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光芒
「咳咳」一陣揪心的咳嗽聲傳來,柳高峰忙不迭的奔過去,趕緊扶起臥在床榻上的柳淵韜,一口血箭從口中噴薄而出,在透過窗簾的、清晨的陽光映照下,形成一道七彩絢麗的彩虹,格外妖嬈。
「爺爺,爺爺」柳高峰嚇得臉色煞白,慌亂得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爺爺,你可別嚇唬峰兒呀。」
柳淵韜淒慘一笑道:「傻傻孩子,爺爺還沒沒到死的地地步。」
柳高峰一邊輕輕地撫摸著柳淵韜的後背,一邊心有餘悸的說道:「爺爺,你千萬不要說死不死的這種話,峰兒不經嚇的。」
柳淵韜苦笑一聲:「爺爺要是就就此死死了,不就遂遂了你父親的願了?」
柳高峰頓時嚇得如芒在背,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往腦門上躥,好險呀,好險!幸虧自己的判斷沒有失誤,這個老傢伙的傷勢有一半應該是裝出來的,真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他暗自得意,哪怕是個榆木疙瘩,也應該能想明白,就文駿那個小雜碎的功夫,能要得了這個老傢伙的命?
柳高峰替父親說情道:「爺爺,父親也是一時糊塗,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柳淵韜臉上流露出些許的遺憾,氣喘吁吁的說道:「哎,他們是我的兒兒子,是我看看著長大的,我難道還不清清楚他們的秉秉性?」
「爺爺,你還是不要說話了,多休息休息吧。」
「倒倒是你,峰兒,讓爺爺刮刮目相相看。」柳淵韜滿是欣慰的看了柳高峰一眼,繼續說道,「能夠不不偏不不倚,以大大局為重,將來一定能堪堪當我柳家的大任。」
聽到這話,柳高峰開心得如同一朵狗尾巴花,但臉上卻羞赫一笑,低調的說道:「爺爺,我只是就事論事,不求做得更好,但求問心無愧。」
「好一句『不求做得更更好,但求問問心無愧』,做做事、做做人理應該如如此此。」柳淵韜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但但是,你對柳真的做做法,有些不厚厚道啊。」
柳高峰心裡一沉,心想還真是什麼也瞞不過這隻老狐狸呀。他故作羞澀的摸了摸後腦勺,靦腆道:「爺爺,這您也看出來了?哎,我還是太嫩了,什麼事也別想瞞過您老人家。」
「你為什麼要那那樣做?」
「當時我沒有聽從父親的話,他現在對我肯定是牢騷滿腹,若是不給他一點顏面,我這個做兒子的又於心何忍?」文駿巧言令色道,「再說大叔自己也想在您面前表現一番,我只是做了個順水人情而已。」
柳淵韜半哭半笑似的說道:「好一個順順水人情!咳咳只是不知知道你大叔怎怎麼來領領你這個人人情?」
「爺爺,先不管大叔,你的傷勢怎麼樣?」望著咳聲不斷、氣喘吁吁的柳淵韜,柳高峰表現出一如既往的關切和擔憂。
「哎,沒想到那個小畜畜生的內力那麼強強大,爺爺的內內傷恐怕一時難難以痊癒。」柳淵韜歎了口氣,氣喘吁吁地說道,「除非除非你崑崙山的師師祖親自出出山。」
「只要能治好爺爺的傷,峰兒願意前往崑崙山請師祖出山。」
柳淵韜黯然失色,那張慘白的老臉更顯得滄桑:「可可是,阿威他他已經死了,我如如何向你師祖交交代?」
「爺爺,既然威叔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那麼一切後果就由我來承擔吧。只要能把爺爺的傷治好,師祖要剁要剮,都悉聽尊便。」
柳高峰明白,既然老狐狸已經原諒他了,就不會看著他去送死而置之不理。
柳高峰這話說得冠冕堂皇,柳淵韜聽得卻是頗為感動,他微微頷首道:「好,我柳家終於又出了一個勇於擔當的男人。峰兒,你親親自去一趟崑崙山,把阿威的死死因據實相告,一切全聽聽憑你師祖發發落吧。」
「好的,爺爺,等我安排好山莊的一切事宜後馬上出發。」事已至此,柳高峰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但他明白,自己此行,前去崑崙山賠罪事小,如何把明德道長請下山來替這老狐狸療傷才是重點。
畢竟,明德道長早已看破紅塵,不問世事近百年。
秦浩然看到文駿那死灰般的面孔時,內疚、懊悔、悔恨各種複雜的情愫糾纏在他的臉上,好像突然蒼老了許多。秦浩然老淚縱橫悲從中來,就算他把腸子悔青都不能挽回眼前這條年輕的生命。
說到底,此事與文駿沒有絲毫關係,他若不是古道熱心,秦浩然若是不答應他前往「柳家山莊」,又怎會把條小命丟在那裡呢?
他抓著文駿的手賊吧不忍鬆開。
「師兄,請節哀順變吧。」蕭文翰走到他的身旁,拍著他肩膀勸道,「文駿是個好孩子,誰也不願看到他這麼早就離開人世。哎,一切都是定數,天意如此。」
「不,是我害死他的,是我秦家連累他死的」秦浩然泣不成聲道。
蕭文翰這樣說,無非是在安慰他,以此來減輕他心中的那份內疚。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但他越是這樣說,秦浩然越是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任憑蕭文翰如何用力拉扯,拽著文駿的那隻手始終不曾有一絲的鬆懈。
「咦,師兄,這是什麼?」蕭文翰突然詫異的說道。
聽到蕭文翰的驚訝聲,都在悲傷之中的眾人,不禁都圍了過來。
順著蕭文翰那道詫異的目光,秦浩然看到自己拽著文駿的那隻手的食指上戴著一枚古老的戒指,正不停地閃動著一絲碧綠的恰如螢光一般的光芒!
秦浩然心中一驚,連忙彎下腰去仔細觀看。
良久,他才表情複雜的抬起頭來,說道:「文瑤,你留下來,其餘的人都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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