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巫師不朽 作者:兩隻陳潔南(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9 15:57:2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6 48598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4 19:23
第五百九十章 諸神世界

    漫天銀華閃爍,太陽之力橫空而現,最終兩相結合,化為純粹的翡翠之力照耀四方,將這渾濁昏暗的大地照亮。

    在這股浩浩光華,璀璨神聖的力量之下,地底淺層與深層的通道中央,那道巨大昏暗的魔神虛影緩緩消失,直接在這一座通道中徹底消失不見。

    原地,伴隨著那道的魔影的消失,無盡的天災之力被迅速驅散,其中殘留下的絲絲意志久久凝聚,仍然頑強的留存著。

    若是沒有意外,這些魔神殘留下的意志之力將會在這片大地之上久久盤踞,將這片土地完全化為一片魔土,哪怕過去千百年的時光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五階存在,意志自真靈深處衍生,一舉一動之間意志凝聚不散,銘刻在世界之中,哪怕經受數千年時光的洗禮仍然不會退去,反而會隨著過去而越發深沉。

    這便是五階存在的恐怖。

    靜靜站在阿帝爾的身後,望著遠處原本佇立的魔神虛影消失,庫拉爾等人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望向阿帝爾的眼神之中,不免帶上了更多的敬畏。

    眼前的戰鬥,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想像能力之外。

    如果說過去阿帝爾展露而出的實力,還在他們的接受範圍的話,那麼這一刻阿帝爾展露出來的力量,便真正令他們震恐,甚至不敢想像這是人所能掌握的力量。

    一點氣息沾染大地打上印記,一念之間,一片天地之間的所有一切便化成了虛無。

    在前方阿帝爾與魔神的戰場中,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大地與山川河流都一一不見,哪怕是無時無刻在空間中激盪的基礎粒子,也已然全部消失不見,像是被此前盤踞此地的意志全部擠了出去一般,整個場面無比的恐怖。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正是五階存在與四階存在的巨大差距。

    四階存在,儘管力量已然如同神魔,但對世界而言卻也只是那樣了,無法真正對抗世界意識,還會受到世界的制約。

    但五階存在卻又不同。

    到了五階,巫師本身已然上升到世界的層面,真靈孕育,意志之力誕生,甚至可以憑藉自身意志,與世界意識正面對抗。

    當然,與一方世界的意識正面對抗,這種蠢事沒多少人會去做。

    哪怕是上古巫師遠征異世界,也是要先通過各種手段輔助,將世界意識層層削弱之後,才敢嘗試攻伐。

    “陛下,魔神隕落了麼?”

    身後,望著阿帝爾的背影,一位暗精靈巫師提著膽子開口問道,臉色看上去潮紅一片,眼眸似是狂熱,也似是激動。

    “還沒有。”

    靜靜佇立原地,望著遠處仍然存在,沒有絲毫閉合痕跡的空間通道,阿帝爾皺了皺眉。

    與過去那一次一樣,這一次出現的魔神,同樣並不是本體,而僅僅只是一個分化的分身。

    只是與那一次相比,這一次,因為天災之力的爆發,這位魔神無需再費心補充力量,因而分身力量要更加強大,直接提到了五階層次。

    不過也正是因為分身,因而其內蘊含的意志之力有限,這才在與他拚殺不久之後,便被其硬生生擊潰。

    “地底深處的通道···”

    望著眼前深邃的通道,阿帝爾喃喃低語,一雙眸子之中,一枚太陽與銀月同時顯化,在演化至高至強的偉大力量,在全身上下流轉。

    自那深邃的通道之中,他看見了許多東西。

    深邃的大地之上,一頭頭被魔化的生物在大地之上生存著。

    一層層的天災之氣席捲,在無盡的鎖鏈之中,他似乎看見了一道道鎖鏈蔓延,將一頭頭體態恐怖的魔神鎮壓困住。

    那是過去被鎮壓在地底世界的天災領主們。

    就如同翡翠之母等上古巫師戰敗,被鎮壓在天災世界一般,上古光輝時期,天災世界戰敗的天災領主同樣被鎮壓在這裡,與這些一層層地底世界一起被鎮壓在世界的底層,每時每刻都被巫師世界的世界之力鎮壓同化,慢慢化為世界的深厚底蘊。

    他就這麼望著,直到下一刻,一雙熟悉的眼眸繼續與他對視。

    那是阿爾嵐,透過通道,阿帝爾能夠看見他的模樣,被鎖在距離通道不遠處的一處遺蹟之中,渾身上下纏繞著濃重的鎖鏈,一層層將他全身封鎖,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縫隙。

    只不過在此時,阿爾崗的身上,原本將其全身鎖住的封印出現了一個缺口,導致其大半邊身子脫離了封印,故此才能屢次分身離開,沖上地表世界。

    在地底世界的深處,他抬頭望著,一雙邪異的眼眸與阿帝爾對視,雙眸之中,一種天災之力席捲多元世界,無盡世界陷入災厄的場景一一浮現。

    “真是榮幸,沒想到我隨便出去了一趟,還能夠看見傳說中的翡翠之子。”

    在阿帝爾的注視下,阿爾嵐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一張臉龐微微抬起,上面的血肉正在腐爛,一縷縷天災之力隨著血肉透發而出,顯得極為恐怖。

    “天災世界注定歸來,這一次是我輸了,但是下一次····”

    一點點陰暗的聲音傳到耳邊,在對面,阿爾嵐沒有繼續說話,隨後的畫面也全部消失,被一點點天災之力席捲,直接隔離了眼前的一切畫面。

    “天災世界···”

    站立原地,靜靜望著這一幕,阿帝爾輕輕嘆了口氣,隨後才轉身,望著身後眾多精靈巫師。

    “走吧。”

    他如此說道,隨後身影漸漸虛化,帶著周圍一眾巫師直接離開這裡。

    從通道處離開,搞清楚了地底世界瘟疫的根源之後,阿帝爾並沒有在地底世界過多停留,而是直接將事情交給了庫拉爾,本人則直接離開了地底世界,回到了位於法庫斯城中的王宮之中。

    這一次回到麥森區域,阿帝爾的目的已經全部達到。

    吞噬太陽皇者屍骸,晉陞五階,化身翡翠之子後,對於八十年後的翡翠秘境開啟,阿帝爾已經沒有多少緊張了。

    倒是這一次,地底世界的見聞,讓阿帝爾心中的緊迫感越發濃重了。

    “地底世界被鎮壓的天災領主開始復甦活躍,距離天災世界與巫師世界的再一次征戰,還有多久?”

    空無一人的王宮大廳內,靜靜端坐在王座上,靜靜思索著地底世界的變化,阿帝爾的心中閃過這一個想法。

    早在吞噬太陽皇者屍骸,化身翡翠之子的那一刻起,阿帝爾的心中便多了一份緊迫感。

    並非是來源於血脈,而是來源於世界。

    在化身翡翠之子之後,不知為何,阿帝爾與巫師世界的世界意識聯繫緊密了許多,甚至冥冥之中,可以獲得世界所給予的部分啟示。

    正是這部分啟示,讓阿帝爾心中升起一種緊迫感,讓阿帝爾像這種隱隱升起一種預感,距離巫師世界與天災世界的再一次征戰,已然不遠了。

    這是世界所給予的啟示,通過阿帝爾身上的命運之星所傳達。

    “晉陞五階之後,翡翠秘境之後的傳承與危險,對我而言,應該是穩了。”

    阿帝爾此刻已然晉陞五階,就算翡翠秘境之中的確蘊藏著什麼不知道的東西,對於這個層次而言,應該也算不上太危險了。

    畢竟,就算翡翠秘境之中鎮壓著當初翡翠之子的敵人,但如今如此漫長的時光過去,那些存在本身恐怕也只剩下一口氣,能夠發揮出多少力量還很難說。

    就如同地底世界的魔神阿爾嵐,作為被鎮壓的天災領主,這位魔神的實力,其巔峰時絕對在此刻的阿帝爾之上。

    但是經過漫長的時間封印鎮壓,已經被磨滅得只剩下一縷意志,在沒有天災之力輔助補充的情況下,此前哪怕勉強逃出囚牢,被暗精靈以血祭召喚到地表世界,也不過堪堪發揮出了四階的力量。

    那些被翡翠之子鎮壓的存在,本身被鎮壓了如此漫長的時光,又沒有獲得過絲毫補充,就算曾經本質高遠,但如今還能夠剩下多少力量,還真的很難說。

    至於傳承,更已經不是問題。

    如果連一位翡翠之子都無法其中的傳承,那麼阿帝爾估計,這其中的傳承,也根本沒有人能夠拿得動了。

    靜靜端坐在王座上,腦海之中,一個個念頭一一閃爍。

    最終,阿帝爾心中才做了一個決定,默默閉上了雙眸。

    一點純粹的意志落入真靈,在本源之中,一道紫色的複雜印記在閃爍,隨後阿帝爾身軀中的異能瞬間發動,在阿帝爾的意志影響下,瞬間化為一點紫色的光輝籠罩。

    淡淡的光輝閃爍,在本源之中,阿帝爾猶豫片刻,隨後一縷意志瞬間分化,投入到那一點純粹的紫色之中。

    這一次發動異能,他沒有選擇將本體帶走,而是直接分化出了一點本源與力量,將其投入到體內的某一個坐標之中。

    大量界能湧入紫色的複雜印記之中,在異能的力量作用下,在阿帝爾的本源深處,一道純粹的金色坐標微微閃爍出淡淡的金色光輝,其中的坐標緩緩吸納界能的力量,慢慢綻放出世界的光輝。

    這一道金色的印記不是其他,正是阿帝爾過去在迷霧世界吞噬神屍,以此令分身晉陞五階時所獲得到的坐標。

    諸神世界!

    這是阿帝爾獲得過最高等的兩個坐標,除了當初在上古世界之中,紫女所給予的始祖世界坐標外,這是阿帝爾獲得過最高等的世界坐標。

    在此刻,阿帝爾晉陞五階之後,尋常的世界對阿帝爾而言已經作用不大,唯有這等能夠與巫師世界媲美的大世界,才有可能對阿帝爾有更大收穫。

   

    曾經吞噬神屍,獲得過神屍的部分記憶,儘管對諸神世界的具體情況並不知曉,但阿帝爾卻明白,其中至少擁有六階以上,乃至於七階的存在。

    對他來說,知道這一點便已經足夠。

    隨著意念一動,紫色的界能化為源力,緩緩注入到世界坐標之中,令諸神世界的坐標緩緩點亮,其中的世界光輝越發璀璨,像是隨時可能開啟。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很長,直到在王座上,阿帝爾的臉色變化之後。

    “只是開啟世界之門,便消耗了這麼多的界能?”

    望著眼前人未被點亮的世界坐標,感受著體內消耗的界能,阿帝爾有些不敢置信。

    還沒有完全將世界之門點亮,僅僅只是現在,阿帝爾便已然消耗了數萬界能。

    甚至,這還遠遠不是極限。

    在阿帝爾的感應之中,此刻距離世界之門成功開啟,至少還需要五六萬界能。

    前後的消耗相加,便是至少十萬界能。

    十萬界能!

    這是怎樣的一個概念?

    在過去,阿帝爾所消耗的所有界能加在一起,一共也沒有超過這個數字。

    前後的消耗相加,便是至少十萬界能。

    十萬界能!

    這是怎樣的一個概念?

    在過去,阿帝爾所消耗的所有界能加在一起,一共也沒有超過這個數字。

    而此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4 19:23
第五百九十一章 亞索

    一點點紫氣在原地翻滾升騰,在本源之內,一枚紫色的印記閃閃發光,其上的印記在這一刻像是活了過來,上面的每一條紋理,每一道筆劃都顯得如此精緻與美麗,看上去像是最美好的雕刻品一般,美麗而動人。

    隨著大量源力的灌入,一道金色的世界之門緩緩開啟,其中一點本源快速投入其中,在異能的輔助下快速進入這個未知的世界。

    做完這些,阿帝爾才起身,感受著身上所剩無幾的源力,不由輕輕嘆息一聲。

    “大概還剩下十萬。”

    經過這一次的穿梭,原本還有八十多萬的源力降為十萬,這其中的消耗,自然不是單單為了開啟世界之門。

    從之前明悟這一次穿梭所需要的代價之後,阿帝爾便明白,原本準備多次試探的計畫已然無法進行了。

    進入諸神世界所需要消耗的源力太過龐大,若是單單進入一次兩次還好,一旦進入次數多了,最後只會得不償失。

    與其如此,倒不如一開始便加大投入,爭取一次獲得最大的收穫。

    在心中想通這一點後,阿帝爾便下了決定,直接將身上絕大多數的源力投入進去,嫁接在那一點本源意志之上。

    “整整六十多萬源力投入下去,哪怕是尋常世界的世界之子,恐怕也不過就是如此了,以此產生的命運之力,足以保證我的分身不會可以崛起,擁有一個不錯的開局。”

    站在原地,感受著身上消耗一空的界能,阿帝爾臉色平靜,心中靜靜想道:“有這個基礎在,再承載了本體的記憶與見識,想必足夠分身走上那個世界的中央舞台上了。”

    世界源力,本就是世界最寶貴的一種力量,那些命運之子與世界之子之所以如此強悍,遇敵爆種,打怪升級如同喝水吃飯,不論如何絕境都可以生還,正是因為身具世界源力。

    只要世界源力沒有消耗殆盡,那麼除非是遇上絕對的必死之局,否則都能夠從重重危險之中尋找到那一點可能的生機,從而一朝龍騰於天,綻放自身光輝。

    阿帝爾將自身源力嫁接到分身之上,便是通過消耗自身源力,硬生生人為的造出了一位世界之子,從而讓分身享受到世界之子的待遇。

    這樣的開局,再加上阿帝爾自身的記憶與見識,便能夠確保阿帝爾這一具分身能夠儘可能走到最後,而不至於中途夭折。

    “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接下來,還是靜靜等著吧。”

    靜靜搖了搖頭,做完這些之後,感受著身上消耗一空的界能,阿帝爾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事情,隨後才獨自離開,準備找地方好好休息。

    ·······················

    時空之中,一點一滴的時間很快過去。

    在一片昏暗的地方,一點點血氣正在升騰著。

    大地滿是血色,周圍的黑色土地上,一些黑紅色的血跡沾染在大地上,看上去已經乾涸,顯然是已經乾枯很久了。

    這裡是一片荒廢的戰場,被鮮血染紅的土地上,一具具戰士的屍體在地上靜靜的躺著,其中有不少屍體都是殘缺的,上面傷口上的血液已經完全乾涸。

    遠處,一些黑色的不知名野鳥在這個地方盤桓,看樣子是被這裡的血跡所吸引,因而在這裡久久徘徊,不肯離去。

    這裡的士兵看上去已經死絕,在戰場的邊際地帶,一些身影正在邊緣不斷走動著,小心翼翼的探索著四周。

    那是一些衣衫襤褸的人,看上去像是這附近的居民,其中有大人,有大人,也有一些小孩。

    他們在周圍四下搜索著,努力將四周倒下屍體的屍體翻來翻去,在上面翻找著什麼。

    很明顯,這是一群試圖在戰場上撿漏的拾荒者,看他們這幅衣衫襤褸的模樣,顯然日子並不好過。

    他們翻過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努力將幾具屍體從屍體中拉出來翻過身,以更好的探索屍體上殘留下的物品。

    不需要什麼珍貴物品,只需要一點金屬製品,一點還算完整的布片,都足以令他們感到興奮,將其小心翼翼的收起來。

    他們從戰場的邊際開始探索,一路走到戰場的中央,最終看見裡面的場景時,才有些懵住了。

    在戰場的中央,這些拾荒者們望見,在其中一堆屍體堆積著的地方,一隻血淋淋的手猛然探了出來。

    這猛然發生的驚悚一幕,令在場這些拾荒者頓時瞪大了雙眼,其中幾個女性更是瞪大了眼,下意識的想要尖叫,卻被身邊的男人死死摀住。

    她們瞪大眼睛望著眼前的這一幕,一張張不滿灰塵的臉龐上滿是驚恐與恐懼,腦海中因為過度恐懼,自動回憶起了一些恐怖的傳說。

    幸好,很快,接下來的場景打消了這些人的妄自猜測。

    “不是屍鬼!是人!”

    隨著一陣被明顯壓抑著的驚叫聲,在前方的屍體堆裡,一個渾身沾染鮮血,留著長發的人從屍體中艱難爬出,向著外面走去。

    因為身上滿是傷口的緣故,這名從屍體堆中爬出的人走得很艱難,與其說是走,倒不如說是爬。

    他就這麼慢慢從堆滿屍體的坑洞中爬出,隨後再撐不住身上的傷口,就這麼直直倒下。

    ························

    一陣劇烈的疼痛感自身上傳來,那一股猛烈的疲憊與久違的餓感自全身各處湧來,準確傳達到阿帝爾的身上。

    感受著身上的痛覺,他緩緩睜開眼,本能的望向了四周。

    眼前是一片破舊的草屋,整個屋舍看上去不大,主體以一些木頭零零散散拼成,周圍鋪著不少稻草。

    因為透風的關係,靜靜躺在那裡,阿帝爾能夠感覺到,外面正吹來陣陣的冷風,令他虛弱的身體本能的顫抖。

    在甦醒後,隨著本源真靈回歸,一點點記憶逐漸流淌到腦海之中,令阿帝爾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這是一個名為亞索.巴庫魯的年輕人,自幼出生在一個騎士家族之中,為當代巴庫魯男爵的第三子,自幼經受騎士訓練,性格沉默寡言,罕少與他人進行交際。

    在三年前,亞索所在的塔姆魯王國與數國交戰,在戰爭之中,亞索應徵進入戰場,最終所在的軍隊卻戰敗,本人被箭矢所殺,年輕的生命直接消逝,直到阿帝爾的到來。

    腦海之中,種種記憶不斷回溯,一點點的痕跡不斷在腦海中被重新回憶,最後化為一雙清明的雙眸。

    “這種體驗,倒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靜靜躺在一堆稻草上,感受著渾身上下傳來的痛覺與冷意,阿帝爾笑了笑,對眼前的景象沒有太在意,倒是覺得頗為有趣。

    眼前的場景與他當年有著格外的相似。在當初,他剛剛來到巫師世界時,所附身的身份,似乎也是一位剛剛上過戰場的騎士。

    靜靜躺在這一隊稻草上,聞著周圍難聞的氣味,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阿帝爾勉強支起身子,看向屋子外面。

    在外面,隨著一陣清脆的腳步聲,一個身穿灰色舊衣,頭髮直接紮起的女孩提著一個灰色的瓦罐,正從外面走來。

    走進這裡後,她看見前面支起身子的阿帝爾,這才發出一聲驚叫。

    “呀,你醒了?”

    察覺到阿帝爾的醒來,她發出一聲驚訝的叫喊,隨後便低下身子,仔細打量著阿帝爾的模樣。

    剛剛從沉睡中甦醒,阿帝爾的這一具身體看上去狀態很糟糕,不僅臉色無比的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甚至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隨時可能倒下的人。

    但儘管如此,在阿帝爾甦醒之後,那股閃亮,如同最英勇猛烈的戰士一般的不屈精神,還有那一股彷如君王高高在上,令人不可直視的氣質卻令人眼前一亮,令人明白,眼前這人絕非普通人。

    女孩就這麼盯著阿帝爾看了又看,最後被反倒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你餓了沒?”

    她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將上面的蓋子打開,露出了裡面冒著熱氣的熱湯。

    “外面的天氣很冷,來喝點熱湯吧。”

    她將手上的碗具放下,對著阿帝爾小聲說道。

    阿帝爾低下頭看了一眼。

    眼前破舊的木碗中,一點熱湯正冒著熱氣,裡面夾著一些當地的野菜,還有一些零星的小肉塊。

    他仔細打量了一會,最終判斷出這碗熱湯沒有不害物質之後,才點了點頭,禮貌的露出一個微笑:“謝謝。”

    話音落下後,他才拿起木碗,輕輕喝了一口。

    苦澀的味道從口中流入,雖然足夠溫暖,但卻帶著一股刺鼻與苦澀的味道,別說是與阿帝爾過去吃過的種種美食相比,就算是與尋常人間的食物相比都差了不少。

    阿帝爾沒有表現出什麼,只是平靜將熱湯喝下,隨後將木碗還給女孩,認真的道謝。

    “不用客氣的。”

    對阿帝爾的感謝,女孩慌忙的擺手,隨後坐在那裡看了阿帝爾好一會,隨後才離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4 19:23
第五百九十二章 食屍鬼

    “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

    靜靜躺在稻草堆上,默默看著離開的女孩,阿帝爾臉色平靜,心中靜靜想著。

    在他的體內,原本殘破的內臟正在快速癒合,在某股力量的影響下慢慢變得強大。

    按照這個趨勢,再過半個月時間,他的身軀便可以得到恢復,甚至直接達到騎士的水準。

    諸神世界之中,同樣有騎士的存在,甚至這裡的騎士力量,還十分不弱。

    只是在這個世界,騎士的稱呼與其他世界略有不同。

    騎士學徒被稱為見習騎士,激活了生命種子的騎士則被稱為正式騎士。

    隨後的大騎士,蒼穹騎士,光輝騎士的層次,則分別被稱為青銅騎士,白銀騎士,黃金騎士等。

    如此簡單粗暴的劃分,與這個世界的傳說有著很大關聯。

    傳說,上古之初,創世之神創造萬物諸神,其中一滴神力化為諸多種族。

    這是開天闢地以來的最初,大地上生存的每一個生靈都擁有令人顫駭的力量。

    這便是黃金之裔的時代。

    隨後一場災難,黃金時代落幕,白銀時代,青銅時代緊接而來,隨著最終的世界演變,最終化為如今的世界。

    在阿帝爾看來,這實際上,便是先天強大的上古血脈漸漸落幕,與先天卑微的普通種族漸漸崛起的一個過程。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時代的漸變落幕,所以這個世界的強者,才會有著如此稱呼。

    至於黃金之上的層次,在阿帝爾這一具身體的記憶中便沒有了。

    事實上,哪怕僅僅是黃金騎士,在他所屬的整個塔姆魯王國之中,也已然極為罕見,整個王國在明面上,僅僅只有兩位黃金騎士罷了。

    “這麼弱的王國?”

    回憶起這具身體的記憶,阿帝爾忍不住挑了挑眉:“不過,白銀就對應著正式巫師的層次是麼···”

    相對於阿帝爾這具身體的原身來說,別說是黃金騎士,就算僅僅是一位白銀騎士,都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整個巴庫魯家族之中的最強,阿帝爾這具身體的父親,也不過是堪堪達到了青銅騎士,堪堪相當於一位大騎士罷了。

    想到這裡,他暗自搖頭,隨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閉上雙眸,在這個地方躺下。

    阿帝爾穿梭之時,曾經將本體的部分力量一同帶來,不過因為世界的差異,也因為傳送力量所需要的消耗問題,這部分力量並沒有太多,僅僅只能作為第一桶金一般的存在,供阿帝爾度過最艱難的初期。

    而此刻,伴隨著阿帝爾的沉睡,那股被攜帶而來的本源力量正在緩緩運轉,令全身上下的細胞血肉加癒合,令原本瀕臨死亡的身軀快速癒合,甚至將生命本質不斷拔高,向著更高層面不斷進發。

    安靜的時光過去的很快很快。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那個女孩仍然每天過來探望,每一次過來時,都會帶上一碗熱湯,讓阿帝爾勉強維持身體的溫暖。

    有了這幾天時間的瞭解與緩衝,阿帝爾也明白了女孩的名字,與這周圍的環境。

    女孩的名字是溫蒂,沒有姓氏,是一個孤兒,在這個地方與自己的大伯一家生活在一起。

    而這周圍,則是塔姆魯王國的邊境,處於一片連綿的山區邊緣,在這一次的戰爭之中,正好被波及進去。

    眼前這些拾荒者,是這幾年以來,附近村莊的居民不斷遷移而來,靠著收斂戰場上的殘餘物品而生,其中有許多,都是貧困的農戶。

    不過,雖然生存艱難,但據阿帝爾這段時間的瞭解來看,這些人的品行倒是不算太壞,否則也不可能在當初望見阿帝爾時,便將他救了回來,甚至一直養到了現在。

    雖然僅僅只是幾碗熱湯,一處勉強安身的營地,但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正處於窘境的阿帝爾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勉強從原地起身,手上拿著一根粗樹枝所制作成的枴杖,阿帝爾勉強走出帳篷,打量起這周圍。

    此刻正是正午,原本在這裡停留的人還沒有回來,看樣子是外出,去搜尋戰場上的殘骸了。

    狹小破舊的營地裡,唯有一些人在留守,大多是一些失去了行動不便的人。

    一個年紀很大,看上去隨時可能入土,留著一頭白髮的老人。一個斷了一隻左臂,渾身上下充滿了傷口的中年男子。還有一個臉色蒼白,但看上去卻很年輕的青年,

    這三個人,再加上此刻從營帳中勉強走出的阿帝爾,便是這營地中唯一留下的幾個人。

    “是亞索啊。”

    遠處,那個白髮老頭正趴在一塊石頭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看著遠處走過來的阿帝爾,不由揮了揮手,臉上露出慵懶的微笑:“要不要過來一起曬會太陽?今天的太陽可是很舒服啊。”

    “你自己曬就好。”從營帳中勉強走出,望著遠處的老人,阿帝爾暗自皺眉,眼中帶著些憐憫。

    在老人的身上,他敏銳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在對方的身上久久盤旋,將對方的內部內臟破壞的一乾二淨。

    那股未知的氣息不僅影響了對方的身軀,更是將對方的大量生命力消耗殆盡,很快就要到徹底枯竭的地步了。

    按照阿帝爾的估計,最多兩個月時間,對方身上的隱患就會一次性爆發,徹底奪走那可憐的生命。

    走過一段距離,一陣低沉的咆哮聲從另一邊不斷傳來。

    那是那個斷了左臂的中年人,此時正在營帳裡大聲怒吼,似乎遭受了什麼難以想像的折磨。

    “唉,他身上的毒蟲又發作了。”

    趴在石頭上懶洋洋曬著太陽,聽著遠處傳來的咆哮聲,老人臉上也露出了苦笑,有一種莫名的悲哀:“可惜的庫姆,當年也是一等一的勇士,是可以狩獵大野豬的獵人,現在卻····”

    阿帝爾聽老人說過,那個斷臂的中年男人,似乎曾經是這個地方最好的獵人。最後卻在一次進山狩獵時沾上了毒蟲,以至於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作,痛不欲生。

    阿帝爾曾經看過那個中年男人,對方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種詭異毒蟲的孵化器,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白色的蟲卵與蠕動的幼蟲,只剩下最後一口氣而已。

    “其實我也差不多。”

    趴在大石頭上,老頭倆上露出個苦笑,望著身前阿帝爾那年輕的臉龐,發出一聲由衷的羨慕:“還是年輕好啊···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揮霍,去盡情享受這世上的美好···”

    “或許吧。”阿帝爾不置可否,慢慢轉身,看向外面某個方向。

    一陣陣清脆的腳步聲從外傳來,在外面,那群拾荒者腳步匆忙的回歸,手上還抬著一些東西。

    那是一具鮮活的屍體,屍體的臉龐上帶著濃濃的恐懼,表情看上去是如此的生動。

    望著這具屍體,阿帝爾皺了皺眉。

    這具屍體的死狀實在太慘,不僅整個身子被撕成了兩半,其胸前的大口血肉更是已經不見了,連同其中的內臟一起,都直接消失了。

    “這種痕跡,被吃掉了麼?”

    他低聲自語道,敏銳的感受到了一種異常。

    伴隨著那群拾荒者的回歸,一種異樣的氣息從外面慢慢傳來,帶著一種不同於凡人的氣息。

    如果仔細算來,這股氣息,倒是與身旁老頭身上的有些相似。

    想到這裡,他轉過身,望向身旁的老頭。

    在那群拾荒者進來之後,他似乎也察覺到什麼,一張蒼老如同枯木一般的臉龐上滿是凝重,隱隱帶著一種恐懼,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東西。

    “是食屍鬼!有食屍鬼在這附近!”

    他眼中帶著濃重的恐懼,不斷的念叨著這一句話,一時間心神有些恍惚。

    看見他這幅模樣,再看著外面的混亂景象,阿帝爾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走回了自己的那個營帳,繼續在裡面躺著。

    當天夜晚,女孩再次來到阿帝爾的營帳,給阿得日帶來一碗熱湯的同時,也告訴了阿帝爾白天的事情。

    據女孩所說,白天日,所有人一同去一處戰場上尋找殘骸,一開始十分順利,甚至找到了一處沒有被清掃過的戰場。

    這種發生讓所有人都開始興奮起來,但隨後,恐怖的事情便發生了。

    一個身材高大,衝在最前面的年輕人,不知何時失去了聯繫,等到所有人反應過來找到他時,卻只看見一具被撕成兩半的屍體。

    在屍體上,大塊大塊的血肉都消失了,甚至連其中的內臟都不見,看樣子就像是遭受了什麼東西的襲擊,整個人被吃的很乾淨。

    “大伯說,這附近有食屍鬼,他就是因為沖的太前,最後才被食屍鬼給找上了。”

    看著阿帝爾,女孩一邊清理著周圍的東西,一邊開口說道。

    她似乎很喜歡和阿帝爾交流,每一次留在營地中,哪怕沒什麼事,也喜歡進來和阿帝爾聊一會。

    “你聽見了麼?”眼前,阿帝爾突然眨眼,開口說道。

    “啊?”女孩一愣,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啊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聲猛然傳來,在這一刻響徹整個營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4 19:24
第五百九十三章 過夜

    啊啊啊!!!

    一聲聲慘叫聲從遠方擴散,彷如臨死之人的哀嚎,在此地漸漸擴散開來。

    原地,隨著一聲輕響,一個木碗摔落在地。

    望著身前阿帝爾的面龐,女孩呆呆的轉身,漸漸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腦海裡一片空白,似乎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怎麼了?”

    她愣愣待在原地,腦子一時有些懵,好一會才反應了過來。

    “食屍鬼!!”

    她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似乎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回身望了一眼身前的阿帝爾後,便立刻將帶來的東西放下,隨後直接跑了出去。

    很快,遠處發生的事情傳到了阿帝爾的耳邊。

    在夜間晚上,又有一人遭遇了襲擊,整個人直接被撕裂成兩半,其中的腸子與血肉全部不見了,看樣子全部被那頭來襲的食屍鬼吃掉了。

    不僅如此,在屍體上,大塊大塊的肉全部消失了,那股深深的咬痕,和恐怖的開裂,令人心驚膽顫。

    這正是食屍鬼典型的殺人方式,將人硬生生撕裂,隨後將內臟與重要肌肉全部吃掉,只留下一張殘餘著恐懼的森然臉龐。

    而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整個村莊立刻陷入了恐慌之中。

    原本白天裡出門拾荒的存在整日惶恐,到了這個時候根本不敢離開自己的村莊,去外面的戰場上繼續探索。

    作為分佈廣泛的怪物,食屍鬼的習性被廣大民眾所熟知。

    他們若是聚集起來還好,或許還能令食屍鬼不敢輕易下手,但若是一旦分散,恐怕就會被那頭潛伏起來的食屍鬼逐個擊破,挨個下手吞掉。

    感受著村莊裡的這種氛圍,在村莊中的營帳中,阿帝爾輕聲嘆了口氣。

    經過這幾天時間,他身上的傷勢已經大半痊癒,雖然沒有完全癒合,但也勉強恢復了一點力量。

    儘管相對於阿帝爾的本體來說微不足道,但相對於普通人來說,卻已經足夠,配合上阿帝爾本人的操縱,足以正面與一名騎士對戰。

    甚至,若非是因為大半時間都用來恢復這具身軀,且這段時間以來的生活實在太差,此刻阿帝爾便已然正式激活生命之種,成為一名真正的騎士了。

    短短半個月時間,從一名經受過部分騎士訓練的普通人,變成一位接近正式騎士的存在,這個進度若是說出去,恐怕會嚇到一片人。

    按照阿帝爾這一具身體的記憶,接近騎士的實力,在這片區域已經算是一霸,足以讓其尋找到更好的地方躲避。

    他原本打算,這幾天時間便找藉口離開,此後再找機會給這些拾荒者一些報酬,算是對這些拾荒者將他從戰場上拖出,又照顧至今的報答。

    但在發生了這些事後,他原本的念頭便不知不覺打消了。

    若是現在離開,眼前這些拾荒者便只剩下最後一個結果,遲早會被一個個解決,死後屍骨無存。

    想著這個結果,阿帝爾獨自思考一會,最終還是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在那裡躺著。

    數天的時間緩慢過去,在這幾天時間之中,似乎因為這些拾荒者一直待在一起,那頭食屍鬼並沒有繼續下手,而是靜靜潛伏著。

    但這種情況,卻無法持續太久。

    拾荒者之所以會去拾荒,歸根到底,還是因為窮困。

    長期聚集在一起,固然可以讓那頭食屍鬼不敢下手,但卻也令這些拾荒者無法外出拾荒,只能依靠以往的積蓄過活。

    死亡的威脅固然恐怖,但窮困卻同樣令人瘋狂。

    如此長久對峙下去,最先撐不住的,還是這些拾荒者。

    再加上,因為這段時間以來的相安無事,有部分人心中也隱隱鬆懈,開始試探著離開駐地,去往外界,最後相安無事的歸來。

    這個結果出現之後,原本聚集起來的拾荒者頓時鬆了一口氣,原本緊繃的那根弦立刻松下。

    一時間,這個小小的拾荒者村莊彷彿恢復了原本的景象,一如過去那般忙碌而祥和。

    又一天夜裡。

    阿帝爾靜靜躺在稻草鋪就的床上,靜靜閉著雙眸,看樣子彷彿像是沉睡著。

    外面,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隨後名為溫蒂的女孩自外走來,手上還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熱湯。

    她看上去很高新,一張臉龐上滿佈著喜悅,看上去似乎發生了什麼好事。

    “你看上去很高興。”

    身前,感受著女孩進來,阿帝爾慢慢睜開眼,臉上露出一個微笑,就這麼看著眼前的溫蒂。

    “是啊。”

    望著阿帝爾的醒來,溫蒂臉上的喜色更加濃郁了。

    她一邊將手上捧著的熱湯放下,一面看著身前的阿帝爾,臉色看上去紅彤彤的,雖然容貌並不算美麗,但這一次卻顯得格外生動。

    “大伯他今天打到了一頭大野豬,抬回來之後分給了大家,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塊肉呢!”

    她有些高興的將這件事情告訴阿帝爾,言語之中帶著明顯的喜悅。

    “真是容易滿足的孩子。”

    阿帝爾暗自搖頭,不知道還說些什麼。

    溫蒂的大伯,是這村子裡的獵人,據說因為技藝高超,在這片拾荒者組成的村莊中有著很大威望。

    在這段時間,阿帝爾已經不止一次的聽女孩聽過她大伯的事蹟,腦海中已然構成了一個粗略的形象。

    將木碗中的熱湯喝下,阿帝爾卻突然愣了愣,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默默看向外界。

    他看見,外面的月亮很圓,在深邃的黑夜之下,明亮的月光照耀在大地上,將整片大地照的通明。

    望著這片景色,感受著這周圍的某股氣息,阿帝爾輕輕嘆息一聲,隨後轉過身,看向眼前的女孩,不由輕輕開口。

    “溫蒂。”

    “嗯?”聽著阿帝爾的叫喊,女孩有些疑惑的抬起頭,正好對上了阿帝爾的眼神。

    在黑夜的火把光明照耀下,阿帝爾身上穿著破舊的衣衫,一頭被清潔整理的長發隨意的催下,一張臉龐在黑夜中顯得如此俊美,一雙眼眸之中,帶著點點柔和,語氣溫和到令人無法拒絕。

    “今晚,能留下麼?”

    望著身前的女孩,感受著對方身上留下的濃重印記,阿帝爾輕輕開口,眼眸就這麼望著女孩。

    “啊?”話音落下,聽著阿帝爾的話,女孩發出一聲驚叫,一張臉龐瞬間變得無比羞紅。

    她望著眼前躺在稻草上的阿帝爾,望著他那的臉龐,臉色就像是充血一般羞紅,心中在一瞬間想到了種種場景。

    很明顯,她誤會了阿帝爾的意思。

    只是,在阿帝爾身前,望著阿帝爾的那一雙柔和雙眸,她最後卻是低下了頭,只是一言不發的整理著身旁的一個個物品,沒有說話。

    直到過了一會後,她才小心翼翼的從自己的屋子內拿來了一些衣服,偷偷的走進了阿帝爾的帳篷。

    這個過程還不小心被其餘人望見,以至於引起一陣歡呼與口哨聲。

    仔細看著這個過程,靜靜躺在一堆稻草上,阿帝爾搖了搖頭。

    他一開始只是想要將女孩留在身邊而已,卻沒想到會引出這種誤會。

    不過,到了這地步,卻也沒什麼解釋的必要。

    夜裡,在女孩緊張的臉龐注視下,阿帝爾卻始終沒什麼動作,只是默默閉著眼,在那裡靜靜躺著。

    這種表現,頓時令女孩心裡變得有些複雜,有種莫名的失落,也隱隱鬆了一口氣。

    腦海之中,種種念頭在這一刻全部浮現,隨後慢慢變得空白,讓她慢慢睡了過去。

    夜裡,在黑夜籠罩整片世界之時,在阿帝爾的營帳外,一個身影慢慢出現。

    那是一個看上去十分高大的身影,身材高大魁梧,上身披著獸皮,一張粗獷的臉上面無表情。

    他就這麼望著眼前的營帳,感受著自己留下的印記,臉上露出一個冷笑。

    輕輕揮了揮手,眼前的營帳自動分開,隨後他輕輕邁步,直接走了進去。

    迎面走入,眼前阿帝爾與溫蒂的身影映入眼前。

    望著眼前一片整潔,沒有絲毫亂七八糟痕跡的營帳,還有分開躺著的阿帝爾與溫蒂兩人,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愕然,似乎有些意外。

    不過對這點意外,他也沒這麼在意,直接轉身望向自己這一次的目標,也即是躺在遠處的女孩。

    來到阿帝爾的營帳中,女孩身上穿著一身還算完整的紅色,上面的衣服雖然還有些破舊,但大致還算完整。

    她就那麼在那麼躺著,看上去睡得很香。

    而在人影進入之後,源於某種氣息之間的牽引,卻令女孩不自覺皺眉,隨後直接醒了過來。

    從沉睡中醒來,她看上去有些睡眼惺忪,神智有些不清醒。

    但在看見眼前出現的高大男人之後,她的神智卻一下子清醒,臉色變得緊張了起來:“大伯。”

    在她眼前出現的高大男人,赫然是她唯一的親人,也即是她的大伯。

    “溫蒂···”

    輕微而沙啞的聲音在原地響起。

    在眼前,男人望著眼前的溫蒂,一張粗獷的臉龐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看上去似笑非笑,有些古怪。

    “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看著眼前的溫蒂問道,臉上中帶著那令人感到怪異的笑容。

    “大伯,我···”

    被男人這麼一問,女孩臉色都是變得有些緊張。

    這很正常。

    不論是什麼樣的女孩,被自己的長輩望見自己躺在一個男人的營帳中時,都會本能的感到緊張與不安。

    更別說,眼前站在女孩身前的,還是女孩唯一的親人。

    她連忙開口,望著身旁躺著的阿帝爾,正想開口解釋。

    一隻巨大的手臂令她開口的動作停下。

    在溫蒂身前,男人臉上帶著怪異笑容,臉色望上去似笑非笑,只是靜靜對身前的女孩伸出一隻手。

    嘩啦···

    輕微的破碎聲響起,那是衣衫被撕裂的聲音。

    在溫蒂的眼前,男人的手臂迅速變化,快速擴張變成一隻巨大的黑色手臂,上面還長出了一枚枚尖銳的骨刺。

    手臂的骨刺上,一點點黑色的氣息在閃爍,令聞到的人想要嘔吐。

    溫蒂呆呆的望著這一幕,原本開口的聲音直接被壓在喉嚨中,望著眼前的男人,腦海一片空白,似乎還沒能反應過來。

    “大伯,你!!”

    良久之後,她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望著眼前男人的眼中,帶著深深的不敢置信。

    她臉色蒼白,嘴角輕張,似乎正想說些什麼。

    然而在她眼前,男人卻並沒有給她機會。

    砰!

    一隻巨大的手臂橫掃,帶起巨大的風波,直接將眼前的溫蒂掃開,種種的砸在了地上。

    在眼前,男人的胸口逐漸起了變化,一張原本粗獷的臉龐上,一點點細微的紋理浮現而出,令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恐怖。

    “真誘人啊。”

    他望著眼前的溫蒂,臉上帶著貪婪,眼眸之中所帶著的,是深深的食慾。

    “心臟,肝肺···看上去似乎都很好吃啊。”

    低微的聲音在原地響起,聽起來越發彆扭與沙啞,像是硬生生從嗓子裡擠出來。

    在眼前,溫蒂臉上帶著深沉的恐懼,靜靜望著眼前的怪物慢慢走來,隨後一隻利爪狠狠抓下,要將她直接撕裂,變成此前幾人的下場。

    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猛烈的聲音在原地響徹,那是女孩絕望的吶喊。

    望著女孩這驚慌失措的模樣,怪物臉上露出一個怪異微笑,似乎已經想到了接下來血肉橫飛的場景。

    砰!!!

    下一刻,一道彷如金鐵交擊的聲音響起,在原地快速響徹,其中所帶起的氣流令周圍的稻草橫飛。

    關鍵時刻,一隻相對怪物手臂而言看似細小,但卻強而有力的手臂猛的伸出,在這一刻將那一隻揮下的利爪直接架住。

    原地,不知何時,阿帝爾已然站在了女孩的身前。

    他看上去臉色蒼白,一張臉龐因為長期飢寒交加而毫無血色,渾身上下還有一重重被包裹著的巨大傷口,虛浮的腳步看上去像是隨時可能倒下。

    但是儘管如此,他的身姿卻很挺拔,一張俊美的臉龐上儘管面無表情,那眼眸中綻放出的那一道銳利眼神,卻將那一股堅定,浩大的戰鬥意志完全展現而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4 19:24
第五百九十四章 擊斃

    “你!你!”

    原地,一場對峙正在進行。

    在女孩身前,阿帝爾靜靜的站著,一雙眼眸靜靜望著眼前,那一種平靜從容的氣質令人心折。

    他就這麼站在那裡,這一刻像是童話傳說中的偉大騎士,只是靜靜站在那裡,單手一舉,便將身前怪物壓下的巨爪直接擋住。

    被阿帝爾擋在原地,在猝不及防間,望著眼前的阿帝爾,怪物臉上露出些震驚,似乎對眼前場景有些不敢置信。

    將原本身體的主人吞噬掉後,對於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訊息,他也有些瞭解,不過是一個戰場上退下的普通戰士而已,在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看上去弱不經風。

    也正因為如此,在一開始,他才沒有將阿帝爾放在心上,卻不曾想在這一刻望見眼前這一幕場景。

    一雙幽深的眼眸在眼前照亮,隨後一點冰冷的氣息瞬間瀰漫四周。

    在身前,一點黑線快速蔓延,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的從上擊下,緊緊壓落在他的身上。

    砰!!

    金鐵交擊的聲音在原地響起,一擊之下,眼前的怪物所化身成的大漢立刻被抽飛,一點點黑紅色的血肉被直接抽離,留下了點點滴滴的黑紅色血液。

    這些血液滴落在大地,在散發出陣陣腐蝕聲音的同時,也散發出一種難聞的異味,彷彿屍體腐朽後的味道一般難聞,令人本能感到厭惡。

    “亞索先生!!”

    身後,一陣清脆中帶著顫抖的聲音傳來。

    阿帝爾轉過身望去,只見在地上,溫蒂正疲軟的倒在地上,此刻身上大半邊身軀上的衣物都被撕裂了看上去渾身都失去了力氣,只能靜靜靠在那裡。

    她就這樣靠在那裡,呆呆的望著身前的阿帝爾,一時間只覺這位往日裡翩翩有禮的少年是如此的陌生,充滿了一種高貴與強大魅力,令其直接呆在原地。

    在月光照耀下,阿帝爾回身望去,手中粗石塊製作而成的長矛上沾著黑血,此刻長身而立,挺拔的身姿在月光照耀下拉出老長老長的影子,一張俊美的臉龐英武,帶著一種獨特的魅力,只是靜靜站在那裡,那股身姿便令人印象深刻,根本無法忘記。

    吼!!

    遠處,一聲低吼猛的擴散,隨後一道黑影快速從一旁竄出,一隻巨大的黑爪已經壓下,狠狠向阿帝爾的腦袋抓去。

    砰!!

    一陣清脆的碰撞聲再次響起。

    望著身前襲來的黑影,阿帝爾臉色平靜,只是靜靜伸出手,一枚粗石塊所制作的粗糙長矛向下一壓,一點純粹的生命能量附著其上,在瞬間將這頭身影直衝而來的身影逼落。

    一直到了這時,阿帝爾才看見了這頭怪物的真實面目。

    此前被阿帝爾一擊打飛之後,這怪物便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渾身上下血肉賁張,直接化為了原形。

    原本身材高大的粗獷漢子迅速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足足有兩米多高,渾身血肉黑色,身上散發著陣陣屍臭味的恐怖怪物。

    這怪物身高兩米,體型巨大,不僅有著兩隻尖銳利爪,渾身上下更是散發著一種詭異力場,令靠近其附近的生物本能的暈眩,感覺到一陣厭惡與噁心。

    他就這麼咆哮著站在阿帝爾身前,一雙深黑色的巨大雙眸中閃爍著貪婪與憤怒,夾帶著一點不加掩飾的殺意。

    一個黑色長矛瞬間壓下,一點生命能量的光華斬落,在阿帝爾的操縱下,迅速落到了眼前怪物的身上,如同捅破一層薄薄的豆腐一般,輕易的在其身上劃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只可惜,眼前這頭怪物的生命力實在太強,僅僅只是短暫時間,這頭怪物身上原本的傷口便快速癒合,一寸寸肉絲快速生長,將破損的身軀迅速恢復。

    “生命能量,你是正式騎士!!”

    被長矛所擊退,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強大生命能量,怪物猙獰的臉龐上驚怒交加,根本沒想到會有這個結果。

    對於尋常人來說,一頭食屍鬼已經算是極為強大了,單獨面對之下,除非尋找到弱點專門針對,否則只有被白白吞食一條路可走。

    但對於正式騎士而言,一頭食屍鬼便算不上什麼了,輕而易舉便會被其擊敗,甚至會死在其手上。

    感受著阿帝爾身上的生命能量,怪物心中快速閃過了一個個念頭,敏銳的感受到了一股危險,便想要離開此地。

    一枚沾染黑色的長矛遠遠刺來,將所有退路全部封死。

    在眼前,阿帝爾不知何時已經走了上來,一雙眼眸正靜靜望著眼前,看著眼前的怪物,臉上充滿了冷漠。

    “真是醜陋···”

    他望著眼前的食屍鬼,觀察著對方身上存在的那股力場,還有那股令人作嘔的屍臭,不由暗自皺了皺眉,隨後直接一矛擊下。

    轟!!

    猛烈的火星在原地綻放。

    僅僅只是一矛而已,但這一矛擊出,卻像是在瞬間鎖定了所有結果,令眼前食屍鬼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這一擊的封鎖,只能硬生生承受這一矛的所有力量。

    或許在力量上而言,阿帝爾此刻的力量與那些激活了生命種子的騎士接近,甚至還略微有所不如,但是在對力量的操縱上,任何騎士都無法與阿帝爾這位曾經的五階巫師相比。

    區區一個低等的食屍鬼,連勉強抵抗都做不到,只能徒勞的被阿帝爾擠到牆角,開始慢慢壓制,慢慢收割。

    正面抵抗著阿帝爾的攻勢,這頭食屍鬼只覺自己彷彿正面對著一座高山,任憑自身如何努力反抗,如何奮力掙扎都無法脫困,只能在大山的鎮壓下不斷被削弱,被鎖死在這個角落之中。

    他不斷怒吼著,奮力搏鬥著,這一刻全身上下的所有力量都被調動起來,在那一股求生慾望的作用下奮力向外衝去,想要努力獲得一份生機。

    可惜,那一枚粗糙的黑色長矛將所有的希望全部擊散,在一片黑色的血液飄零下,阿帝爾臉色冷漠,直接伸手一壓,手中粗糙的石製長矛在生命能量加持下瞬間變得銳利剛猛,直接以不可阻擋的氣勢,生生洞穿了眼前的食屍鬼。

    “怎麼···怎麼可能····”

    被黑色的長矛洞穿,失去了渾身力氣後,食屍鬼猙獰的臉上猶帶著不敢置信:“一個普通的村莊上,怎麼可能會有你這種人存在····”

    他低聲說著,聲音沙啞而無力,隨後越來越低,眼眸中的神智漸漸消失,身軀變得一片冰冷,顯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靜靜望著眼前這頭食屍鬼死去,看著食屍鬼那高大卻又散發著惡臭的軀體,阿帝爾臉色平靜,只是默默將自己臨時製作的長矛拔起,隨後走到一邊的角落,看著坐在地上仍然不敢動彈的少女,默默伸出了手將其拉起。

    默默的待在營帳的角落,目睹了阿帝爾將食屍鬼擊斃的整個過程,少女的整個腦袋都是呆的,望著那一具食屍鬼的屍體,還有往日裡塔大伯穿著的獸皮衣物,一張小小的臉龐上帶著強烈的哀傷,眼眸中有點點眼淚流下,直接在這裡失神痛哭起來。

    這是痛失親人的哀傷與悲痛,強烈的痛苦在女孩心中醞釀,令她在此地直接大哭出聲,久久無法回覆。

    在這個過程中,阿帝爾就這麼靜靜在這看著,沒有去打擾女孩。

    直到良久之後,他才起身,轉身正準備向外走去。

    “你要走了麼?”一個聲音在身後慢慢響起。

    在阿帝爾身後,望著阿帝爾彷彿要離開的身影,女孩呆呆的望著他,眼眸中似乎多出了一點色彩。

    “沒有。”阿帝爾回過神,望著倒在地上的女孩輕輕說道:“只是想出去看看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

    靜靜癱坐在地上,望著阿帝爾,女孩不斷的說著,臉龐上滿是悲傷,此刻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識的開口問道,害怕連眼前這個人也一同失去。

    望著身前女孩,阿帝爾默默回身,輕輕嘆了口氣,但卻也沒什麼好說,直接提起手上的長矛,準備向外走去。

    “我能跟著你麼!”

    在身後,望著阿帝爾手上提著的黑色長矛,還有那即將轉身離開的背影,少女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開口說道。

    “如果你想的話。”

    阿帝爾如此說道,對這個照顧了自己大半個月時間的少女,心中也有一點謝意,對其的要求並未拒絕。

    少女的年齡並不算大,今年也不過十五六歲而已,且因為常年生活貧困,身體十分虛弱。

    失去了自己最後的親人之後,少女此後的生活將會十分艱難,結局很可能十分淒涼。

    正是明白這一點,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每一天的晚上,少女都會親自給他送來吃食,照顧他的起居,所以對其的要求,阿帝爾才沒有選擇拒絕,而是任由其決定。

    在原地停留一會,見身後少女沒有其他話要說,阿帝爾才轉身,向著外面緩緩走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4 19:25
第五百九十五章 書信

    從破舊的營帳中走出,阿帝爾輕輕抬起頭,望向四周。

    此刻正是深夜,周圍的木屋內一個個居民正在沉睡著,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清醒。

    因為前段時間食屍鬼的驚嚇,此刻整個村莊的拾荒者們還沒有完全從警戒狀態中恢復平靜,因而一個個聚集在一起,全都聚榮在村莊的中央。

    從帳篷中走出,阿帝爾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順著那頭食屍鬼的氣息,向著某個角落裡走去。

    那是一個十分偏僻的角落,裡面有一個破舊的大帳篷,看上去已經年久失修許久,早就沒有人居住了。

    順著氣息,阿帝爾邁步走入其中,隨後直接手指輕輕一挑,眼前的地面上,一個土坑直接出現,裡面露出一面灰色的幕布。

    將幕布拉開,裡面存放的東西頓時顯露出來,一張被小心疊起來,用黃紙製作而成的圖紙,幾把還算完好的武器,以及一些零碎的錢幣。

    望著這裡面的東西,阿帝爾率先將那張圖紙打開。

    一張十分粗獷,但記載還算詳細的地形圖顯露而出,其上標註著這附近大致的一些地形,雖然很多地方都顯得粗略,但大致還算是詳細。

    望著這張地形圖,阿帝爾倒是愣了愣,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源於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

    這張地圖上記載著,赫然是塔姆魯南方區域的地形圖,在這張地形圖上,甚至還記載著這附近的一些軍事要塞,以及一些士兵軍團的駐紮地。

    其內容之詳細,地形之詳略,令阿帝爾都感覺到一陣不對,本能的感覺到一股異常。

    望著眼前這張地圖,阿帝爾臉色平靜,心中的思緒卻在瞬間轉動,不知不覺飄向遠方。

    一隻喜歡記載地形,甚至在各種軍事要地遊蕩的食屍鬼?

    這種事情若是說出去了,恐怕會令一片人都感到詫異。

    在地圖的圖冊上,阿帝爾還看見了一封信,信封上面的字跡很端正,一看便有著豐厚的功底。

    上面的字跡數量不多,但其中透露出來的內容卻很豐富。

    “亞敘公爵下達的命令,辛克你立刻前往南部要塞偵查,盡快將這附近的地形兵站摸清,為公爵之後的進攻做準備,還有尋找···”

    上面的字跡到此為止。

    看得出來,這封書信原本還有更多內容,但下半部分卻被撕掉了,以至於令其中的內容斷裂了許多,沒有全部呈現而出。

    但僅僅只是目前呈現出的這部分內容,也足以令阿帝爾感受到什麼了。

    “亞述公爵···這是瑟奈王國的國王···”

    望著手中的書信,想著其中的內容,阿帝爾臉上表情有些怪異:“竟然驅使食屍鬼這等存在來打探消息,這個亞述公爵,還真是厲害····”

    “不過,這也說明了,為什麼前段時間的戰役裡,對方明明遠道而來,偏偏卻比這具身體的原主還要熟悉本土地形,甚至反倒利用幾次信息上的誤導,讓亞索這一方的軍隊吃癟。”

    在之前的戰爭中,塔姆魯王國的軍隊可謂是一敗塗地。

    除了本身國內的局勢萎靡,軍隊戰力不足之外,在信息上同樣也是如此。

    在戰鬥中,瑟奈王國的軍隊明明遠道而來,此前從未踏足過塔姆魯王國的土地,但卻對當地的地形展現出極大的熟悉,一點都沒有遠道而來的那種疲頓。

    這種恐怖的表現,哪怕對方軍隊中攜帶著本地導遊,也不應該如此恐怖。

    但如果說,在戰役之前,對方的首腦便派出了食屍鬼這般的存在進入塔姆魯境內,在附近不斷打探情報的話,那這種情況便說得通了。

    凡人的導遊,與食屍鬼這般的存在到底有很大的差距。

    作為食屍鬼,不說其本身的強大實力,僅僅是其本身強大的偽裝能力,便足以令許多人中招。

    就如同眼前這一座拾荒者村莊,若非阿帝爾敏銳的察覺到這頭食屍鬼的氣息印記存在,恐怕這頭食屍鬼還要繼續潛伏下去,不需要多久,便能夠將這整座村賽的人殺光。

    這種恐怖的偽裝能力,若是用來戰場上,不論用來收集刺探情報,還是直接替換對方陣營內的騎士與軍隊,都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

    亞述公爵若是真的能夠驅使食屍鬼這些異類,哪怕此前的戰績,也就說得通。

    “可惜,這種手段,多半也就只能用這一次了,下一次若是被發現,就沒辦法行得通了。”

    靜靜站在原地,想著這一次瑟奈王國的猛烈攻勢,阿帝爾在隱隱欣賞的同時,也暗自搖頭。

    吸納異類為己用,這種手段的確十分有效,但卻很少會有人去使用。

    一方面,食屍鬼這些存在之所以是異類,便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恐怖。

    就如同食屍鬼一般,食屍鬼的習性,便是活生生將人撕裂,隨後將其中的內臟血肉全部啃食乾淨。

    這種恐怖的習性,注定了這種存在不論放在什麼地方,都絕對是人人喊打的那一類東西,受到所有人的廣泛敵視與恐懼。

    再加上如同食屍鬼這一類的存在,雖然擁有微弱的智慧,本身擁有交流的可能,但卻常常是野性大過理性,一個不小心便會立刻反噬,將圈養自己的族人直接生吞活剝。

    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上,曾經有許多國度圈養異類,甚至將異類當做是神崇拜的國度。

    但這些國度的最後,無一不是被這些圈養起來的異類反噬,甚至發生過國王本身被食屍鬼吃掉的事情,令人為之震恐。

    而第二個原因,則是教會了。

    這個世界,是一個有神的世界。

    在阿帝爾這具身體前身的記憶中,這個世界充滿了大大小小的教會,每一個教會,都擁有自己的神祇與祭祀。

    與阿帝爾過去經歷的其他世界不同,在諸神世界,祭祀才是世界的主流。

    在塵世之中,大大小小的教會在世間沉浮,爭先恐後的爭奪著大地上的信徒,甚至為此不惜展開一場場聖戰。

    而在諸國之內,一名名祭祀穆守一方,在傳播信仰的同時,也守護一方世界的安寧,將一片片區域安定下來。

    不過在這個世界上,諸多能夠廣泛流傳的教會,其中九成以上,都對食屍鬼這種異類極為敵視,甚至將這種異類親手殺死,還會收穫神祇的更多眷顧。

    因而,儘管在平民之中,食屍鬼算得上是極為恐怖的生物,但在整片大陸的範圍內,這些異類卻是飽受打壓,根本算不上什麼。

    瑟奈公國驅使異類來為自身作戰,一次二次的還好,但若是被塔姆魯公國發現,必然會上報給附近的教會,引來祭祀的干預。

    “不過,就算只能用上一二次,也足夠奠定前期的優勢了。”

    站在原地,想著此前塔姆魯王國軍隊的潰敗,還有其內部的一些混亂,阿帝爾輕輕搖頭:“而且,以那些貴族的德行,到了現在,恐怕還沒有反應過來吧。”

    對於塔姆魯軍隊的慘敗,阿帝爾並不在意。

    過去的記憶到底是過去,而且歸根到底,他也不是原本的亞索,僅僅只是一個陌生的異界來客罷了。

    相對於塔姆魯王國在戰場上的慘敗,阿帝爾更關心的,是這封信件上的另一部分內容。

    “尋找···到底是尋找什麼東西?”

    靜靜站在原地,仔細思索了一會,阿帝爾才搖搖頭,放棄了繼續思索這件事,反而低下頭,看向周圍的其他幾件東西。

    眼前的東西,很明顯是之前那頭食屍鬼的私人收藏,其中除了那份地圖與書信之外,其他的倒也沒有什麼了。

    幾把武器倒是看上去很敏銳,每一枚武器都是用上好的材料鍛造成的,放到外面,至少也是見習騎士才有資格佩戴的武器。

    望著這幾把武器,阿帝爾從中挑了一把十分敏銳的淡灰色長劍,隨後便隨意的將其餘幾件東西收起來,看向最後的錢幣。

    眼前埋著的錢幣數量很多,其中的制式也很複雜,有好幾個國家的制式貨幣放在一起,看上去倒是數量豐富。

    “大概接近一百二十枚金爾。”

    將這裡埋著的錢幣價值大概清算了一遍,阿帝爾心中有些驚訝,不是驚訝這頭食屍鬼竟然會收集人類的錢幣,而是驚訝於眼前這數量之多。

    食屍鬼當然也是需要用錢的。

    儘管喜好食人,但食屍鬼可不是什麼野蠻生物,反倒是具備著一定的智慧。

    擁有了智慧,對於人類王國的一些東西,自然會有著需要。

    例如各種美食與美酒,各種製作精良的上好武器,還有一個個生命鮮活,體內內臟完整,廉價而又珍貴的奴隸。

    如同人有各種各樣的活法一樣,食屍鬼也同樣如此。

    眼前這頭被阿帝爾手刃的食屍鬼,只能算是食屍鬼中混得一般的了。

    真正混得好的食屍鬼,根本不需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外出獵食,反倒本身便是一些王國的大貴族,不僅身家富裕,更是擁有了大量的田地,圈養了大批大批的奴隸。

    到了這種地步,想要吃個人根本不需要冒風險外出,直接買幾個奴隸來不是一樣。

    甚至,作為王國內承認的大貴族,就算一些人明知道這是食屍鬼,同樣也不能做什麼。

    哪怕是教會與祭祀,若是不想與王國發生衝突,最終引發嚴重後果的話,也只能對此妥協,甚至親眼看著食屍鬼化身的貴族進入教堂祈禱,仍然不敢行動撕破臉。

    眼前被阿帝爾擊斃的這頭食屍鬼,恐怕也是想要往這個方向發展,所以才積攢下了這麼多身家,準備去某些王國買個爵位與土地,從而“合理合法”的吃人。

    不過現在,這些東西毫無疑問都便宜了阿帝爾,倒是省卻了阿帝爾的一番功夫。

    從戰場上甦醒而來,此刻的阿帝爾堪稱是一窮二白,原身上戰場時所穿戴的甲與劍老早就被人清掃走,渾身上下除了一點衣物遮體外再不剩其他東西,以至於與這頭食屍鬼搏殺時,都要靠著自己去附近打磨石矛,用最原始的方式製造武器。

    但有了食屍鬼留下的這筆遺產,阿帝爾便可以一躍變成一個小地主,一些需要做的事情,也可以立刻去做了。

    想到這裡,他起身將眼前這些錢幣全部收起,隨後望向遠處,一步一步向著外面走去。

    幾天的時間眨眼便過去。

    在那一天夜晚之後,在那一頭巨大的食屍鬼屍骸見證,還有女孩的述說下,阿帝爾的事蹟很快傳遍了這座小小的村莊,在這座村莊中揪起了渲染大波。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真正的貴族騎士,一身實力強悍,在重傷的情況下,僅憑一根石矛,仍然能夠生生擊斃一頭恐怖的食屍鬼。

    特別是,女孩溫蒂所述說的阿帝爾答應帶其離開的事情,更是令周圍的居民一陣羨慕與後悔。

    跟著這麼一位強大的騎士,女孩日後的生活必然會得到改變,不僅脫離拾荒者這個卑賤的身份,說不定還能搬進漂亮的大莊園,去裡面安心享受生活。

    一些當初與溫蒂一起發現阿帝爾,甚至親自將阿帝爾抬出來的拾荒者更是心中後悔,後悔自己為何捨不得幾碗肉湯,以至於生生錯過了這個機會。

    不過,儘管不少人羨慕與嫉妒,但這個偏僻的小村莊卻出人意料的團結。一些居民可能心中嫉妒,但卻沒有人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來。

    很快,時間持續到了三天後。

    在三天後的一個清晨,在諸多拾荒者驚愕的視線注視下,一輛巨大的馬車從外緩緩從外走進,通過那蜿蜒曲折的小路,慢慢駛進了狹小的村賽之中。

    這輛馬車看上去很大,整體呈現出一種黑色,厚重的白色布匹將其中的場景擋住,令人看不清其中的場景。

    而在馬車前,一亮白色的高大馬匹靜靜在前面拉著馬,上面坐著一個皮膚有些粗糙的中年車伕。

    總體來說,這輛馬車算不上什麼,甚至在阿帝爾的眼中還顯得十分簡陋。

    但是對這些貧困的拾荒者而言,這輛馬車已經是難以言喻的奢侈與尊貴了。

    伴隨著一陣聲響,裡面坐著的人輕輕從裡面走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4 19:25
第五百九十六章 來客

    破舊的村莊內,一輛馬車緩緩在其中停下,吸引了所有居民的注意。

    在所有居民的視線注視下,一個身影從其中走出。

    那是一個模樣俊美,風姿卓越的少年,身姿挺拔,姿態優雅,一雙深邃的眼眸像是一對純粹的黑寶石般美麗,散發著難以言喻的魅力。

    他就這麼從馬車上緩緩走去,在太陽的光輝下站著,脖頸與手臂露出了白皙的皮膚,一頭筆直的長發一絲不苟的垂落,隨著微風的吹拂慢慢起伏。

    與過去相比,此刻的人仍然沒有變化,只是渾身上下那種尊貴,平和而又親切的氣質,與那一股引人注目的風華卻令人驚豔,只是輕輕望去,便不由自主被其所吸引。

    望著這個少年,周圍有拾荒者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人是當初從戰場上爬出來的。

    當初剛剛從戰場上爬出時,阿帝爾的這具身體還處於瀕死,整個身軀上到處都是傷口,身上到處都被血液沾染,自然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當時這些拾荒者儘管從戰場上將他拖出,但看見他身上的傷勢,幾乎都以為他活不過多久,自然不會有人花費力氣,去照顧一個“死人”。

    但是如今,當阿帝爾恢復意志,從瀕死狀態中脫離之後,卻又令這些感到難以置信,產生了極其強烈的衝擊感。

    靜靜望著四周,阿帝爾最終望向了前方的某個方向。

    在那裡,少女溫蒂正呆呆的在那裡站著,望著此時阿帝爾的模樣,同樣也有些發愣,感到一股濃濃的陌生。

    “上來吧。”

    看著遠處呆呆站著的少女,阿帝爾不以為意,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朝著對方揮了揮手,示意對方直接到馬車上來。

    沒有過多的波折,也沒有什麼意外,阿帝爾很順利的將少女接走,途中沒有發生一點意外。

    不過,在將少女接走後,阿帝爾又將來時採購的一些東西分在原地,全部贈與了這座村莊的居民,甚至還給當初將他從戰場上抬出來的那幾個人分了一些錢幣,算是對他們行為的報答。

    考慮到一些意外,阿帝爾所贈與的這部分錢幣,數量價值上算不上太多,但是對拾荒者這種存在來說,卻已經算足夠豐厚,及不至於令別人產生謀財害命的心思,也可以讓其生活稍微寬裕。

    若是這些人足夠聰明的話,便可以直接用這筆錢進入城中,換取一個正式的身份與一些可以耕作的土地,不至於繼續在外淪為野人,過著這種困苦的生活。

    眼前,在車伕的驅使下,馬車緩慢而堅定的向著前方前進。

    在離開這座村子的最後時刻,阿帝爾轉身向村莊方向望去,正好看見在村莊的中央,那頭食屍鬼高大的屍體正擺在那裡,臉色的表情仍然是那麼的猙獰可恐。

    輕輕搖了搖頭,望著身旁躺在那裡,此時已經睡著的溫蒂,阿帝爾沒有再想那座村莊的事情,只是靜靜想著接下來的行程。

    瑟奈王國與塔姆魯王國之間的戰爭,已經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根據身體前身的記憶來看,此時此刻塔姆魯王國的南方地區,恐怕已經淪陷了,距離徹底被瑟奈王國攻佔只是遲早的事情。

    塔姆魯王國本身問題多多,不僅國內諸多貴族領地對立,不服從王室號召,王室本身更是問題多多,因為繼承人的問題發生過好幾次大規模內亂,內部顯得烏煙瘴氣,一片亂象。

    在這種情況下,驟然之間面對以瑟奈王國為首的幾大王國聯合攻伐,恐怕短時間內,塔姆魯王國都無法收復這片區域了。

    而阿帝爾這一具身體所在的家族,其領地便是在這片區域之中。

    面對瑟奈王國的攻伐,巴庫魯家族根本無力違抗,僅僅只剩下兩個結果而已。

    要麼直接投降,要麼隨塔姆魯王國的大軍一同遷往北方。

    而這兩個結果的下場,都不怎麼好。

    若是留在原本的領地之中,接受了瑟奈王國的統治,作為戰敗者,在待遇上必然會有所偏差,就算因為巴庫魯家族在本地根深蒂固一時沒有下手,也肯定會在明裡暗裡進行各種打壓。

    而且,若是做出這個選擇,將來還有可能面臨更加艱難的困境。

    儘管在這一次戰爭中失利,但在實際上,塔姆魯王國的真實力量,是凌駕於瑟奈王國之上的。

    若不是王國內亂,實權貴族之間彼此攻伐,又被瑟奈王國聯合數個王國突然襲擊,這一戰多半不會輸掉。

    但是等到塔姆魯王國的繼承者之爭發出勝負,下一任國王正式出現,將整個王國整合之後,必然會再一次南下,將被瑟奈王國吞下的領地全部要回來。

    若是到了那時,塔姆魯王國成功將瑟奈王國驅逐,投降了瑟奈王國的巴庫魯家族又會有什麼下場?

    但是若是換一個思路,放棄領地,家族隨軍隊北上,這同樣不是一個好主意。

    塔姆魯國內的內亂不知道還要持續多長時間,若是持續時間太長,失去了自身領地之後,巴庫魯家族的勢力必將快速衰落下去,甚至已有的一些利益,都有可能會被那些眼紅的其他貴族瓜分殆盡。

    這注定是一個十分艱難的選擇,一旦選擇錯誤,立刻便會導致整個家族將來衰落,從貴族階層跌落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對阿帝爾而言,他們會如何選擇,暫時來說並不重要。

    他接下來的目的,便是一路北上,離開這片區域。

    此刻距離那一夜的戰鬥已經過去數天。

    在這數天時間之中,通過本體贈與的力量,阿帝爾已然激活了生命之種,成為了一位真正的騎士,也即是這個世界的正式騎士。

    這還是遠遠不是結束。

    阿帝爾所分化出的那點力量,儘管相對本體而言微不足道,但是對於更低層面而言,卻是難以想像的恐怖。

    按照阿帝爾的估計,如果將此前分化出的力量全部消耗,至少也能恢復蒼穹騎士的實力,相當於這個世界的白銀騎士。

    到了這個程度,這個世界的危險性便大幅度下降了,一些對常人來說的危險再也不是問題,甚至就算面臨軍隊的圍剿,也不會有絲毫壓力,一人即可敵軍。

    只有到了那個程度,阿帝爾才可以稍微放心,開始艙嘗試著探索這個世界,深入摸索這個世界的秘密,從而獲得更加層次的訊息。

    “快了快了···”

    靜靜坐在馬車上,感受著渾身上下的氣息脈動,阿帝爾輕輕開口:“最多三個月時間,我就能消化完這點力量···”

    一陣陣的聲音在原地不斷響起,伴隨著馬車車輪吱啦吱啦的聲音,馬車緩緩的向遠方前進,漸漸駛入遠方某一座城市之中。

    ··················

    大半個月後的一天。

    在清晨,夕陽緩緩升起,將整片大地照耀的極為明亮。

    這一天的清晨,在一座距離數片戰場十分接近的破舊村莊中,幾個客人從外面走來。

    那是個穿著獸皮大衣,頭上戴著羽帽,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渾身體態魁梧,一身肌肉看上去強健有力。

    他靜靜從外界走入,對村莊外難走的崎嶇小路一點都不感到難走,反而如履平地一般,就這麼牽著一匹瘦弱的駑馬,慢慢向前走去。

    走進這座村莊的邊緣,他望著眼前的村莊,不由愣了愣。

    因為在眼前,好幾個人正在這裡搬著東西,身上穿著完整的衣衫,臉上充斥著滿滿的幸福與喜悅。

    在一邊,還有一匹被僱傭來的車伕,和一匹瘦弱矮小的老馬,此刻正不耐煩的站在那裡,看上去對眼前這場景有些不耐。

   

    望著眼前這一幕,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愣了愣,似乎沒想到看見的是這幅場面,隨後才反應過來,快步向前走去,直接走到了那車伕身邊,語氣熱絡的道:“早上好,我的朋友,你是來這裡收貨的嗎?”

    身前,聽著這話,車伕有些詫異的抬起了頭,仔細望瞭望眼前中年男人的長相,還有其身後哪怕同樣瘦弱的駑馬之後,才有些冷淡的點了點頭:“不,我可不是。”

    “我是來幫這些搬家的。”他這麼說道,語氣中除了不耐之外,還帶上了一點羨慕。

    “搬家?”男人愣了愣,望著身前那幾個拾荒者打扮的人,有些疑惑的說道:“他們有錢進城?”

    在這個世界,城市區域可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進去的。

    若是之前從未有過記錄的野人,若是想要進入城市中生活,就必須擁有一個可以被記錄的身份。

    外界的那些野人若是想要進入城裡,就必須要花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4 19:25
第五百九十七章 潛伏者

    “這些人也是運氣好。”

    靜靜站在村莊的邊緣,似乎是因為那些搬家的居民還沒有收拾好,負責拉車的車伕有些不耐,望著眼前的中年男人隨口說道:“這些人本來就是普通的拾荒者,整體徘徊在戰場上,做一些褻瀆屍體的勾當。”

    “但是前段時間,這些人卻是走大運了。”

    “哦,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大運?”聽著車伕的講話,魁梧男人也十分識趣,看似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

    “這些人從戰場上救了一個真正的騎士。”

    看著男人好奇的臉色,車伕這才開口說道,在說起這件事時,臉上也帶著強烈的羨慕。

    “一個真正的騎士!”中年男人頓時一呆,似乎為這件事情感到震驚,好久一會才接著開口問道:“確定是真的騎士麼?不是一些見習騎士?”

    見習騎士與正式騎士之間,有著很大很大的差距。

    騎士,乃是一個王國的中堅,每一個騎士都擁有著堪比一小支軍隊的力量,若是無人制約足以對普通士兵進行屠殺,堪稱是人形的怪物。

    但是沒有激活生命種子,僅僅只是進行過騎士訓練的見習騎士,相比起來就要差了許多。

    就算本身力量強悍也有極限,面對軍隊的圍攻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對一些見識淺薄的村民與野人來說,卻很難分得清這其中的差別,是以男人才會如此問道,希望確認一遍。

    “當然是真正的騎士。”

    車伕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以為我是那種分不清見習騎士與正式騎士區別的愚夫嗎?”

    “你看看那裡。”

     他指著遠處的村莊,對著眼前的中年男人開口說道。

    順著車伕所指向的方向看去,中年男人頓時愣住了。

    只見在遠處村莊的一個角落裡,一具高大魁梧,猙獰而又恐怖的屍體正靜靜躺在那裡。

    那具屍體十分高大,若是能夠站起來的話,恐怕至少也有兩米多高。身軀則呈現出一種灰色,手臂上還長著一些稀薄的骨刺,看上去猙獰恐怖,一看便是一頭凶獸。

    在屍體上,一股難聞的惡臭味正在擴散著,聞上去就像是屍體腐爛的氣味一般。

    這具屍體此前一直擺放在一處屋舍的角落,因為被大量物體遮掩,所以顯得毫不起眼,是以男人之前並沒有看見。

    “那是!!”

     望著遠處的高大屍體,魁梧男人睜大了眼睛,臉色浮現出驚色,似乎對那具屍體的出現感到十分震驚。

    “辛克!”

    在常人看不見的地方,他的雙拳暗暗一緊,這一刻心中的心情十分複雜,既帶著震驚,也帶著一點疑惑。

    “看見了吧。”身前,看見男人的反應,車伕還以為他被嚇到了,於是開口道:“一頭成年食屍鬼的屍體,而且體型這麼龐大,也唯有正式的騎士才可以對付了。”

    “據這裡的這些村民所說,那位騎士被他們從戰場上救回來後,一共才過了半個月時間,就能拖著重傷的軀體,幹掉這樣一頭食屍鬼。”

    “真不知道那位騎士沒有受傷的時候,會是多麼的強大。”

    看見男人,車伕滔滔不絕的說著,臉上流露出了明顯的羨慕:“那位騎士還是一個善良的紳士,在幫助這群可憐的拾荒者幹掉那頭食屍鬼後,還雇了一輛馬車帶著酒肉來犒賞,讓這些人能喝上上好的酒肉,更送了一大筆錢財給這些人,讓他們能有資格進入城市中生活。”

    “我告訴你,那一天為那位騎士拉車的車伕,還是我的一位堂兄呢。”

    “哦?”車伕的話,一下子讓男人提起了精神,連忙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位騎士長什麼模樣,有什麼明顯的特徵?”

    “明顯的特徵?”聽著男人的問題,車伕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開口問道:“據我的堂兄說,那位騎士的年紀很小,看上去應該才剛剛成年,而且長相十分英俊,按我堂兄原話的意思說,去給那些貴婦人當情人都足夠了。”

    “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更多。

    事實上,他所知道的,都是他的堂兄在拿了賞錢後向他吹噓的,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實的,他也並不清楚。

    倒是在他眼前,聽著他的講述,魁梧男人若有所思,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正好,這時遠處有幾個村民提著行李走了過來,讓身旁的車伕幫忙將東西提到車上。

    男人便順勢走開,直接走到前面的村莊,與還在裡面的一些拾荒者交流起來。

    他詳裝作是一位來收購的行商,這一點並沒有惹人懷疑。

    拾荒者在戰場附近拾荒,這些撿到的東西,終究也是要出手賣出去的。因而在往常,偶爾也會有一些小商人過來轉轉,來這裡嘗試著能不能掏到一點好東西。

    在交易之中,男人裝作剛剛看見那頭食屍鬼屍體的樣子,便一臉好奇的詢問其中的居民,默不作聲的打探著消息。

    等到交易結束之後,他更是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我在你們這裡買了這些多東西,這頭食屍鬼的屍體能不能送給我?”

    男人指著身前發臭的灰色屍體,對著身旁的幾個拾荒者笑著說道。

    “你要這個做什麼?”一旁,看在男人一口氣買了不少東西的份上,一個拾荒者正想答應,但最後卻又想起了什麼,有些市儈的說:“那可不行。”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食屍鬼屍體,至少也要八個銅子才行!”

    “八個銅子?你怎麼不去搶?”男人眉頭跳了跳,看上去很激動:“最多三個銅子!”

    雙方經過激烈的討價還價,最後這句屍體還是被男人帶走了,價格是五個銅子。

    將這具屍體也買下,男人沒有沒有繼續在這裡停留,直接牽起自己的駑馬,向著外面的小路走去。

    在離開後面的村莊時,看著後面依稀可見的村莊,男人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一群愚民。”

    “一具食屍鬼的屍體,這可是難得的材料,若是賣給那些教堂,至少也要一百個金幣的價才能買到。”

    “特別是,這具屍體還這麼完整···”

    說話時,他望著身後拉著的屍體,臉色也不由變得凝重。

    他剛剛所說的身份,自然是假的,甚至連他剛剛所說的名字也是假的。

    男人的真實名字叫做噶加,真實身份不是行商,而是一名瑟奈王國的潛伏者。

    潛伏者,這是一支獨屬於瑟奈公爵的力量,其中存在的每一名正式成員都至少是見習騎士,專門為瑟奈公爵處理一些麻煩事情。

    慢慢從小路上走出,當走到某一段無人的路程時,噶加才緩緩停下,走到後面,認真打量著這具食屍鬼屍體。

    “胸前有一道致命傷···被長矛直接洞穿了,還有這股氣息,是生命能量,甚至帶上了一點鬥氣的變化···”

    “如果真的如那些拾荒者所說,是在瀕死狀態下做到的,那恐怕這位騎士的實力,至少也是正式騎士的巔峰,很快就要晉陞青銅騎士了···”

    仔細檢查著這具食屍鬼的屍體,噶加臉色凝重,這一刻腦海在快速回憶:“年紀不大,長相英俊,而且還有這種實力,會是這附近哪一位天才騎士?”

    站在原地,仔細將最近參戰的天才騎士回憶了一遍,最後卻發現沒一個能完全對上的。

    到最後,一個名字浮現在他的腦海,令他心中一動。

    “難道,是他?”

    噶加心中一動,這一刻卻是想起了一道身影:“如果真的是他,那這一次無論如何都必須將他抓住,不能白白放過這一次的機會!”

    “就算不是他,一位距離青銅騎士只有一步的天才騎士,也不能白白放過,若是能夠抓住,陛下一定有所獎賞。”

    他心中一動,想到這一點,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牽著老馬,他看向身後那一句食屍鬼屍體,臉上頓時浮現出冷笑。

    “一擊斃命,辛克,你倒是夠自覺,知道我遲早要來幹掉你,所以自己先找地方自裁了···”

    ····················

    “這個天氣,真的好冷···”

    陌生的城市裡,走在一處街道上,溫蒂渾身都在顫抖,感覺到深深的冷意。

    這個時候的天氣的確很冷。

    在阿帝爾繼承來的記憶裡來看,這個時候,正好處於這個世界的寒塑之季,也即是這個世界的冬季,而且是最冷的那個時候。

    大清早的,外面的地面上已經出現了一些冰雪,女孩會感覺到冷並不奇怪。

    望瞭望四周,女孩有些好奇的看著身旁的阿帝爾:“騎士大人,你不冷嗎?”

    “不冷。”阿帝爾輕輕說道。

    與周圍人所穿的厚重服飾相比,阿帝爾的確十分引人注目。

    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腰上佩戴著一把長劍,一張臉龐平靜,上面沒有一點遭受風雨的模樣與痕跡,在這個天氣十分令人詫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4 19:25
第五百九十八章 王子

    站在街道上,感受著外面的風雪,阿帝爾向外望去。

    大街小巷內,陳破的街道顯得人影稀鬆,其中很少人出現在外。

    這是正常現象,如此寒冷的天氣,除非迫不得已,沒有人願意冒著寒風出門,白白受凍。

    不過,排除天氣原因,之所以會出現眼前這種情況,與眼前還在進行的戰爭也有關係。

    瑟奈王國與塔姆魯王國的戰爭還在繼續。

    這一點,是阿帝爾這幾天時間從各個地方打探來的消息。

    攻陷了南方要塞,佔據了塔姆魯王國的數個行省後,瑟奈王國的軍隊此刻正陳列在邊境與塔姆魯王國的軍隊對峙,兩國雖然沒有繼續征戰,但小規模的戰鬥卻是時刻進行著,令這附近的氛圍過於凝重。

    阿帝爾此刻所在的這座城市,歸屬於維魯巴王國,與瑟奈王國和塔姆魯王國同時接壤,在這段時間以來,也受到外界戰爭的不斷影響,來往的行商大大減少。

    若是在過往,哪怕是寒冬時節,這座城市外來的商人仍然不少,但現在卻幾乎已經絕跡了。

    靜靜站在那裡,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阿帝爾向後望去。

    只見在不遠處的城門外,一群人正從外慢慢走來。

    這是一群穿著破舊衣物,看上去有些衣衫襤褸的人,大約七八個人左右,在寒風中艱難前行,一言不發。

    大老遠的,阿帝爾便能夠感受到這些人身上的那股淡淡血腥味,還有那一股殘留過的戰鬥痕跡。

    “一群偽裝後的殘兵?”

    看著前方走來的人,阿帝爾轉過身去,拉著溫蒂躲在角落。

    在這段時間,阿帝爾已經見到了不少像這樣的殘兵,基本上都是塔姆魯王國戰敗的軍隊偽裝的,其中往往會有幾個貴族。

    阿帝爾轉過身,也是不想被這些人看見。畢竟這具身體的前身大小也算是一個貴族,在這附近,指不定就會有熟悉的人將他認出。

    雖然仔細來說,被認出也沒有什麼,但阿帝爾還是本能的感覺,麻煩還是少一些的比較好。

    在阿帝爾的躲閃中,那群人徑直從阿帝爾身前走過,沒有看見阿帝爾的模樣。

    只是在走過阿帝爾時,那群人中有一個人抬頭,望著阿帝爾的背影,臉上似乎帶著些疑惑,似乎覺得阿帝爾有些眼熟。

    不過,他最後還是沒有將阿帝爾完全認出來,只是在周圍人的簇擁下,慢慢向著這一次的目的地趕去。

    在阿帝爾的暗自注視下,這群人慢慢走到一棟巨大的建築之前,隨後便消失不見。

    “剛剛那個人,似乎有點熟悉···”

    等那群人走遠後,阿帝爾從角落中走出,望著那群人的背影,眼中有些疑惑。

    方才在那群人中,處於中央,看似首領的一個青年男子向他看了一眼,這個細節他自然也注意到了。

    在那男子的身上,他也感受到一陣熟悉感,只是對方的模樣卻很陌生,在這具身體的記憶中從未見過。

    “容貌做了掩飾麼?”

    望著遠處,他喃喃自語道。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人皮面具,但與之有同樣效果的東西卻很有很多。

    不論是法師的魔法,還是祭祀的神術,都能夠達到類似的效果。

    望著對方漸漸消失的身影,阿帝爾看了一下對方走向的建築。

    那裡一處高大的教堂,在教堂的外圍,一點暗黑色的複雜印記裝飾著,看上去簡潔而華麗,令人印象深刻。

    “昏暗之神的教堂···”

    阿帝爾抬起頭,望著那枚華麗而暗淡的徽章,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昏暗之神,這是附近數個王國的祭祀神祇,掌管著黃昏與黑暗的界限,是塔姆魯王國的唯一神祇,在這維魯巴王國之中也有流傳。

    站在原地,望著這片教堂,阿帝爾心中猶豫了一下,最後確認了那個地方後,這才帶著身旁的溫蒂,向著一片街道上走去。

    前方,在教堂之中,此前望向阿帝爾的那個青年正在那靜靜站著,目光凝實的望著大門的方向,似乎在等待著誰跟上來。

    等待了許久之後,他才挑眉,意識到對方並沒有跟上來。

    “或許是錯覺吧。”

    他搖搖頭,見沒有人上前,這才放棄了心中的想法,慢慢向著身前走去。

    在前面的教堂之中,一個身穿著黑袍,臉上畫著複雜黑色紋理,髮鬚斑白,皮膚乾癟的老人正在那站著,身上披著一身昏暗的教袍。

    “歡迎你,魯格爾王子。”

    看見身前走來的幾人,老人的視線逐漸集中在中央的青年身上,一張蒼老和藹的臉龐上慢慢浮現出笑容,看上去很高興:“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看見老人,青年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看上去深深出了一口氣:“伊魯拉修士,能夠在這裡看見你,這是我這幾個月以來聽到最好的消息。”

    “您過獎了。”伊魯拉搖搖頭,望著身前的魯格爾,臉色漸漸變得嚴肅“殿下先跟我來吧,現在城裡正搜查的很緊,我帶您到更隱蔽的地方去。”

    “麻煩您了。”魯格爾點點頭,沒有拒絕伊魯拉的好意,直接笑著回應道,顯然對自己此刻的情況也是十分清楚。

    前線大軍戰敗,此刻在整個南方地區,瑟奈王國的潛伏者都在尋找他的蹤跡,想要抓住他獻給瑟奈國王。

    維魯巴王國雖然在這一次的戰役的中立,但隨著塔姆魯王國的戰敗,此時的態度多少有向瑟奈王國靠攏的趨勢,對他的搜索力度也很大。

    若非是在逃亡的時候,他身上帶著不少煉金物品,此刻想要逃出來恐怕也很艱難。

    “對了,其他人呢?”

    似乎想起了什麼,格魯爾繼續開口問道,眉宇間對這個問題十分關注。

    “其他人,我暫時沒有看見,殿下你們是第一批抵達這裡的。”

    伊魯拉開口說道:“我的任務,也僅僅只是將殿下您平安送回國,如果一次性送的人太多,恐怕會增加殿下您暴露的幾率。”

    “是啊···”格魯爾臉上露出一個苦笑,似乎想起了什麼,漸漸陷入了沉默之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1-4 19:26
第五百九十九章 教堂

    安靜的屋舍內,望著伊魯拉漸漸遠去的身影,格魯爾輕輕嘆了口氣。

    在房間中,淡白色的蠟燭靜靜亮著,上面燃燒著的燈光照在格魯爾的臉上,讓他的臉色看上去陰晴不定。

    “殿下,有什麼不對嗎?”

    身旁,一個侍從望著格魯爾的臉色,不由開口問道。

    “沒事。”格魯爾轉身,臉色瞬間恢復正常,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見此,身旁的侍從也沒有多想,只是靜靜點了點頭,在一旁侍從的帶領下,準備下去換一身衣服。

    長達數個月時間的逃亡,在這個過程中,格魯爾連同其侍從在內一直沒有得到過休息,如今到了安全的地方後,也是時候該好好休整了。

    一點點時間很快過去,很快,時間到了深夜。

    深夜,在周圍所有人都陷入深度的沉睡時,原本早已入睡的伊魯拉輕輕從一處房間中走出。

    他輕輕走到格魯爾的房間之外,望著裡面昏暗的房間,還有其內傳來的均勻呼吸聲,不由輕輕嘆了口氣,臉色看上去有些複雜。

    “事情都做好了麼?”一個聲音從一個地方傳來。

    伊魯拉抬起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正好看見一個人影正從外面走來。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身上同樣穿著一身昏暗服飾,臉上刻畫著的神秘印記與伊魯拉臉上的有些相似,但卻也有些不同。

    與伊魯拉相比,這個人身上的威嚴要更重些,身上更隱隱帶著一種殺氣,令人望而生畏。

    “已經做好了。”

    伊魯拉輕輕嘆了口氣:“足量的水晶花藥液,就算是一頭猛獁獸也可以放翻了,只要喝下,立刻就會陷入昏睡之中,至少好幾天時間都不會醒來。”

    “干的不錯。”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吧。”

    “我已經通知了維魯巴的近衛,一會之後,他們便會派人過來搜查,然後很自然找到還在昏睡的格魯爾王子。”

    “到了這一步後,事情就與我們無關,我們不會親自染上王裔的血,也沒有人知道我們曾經來過這裡···”

    “這樣就好。”伊魯拉嘆息一聲,臉色看上去似乎還有些糾結與疑惑:“只是,希爾,我們這樣真的好麼···”

    “不必有多餘的包袱···”名為希爾的男子望著伊魯拉,似乎能夠從老人糾結的表情中瞭解到他心中的猶豫:“王國的戰爭已經進行的足夠久了,久到我們都已經開始老去。”

    “這場糾紛,已經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候了。”

    他慢慢走上前,走到房間的窗戶外,望著裡面靜靜沉睡的格魯爾輕輕開口說道:“從一個塔姆魯人的角度來講,我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這個塔姆魯王國的爭紛早日結束。從一個昏暗祭祀的身份來講,我們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我主的光輝能夠更好的播撒世間。”

    “三殿下已經答應,等他繼位之後,便會放開過去的限制條例,讓我們能夠自由在王國內建立教堂,享有我們本該享有的種種權利。”

    “不論是為了什麼,我們都有理由這麼做。”

    說到最後,他閉上雙眼,雙手合在胸前,臉上的表情平靜而神聖:“為了我主卡林···”

    “我明白了。”伊魯拉臉上的表情漸漸堅定,望著眼前的希爾,也跟著做了一個祈禱的姿態,心中所有的猶豫與不忍在這一刻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的虔誠與平靜。

    淡淡的昏暗之光在他的身上擴散,一點點餘暉在他的身上照耀,將他襯托的如同神的使者,令人一眼望去便情不自禁升起一種敬仰,感受到昏暗之主的光輝。

    而在這時,外面突然出現了一陣輕響,伴隨著砰砰砰的聲音,像是有人正從外走來。

    “這麼早就有人來禱告?”

    聽著外面傳來的敲鐘聲與清脆腳步聲,兩人臉上露出詫異表情。

    教堂自然是對外開放的,平日不僅會對外開放,而且會定時舉辦一些活動,甚至在一些災年為一些災民發放糧食,以此籠絡信徒。

    而此刻算算時間,其實的確到了教堂開放的時間,只是在平時沒有人這麼早古來罷了。

    “我去看看吧。”

    輕輕起身,伊魯拉開口說道。

    這一次,為了進行這一次的行動,也為了掩飾一些東西,這裡原本的祭祀已經被臨時抽調走了,這幾天時間的禱告與祭禮都是由伊魯拉來安排。

    “你去吧,我在這裡盯著。”

    身旁,希爾頭也不回的說道,此刻眼神還盯著眼前的房間,看著裡面躺在床頭上的那個身影。

    望著這一幕,伊魯拉沒有說話,直接轉過身,向著教堂外部的大廳走去。

    來到大廳之後,望見了此刻來的人,伊魯拉不由眼前一亮。

    那是個樣貌很英俊的年輕人,身上穿著一身華貴的黑色長袍,上面繡著淡銀色的複雜紋理。

    柔順的長發隨意的垂下,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一股獨特的氣質靜靜展露而出,令人一眼望去眼前一亮。

    “是個貴族,而且不是一般的貴族。”

    望著眼前的年輕人,伊魯拉眼前一亮,臉上不由帶上了些微笑。

    對於高高在上的神祇而言,不論是低賤的奴隸還是高貴的貴族都沒什麼兩樣,自然可以一視同仁。

    但對於神祇的祭祀而言,卻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宣傳神祇的教義,舉辦活動,幫助災民,發展信徒,這每一步都需要耗費大量的錢財。

    儘管表面上一視同仁,但真正來說,相對於普通的平民,能夠掏出大量捐贈,更可以提供各種幫助的貴族信徒當然更加重要。

    望著眼前緩緩走來的年輕人,伊魯拉臉上帶著和藹的微笑,手上拿著一枚暗灰色的徽章,便徑直走向前:“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麼?”

    “您好。”年輕人看上去很有禮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請恕我打擾打擾,我第一次來到這裡,請問可否在這四處看看?”

    “當然可以。”伊魯拉點點頭,臉上帶著笑意:“事實上,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還可以為您親自介紹一下。”

    “那就麻煩您了。”阿帝爾笑了笑,看上去對此很感興趣。

    當然,這實際上也不是裝出來的。

    來到這個世界,他還是第一次走進一位神祇的教堂,心中如果說沒有興趣當然是完全騙人的。

    因此,他才一大早便來了這裡,一方面是來看看昨天那一夥人還在不在這裡,另一方面也是對這處教堂十分感興趣。

    心中想著種種念頭,不一會,他望向身前的伊魯拉,一雙眼眸漸漸變得深邃。

    “很強!”

    望著眼前的伊魯拉,阿帝爾心中首先浮現出這個想法。

    受限於此刻的情況,他並不能看出眼前的伊魯拉到底有多少力量。

    這也是祭祀的特殊性所導致的。

    作為神祇的祭祀,祭祀的力量來源於神祇,具有著很大的隱蔽性,在沒有真正出手之前,很難判定一位祭祀擁有多少力量。

    不過儘管看不出來真確,但阿帝爾卻能夠感受到,在眼前伊魯拉的身上,那一股源源不斷,根本無法斷絕的龐大力量,隱隱個阿帝爾帶來一種危險感。

    “大致相當於大騎士的巔峰,身為祭祀,在實戰中可能會弱上一些,但身處這座教堂內,力量說不定反而會更強。”

    感受著對方給自己帶來的那種危險感,阿帝爾表面笑意不變,心中靜靜想著。

    大騎士的巔峰,換算成這個世界的力量,便是青銅騎士巔峰,已經算是一股極強的力量。

    阿帝爾這具身體的父親,一個傳統騎士家族的最強者,其實力也不過就是一位青銅騎士罷了。

    “一位如此強大的祭祀,不好好在國內那些大教區坐鎮,卻跑到維魯巴這座偏僻小城來····”

    望著身前伊魯拉的背影,阿帝爾暗自搖頭:“還有這股熟悉的力量···”

    在對方身上,阿帝爾感受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力量,曾經在某個世界多次體會過。

    靈魂之力。

    此刻在伊魯拉身上流淌著,赫然便是阿帝爾曾在迷霧世界多次感受過的靈魂之力。

    只是相對於那個世界單純用來簽訂血契與強化契獸的靈魂之力,在眼前這位祭祀的身上,那股靈魂之力要更加純粹,上面更是帶著強烈的印記,在對方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這種發現,令阿帝爾心中一動,有些若有所思。

    他們在教堂中行走,不一會走到了大廳的兩旁。

    在大廳兩旁,一幅幅巨大的壁畫陳列在四周,給人一種極其震撼的觀賞感。

    在壁畫的最初始,一位矮小的男人,正捧著一個小小的嬰孩,小心翼翼的呵護著。

    “這是?”

    望著眼前的壁畫,阿帝爾在原地站住,似乎有些意外。

    “這是偉大的神祇,昏暗之主的誕生時刻。”靜靜做了一個祈禱禮,伊魯拉臉上保持著和藹微笑,如此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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