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宣洩
慕容沛輕輕歎息了一聲,身軀無力的靠在座椅上,那道虛無的眼神透過車前的擋風玻璃,漫無目的的看向遠處蔚藍的天空。
「我認識那位兇手!」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慌亂,但語氣肯定,毋庸置疑。
文駿從慕容沛看到那副犯罪嫌疑人的模擬畫像時說話的異常,以及面部表情的微妙變化中已經察覺到了一些情況。所以,當慕容沛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他並沒有太多的吃驚。
他感覺到了慕容沛說話時的恐懼,不禁蹙了蹙眉頭,有些不明白,不就是一個殺人兇手嘛,虧你慕容沛還是一個武功不俗的青年才俊,何至於這樣擔驚受怕?
「哪位兇手?」文駿明知故問,想要慕容沛將這句話完整的說出來。
這就好比警察在審訊犯人時,明知道對方是個男的,還要多此一舉的問「性別」一樣,這是一種心理作用。文駿是想以此來消除慕容沛恐懼的心理。
慕容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等心情逐漸平復了些許,這才逐字逐句的說道:「我認識你模擬出來的那個『10。18滅門案』的兇手。」
文駿點頭問道:「他是你的朋友?」
「是,是,不,不是,不是的。」慕容沛先是點了一下頭,然後馬上搖頭否認,臉上表現出一絲自相矛盾的神色。
文駿不由得啞然失笑道:「二哥,你慌什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嘛。」
文駿的笑聲令緊張、壓抑的氣氛有所緩解,慕容沛雙手在太陽穴上輕輕的揉了揉,待心情恢復了些許的平靜之後,再度說道:「我只是見過他一面,連名字都不知道。」
「哦,這樣一個人,也讓你如此的恐懼?」文駿不解的問道。
「他他就是讓我保保管『霽山旅行圖』的那個老頭。」慕容沛好像費了好大的力氣似的,說完這句話後就立即癱坐在座椅上,氣喘吁吁的。
「啊!」彷彿是突然遭受到了一記迅猛的雷劈,文駿整個人立即石化了一般,傻呆呆的完全沒有了知覺。
這樣一個結果,實在是太出乎文駿的意料之外了。他的這個意料之外,不是說「10。18滅門案」的兇手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是「霽山旅行圖」現在的主人!
那晚,當文駿打開慕容沛交給自己的那包東西時,一時都驚呆了。他怎麼也想不通「霽山旅行圖」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自那以後,他心裡總是在猜測著,究竟是誰發現並將它保存到至今的呢?
神情恍惚間,文駿的思緒好像又回到了千年之前的那段苦難的歲月。
「霽山旅行圖」是高振天請當時著名的畫家兼旅行家韓統先生繪製的,它既是一副丹青水墨畫,又是一張藏寶圖。高振天對它自然是愛如至寶,將之藏在密室裡,除了身旁幾個親人知道外,其他人根本無從知曉。在他百年之後,「霽山旅行圖」就交到了李茹雪的手裡。
隨著高振天的離去,他將「御龍戒」、「斬龍訣」私相授受給文駿的醜聞很快就暴露在武林人士的面前。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那些個「武林俊傑」、「江湖義士」個個氣憤填膺,打著維護正義的旗號,組團殺上當時的「武林聯盟」總壇所在地——霽山。
面對蜂擁而至的、氣勢洶洶的武林中人,李茹雪來不及從密室裡取走「霽山旅行圖」,率領文駿和高清瑤且戰且退,最後退到了霽山後山的懸崖峭壁前。
前面是氣勢洶洶的的「武林俊傑」和「江湖義士」,後有萬丈深淵的懸崖峭壁。在這退無可退,避無可避的境況下,李茹雪寡不敵眾,最後慘死在眾人的刀劍下,文駿和高清瑤被逼著從懸崖峭壁上跳了下去。
從此,「霽山旅行圖」便不知下落。
而現在,文駿很有可能揭開「霽山旅行圖」這段神秘的旅程。只要找到「10。18滅門案」的兇手,順著他這條線索查下去,肯定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文駿已經暗暗打定主意,他現在要做的,一是要保護好師傅高振天留下來的這筆財富,二是查出「霽山旅行圖」的來源,給死去的師傅、師娘一個交代。
「小駿,你你怎麼哭了?」慕容沛回過頭來,看到淚流滿面的文駿時,驚訝的從座椅上直起了身軀。
不知不覺間,他對師傅、師娘的思念已化作行行清淚,盡情的宣洩著。
「啊,有粒沙沙子進了眼睛,這秋風也太大了點。」文駿趕緊抹了一把眼睛,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情感。
慕容沛看了看車窗外,心想雖然秋風吹落著樹葉到處翻飛,但也不至於將沙子吹到車裡來吧。小駿這是怎麼啦?難道是在為我擔心嗎?
文駿見慕容沛一副疑神疑鬼的神情,連忙轉移了話題:「二哥,你跟我說說是怎麼跟這個兇手認識的。」
慕容沛把那天在紫水河邊發生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文駿一驚,問道:「二哥,你是說你是在紫水河上游遇到這個兇手的?」
慕容沛肯定的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在那兒。」
「走,我們再去看看。」
慕容沛關上車窗,二話不說,啟動寶馬快速的離去。
「二哥,就停在這兒,別靠近那塊區域。」當「10。18滅門案」事發現場的那棟別墅越來越近的時候,文駿連忙叫停了慕容沛。
慕容沛將車停在了路邊的叢林裡。從這裡望去,紫水河的表面依舊平靜,河水不疾不徐的流淌著。透過搖曳多姿的樹葉,那棟別墅顯得靜謐而神秘。
「我就是在那棟別墅的對面遇到那個兇手的。」慕容沛遙指那棟別墅說道。
「那人最後也是在那兒跳河逃走的?」文駿指著別墅對面的河岸說道,他想要證實自己心裡的判斷。
「對,就是從那兒跳河的。」
文駿默默的點點頭,目光在別墅、鳳凰島、紫水河之間來回的巡視著。紫水河絕不是像它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平靜,這一點他是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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