉全前來報到!」

    張正道笑了起來「老郭,你又搞什麼名堂?不是說不讓你來嗎?」眼前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西北省軍區副政委郭偉全,是張正道在新兵連時的戰友,雖然是京城大院裡出身,但是卻和平民出身的張正道非常對脾氣。一晃二十年過去了,張正道身居【中】央警衛團政治部副主任的高位,郭偉全也成了西北省軍區的副政委。

    張正道這次到西北省來執行的是秘密任務,不想驚動地方上的人,於是就找到自己的老戰友郭偉全,讓他秘密派一輛軍車到臨西軍用機場來候命。卻沒有想到郭偉全會親自帶車過來。

    「老張,別人來西北省我可以不管,你老兄來西北省,我能不迎接一下嗎?」郭偉全嘻嘻哈哈地捶了張正道肩膀一拳,全然沒有方才的嚴肅模樣。

    郭偉全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張正道身邊的包飛揚,心中琢磨著這個身穿便裝的年輕人究竟是誰,怎麼看起來很是面生的模樣?

    張正道卻絲毫沒有替郭偉全介紹包飛揚的意思,只是對郭偉全說道:「老郭,這次時間很緊,就不和你敘舊了。車鑰匙給我,我們辦完事之後,車就給你留在機場,到時候你直接到機場來取車就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7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惠而不費喬大哥(第二更)

     郭偉全是世家子弟,自然是懂得分寸,見張正道這麼說,遂也沒再多說什麼,留下一輛軍車給張正道之後,就坐上另外一輛車先行離去。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張正道和包飛揚上了郭偉全留下的那輛L打頭的奧迪軍車,兩名軍官一名充當司機,一名充當保鏢,載著張正道和包飛揚駛出了臨西軍用機場,向天源市開去。

    本來按照張正道這個級別,地方上需要安排警車或者軍車專程護送,但是因為保密的原因,張正道就特意省去了這個環節。反正張正道帶來的兩名【中】央警衛團的軍官都是特種精英,有他們兩個人的貼身保護,這個安全問題還是無虞的。

    一路上也沒有出什麼波折,兩個多小時候,奧迪軍車開到了天源市,按照包飛揚的指引,充當軍官的司機把車開到了天源市百貨大樓。然後幾個人跟著包飛揚一起來到百貨大樓土特產櫃檯,買了四箱三江鎮多味蘿蔔乾,兩個軍官一人兩箱搬進了奧迪軍車的後尾箱裡。

    隨後幾個人就驅車往臨西軍用機場趕,又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旅程,趕到了軍用機場。機長黃和平已經率領機組人員做好了起飛的準備,張正道帶著包飛揚上了飛機,身後兩名軍官則依舊充當苦力,一人搬運兩箱多味蘿蔔乾,小心地放進了運輸機裡的行李箱,又在機組人員的幫助下,用防震材料在外面包裹了多層,確保紙箱裡的多味蘿蔔的玻璃罐不會因為運輸機產生的劇烈震動而破碎,飛機這才起飛。等到運輸機飛到京城西苑軍用機場降落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到了這時候,包飛揚這次任務也算正式完成了。張正道讓司機先把包飛揚送到了天源大廈。臨下車的時候,張正道伸手握著包飛揚的手說道:「小包同志,非常感謝你這次的大力協助。趙老那邊,還請你務必保密!」

    「一定一定!」

    包飛揚站在揮手和張正道告別,一直等紅旗轎車消失在遠方的夜幕裡,這才轉身往天源大廈走去。

    對包飛揚來說,這一路上來來回回地折騰了十個多小時,甚至說連一頓正經飯都沒有吃上,只是在運輸機上用泡麵和軍用罐頭墊吧了一下肚子。可是卻覺得這一趟出去的非常有價值。且不說到玉峰山杜老的居處逛了一圈,並且有幸親耳聆聽到杜老的教誨,這種華夏絕大多數官員做夢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在他身上【真】實的發生了,單單是結識到張正道這個【中】央警衛團政治部副主任,就足以令大多數人羨慕了。這一路上張正道話雖然不多。但是包飛揚絕對能夠感受到,這位張大主任是一位面冷心熱的人,雖然包飛揚現在地位差張正道很遠,看似不可能發生什麼交集,但是這人世間的事誰有能夠說得准呢?說不定兩人以後還有再見面的時候,包飛揚相信到時候張正道一定會記得這一次的緣分……

    包飛揚還沒有進到天源大廈,就看到一群人搖搖晃晃地從大廈裡面走了出來。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國家計委農業司副司長喬備戰,在他身旁,武浩博也赫然在列。至於他們周圍的人。則是天源市的領導,鐘嚴明、莫道林、商山巒、董明鑫等人。看著他們個個都是紅光滿面的樣子,顯然都喝了酒,而且還喝得十分盡興。

    包飛揚心中就有些納悶。今天上午他跟著鐘嚴明到農業司去見喬備戰的時候,喬備戰不是一直在拿捏著架子不肯見鐘市長嗎?即使最後打算見的時候。喬備戰的那個秘書程向東態度也十分囂張和惡劣,怎麼現在喬備戰又跑到天源市駐京辦來,看模樣和鐘嚴明還相談甚歡的模樣?

    正在遲疑間,喬備戰已經望見了包飛揚,一把甩開正拉著他的手唸唸叨叨的鐘嚴明,踉踉蹌蹌地就向包飛揚的方向衝了過來。

    「包老弟,怎麼……怎麼……現在才……回來?」喬備戰衝到包飛揚面前,也不管包飛揚如何作響,伸手就摟著包飛揚的肩膀,親熱地對包飛揚說道:「我和你武老兄等……等了你一……晚上了!」

    聞著喬備戰嘴裡散發出來的濃烈酒氣,包飛揚哭笑不得。他甚至和喬備戰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怎麼在喬備戰嘴裡就變成了「包老弟」了?

    包飛揚正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期間,武浩博、鐘嚴明等人也跟著衝了過來。

    「飛揚,你回來了?」鐘嚴明顯然也喝了不少酒,身子也有一些搖晃「事情辦得怎麼樣?喬司長和武處長等很久了。」

    武浩博卻比鐘嚴明和喬備戰都要清醒一些,他知道包飛揚還沒有正式和喬備戰見過面,就笑著為包飛揚介紹道:「包老弟,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老領導老大哥,喬備戰喬司長。」

    見喬備戰還死死地摟著自己,包飛揚心中暗自苦笑,也不知道這個場面如何喬備戰握手,只有笑著和喬備戰打招呼:「喬司長您好!」

    「叫什麼喬司長?」喬備戰搖搖晃晃地說道「要叫大……大哥。你管浩博叫、叫大哥,浩博管我、叫……叫大哥,那、那你是不是該、該管我也叫大……大哥?」

    包飛揚看見武浩博和鐘嚴明都不停地向他使眼色,就順著喬備戰的口風說道:「喬大哥您好!」

    「好,包老弟好,好,哈哈……」喬備戰還沒有笑完,卻身子一軟,歪歪斜斜地跌坐在地上。

    當時可把包飛揚、武浩博和鐘嚴明等人嚇得不輕,連忙「喬司長」、「喬大哥」的叫著,卻只見喬備戰臉上含著笑容,嘴裡發出悠長的鼾聲,竟然是睡了過去。

    武浩博尷尬地望著鐘嚴明笑了笑,解釋道:「我們喬司長平時不怎麼喝酒的,今天不知道怎麼就喝這麼多……」

    「理解理解,喬司長今天是高興,今天是開心。」鐘嚴明、莫道林紛紛說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武浩博伸手拍了拍包飛揚的肩膀,說道:「老弟,我現在先把喬司長送回去,改日有空,咱們弟兄倆再聊,好不?」

    這時候守在車裡的程向東和司機也趕了過來,和武浩博一起把喬備戰攙扶到了車內,然後揮手和天源市眾人告別。

    等他們一離開,鐘嚴明立刻握著包飛揚的手,激動地說道:「飛揚,我代表天源市太峰山旱區的十多萬戶農戶謝謝你,你為咱們天源市,為了太峰山旱區的十多萬戶立下了大功!」

    原來,包飛揚跟著張正道離開之後,喬備戰的態度大變,不僅親自出來把鐘嚴明請進他的辦公室,而且還拿出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項目申報材料,當著鐘嚴明的面審閱,然後又請鐘嚴明介紹了一下天源市財政的配套資金到位情況,最後當場拍板,說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這種利國利民的惠農工程如果不能通過一九九三年度小型農田水利建設項目的終審的話,那麼還有什麼地方的小型農田水利建設工程夠資格通過終審?他告訴鐘嚴明,哪怕是九三年度的小型農田水利建設項目只有一家終審名額,那也絕對是被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得去。

    鐘嚴明聽到了自然是喜出望外,對喬備戰連聲感謝,並邀請喬備戰晚上到天源大廈去指導一下工作。

    喬備戰欣然應允,然後很隨意地說道「你們那個小包同志我看著很投緣,晚上如果他有時間,可以叫上他一起嘛!」

    鐘嚴明哪裡能夠不心領神會,連忙說道:「只要他晚上回來,我肯定安排他過來向喬司長學習。」

    到了晚上,喬備戰帶著武浩博一起過來,卻沒有想到包飛揚卻根本沒有回來。鐘嚴明心中就有些忐忑,生怕喬備戰心中不喜。卻沒有想到喬備戰沒有絲毫不悅的意思,因為在喬備戰看來,包飛揚跟著張正道離開是被軍委首長召見,這個時間越久,越說明包飛揚的重要性。只要自己能夠和包飛揚攀上關係,說不定也能有幸到軍委首長跟前露露臉。即使退一萬步說,包飛揚和軍委首長並沒有什麼特殊關係,只是因為因緣巧合,被軍委首長召見,幫不上喬備戰什麼忙,對喬備戰來說,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損失。喬備戰這個年齡能夠做到農業司副司長的位置,所在乎的只是政治前途,只有職務的陞遷的問題才能夠讓他動心,至於說什麼錢財之類,相比起他大好前途來,根本就算是一個屁。這次押寶到包飛揚身上,即使錯了也就是頂多讓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佔去一個一九九三年度的小型農田水利工程的終審名額。這個名額又不是特別重要,二十七家中選二十二家,喬備戰隨便擠一擠名額就出來了,拿來送人情真的是惠而不費。這種小投資大回報的好事,喬備戰豈能錯過?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7
第一百三十七章 信譽危機(第三更)

     喬備戰晚上六點半就到了天源大廈,一直堅持到晚上十點半,沒有把包飛揚等回來,自己卻喝得差不多了。武浩博在一旁看著又好氣又好笑,只好半哄半勸地拉著喬備戰告辭,卻沒有想到在天源大廈門口撞見了包飛揚,喬備戰精神亢奮過度,終於頂不住酒勁上湧,竟然當場睡了過去。

    鐘嚴明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自然更明白包飛揚在其中的功勞,他本身也是性情中人,這時候又有幾分酒意,自然也不管什麼上下尊卑,直接拉著包飛揚的手把心中的感謝說了出來。

    倒是商山巒看見鐘嚴明的模樣,上前勸鐘嚴明回去休息,有什麼話明天再找包飛揚談不遲。天源大廈畢竟是天源市駐京辦,有很多天源市的客人住在這裡,看到鐘嚴明醉酒的模樣影響不好。

    包飛揚自然也心領神會,陪著商山巒勸鐘嚴明回去休息。

    把鐘嚴明送回房間休息之後,商山巒、莫道林和董明鑫等人都湊到包飛揚房間,詢問包飛揚是被哪一位軍委首長請過去的,過去之後又做了些什麼事情。看來這些老男人也有一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啊!

    「各位領導,不是我不說,而是首長命令我保密!」包飛揚一句話就把幾個人心中的八卦之火澆滅了,「我被首長召見的事情,也請幾位領導為我保密。」

    「保密,那是當然,我們會保密的!」

    好不容易把幾位領導打發走。包飛揚正準備洗澡睡覺,忽然間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他拉開門一看,卻是駐京辦副主任、天源大廈經理曲豔紅。不由得一愣,問道:「曲主任,有事?」

    「今天下午有個姓孟的女孩子打電話到總台,說是粵海方夏陶瓷公司的,打你房間的電話總沒有人接,讓你回來之後要馬上回電話給她。」曲豔紅說道,「我聽說你回來了。就上來通知你一聲。」

    包飛揚淡淡一笑,知道曲豔紅也是曲意討好他,否則這種小事情讓前台服務員上來說一聲就行,何必她親自過來?

    「謝謝你,曲主任。」

    「這個你還客氣啥?」曲豔紅嫣然一笑,說道:「另外,我已經通知了總台。幫你把房間里長途電話功能開通了。」

    送走曲豔紅,包飛揚立刻撥通了孟爽住處的電話,「孟爽,你下午打電話找我啊?我剛回來。」

    「飛揚,咱們公司出了點事。」孟爽雖然和包飛揚確定了情侶關係,但是兩個人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很短暫。還沒有養成在電話裡說情話的習慣,開門見山地直接說工作上的事情。

    「什麼事情?你慢慢說。」包飛揚聽孟爽的語氣就知道事情恐怕有點棘手,否則孟爽也不會留言讓他一回來就馬上打電話過去。

    孟爽就把事情講述了一遍。

    原來粵海市有一家叫江冠陶瓷有限公司的陶瓷企業,最近從方夏陶瓷化工購進了一批負離子坯體增強劑,準備為粵海市迎賓館生產一批高檔地磚。可是卻沒有想到。小試中試都沒有問題,等大規模投入生產之後。生產出來地磚卻出現了嚴重的質量問題。孟爽率領著公司裡的技術工程師到江冠陶瓷公司生產現場反覆查找多次,都沒有找到原因。江冠陶瓷公司就指責說是方夏陶瓷化工的負離子坯體增強劑是造成這次生產事故的主要原因,除了提出退貨外,還要求方夏陶瓷化工賠償江冠陶瓷公司的生產損失和因為推遲交貨日期要承擔巨額罰金。因為江冠陶瓷公司是粵海市老牌陶瓷企業,在粵海市陶瓷產業界影響比較大,假如不能及時處理掉這個糾紛,恐怕會對方夏陶瓷化工企業的發展造成巨大的影響。

    包飛揚聽了之後心中也是非常納悶。對於「負離子坯體增強劑」的效果,他可是非常有數,那是經過十幾年生產實踐得到充分的驗證的,小問題或許可能產生,但是像江冠陶瓷公司這樣出現大規模的生產上的問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是同時包飛揚對粵海市的陶瓷生產企業也非常瞭解,江冠陶瓷公司也是一家非常正規的公司,不可能特意去製造出生產事故來破壞方夏陶瓷化工的聲譽。因此問題究竟出在那裡,可能還需要包飛揚到現場去勘察之後才能得出結論。

    「飛揚,我是不是很沒用?這點問題都幫你解決不了。」電話那端,孟爽的聲音非常低沉。

    「呵呵,」包飛揚笑了起來,「滿打滿算,你走出校門參加工作的時間還不足三個月,而陶瓷化工方面的很多問題,又是實踐經驗要大過於理論,你理論基礎再紮實,這個階段也不可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在我看來,你做得已經相當出色,最起碼近三個月來,只出現一次技術問題,是不是?」

    「可是,如果這一次問題解決不了,就會……」

    「你不用擔心,只要有我在,按照國內目前的陶瓷化工水平,還沒有我不能解決的問題!」包飛揚打斷孟爽的話,笑著說道:「明天我就請假飛往粵城,江冠陶瓷的問題,就包在我身上。」

    「你不是也才畢業不到三個月,而且還沒有從事陶瓷專業,怎麼這樣有信心?」

    「嘿嘿,因為老公我是超天才!」

    「呸,不要臉!」孟爽聽到包飛揚得意的語氣,心中頓時踏實多了。

    「你因為『超天才』三個字罵我不要臉,還是因為『老公』兩個字罵我不要臉?」

    「哼,你自己想!明天確定了航班之後通知我一聲,我到機場去接你。」

    ********************************************************

    第二天一早,包飛揚就去找商山巒請假,本來換另外一個人過來請假商山巒就可以做主的,但是涉及到包飛揚,商山巒還真不敢做主,就去向鐘嚴明匯報。鐘嚴明經過一晚上的休息,那幾分酒意早就醒了。聽到包飛揚有急事要請假,毫不猶豫地就開了綠燈。這次京城主要任務就是跑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現在項目基本上就算跑下來了,只要安心等待農業司那邊正式的終審結果出來就行,包飛揚留在京城也沒有什麼事情。更何況包飛揚是這次進行跑項目的最大功臣,別說是請假,就是給功臣放幾天假,也是完全應該的嘛!

    鐘嚴明把包飛揚叫過來,叮囑他幾句出去要小心,注意個人安全,有困難要及時向組織上匯報,組織上一定會想辦法幫助解決的話,才派車送包飛揚去首都國際機場。

    包飛揚運氣不錯,上午十點半飛往粵城市的航班還有空位,他在機場買過票之後就直接登機。

    下午一點半,飛機抵達粵城市機場,比預計的時間晚了十分鐘左右。包飛揚一出機場出口,就看見孟爽站在外面向他揮手,包飛揚一笑,快步走了上去,輕輕攬著孟爽的腰,微笑著問道:「寶貝,一個月沒見,你又漂亮多了!」

    孟爽俏臉一紅,偷偷擰了包飛揚手臂一下,嬌嗔道:「才到天源市政府上班幾天,就學得這般油嘴滑舌。怪不得咱姐說讓我到天源去看著你呢!」

    「別聽咱姐胡咧咧。」包飛揚說道,「她呀,是存心在逗你呢!」

    因為操心江冠陶瓷公司的情況,包飛揚讓孟爽叫上小車司機,在機場餐廳每人叫了一份套餐,匆匆吃完,就趕往粵海市。

    粵海市距離粵城市並不遠,只有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到了粵海後,司機按照包飛揚的指揮,沒有回方夏陶瓷化工,而是直接開到了江冠陶瓷公司。

    聽說方夏陶瓷化工又派技術人員來現場勘察,江冠陶瓷公司的技術部總工程師郝萬書心中就非常不舒服。他此時心裡非常後悔當初自己向老闆建議購買方夏陶瓷化工的坯體增強劑,現在鬧出了這麼大一個事故,自己被老闆罵得狗血噴頭不講,方夏陶瓷化工這邊卻還不依不饒,死都不肯承認是他們公司坯體增強劑的問題,三番兩次的派技術人員到現場勘察。哼,不是你們胚體增強劑的問題,難道是我們江冠陶瓷公司的問題嗎?

    也無怪乎郝萬書如此自信,因為他們江冠陶瓷公司的這個高檔地磚的生產配方,可是掏高價從西班牙一家著名陶瓷公司那邊購買過來的。而且對於這個陶瓷配方,也在西班牙陶瓷專家的指導下進行了小試中試,只是由於江冠陶瓷生產原料中瘠性料比重比較大,產品品質稍有影響。西班牙專家建議要麼替換掉瘠性生產原料,要麼添加胚體增強劑進行彌補。在這種情況下,郝萬書才向老闆建議購入方夏陶瓷公司的負離子坯體增強劑,卻沒有想到,最後生產出來的產品質量缺陷大幅度地增加,簡直都成了殘次品。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添加坯體增強劑還好一些。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7
第一百三十八章 某棟建築的用途(第一更)

     孟爽帶著包飛揚進了江冠陶瓷公司技術部總工辦公室,對坐在辦公桌後的郝萬書介紹道:「郝總,這是我們方夏陶瓷化工特聘技術顧問包飛揚包先生。」

    郝萬書只掃了包飛揚一眼,本來就強壓在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就冒起來了!方夏陶瓷化工的特聘技術顧問?確定不是玩我的?眼前分明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青年,估摸著還應該在學校讀書呢,怎麼就變成了你們方夏陶瓷化工的特聘技術顧問?陶瓷化工可不同於其他學科,這是一門需要大量實踐經驗的應用學門類,如果沒有足夠的實踐經驗積累,即使天賦再好,基礎再紮實,也不頂個屁用!如果你們方夏陶瓷化工真心想要解決問題,就應該認認真真地請一個真正的專家過來,派一個小青年過來,不是成心搗亂嗎?我堂堂的江冠陶瓷公司技術部總工,哪裡有時間陪你們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包飛揚看到郝萬書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笑,這位江冠陶瓷公司的技術部總工也是他上一世的熟人,包飛揚當初在方夏陶瓷公司可沒少和眼前這位郝總交道。只是按照時間推斷,應該是幾年之後的事情,包飛揚沒有想到,郝萬書發跡這麼早,一九九二年就已經成了江冠陶瓷公司的總工了。

    能夠再次看到自己上一世的熟人,包飛揚心中也是很激動,他微笑著走到辦公桌前,主動對郝萬書伸出手來,說道:「郝總,您好!」

    郝萬書根本就沒有理睬包飛揚伸過來的手,而是大大咧咧地往大班椅上一靠,居高臨下地望著包飛揚:「你就是方夏陶瓷化工的特聘技術顧問?」

    包飛揚倒是知道郝萬書的脾氣,只是性子傲一點,為人倒是沒有什麼壞心眼兒,見郝萬書這樣的態度,心裡也不生氣,只是笑吟吟地回答道:「嗯,是的,我就是方夏陶瓷化工的特聘技術顧問。」

    見包飛揚面對自己傲慢的反應,既不暴跳如雷,也不低三下四,而是態度平靜地用不卑不亢地態度和自己說話,郝萬書心中倒是微微一驚。這樣的氣度,不應該出現在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身上啊。

    心念電轉之間,郝萬書又問道:「不知道包先生是哪所名牌大學畢業?師從哪一位陶瓷專家?」

    「我和孟主任是同學,都是中天工業大學硅酸鹽專業畢業的,」包飛揚說道,「我們的專業教授是羅文田羅教授。」

    羅文田?

    郝萬書微微一愣了一下,羅文田老教授倒是很有名氣,不過他研究的主要方向是硅酸鹽專業,在陶瓷化工方面沒有聽說過有什麼特別的貢獻。如果包飛揚是羅文田的學生,那麼在陶瓷化工技術方面掌握的東西也有限。

    想到這裡,郝萬書也不大算和包飛揚說太多了,直接問道:「既然包先生是方夏陶瓷化工的特聘技術顧問,那麼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好可以深入交流一下你們方夏陶瓷化工的負離子坯體增強劑給我們江冠陶瓷造成的損失情況。」

    「呵呵,」包飛揚笑了起來,示意孟爽和他一起在長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望向郝萬書,「郝總,好像沒有證據確認你們江冠陶瓷的生產損失是我們方夏陶瓷化工的負離子坯體增強劑造成的吧?」

    「沒有證據?」郝萬書騰地一下坐直了身體,盯著包飛揚大聲說道:「我們的這個高檔陶瓷地磚配方是掏高價從西班牙著名陶瓷企業購買過來的,又在西班牙陶瓷專家的指導下進行了小試和中試,產品質量都沒有問題,怎麼一假如你們方夏陶瓷化工的負離子坯體增強劑,產品就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如果不是你們的負離子坯體增強劑有問題,又該怎麼解釋?」

    包飛揚一下子就從郝萬書的話中捕捉到一個敏感的信息,他沒有理會郝萬書的質問,而是反問道:「郝總,你們從西班牙購買這個高檔陶瓷地磚生產配方只進行了小試和中試?沒有正式大規模生產過?」

    郝萬書愣了一下,才又說道:「是沒有正式大規模生產過,哪有怎麼樣?」他說道:「你既然是搞陶瓷化工專業的就應該明白,如果小試和中試沒有問題,那麼大規模生產也同樣不會出現問題。」

    「是麼?」包飛揚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摸出一盒煙,問郝萬書道:「郝總,你也來一根?」

    「不用,我自己有。」郝萬書抓起桌上的大中華,點了一根,看包飛揚下面還有什麼說辭。

    包飛揚點燃香菸,不緊不慢地抽了兩口,這才又繼續說道:「既然如此,不知道你們江冠陶瓷為什麼不安排大規模生產?」

    原來是問這個問題!真是夠無聊的!

    郝萬書壓著心頭的火氣,說道:「因為在小試和中試的時候,生產出的產品優等率低了一些,主要是因為我們江冠陶瓷的原料中瘠性料比重較大,所以需要替換掉瘠性原料,或者加入一些坯體增強劑增加坯體的強度。這個問題你們孟主任非常清楚,因為這也正是我們江冠陶瓷為什麼要向你們方夏陶瓷化工購買坯體增強劑的最主要的原因。」

    「郝總,那麼按照你的說法,我們方夏陶瓷化工的坯體增強劑也應該毫無問題才是。」包飛揚伸手在茶几的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說道:「因為我們公司的坯體增強劑同樣也經過了你們的小試和中試對不對?」

    「你們公司的坯體增強劑是經過了我們公司的小試和中試,可是問題是正式大規模投產時卻出現了嚴重的產品質量問題!」郝萬書有點急了,覺得跟著包飛揚有點講不清楚。

    「這不就是了!」包飛揚攤開雙手說道,「既然我們公司的坯體增強劑經過小試和中試,但是正是投產時還是可能產生質量問題。那麼為什麼你們從西班牙買過來的這個高檔陶瓷地磚生產配方通過了小試和中試,你就敢確定正式大規模投入生產時就絕對不會出現問題呢?」

    郝萬書差點沒有被包飛揚這句話給噎死,他瞪著眼睛看著包飛揚道:「你是說,我們花高價從西班牙購買過來的這個高檔陶瓷地磚生產配方有問題咯?」在郝萬書看來,縱使其他地方有一萬個理由出問題,從西班牙陶瓷企業購買過來的這個高檔陶瓷地磚生產配方也絕對不會出問題。因為他不僅僅只是在江冠陶瓷這裡做過小試和中試,在此之前,還親自到西班牙陶瓷企業生產流水線現場考察過多次,驗證過這個配方是毫無問題。現在包飛揚這話裡話外暗示他們從西班牙買過來的高檔陶瓷地磚生產配方可能有問題,怎麼能夠不讓郝萬書憤怒呢?這個方夏陶瓷化工做事也太無底限了吧?

    「我可沒有那樣說,」包飛揚抽完最後一口煙,把菸頭在菸灰缸裡摁滅,然後聳聳肩膀,說道:「我只是說有這麼一種可能。總之你們並沒有對這個高檔陶瓷地磚的生產配方進行過正式的大規模生產,所以存在不存在缺陷,還很難說。」

    「這個配方就是那家西班牙陶瓷企業目前生產上在用的原版配方,我到生產線上考察過,絕對沒有問題!」郝萬書說道。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淮北則為枳。」包飛揚往沙發上一靠,毫不避讓地和郝萬書對視著目光,「西班牙是西班牙,你們江冠陶瓷是江冠陶瓷,怎麼可能混為一談呢?」

    「你……」

    見郝萬書還要說話,包飛揚知道這樣爭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連忙搶先說道,「郝總,咱們先不討論這個問題,我想先到你們江冠陶瓷的生產現場看了一看,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見包飛揚還在裝模作樣,郝萬書也懶得再搭理他,他說道:「好,這個問題我可以滿足你。不過這是你們方夏陶瓷化工最後一次到我們生產現場去勘察。我們生產窯爐不可能長時間保持目前的停工狀態。」

    孟爽就有點擔心地望著包飛揚,倘若真的是最後一次勘察現場,在孟爽看來,請粵海市陶瓷研究所那些專家們到現場來勘察一下原因更可靠一些。雖然說她知道包飛揚在陶瓷化工這方面很有天賦,但是和她自己一樣,在實踐經驗方面,包飛揚可是有著嚴重的短板。

    「這個沒問題。」包飛揚淡淡一笑,說道:「我可以向郝總保證,這絕對是我們方夏陶瓷化工最後一次勘察這次生產質量事故的現場。」

    話都說到這裡了,郝萬書也懶得再搭理包飛揚這麼多,他叫一個技術部的工程師過來,讓他帶著包飛揚和孟爽到下面生產線去進行現場勘察。

    出了郝萬書的總工辦公室,孟爽輕輕拽了拽包飛揚的衣袖,低聲問道:「飛揚,你有沒有把握?」

    「怎麼,不相信老公我的水平?」包飛揚嬉皮笑臉地說道。

    「去,跟你說正經的,你總是開玩笑!」孟爽俏臉飛起兩抹紅暈,不過她心裡也有了底,包飛揚這時候還敢開玩笑,說明他心中絕對是有譜。

    快到生產車間的時候,包飛揚忽然間用手指著外面一棟建築,問陪他們過來的江冠陶瓷技術部工程師道:「這棟建築是什麼用途?
Babcorn 發表於 2018-2-8 22:37
第一百三十九章 獨家秘密(第二更)

    「工業水塔。」技術部工程師看了包飛揚一眼,心說這位包先生可真夠白的,連工業水塔都不認得,就這水平,竟然也能混上方夏陶瓷化工的特聘技術顧問,怪不得郝總對他不屑一顧呢!

    「哦,工業水塔。」包飛揚看了看這個安放在鋼鐵支架上的大鐵罐,伸手還順著鐵製扶梯爬上去撫摸了兩下,然後又順著扶梯下來,問技術部工程師道,「你們公司的自備井是深井還是淺井?」

    「咦?」技術部工程師驚奇地看了包飛揚一眼,心說這位「白」顧問怎麼就如此篤定,他們公司開有自備井呢?徑直就問是深井還是淺井,看來也不是完全的白呢!

    「深井,」技術部工程師回答道:「水務局不允許開鑿淺井。」

    果然是有自備井。包飛揚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談下去,而是對技術部工程師說道:「走吧,咱們進車間看看。」於是技術部工程師就在前面領路,帶著他們進了生產車間。

    倒是孟爽在一旁低聲問包飛揚,「你怎麼就能夠肯定江冠陶瓷開有自備井?」

    包飛揚一笑,對孟爽道:「粵海市臨近西江,自來水供應非常充足,基本上不存在停水的問題。江冠陶瓷如果是用自來水公司的水,完全沒有必要安裝一個工業水塔。所以這個工業水塔用途顯然是為自備井水增壓所用的。」

    孟爽點了點頭,畢竟她也是剛走出校門兩個多月,她雖然在陶瓷化工方面的知識水平還不錯,但是對於其他方面的知識就相對匱乏了。歸根到底,還是一個經驗積累問題。見識多了,這些方面自然就明白了。

    進了車間之後,包飛揚跟著技術部工程師來到車間最南端的瓷磚自動化生產線,看著生產線終端堆積成小山一樣的瓷磚,問技術部工程師道:「這些都是用了我們公司坯體增強劑的產品?」

    技術部工程師點了點頭。

    包飛揚背著手看著這一塊塊瓷磚,那真是叫個慘不忍睹,什麼麻眼、氣泡、裂紋,什麼毛病都有,果然是一大半是殘次品,其中倒是也有一小半合格產品,也僅僅是合格而已,至於說優等產品,幾乎沒有看到。

    包飛揚圍繞著這些慘不忍睹地殘次品轉了兩圈,又伸手拿了一塊瓷磚到窗戶邊藉著明亮的陽光觀看,大約看了兩分多鐘,他就把這塊瓷磚隨手一拋,對技術部工程師說道:「走,到那邊去看看吧。」

    技術部工程師也不多說,反正郝萬書交代過,方夏陶瓷化工的這位包顧問想看什麼看什麼,隨他折騰。

    來到生產車間的另一端,比起瓷磚自動生產線洋溢著現代化工業大生產的氣息,這邊的場面就顯得凌亂不堪,因為進料、粉碎、混漿等生產工序都是在這裡完成,所以看著亂糟糟的,不像自動生產線那段井然有序。

    包飛揚顯然是非常熟悉這種場面,也不用技術部工程師指點,就徑直從進料工序看起。孟爽就在一旁陪著包飛揚看,這些工序孟爽其實也都看過,但是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

    包飛揚看得非常仔細,甚至進料現場的每一種原料都捧到手中仔細觀看。技術部工程師就保證雙臂站在一邊不做聲,任包飛揚看這些原料,心中暗笑這位包顧問簡直是故作高明。瓷磚的生產原料有很多種,其中有很多看起來都非常相似,如果不用專業的儀器去分析,單憑手摸眼看,別說是包飛揚這個小年輕,即使換陶瓷研究所那些大拿們過來,也不一定能夠全部分辯的清楚。更何況即使分辨的清楚也無所謂,每一家陶瓷企業生產瓷磚原料的品種都大同小異,關鍵各種原料之間的數量配比,這才是每一家陶瓷企業瓷磚生產配方的絕密部分。即使包飛揚能分辨得清楚這些陶瓷原料的種類,不知道各種原料之間的配比,就不用擔心江冠陶瓷掏高價從西班牙購買的高檔地磚的生產配方洩密。

    包飛揚在現場一個工序一個工序的仔細看,每一道工序的生產工藝和原料也都要一一察看,所以非常緩慢,花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混漿的工序。技術部工程師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乾脆就找了一份報紙拉了一張凳子坐在一邊看起報紙來了。

    在混漿池旁邊,包飛揚看到一隻開口的原料袋子,不由得微微一聲,伸手從裡面捏起一把,放在手心裡仔細觀看了半分鐘,扭頭問孟爽道:「你看看著是不是羧甲基纖維素鈉?」

    孟爽本來還判斷不出這種原料是什麼東西,聽包飛揚叫出名字,又伸手在包飛信手心裡撥拉了兩下,點頭肯定地說道:「是羧甲基纖維素鈉。」陶瓷化工原料至少有上萬種,拿出一種原料讓孟爽猜是什麼名字,她現在還做不到,但是既然包飛揚說出了羧甲基纖維素鈉,讓她判斷是不是這種東西,孟爽還是沒有什麼困難的。

    「呵呵,」包飛揚笑了起來,他把手裡的羧甲基纖維素鈉丟進原料袋子裡,起身往混漿池旁邊的水龍頭走去,擰開水龍頭,伸手在下面沖洗了足足有七八分鐘,這才關了水龍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對孟爽說道:「後面不用看了,咱們可以去見郝萬書了。」

    「你找到原因了?」孟爽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困擾了她和公司技術部眾多技術人員的難題,包飛揚只用了兩個小時不到,就找到了原因。

    包飛揚點了點頭,說:「這裡不方便細講,等回去後我在跟你講怎麼回事。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先告訴你,絕對不是咱們公司坯體增強劑的問題!」

    「啊,那真是太好了!」孟爽興奮地叫了出來,她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只要不是方夏陶瓷化工的產品問題,那就不用擔心公司的信譽問題。她開心地笑了起來,兩隻眼睛彎成兩輪好看的月亮,讓包飛揚怦然心動。

    她擰開水龍頭,把手放在水流下衝洗,水龍頭流出是水熱熱的,非常舒服。

    包飛揚帶著孟爽走到技術部工程師面前說道:「我們勘察完現場了,可以走了。」

    技術部工程師不由得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粵海市七月的天氣就跟一個蒸籠似的,這生產車間溫度更高,陪著這位包顧問在車間裡耗了近兩個小時,跟洗一個高溫桑拿差不多。

    出了生產車間,孟爽從包裡拿出紙巾,踮起腳尖,仔細為包飛揚擦去額頭上和脖子上飛汗珠,她白嫩的小手不經意間觸碰到包飛揚,讓包飛揚感覺異常舒服。

    等孟爽替他擦完汗,包飛揚又從孟爽手裡拿過紙巾,替孟爽擦汗,動作溫柔又專注,簡直就是標準的模範丈夫做派。

    技術部工程師在一旁直撇嘴,什麼來現場勘察問題,簡直就是來打情罵俏來了。

    回到了技術部總工程師辦公室,包飛揚開口就對郝萬書說道:「郝總,已經查清楚了,不是我們公司負離子坯體增強劑的問題。」

    「什麼?不是你們公司負離子坯體增強劑的問題?」郝萬書問道,「哪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那就是你們公司需要解決的問題了,我又不是你們江冠陶瓷公司的技術顧問。」包飛揚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又唸著郝萬書這個人還不錯,上一世和他也算是熟人,決定暗中點一點郝萬書,「也許,是你們購買的那份高檔瓷磚生產配方的問題。」

    「胡說八道!」郝萬書一下子怒了起來,「我們購買的那份生產配方你看都沒看過,憑什麼說是這份生產配方的問題?」

    「那你讓我看一看先?」

    「絕對不可能!這是我們公司的高度機密!」

    包飛揚聳了聳肩,說道:「那就沒有辦法了,總之,一句話,絕對不是我們公司負離子坯體增強劑的問題。所以貴公司這次生產質量事故,我們概不負責!」

    「你說不是就不是?你可有什麼證據?」郝萬書被包飛揚氣得臉都扭曲了起來。

    「證據很簡單,你可以把我們公司負離子坯體增強劑拿掉,按照西班牙陶瓷公司提供的那份高檔瓷磚配方安排一次大生產,記住,不是小試和中試,而是正式生產,到時候答案就出來了。」包飛揚笑吟吟地說道,「我們暫時就不打擾郝總了,先告辭了。」

    「慢著!」郝萬書喊住了包飛揚,「如果正式生產結果出來,我們生產的瓷磚沒有問題呢?」

    「那就是我們方夏陶瓷化工負離子坯體增強劑有問題,我們願意賠償貴公司的一切損失!」

    撂下這句話,包飛揚帶著孟爽揚長而去。在他身後,郝萬書臉色陰晴不定,他把那個工程師叫過來,詳細問了問包飛揚在車間裡都幹了些什麼,完了冷冷一笑,說道:「簡直是故弄玄虛。看樣子方夏陶瓷化工是不想在粵海市陶瓷市場上做生意了。」

    他對那個工程師交代道,「通知生產部,按照西班牙原版配方,安排一次高檔地磚的生產。」

    離開了江冠陶瓷公司,孟爽問包飛揚道:「飛揚,你怎麼那麼篤定是西班牙陶瓷公司那份生產配方有問題?你根本就沒有看過那份配方啊。」

    包飛揚嘿嘿一樂,說道:「很簡單,不用看整個配方,我只要看到羧甲基纖維素鈉就可以了。」

    說著他附到孟爽耳邊,小聲的說了起來。孟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說道:「原來還有這麼多講究啊?在學校的時候老師們也都沒有說過啊!」

    包飛揚神秘地笑了起來,沒有回答孟爽的話,心中暗道這是他上一世多年生產實踐總結出來的經驗,中天工大的那些專業老師們整天窩在校園裡,又怎麼能夠發現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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