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Babcorn 2018-2-8 18:10: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346033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54
第二百八十章 母親的心情


  包飛揚陪著涂小明來到西京涂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省委書記涂延安留在省委開會沒有回來,只有蘇青梅和柳建功父女倆在家。

  廚房裡的食材已經準備好了,見包飛揚和涂小明兩個人到了,蘇青梅立刻進到廚房,在小保姆的協助下,很快就弄出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

  柳建功非常欣賞包飛揚,看見他過來,興致很高,特意讓小保姆把上次台灣一個老朋友送他的金門高粱酒拿出來,給包飛揚和涂小明倒了兩大杯,給自己斟了一小杯,算是趁機過了一次酒癮。

  用過晚飯後,柳建功把涂小明拉到樓上書房去下棋,蘇青梅讓小保姆收拾餐桌,她則把包飛揚帶到客廳,從房裡取出一套西裝,笑吟吟地對包飛揚說道:「飛揚,這段時間你幫我們家小明治療,一定非常辛苦。伯母也沒有什麼好感謝的,這裡有一套皮爾卡丹的新西裝,也不算是什麼高檔的東西,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就拿回去穿吧。」

  「伯母,您太客氣了。涂哥是搶險英雄,我能夠為他治療是我的榮幸,您送我這麼重的禮物,我可承受不起啊!」包飛揚連忙雙手往外推托。雖然以他的身家來說,一套皮爾卡丹西裝算不了什麼,但是在這個時代來講,一套幾千元的皮爾卡丹西裝已經算是相當貴重的禮品了,從蘇青梅手中送出來,他確實有點不太敢收。

  「飛揚,你這孩子,和我還見什麼外啊?」蘇青梅風韻猶存的俏臉一板,佯嗔道:「合著我這個當伯母的,就不能給你點禮物啊?給我接著,不然我生氣了啊!」

  聽蘇青梅這麼說,包飛揚不由得心頭一暖,知道蘇青梅真的是把他當做一個晚輩看待。一時間也知道不能再推托什麼,於是就甜甜地說了一聲「謝謝伯母」伸手接過了那套皮爾卡丹西裝。

  蘇青梅這才高興起來,對包飛揚說道:「你到客房換上去試一試看,客房裡的衣櫃上有大鏡子,你照一照看看合身不合身,不合身的話,我明天讓人去商場專櫃換換。」

  包飛揚就拎著那套西裝進到一樓的客房,脫下自己的夾克衫。換上這套淺灰色西裝,感覺不大不小,挺合身的。對著鏡子照一照,也跳不出任何毛病,似乎這套西裝就是專門為他量身定製一般。

  他推開客房的門,走到客廳,對蘇青梅說道:「伯母,您看看,我穿上這套西裝效果怎麼樣?」

  蘇青梅不由得眼前一亮。覺得包飛揚這個外表清秀的年輕人穿上這套皮爾卡丹西裝之後,無論是氣質還是長相都顯得更加優雅浪漫,又一種濃厚的帶著書卷氣的男人味。

  「不錯不錯,非常適合。」她圍著包飛揚打量了一圈,伸手為他輕輕提了提後面的衣領,就好像是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一般,嘴裡說道:「飛揚啊,你挺趁西裝的。以後啊,儘量多穿西裝,少穿夾克和中山裝。顯得老氣橫秋的。」

  包飛揚心中暗笑。他就是因為自己面相嫩,所以平時才故意多穿一些夾克衫和中山裝,讓自己顯得成熟一些。沒有想到在蘇青梅這裡卻成了毛病。

  包飛揚回到客房把西裝換下來,穿回自己的夾克衫,蘇青梅又把西裝替他這疊好,放進手提袋裡,交代包飛揚走的時候莫要忘記帶走。然後才又對包飛揚說道:「飛揚,你在天源市工作多久了啊?」

  「快十個月了。」包飛揚以為蘇青梅是平常聊天,就隨口回答道。

  「在那邊感覺怎麼樣?」蘇青梅興致勃勃地盯著包飛揚的眼睛,「有沒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

  「啊?」包飛揚聽到這句話,才明白蘇青梅不是普通的聊天,他說道:「挺好的啊,沒有什麼不如意的。」

  蘇青梅心中暗道包飛揚這個孩子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反應遲鈍了一些。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毛病,有自己提點照顧著。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又或者真的如自己的父親所說,包飛揚這個孩子什麼都精明著,只是在故意裝糊塗?

  心裡這麼一想,蘇青梅就決定不用在和包飛揚繞什麼圈子,乾脆就打開窗戶說亮話,直接把自己的意思給包飛揚講出來就好。

  「飛揚,你願意不願意調到西京市來工作?」蘇青梅緊盯著包飛揚的眼睛。

  「到西京市來工作?」包飛揚說道:「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考慮過。」

  「那你現在考慮考慮。」蘇青梅頗為強勢地說道:「考慮好了回答我。」

  「伯母,您能不能告訴我,是到西京市什麼單位工作呢?」包飛揚決定以進為退,先岔開蘇青梅的注意力再說。

  「西北海關,或者省環保廳,兩者二選一。」蘇青梅說道,「當然,你如果希望去其他部門,你現在提出來,我想辦法找人去協調。總之,你只要在西京市工作就好。」

  說到這裡,蘇青梅望了包飛揚一眼,「當然,你肯定知道我讓你到西京市來工作是什麼意思。雖然說經過你這段時間的治療,你小明哥身體的毛病已經好了,但是這個病折磨了他太長時間,反反覆覆十幾年,我們實在是有點不放心,擔心這個幻肢痛什麼時候又會重新冒出來折磨他,到時候你如果是在西京市工作的話,就可以很快趕過來幫你小明哥治療。倘若你還留在天源市,那麼趕過來必定沒有那麼方便。萬一時間過長,你小明哥有點承受不住病痛,又沖動做了傻事,到時候可就悔之莫及了。」

  「飛揚,我希望你能夠理解伯母這個當母親的心情,暫時受一些委屈,放棄一下你在天源市那邊良好的事業發展,先到西京市來工作兩三年。如果這兩三年你小明哥的幻肢痛都不再犯,那麼伯母就不會再強求你留在西京市工作。」蘇青梅懇切地說道:「到時候你願意到什麼地方去發展,我一定想辦法幫助你實現你的願望。」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54
第二百八十一章 鐘嚴明的反應


  包飛揚抬頭望過去,見蘇青梅的眼睛紅紅的,在燈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兩朵淚花。包飛揚內心中不由得大為感動,蘇青梅既是西北海關的這個海關副關長可是赫赫有名的鐵娘子,又是西北省一號領導的夫人,可是此刻在他面前只是一位普通的母親,為了兒子的身體健康竟然不惜在他這個小輩面前掉淚,這讓包飛揚實在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語,去傷害一個慈母柔軟的內心。

  沉吟了一陣,包飛揚說道:「伯母,我個人是願意到西京市來工作。但是調動工作是一件大事,我想和家裡的長輩商量一下,再給您正式答覆,您看好嗎?」

  「好,好,這樣的事情,是要和家裡的長輩商量商量。」蘇青梅連聲答應下來,卻又有些擔心地問道:「你父母不會不同意你到西京市工作吧?你一定要跟他們好好說說。如果他們對西北海關或者省環保廳這兩個單位不滿意的話,你就問問他們,希望你到什麼單位工作,我這邊一定會努力想辦法找人協調的。」

  包飛揚見堂堂的省委書記夫人也會跟普通的家庭主婦一樣變得患得患失起來,內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感慨,怪不得有一句老話叫做「事不關己,關己則亂」,當碰到涉及自己兒子身體健康的問題時,連蘇青梅這樣的鐵娘子也未能免俗啊!

  「伯母,到什麼單位工作都不要緊,我家裡的長輩不會對這個問題在意的。」包飛揚說道。

  「哪你父母在意的是?」蘇青梅連忙追問道。

  包飛揚不僅又是莞爾一笑。看蘇青梅口口聲聲都是關心他父母的意見,可見在她的下意識裡,就將自己嘴裡所說的「家裡的長輩」理解成了「父母」,卻不知道自己需要徵求的是大伯包國強的意見。當初安排自己到天源市工作的是伯父包國強。他希望自己能夠在基層多鍛鍊一些時間,但是現在到天源市工作還不到十個月,就想要調到西京市來工作,不知道伯父包國強會不會同意。

  「呵呵,也沒有什麼,就是家裡的長輩希望我能夠在基層一線單位多鍛鍊鍛鍊。說基層一線單位比較鍛鍊人,能夠樹立腳踏實地的好習慣。如果到上面的機關來工作,容易養成人浮於事的毛病。」包飛揚笑著回答。

  「你父母對機關有偏見啊!」蘇青梅說道,「省裡有很多機關單位鍛鍊人的機會不比基層那些單位差啊!」

  離開了涂家,包飛揚趕到西京賓館,也就是西京市委招待所。包國強到西京市擔任市委書記一職沒有多長時間。愛人薛寒梅和兩個女兒都留在中天市還沒有調過來,所以暫時就現在西京賓館落腳。

  包飛揚來到西京賓館的內院。站崗的武警在查驗了包飛揚的證件之後,又打電話到包國強的房間進行了核實,這才放包飛揚進去。

  包飛揚乘坐電梯來到七樓,剛踏上七樓厚厚的紅地毯,就又被一名值班的工作人員攔住了。包飛揚記得,他第一次到這裡來見伯父包國強時。七樓並沒有什麼值班的工作人員,現在卻安排了工作人員在走廊的外側值班,想來這絕對不會是伯父包國強的意思。而是西京市委裡那些熱心的官員特地安排的吧?

  值班工作人員伸手向包飛揚要過來證件再次查驗之後,這才把包飛揚領到包國強的房間門口。

  周書剛就坐在外間的會客室等候包飛揚,剛才站崗的武警打過來的核實電話就是他接的。這次包國強調到西京市來擔任一把手,本打算在中天市給周書剛安排一個好的崗位,卻不想周書剛卻不願意留在中天,非要跟著包國強調到西京市來。包國強考慮到自己到西京市出任一把手,身邊確實也需要一個得力的秘書,所以也終於同意把熟悉自己生活習慣和工作習慣的周書剛帶到了西京市來。

  周書剛面色平靜地看了包飛揚一眼,沖值班工作人員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等工作人員走遠之後,他才上前用力擁抱了包飛揚一下,抱歉地說道:「飛揚,本來應該到樓下去迎接你的,但是又怕太張揚,惹書記批評,希望你不要見怪。」

  「哈哈,周哥,你和我還客氣什麼?」包飛揚笑了起來,伸手捶了周書剛胸一下,問道:「我伯父呢?」

  周書剛往裡間房門瞟了一眼,說道:「在裡面研究文件呢!走,我帶你進去。」

  包飛揚跟著周書剛走進去,只見包國強手裡夾著一根香菸,平靜地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份厚厚的文件,正在非常認真的看著。

  看見包飛揚進來,包國強就將手裡的文件放在茶几上,摘下老花鏡,笑呵呵地對包飛揚說道:「來了?坐吧!」

  包飛揚「嗯」了一聲,規規矩矩地坐在包國強面前。

  等周書剛為包飛揚泡好茶水退了出去,包國強這才又問道:「說吧,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情?」

  「伯父,」包飛揚輕聲說道:「你還記得我跟您說過涂小明的事情嗎?」

  「知道,怎麼了?」

  「涂小明的治療結束了,但是涂小明的母親蘇青梅擔心涂小明的幻肢痛還有可能發作,所以想把我調到西京市來和涂小明一起工作,以防萬一出現這種情況,也方便找到我。」

  「哦?那你怎麼回答的?」包國強眉毛輕輕動了動。關於包飛揚為省委書記涂延安兒子涂小明做治療的事情,他早已經從包飛揚這裡知道了。只是這件事情他一直當做一個秘密壓在心底,連老領導田剛強都沒有告訴。

  「我說我個人沒有什麼意見,但是需要徵詢一下家裡長輩的意見才能答覆她。」包飛揚回答道。

  「這個嘛……」包國強沉吟一陣,說道:「算起來你在下邊鍛鍊也差不多十個月了,調到西京市來工作也好,開闊開闊視野嘛!不過呢。還是我以前囑咐你的那句話,不管在什麼地方工作,一定要低調。尤其是我剛到西京市這種特殊時期,一定要低調,懂嗎?」

  「伯父,我當然懂。您看我像是到處給您惹麻煩的人嗎?」包飛揚淺淺一笑。反問道。

  「呵呵,那倒是沒有,你反而替我解決了不少麻煩。」包國強也笑了起來,「也正是如此,我對你的期望才越高,按照老領導的說法。你的發展前途可是一定會超過我的,所以我才希望你現在謹小慎微一些。切莫因為取得一些成績,有了一些特殊背景,就輕飄飄起來。」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包國強又習慣性板起了臉。

  「另外,我這方面的情況,你沒有講出去吧?」包國強又問道。

  「當然沒有。」包飛揚說道:「蘇青梅和柳建功柳老只知道我爸媽的情況。其他情況他們並沒有多問。」

  「那就好。」包國強點了點頭,說道:「這層關係暫時不要透露給他們。關於工作調動的事情,你在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就說我這邊已經同意了。」

  「好咧!」

  聽到包國強這句話,包飛揚知道這件事已經確定下來了。自己的父母一向尊重伯父包國強的意見,既然伯父已經發了話,父母肯定是不會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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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你想要調到省環保廳去工作?」商山巒看著規規矩矩地坐在自己面前的包飛揚,不由得大吃一驚。

  「是啊,我想調到省環保廳去工作。」包飛揚望著商山巒說道,「因為我當初到天源市政府來工作,是秘書長您幫忙打的招呼,所以我先過來向您匯報。」

  「你個臭小子,也知道到天源來是我打的招呼啊?」商山巒情緒有些激動,伸手點著包飛揚,「可是你倒是給我爭口氣啊,怎麼能在天源市連一年都沒幹滿就想要走呢?」

  也無怪乎商山巒如此激動,實在是因為鐘嚴明市長太欣賞包飛揚了,一直想把包飛揚調到身邊當秘書。即使後來同意包飛揚到天源礦務局去,也是打算讓包飛揚在下面先鍛鍊一陣子,等包飛揚思想自己轉過彎之後,再把他調回到市政府做鐘嚴明的秘書。可是現在倒好,包飛揚卻提出要到環保廳去工作,這讓在鐘嚴明面前誇下海口的商山巒如何去向鐘嚴明交代呢?

  「秘書長,我實在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包飛揚說道:「但是即使我離開天源到環保廳去工作,我的心裡也會時刻裝著天源市的,我永遠都是天源市,是鐘市長,是秘書長您,是孟局長手下的一個小兵。」

  「這件事情還是按程序來吧!」商山巒沉默了半天,說道:「你先去向孟德海匯報吧,看你們孟局長是什麼意見。」

  商山巒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拖」字訣,先打發包飛揚去找孟德海,自己則趕快去把這個消息向市長鐘嚴明匯報,看看市長鐘嚴明對於天源市這員難得的「福將」的請調報告是什麼看法。

  打發包飛揚離開後,商山巒立即來到鐘嚴明辦公室,把這個情況向鐘嚴明做了匯報。

  「到環保廳工作?」鐘嚴明也是吃了一驚,「這小傢伙,怎麼忽然間有了這個想法呢?」

  「我也不清楚呢!」商山巒說道,「我問了他,他只說有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

  鐘嚴明沉吟了一陣,說道:「讓他到環保廳去避避風頭也好。」

  「市長,您的意思是說?」

  「老商啊,自從洪省長調走之後,有很多眼睛都盯著我屁股底下這塊天源市市長的位子。」鐘嚴明說道。

  「市長,自從高峻嶺垮台後,市裡應該沒有誰能夠有這個實力吧?以他們的資歷和能力,即使再對市長的位子感興趣,也頂多是流流口水而已。」商山巒有些不屑的說道。

  鐘嚴明淡淡地笑了一下,的確,就天源市範圍來說,有實力有能力挑戰他的對手還沒有出現。更何況他現在和市委書記成平原的關係也異常融洽,市裡即使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政治對手站出來,成平原也會和他站在一起把對手的苗頭掐滅。

  可是鐘嚴明擔心的不是天源市,而是省裡。自己能坐到天源市市長這個位置上,主要是靠原省長洪必成的賞識和提拔,現在洪必成調到江南省任省長去了,在省裡一些人看來,自己的靠山沒有了,屁股底下這個天源市市長的位置就成了香餑餑,總想搶過去自家坐上。據鐘嚴明所知,省裡某廳就有一位實力非常強大的對手正在大肆活動,想到天源市來擔任市長,而且據說還得到了省裡某位強力領導的支持。雖然鐘嚴明對於自己還是很自信的,也知道到了這一級地方政府的主官不是說換就換的,但是省裡高層領導變動那麼大,誰敢擔保沒有一個意外?倘若他真的被省裡那位實力強大的對手擠掉,天源市政府一把手易人,那麼跟著自己這幫嫡系必將受到清洗。包飛揚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包飛揚是他鐘嚴明的嫡系,自己倘若被擠走,包飛揚即使只是一個正科級幹部,也一定會受到打壓。包飛揚本來是一個很有潛力的苗子,又有巨大的年齡優勢,將來的發展前途不可限量,鐘嚴明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私心而讓包飛揚本可以很順暢的仕途發生什麼意外挫折。

  「老商,盯著市長位置的,可不僅僅是咱們天源市的人啊!」鐘嚴明說道。

  「市長,您的意思是說省裡也有人……」商山巒反應並不慢,立刻明白鐘嚴明的意思。

  鐘嚴明點了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老商,飛揚既然想去環保廳,就讓他去吧。不過也不能這麼隨便就放他走,你對孟德海說,讓他告訴包飛揚,只要包飛揚有辦法解決舊河煤礦的瓦斯問題,就同意他到省環保廳去。」

  聽鐘嚴明這麼說,商山巒不由得苦笑起來,望著鐘嚴明道:「市長,您到底是同意包飛揚走,還是不同意包飛揚走啊?舊河煤礦的瓦斯,可是世界性難題啊!」

  「呵呵,」鐘嚴明笑了起來,說道:「包飛揚不是福將嘛?有他出馬無往不利,我不過是想再次驗證一下這個定律而已。」

  「那如果包飛揚解決不了舊河煤礦的瓦斯問題呢?」商山巒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他既別想到環保廳去,也別想留在礦務局,乖乖地調到我身邊當秘書吧!」鐘嚴明說道。

  「市長,敢情您說了半天,把包飛揚調到您身邊當秘書才是你真正的算盤啊!」

  「廢什麼話!」鐘嚴明笑罵了商山巒一句,「你馬上打電話給孟德海,讓他照著我剛才的意思做!」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54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世界級科技成果


  「為什麼非要解決舊河煤礦的瓦斯問題?」包飛揚不解地問孟德海道,「咱們舊河煤礦和方夏陶瓷化工合資建設的方夏高嶺土公司一年帶來的利潤,甚至比咱們整個礦務局的利潤還要高幾倍啊!」

  「方夏高嶺土是方夏高嶺土,舊河煤礦是舊河煤礦。」孟德海板著臉擺了擺手,不講理地說道:「咱們礦務局煤炭可是主業,高嶺土項目賺錢再多,也不能代替主業。我當初可是力排眾議,把你放到舊河煤礦礦長的位置上,經過這麼長時間,舊河煤礦的採煤量反而比你當礦長前下降了百分之八十,像話嗎?」

  「局長,那還不是因為舊河煤礦那個世界性難題吸附性瓦斯的存在嗎?如果還像以前那樣開採,一定存在大量的安全隱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來個瓦斯大爆炸。」包飛揚說道,「現在開採量雖然下降了百分之八十,但是避免了安全隱患,再加上高嶺土項目的投產,可以預見舊河煤礦全年的總利潤可以輕鬆超越咱們天源礦務局其他四大煤礦的總和數倍啊!」

  「我現在跟你談的是主業,你幹什麼非要跟我扯到副業上面?」孟德海敲了敲桌子,「正是因為你們舊河煤礦那個世界性難題吸附性瓦斯的存在,我才讓你解決了這個問題再走啊?否則的話,豈不是證明我任命你當舊河煤礦礦長是個錯誤的決定?」

  「局長,我……」包飛揚還欲辯解。

  「好了好了,總之呢,一句話,」孟德海打斷包飛揚的話說道:「要想調走的話。你必須把這個吸附性瓦斯的難題給解決掉。解決不好,你就一輩子窩在舊河煤礦當礦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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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孟德海辦公室,包飛揚不禁偷笑了起來。沒有想到商山巒和孟德海這麼陰險,竟然會拿吸附性瓦斯這個世界性難題為由來阻止他離開天源。幸虧他早有準備,不然肯定是被孟德海這個要求給難倒了,要不就乖乖留在舊河煤礦當礦長。要不就按照商山巒說的,調到市政府擔任鐘嚴明的秘書。

  當然,包飛揚這邊也可以通過蘇青梅讓環保廳出面和天源市政府協調,或者直接把調令發過來,只是如此一來,難免會和鐘嚴明、商山巒和孟德海鬧得不愉快。這十個月來建立起來的親密關係雖然說不至於煙消雲散,但是也會產生較大隔閡。以後再也不能先現在這樣親密無間。

  現在呢,孟德海雖然提出了讓他解決了世界性難題舊河煤礦吸附性瓦斯再走,想利用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來阻止包飛揚調到省環保廳,但是這對包飛揚來說,反而是一條不傷和氣離開天源市的捷徑。

  關於舊河煤礦吸附性瓦斯的問題,包飛揚一刻也沒有停止過尋找解決的辦法。因為包飛揚知道。煤炭行業雖然這幾年不景氣,幾年後將會迎來一個黃金發展時期,到時候煤炭就會成為真正的黑金。帶過來無盡的財富。原來被人看不起的煤黑子也會變成令人羨慕的煤老闆。雖然包飛揚很厭惡二零零零年後那些到處揮舞著支票本買黃金買豪車買豪宅煤老闆們哪一副暴發戶的可惡嘴臉,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也正是這些人敏銳地發現了煤炭行業蘊藏的巨大潛力,從而搶佔了先機,在煤炭行業黃金時代到來後才會大發一筆橫財。既然那些煤老闆都可以做到這一點,包飛揚這個擁有重生記憶的人又怎麼可能放棄這樣絕佳的機會呢?尤其他現在還是一家擁有幾十億噸煤炭儲量的煤礦礦長。在後世,煤炭儲量最高的時候一噸甚至可以賣到兩百元以上,現在看著一錢不值的舊河煤礦將來的價值將會達到上千億元也不稀罕。

  正因為對煤炭發展趨勢的瞭解,包飛揚才一直沒有放鬆對舊河煤礦吸附性瓦斯的治理辦法的尋找,國內幾所知名礦業大學和幾家煤炭研究所的教授專家更是舊河煤礦的常客,在包飛揚的高額研究費的誘惑下把舊河煤礦作為一個試點,研究吸附性瓦斯的處理辦法。同時包飛揚還訂閱了國際科技期刊,時刻追蹤著國際煤炭行業瓦斯治理的最新發現。

  大約在兩個月之前,包飛揚在國際能源雜誌上發現一片島國專家寫的文章,題目是。

  甲烷水合物,對於現在這個年代絕大多數人來說還是一個非常陌生的詞彙,但是對包飛揚來說,卻是一個熟悉的耳朵幾乎能聽出繭的詞彙,這個詞彙在十幾年後可是相當熱門相當流行的一個現代科技詞彙,是一種被科學界和能源界寄予厚望的在將來某一個時間節點可以代替石油和煤炭的新能源。

  在後世,甲烷水合物又被稱為「可燃冰」,是甲烷氣體和水分子形成的籠狀結晶,將二者分離,就能獲得普通的天然氣。這種外面看起來像冰一樣的物質是在高壓低溫條件下形成的,也就是說,它通常存在於大陸架海底地層以及地球兩極的永久凍結帶。

  甲烷水合物是一種可以作為新能源的新型燃料,自然也引起了包飛揚的關注,雖然他上一世的時候並不涉足能源行業,但是他還是和甲烷水合物有過接觸。那是在粵東省特區舉行的粵交會上,包飛揚無意中遇到一位島國企業老闆,他透漏出甲烷水合物這方面的信息,甚至還帶樣品過來。島國四面環海,屬於二戰戰敗國,又是地少人稀,由於國力限制,他們只能在本土開發資源,島國人腹黑,不想把有限的資源在短時間開採殆盡,所以利慾熏心的島國人在這方面的開發比華夏要先邁出幾步。只是即使到後科技比現在還發達的多的十幾年後的那個年代,也並沒有很好的解決好甲烷水合物的開發和利用問題,所以世人雖然都聽過甲烷水合物這個名詞,也大都知道這是一種新型能源原料。但是也僅限於此,實質上對甲烷水合物並沒有什麼深刻的認識,即使是有著強烈能源短缺危機感的島國人,也暫時沒有找到什麼可以適用甲烷水合物的領域。

  包飛揚現在在國際新能源雜誌上看到島國專家寫的這篇文章,自然也不奇怪。只是讓包飛揚奇怪的是,他原來印象中。甲烷水合物只是存在大洋深處的洋底,在深深的海洋地步那樣陰冷的低溫環境下,再加上數千米的海水壓力,甲烷氣體才與水結合,生成了甲烷水合物。但是包飛揚沒有想到,煤礦的煤層之中。竟然也能夠有生成甲烷水合物的條件。

  於是包飛揚非常認真地研究起島國能源專家這篇文章來了。這篇文章中提出的觀點就是,已經有實驗證明。在一定的溫度條件下,在一定的溫度下,只要壓力合適,有甲烷氣源和水,就能合成甲烷水合物,而且多孔介質的存在將有助於水合物的形成。

  按照島國專家的分析。甲烷水合物,是籠型水合物,屬於主客體化合物。水分子間以氫鍵相互吸引構成籠子。作為主體,甲烷作為客體居於籠中,以范德華力與水分子相互吸引而形成籠型水合物。籠子的空間與氣體分子的大小必須匹配,才能形成穩定的籠型水合物。一般認為甲烷水合物的形成需3個條件:1溫度不能太高;2壓力要足夠大;3要有甲烷氣源。而現在已有實驗證明,在一定的溫度下,只要壓力合適,有甲烷氣源,就有可能合成甲烷水合物。

  煤是一種多孔介質,在其形成過程中生成了大量的甲烷,並含有大量的水分。受構造應力和地應力的影響,煤層中存在著裂隙、斷層等,結構複雜,因而在煤層中存在高應力區,而這種高應力區為甲烷水合物的存在創造了條件。

  文章中探討了煤層中生成甲烷水合物的原理,提出甲烷水合物的形成是在一定的溫度和壓力下,甲烷分子和水分子構成的「分子籠」通過相互之間的靜電作用形成甲烷水合物。根據甲烷水合物不同的甲烷來源,可將氣體分為兩大類:一類屬生物化學成因;另一類是熱解成因。通常認為只要具備了甲烷水合物穩定的物理化學條件,就可以形成甲烷水合物。因此,甲烷水合物可形成於不同體系(開放體系或封閉體系)和不同環境下(海洋或陸地)。一般可把甲烷水合物形成的地質模式歸納為以下幾種:低溫冷凍模式、海侵模式、斷層模式、自生一成岩模式、沉積模式以及各種滲濾模式(壓滲模式、地熱模式、氣流模式)。另外,甲烷水合物的形成還需富含有機質的沉積物中充有足夠的間隙水,而煤層正好具備這樣的特徵。

  同時,文章中還分析了一些煤礦發生瓦斯突出的事故中,噸煤瓦斯突出量高出噸煤瓦斯含量很多,以致無法解釋,更為煤層中的局部地點存在甲烷水合物提供了佐證。因此,推斷煤層中可能存在零散分佈的甲烷水合物。

  仔細研究過這篇文章,包飛揚不由得眼睛一亮。倒不是說他是想通過開採煤層中生產的甲烷水合物這種新能源,這個想法不現實,且不說現在甲烷水合物的開採研究還沒有落後,並沒有研究出什麼能夠有效開採出甲烷水合物的技術,單單就煤層中的甲烷水合物分佈非常零散這一點來說,煤層中的甲烷水合物基本上不具備什麼開採價值。

  但是對包飛揚來說,這卻給他提供瞭解決舊河煤礦吸附性瓦斯的世界性難題的一個思路。他對島國專家這篇文章反其道而用之,既然煤層能夠找到甲烷水合物的存在,那麼也就是說瓦斯能夠在一定條件下轉化為甲烷水合物,那麼可以不可以通過施加一定的條件,促使煤層中的瓦斯都轉變為甲烷水合物呢?如果吸附性瓦斯都轉變為甲烷水合物,那麼會發生什麼現象?

  於是包飛揚就把自己的思路和華夏礦業大學的專家講了出來,礦業大學的專家對包飛揚的提法非常感興趣,因為他們知道,甲烷水合物作為一種具有高密度吸收和固定甲烷等小分子氣體的特殊能源物質,在發生分解時需要吸收周圍的熱量。這其實跟酒精揮發和乾冰昇華會帶走周圍的熱量的特性一樣。按照包飛揚的這個思路,如果能夠讓煤層中的吸附性瓦斯變成甲烷水合物,那麼在實際煤礦的採掘中,當煤層被破碎時,裡面存在水合物水合狀態的甲烷分解需要吸收大量的熱量,破煤時這些水合物在瞬間難以融化分解而形成瓦斯風暴,就可避免煤與瓦斯突出事故的發生,這時候只要通過強力的通風系統把這些沒有逐步分解的甲烷水合物產生的瓦斯排放出去,那麼吸附性瓦斯這個採煤行業世界性的大老虎就被幹掉了。

  強力的通風系統好解決,只要在舊河煤礦現有通風系統的基礎上進行改造就行。關鍵的問題,是如何讓煤層的吸附性瓦斯變成甲烷水合物。

  於是按照包飛揚的要求,礦業大學的專家組按照煤層中甲烷水合物的生成條件進行反推,最後研究出通過中高壓注水和向水中添加表面活性劑等辦法,就可以讓舊河煤礦煤層中吸附性瓦斯以甲烷水合物的方式存在。而這個辦法,一週前已經小規模試驗成功,只是在包飛揚的要求下暫時保密,等經過調試真正能夠在實際生產中運用時再公佈出來。包飛揚之所以會答應蘇青梅要到省環保廳去,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基本上已經解決了舊河煤礦吸附性瓦斯這個老大難的問題。這個科技成果即使放在世界採煤行業裡,也是具備有相當技術含量的成功,作為一個硅酸鹽專業出身的煤礦礦長,能夠在煤炭行業幹出這麼一番成就,即使再謙虛,也算得上是驚天動地了。

  可是包飛揚沒有想到,孟德海竟然會拿解決吸附性瓦斯這個問題來為難他,如果孟德海知道真相的話,會不會後悔到姥姥家了?

  還有站在孟德海背後的鐘嚴明和商山巒,他們一定也會後悔的要把自己的牙齒咬碎吧?

  不管怎麼說,包飛揚內心中還是非常感謝鐘嚴明、商山巒和孟德海這三位領導,正是因為他們對自己的賞識,自己在天源市這十個月的時間內才會過得如此精彩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54
第二百八十三章 得罪小人 1


  韓非雲簡直要氣瘋了,他沒有想到,自己視為已經送到了嘴邊的煮熟的鴨子的監察室主任的位置就後竟然不翼而飛,被一個下邊來的一個叫做小年輕給搶了過去。

  韓非雲是西北省環保廳環境監察總隊第一監察室副主任,在第一監察室也算是老人了。這個人,工作能力是有,就是心眼兒有點小。

  包飛揚空降到監察三室做主任,這讓一直想升半格的韓非雲如鯁在喉,一直要想辦法給包飛揚墊一塊磚,讓包飛揚摔了一個大跟頭,讓環境監察總隊的人看一看,誰才真正適合擔任第一監察室的一把手。

  時間推回到半個月前:

  包飛揚從天源舊河煤礦趕來西京市報到。因為省環保廳環境監察總隊第一監察室主任屬於正科級,舊河礦礦長也算是正科編制,屬於平級調動,而地域之間的平級調動手續不需要經過省委組織部,只需在省委組織部幹部管理科備案即可。在包飛揚答應調至省環保廳工作之後,熱心的蘇青梅已經向省委組織部幹部管理科打了招呼,所以包飛揚也沒必要再到省委組織部報到,就直接拿著調動函來到省環保廳組織部,組織部辦理手續後,由一名部部長將他領到監察總隊,告訴他具體工作要由監察總隊黨總支研究後才能決定。

  至於環境監察總隊領導要安排什麼工作,包飛揚也沒往心裡去,自己是一個新同志,剛到一個新單位應該老老實實聽從組織安排,是一個稱職黨員應該盡的義務。哪怕是安排到中隊做一名普通的稽查人員,包飛揚也不會有二話。畢竟他對環境監察還是一個門外漢,剛來就坐到領導崗位上,恐怕也會引起大家的不滿,也不利於今後開展工作。

  讓包飛揚沒有想到的是,他到環境監察總隊報導的第二天,總支就召開了科級以上幹部大會。當然,辦公室通知會議參與人員的時候,也沒有忘了通知他。

  「飛揚,待會兒你可要坐穩當了,別一激動跌個屁股蹲當場鬧笑話。」走廊裡,涂小明見包飛揚夾著筆記本。連忙跑過來拍著他的肩膀說。

  「明哥,你這是啥話。不就是宣佈我的任命嗎。至於有那麼大驚喜?」包飛揚不知道涂小明這話的意思,裝瘋賣傻地問。

  「昨天我回家,聽我老媽說了,省委辦公廳專門給環保廳打電話,說你在天源市屬於實權派科級,到了環保廳不能以平常的科長視之。」涂小明搬過包飛揚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道。

  聽到這話,即使見慣了爾虞我詐的包飛揚,卻也心頭一熱。沒想到蘇青梅把他調到環保廳不說。而且還親自打電話讓人關照他這個外來戶,以蘇青梅的省委書記夫人之尊,又有幾人能夠享受到這樣的禮遇?

  當然了,包飛揚不是老古板,涂家對他固然有感恩之情,恐怕借重他的意圖也不容小看。

  人情在某種程度上,其實和提款機類似,在不繼續添加的基礎上,只能是提一次少一次,直到最終消耗殆盡。

  別說自己做了一點小成績,救了涂小明一命,即使立下了蓋世奇功,包飛揚卻始終謹守功高震主的古刮,保持著低調是福的心態。這恰恰是涂延安最看重的一點。如果包飛揚居功自傲,到現在,他很可能依然蹲在舊河煤礦當礦長,當然,也可能被鐘嚴明調取當秘書,總之,不會這麼順利的到西京市來。雖然說自己伯父包國強就是西京市一把手,但是伯父初來乍到立足未穩,這個關節點上是不會讓包飛揚到西京來的,平白惹人閒話。

  對包飛揚來說,雖然出面調動他的是蘇青梅,打招呼的也是蘇青梅,但是包飛揚知道,這裡面肯定有涂延安的意志。自己作為涂小明的密友,又調到涂小明同一個單位來工作,這種事情涂延安早晚會注意到,所以蘇青梅肯定不會瞞著涂延安的,而如果涂延安不點頭的話,蘇青梅也不敢這樣做。所以這件事情即使開始是蘇青梅提出來的,最後也會變成涂延安的意志起主導作用。在官場上無論多大的恩情,都可以通過提拔來抵消,所謂利益交換。現在聽涂小明話裡的意思,自己必定是會擔任一個正科級領導,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的是什麼崗位,但是正科級領導肯定是已經板上釘釘了。從天源市礦務局舊河煤礦礦長調到省環保廳環境監察總隊裡的正科級領導,從行政級別上看,似乎沒有變,可是實際上呢卻是一次真真正正的提拔。按照官場上普遍的邏輯,包飛揚救了涂小明,涂延安因為感激把他提拔了上來,這就算是還了所欠的大部分人情,雖然說還有要替涂小明治療做個由頭,可是實際上,涂小明已經有三四個月都沒有病過一次了,治療也已經結束,倘若日後涂小明再病,再把他調到西京市來也不池。

  包飛揚還真沒有猜錯,雖然是蘇青梅出面和包飛揚談話的,但是調動他到西京市來還真是涂延安的意思。對於包飛揚在天源市和舊河煤礦的那些事,涂延安還真是上心打聽了一番。小小年紀有如此魄力,又做出那麼耀眼的成績,確實有點難得。西北省的幹部要都像包飛揚這樣,經營頭腦前,管理手段高端,那麼西北省的政績將是何等耀眼?

  更令涂延安感到驚喜的是包飛揚的不驕傲自滿,這種難能可貴的品質,具備了幹事創業的大將之風,也正是自己所欣賞的。雖然時至今日兩個人還沒見幾面,也沒推心置腹地做過幾次詳談,但從表象上看,包飛揚還屬於一個可塑之才,自己的陣營裡最需要的就是這種後勁十足,能獨當一面的大將。

  所以,當蘇青梅提出要調包飛揚進省城,繼而慢慢將他拉近涂家陣營的想法後,涂延安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包飛揚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蘇青梅用心良苦將他調到省城,但也沒得到包飛揚過多的感激。雖然他知道省城對於自己的展來說是一個更高的起點、一個更大的平台,但以包飛揚不願落人情的個性,他還是說出了不少冠冕堂皇的理由,以證明自己到省城絕不是他展之路上的最佳選擇。

  「蘇伯母,說句心裡話,我在天源礦務局也小有成績。我知道,繼續留在那裡,確實面臨著很多難題。舊河煤礦的瓦斯問題解決了,不過暫時還沒產生效益,如果我留了下來,想啟動一個瓦斯電項目,徹底地變廢為寶,您也知道,我國一些地方已經對液化氣惠民工程頗有興趣,既然液化氣能用於市民生活,在同樣是熱的原理下,瓦斯也能在熱力電上走出一條可行之路。在那個時候,舊河煤礦的瓦斯大就不在成為舊河煤礦人談之色變的老虎,很可能就會變成供不應求的香餑餑。有了瓦斯電這個項目,舊河煤礦的前景將比其他幾個礦更加光明,人活一聲圖個什麼,衣食住行績,雖然是成績在最後,但只有有了成績才會有地位,才會有效益,才會將我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一個層次,有了這個信念支撐,人心也許不會散。畢竟,我相信,那裡絕不是我人生的終點。」自從知道了包國強要來西京市當市委書記的內幕消息,包飛揚早就活絡開來,在他看來。留到天源,肯定需要面對來自於各方面的壓力。其中最大的兩股就是天源礦務局煤炭銷售和瓦斯電方面的損失。

  可是,按照包飛揚的既定計畫,如果暗中想辦法天源的經濟展瓶頸給擺平了。到時候天源市就成了自己的一塊紅色根據地,未來的前途卻多了一條堅實的卻又隱密的輔路。

  不將全部雞蛋放進了一隻籃子裡,包飛揚必須未雨綢繆。在官場上。多一張別人不知道的王牌,其實就意味著掌握了扭轉乾坤的法寶。

  蘇青梅將兩人的談話說給了涂延安,這個省委一把手心裡也是一震,這臭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硬是把別人求之不得機會說成是無奈之舉。不過,好在她最後還是鬆了口,涂延安也就徹底地放了心,包飛揚的話,正好撓到了他的癢處。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有更大成績的人,也不是干事創業的人。同理,不想提拔的幹部,不是好幹部。不想到更大平台上鍛鍊的幹部,更不是能堪大任的幹部。

  在官本位的社會,一切待遇其實都是圍繞著級別和實權來進行劃分的。社會地位越高,影響力越大,隨之而來的是數不盡的好處。

  按照涂延安的想法,如果包飛揚答應上調省環保廳,他也會給予重用和倚仗。說不定在未來的三到五年時間裡,包飛揚在省委一干常委的眼裡,就不再是一顆默默無聞的暗珠,他的人生價值也會得到更大的體現。不過,那個時候的包飛揚的大局感,必定會被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拋棄天源攀高枝這些閒言也不是說捂就能摀住的。還有些人也肯定會說自己為了一己之利,耽誤了天源市的展。有了這種世俗的眼光,包飛揚將來能否更上層樓,就不見得那麼明確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54
第二百八十四章 得罪小人 2

  就在包飛揚到環保廳報到的第309章大家來開會,是什麼事情啊?」

  「應該是宣佈第一監察室主任的人選吧?」

  「是啊,聽說是這個事,老閻退休之後,第一監察室主任的空缺拖了這麼長時間,也該有個結果了。」

  「會是誰呢?聽說第二監察室的老劉有戲?」

  「老劉?怕不行吧?我看應該是第一監察室的老韓吧?他這個副主任的資歷熬的夠久,這次該扶正了吧?」

  在眾人議論紛紛當中,名字出現的最多的就是韓非雲。而韓非雲早知道今天是宣佈總隊科室幹部調整的事,他靠在椅子上,臉色卻不怎麼好看,偏偏被一股氣撐著在強作鎮定。

  他心中不停地替自己打氣道:「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易言敗!在任命決定正是被宣佈之前,什麼奇蹟都可能發生!」

  十點整,總隊黨群副書記秦新生和環保廳常委、廳黨委組織部長李東方在總隊長、檢查總隊副書記齊萬年的車陪同下,出現了會場主席台上。

  「嘩嘩嘩」整個會場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

  按照慣例,秦新生是主持人,應該居左首邊而坐。齊萬年靠右。李東方居中。

  秦新生恭敬地望著李東方。李東方微微一點頭,緊接著,秦新生又把視線投到了一身工作服的齊萬年身上。

  捕捉到齊萬年肯定的神色,秦新生這才慢條斯理地把目光投向了台下。威嚴地掃視了全場一週。

  接收到正式開會信號的幹部們,很快地安靜了下來,大家閉緊了嘴巴,既緊張,又有些興奮地盯在了主席台上。

  坐在台下的韓非雲,眼神極其複雜地盯著台上的包飛揚,心裡百味雜陳。在官場上,開會的時候,領導的座次秩序符合常理。但下面第一排的坐發就有點耐人尋味了,包飛揚坐在第一排的第一位,意味著什麼,韓非雲自然是一清二楚。

  韓非雲看得很清楚,包飛揚坐在了前排的處室主要負責人席上了,為了方便在領導介紹後和大家打招呼,他坐在前排第一的位置也無可非議。

  「媽的,這傢伙真是好命,這才多大的年紀,就混到了正科級!」韓非雲心裡暗恨。他的消息不算太閉塞。此前已經隱約聽到了一些風聲,說有人要到第一監察室任主任,現在看來。小道消息相當的準確。

  包飛揚要來第一監察室,也就意味著自己扶正的夢想即將破滅,但韓非雲也堅信,不到最後一刻,就應該抱著希望不撒手。

  「同志們!下面請環保廳常委、組織部李部長宣讀廳黨委的決定,大家鼓掌歡迎!」一番客套話過後,秦新生進入到了今天的正題。

  李東方微微地揚起下巴。不緊不慢地溜了眼面前的文件。肅容道:「經廳黨委研究決定。包飛揚同志調至環保總隊任總支組織委員、第一監察室主任。」

  聽到這個結果,雖然韓非雲心裡早有準備。但是當他真的聽到這個任命的時候,卻還是像似黑夜裡被人敲了悶錘,腦袋裡轟的一聲。裡面全成了白乎乎的濃煙。這是他媽什麼狗屁決定,一干腦殘領導,怎麼會讓一個空降的小屁孩來主持監察一室的工作?

  環境監察總隊屬於西北省環保廳的一個監察部門,是為了突出環境監察職能作用,強化環境安全監管而設立的一個隸屬於環保廳的執法單位。具體工作包含五個方面:一是深化環保專項行動查處重點。切實加大查處力度,注重解決突出影響社會穩定和群眾生活質量的環境問題,加強對污染源治理的督促指導。二是強化日常監管,及時發現並糾正環境違法行為。突出監察重點,做到「有案必查、查必有果」;切實增強監察實效,在「查、處、究」上狠下功夫。三是充分發揮環保監察職能,促進主要污染物減排工作。加強環境執法是推動減排工作的重要手段,以高度的政治責任感和使命感,運用環保監察手段加速淘汰落後生產工藝、產品和設備,關停嚴重污染企業;四是積極應對突發環境事件。妥善處理好每一起突發環境事件,做好各種環境安全隱患的排查,加快環境應急能力基礎建設;五是加強排污費徵收稽查,排污費徵收工作強化排污量的核定,做到收得清楚,排污單位繳得明白,堅決落實排污費徵收兩條線政策;六是著力提升環境執法效能。加強環境執法隊伍建設和執法能力建設,積極創新環境監管機制。

  西北省環保廳環境監察總隊共有五個監察室,其監管職能是按照地域劃分的,第一監察室的主要任務是負責西京市出現的污染監督和檢查,並對造成環境污染的企業和單位做出相應的處罰,責令並監督其改正不法行為。

  韓非雲是個老稽查,每年也接手幾十樁案件,在處理案件過程中,總會有形形色色的幕後老闆跳出來。這些人都是官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出來講個情,這邊一鬆口就等於給了面子,於是大家就搭上了。反正是自己不受什麼損失,一來二去的就成了朋友,說不定回頭自己遇到什麼難事求到對方頭上,對方也不會為難自己,現在這社會,人與人之間互惠互利,就是關係網。

  現在的社會講究個門當戶對,交朋友也是這樣,官職差不多,身價對等的人們在一起,大家也就說不出什麼,如果是一個職務差別明顯、貧富差距較大的兩個人坐在一起,就會引起人的遐想,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低身份的人有什麼非分之想。對於這點,韓非雲深有體會。

  他一個監察室副主任,副科級職務。每次下去檢查,人家拉出的後台都比他高出幾級,也真讓他有點彆扭。本想著原監察一室的主任閻立本退休,自己三十年的媳婦熬成婆了,可沒想到,閻立本那把椅子的溫度還沒降下來,包飛揚就空降而至。

  這他奶奶不是讓韓非雲狗咬水泡——空歡喜一場!

  包飛揚被安排到監察一室,他只能在副主任的位置上繼續熬。可包飛揚才20歲光景,比自己小了五六歲,要是按照人的正常壽命來算,先死的可能是自己。

  有了這個不愉快,韓非雲和包飛揚不可能團結到一塊去,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不足為奇。可是,上邊偏偏又極其強調一定要團結,不能鬧矛盾。這裡的潛台詞其實就是,私下裡殺得刀刀見骨都沒關係,表面上卻要裝出一團和氣,否則就是破壞穩定的罪魁禍首。那樣自己就成了作死、趕死,傻瓜才去幹。

  領導重用,不見得下面就捧你的台。以韓非雲在監察一室的資歷,籠絡幾個人還是沒問題的,包飛揚新官上任,一定急著要拉攏人,可是在環境監察這個行當,拉人要看本事,玩幾次漂亮活,幹幾件漂亮事兒,才能讓大家信服。不是紅口白牙的指揮幾句,大家就能乖乖地順服的事兒。

  裝個悶瓜,事事不往前站,就是對包飛揚最大的抵抗。只要包飛揚撞個頭破血流,就會乖乖地求到自己臉上。那時候,自己不就……韓非雲側過頭,對坐在身邊的一個小夥子壓低聲音交代了幾句,小夥子往包飛揚的方向望了一眼,點了點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54
第二百八十五章 政壇緩衝帶


  接下來,李東方用很大的篇幅,高度評價了包飛揚在天源市任上,為黨和人民作出的巨大的貢獻。

  會場上一片寂靜,有些事先知道內情的人,倒沒有多少驚訝。而另一撥不知底細的科級幹部。則受到了極大的震撼,敢情坐在第一排位置上的小年輕,就是總隊組織委員、第一監察室主任包飛揚。

  「萬年同志,給大家講幾句吧?」一直沉默不語的秦新生,突然插話進來。

  既然知道了包飛揚是涂書記親自點的將,環保廳誰不巴結三分。按照一般的規律,類似剛才那些讚美的話語,本應由秦新生出面說明,李東方只是宣佈一下廳裡的任命就可以了。沒想到李東方不但宣佈了任命,還捎帶著把包飛揚的工作簡歷介紹了一番,難道是一向滑頭的車李東方一時失誤?還是他有意跟包飛揚套近乎,以示自己對包飛揚的親近程度。不管怎樣,今天李東方確實有點出了格,也就是有點越權。可是,秦新生卻沒有搶到這個風頭,也不好拉下臉在主席台上就開始發問,怎能讓他不懷恨在心。

  人家跑在了前面,自己再跟到後面說些不疼不癢的話,只會讓下面的人看笑話,所以秦新生也沒打算再出風頭,就把話語權交給了總隊長齊萬年。

  「同志們,包飛揚同志年輕有為,充滿活力,我們他的加入,必將對我們環保廳的工作注入新的活力。大家剛才也聽到李部長剛才的溢美之詞,但我要強調一點,飛揚同志的這些成績才是冰山一角。據我說知……」齊萬年活了小五十年,其他本事沒有,這溜鬚拍馬的本事還真不含糊。

  聽著齊萬年那肉麻的讚揚,包飛揚都不知道他那句「請包主任到台上和大家認識一下」之後。自己是不是有臉面再去台上跟大家見面。

  最具實權的監察一室主任這個肥差,在聽到齊萬年誇張式的介紹之後,大家還算能接受,但是李東方在宣佈任命時,前面明明還帶著總隊黨總支組織委員的頭銜,這可是要以總隊領導論處了,也就是說一般的總隊下面五個監察室和五個稽查中隊都要比這個總隊組織委員矮上半截。

  「嘩」儘管台下的眾人已經有所準備,卻還是禁不住一片大嘩,有人心裡暗道。「典型的火箭幹部,官運可真是亨通吶!」

  會議還宣佈了其他幾個科室的人事變動情況,包飛揚知道,那些變動無疑是各科室、處室相互之間的平調,唯有對自己的任命,才是整個會議的**部分。

  大家有序地走出會議室,包飛揚自然也不甘落後,他怕自己走到最後落單,會被一些人上來討酒喝。

  「包飛揚、韓非雲,你倆一會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本想溜之大吉的包飛揚一回頭。看見齊萬年正面帶桃花地盯著他。

  韓非雲心裡有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可他沒有一個說不去的膽兒。

  「……以後你倆要精誠團結,韓非雲你是老人了,飛揚初來乍到,在業務上多幫幫飛揚。」齊萬年心平氣和的樣子,是參加工作五年的韓非雲第一次見到。

  齊萬年親自為監察一室分工,更讓韓非雲把包飛揚祖宗十八代都操了個遍。他娘的,原來自己全面負責,罰多少交多少都是自己說了算。現在可好。讓韓非雲主管案件整理,怎能不讓他七竅生煙。

  看來。任何一個單位,分工雖然是領導的事情。一般情況下領導為了平衡的關係,在分工問題上真可以說煞費苦心。會在綜合考慮後讓分管人員各有所得,現在倒好,齊萬年直接來了個一邊倒,把露臉光彩撈油水的活全給了包飛揚,他韓非雲就一個出力不討好的整理案件。也太欺負人了吧,自己這幾年也沒得罪過齊老虎,他憑什麼給自己小鞋穿,不僅沒有提拔,還連主管稽查隊的權利也給收了去。心裡這股惡氣實在難嚥。

  看韓非雲現在,真應了某位官場哲人說過的話「分工其實就是分贓」,動了誰的權益都不行。

  兩個人從齊萬年的辦公室出來,韓非雲的身子有點顫抖,黑著臉就鑽進了總隊長辦公室對面的案件分理處。包飛揚想追上去給這位搭檔解釋,韓非雲愣是沒給他機會。望著韓副主任的背影,包飛揚知道今天這兄弟受打擊太大,已經開始跟自己甩臉,不用說,梁子已經結下,能不能解開就看自己的造化了。不過現在包飛揚也確實沒什麼好招,只能是走一步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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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省環保廳環境監察總隊第一監察室主任室,包飛揚正沉浸在書海中。說實在的,對於他這個陶瓷專業的學生來說,業務上和環境監察確實有點風馬牛不相及。要說包飛揚對於環境監察是個門外漢,也確實有點言過其實,不說陶瓷專業對環境帶來的污染,單說煤礦粉塵,也是環境監察的一項重頭戲。

  但是,煤礦、陶瓷企業帶來的污染都屬於現場環境監理範疇,而現在從事專業的環境監察,所涉獵的範圍就大了去了。這不但涉及西北省地市的排污費徵收方面的一系列問題,還包括污染源的監督檢查、排污口的規範整治、以及污染事故、糾紛和信訪的調查處理工作。

  對於這些專業知識,包飛揚還不能完全精通,這就意味著在今後的工作中要吃暗虧。你想想,一個監察室主任,下面還領導著一隻專項檢查小分隊,而且這個小分隊成員個個都是專業對口的大學畢業生,有的還在環境監察崗位上工作了十幾年。撇開他們的人際關係不說,單是業務上就相當純屬,並且他們對轄區內各個行業、企業排污情況瞭如指掌,作為新上任的主任。一是業務不熟,二是關係不順,天時地利不佔一項,包飛揚自然就得低調做人,抓緊時間對環境監察業務知識進行熟悉。

  想想還真是世事難料,半個多月前他還在天源市礦務局擔任煤礦礦長,先現如今被西北省第一夫人蘇青梅暗箱操作了一次,成為西北省環保廳環境監察總隊的第一監察室主任。說實話,擔任這個職務他還真有點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不像是到舊河煤礦當礦長。他雖然不是煤炭專業畢業,到煤礦當礦長有點專業不對口,但是煤礦畢竟是企業,他上一世在粵海市商海裡拚搏成為億萬富翁的經歷讓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駕馭舊河煤礦這個企業。不懂採煤不要緊,只要能夠讓煤礦營運起來賺到利潤就行。可是這個環境監察總隊監察室主任呢?如果沒有過硬的環保方面的專業知識,還真的抓不起監察室的業務來。他總不能拿出自己企業家的天賦,讓第一監察室去搞創收吧?

  從蘇青梅來說,之所以調包飛揚進省城,一來是看中包飛揚的醫術,自己的兒子涂小明的不治之症到他手裡有了意外的效果。這是她沒有想到的,當初涂小明自殺,完全是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包飛揚的出現,不但挽救了涂小明的性命,也挽救了她們這個家。倘若是沒有包飛揚,涂小明很可能會尋短見,這樣一來,她和涂延安將會老無所依。依照涂小明在涂延安心中的地位。她擔心這種結果會給看似堅強的涂延安一個致命的打擊,這比他在政界面臨的風雨要猛烈百倍。況且老年傷子的災難,蘇青梅自己也是一百個不願意接受。不說自己兩口子,就連柳建功也會悲傷過度。為政府辛勞了一生的老人,最疼愛的外孫遭此劫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這些結果,她就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出來。所以,出於私心,她為了兒子的未來,為了鞏固涂曉明的病情,和涂延安商量過之後,調包飛揚進省城,只是她稍微動動關係而已,還有就是包飛揚也是正科級礦長,到西京市機關單位做一個科長,這也符合正常的調動程序,也是清理之中的事。

  另一方面,蘇青梅和涂延安夫婦也看中了包飛揚的人品和能力。就涂延安從通過側面掌握的情況來看,包飛揚到天源市政府後,接二連三地證明了自己非凡的能力,臨危說服陶茂德;京城搞定小微水工程;舊河煤礦轉危為安。這一切都證明,包飛揚的能力和為人處事決不可等閒視之。軍委領導親自接見,就連部委那些領導都奉若神明的舉動,著實讓蘇青梅吃驚不小,她也知道包飛揚日後絕非池中之物。有這樣一尊大神,不能為政府所用,豈不是一種嚴重浪費?再說了,小明跟著這樣一個人,就等於找到了一位好老師、好榜樣,眼下兩兄弟不分彼此、惺惺相惜,於是蘇青梅也就動了舉賢不避親的念頭。

  但是蘇青梅沒有想到,她把包飛揚調到省環保廳之後通過一個偶然的機會竟然發現,包飛揚竟然會是西京市新任市委書記包國強是親侄子。也就是說,如果包飛揚要想到西京市來工作的話,根本用不了她這個省委書記的夫人出馬,只要包國強說一句話,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把這件事情解決。可是包飛揚這個孩子口風竟然這般嚴實,絲毫沒有透露出和包國強這一層關係,而是任由自己出面把他調到省環保廳,這不僅讓蘇青梅對包飛揚更加好奇。

  隨之,蘇青梅就想辦法到中江省中天市找熟人打聽一下。畢竟自己的父親柳建功曾經是中江省的省委一把手,雖然退下來多年,但是破船還有三千釘,更何況柳建功這個曾經的中江一號領導?雖然說中江省高層裡現在並沒有哪一個領導頂著柳字號的大旗,但是實際上還是有不少人是在柳建功當政的時候被提拔起來的,或多或少都受過柳建功的恩惠,現在蘇青梅想要打聽一點中江省省會原市長包國強的事情,還不是輕而易舉嗎?

  果然,蘇青梅很快就打聽出包國強以及他的這個侄子包飛揚的情況,只是打聽出來的結果嚇了蘇青梅一跳,她完全沒有想到,現在看起來如此風光的包國強也曾經差一點就身陷囹圄,葬送掉大好的政治前途。更沒有想到的是,把包國強從政治對手的陷害中挽救出來的竟然是包飛揚。這個年輕人當時還在讀大學,就硬生生地憑藉著自己的聰明智慧以及膽略一步一步地扳倒了當時在中天政壇如日中天的路忠誠,讓政治上基本上被判了死刑的包國強起死回生,重新回到中天市政治大舞台的中央,乃至於現在成了西京市的市委書記。

  就沖包飛揚這一點,蘇青梅就知道自己這筆投資做的物超所值。即使包飛揚什麼身份背景都沒有,單憑他的這份聰明智慧,日後絕非是池中之物,自己兒子涂小明能有這樣的朋友,實在是大好的福氣,更何況包飛揚還醫治好了涂小明的幻肢痛呢?

  知道了包國強和包飛揚的關係,蘇青梅又想起了包國強和省委副書記、新任省長田剛強緣分。在西北省官場高層來講,誰都知道,包國強能夠從中天市來到西京市接替龍林桂的西京市市委書記一職,就是田剛強親自向中央領導做的推薦,相應的,包國強身上不可避免地打上了田派幹部的標籤。

  在華夏官場,黨政一把手分開設置,主要目的是各司其職,黨管幹部人事,政府管財政經濟。可是由於種種原因,這種本來各司其職職務分工在許多地方都變了味,兩位一把手互相牽制相互拆台的現象並不少見,嚴重的甚至會驚動中央領導。所以就蘇青梅本人來說,也是十分討厭官場上那一套爭權奪利的白刃戰。雖然說蘇青梅相信以丈夫涂延安的老成持重,不會刻意去打壓田剛強什麼,而田剛強假如想虎口拔牙,向涂延安叫板,也得掂量一下柳家在天朝政治版圖上的勢力。倒不是說田剛強身後的背景就一定弱於柳家,只是田剛強在西北省時間尚短,三兩年之內,這位新任地方大員應該不會做出太出格的舉動。

  話雖然如此,可是實際的情況卻很難說,畢竟無論是涂延安還是田剛強兩個人性格中都有一些強勢的一面,強勢對強勢的碰撞,難免會有一些誤會。現在有了包飛揚出現,可以作為一道溝通的橋樑,,即使將來有什麼誤會,也可以通過包飛揚緩衝一下,通過來私下裡溝通獲得對方的體諒,這對西北省政壇的穩定和團結還是非常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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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借東風


  包飛揚正在坐在第一監察室主任的小辦公室裡研究環保法規,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飛揚,在看啥呢?」涂小明滿面春風地走進來。

  「喲,明哥,快請坐,快請坐。」包飛揚抬起頭,見是辦公室主任涂小明,趕緊放下手裡的書從桌子後面出來,拉住涂小明的胳膊把他讓到沙發上。

  「你上任這麼長時間了,老兄我可還是第一次到你辦公室叨擾,怎麼?沒有打攪你吧。」涂小明大大咧咧地坐到沙發上,看著包飛揚忙著倒水,也沒阻攔。

  包飛揚心裡有數,涂小明這話是在給自己解釋,雖說他現在已經調回西京市,也通過關係把包飛揚調來西京市環保監察廳工作,但為了避嫌,在兩個人的關係上,他們還不能太張揚。

  政府機關的人愛嚼舌頭,這是天朝一共性。包飛揚的伯父包國強被老領導田剛強調至西京市任市委書記,明擺著包國強屬於田系人馬。而包飛揚又是包國強的侄兒,在派繫上劃分也屬於田系一派。

  涂小明是省委書記涂延安的大公子,這也是路人皆知的事實。涂延安和田剛強是西北省的一二把手,都有自己的勢力圈。省委書記是一把手,又在西北省幹了一屆,門生應該不少。田剛強初來乍到,沒有幾個可用之才,也要建立自己的勢力範圍,這也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兒。但是。萬一兩個人之間因為用人產生點裂隙,兩派之間的矛盾也就會凸顯出來。

  權力之交中,往往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枝枝蔓蔓,利益交叉時的解決途徑,就會導致一些立場上的分歧,兩位一品大員之間產生的矛盾。必將會為西北省官場帶來一場地震。

  作為兩個派系的代表人物。涂延安和幫田剛強都是老官場,倘若以後真的會有什麼不睦,自然也不會露出什麼馬腳,但是作為官二代的涂小明和包飛揚,卻不好那麼輕易地獨善其身了。

  兩個人是兩個陣營的代表性人物,一有風吹草動,最容易中槍的就是這一對患難兄弟了。

  「包兄。你這話可就見外了啊,咱弟兄誰跟誰,我這外行到監察廳工作,正愁沒人指點呢,怎麼能說叨擾呢。」

  自從接受包飛揚的治療後,涂小明的幻肢痛的疼痛感已經徹底消失了,一年前。涂小明真正地嘗試了人體對疼痛的忍耐極限。那種滋味如萬蟻鑽心,疼起來吃飯沒胃口、睡覺沒心情,折磨得他沒了人樣,就在他萬念俱灰準備一死了之的時候,是包飛揚救了他。

  跟著包飛揚到天源市,雖然只是個顧問。但包飛揚對他恭敬有加,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涂小明對包飛揚有了更深的瞭解,他自己對包飛揚這個不張揚、不勢利的兄弟是由衷地佩服加折服,不過,他也是經歷了由依賴轉變為信服,又由信服轉變成折服的一個感覺歷程。

  「明哥,這麼說今天你是有什麼事兒了?」包飛揚將泡好茶葉的水雙手捧到涂小明眼前。

  「我今天接到一個批件,看領導批覆是交第一監察室辦理,這不我就先來給你打個招呼。」涂小明欠了欠身接過水杯,用一種信任的口氣說道。

  「具體是辦什麼事兒?」包飛揚問道。

  涂小明輕輕吹了吹茶杯上的浮茶,說道「天元樓大酒店排污不達標。」

  「天元樓?」包飛揚問道。

  「是啊,飛揚,這家酒店可不是一般的酒店,我聽下面的人說,好像這家酒店的聽老闆是西京市副市長趙成斌的小舅子,至於說趙成斌是什麼德行,你估計還不清楚,這個傢伙可是一個出了名的護短的主兒……」

  涂小明和包飛揚說話不會藏私,但看他說話的語氣,好像還有未盡之意。包飛揚知道他是有所顧慮,也是在替自己著想,也就沒有往深一層次問。

  「明哥呀,是塊硬骨頭,可不知道領導為什麼把這件事交給了第一監察室辦理?」包飛揚沉吟了一下,問道:「你是辦公室主任,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什麼內情?」

  「第一監察室分管省城及周邊地區的環境監察,從這個道理上來說,分給你們第一監察室倒是也沒有錯。」涂小明擔任環境監察總隊的辦公室副主任,雖然說以前長期泡病號,但是對環保業務還是比較瞭解的,他說道:「當然,最常規的辦法是轉給西京市環保局,讓他們去處理這家酒樓。可是西京市環保局上門執法了幾次,天元酒樓老闆劉成器仗著背後趙成斌副市長的身份,拒不配合西京市環保執法,西京市環保局奈何不了劉成器,這才將案件上交到省環保廳,所以這個案件就無法在移交給西京市環保局了。」

  「當然,這是明面上的理由。」說到這裡,涂小明壓低聲音說道:「也可能是有人想秤一秤你這個第一監察室新主人的份量,所以給你弄一塊硬骨頭,看看你能不能啃得下。」

  說完之後,涂小明笑嘻嘻地看著一頭霧水的包飛揚,好像是在捕捉他臉上的為難之意。

  「明哥,我現在還是一名新兵,別說這是塊硬骨頭,就是個軟柿子你也得讓我知道從什麼地方下口不是?你老兄在環保廳也算是老人了,你給兄弟說說,這件事咱該從什麼地方著手?」包飛揚也不和涂小明見外,既然可能是有人擺明要考驗他包飛揚,他包飛揚就要想辦法把這件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憑他和涂小明的關係,讓涂小明給他指點指點並不丟人。只要能漂漂亮亮地把事兒辦好了,就能夠燒好在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也讓那些故意等著看笑話的同事們長長眼。

  包飛揚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在涂小明促狹的目光下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覺悟,反而是態度非常認真地向涂小明討教起來。

  這些日子,包飛揚對環保專業知識進行惡補,也清楚其中一些污染源。一般的酒店、飯店在運營期間產生的主要污染有生活用水、油煙廢氣、汽車尾氣設備噪聲和生活垃圾等。一般的大酒店,在這些方面都循規蹈矩。即使是有些老闆利慾熏心。也會遮遮掩掩。為什麼讓環保廳這麼容易就抓住了小辮子?

  酒店排放水主要是糞便和洗滌污水,排放量與經營狀態有密切關係。酒店因為洗浴、洗菜、處理殘羹剩飯等原因,污水中含有大量纖維素、澱粉、糖類和脂肪蛋白質等;也常含有病原菌、病毒和寄生蟲卵;無機鹽類的氯化物、硫酸鹽、磷酸鹽、碳酸氫鹽和鈉、鉀、鈣、鎂等。總的特點是含氮、含硫和含磷高,在厭氧細菌作用下,易生惡臭物質。

  環保部門也只能從酒店排放污水中提取化驗,這才能得出是否超標的結論,

  涂小明為包飛揚分析說天元樓排污超標,就應該是油煙廢氣和生活用水方面的問題。像天元樓這種五星級酒店。廢水主要來自洗浴、餐飲、客房和洗衣房,在酒店開業前期,環保部門都要對這些項目進行環評,處理要求執行排放一級a標準才能開業。據包飛揚所知,天元樓大酒店經營時間應該在五年之上,可為什麼現在才暴露出排放水污染問題?是因為酒店裝修期間沒有安裝環保處理設備?還是經營期間為了效益最大化關閉了這些環保設備?包飛揚的意思是,讓心直口快的涂小明給自己透漏點消息。

  「飛揚。以我之見。這件事還需要低調。前面我不是說了,劉成器這小子有趙成斌做靠山,西京市環保局幾次上門整治,均沒有成功,咱們打狗也得看主人。」

  包飛揚點了點頭,連涂小明都這樣說。看來看來天元樓大酒店的老闆還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一不小心的話。還真可能被這一塊硬骨頭咯掉了牙,那他這個第一監察室主任可就鬧出大笑話來了。想到這裡,包飛揚不由得開始沉思起來。

  「你伯父現在是西京市市委書記,而趙成斌是主管城建工作的副市長,這件事如果僅在省環保廳的層面上處理,我們大可不必理會趙成斌,但是你家老爺子與他是同僚,這件事還是由你處理,在那些知道內情的人看來,或許會把這件事情視作是西京官場上的一場遭遇戰。」涂小明又提醒包飛揚道。

  包飛揚點了點頭,涂小明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不是包飛揚沒有治人的膽量,而是他不能一棍子將人打死,若是封了劉成器的酒店,趙成斌雖然不說什麼,可心裡面也有點氣不平。畢竟兩個人姐夫小舅的關係,萬一劉成器的姐姐是枕頭風高手,加上趙成斌護短的秉性,很難說不會把這筆賬算到包國強的頭上,認為包國強有意拿他立威。

  包國強初來乍到,對西京市上層的內幕還不是太清楚,正是安撫人心的時候,如果現在得罪了趙成斌,恐怕日後很難在西京領導層中間樹立威信,因為趙成斌是老西京,雖然只是一個副市長,和包國強市委書記的地位相差巨大,但是趙成斌能夠在省會城市從一名小科員上到副市長的寶座,沒有一點過人之處,絕對走不到今天的田地,這就說明其能力和後台都不可小覷。

  包飛揚走神,涂小明看在眼裡。他知道這位小老弟在思索萬全之策,也就不好意思打攪他,就把手裡的辦案手續放在辦公桌上,準備起身告辭。

  「飛揚,你先考慮考慮,等有了對策,明哥我盡力配合,要知道打虎親兄弟啊。」涂小明真把包飛揚當成了親兄弟,他本身就是當兵出身,性格直爽,包飛揚又從鬼門關把他拉了過來,在天源市他們之間有了深層次的交往,雖然是個可有可無的顧問閒差,但包飛揚不但給了他不菲的報酬,還將他待若上賓,這份情涂小明沒齒難忘,本來涂小明想找個機會好好報答一下。但是這個兄弟一不缺錢花二不缺官做,自己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報答的招數,所以也只能將這份情化作骨子裡的親情,儘量為飛揚解憂。

  「嗯,這件事還真需要明哥的大力支持,畢竟兄弟對西京還不是太瞭解。還需要明哥指點迷津呢。」包飛揚看出了涂小明要離開的意思。也知道他是為自己好才特意過來提醒自己的於是就連忙起身向送。

  涂小明客氣著走出了辦公室的門,後腳剛邁過門檻,卻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事,於是急忙停住腳步,回頭像包飛揚說:「啊,差點給忘了,明天是我外祖父八十大壽。我媽和你嫂子想在家裡給老爺子過壽,兄弟你要是沒有事,明天去湊個熱鬧吧。」

  「是嗎,你怎麼不早說?這樣吧,我來西京也有半個多月了,一直沒時間去家裡看望柳老和蘇伯母,為了彌補我的愧疚。柳老的壽宴就由我來安排。明哥你千萬不能推辭。」

  包飛揚一直在想怎麼讓劉成器就範,沒想到涂小明正要出門又來了個急剎車,包飛揚差點沒撞到涂小明。涂小明的這番話,看來也是經過了一番考慮才說出口的,柳建功過壽,一定是在涂延安的家裡。到時候涂延安也會想辦法到場祝賀,也就是說。這個壽宴,不僅是現任省委書記的家宴,還是老省委書記的賀宴,參加這個宴會的人很可能只有涂家人和柳老,小範圍的至親們在一起吃飯,現在涂小明邀請自己參加,分明是沒把自己當外人。

  從涂小明的口氣中,包飛揚也想到,這僅僅是他個人的意思,畢竟是家宴,外人參與說不過去,很可能這件事蘇青梅和涂延安不知情。是涂小明礙於兩個人的關係才自作主張邀請的包飛揚。

  「飛揚,你這話可就不在理了,我外公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讓你請客為他祝壽,你想他會去嗎?我知道你不缺錢……」涂小明只想讓包飛揚知道,自己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家裡的一份子,可沒有絲毫讓飛揚請客的意思,包飛揚話一出口,涂小明當時就有點掛不住了。

  「明哥,你別著急,你聽我說。」包飛揚把蘇青梅如何煞費心思把自己調到省城,柳老又怎樣對自己器重,涂小明又如何對自己夠意思講了一遍,最後還說涂小明要不把他包飛揚當成自己人,又怎麼會讓他參加柳老的壽宴呢?所以說,包飛揚一個人名義請柳老和涂家人吃一頓飯,只是一個還人情的意思,並不是刻意地去奉迎。

  包飛揚花言巧語地把涂小明繞的稀里糊塗之後,就推著涂小明把他推了出去:「行了,明哥,別想那麼多了,就這樣定了,西京市我不熟,就知道天元樓大酒店還說得過去,咱們就訂在那裡,明天中午咱們天元樓大酒店見,具體參加人員你來定。」

  「好啊,飛揚,原來你是打這個主意啊?」涂小明伸手輕輕點了點包飛揚,笑了起來,「真看不出,你小子還真是蔫兒壞,竟然拿我外公當槍使去對付天元酒樓,是不是?」

  「涂哥,你這下可真是冤枉我了,我還真的是想請柳老吃飯,只是西京市我初來乍到,不怎麼熟悉,要不是你剛才提到天元酒樓,我還真想不起什麼高檔的好酒店。」包飛揚一臉委屈地說道。

  「好了好了,咱們兄弟倆的交情,你就別在我眼前演戲了!」涂小明拍了拍包飛揚的胸脯,說道:「你替我外公擺壽宴的事情,就別提了。否則別說是我外公,就是我爸我媽知道了也不同意啊!倒不是說他們把你當成外人,只是天底下沒有這個道理啊,自己的老父親過壽,卻讓你擺酒,像話嘛?」

  「不過呢,」涂小明嘿嘿一笑,瞥了包飛揚一眼,把包飛揚看的心驚肉跳,最後涂小明才說道:「酒宴的地點安排在哪裡,我卻可以做一下主。回去跟外公說一下,把酒宴安排在天元酒樓就好了!」

  「明哥,真的是太感謝你了!」包飛揚激動地抓住涂小明的手,「你真的比親哥還要親!」

  「屁話,你只有一個姐,哪裡的親哥?」涂小明捶了包飛揚一拳,「就少拿甜言蜜語糊弄我了。」

  他說道:「天元酒樓那邊的包間你來定,我如果去訂就會暴露目標。你訂好包間之後,打電話告訴我,我明天十二點整直接帶著我外公過去。」

  「不過呢,」涂小明又停頓了一下,對包飛揚說道:「你可要提前趕過去在我外公到來之前把事情都處理好,免得被我外公看穿你在他的壽宴來搞一出孔明借東風的戲碼,到時候我可不敢保證,我外公會不會拿拐棍敲你!」

  「看穿了也不要緊,柳老絕對不會拿拐棍敲我的!」包飛揚非常篤定的說道。

  「為什麼?難道因為我外公平時對你好,你就有這個自信?」涂小明驚訝的問道。

  「不是,是因為柳老身體好,不住拐棍,所以即使他想敲我也不會用拐棍!」

  「滾!」涂小明被包飛揚氣得差點暴走。

  「明哥,你看清楚,這是我的辦公室。」包飛揚嘻嘻地一笑,說道:「該離開的是你!」

  「那你也給我滾!」涂小明一腳把包飛揚踹了出去。

  「明哥,你還講不講理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55
第二百八十七章 赴宴


  涂小明離開後,包飛揚立即撥通了天元酒樓的訂餐電話,訂了一個普通包廂,然後打電話通知了涂小明。

  「明哥,咱們可說好了啊,這壽宴不讓我請,可是蛋糕讓我買總可以吧?我和柳老也有這麼長時間交情了,他過八十大壽,我這個做小輩的買一個蛋糕替他老人家慶賀一下,也不能算是行賄吧?」包飛揚把包間號告訴涂小明之後,最後又說道。

  「你小子不會那麼好心吧?怎麼又張羅著給我外公買蛋糕了?」涂小明上了包飛揚一次當,人也變得警惕起來。

  「明哥,瞧你把我說的。你哪一隻眼睛看我像壞人啊?」包飛揚笑著說道,「我就是想向柳老表示一下我這個做小輩的心意而已。絕對不會打別的主意。」

  涂小明想了一想,也是,一隻蛋糕而已,包飛揚還能把這隻蛋糕變出什麼花樣不成?

  「那好,蛋糕你來買就是。」涂小明交代道:「不過一定要買木糖醇的啊,我外公血糖高,不能吃糖。這個無糖蛋糕省政府門口的花旗西點店就有賣的。」

  「嗯,我明白了,我這就出去去預定去。」

  掛了涂小明的電話,包飛揚就去到了省政府門口旁邊的花旗西點店,選一款花樣很喜慶的大蛋糕,對店員說道:「就這一款吧,不要加糖,要木糖醇的無糖蛋糕。給我訂兩隻。」

  店員愣了一下。望著包飛揚道:「同志,你確定要兩隻嗎?這一隻大蛋糕足夠十二人份的,你人數不多的話,訂一隻蛋糕就行了。」

  「呵呵,兩隻!」包飛揚望著可愛的店員,笑著堅持道。

  「那……好吧。」店員把包飛揚的要求記下來。對包飛揚說道:「兩隻蛋糕打完折以後一共是五百九十八元。請問您是交全款還是預付百分之五十訂金?」

  「全款吧。五百九十八是嗎?」包飛揚心中暗自腹誹現在的西點店真是暴利,一隻大蛋糕竟然敢賣近三百元,幾乎相當於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如果他不是在陶瓷化工方面有技術特長的話,說不定會開一個西點連鎖機構。因為西點店的暴利幾乎快趕上他的陶瓷化工原料的利潤了。唯一不足的是,西點店的消費量有限,不像陶瓷化工原料那樣天量的銷售量,故此縱然是利潤率相差不大。但是在財富積累的速度上還是相去甚遠。

  預定過蛋糕,又回到監察室主任辦公室,按照自己的設想的方案做起了佈置……

  ***********************************************************************

  第二天早上特意開著自己的公爵王前來上班,他先給涂小明打了個電話,再次確認中午壽宴的時間不會發生變動,這才放下電話,交代第一監察室的監察中隊中隊長王濤聲準備好天元酒樓的材料。等候他的命令。

  按照西北省環保廳的編制。環境監察總隊每個監察室都有一個監察中隊主要負責環境監察過程中的取證和案件處理工作,監察中隊歸監察室主任直接領導,所以這個王濤聲就算是包飛揚的直屬部下。

  到了九點半,包飛揚就開車到了省政府門口旁邊的花旗西點店,把兩隻蛋糕都取出來,一直小心地放在後備箱裡用。用提前準備好的軟墊子墊好,另外一直就直接扔到車子後排的座位上。

  回到環保監察總隊。包飛揚把車聽到了停車場,來到第一監察室,見王濤聲還在第一監察室辦公室裡等著。包飛揚就讓王濤聲帶上天元樓的催辦件,跟他一起下了樓。

  「主任,咱們監察室那輛工作車韓主任帶出去用了。」聽包飛揚說要到天元酒樓去,王濤聲就說道:「要不我到總隊辦公室問一問,看看有沒有值班車?」

  「不用,我今天開自己的車過來了,跟我走吧。」

  停車場上,包飛揚在一輛公爵王前站住了腳,並把鑰匙扔給了王濤聲。

  「主任,這是你的車?我靠,公爵王啊,您太牛叉了!」王濤聲滿臉羨慕之色,眼睛幾乎能冒出火。包飛揚主任雖然可能不是環保廳第一個擁有私家車的人,但是他開的這輛公爵王絕對是環保車最牛叉的私家車啊!

  看著王濤聲嘖嘖稱奇的神色,包飛揚淡淡一笑,說道:「我一點都不牛叉,牛叉的是我姐姐,她在粵東開了一間大公司,這輛公爵王是她送給我的禮物。」

  嘖嘖嘖!

  王濤聲又是一陣狂搖頭。

  王濤聲開車技術非常不錯,很快就把車開到了,天元樓酒店前,穩穩地將車停了下來。

  包飛揚拿上蛋糕,招呼王濤聲下車。

  「主任,真的就咱倆去辦這個案子嗎?」王濤聲兩隻手搭在方向盤上,臉色有點小緊張,「聽說天元酒樓的後台很硬,西京市環保局上次來了七八個人,都被他們轟了出來。咱兩個去辦這個案子,能行嗎?」

  「王濤聲啊,你這個可不對啊!」包飛揚板著臉說道「你今天是我的司機兼保鏢,說不準一會兒發生什麼事,我還得需要你的保護呢。你這樣畏畏縮縮,像什麼話?」

  說著包飛揚伸左手就要去拉王濤聲,王濤聲見推辭不過,就苦著臉開了車門下來,心中暗自祈禱今天在天元酒樓不要碰到什麼出格的事情。

  「對了,主任,您來辦案子,為什麼要提一隻大蛋糕啊?」王濤聲看著包飛揚手裡提著那麼一隻碩大的蛋糕盒子。不由得驚訝的問道。

  「王濤聲,」包飛揚看了王濤聲一眼,淡淡地說道,「我如果說我提著這隻蛋糕來天元樓大酒店為省委涂書記的岳父賀壽,你信不信?」

  「嘿嘿,主任您真會開玩笑。我當然不信了!」王濤聲撓了撓後腦勺。乾笑著說到。

  呵呵!

  包飛揚笑了一笑,沒有再做解釋。這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如此,有時候你很認真地告訴別人一句真話,他們反而不會去相信,就像現在這樣。

  天元樓酒店不愧是五星級酒店。雄踞商業及休閒中心地帶,俯瞰西京城,大家風範。捨我其誰。聽說四百餘間超豪華客房均配有最豪華的布藝、家具和設施,以濃重而不失活潑的色調、奔放且大氣的佈局、近似自然優美的線條,給每一位客人豪華舒適、至尊至貴的體驗。

  包飛揚暗想,他選在這裡為柳老辦壽宴,還算是不辱其威吧!

  但是,包飛揚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家實力雄厚的酒店。竟然會在環保治理上打折扣。並且和環保部門處於敵對狀態,看來這個副市長的小舅子還真是有所依仗。

  昨天下午,包飛揚以省環保廳環境監察總隊的名義,給天元樓大酒店的業務經理打了個電話,說是省環保總隊要對天元樓大酒店環保治理違規現象採取強制措施。

  包飛揚打這個電話的目的,就是讓這裡的老闆劉成器知道。環保總隊要對天元樓進行處罰了。依照劉成器的性格,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天元樓。很可能他已經找好了靠山,準備應付省環保總隊的這次突擊執法。

  王濤聲跟在包飛揚的身後,強作鎮定地做出一副和包飛揚有說有笑的樣子朝著天元樓大酒店的正門方向走著,王濤聲雖說走在包飛揚後面,但是兩個人只是錯了一個身位,對於投向前面的視線還不受什麼阻隔。兩個人正走著,王濤聲突然就發現,劉成器帶著幾個人站在台階下面,也正朝著這個方向直勾勾地看著。

  「主任,劉成器就在門口,旁邊的那幾個人好像是西京市幾個局長的公子,這小子搞什麼?怎麼一直盯著咱倆不放?」其實從監察室過來的一路上,王濤聲和包飛揚談了不少,從談話中王濤聲看得出來,包飛揚這個人不張揚、不仗勢,談吐不凡,這也無形中影響了自己對他的看法,王濤聲對這個年輕主任也開始刮目相看了。因此這時候雖然內心依舊有些膽怯,但是說起話來也知道故意套近乎,省去了包飛揚的姓,以示親熱。

  「別管他,咱們今天是來赴宴的,不是來檢查,怕他們幹什麼?」王濤聲不知道包飛揚已經設好了套,聽他這麼一說,也就沒往心裡去。

  「主任,咱們不是來檢查的嗎?怎麼又變成來赴宴的?」王濤聲一下子就聽糊塗了。

  「呵呵,既是來赴宴,也是來檢查。不過赴宴是排在第一位,等赴宴結束之後,我們再開始檢查。」包飛揚也不管王濤聲聽懂聽不懂,只是對王濤聲說道。

  包飛揚沒有避開還在指手畫腳的劉成器等人,幾個人稀稀拉拉地站著,看樣子包飛揚是要從他們中間穿過去。王濤聲當然也是緊隨其後。

  「這小子好像是環保廳環境監察總隊的。」就在兩個人要穿過人群的時候,不知誰突然開口,直接將王濤聲點了出來。

  「到底是來了。」緊接著,一個看上去還算穩重的三十多歲的男子搭了話:「怎麼就他們兩個?」

  「敢情是沒把咱弟兄們放在眼裡吧。」一個衣著光鮮的青年滿口不屑,用鼻音說出了一句話。

  王濤聲停下了腳步,包飛揚也聽出了幾個人話中的意思。兩人一對眼神,都轉過了身。

  「看什麼看,你站在台階上看著我們,難道不知道什麼叫狗眼看人低麼?」一個渾身迷彩服的男子充滿挑釁,直接開口罵人。

  「你會說人話吧?怎麼竟說鳥語?」王濤聲也是個火爆脾氣,一聽這話,立馬火冒三丈。

  奶奶的,老子就是來檢查,也是執行工作任務而已,即使你們不配合,也不要這樣滿嘴噴糞罵人啊!縱使王濤聲心裡有點緊張,此時也不由得氣憤不已。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55
第二百八十九章 闖大禍了


  對王濤聲來說,他的身份畢竟是省環保廳環境監察總隊的公務員,縱使天元樓大酒店老闆劉成器背後站著西京市副市長趙成斌,他也不能就這樣任劉成器他們辱罵。

  「你們欺人太甚……」

  「王濤聲,我上學的時候老師曾經教我們一句話,就是永遠不要和素質低的人吵架,」王濤聲正要發怒,卻被包飛揚攔著下來,他對王濤聲說道:「因為那會把你的素質也降到和對方一樣低。」

  其實這句不是老師說的,而是十幾年之後的網絡上的一句流行語,原話是「永遠不要和傻逼吵架,因為那會把你也變成一個傻逼」,包飛揚覺得原話太粗魯,就故意修改的文雅一點,並把發明人套到自己那位子虛烏有的老師身上。

  「你這個王八蛋,說誰素質低?」劉成器這邊幾個人不由得勃然大怒,他們長大麼大又何曾被人如此鄙視過?劉成器伸手指著包飛揚的鼻子質問道。

  「呵呵,」包飛揚看到劉成器的手指都快指到自己鼻子上來了,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說道:「我們老師還說一句話,叫做好『啥』不擋路,請讓開好嗎?我們要到酒樓去!」

  「你個王八蛋,罵誰是狗!」劉成器顯示愣了兩秒鐘,忽然間明白了過來,氣得臉都快黑了,抬手就向包飛揚打去。

  包飛揚輕輕一個閃身,閃過劉成器這一巴掌,卻把自己的腳悄悄地往劉成器面前一墊,劉成器一巴掌抽了個空,身體不由得往前一沖,正好踩到包飛揚腳上,只覺得自己腳下一滑,噗通一聲就滾落到台階上。

  說起來也算是今天的事情也算劉成器倒霉,聽到業務經理的匯報後。就知道環保總隊今天要來,於是他就聯繫了西京市環保局局長連魁岸的公子連思文;西京市西城區公安局局長的公子張錦化這兩個要好的弟兄,要他們今天上午來給自己助威,說白了就是胡攪蠻纏,用他們幾個的面子替自己擋一次駕。

  華夏的事也就這麼奇怪,只要是利益牽扯。大家都會捧場助興,一聽劉成器說要用自己的面子擺平環保總隊。連思文和張錦化知道是好事來了,因為劉成器是個大老闆,票子多得是,大家替他出頭,劉成器絕對不會讓他們白辛苦。

  事有湊巧,張錦化的同學高培磊這兩天正好搬到西京,劉成器打電話的時候,兩個人正在一起,一說是這事。高成磊二話不說也答應幫忙。高成磊原本是西北省西夏市人,老爸高明堂原來在西夏市運管局當局長,這不因為前一段時間治理公路三亂有點成績,被省交通廳領導發現,就調到西京市運管局任常務副局長來了。因為西京市運管局局長齊文化退休,局長的位置一直空著。所以領導們有意讓他在副局長的位置上搞出點名堂,也好順理成章接替局長的位置。

  一個省會城市的局長和一個二級地市的局長,肯定不是一個層次,高明堂對此也是信心百倍,在交通廳領導面前拍著胸脯保證,在三個月之內讓西京市運管局另有起色。為了方便自己工作,高明堂上任之初就把家眷帶到了西京市。這樣一來免除來回奔波之苦,不至於因為家庭分心;二來也讓孩子在西京市對接觸些達官貴人,為他的前途做好鋪墊。

  今天,高成磊是跟著張錦化來的,他對西京市的太子幫還不算太瞭解,也不知道環保總隊跟劉成器到底有什麼恩怨,所以他只有跟著起鬨的份兒。

  至於那幾個穿著迷彩服的年輕人,則是天元樓的保安,其實說是保安,有的時候還起著劉成器私人保鏢的作用。平日裡劉成器待他們不薄,經常請他們吃個飯洗個澡什麼的,用小恩小惠籠絡住了這干人的心。

  這些人多為農村孩子,當了幾年兵轉業回家,除了孔武之力外,其他一無所長,但他們不想在田間地頭受罪,只能來城裡找份活兒。在這裡當保安,劉成器待他們不錯,他們就以為遇到了貴人,畢竟劉老闆也是西京市的皇親國戚,能鞍前馬後的為劉成器賣命,說不定劉成器一高興,讓他姐夫給自己安排個工廠的工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劉成器忽然間摔倒了,幾個保安一時間也沒有看太清楚,就以為是包飛揚動手打翻了劉成器,於是就撲上來準備收拾包飛揚。

  這一切早在包飛揚的預料之中,幾個保安剛撲到他的面前,他隨即將手中的蛋糕往地上一丟,暗自發力,施展出分筋錯骨手,對著最前面兩個人的胳膊就招呼上了。包飛揚雙手死死扣在兩個保鏢的小臂上,把自己的兩隻胳膊彎曲成胳膊肘朝前,將自己的胳膊肘搭在兩保鏢的大臂與小臂連接處,使勁往下一壓,只聽「咯吱」「咯吱」兩聲悶響,等包飛揚鬆開手後,兩個人的胳膊就自然垂了下來。

  這是為什麼呢?這恐怕只有那兩個保鏢知道,因為他們的胳膊已經脫臼,其實這還是包飛揚手下留情,不然這兩個保鏢兩臂在包飛揚錯骨分筋手的手法擠壓下,至少是當場骨折。直到包飛揚站穩身子,兩個人才幾乎同時發出一聲「哎呀」的慘叫。

  在場的人誰也沒看見包飛揚用了什麼招式,但讓他們不得不相信的是,兩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頃刻間就成了胳膊就被廢了。大家一時都怔立當場。

  兩名保鏢耷拉著手臂坐在台階上痛苦地抽搐著,其他幾名保鏢擋在劉成器和另三個青年身前,不知該如何是好,有兩個保鏢回頭看向劉成器,低著頭的劉成器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裝著什麼都沒發生,他緩緩抬頭,剛要說話,身邊的一個青年站了出來。

  「打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下如此囂張……你們幹什麼的,知不知道這是省城……這是有王法的地方?!」衣著光鮮的青年相當的拽,昂著頭,眯縫著眼睛,說話還打著官腔,不明就裡的人還真能把他當成是某部委的年輕官員。要說這青年來頭不算小,他就是老爸剛剛從市裡調進省城的高成磊,老爸頂著副局長的頭銜,況且馬上就要扶正,作為大公子在下邊的市裡牛逼習慣了,到了藏龍臥虎的省城還覺得自己挺牛逼,把自己當成了頂級公子哥兒。

  「打人……怎麼啦,你想怎麼樣?!」王濤聲這時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心中暗道主任啊主任,你到底是什麼特殊材料製成的,怎麼我還沒看清楚,你就上手了,還是那樣幹淨漂亮的就毀掉了兩個生力軍?但是在這種時候,他沒時間去問包飛揚,只能先鎮住剩下的幾個人,於是他就雙眼一瞪,扯著嗓子喊道。雖然打架他不在行,但是既然跟著主任過來,幫個人場壯一個聲威還是可以坐到的。

  包飛揚沒有理會王濤聲,甚至都沒正眼瞧他一下,他的目光正盯在被自己丟在劉成器腳下的那個蛋糕上。

  「哎呀,王濤聲,這下麻煩大了,涂書記的岳父今天要過生日,讓我提前把生日蛋糕拿過來,卻不想被他們踩成泥巴了。」包飛揚故意將聲音提高,好讓全場的人都聽見。

  「涂書記?」劉成器當時就懵了。在西北省,姓涂的書記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人來,至於說涂書記的岳父,劉成器既然是副市長趙成斌的外甥,自然也知道市委書記涂延安的岳父就是大名鼎鼎的柳建功柳老,雖然早就從省委書記的位置上退下來了,但是他老人家的影響力卻絲毫不曾減弱半分。涂延安能夠出任西北省省委一把手的職務,和與他是柳建功的女婿的身份有相當大的關係。

  「你……開……開……什麼……玩笑?」劉成器也顧不得趴在地上喊哎呦,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強忍著腳脖子的疼痛,對包飛揚說道:「柳老的生……生日蛋糕,怎麼會讓你拿……拿著?」

  老天爺,倘若這真的是柳建功柳老的生日蛋糕,哪可就闖大禍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12:55
第二百九十章 王濤聲的算盤


  「我呸!你以為你是涂小明嗎?還柳老的生日蛋糕?想出這樣嚇唬人的招式,真他奶奶的是弱智!」連思文的父親是西京市環保局局長,西京市環保局到天元樓大酒店數次執法都執行不下去,也與連思文有很大關係。他腦子最為靈活,又自詡知道很多高層內幕,這時候聽包飛揚這樣說,就連聲搶白道。

  「對啊,柳老的生日蛋糕,要拿也是涂小明拿,你以為你是涂小明嗎?」劉成器也是被嚇了一跳,這時候聽連思文這麼一分析,心神大定,口齒重新變得流利起來。

  「呵呵,我不是涂小明,但是這個蛋糕確實是柳老的生日蛋糕。」包飛揚不理會連思文的挑釁,只是伸手把蛋糕上面的盒子掀開,用目光平靜地望著劉成器,「你低頭看一看蛋糕上面的字跡,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聽包飛揚這麼說,連思文和劉成器等人都連忙低頭去看蛋糕上的字,雖然蛋糕已經被那一腳踩的亂七八糟,但是上面大紅色的「柳」和「功」兩個字卻依舊可以看得非常清楚。中間那個字雖然被踩掉了,但是從下面那個長長的尾巴來看,應就是「走之」底那一捺的尾巴。

  「難道……難道說我腳下的蛋糕,真,真的是柳老的生日蛋糕?你、你、你怎麼和他……」劉成器瞠口結舌,內心的恐懼感又開始往上泛。

  「我和柳老什麼關係你管不著。但是我提的確實是柳老的生日蛋糕。柳老的八十大壽壽宴今天中午也定在你們天元樓大酒店的芙蓉軒包間。」包飛揚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十點半了,還有一個小時,柳老他們就會過來了。」

  「你……你……吹……吹牛逼,騙……騙不了……不了老子!」劉成器狂笑著像給自己壯膽,想說包飛揚是個騙子。可是當他眼光撲捉到包飛揚眼裡那一絲得意的冷笑時,他就知道包飛揚說的完全是真的,一時間他不由得臉色慘白。渾身發冷,像是數九寒天掉進了冰窟窿一樣。

  「你以為是誰,你他媽的,瞎了你的狗眼……」王濤聲像只要吃人的惡狼,脖子裡的青筋蹦出來老高。他也算是環境監察總隊的老人了,自然知道監察總隊辦公室副主任涂小明是省委書記涂延安的公子。而包飛揚雖然調到環保監察總隊不久,但是所有人都看出來涂小明和包飛揚關係非常鐵。加上昨天王濤聲親眼看到涂小明來第一監察室找過包飛揚,再加上地上的這個大蛋糕,這一切串聯起來,他當然知道包飛揚說的不是假話,今天的確中午包飛揚的確是先帶他過來給涂延安的岳父柳建功賀壽,等壽宴過後再辦理天元樓大酒店的案子。

  弄明白了一切王濤聲瞬間就有了底氣,作為環境監察總隊第一監察室監察中隊隊長,王濤聲平時出去執法都是威風凜凜的,何曾被人這樣罵的跟孫子一般。這時候來了底氣。抓住了劉成器的把柄,自然要罵個痛快賺回剛才被罵的本錢加利息了!

  「完了,徹底完了,」劉成器心中更是緊張,王濤聲這話雖然是罵人,但已經證實了他自己的猜想。本來是想給環境監察總隊的人們一個下馬威,剛才張錦化認出來王濤聲,他感覺到是該出手的時候了,可是僅僅的半分鐘騷亂,自己的兩個保安就掛了彩,自己在退後過程中還踩上了柳老的生日蛋糕!~!劉成器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王濤聲是西北省環保廳環境監察總隊第三稽查隊隊長,環境監察總隊每個監察室都有一個監察中隊。主要負責環境監察過程中的取證和案件處理工作,監察中隊歸監察室主任直接領導。今天包飛揚在天元樓大酒店為柳老賀壽,隨便解決掉天元樓酒店的問題,其實他一個人過來就足夠了,但是考慮到涂小明也過來,加上蘇伯母和柳建功柳老的對他的關愛,今天在柳老的壽宴上不喝酒肯定不行。所以他帶王濤聲過來,最主要是為了安全起見,讓王濤聲在自己喝醉了之後可以充當自己的司機,他又不好意思用環境監察總隊辦公室的司機,所以他只能就地取材,找到了王濤聲也過來辦天元樓大酒店的案子為名來充當自己的司機。

  這個時候王濤聲完全想明白了,包飛揚先前說給一個前省委書記祝賀八十大壽根本不是開玩笑,就是真話。包飛揚今天過來,可不是真的就是給省委書記涂延安的老岳父柳建功柳老祝壽嗎?一想到這裡,他兩隻眼睛當時就綠了,更是差點沒驚掉了下巴,柳老是什麼身份,別說他是老省委書記,門生弟子遍及華夏,就單說他是涂書記的岳父,也不是一般人能掛靠的上的。再說柳老的眼光特高,一般的人很難入他的法眼,當年柳老剛退下來到人大時,一位副省級領導拎著禮物求他在常委會上給說句話,竟被他給罵了出來,拎去的禮物竟然被扔到了門口,弄得那位副省級領導灰頭髒臉、無地自容。

  包飛揚也就一個二十來歲的娃娃,就算他從娘胎裡出來就開始混官場,也不敢說跟柳老有這麼深的交情吧。今天柳老的壽宴竟然邀請包飛揚參加,而且還安排包飛揚買了生日蛋糕,這種事情倘若不是王濤聲親眼看到,估計打死王濤聲他也不會相信。

  王濤聲對包飛揚開始有點奉若神明了。想起包飛揚剛調來時,他還是一肚子不樂意,按理說自己大學畢業也快五年了,在環境稽查戰線上也算號人物,在稽查隊中隊長這個位置上也混了三個年頭,按照工作成績,早該把自己提成監察室副主任了,三月份,眼看著老主任退休,王濤聲本來還指望副主任韓非雲能夠提升一級,然後自己接替韓非雲副主任的位置,是大跌眼鏡,上面不但沒有安排韓非雲擔任副主任,反而是派了一個鬍子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空降到監察一室。

  娘的,是領導的腦袋被驢踢了?還是總隊總支的人吃錯了藥?自己和韓非雲拚死拚活,卻被一個小屁孩搶了先。

  不過,王濤聲不是個純粹的二百五,他能用兩年時間混到稽查中隊長這個位置上,就確定不是吃乾飯長大的。可是他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智商和包飛揚比起來,簡直就跟個小學生差不多。包飛揚竟然能夠想出這樣曲線救國的辦法,把柳建功柳老的壽宴安排到天元樓大酒店來,然後又給劉成器打電話說今天要來天元樓大酒店來檢查,然後借力打力,利用柳建功和涂延安的虎威給劉成器上眼藥。真是一齣好戲啊!!!包飛揚,你小子年紀輕輕的,太極推手玩的如此高明,連我都被你算計其中了,可還得替你出頭摟場子,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這時候王濤聲已經對包飛揚心服口服,他才知道這位這位年輕包主任絕非自己想像中的白面書生,他不但有和涂小明關係不錯,有涂家如此強硬的背景做後台,而且還有一個在粵海開大公司的還有超凡的經濟實力的老闆親姐姐。,怪不得這小子能直接空降到省直機關。

  劉成器知道柳老和涂延安的關係,可是高成磊、張錦化和連思文並不怎麼清楚。

  高成磊見氣勢弱了包飛揚,就掏出了最的大磚頭,很囂張地說道:「把你怎麼樣?!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能讓你進局子裡喝幾天小米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反了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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