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南宋風煙路 作者:林阡(連載中)

 
Babcorn 2018-2-12 21:52:1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1 9046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3 20:26
第38章 愛VS恨

    轉眼,已是第十四日,這一天吳越染了風寒,石磊與他一併留在客棧加以照顧沒有到場,他們這一夥人個個都得了名次,也不是很關心後面的排名情況。

  為了煨山芋的事情,鳳簫吟一直和獨孤清絕抬槓,獨孤清絕被她接連氣了幾日,這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了,哦了一聲:「我那天太餓了,你就為了這事啊,那好吧,賠給你吃就是,這麼小氣,做什麼盟主啊!」

  偏巧厲風行聽到這句,也冷笑著過來:「對啊,你看看,這麼小的雨,全場幾把傘?就你一把!」

  鳳簫吟大怒:「我撐傘,又礙著你們什麼事!」厲風行哈哈大笑:「如果打仗的時候下雨了,你還撐傘在馬上殺敵啊!」鳳簫吟呵呵笑著:「那又怎樣?帝王、將領打仗的時候不都坐在傘下?天生我是當帝王將相的命!」厲風行竟是無言以對,便不去理睬她。鳳簫吟吃飽喝足了,也跑到勝南宋賢瀚抒陣營裡觀戰。

  這第十四名說來也怪,半日下來是走馬燈地換,比到下午趨向於白熱化,竟然沒有一個可以在台上站得超過三個人次的,一時間刀光劍影充斥台上,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臨近傍晚,雨總算停歇,而擂主,依舊不停輪換,局面不定。

  忽然一陣風吹過,一團黑影從眾人頭上掠過,未及定神,發現一個黑衣男子已經站在台上,他戴著斗笠,未報姓名就和當時的擂主沈千尋打鬥起來。

  他一出手,鳳簫吟等人就看出個所以然來:「十四名,終於有了人選!這人劍法精妙,內力深厚,奇怪,他是誰?」

  洪瀚抒凝神看去,也不知他是哪門哪派的。十四名漸漸變得非常明顯,是這位無名客的了。很長一段時間過後,再沒有人前去挑戰。

  無名客這時才轉過身,面對台下:「在下挑戰第十二名的石磊。」

  石磊這時正給吳越燉薑湯,聽沈依然說有人挑戰,奇怪不已:「這人真奇怪,為何一定要挑戰我不可?」吳越道:「走吧,我陪你。」石磊一笑,替他添了件衣,兩人進了場,石磊躍上擂台,見這無名客一身裝束,奇道:「閣下是哪一位?」那人卻一言不發,提起劍來,石磊一愣,也抽出己劍,那人劍尖一顫,先出了一招,石磊立刻應付。

  鳳簫吟小聲說:「石磊的名次可能保不住。」洪瀚抒疑道:「為何?」

  吳越關心則亂:「她怎麼會保不住名次?」鳳簫吟一笑:「這個人要是挑戰葉文暄,可能都未必分出勝負呢!」幾人一驚:竟是如此高人!

  厲風行湊過頭去看葉文暄的記錄,不由得一驚:「怎麼會這樣?!」

  獨孤清絕坐在最後:天山劍法真正的精髓,可不在石磊劍中!

  鳳簫吟笑道:「你們看,石磊每一招,都是這黑衣人先前那一招!」

  石磊心中驚疑不已,但不能隨意變換招式,只得像學劍一樣,慢慢招架,那黑衣人卻隨意挑起劍花來,刻意等待石磊下一招用他這一招。

  金陵笑道:「就像老師在教學生一樣啊。」文暄道:「之前看不出他劍屬何門何派,現在想來,可能正是天山派!」

  蕭駿馳也評道:「兩人劍招差不多,但是內涵比起來,石磊差遠了,內力不夠,速度也不夠。」林勝南仔細看著,小聲說:「他是誰啊?搞得這麼神秘!」宇文白拉了拉洪瀚抒衣袖:「大哥,他會不會是……肖逝啊?」眾人大驚,鳳簫吟道:「不會吧?他年齡不夠,而且,應該不會在獨孤清絕之上……肖逝才看不上這次大會,他對抗金早已經漠不關心了!」

  文暄記下第七十七招:「石磊,冰河洗劍,黑衣人,劍蕩群魔。」便在第七十七招上,他看出個究竟:「這人對石磊沒有惡意,這一招石磊本來要敗的,他讓了一步!」

  金陵點頭:「如果說石磊的天山劍法爐火純青,那他顯然已是出神入化了!」

  話音剛落,無名客劍架在石磊脖子上。

  失望已經寫在吳越、宋賢等人臉上,石磊卻大喜過望:「哥!」

  她這一叫,眾人大悟,原來是石磊的兄長石磐啊!獨孤清絕冷冷旁觀:天山劍法,果真不容小看,石磐,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兄妹兩個一同下台來,石磊笑道:「哥,幹嘛搞得這麼神秘?」石磐爽朗地笑:「我是想看看,你這幾個月有沒有勤於練習,有沒有退步!奇怪,你不是女扮男裝的麼?怎麼又扮作少婦了?」這時吳越上前來,石磊臉一紅,小聲說:「不是扮作。他,他是我……」吳越和她握緊了手:「大哥,石磊前幾日已經嫁給了我。」石磐先一怔,隨即大笑:「我這個大哥今天才到雲霧山,好啊,婚事也不同大哥商量,還搶在大哥前面!」

  不知怎地,吳越剛同石磐見面,便熟如兄弟了,宋賢看他們「一家」其樂融融的樣子,小聲道:「他們好美滿……好幸福……」勝南打趣道:「等等,是誰說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宋賢滿臉通紅著狡辯:「是霍去病啦!」鳳簫吟笑著說:「好啊,你也可以這麼美滿的,沈依然的爹還在這裡呢,今天就可以向她提親去……」

  說笑著的他們,又哪裡知道,幸福是一把雙刃劍。

  再過幾天,是宇文白的生辰,三月初三,眾位早早離場去了,當然免不了大吃大喝了一頓,散席過後,勝南宋賢繼續跑去喝酒,瀚抒知鳳簫吟喜歡吃煨山芋,陪她去排隊,沒有獨孤清絕搶食物,鳳簫吟心情舒暢,邊貪婪地吃邊說:「講講你們祁連山的往事吧!」

  那麼多人一起出來,最後只剩蕭駿馳、宇文白在兩人身邊,洪瀚抒望向蕭駿馳:「駿馳兄,不介意我同她講吧。」駿馳點點頭。瀚抒道:「我們祁連山人,的確是靖康年間遷去的,剛剛進山時,我們和當地的居民一樣,崇尚平等,所以大家很和平地生活,但幾十年前,駿馳的父親,蕭遠,發動了一起政變。」駿馳道:「不錯,我爹不知和誰學來的武功,發動了政變,我們東宗,成為祁連山的主人,西宗成了奴隸。」鳳簫吟點點頭,顯然毫不知情。

  瀚抒道:「洪老山主,不,我爹,是奴隸中不甘命運束縛的人。我、文白還有金鵬,一起服侍駿馳、玉蓮兩兄妹,他們對我們很好,名為主僕,實為朋友,大家青梅竹馬,一同長大……」鳳簫吟插嘴:「你還對那個蕭玉蓮,產生了感情……」「是。」他繼續說,「可是我爹實在不甘心,他借出山機會,替我們遍尋名師,在那時組織了我們祁連九客,他自己,也機緣巧合和點蒼山的雲藍見面,學來幾招劍法,漸漸我們九個,也各自跟著師父學會了自己的功夫!」

  「不錯,我們白天服侍,晚上練武,祁連九客的九個,都是奴隸中九個最大姓氏裡挑出的九個。」宇文白說。

  鳳簫吟會意道:「我聽說過,洪瀚抒、成菊、黃蜻蜓、陸靜、竺青明、藍揚、顧紫月、宇文白、孫金鵬……怪了,那你們怎麼會只有八個人來了雲霧山?」

  宇文白小聲說:「其實,金鵬在起義前幾年,便被蕭遠廉價賣了。」

  瀚抒道:「別再傷心,文白。只是我沒有料到,玉蓮會出賣我。因為她的出賣,我們的計畫提前,我領導九客,那一夜,不留蕭氏一人!」

  宇文白嘆了口氣:「他怎麼下得了手?接連放了駿馳哥和楚兒姐姐,他也想放蕭遠和玉蓮姐的,但是當時,玉蓮姐為了逃命,將親生父親推到了大哥鉤下!」

  鳳簫吟一氣之下把山芋砸了:「這女人好毒辣,死了也活該!」

  瀚抒道:「人人都這樣說。我去追她,追上之後又心軟了,她卻再一次騙了我,逃了,等我再追上的時候,已經晚了……她胸口上插著一把匕首。」

  文白憤憤不平:「玉蓮姐遇到一支馬隊,與他們同行,這五十多人也盡數遇難,江湖中人把這筆帳全記在大哥頭上,污衊大哥,說他有仇必報,濫殺無辜,說祁連九客是邪派,我們蒙冤兩年多,這個殺玉蓮姐的凶手,我們一定要將她千刀萬剮!」

  「那把匕首呢?可有什麼特徵?我江湖上耳目多,幫你們找找看……」鳳簫吟說。

  洪瀚抒摸出那隻匕首來遞給她:「這把匕首上,刻著一個『風』字。」

  天黑的街頭,他顯然沉浸在悲痛中,沒有注意到鳳簫吟的臉色突然大變,他把匕首剛剛遞到鳳簫吟手裡,鳳簫吟手一軟,匕首掉落在地,她趕緊拾起,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

  這時有個女子也坐在烤紅薯的爐旁,火苗跳動著,駿馳的心也隨即狂熱地跳動起來。

  宇文白驚詫不已:「楚兒,楚兒姐姐……」蕭駿馳的妻子,蕭楚兒。

  她一直盯著蕭駿馳:「為什麼離開我?」文白道:「他怕連累你……」「文白!別說話!蕭駿馳,為什麼撇下我?」

  鳳簫吟仔細打量她——一個痛恨戰爭的女人,她的眼神裡,柔和中透著凌厲,鳳簫吟卻不忍再看,心裡有一種想哭的yu望,回頭重新盯著匕首發呆:怎麼這麼巧呢?怎麼這麼巧……

  蕭駿馳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楚兒,別再跟著我……」

  蕭楚兒怒道:「我偏不!你走到哪裡,我跟到哪裡!蕭駿馳!我希望你明天站到擂台上去,不要再害怕明天!」

  她站起來欲走,駿馳突然一把拉住她,一起往遠處走去。

  鳳簫吟顫抖著盯著他們的背影,都沒注意自己霸佔著匕首不肯還給洪瀚抒,瀚抒咦了一聲,把匕首強行奪走了:「怎麼啦?不舒服?」

  鳳簫吟眸子裡閃過一絲不安,她立即轉身走:「我困了,要回去睡覺……」淚水,卻使勁地往下掉——為什麼,為什麼,洪瀚抒,你可知道,你對我,不該愛,而是恨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3 20:26
第39章 後記

    一個月多月過去……

  薛無情接過前五十名的名單,大概看完了前四十個,笑著問石暗沙和向一:「這武林前五十名,你們打算怎麼處置?」

  石暗沙冷笑著:「怎麼對付上一代,就怎麼對付下一代!」

  向一道:「我想,先從那第三十八名的江晗下手,前三名放在最後。」

  薛無情笑道:「暗沙,你覺得呢?該不該先去誘那江晗降金?」

  「我不覺得。」石暗沙狠狠瞪了向一一眼:「誘江晗入金能有多少作用?路南鐵膽在大理,而且也沒有太大的勢力,江晗雖然有個抗金的父親,可是早已經死了!還不如去泉州誘金陵和厲風行!」

  向一看都不看他:「我隨便你!」說罷就氣沖沖地走了。

  薛無情看出他二人分裂,奇道:「讓你們來分裂他們,怎麼他和你卻分裂了?這是怎麼回事?」

  「不瞞主公,上次合作暗殺慕容兼很成功,可是他的功勞還沒有他手下柳峻大,緊接著不知怎麼回事,他不知聽信了哪裡的讒言,就覺得我在扶柳峻取代他的位置,這……這簡直是無中生有的啊!不過,向一做事毛躁,還真不如柳峻!」石暗沙氣憤不已。

  薛無情一怔,猜測是徐轅派人離間,沒有做聲。

  薛無情一揮手,石暗沙退下了。

  無情冷笑著:徐轅,你好大的能耐,離間我薛無情的左右手!看來他們兩路都不能再用!轉過頭去,看向樹後的薛煥和解濤:「宋國的前五十名出來了,你們南北前十,也該有所作為了吧?」

  薛煥冷冷一笑:「徐轅和柳五津想要重建前五十名,我就讓新前五十和舊五十一樣的下場!」

  薛無情搖搖頭:「這件事,我直接交給柳峻一個人就可以辦妥當,泉州是亂定了!」

  薛煥一怔:「那麼薛前輩希望我們做什麼?」

  無情道:「你們先幫著暗沙和向一兩個和解,看看究竟是誰在放謠言,抓住那個奸細!」薛煥哦了一聲:「又是徐轅在搞鬼!」

  無情點頭:「辦完這一件,我們還有更多事情可以做……」

舉報
讚賞
第40章 再見以前說再見
    下山來,已經是農曆四月,林勝南同洪瀚抒作了別,他要回廣南去看看父親,而洪瀚抒亦要回祁連山料理事務,臨走瀚抒問起鳳簫吟今後打算,鳳簫吟刻意避讓:「我要去看我師父,所以會和他同行。」瀚抒不由得一陣失望:「今日一別,還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小吟,江湖凶險,你要加倍小心,千萬別……別像上次那樣受傷!」鳳簫吟臉一紅,低下頭去,瀚抒道:「祁連山山主的印章還是先放在你那裡,你一定要去祁連山還給我。」言下之意,非常清楚了。

  吳越石磊和石磐欲去大散關觀光,臨走不放心楊宋賢一人,宋賢稱他會回紅襖寨中,順便幫忙打聽金國開封那個「柳府」,讓勝南拜完父親、見完弟弟就趕緊過去。

  作別之後,眾人北上的北上,西行的西行,分道揚鑣時,勝南拍拍吟兒的肩,吟兒轉過頭來,低著頭不吭一聲,眼淚像斷了線,勝南小聲安慰道:「有聚也有散啊。」吟兒點頭,再抬頭,勝南看她眼裡的淚和當時別離玉澤時玉澤眼裡的不一樣,撲朔迷離,有點詫異。

  兩人回到廣南西路,拜祭了紀景和楚江,吟兒問他日後打算,勝南道:「天驕說,原定計畫,我弟弟是五月抵達泉州和爹會合,現在爹不在了,他可能會提早到泉州去,我想先去等他。」

  「過去的那個林阡……」鳳簫吟沉思,「據說,除了林前輩,還有石中庸和天驕要去等他……」

  「你呢?你要不要去祁連山?」勝南笑道。

  「我……我不去,我也要去泉州。」

  勝南一怔:「這我就不懂了,吟兒,你的出現對我來說像一個謎,為何,你一直要跟著我?」鳳簫吟一愣,笑道:「自作多情,誰是跟著你?我也是要去泉州找人的,而且,也想見一見過去那個林阡。」

  林勝南詭秘一笑:「見完了之後,就去祁連山?」

  鳳簫吟表情木然,呆滯地看著他:「可能麼?」

  林勝南一怔:「怎麼不可能?」鳳簫吟流淚說:「不可能啊……」

  勝南見她如此傷心,真是很奇怪,趕緊問:「你是不是還割捨你以前愛的那個人?他是誰啊?」

  鳳簫吟卻一笑:「以前那個人?以前那個人,現在卻不是以前的身份了,說是,也不是……」勝南越聽越糊塗:「哲理啊。什麼叫說是,也不是……你乾脆別叫鳳簫吟,叫謎算了!說話都像出謎題。」

  鳳簫吟卻喃喃說:「人的一生不就是一個謎,雖然人都不知道謎底,但謎底還是有的。」

  勝南一愣,覺得她的話和風煙老人的相似。

  鳳簫吟掩面痛哭:「為什麼我和那個蕭玉蓮這麼巧呢?她和我長那麼像,又被我……」勝南一驚:「又被你什麼?」

  鳳簫吟突地回過神來:「沒什麼,沒什麼……」「又被你搶了洪瀚抒,是吧?」勝南笑著看她哭著,鳳簫吟一怒而笑:「滾!」

  勝南笑著說:「人總是要有過去的,你不必太在意洪瀚抒有蕭玉蓮,你跟蕭玉蓮是不同的兩個人,不要總以為自己是別人的影子。」鳳簫吟突然問:「如果讓你選擇,你會選擇做某個人的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勝南一笑:「過去是最美的,我寧願作那個人的過去和回憶。」鳳簫吟喃喃道:「過去就一定有回憶麼?我到寧願做那個人的未來。」

  

  四月底,來到福建路。

  而洪瀚抒一干人等快馬加鞭北上,一直同沈望、沈依然、柳五津、柳聞因同行。沈依然和洪瀚抒均害了相思之病,路近利州西,柳五津父女因為快到短刀谷,所有事情也差不多了,極為高興,沈望談論著沈家寨的抗金前景,想去紅襖寨裡「吸納」那三個人才過來,沈依然一聽有宋賢,舉雙手雙腳贊成,柳五津哈哈大笑潑冷水:「憑那飲恨刀,林勝南也是我們短刀谷的,老沈啊,你爭不過我們!」氣得同桌吃飯的沈望吃不下飯。

  洪瀚抒還發現柳五津和馬類的天敵關係不是假的,他的馬天天搞得又髒又臭,幸而有柳聞因照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而且這馬類天敵看到好馬就要糟蹋,偷、搶、騙、蒙、拐,什麼方法都用,屢教不改,偷完之後又毫不過問,任它們自生自滅,管它們尋死覓活。見此情景,宇文白體會到了自己的白馬可能已遭毒手,難過不已,又不能說什麼,唉!

  這段時間,新建的雲霧山排名大多被抗金義軍盯上,柳五津回到短刀谷去,與范鐵樵、路政等幾位首領商量了,決定先看他們動向再決定,而這時候,江湖上傳出的最大新聞,如石破天驚——一時群龍無首的慕容山莊,居然得獨孤清絕加入!

  獨孤清絕加入慕容山莊,這種厲害的新聞在江湖上比壞事都傳得快,鳳簫吟、林勝南兩個行到目的地泉州,一路都疑惑著這消息的真假,勝南更評價說: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麼就不得不佩服慕容山莊現今才十九歲的女主人慕容荊棘的魄力了。

  泉州不愧是大海灣,大小雜貨一應俱全,鳳林二人無法招架,遇到什麼都趕緊掏腰包,最後錢花得差不多,買了一堆雞肋拖著走,泉州城也大得要死,走了半天兩人竟繞了個圈回到原地,鳳簫吟又累又氣,坐在亭子裡連連擦汗:「這,這還怎麼找你弟弟啊……我怕不僅我們迷路,他自己都找不到方向……」

  勝南笑著說:「你放心,我和天驕還有石中庸前輩保持聯絡,一旦有消息就立刻趕過去,我們先回城裡,隨便找間客棧落腳,如何?」

  鳳簫吟答應了,兩人正欲出亭,忽地一只不明飛行物嗖一聲擦過兩人耳根撞到亭柱上,未及拔看,又一件兵器和鳳簫吟一擦而過,鳳簫吟躲過了接連好幾把,面色凝重,怕又像上次那樣遭到暗殺,林勝南也一邊閃避一邊道:「這暗器功夫,當真厲害!」拔出飲恨刀,接連擋下十幾枚銀針,鳳簫吟來不及拔劍,在這針林鏢雨中一直躲著,突地四面八方圍來一張巨網,兩人措手不及,被困在網中。

  勝南知遭了暗算,意欲提刀破網,這當兒幾個家丁模樣的走過來,牢牢繫緊了網,縛住勝南簫吟兩個,鳳簫吟怒道:「哪個死東西?出來!」一個聲音立刻響起來:「盟主,是厲某挑戰你的第一名。」

  鳳簫吟又驚又怒,這人是從未交過手的厲風行!

  他此時是富家少爺的打扮,非常講究穿戴,身著千金裘,但手上卻未握住什麼扇啊杯啊之類,而是——武器。

  勝南心道:看不出他的暗器功夫也這般出眾,如果在雲霧山用到暗器,恐怕他還未必是第四這麼簡單!他是富賈之子,為何要學武,還學得這麼厲害!?

  鳳簫吟冷冷一笑:「挑戰我的第一名?那你先得把我放出來啊!」

  厲風行哈了一聲:「需要嗎?!我已經打敗你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3 20:26
第41章 唐門之後(1)

    厲風行居然說他剛才的暗算勝了自己!

  鳳簫吟大怒:「你說什麼!?」厲風行哼了一聲:「你敗在我的暗器之下,被我囚在網中,難道不算敗!」

  「當然不算,你暗箭傷人!」鳳簫吟不服。

  厲風行壞笑著:「比武又不光靠刀劍!暗箭,有的時候斷定生死!」

  鳳簫吟摸摸後腦勺,這話是她勝了獨孤清絕之後說的,反駁不得:「你……你……」

  「敗是敗了,不過還可以重新挑戰吧?」林勝南一笑,揮動長刀,立即削斷了網繩,一眨眼,厲風行家僕還未緩過神,林鳳二人已經站立起來。

  鳳簫吟笑道:「比吧,厲風行!」厲風行喝道:「好!」話音剛落,雙手一抖,袖中「嗖嗖」兩聲飛出兩枚相同暗器來逕自飛向鳳簫吟,勝南見他暗器有同雷厲風飛,暗自吃驚著,鳳簫吟居然一動不動,像呆了一般,眼看那暗器幾乎打在她身上,風行嘴角蕩著一絲冷笑,只見鳳簫吟一瞬間身體一讓,一下子將那兩隻彈珠接在手上,這等迅捷和膽量,令在場幾個皆是驚訝不已,林勝南看她手指絲毫未損,而方才厲風行力道大得足以令風「行」了,詫異非常。

  厲風行又氣又急,未等調勻氣息,又一枚暗器在手中,一陣風吹過,揚起他白色披風,鳳簫吟看他久而不發,不敢怠慢,一直警覺著,忽然之間,他披風一掀,竟有千萬根針齊發,和他出現之前一模一樣,滿亭內充斥著這些暗器,鳳簫吟縱身躍起躲過,這時又是一枚大暗器從她上路迎面過來,原來厲風行早料到她這麼躲閃,來了個聲東擊西,料想她這一回再也躲不過了,誰料鳳簫吟低身讓過那暗器,在即將中針之時,忽地雙腳一抬,踩著幾枚浮在半空中的銀針過去,一步躍到亭子外來。

  厲風行未及細想,繼續發暗器,她再一次伸手就接,這次觀察得足夠仔細,輪到她吃驚了:「唐門的七煞鏢!」眾人戰場隨即轉移到亭外,厲風行笑道:「你怕了麼!我的七煞鏢上有許多毒藥,你怕了吧!」

  鳳簫吟哼了一聲:「不過是毒藥麼,有什麼好怕!」風行大怒,立即從袖中抽出一隻木筒狀物,打開來直向鳳簫吟、林勝南這邊噴,那粉末如火焰直接撲濺,一時間聽得雷一般巨響,便似有九條龍逼近面門,吟兒一時怔住,勝南急忙拉住她衣袖,帶她一起飛身上樹,吟兒驚疑不定,語帶顫抖:「好險……是唐門的雷火九龍筒!」

  厲風行笑道:「怎樣?怕了吧?」鳳簫吟露出臉來:「怕你作甚?」

  厲風行冷道:「我走了。」

  鳳簫吟趕緊下樹:「等等,第四名,你……」她話音未落,厲風行突然用手向後發出一枚金針,吟兒一驚,硬生生地接過,手指居然被擦破,不禁怒道:「你奸詐!」厲風行笑道:「你武功倒是不錯,這是唐門最厲害的上天入地大搜魂針。」吟兒蹙眉:「這麼長的名字,滿難記住的……」

  勝南看清楚可以休戰,立即站到中間來:「厲少俠,可以停手了吧?」

  厲風行微微一笑:「好啊,鳳簫吟,我是看在林阡的面子上不打你了,免得人家說我男人欺負女人,林阡,你可得用用功,我看人很準,不出幾年,盟主是你的,怎麼可以讓這小丫頭得意太久!」

  鳳簫吟怒道:「你說誰小丫頭?你看人準有什麼用,那你看看你自己,不學無術,狐假虎威!」厲風行一愣:「怎麼說?」鳳簫吟得理不饒人:「你姓厲,怎麼總是用唐門武功?」厲風行「哦」了聲:「我娘姓唐,我自是唐門後人。」林鳳二人這才想起當日沈依然介紹金陵的話來,勝南忙說了句合時宜的話:「原來令堂便是名震四方的唐永陵唐女俠。」厲風行聽他讚美己母,顯然很高興:「是。」笑容還是有點壞。

  他一走,鳳簫吟就嘀咕:「這個厲風行,為何總是不承認女子可以做盟主!?」勝南微笑著勸說:「好啦,他不服就不服,你還在意這些?」

  鳳簫吟還是很不高興:「你當然幫他,他說你是盟主的材料。」

  勝南哈哈大笑:「他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啊。」吟兒臉上也露出笑容:「好哦,學會了狂傲。」

  

  第二日,鳳簫吟還沒有睡醒,就聽見勝南響亮敲門聲,趕緊從床上一躍而起去開門,門剛一開,勝南敲門的拳頭差點落在她臉上:「你才起床?你可知現在已是午時?」

  吟兒看他一臉緊張:「發生什麼事情了麼?」邊說邊打呵欠。

  「今天早上就議論開了,現在滿城風雨!我還以為你去打架了……」

  鳳簫吟一頭霧水:「什麼事那麼嚴重?」

  勝南拉住她,衝到客棧樓下掌櫃面前:「請把剛剛您說的話再說一遍。」掌櫃道:「好啊,我們泉州的厲風行厲少俠打敗了武林第一的鳳簫吟,現在是第一啦!泉州出人才!今後我們酒館改名為尚天酒館!」鳳簫吟大怒:「你小心點,以後你這裡客人個個喝酒都上了天!」丟了銀子就去馬廄牽馬,勝南微笑著問:「怎樣,有什麼打算?」

  「能怎麼辦!去找他算賬!」

  勝南苦笑著搖頭,隨她去找厲府,這鳳簫吟脾氣雖然臭,但凡事都不能維持多長時間的興趣,逛著逛著又把厲風行的事情忘記了,繼續在泉州城閒遊,心情再度變好,好像也不是很在意剛剛的事情。

  轉了個彎入了巷子,吟兒突然看了他一眼,小聲道:「林阡,你爹當時帶著雙刀之時,總是被人覬覦搶奪,差點掀起風波,為何你卻能保管好,至今沒有遭到任何人搶奪?」

  勝南心念一動:「是啊,我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這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難道說,抗金意識提高了?」說完這個原因,連他自己都推翻。

  鳳簫吟笑著搖頭:「你剛剛得到飲恨刀,按理說是最不穩定的時候。」林勝南思考了一會,突然吃了一驚:「是不是那個江山刀劍緣?好像現在的惜音劍主人,那個林念昔長得很醜!」鳳簫吟笑著說:「不是啊,你別道聽途說。」勝南輕聲道:「總之我不會遵守。」鳳簫吟一怔:「我知道,其實沒有人搶飲恨刀,有兩個原因。」

  「第一,擁有過雙刀之人,下場都不是很好,你爹的師父譚煊,沒能從事抗金事業,年紀輕輕就死於江湖紛爭,譚煊的師父陳星河,早年也死於洞庭湖起義,你爹,也……所以這些人想看看,你是怎樣,完成飲恨刀的宿命……」她低聲說。

  「飲恨刀的使命,是為戰而生。」勝南握緊了刀。

  「他們先前沒能力搶到飲恨刀,雲霧山比武之後,更發現不可能比你更適合飲恨刀,所以明知道得不到了,就難免帶著些這種念頭自我安慰。」鳳簫吟嘆,「就是這種心理,暫時驅使著他們不對你形成阻撓,不過,時候一過去了,恐怕阻撓也就到了。」

  「管他阻不阻撓,既握在手裡了,就不會輕易丟。」勝南淡淡一笑,無懼。

  吟兒回頭微笑著看了他一眼,續道:「第二,之所以不盯向飲恨刀這個目標,是因為他們盯上了另一個目標,從前的武林第四十七名周瞰手中的撫今鞭。」

  「撫今鞭?」

  「對,撫今鞭、飲恨刀、惜音劍三者在江湖上齊名已經多年,但是久久在江湖之外,前些日子周瞰把它搶了過來,可是周瞰這個人哪裡有你這麼強的武功,他保不住撫今鞭,定然在金國那邊遭到各路人馬的搶奪!」

  勝南聽得心中失望:「抗金抗了七八十年,三代人的努力,只怕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只怕,還不是蟻穴!」鳳簫吟狠狠說。

  

  出了這條小巷,眼前又呈現一番熱鬧景象,街市旁每家店舖都忙著在門上插艾,兒童們全都佩戴著五顏六色的香囊,脖頸、手腕、足踝上,到處佩戴紅、黃、藍、白、黑五色絲線,鳳簫吟喜道:「原來今天是端午節!」

  勝南看她二話不說去買長命縷,疑惑不解:「昨天投宿,錢不是已經用完了嗎?」吟兒笑著小聲說:「用完了,不是可以偷麼?」「不會吧,江西八怪,從來不偷錢啊!」勝南納悶著,鳳簫吟狡辯道:「總有捉襟見肘的時候,你放心好了,我光顧的那個是厲風行。」

  林勝南聽說是他,料想她在昨日比鬥完了立刻出手,手快得很,不由得佩服不已,也不好說什麼,只得繼續同她去看泉州城的賽龍舟,被那洋溢著的節日氣氛所觸動,不免有些思鄉。

  時至下午,到了一家酒館,店小二正忙於懸插「五端」,掌櫃上來,問他二人要不要吃五黃,勝南好奇相詢:「何為五黃?」簫吟道:「這是南方人過端午間一定要吃的黃魚、黃瓜、鹹鴨蛋黃、黃豆辬粽子、雄黃酒。」掌櫃點頭:「姑娘真是見多識廣!」鳳簫吟被他捧得心情高興,早把厲風行一事忘得一乾二淨,勝南看她不鬧事,正放下心來,誰料那掌櫃接下來看見他們身上武器,哦了一聲:「兩位闖蕩江湖的吧,知不知道我們泉州的厲尚天厲少俠啊,他打敗了武林第一,成了新的第一名!」

  結果,結果可想而知……

  鳳簫吟很生氣,極其生氣,顯然十分生氣。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3 20:27
第41章 唐門之後(2)

    天黑,理應要束縛人們的走動。

  原以為會冷冷清清,孰料天一暗,鞭炮之聲不絕於耳,各家各戶都掛起了綵燈,紅綠撩眼,黑夜之中宛若一條長龍,點點星火,如星斗翻轉,明珠撒落,百姓們聚到廟宇前,舞龍舞獅,敲鑼打鼓,燃放煙花,好不熱鬧,不時有貴族馬車經過,鳳簫吟道:「好香!這些貴族小姐,搽抹了許多胭脂香粉!」勝南點頭,不喜歡這種環境:「寶馬雕車香滿路,一點都沒錯。」

  鳳簫吟揮霍著從厲風行身上偷來的金銀,買了不少的蚌殼、螺殼之類,不是勝南勸,都不想回客棧。

  走到一個大戶人家側牆邊,鳳簫吟覺得口渴,看到一支樹幹伸出圍牆,當機立斷跳上牆去摘果子,勝南急道:「還沒有熟透啊!」鳳簫吟道:「沒事沒事!林勝南你也吃一個吧!橘子!」她朝這戶人家一看,見燈火通明,招招手:「林勝南,你也上來!」勝南扔了手裡東西,躍上去:「怎麼了?」

  「這是個富家,要不要偷一點……」

  勝南驚道:「你是個盟主啊,傳出去影響抗金聲譽啊……」

  正說著,最近處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少女從門裡走出來,讚美式地看著這排果樹,走到那棵最危險的樹旁邊,小聲說:「快些熟了,我要送給他吃。」

  鳳簫吟心中暗笑,又覺這少女眼熟,轉頭眼問林勝南。勝南也是驚疑著,往她點點頭。

  那女子突道:「什麼人!?」話沒說完,已朝兩人扔來兩枚暗器!

  鳳簫吟伸手接:「好像是唐門的鐵蓮子啊!哎呀,這個小丫頭好厲害,我中了毒啦!」那女子循聲看向鳳簫吟:「你倒是機靈得很,不錯,你中了毒了!」他們相互看了眼熟,那女子厲聲問:「你是誰!?」鳳簫吟和林勝南立即往樹裡面躲,透過樹枝看,那女子蒙著白色面紗,依稀在哪裡見過,吟兒小聲問:「我中了什麼毒?」

  女子似乎一愣:「你不知自己中了什麼毒?」

  鳳簫吟好奇道:「我中了毒難道還會知道中的什麼毒?」少女才覺得莫名其妙:「你知道自己中毒了,卻不知道自己中什麼毒?你也太奇怪了!」鳳簫吟氣極:「你才奇怪!」女子生氣道:「你下來!」鳳簫吟怒道:「不下!」勝南同她耳語:「你不下去就解不了毒了……」

  只聽那女子得意地說:「你不下來就等死吧,這種毒,不出三日就會擴散到心臟去,到時候華佗再世也沒有用!」

  鳳林二人一驚。吟兒害怕不已:「會死的?」「你自己試試!」女子冷冷扔了一句過來。說罷吟兒就覺得傷口奇癢,聲音顫抖著問:「你,你……有沒有解藥?」女子笑:「當然有。」取出一小瓶,往樹上一扔,鳳簫吟接過,拔了蓋子就要喝,那女子叫道:「不要喝,這是涂的!只要塗在傷口上就好。」鳳簫吟衝她一笑:「你是好人!」這時幾個家丁聽到聲響,走到那女子身邊:「大小姐,誰在那裡?」

  那女子往側牆上看,雖然兩人動作看得清楚,但臉背著光,一片模糊,加上兩人怕身份洩露,遮遮掩掩,女子哪裡知道他們是誰,笑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也許只是偷果子吃的毛賊罷了!」家丁慌道:「毛賊?在哪兒?」女子一指,家丁們紛紛拿著棍棒到樹下來轟人,女子忙道:「住手!」家丁們齊停:「大小姐!」

  女子道:「放心,他們蹩腳功夫傷不了我,我已經傷了那女賊。」家丁中某人畢恭畢敬道:「大小姐,這兩個毛賊不可能是偷果子吃的,現在果子還泛青呢!」

  鳳簫吟一怔,手扣彈珠,一彈指,兩枚彈珠打在地上,頓時散出迷煙來,那幾個家丁紛紛倒下,那女子似乎大吃一驚,走近一步:「你們怎麼會有唐門的煙霧彈珠?」鳳簫吟笑道:「厲風行送我的,你是誰啊?」

  女子怒道:「他送你幹什麼?」鳳簫吟小聲說:「是那個第十名啊!」勝南一笑,原來這女子正是金陵,不過也不驚奇了。

  鳳簫吟笑道:「他說他喜歡我,送了我啊!」那金陵氣極:「不,不,不可能,你……你是誰!」鳳簫吟笑道:「你是金陵吧!他老是向我說起你,你也是他情人是吧?」金陵氣得抽劍來打樹:「你,你下來!」

  勝南吟兒在樹上沒法站,趕緊下去,金陵見是他們,先是一驚,然後和顏悅色對勝南:「林少俠,又見面了!」轉頭變臉:「鳳簫吟!你把話說清楚,天哥怎麼會喜歡你?」

  吟兒笑道:「哪裡有?你別激動,他拿這個打我,我就接了過來,就這麼簡單,哦,原來你真是他的小情人啊!」

  金陵一怒,手中抽出一盒,「嗖嗖嗖」幾聲裡,竟是數百隻細針,勝南一見,立即拔刀相攔,鳳簫吟見那細針撒落,如雨中梨花,嘆道:「不愧是暴雨梨花針!」嘆完了氣,痛心疾首:「你小小年紀,怎麼也和毒藥暗器混在一起,小心送了性命!」

  金陵哼了一聲:「你還武林盟主,輸給我天哥,還到我家偷雞摸狗,羞不羞?林少俠,你最好和她走遠點,別近墨者黑了!」

  鳳簫吟跟她鬧僵,拉著林勝南就走,金陵大聲道:「我金府,可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她的武器十分忽然地再度襲向鳳簫吟,吟兒聽到風聲,跳起躲過,看那器上有7支金光閃閃的星,心道:又是唐門北斗七星!

  金陵手一甩,北斗七星回轉來,吟兒抽出木琴來將其擋下,金陵趁其轉身,手中又按扣一北斗七星,勝南知此刻還是走為上策,立即再次參與戰局,一刀砍斷金陵續招,金陵一驚,兩人已經翻牆走了。

  

  次日,吟兒向掌櫃打聽一番,金陵的父親金士緣是泉州第一的富商,厲風行的母親唐永陵位居第三,她一開始還以為是普通富商,現在才知道,為什麼金陵在雲霧山上揮金如土,如今才明白,這對於金家,九牛一毛!

  位居第二的那一家,出身官宦,而他們也認得的,是排名裡第十七位的連景岳!

  金厲連三家是這一帶有名的望族!

  林勝南小聲說:「他們都這樣富有,看來都不是真的要抗金,都是投機。」

  鳳簫吟嘆了口氣:「金人會不會因此鑽空子……」

  

  一個是武林盟主,一個是飲恨刀的主人,未來兩大抗金領袖,窮困潦倒到,要靠賭博賺錢。

  可惜的是,鳳簫吟手氣很不順,幸好在林勝南這裡可以得到回報,勝南初涉江湖,大殺四方,贏了不少。

  兩人滿載而歸往回走,忽地窗外飛進一個人來,兩人定睛一看,竟是金陵,鳳簫吟跟她一撞,雙方幾乎都嚇了一跳,用手指著對方:「你……」

  勝南知道戰爭難以避免:「不是冤家不聚首……」

  金陵果真嘲道:「盟主也有為五斗米折腰之時?」

  鳳簫吟這下子抓住了她把柄:「知道你是富家小姐,衣食無憂,那你為何還要抗金,憑你知道一般百姓的苦難嗎!?」

  金陵冷道:「那是你淺薄,只要是宋人,誰都明白這苦難!」

  圍觀人看到是金大小姐,紛紛駐足,忽地人群中走出個僕人來急急忙忙伏在金陵耳邊說了幾句,只聽金陵道:「華叔,放了我吧!」華叔身後走出幾個壯漢來:「老爺吩咐了,小姐不回去,大家就動粗!」金陵失望之至:「動粗便動粗!我自己的路,當然自己走!」抽出軟劍來:「出去打!」說罷飛出窗外,壯漢們緊隨而出。

  圍觀者再次圍觀,其中不乏鳳簫吟、林勝南之徒。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3 20:27
第42章 化敵為友(1)

    鳳簫吟見那三個壯漢對付金陵一人都未必會勝,讚道:「這第十名的劍法的確精湛,怪不得能得第十!」林勝南道:「也可能是這三人怕傷了他們家小姐,用的是七成功力。」鳳簫吟點點頭,繼續看,金陵使出一劍「摩雲展翼」,飛身而上,隨後在半空中與那三人比了一回合,但那三人並不客氣,開始劍劍刺金陵要害,圍觀者驚詫不已,但鳳林二人早看出他們劍不敢真刺,每次都虛晃到她要害又急收回去,就這樣主僕四個僵持了許久,勝南低聲道:「金陵絕對比他們厲害,她要用毒了!」鳳簫吟一驚,忽然金陵將自己劍往前一推,力道迅猛,藏在劍上的毒粉四處飛散,圍觀者紛紛後退,除了呆住的鳳簫吟。

  那三個漢子沒有閃得開,衣袖上沾了不少,毒粉及身,又化作液體,通過袖縫滲入肉中,漢字們痛得要命,金陵笑道:「這種毒之中有三屍盅、五毒盅,還有我的混合毒藥,怎樣,滋味好受嗎!」鳳簫吟聽得毛骨悚然:「這麼毒!」林勝南將她往後一拉:「你不要命了!」

  三個漢子相視一眼,厲聲道:「大小姐,我們不會罷休,無論怎樣都要帶你回去!」金陵一驚,劍已被自己推出去,手中也無暗器,一摸腰間,再無毒藥,正自慌張,忽地從天而降兩隻煙霧彈珠來,鳳林二人後退數步,那煙霧彈留下一大片石灰霧,一眨眼,金陵就不見了,鳳簫吟笑道:「這彈珠真是神奇,可以裝石灰,可以裝迷魂藥,厲風行的本事不小!」

  「厲……厲風行?」勝南一怔,「厲風行把金陵救走了?」圍觀者散去,金家僕人悻悻而歸,鳳簫吟道:「咱們去跟蹤那對小情人好不好,也好瞭解到底出什麼事了……」

  原是立即跟著去的,走了不遠,突然失去了二人蹤影,林鳳兩人轉了個彎,正自納悶,突地腦後疾風,勝南暗叫「不好」,穴道已被人封住,鳳簫吟想轉身,肩上也被人重重一擊,只聽金陵笑道:「鳳簫吟,你輕功不錯啊,居然可以跟我們這麼久!」鳳簫吟怒道:「這種點穴功夫,根本是歪門邪道!」

  「你再說一遍!」一個人在他們身後厲聲道。

  於是鳳簫吟冷冷說:「厲風行,你這個偽君子,只配學歪門邪道的武功!」

  那人走到鳳簫吟身前來,一身藍衣,眉目俊朗,不是厲風行又是誰!但他一臉嚴肅:「你學過點穴麼?」

  鳳簫吟傲道:「當然沒!」厲風行冷道:「既然沒有學過沒有用過,那你有什麼資格評價它?」

  鳳簫吟一聽不錯:「你這話也對,好,對不住。」

  這時金陵走到厲風行身邊:「天哥,我們怎麼處置他們?」厲風行道:「沒事,他倆穴道要兩個時辰才能解。你不能回家,你爹絕對會去我家抓你,我家也不能去,這樣吧,咱們同出泉州如何?」金陵點點頭,卻突然從腰間取下一藥瓶,迅速往吟兒手上一抹,吟兒驚道:「你幹什麼!?」金陵笑道:「你中了毒,我在給你上藥。」

  勝南奇問:「她什麼時候中毒了?」

  金陵道:「比劍的時候,那三個叔叔中了毒,盟主站在那裡,呆著不動,當然也中毒了。」

  突地牆角上掠過一個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擒住金陵,厲風行要去救,那漢子手捏細丸,輕輕一揚,厲風行穴道已被點住,林鳳二人一驚:這人武功好厲害!

  只聽金陵哀道:「爹,爹!放開我!」

  原來那人便是金士緣了,鳳簫吟仔細打量他一番,見他人高馬大,眉宇間儘是威嚴,身襲青袍,太陽穴飽滿,心道:這個金士緣,年輕時候怕也是九分天下一類的人物!

  金士緣一隻手便捉緊了金陵雙手,怒道:「尚天,你怎麼如此胡鬧!竟敢慫恿陵兒離家出走?!」厲風行道:「師父,這一次不是陵兒錯了,我是不想陵兒委屈!」金士緣厲聲道:「尚天,師父今天不追究,你的穴道,三個時辰之後,自然解開!」

  說罷,帶著金陵強行離開。

  剩下三個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鳳簫吟笑道:「天哥,你的陵兒妹妹出了什麼事?」厲風行瞪了她一眼,不理,鳳簫吟小聲問:「你們倆私奔?」

  厲風行怒道:「胡扯!」

  勝南疑道:「是不是金老前輩不想別人知道的事情?」厲風行不語,鳳簫吟笑道:「天哥,你還把咱們當外人麼!」厲風行狠狠扔了一句:「你當然是外人,別叫我天哥!」

  鳳簫吟狡黠一笑:「林勝南,我們的穴道過兩個時辰可以解開,可是,他的呢,好像要三個時辰啊……那麼,剩下的一個時辰……」厲風行驚道:「你們……你敢!」

  鳳簫吟笑道:「豁出去了,我什麼都敢!」厲風行狠狠瞪她:「好吧,也許對你們都是小事情,過這麼一個月,師父決定給陵兒來一個文武招親,陵兒自是不願意,找我計畫了不少次,這次總算逃了出來,卻又……唉!師父怕來招親的人知道陵兒曾經逃婚,所以你們切勿向外宣揚……」

  鳳簫吟一怔:「原來金老前輩逼著女兒出嫁,還假稱女兒自願!?哪裡有這種父親!?」「也許,師父有苦衷……」厲風行輕聲說。

  勝南奇道:「這不對啊,我聽說金老前輩年輕時候曾自己逃過父母之命,是個過來人理應開明,怎麼會對自己女兒用這種土方法?太沒道理了!」

  鳳簫吟突然「噗哧」一笑:「金陵的夫君一定很慘,有個這麼凶,又刁又饞,成天和毒藥打交道的妻子,而且,陵兒妹妹還有個天哥!」

  厲風行紅了臉:「哪裡的事?」

  三個時辰之後……

  勝南吟兒花了許多力氣還是沒能幫厲風行解開穴道,三個時辰耗在那裡,比比武還累。

  厲風行卻仍舊在意金陵的招親:「這幾日,師父一直忙著發英雄貼,江湖人士大概都會來。」鳳簫吟笑道:「那些江湖人士剛在雲霧山比完武,又順道到泉州娶一個新娘子,真是划算!天哥,為何你師父要大費周折,不珍惜眼前人啊?」厲風行怒道:「你不說話的樣子才好看!」鳳簫吟笑著,好像不知這句是諷刺:「林勝南,我們也參加招親好不好。好歹我是盟主,自己屬下要出嫁了豈有不管之理?」

  厲風行冷冷道:「江湖有了你這個盟主,不知是倒了幾輩子的霉運。唉!」勝南邊走邊托腮:「如果吟兒你比武招親,不知有幾個會來啊……」鳳簫吟嘆氣說:「不是我樣貌不好看,是我沒有好家世,別說金陵在你美女譜上排第三,就算是天下第一丑,江湖人士只怕也會蜂擁而至,因為她有個泉州第一富有的爹!」厲風行點頭:「這正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多少人來參加,只怕都是為了金家的財產。」

  林鳳二人與厲風行互相留了地址,厲風行走後,鳳簫吟提議:「反正厲府我是懶得去找,還是等他來找我們吧!時間還早,我們要不去金府看看?」勝南道:「你找得著金府?」「光顧過一次,自然記得!」

  兩人在日落前不久再度潛入金府,又轉到金陵種的一排橘樹那裡,等了一會兒沒有見到金陵的影子,兩人飛簷走壁,一間屋頂一間屋頂地輪番搜尋,總算找到了金士緣的書房。

  之所以肯定是金士緣的書房,是因為清楚地看見金士緣坐在書桌旁,金陵背對他站著,兩人一句話也不說,僵持了好久,害得林鳳二人趴在屋頂,累得脖子發酸,金士緣首先開了話匣子,卻是非常嚴厲、不容分辯的一句話:「下次不准再離家出走!讓其他人看見,都知道你在逃婚,還以為我逼你成親!」金陵冷道:「本來就是!」

  金士緣長嘆一聲,金陵又冷笑:「不久前我還嘲笑葉文暄和家裡人決裂,原來,決裂也是逼出來的!」

  金士緣怒道:「你!你想跟我決裂!你……你……」掄起手掌要打她,卻心軟,下不了手,金陵閉上眼,準備承受,金士緣看著女兒倔強的臉,有點心疼:「你和你娘當年,簡直一個脾氣!」金陵怒道:「如果娘還在,她絕對不會逼我成親去!爹,我才十四啊!」金士緣背著女兒,勝南驚異地看見他像在抽搐,小聲對簫吟說:「金士緣在哭。」吟兒一愣,金士緣卻厲聲道:「才十四?你娘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勝任一個國王了,你卻還這個樣子!你要逃就繼續逃,被別人看見亂猜測我也不在乎,反正這場招親已成定局!」「你……你不可理喻!」

  金士緣小聲道:「話說完了,我不管你去哪裡!」金陵哭著摔門就走,金士緣見她走了,又嘆了口氣,隨即也出去了。

  鳳簫吟奇道:「金陵的母親十四歲當國王?這哪門子的事情?哪裡有國王給她當?胡說八道!」林勝南卻喃喃道:「太奇怪了,金士緣……怎麼可能是這種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3 20:28
第42章 化敵為友(2)

    轉眼過了大半月。這半個月的時間裡,勝南幾乎每日與天驕聯絡問起弟弟的歸期,然而,令勝南吟兒都既失望又擔心的是,從前的那個林阡,突然和江湖中斷了一切往來,天驕猜測也許是金國那邊形勢緊張,阻礙了他歸程,讓勝南不必擔憂,吟兒明白勝南有愧疚感,也不能說什麼,心裡默默道:希望,我說出真相這件事沒有錯……

  這半個月唯一讓勝南驚喜的,是楊宋賢從金國的來信——他已經確定了開封的柳府,正好往開封有要務,可以幫忙尋找玉澤,鳳簫吟看勝南收到信後歸心似箭的模樣,明白此時的勝南,江湖和家庭恐怕還是並重……

  金家招婿,鄰近的武林人物再度重逢,登陸泉州的越來越多,雲霧山排名前五十里,除了宋賢吳越洪瀚抒等人,大多都來了泉州,看熱鬧的有,真想娶金陵的也有,其中比較熟悉的就是宋恆和葉文暄。

  葉文暄算是和氣又謙遜,宋恆相形之下,就相當不討人喜歡,嘲諷吟兒說:「你是個女子,賴在泉州幹什麼?」吟兒怒道:「請你尊重點,我是盟主!」宋恆哼了聲:「瞧你那樣還盟主,能統率短刀谷、小秦淮、宋家堡、慕容山莊麼?你不把江湖搞亂,我就不姓宋!」鳳簫吟點頭:「那你這個姓算是丟定了!」

  厲風行此時哪裡還有閒情逸致不服鳳簫吟的統治,突然找到他們,請他們務必要幫金陵的忙,暫時不要離開泉州,還說「否則要出人命」,嚇得林鳳二人連連點頭答應,厲風行很是開心,幫他們安排時間與金陵私下見面。

  這一日,葉文暄、鳳簫吟、林勝南正自交談,忽然有人走過來拍拍葉文暄的肩:「小子,你還最有可能做金家的快婿呢?」「為什麼?」「門當戶對啊!武林裡面厲害的家族,金家是頭一家,華家兒子太小,沈家兒子太大,唯有你年齡、家世都極配啊。」

  文暄微笑著說:「在下與家裡已經決裂。」

  那人無趣地走了,鳳簫吟怒得差點捏碎酒杯:「南方真是寧靜!為了錢財到這裡比武招親!抗金的時候也未見這般團結一致,雲霧山上來的也未必有這麼多人!」文暄和勝南皆是沒有說話,更離譜的,他們倆見得多了。

  次日清晨,泉州。

  勝南一人站在湖邊,看湖畔綠樹倒映在水中,隨著水的流動,樹影接連間斷,深綠、淺綠、濃綠、淡綠,看著影的混濁和水的清澈交融在一起,心中卻未起一絲波瀾:玉澤,今天已經是五月十七,不知中秋能否與你同度呢?很奇怪,很久沒有燒紙了,說實話,這些日子雖然有很多負擔,卻很開心,很快樂,幾乎忘記自己的從前……其實,只是換了一個名字,卻,換了一個身份。

  再深呼吸一次,睜眼看見蔚藍的天色,老遠看到鳳簫吟笑嘻嘻地過來:「金大小姐要見我們了!」厲風行在她身後,眉頭稍稍有些舒展:「謝謝你們幫她!」鳳簫吟笑道:「屬下有事,盟主豈有不管之理?」

  他們進了金府,是金陵貼身老侍衛華叔偷開的後門,華叔帶他們一路進了花園,金陵正在花園裡等候,看見他們,燦爛地一笑,她笑容自然純真,一時間讓人記不起曾經的過節,鳳簫吟看了一眼厲風行,再看一眼金陵,笑道:「我們之間的胡鬧也該結束了吧?」金陵一愣:「那是當然。」再次一笑,從石桌下抽出了一沓紙來:「今天我爹比較忙碌,這是我設計的十五個逃跑方案,已經實施了五次,被捉回來,純粹是因為武功不如我爹,所以想請你們幫忙,話說回來,如果真逃了出去,還不知怎麼辦才好。」

  鳳簫吟止不住心中疑惑:「你爹為何逼迫你嫁人?」金陵也蹙眉:「爹以前什麼都順著我……難道他嫌棄我了?」厲風行倚在樹幹上,搖頭:「的確很奇怪,師父從前,不可能這麼蠻不講理!」鳳簫吟哼了一聲:「這就是父親啊!有不如沒有!」

  林勝南關切地問:「過不了幾日就會比武招親,你逃麼?」金陵搖搖頭:「為了顧全他面子,我決定比武招親,不一定有人可以過關!那時候我就名正言順地不嫁了!」「好辦法!沒有幾個武功可以勝過陵兒啊!」厲風行微笑。

  金陵道:「辦法雖然好,但是來招親的人也有很多是人才,而且我爹的意思,不單靠比武,還有文試,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夠,所以……」鳳簫吟笑道:「你不知林勝南的外號叫狗拿耗子啊!他最喜歡多管閒事了!」林勝南氣極:「時代不同了,狗眼看人人都成狗了!」厲風行本靠著樹幹,他一笑,樹上掉下幾個青橘來。

  再過幾日,就是正式比武,鳳簫吟貪戀金家的好食物,特別是「御廚」葉大妹子的烤羊肉,於是經常偷去金府,是時金陵正在和厲風行研究文試試題,邀林鳳兩人也添上幾題,鳳簫吟出的大多是關於抗金人物事蹟,厲風行在旁推她提示:「是陵兒比武招親,不是你挑選抗金人才啊!」林勝南就比較中意,出的儘是些漫無邊際的話題,將答案說出來,都出人意料,擔保他們文試過不了關,閒來四人還可摘幾個早熟橘子來吃,厲風行總是說:「陵兒,你家土壤不適合種橘樹,你幹嘛還浪費?」金陵閉口不答,鳳簫吟小聲笑道:「當然是想種了給某人吃了,笨蛋!」

  金陵趕緊攔住她不說,厲風行笨的可以,沒有聽出來,大聲說:「你不要種了,要吃到我家吃吧!我家可是個大果園,東南一帶很多種類的果樹都有。」林勝南心道:倘若風煙老人說的是真的,那厲風行這輩子可以說是通暢無阻了,但那是我夢中所見,究竟可不可信?

  金士緣常常在花園外經過,微笑地看了看金陵,也不問她身邊是誰,厲風行、金陵、鳳簫吟和林勝南少年氣性,談話投機,很快成了好朋友,有時候論起抗金之事,有了分歧,幾乎吵起來,最後又握手言和,鳳簫吟有一次談到正題:「宋金議和以後,多年未有發生戰爭,南方倒也安定了下來。」厲風行接過話:「其實,這也是戰爭中的和平。」

  「戰爭中和平?!」鳳簫吟不解。

  正巧華叔在那邊燒垃圾,厲風行走過去,將手中一本書扔進火中,點燃了,他又將它提起來,橫在一旁令它繼續燃燒,火苗貪婪吞噬著書頁,迅猛地燒著,一會兒功夫,藍皮白紙盡為灰屑,厲風行一笑,讓他們三人過來,鳳簫吟驚道:「這麼快就燒完沒火焰了!」厲風行道:「真的沒有火焰了麼?」他小心翼翼地用腳撥開上方一層燒盡的書紙,火苗一下子又躥得老高,原來第二層還在燒著,明滅之中有著非常漂亮的金色,它再漸漸小下去,一陣風吹飛了這一層,他們又清楚地看見第三層上,仍有火在蔓延著。

  厲風行道:「這就是我們南方人的心啊。北人以為南方人早已沒有了抗金鬥志,其實我們心裡在暗暗燃燒,而且火不會滅,一層接著一層,前仆後繼!」

  金陵點頭:「宋金表面議和,實際卻是喪權辱國,金兵在邊境肆虐,這在南方看不到,可是南方的哪一個不想回去收復北方,和北方親人早日團聚?」

  鳳簫吟道:「所以中原地區、北邊組織了許多抗金義軍,有些百姓冒著生命危險給邊關送情報,紅襖寨、短刀谷都很興盛,可是朝廷,太令人失望。」勝南道:「從前韓世忠圍金兵於黃天蕩,岳飛破金兀朮於郾城,捷報頻傳,可惜,奸臣當道……明君又在哪裡?」

  議論著交談著,鳳簫吟發現金陵厲風行完全不是自己想像的富家小姐、紈褲子弟,笑道:「沒想到你們兩個,也是憂國憂民的類型。」厲風行亦笑道:「以前我總是以為女子當盟主胡鬧,現在看來,你好像很關心抗金,選你是選對了。」金陵道:「可是雲霧山上我總是做夢,夢見老天爺拍著我的肩膀,對我說,這次武林盟主非你莫屬,你放心吧!」厲風行「咦」了一聲:「我也做夢夢見的啊!」鳳簫吟笑道:「太不巧了,我也夢見老天爺拍著我肩膀,對我說了這句話!」勝南看他們望向自己,笑著搖手:「我可從來沒有拍過你們三個的肩,對你們說武林盟主非你們莫屬啊,難道我老糊塗了?」四人笑得前仰後合。

  比武招親前一日,四人與金士緣正式見面,金士緣對林鳳二人很關心,又問林勝南是否來參加招親,勝南搖搖頭:「在下心裡已經有了意中人。」金陵厲風行早知他與藍玉澤的事情,安慰他等見到弟弟之後,自然可以去與她相見。鳳簫吟問金士緣:「金老前輩,你為何要嫁金陵?」金士緣料想她已經知道金陵被脅迫,嘆道:「為她有一個好歸宿。」鳳簫吟一把拉住厲風行:「好歸宿,這裡不就是一個?」金陵一驚,低下頭去,金士緣怒道:「胡鬧!他們從小玩到大,是哥哥妹妹的關係!」

  「又不是親兄妹!」金陵嘟囔著。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2-24 15:4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3 20:28
第43章 蜀道難

    紅襖寨三兄弟,勝南暫定南方,宋賢有事務在身去了開封,吳越同他新婚妻子、大舅心情喜悅之餘,一下雲霧山便開始遊歷山水,喜愛李白的吳越更抱著《蜀道難》和石磊兄妹由峨嵋北上,經過高峻山路,歷山崖與石棧,縱使一身武功,也覺得險,心悸之餘彷彿能聽到腳下激浪逆流,知攀援高峰,一失足便可能粉身碎骨,經過青泥嶺,轉來轉去都是山峰,千回百轉,夜間聽見山間各種自然之音,令人毛骨悚然,石磊不由得嘆息這些鉤連天梯石棧的壯士們來,覺得登山已覺高險,剛何況鑿山開路?!

  石磐望著腳下飛蕩在懸崖間的瀑布,聽如雷的回聲,心中激動,爽朗地笑著,只要妹妹開心,他也開心,也許託付給吳越,真可以了卻心頭一個牽掛。

  五月底,吳越石磊石磐三人總算歷盡險阻,成功過了蜀道,來到了大散關。

  代表著一種屈辱歷史的散關。

  也代表著一種時代的無可奈何。

  這裡,不見蜀道之難。

  還有些靜謐。

  腳底是青色。

  但那一邊是金,這一邊是宋。

  吳越有些惦記宋賢和勝南,不自覺地往東面看了看,石磊遞上乾糧過來:「大哥,游了散關之後應該帶我回去見一見婆婆了吧?」石磐忙道:「不行不行,還是先去見岳母大人好,以防她不把寶貝女兒嫁給你!」吳越一笑:「也對,磊兒,我先同你去天山一趟,然後,你便隨我天南地北地闖蕩江湖去吧。」

  石磊點點頭,回頭沖石磐作了個鬼臉。吳越道:「三十多年前,吳璘將軍曾在這裡擊退金兵。」

  石磐笑著點頭:「大家都知道吳璘,我娘還是吳璘的近親。」吳越心念一動:「岳母大人是?」石磐道:「當年江湖上也有些小名氣,她叫吳珍,磊兒……」吳越沒聽他們下面的話,腦袋轟的一聲大了,一時間,又是自責又是悔恨,幾乎揪起石磐:「她是不是珍寶之珍,是不是?」石磐一愣:「是……是啊……怎……怎麼回事?」

  三人僵住,空氣凝結,石磊像預見到什麼,緊張地看著吳越,淚水止不住落下,吳越激動的話差點打結:「她,她有沒有說過,她有個妹子,叫吳臻,但是是至秦臻,跟她愛著同一個人?」石磊手中的包袱頓時落地,石磐像悟出什麼,受了很大的打擊,往後退了幾步,幾乎沒有站穩:「她,她是你什麼人?!」吳越傷心不已,淚水幾乎也要奪眶,慢慢從袖中摸出一隻玉鐲子,那隻手鐲很舊很舊,石磐兄妹一見,石磊慘叫一聲,登然暈倒在地,在她哥哥懷裡悠悠醒轉,一邊抽泣一邊拿出一隻手鐲來,和吳越那隻,一模一樣。

  石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話音裡幾乎帶著怒火:「為什麼?為什麼!」吳越掩面:「我不信,我也不信啊。」

  幸福,果然是一把雙刃劍……

舉報
讚賞
第44章 情怯(1)
    追溯回四月的泰安。

  宋賢辦完了事情,回到紅襖寨裡,這段時間沒有吳越任何消息,而南方分舵一直替他傳遞著林勝南的消息,宋賢邊看信邊自言自語:「又是跟那個鳳簫吟在一塊……」這時有個壯漢來到宋賢身後,大聲問:「是林勝南的信麼?他可真是厲害,居然變成了林楚江的兒子!」宋賢一見是馮有南,沒好氣地說:「怎麼樣馮堂主?當年你就以他是張安國的兒子為由反對寨主提拔他,現在沒話好說了吧!」馮有南哼了一聲:「小心他騎到你頭上!」宋賢不由得一怔:「你說什麼呢?」當下不理他,將勝南給母親的信小心翼翼地放在包袱裡,提了策馬去見勝南的母親胡水靈。

  胡水靈是典型的北方女人,雖已徐娘半老,還可以看出當年的魅力,她看了信,臉色卻很不好,冷冷道:「他真的,跟林楚江相認了?!」宋賢點點頭,胡水靈哼了一聲:「林楚江總算死了,很好,很好……」宋賢不由得一愣,小心試探:「伯母,我想問你,勝南的身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還騙他,讓他少把玉珮拿出來?」

  胡水靈疑道:「那又如何?」宋賢有些激動:「那你撫養勝南長大,是不是為了復仇?你讓勝南去殺自己的父親?!」胡水靈搖搖頭:「我沒有讓勝南去殺林楚江,畢竟安國不是林楚江所殺。我讓勝南殺的,是另外一個人。」

  宋賢冷冷道:「張安國棄宋降金,那麼,勝南究竟站在哪一邊?!」

  胡水靈一愣:「你放心,除了讓他殺辛棄疾之外,勝南想幹什麼,我都不會逼迫他!你也看見了,他這麼多年,一直在為你們紅襖寨幹事!」

  宋賢點點頭:「我相信勝南!在下告辭!」

  宋賢接著便去泰安縣的兵器鋪裡挑選兵器,因為他的劍磨損得太過厲害,兵器鋪老闆與他也很熟識,替他一件件地介紹,卻均不合宋賢之意,老闆笑笑,趁機向他推薦:「其實,現下有一件兵器十分著名,在江湖上人人競爭,只看你玉面小白龍去不去搶了。」楊宋賢邊玩弄槍邊道:「我知道,是飲恨刀嘛!他在勝南手裡,我決計不會去搶。」老闆搖頭:「不是飲恨刀,是撫今鞭!」「撫今鞭是什麼?」

  老闆笑說:「撫今鞭在江湖上和飲恨刀惜音劍齊名,你竟然不知?」

  宋賢哦了一聲:「我還真不知!」

  老闆道:「撫今鞭主人不像林楚江雲藍那般出名,他是武林中一百名都沾不上邊的辛正濤,但所謂不出名有不出名的好,這些年大家全去關注飲恨刀惜音劍去了,今年你們在雲霧山比武的時候,前武林四十七的周瞰從辛正濤的手裡把撫今鞭奪來,帶入了江湖,接下來,免不了一場爭鞭風波!」

  楊宋賢抱劍道:「很好啊,這樣一來,勝南的雙刀反而沒有了危險。」老闆笑道:「宋賢,這個周瞰,現在便在泰安!」宋賢皺起眉:「可是你也知道,我練的是劍法,要鞭子何用?」老闆繼續恭維:「也是啊……宋賢,你現今眼光高了,又是武林第八,大家都很看好你!」他拍拍宋賢的肩,又去忙他的事了。

  宋賢進了一家酒館,要了些好菜,這些天一直漂泊,好久沒能靜下心來暢飲,只是,少了吳越勝南,免不了有些落寞,好在這邊朋友眾多,總算心裡既踏實又暖和,正呷著酒,門外一匹馬疾馳而過,宋賢心頭一驚,那馬已經停在馬廄裡,馬上一團紅影直接從窗外飛進來,落在宋賢桌旁,宋賢笑著倒酒:「一陣風似的,就知道是你。」

  對面坐著一個全身火紅的妙齡女郎,微笑著托腮看他:「宋賢哥,回來又不去拜訪我?!」宋賢問:「楊鞍哥好吧,馬匹生意做得如何?」女子噘起嘴,嗔道:「幹嘛?楊鞍大哥比我吸引你?妙真要的東西你帶回來沒?」宋賢道:「當然帶了,仿真梨花槍!」女子接過了那小玩意,玩弄著:「宋賢哥你真好,那麼遠還記掛著妙真,那麼,我的呢?」

  宋賢一笑,從身上摸出一個首飾:「你要的啊,身為表姐,居然還沒有妹妹有志氣!」

  女子高興地接過了:「唉,你在武林排第八吧,我們紅襖寨了不起,去三個,中三個,全是前十!」壓低了聲音:「鞍哥去了開封做馬匹生意,又結交了一個幫會,談寨主說,是時候在金國各地活動了。」宋賢道:「玉鳳,我不在的幾個月,妙真的梨花槍可練習了?」「當然練了,這丫頭,你們三個都說她練武天才,我這個師父,怎敢怠慢,不過,你們要常去指點啊,那丫頭不僅要練槍,也得練練你潺絲劍,新嶼金針,和勝南的雙刀,對了,聽說新嶼哥娶了老婆,吳阿姨很高興,可是紅襖寨裡的姑娘們就傷心了!」宋賢一笑:「不止新嶼,勝南也是,就剩下我一個!」

  玉鳳呵呵笑著:「東西是越少越好,這麼多年你守身如玉,不知會栽在哪個女人手上啊!」

  宋賢、玉鳳、楊鞍都是表兄妹關係,自小一起長大,玉鳳在男孩群里長大,一派假小子作風,行事說話也心直口快,常年跟著楊鞍馬隊奔走,也結交了不少江湖朋友,一身好武功,好酒,宋賢笑稱,她是「風一樣的女子」,來去如風。

  表兄妹二人天南地北,無話不說,客棧門外卻又行至一純白色駿馬,楊玉鳳自小經營馬業,此時見了一匹好馬,忍不住往馬的主人看了一眼,那是個綠襦女子,此時側身對著她,腰間一把佩劍,身材有些胖,似乎是大戶人家的,她離了馬廄給了夥計很多銀子,提劍進了客棧。

  宋賢玉鳳這時看清楚了女孩的正面,她是鵝蛋臉,外貌和一般金國女子也無不同,但與眾不同的是她的眉毛,就在兩人面前一晃而過,宋賢玉鳳都主意到她的眉毛十分漂亮,不彎不直,不濃不淡,恰到好處。玉鳳笑:「這女子,我喜歡!」

  宋賢笑著:「人家可不要你喜歡!」這女子就和兄妹兩人隔一張桌子,要了兩盤菜,玉鳳聽她聲音稚嫩,低聲道:「才這麼小的姑娘,就在江湖上混啦!」

  夥計正在替她上著菜,突然飯碗「哐啷」一聲砸在地上,夥計驚嚇地丟掉了木盤,女子也是一驚,站起身來剛後退一步,宋賢玉鳳就清楚看見了兩枚飛鏢從門外飛進,擦過了女子的那張桌桌面,直接滑向菜盤底部,飛鏢都準確無誤地鑽空了菜盤,豎插在盤中,宋賢玉鳳頓時提高了警覺,握緊了手中兵器,這綠衣女子似乎很懼怕,再後退一步,門外傳來一陣爽朗笑聲,一黃衣女子邊笑邊走進,腰間也配著一把劍,無疑方才兩枚為她所發,玉鳳笑道:「宋賢哥,泰安好熱鬧,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美女!」

  只聽黃衣女子厲聲道:「柳眉,把美女給我交出來!」客棧頓時一片混亂,人們預見會有爭鬥,奪門而去,店小二一面想將客人換回,一面又懾於黃衣女子的威力,只得慢慢地、一步三回頭地躲到桌子下面去。玉鳳小聲道:「原來這小姑娘叫柳眉啊,人如其名,不錯不錯!」宋賢道:「奇怪了,這個黃衣女子要什麼美女,莫非她是男扮女裝,還是……跟你一樣?」玉鳳氣著打了他一拳,整個客棧只剩他倆談笑自若,柳眉色厲內荏,哼了一聲:「幹嘛交出來?怕你不成?!」但明顯的已經手足無措,黃衣女子不廢話,立即拔劍:「嘗嘗我的劍,讓你怕怕我!」話未說完,一劍刺到柳眉胸前。

  如果說這黃衣女子劍法下三濫,柳眉手法是下下三濫。對手劍至胸前,她一慌神,居然迎劍上了去,踏出一步才回過神來,好在對手劍慢,她又往後傾了一招,差點跌倒在地,女子再來一劍,柳眉這才匆忙拔劍來擋,拆了三四招,打得桌子也掀了,毫不成章法。楊玉鳳邊看邊笑:「女子就是女子,花拳繡腿!」楊宋賢也隨即笑一笑:「你沒見過鳳簫吟、金陵和宇文白的武功,都是女子當中一等一的。」低手對低手,和高手對高手的時間一樣長,兄妹倆看得乏味,但掌櫃小二都不見了蹤影。

  終於到了一決勝負的時候,自然是那黃衣女子佔了上風,她一劍直上,劍尖直向毫無招架功夫的柳眉的咽喉,玉鳳扣了暗器準備先救弱者再說,忽地門外飛進一團泥巴來,射歪了黃衣女子的劍,柳眉也逃過了這一劫,宋賢輕聲道:「真正的高手來了!」正說著,高手進了屋子,卻是個老態龍鍾的男子,他一進來,就將黃衣女子往自己這邊一拉:「淺兒,你幹什麼!?你不知她是柳府的人?」楊宋賢一聽柳府,心念一動,只見淺兒怒目圓睜:「爺爺,你什麼時候這般怕東怕西的?一會兒是什麼三姑娘,一會兒又是柳府!」宋賢一驚:三姑娘,三姑娘不是鳳簫吟麼?

  老頭兒幾乎帶著求的口吻:「淺兒,別給爺爺添亂啦,咱們走吧!」柳眉冷笑著回劍入鞘,那淺兒怒氣不收,卻被她爺爺強行拉走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3 20:28
第44章 情怯(2)

    當柳眉策馬入林時,不禁覺得異常,這林中四月間落葉也繽紛得出奇,柳眉瞥了一眼路邊石上刻著「枯葉林」,暗念:初夏這麼多落葉,也不愧此稱。

  一陣風不知從何處吹過來,落葉起,盤旋著飛舞著,一葉一葉從柳眉身旁捲起,飄揚,再落下,風聲亦從她耳邊掠過,她不由得警覺起來,耳朵機靈地一動,這時一片枯極之葉從樹上落了下來,左右飄搖,輕輕墜下,被風托著,擦過柳眉的耳朵,就在一瞬間,一根長繩從一棵樹旁繞過,襲向馬腿,柳眉再警覺也無用,被偷襲成功,摔下馬來,馬兒受了驚,一陣嘶啼,迅即發瘋般逃路,柳眉大驚,剛剛站起,那根繩再度狠狠抽了她一次,立即收了回去,柳眉痛徹心扉,跌坐在地,撫摸傷口,邊掉眼淚邊害怕地往四面看,這時那繩又如蛇一般突襲至身前,柳眉趕緊護住自己臉頰,失聲痛哭。她越哭,聲音越大,樹後面出來四個山賊,大搖大擺提刀晃到柳眉身前:「小姑娘長得不錯!隨大哥去做山寨夫人如何?」「大哥,你夫人那麼多,送給老二吧!」「不行,給老三!」老四正待說話,柳眉大怒站起,忍住腳痛:「你們四個敗類,休想打本姑娘主意!滾開!」老三才不理,笑道:「看看她眉毛好漂亮,跟其他女子不同啊!」「對對,小姑娘,叫什麼名字?」

  柳眉瞟了老二一眼,悄悄抽出劍來,猛地一劍過去,老二怒地一腳踢飛了劍,柳眉大驚失色,老二怒道:「居然敢偷襲我猛豹子!你不想活了!」

  「既然她軟的不吃,給她吃硬的!」老大提刀,柳眉倒吸一口涼氣,轉過身三十六計走為上,飛速地往回逃,但很快被四個敗類再度圍住,柳眉腳傷復發,站不穩,差點倒下,老大以為她又要使詐,一刀從她頭上劈下,柳眉大叫一聲,猛地跌倒在地,老二的刀光已經籠罩到她頭上,她急中生猛,轉了一圈,又躲過襲擊,還沒來得及躲第三招,連續在地上滾,好不容易站起來,又被四人連番攻擊,柳眉只有躲閃的份:罷了罷了,今次是死定了……

  正當身陷險境、頭暈眼花時,隱約之中一匹白馬從遠處馳來,衝進四個敗類的包圍之中,落葉剛被踏起,馬上之人不用吹灰之力從四人刀下劫走了柳眉,他沒有出兵器,也沒有停馬,他是一邊路過一邊將柳眉「帶」上了馬,這麼一剎那,柳眉已然獲救!

  柳眉則更加驚詫,也不由得滿臉緋紅,此時靠在一個陌生少年背上,看他背影俊秀,似是有什麼力量在吸引著自己,閉上眼睛,陶醉著。

  樹後也有個女子,握著手上的長繩,笑道:「柳眉,這次你運氣好!」正是那個淺兒。

  這白衣男子和柳眉下了馬,讓馬到河邊飲水,男子也洗了一把臉,柳眉見了他正面,不由得打心底裡稱讚他的俊美不凡,他充滿健康陽光的感覺,像書生一樣的儒雅氣息,溫潤如玉,瀟灑飄逸,柳眉看見他洗了臉,笑著跑過去,也不管腳痛:「小女子叫柳眉,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白衣少年略帶靦腆:「在下楊宋賢。」他完了事,重新上馬,柳眉正欲上去,楊宋賢趕緊道:「姑娘請自便,這兒應該沒什麼危險了。」柳眉一怔:「你不和我一同了?」宋賢一愣:「你一個女子,跟個男子,孤男寡女,容易出事……」摸摸後腦勺,也不知怎麼說,柳眉噘起嘴:「可是,假如再遇到偷襲呢?」

  宋賢看她幾乎要哭,於心不忍:「那好吧……我就先送你,出泰安如何?」

  柳眉求之不得,等到護送她出了泰安縣城,已是夕陽西下,宋賢牽馬往回走,發現柳眉還在跟著他,笑道:「柳姑娘,你現在離了泰安縣,仇家追不上你了了……」言下之意,不希望一個陌生女子跟著自己,但柳眉一聲不吭,還是跟著他腳步,宋賢不由得假咳了一聲:「姑娘……」

  柳眉滿臉通紅:「我……我分不清方向……」宋賢熱心腸卻不解風情,立即替她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我買個指南針給你?」柳眉哭笑不得,更增焦急:「仇家,仇家會追我的,一定會追我!」

  宋賢一愣:「你仇家到底是誰?應該不是那幾個山賊吧?」柳眉搖搖頭:「我仇家是個很凶的女人,叫水清淺!」

  宋賢回想起客棧裡面那個凶巴巴的黃衣女子,停下來問她:「為何她要追殺你?」

  「水清淺,自從我離家出走以後,就一直想要綁架我,有幾次綁架成功了,又被她爺爺放出來了。」

  「她爺爺好像很懼怕你……」「那當然,這個女孩想用我去威脅我家,逼迫我家人把那個所謂美女交出來,哼,我看那個美女長得就不怎麼樣,還沒我漂亮,什麼大理第一美女!」

  宋賢聽到這六個字,心頭一震,心開始顫抖,聲音也是,他不知心中為何這般感覺:「是……是藍玉澤藍姑娘麼?」柳眉一愣,後一笑:「你也知道麼?不過這藍玉澤,長得也不算多好啊,還沒我美!」

  楊宋賢急道:「藍玉澤在你家裡?你姓柳……沒錯,你姓柳!你是她什麼人?」「她是我表姐,你認得她,那麼她和我哪個比較美?」

  宋賢才不去理睬她,激動得語無倫次:「那個水清淺為何要抓玉澤?」

  柳眉一愣:「她口口聲聲說什麼三姑娘讓她找飲恨刀,現在飲恨刀在林勝南手裡,自然要從藍玉澤下手什麼什麼,亂七八糟……」宋賢一怔:鳳簫吟明明跟勝南在一起,明知飲恨刀在他手上,怎麼還讓別人搶刀?莫非另有所圖?宋賢想不了那麼多,趕緊表面上一笑:「水清淺為了飲恨刀,從藍玉澤下手,為了藍玉澤,又從柳姑娘你下手,你是藍姑娘的……」

  「表妹。」柳眉坐下撫摸著腳,「好疼……」宋賢看她腳傷不重,但明顯有繩的勒痕:「是不是那水清淺打的?」柳眉哭著:「是啊,恩公,我怕她還是緊追不捨,不如,恩公保護我,恩公去哪裡,我便去哪裡!」

  宋賢想不到,遇見一個沈依然還不夠,此方唱罷彼方登場,又不能推辭,只得先帶著這個累贅回去泰安。

  晚上雖已經在泰安縣城,宋賢怕引起話題,不敢回去,規規矩矩和柳眉進了客棧,柳眉道:「為何不把我帶到你家去?」宋賢笑道:「我是江湖中人,走到哪裡哪裡就是家。」柳眉道:「那你可有親人?」宋賢道:「有個表哥,有個表姐,還有表妹……」柳眉道:「你家也未免太小了,我的表兄弟姐妹數十個,僕人更是一大堆。」「那麼藍玉澤藍姑娘……」

  柳眉一笑,眉毛彎得十分俏麗:「她的母親叫柳湘,是我爹的二妹,藍玉澤我是今年才見到她,她命好,生在大理,如果生在柳府,怎麼可能是第一美女?」楊宋賢不由得笑出聲來,覺得她是在自我唬弄,正色道:「過幾日,我會找專人護送你回開封去,你不要再離家出走,以免連累你家人……」

  誰知,第二日,玉鳳就來通知宋賢新的任務:「寨主想讓你去開封作筆交涉……」

  也許是緣分吧,又是開封,柳眉一聽,喜笑顏開:「楊大哥,你不必派人送我了,你送就行了!」玉鳳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豔福不淺啊,這回,還能守身如玉麼!?」笑著走了。

  於是宋賢柳眉很快上路同行,一路上柳眉興高采烈,追風逐月,宋賢表面叫苦不迭,內心竟然有些激動,腦中全是藍玉澤的影子,馬一顛,他才一震:我怎地想起她來?她是勝南的啊!而且,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但是,心頭抹不去和玉澤的一面之緣,情不自禁想再見她一次,他喜歡她的清靜脫俗,如山間一絲清風,天邊一抹晨曦,他喜歡這感覺。

  柳眉心中的感覺跟他一樣,只是對象不同而已。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3 20:29
第45章 比武招親(1)

    卻說泉州,金陵比武前一天,金陵、風行、勝南、吟兒策劃了好一陣子,決定由金陵與那群蝦兵蟹將比武,狠一點的如葉文暄,就讓鳳簫吟假扮金陵去斗,林厲二人則不參與武鬥,只負責出題。

  晚上厲風行送勝南吟兒回客棧去,一路都在笑話吟兒:「鳳簫吟,你這身材,能去假扮金陵?我看玄。」吟兒瞪了他一眼:「夥計,來碗飯,大碗的!」

  厲風行驚道:「我的祖宗,你剛剛才吃了葉大妹子五十串羊肉!你居然還吃得下!」吟兒哼了一聲,當著他二人的面吃的還剩一口飯,勝南笑道:「怪不得你和金陵身材不能比,人家吃飯只吃一口,你吃飯是吃得還剩一口。」

  吟兒笑道:「你是說金陵吃得少,我吃得多,不過假如飯總共只有一口那麼多,表達的意思又恰好相反了。」厲風行一愣,勝南倒是隨即悟了出來:「鬥嘴我甘拜下風,不過,為了明天看起來像金陵一點,你今天別睡了,出去跑跑步,蹬蹬腿。」厲風行連連點頭,指吟兒下巴:「你看你,下巴上全是肉!」「下巴上怎麼可能不是肉?!」

  第二天早上,鳳簫吟又來了一個「弄妝梳洗遲」,到金府大宅之中,發現已經圍了個水洩不通,大會場上再也容不下一個人,金陵已經在同人打鬥了,風行坐在屋頂觀戰,打了個手勢,讓林,鳳二人也上來,帶他們進了個密室:「怎麼這麼慢?」鳳簫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風行沒工夫追究責任,低聲道:「金陵今天穿的是綠色衣服,裡面有一套一模一樣的,你去換吧!真怕你穿不上唉!」鳳簫吟笑嘻嘻地進去更了一身綠出來,風行帶著她悄悄進了後台,本想將她藏嚴實了,吟兒哪裡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一定要到看台上去看金陵比武,風行怕四人陰謀穿幫,但實在拗不過她,只得領著他倆到擂台下一個角落中偷窺。

  金陵戴著面紗,沉著地應戰,她不像武林大會上那麼花俏,規矩地只用一樣兵器——軟劍,吟兒看了一眼,笑道:「陵兒妹妹武功很好,她多大啦?」風行道:「今年九月十七才過十四歲生辰。」他話音剛落,金陵那個對手手上的武器已經脫手。

  接下來上去一個彪形大漢,長得蠻裡蠻氣,虎頭虎腦,鳳簫吟笑道:「如果陵兒妹妹嫁他就倒霉了。」那漢子對金陵畢恭畢敬:「金小姐,在下姓管,名泉州。」聽到的人幾乎都一愣,金陵哼了一聲:「管泉州?口氣可真大啊!」鳳簫吟拍拍勝南的肩:「沒這位口氣大。」風行道:「我還是欣賞管天下這個名字。」勝南笑道:「這個名字,也是反動分子啊!」

  管泉州抽出劍,立刻跟這位泉州第一美女糾纏不停,金士緣在看台上微笑看著。金陵起初打得有些吃力,進不了狀態,風行使勁捏了一把汗,後來總算暢順起來,管泉州被逼迫得敗相畢露,眼看著金陵再一劍便能決勝,但令人奇怪,令世界震驚,令時光窒息的是——金陵忽然間停止出招,棄劍不顧,而且……居然好像在挑指甲縫。

  鳳簫吟以最慢的速度揉眼睛,最無力的語氣說:「她……她這是在幹什麼?她想嫁給這個管泉州麼!?」管泉州驀地看見她低頭掣劍,抓緊機會送了一劍上去,厲風行差點叫出聲來,金陵說時遲,那時快,猛地也過去一劍,軟劍將管泉州的劍纏繞住甩開,再一劍,已將他的命玩弄於股掌之間。

  風行長吁了一口氣,鳳簫吟笑著揭短:「幹嗎這麼擔心啊?」風行臉上一陣紅暈:「誰擔心?擔心她作甚?」鳳簫吟故作不知:「我沒說你擔心她啊。」風行只得扯開話題:「這個陵兒,真拿她沒辦法!也不枉了她的外號——出其不意。」「真夠出其不意,比武還有空挑指甲。」林勝南點頭。

  勝南觀看著,不由得奇道:「奇怪,這位出其不意,武林大會上為何沒有出其不意?」風行解釋著:「武林大會高手雲集,她一根筋繃得緊緊的,現在對付平庸之輩,也不需要太認真。」「拜託,那是決定她一輩子的大事啊!」鳳簫吟用一種「孺子不可教」的語氣。

  風行尷尬地笑:「陵兒看得最重要的是她的指甲,有一點灰都不行。」吟兒嘆惋:「怪人……」

  下去一個管泉州,又上來一個管福州,但兩人武功平庸,白白辜負了名字,但金世緣卻在兩人的名字旁邊畫了勾,他在名冊上看了看,眼光掃了一遍——還有一個「葉文暄」。

  風行看得正眼花繚亂,突地一個激靈跳起來:「我們忘了一件大事了!武林中排的名次可以隨時隨地挑戰,假如你鳳簫吟冒充金陵打敗了葉文暄,那麼他的第五名不就要拱手讓給陵兒麼?」吟兒一拍腦袋:「對啊!要不要我先告訴師兄一聲?」她想到就做,風行一把拉住她:「你瘋啦!」壓低聲音:「以後再說,等這場比武作廢,咱們一起向武林澄清。」勝南略帶些顧慮:「萬一這段時間葉文暄想不開怎麼辦?」「放心,師兄不樂觀就不會有今天啦!」吟兒信心十足。

  就在這時候,葉文暄終於縱身躍上了擂台去,吟兒嘀咕不已:「師兄為何要來參加比武?他不會是為了財啊……」風行猛的推了她一把,她這才會意,急忙往後台趕,台上金陵傲氣十足看了文暄一眼:「我有點累。」說罷匆匆往後台趕,一看見鳳簫吟,鬆了一大口氣:「你這個呆子,嚇死我了!」吟兒一邊笑著戴面紗一邊道:「你沒和葉文暄打過,怎知一定不行?」金陵笑道:「我能打得過天哥麼?」「這不一定,我也打不過獨孤,最後還不是勝了?」鳳簫吟還想嘮叨,已經被金陵推出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2-13 20:29
第45章 比武招親(2)

    這個假金陵初現台上時,真金陵看向金世緣,他正談笑著,似乎沒有發現破綻。

  葉文暄向「金陵」見了禮,「金陵」抽出軟劍,文暄第一招以「落木千山」襲向她,「金陵」立刻支劍擋下,金陵看得膽顫心驚:「她連劍柄劍尖都反了!」風行隨即安她的心:「沒事沒事,沒多大破綻,不輸便是。」文暄第二式「澄江似練」轉左路而攻,鳳簫吟還是老招式——擋。文暄不由得一怔:怎麼像鳳簫吟的風格?

  他第三式「翠峰如簇」,長劍如箭鏃一般直向吟兒,吟兒身子一轉,軟劍借風砍在他紫電清霜劍上,文暄收劍回去,變靜為動,突然一招「飛湍瀑流」,劍比飛流直下,吟兒則由下路而上,緩慢繞過劍鋒,低下身子後發先至,文暄大驚,迅疾掣劍攔截,劍術驟然放快,吟兒速度緊隨不捨,但招式內容雜碎。

  勝南對台上情景瞭然,猜吟兒對付文暄一定要用上「一招十式」,果不其然,吟兒一步一步深化其劍之靈幻,一劍虛過一劍,以敵文暄愈行愈快的特點。金陵聽勝南介紹那一劍十式,佩服不已,目不轉睛看她左右夾擊,三面應敵,四面圍殲……而文暄不負九分天下和宋國第五之名,劍若紫電,目似寒霜,吟兒非但不勝,反被其緊緊相逼,文暄佔了主動,根本不容許她轉守為攻!

  奇就奇在,人人都以為葉文暄不能再快了,但他還有更快的,人人都以為鳳簫吟無力抵擋,然吟兒劍落後大有再起之勢,文暄的主動似乎輕輕一碰便碎,稍稍慢一步,會被糾纏不休的吟兒擊敗!

  無法樂觀,因為目前,勝利還在文暄一邊。

  比武途中,有人認定文暄會贏,失落地離席而去,金世緣輕輕一笑——別人看不出,他還不清楚麼?轉頭問徒弟金府上下戒備如何,徒弟答道:「決不放小姐出去。」

  文暄和吟兒打鬥了幾近一炷香時間,居然未及極限,不分高低,令人大奇,眾人奇的是文暄,金厲林三人奇的是吟兒。金陵看不出任何頭緒,嘆氣道:「也許,是她對軟劍掌握得不行?」話音剛落,眾人眼前劍光一閃。再定睛時,勝負竟曉——葉文暄在即將得勝的那一刻,輸給了鳳簫吟!

  不可能!這不是獨孤和鳳簫吟的比試,那一次,儘管吟兒僥倖,但碩果並非一招摘得,而是在數招之後,清楚地告訴所有人,鳳簫吟的劍法特色,和獨孤為什麼輸。也就是說,就算勝南,風行認準了吟兒要勝出,也要經歷一個過程,而不是突然之間,沒有理由地輕取對手,並且是扳回敗局的同時!

  文暄的詫異和驚疑豈在話下,那一劍過於普通,卻封住了他所有攻勢!他的思緒紊亂,反覆思考著最後一劍,他的對手沒有加快反攻,沒有融入奇幻,平常稀鬆,卻斷電銷霜。

  風停落花懸,劍息流雲哭。

  對文暄動作之迅瞠目結舌的一個個啞口無言,惟恐是文暄的速度模糊了真假。

  為吟兒出手之靈失魂落魄的所有人驚心動魄,認為是吟兒的空靈顛倒了勝敗。

  頓時有人希望重來,更有人生怕時空逆轉。

  究竟是文暄太快,還是因為吟兒太幻,使得這場比武更似一場夢——或許勝負這樣突然,也會驟然不翼而飛,從記憶裡面抹殺!!

  一切瞞不了金世緣,他笑著自言自語:「鳳簫吟,真是個厲害角色。葉文暄很可惜啊……」身邊徒弟「啊」了一聲:「師父,什麼鳳簫吟?」金世緣哼了一聲:「台上那個是鳳簫吟。」徒弟一驚,恍然:「難怪!」金世緣低聲道:「她的劍法可非一般人能比啊,知道她比得好好的,為何突然取勝麼?」徒弟搖搖頭。

  「其實,她早就設下了一個劍局,從二十多招起開始,每一招都暗藏了陷阱,葉文暄從那時起開始中計,每一招都犯了錯,到方才那一招,錯漏積少成多,所以他敗了。」徒弟聽罷,嘴張得老大:「鳳簫吟不愧是盟主……」金世緣笑嘆:「長江後浪推前浪……」

  「金陵」擊敗葉文暄,最驚奇的自然要數同場競技的文暄,他的武林第五不得不與第十調換,他對名利本不在乎,只是增添了對金陵的好奇。

  金陵再悄悄換下吟兒,繼續與人較勁,持續到晚間,未見一個超越她的,金陵佇立良久,心知武試這一關順利通過,忙不迭往父親使眼色,金世緣會意,上得擂台寒暄兩句,進入正題:「既然無人過關,只有靠文試了。不過入選的只有六人,形式,文庭及,譚瀑川,管泉州,管福州,葉文暄,此六人今日比武出眾,因此可以入選。」

  場內一陣喧嘩,一時間充斥著恭賀聲,吟兒裝作沒事一樣也去恭賀文暄,他只是淡然笑著,吟兒突然生了個念頭:如果金陵嫁給師兄到也不錯……喔不行,那麼做厲風行一定會跳海……

  

  夜晚,文暄獨自走在路上,月亮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這是下弦月,然而亮得有些過分,文暄思慮著「金陵」的招招式式,越想越覺得不對,索性在泥土上劃了出來,一邊看一邊摸索著失敗理由,身邊忽地多出一個黑衣老道,他步履穩健,面色慈和:「葉少俠可知今日為何會輸麼?」文暄一愣,起身來。路上很靜,空氣有了聲音,彷彿能看得見一樣,那老道輕聲說話,立刻使得空氣的浪潮泛起波瀾:「因為你的對手用計。」

  「用計?」文暄皺眉,想不通。「對,二十三招她用的是什麼?」

  文暄看了看地上:「是『橫絕山巔』。」「錯,第二十四招?」「是『飛流直下』?」「又錯了!」老道語氣堅定。

  文暄半信半疑,知道答案在老道心中:「還請閣下指教!」

  老道一笑:「從第二十三招到第四十四招,她一直在用計,每一招每一式,表面看來是『橫絕山巔』,『飛流直下』,實際上要高明百倍,而你一直往陷阱裡栽,每次反擊都有漏洞,怎會不敗!」

  文暄有如醍醐灌頂:「原來金姑娘劍法另有玄機,想不到她如此高明,在下真是慚愧,不知閣下是哪位高人?」

  老道點頭微笑:「不愧是葉文暄,絲毫不計較名利,俗世之中,難能可貴啊。如若你信我,便隨我來。」說罷竟從他眼前消失,又出現在街頭另一端水霧中,文暄遲疑了一下,跟上前去。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