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都市] 讀心狂醫 作者:花花宮子 (全文完)

 
GGCMEAT 2018-2-27 13:04:4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9 69049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44
第二百二十章報酬

  「真真的?」夏侯筠忍不住喜極而泣,反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然夏侯警官的神智已經清楚,但她對那次追捕兇犯的行動沒有一點記憶,切不可在向她提及或者是追問那件事,也不能讓任何人向他詢問類似的問題,否則有可能舊病復發,到那時候神仙也救不了她。」文駿一邊吩咐著注意事項,一邊用手擦著額頭上的汗滴。

  夏侯筠見狀,連忙從l包裡拿出一塊清香的高檔紙巾,伸出芊芊柔夷,在文駿額頭上的輕拭著,俏臉顯露出來的那份神情,不僅專注而且愛心滿滿。

  文駿享受著美女的款款柔情,心中暗暗得意。其實,額頭上的那些汗滴是他裝神弄鬼搞出來的,目的是想告訴夏侯筠,我為了你妹妹也是蠻拼的。

  誰曾想歪打正著,夏侯筠哪知道文駿的花花腸子,還以為他是拼了小命在全力營救自己的妹妹呢,心潮起伏之下深受感動,將「男女授受不親」的古訓拋諸腦後,親自動手為他拭去額頭上佈滿著的滴滴汗珠。

  文駿見自己辛辛苦苦說了一籮筐的注意事項,夏侯筠不點頭也不應答一聲,好像跟耳邊風似的,不禁有些不悅,提高聲音強調道:「夏侯姐姐,我剛才說的話,你記住了沒?」

  「嗯,嗯我記住了。」夏侯筠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朝他一頓亂翻,「不就是部分記憶失去了,不要向她提及此事麼?你以為姐姐耳聾了啊。」

  「謝天謝地,記住了就好。」文駿長吁了一口氣,心裡暗自詫異,這妞一心二用還能做到兩不誤?指著依舊躺在催眠椅上的夏侯懿問道:「夏侯姐姐,那現在怎麼辦?」

  「文醫生,我妹妹要不要住院觀察一下?」夏侯筠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文駿想了想,說道:「姐姐如果不放心的話,那就住一晚吧。」

  心思被他說破,夏侯筠羞得俏臉不禁一紅,美目對著他直翻,嗔道:「有你這個無所不能的神醫,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好話誰不喜歡聽?文駿聽到她這樣誇自己,驕傲的像一隻神氣活現的小公雞,只差沒「咯咯」的到處亂叫。「姐姐,那究竟還住不住院呀?」

  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恨恨的瞪著文駿,夏侯筠恨不得在這廝的額頭上賞幾個爆栗!潔白無暇的牙齒輕輕的咬著薄薄的嘴唇,恨聲罵道:「你這個小笨蛋,你都那樣說了,還住什麼院啊。」

  呃無緣無故挨一頓嗔罵,文駿的神色糗大了。他畏畏縮縮的問道:「姐姐,是你來背夏侯警官,還是」

  「咯咯虧你還是個男人,難道還要我一個女人來背啊?」夏侯筠嬌笑著,不懷好意的試探著文駿,「我妹妹可是個大美女,好多男人都想一親芳澤,你難道就沒那個想法?」

  呃文駿汗顏,心想雖然你們兩姐妹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但並非每個男人都是色中餓鬼,看見美女就想往上面撲。

  「那那還是我來吧。」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訕笑著說道。

  他彎腰將纏在夏侯懿身上的那些儀器接線、皮扣依次取下,再將她抱起放在病床上,推著就往外走:「夏侯姐姐,我們走吧。」

  「文醫生,等一下。」夏侯筠叫住文駿,從l包裡拿出一個信封,塞到他的手裡。

  捏了捏那個薄薄的信封,文駿納悶道:「姐姐,這是什麼?」

  「給你的報酬,小笨蛋。」夏侯筠瞥了他一眼,嗔道,「裡面有一張空白的支票,你自己填吧,我已經簽好名。」

  「姐姐,你真有錢啊。」文駿將那個信封在空中輕輕的晃了晃,好似在掂量它的重量一般,然後把它退給了夏侯筠,戲謔道,「可惜,我視金錢如糞土。」

  「那你想要要什麼?」夏侯筠大惑不解的問道。

  文駿看著那張沉魚落雁般的俏臉,笑嘻嘻的問道:「夏侯姐姐,我想要什麼,你都會答應嗎?」

  「啊!」夏侯筠不曾想到文駿會有此一問,不禁愣了一下。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在商場上跌爬滾打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識過?心想不妨看看這廝究竟想要什麼。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狡黠一笑,逗道:「你說吧,只要姐姐能做到的,都會答應你。」

  文駿在她那張吹彈可破的俏臉上輕輕一掐,邪笑道:「哈哈姐姐,你真可愛。我還沒想好,以後再告訴你。」

  「小壞蛋,有你這麼捉弄姐姐的嗎?」夏侯筠打掉那只在自己臉上作祟的賊手,羞紅著臉罵道,「好吧,就算是姐姐欠你個人情,你什麼時候想好了,隨時都可以跟我說。」

  「嘿嘿,姐姐,這可是你說的哦,不會反悔吧?」文駿揶揄道。

  「放心吧,你這份情姐姐記在心裡,忘不了。」夏侯筠白了他一眼,笑靨如花的說道,「現在可以走了吧?」

  「嘿嘿,那就好。」文駿得意的一笑,推著夏侯懿往外走去。

  「對了,文醫生,我妹妹的病情你不能透露給任何人知道,包括你小姑段靜茹。」在即將走出房門的剎那間,夏侯筠扯住文駿的衣角,神情嚴肅的說道。

  文駿那張萬人迷一般的俊臉先是一凝,緊接著馬上明白,連聲說道:「夏侯姐姐,這個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對病人病情的保密,這是我們做醫生應有的醫德。」

  將貌美如花的夏侯兩姐妹送上車,文駿如釋重負的舒緩了一口長氣,望著漸漸遠去的軍車,那雙迷人的桃花眼頓時迷離起來,他不覺陷入了沉思。

  「小駿。」一道溫柔的女人聲音將他喚醒。

  「小姑,是你啊。」文駿轉過身去,看到段靜茹那張冰霜一般的俏臉,旁邊還站著慕容沛和蕭依雲,笑著問道,「下班了嗎?」

  段靜茹問道:「嗯,夏侯董事長已經走了嗎?」

  文駿點點頭,耳中驀然響起剛剛夏侯筠對他的叮嚀,不禁有些好奇,問道:「小姑,你怎麼認識她的?」

  段靜茹淡淡的說道:「前段時間在杭城時認識的。」

  文駿突然想起自己住進段家別墅的那一天,段誠夫婦急匆匆離家,不就是趕往杭城嗎?於是問道:「小姑,我能幫到什麼忙嗎?」

  段靜茹有些悵然的說道:「不用了,都已經過去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45
第二百二十一章有鬼

  「小駿,今晚回哪裡啊?」寶馬悄無聲息的開動著,慕容沛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握著操縱桿,撇著臉欲言又止的說道,「我娘說」

  文駿眉頭一揚,說道:「師娘說什麼了?」

  「我娘說買了一隻土雞,等你回去宰殺呢。」慕容沛斜笑著說道。

  「殺雞?」文駿不明所以的蹙了蹙那兩道濃眉,自己什麼時候改行成了慕容家殺雞宰羊的專職屠夫了?他苦笑一聲,問道,「二哥,你們家以前沒人殺雞啊?」

  「哎,我說你小子,是真笨還是在裝笨啊?」慕容沛罵道,隨便鄙視了他一眼。

  文駿鬱悶道:「怎麼啦,二哥?」

  「小駿,你難道是真不懂啊?我娘的意思是燉了一鍋土雞湯,想叫你晚上回去喝。」慕容沛歪著脖子,瞪著雙濃眉大眼,好似看著一頭從公園裡跑出來的大猩猩,「你真以為我們家沒人會殺雞啊,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呃是這個意思嗎?我怎麼就感覺不到呢?文駿訕訕一笑,正想說話時,胸前的衣兜裡發出一道滄桑感十足的歌聲: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裡,也曾彼此安慰,也曾想用歎息,不管將會面對什麼樣的結局,在漫天風沙裡看著你遠去

  文駿從懷裡摸出iphone6一看,竟然是周曉蕾的電話,連忙接通。

  「曉蕾姐,你有事?」

  「你個小沒良心的,你不給我打電話,我難道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周曉蕾不滿的嬌嗔道,「姐姐想你了,行不行啊?」

  由於手機打開了免提功能,周曉蕾潑辣、大膽的示愛,坐在一旁的慕容沛自然一字不落的聽到耳裡,他朝文駿豎起了一根食指,以示鄙視。

  文駿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怎麼回答。

  不見文駿說話,周曉蕾又問道:「小駿,你在哪裡?」

  「我剛剛下班,正要回『藥香小樓』呢。」

  周曉蕾急忙說道:「你站在醫院門口別動,我來接你。」

  「怎麼啦,你找我有事啊?」

  「來了再說,等我哦。」周曉蕾說完便匆匆忙忙的掛了。

  「哎,找到你這樣的兄弟,我真是命苦啊。」慕容沛不無醋意的說道,「小駿,你說你等女人也就算了,我也跟著你一起倒霉活受罪。」

  文駿心說,我倒霉我願意啊,沒有誰哭著、跪著求你呆在這兒一起活受罪吧?他戲謔的笑道:「二哥,那你先回去好了,我一個人在這裡等吧。」說完伸手就要打開車門。

  「別,別呀,小駿,你別想用這種方法置我於不仁不義。」慕容沛趕緊拽著文駿的手臂,厚著臉皮笑道,「我們是兄弟,有福共享,有難共當。」

  文駿也不是真心想要下車,車外正秋雨瀟瀟,他可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一隻落湯雞。他轉過頭來,邪笑著說道:「二哥,我還沒說你呢,你在蕭助理那裡呆了一整天,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瞎說,我和她可是堂兄妹關係,怎麼可能呢?」慕容沛立即義正言辭的否認。

  「那你呆在那兒幹什麼?」文駿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模樣,先把他的借口給堵上,「別告訴我你們是在聊天哦。」

  「我我沒跟表妹在一起。」慕容沛像是喝醉了酒似的,俊臉一片酡紅。

  「哦,那你告訴我,今天跟誰在一起了?」

  「我我為什麼要告告訴你?」慕容沛被文駿逼得有些語無倫次,俊臉都憋成了豬肝色。

  看到慕容沛嚇成這副難堪的模樣,文駿心想,這廝絕對有問題!他「嘿嘿」的壞笑了幾聲,說道:「二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若是不老實交代,我也能問得出來的。」

  「我我」慕容沛窘得好想找條地縫鑽進去,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嘟,嘟,嘟」正當文駿還想進一步威逼時,一聲聲急促的汽笛聲傳來,一輛火紅的瑪莎拉蒂停在了寶馬的一旁。

  慕容沛看在眼裡,心裡暗暗的鬆了口氣,心說,救苦救難的小姑奶奶,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你來得真是時候啊。

  瑪莎拉蒂前窗的玻璃徐徐降下,露出一張堪比桃花一般嬌艷的俏臉來,周曉蕾深情款款的說道:「小駿,快過來。」

  「快過去啊,你等的女人來了。」此刻,在慕容沛的眼裡,文駿就是一個馬蜂窩,再也不想接近他,巴不得他離自己遠遠的,遠到自己的視線之外。

  文駿瞥了一眼周曉蕾,又回過頭來對著慕容沛說道:「二哥,你一定要等我哈,我跟你回家喝雞湯。」

  慕容沛不停的點著頭,跟公雞啄米似的:「知道了,一定等你。」

  文駿這才徐徐的下了車,但留了個心眼,沒順手將車門關上。

  說時遲,那時快,等文駿剛剛走進瑪莎拉蒂,慕容沛的身軀斜著越過操縱桿,伸手將副駕的車門狠狠一拉,油門一踩,寶馬瘋了一般往前衝去!

  慕容沛嘴角一咧,心說,等你?傻瓜才等你呢。此刻,文駿在他心裡造成的驚慌已經遠遠超過了「10。18滅門案」的兇犯!

  看著慕容沛逃也似的離去,周曉蕾心情不爽的說道:「這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錯了藥?看到姑奶奶,就像見了鬼似的。」

  文駿打開副駕的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看著飛速離去的寶馬,若有所思的點著頭說道:「他哪是見了鬼,而是心裡有鬼。」

  「也好,免得姑奶奶我浪費口舌。」周曉蕾才不管慕容沛是見了鬼還是心裡有鬼,只要能跟文駿呆在一起,她也就知足了。

  看著瑪莎拉蒂啟動,文駿撇過臉問道:「曉蕾姐,我們這是到哪兒去?」

  周曉蕾猛踩一腳油門,笑靨如花的說道:「我爺爺想見你。」

  彷彿是頭頂響起一個轟天雷,將文駿炸得目瞪口呆,他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消息也太突然了吧。「曉蕾姐,你你是開玩笑的吧?」

  「誰跟你開玩笑了?」周曉蕾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由得露出譏諷之色,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也會怕家長?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46
第二百二十二章周家

  文駿很無辜的問道:「為什麼呀?曉蕾姐,你說為什麼呀?」

  「什麼為什麼呀?」周曉蕾聽的是一頭霧水,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彷彿天上兩個最耀眼的星辰,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文駿咬著牙,瞪著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倔強的問道:「曉蕾姐,你說,你爺爺為什麼要見我?我跟他一點都不熟。」那神情彷彿受了多多的委屈似的。

  「撲哧!」周曉蕾不禁莞爾一笑。在她眼裡,此刻的文駿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找大人討要說法的孩子似的,淘氣又可愛。她嬌笑道:「咯咯就是因為你們兩不熟,所以才要把你介紹給我爺爺認識呀。」

  「不去,我不想認識他老人家。」文駿賭氣的說道。其實,不是文駿不願意去見周曉蕾的爺爺,只是他的大男子主義在作祟,你說你爺爺想見我,我就得屁顛屁顛的跑過去讓他見啊,那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看到文駿像個負氣的孩子似的,周曉蕾心情大好,一邊開著車,一邊露出花見花開的笑容,逗弄著他:「小駿,聽姐姐說,醜媳婦總是要見婆婆的,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什麼,醜媳婦?」文駿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恨聲說道,「要說醜媳婦,也是你啊,怎麼我成了醜媳婦?」

  「咯咯小駿,你不是慕容家的上門女婿嗎?」周曉蕾嬌笑著,臉上浮現出毫不在意的神情,「將來我跟溫柔妹妹二女伺夫,你不也成了我周家的上門女婿了?」

  文駿聽了,一個頭兩個大,這還得了,要是周曉蕾這個說法成立,那自己豈不是嫁了兩回,一回是慕容家,一回是周家?有道是「好女不事二夫」,我好男豈能嫁兩家?

  「曉蕾姐,打住,打住,你快快打住。」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臉上露出堪比苦瓜的模樣,說道,「你這個命題不成立。第一,我不是慕容家的上門女婿;第二,誰同意你們兩二女伺夫了?」

  「哎喲,看不出來哈,小駿,你還學會擺架子了?」周曉蕾騰出一隻手來,掐著文駿那張萬人迷一般的俊臉,無情的踐踏著他的自尊,「有膽你再說一遍,看我怎麼收拾你?」

  文駿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攤上這樣一個女人?哎,這種潑婦會伺侯男人嗎?男人伺侯她還差不多!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好男不跟女鬥,何必跟一個撒尿上不了牆壁的女人慪氣呢?

  「疼啊,曉蕾姐,你放手。」文駿毫無自尊的說道。這次,他徹徹底底的輸給了周曉蕾,輸得一塌糊塗,連襠部那條用來遮羞的小褲褲都輸了。

  「那你還去不去見我爺爺啊?」周曉蕾毫不手軟的問道。

  文駿老老實實地答道:「去,怎麼不去呢?我現在不是在去的路上嗎?」

  周曉蕾這才鬆開他那只耳朵,嬌笑著安慰道:「咯咯這樣才乖嘛,姐姐就喜歡這樣的小駿,要不要賞你一個香吻呀?」說完還向他拋出一個媚眼。

  香吻?這妞還知道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啊!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那是迷人的桃花眼一溜,「嘿嘿」的邪笑一聲,說道:「我看算了吧,曉蕾姐,我還是找師妹賞去吧。」

  周曉蕾果然瞪著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氣急敗壞的罵道:「好你個不識好歹的臭小子,給臉還不要臉了是吧?我警告你,千萬別再惹姑奶奶我生氣。」

  文駿見把她氣得也夠嗆的,心裡那股惡氣終於出了,心情也爽快了。於是便笑著問道:「曉蕾姐,爺爺見我有什麼事?」

  周曉蕾翻了翻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是想當什麼市長助理麼?我就跟爺爺說了一下,爺爺說要先見你一面。」

  文駿戲謔道:「又不是選孫女婿,還要先見一面啊。」

  「呸!你倒是想的美。」周曉蕾羞著臉啐道。

  「曉蕾姐,你應該早說啊。」文駿抱怨道,「你看看我這衣服,這髮型烏七八糟的,要是爺爺不喜歡我那就糟了。」

  「咯咯」周曉蕾笑得如一株風中的桃花,紛紛飄落的花瓣是她醉人的笑聲,捂著小嘴嬌笑道:「就你那傻乎乎的模樣,再怎麼打扮也好不到哪兒。」

  兩人忘情的嬉笑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瑪莎拉蒂停了下來。

  周曉蕾丟給文駿一個嫵媚的白眼,便自行下了車,文駿只得尾隨其後,站在一棵挺直蒼勁的松柏樹下,舉頭凝望,前方不遠處是一棟特大的別墅山莊。

  一扇古樸雕花的木製大門半掩著,上面刻著「水墨清華」四個字除塵飄逸,帶著幾分的滄桑與風霜。

  大門的正中間,是一條深幽不見盡頭的、圓潤的鵝卵石鋪就的小道,路的盡頭,赫然屹立一座莊園,琉璃簷角從樹林間翹出,像展翅的青龍,翩然欲飛。

  一條小溪兀自從門前一座可以兩人並肩走過的木橋下穿過,流水潺潺,聲聲悅耳。幽深的密林,清幽的疏水橫亙在眼前,靜美如畫卷,淡雅如西子,仿似幾百年來,她就這樣鎮定地站在山畔等待,如一副清雅淡遠的山墨水粉畫。

  暮色藹藹中,門前那株挺拔清秀的楓樹正奼紫嫣紅,被秋雨洗得珵亮珵亮的,秋風一過,火紅的樹葉像一個個可愛的小精靈,到處飄飛,紅霧朦朧雲霞似錦。

  「這是你們周家別墅?」文駿蹙著濃濃的眉頭,不確定的問道。

  「傻小子,是不是看呆了?」周曉蕾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戲謔的瞥了他一眼,洋洋得意的說道:「周家的『水墨清華』也有好幾百年歷史了,並不輸於『秦武門』和慕容家的『藥香小樓』。」

  周曉蕾牽著文駿的手,兩人並肩走過木橋,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輕輕地踏過落葉鋪就的鵝卵石小道,生怕攪亂了這難得的深深秋意,但腳下還是發出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47
第二百二十三章鍾愛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周無極獨自站在一棟古色古香的小樓窗前,透過古樸的雕花窗欞,凝望著薄薄暮靄中走來的一對金童玉女,他們手牽著手肩並著肩,施施然走在秋雨紛紛的林蔭小道裡。

  男的偉岸修長,如一株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女的纖柔,如一根緊緊纏繞在大樹身上的柔軟的蔓籐。

  在周無極眼裡,這樣的畫面美感十足,而且自然、和諧。他的眼眶不禁一熱,頓時感覺眼前的畫面模糊了起來。

  此刻,他沒由的想起了一些成年往事,想起了年少時,自己也是這樣的牽著一個美麗的女人,無數次走過這條小道,而如今卻生死兩茫茫。

  哎,不服老不行了!周無極歎息了一聲,滄桑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與欣慰。無奈是因為自己已日薄西山垂垂老矣,令他欣慰的是,從那對金童玉女的身上,他彷彿又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人啊,總是在矛盾的煎熬中度過一生。

  當周曉蕾挎著文駿的手臂毫無羞澀的走進來時,周無極已經坐在樹樁狀的茶几上悠然的喝著那壺「雨前龍井」。

  周曉蕾飽滿的小嘴朝周無極撇了撇,文駿會意,趕緊乖乖的叫了聲「爺爺」,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已經悄悄的將大廳裡的擺設看過一清二楚。

  周無極抬起那道溝壑縱橫的額頭,一雙飽經滄桑的老手在茶几上忙得不亦樂乎,淡然的說道:「小子,有沒有興趣陪我這個老不死的喝杯茶?」

  周曉蕾粲然一笑,如雨後桃花那般的清新脫俗,放開文駿的手臂,很自然的牽著他的手,款款走到茶几前,兩人一左一右圍著周無極坐下。

  「試試看。」周無極淡淡的說道,朝文駿做了個請的手勢。

  文駿雙手捧起面前那隻小小的紫砂杯,鼻子在冒著的熱氣上輕輕一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入,嘴唇往茶杯裡輕輕的吹了吹,然後一飲而盡。

  「爺爺真是個性情淡雅之人。」文駿將茶杯放下,情不自禁的的說道。

  周無極淡然一笑:「小子,你何以如此說我呢?」

  文駿也不矯情,開口笑道:「我觀爺爺偌大的茶櫃上只擺放著龍井一種茶葉,可見爺爺對它是情有獨鍾啊。龍井茶清香,幽而不俗,沁人肺腑,滋味鮮醇甘爽,飲後有留韻。所謂見微知著,由此而知爺爺的性情。爺爺,不知道我說得對否?」

  這小子也是個馬屁精,一口一個「爺爺」的叫著,不僅讓周曉蕾聽了心花怒放,就連周無極心裡也是舒服之極,雖然他的臉上依舊沒有表現出一絲喜悅。

  江南人,特別是蘇城、杭城一帶,對龍井的喜愛可以說是情有獨鍾,但像周無極這樣一生只喝龍井的人,恐怕也是獨一無二的。

  「呵呵,算你小子說得還有些道理。」周無極那雙閱人無數的濃眉大眼終於露出一絲讚許的神色,端起一杯茶細細的喝著,冷不丁冒出一句話,「聽說你把柳淵韜打傷了?」

  呃文駿臉上一愣,這個老傢伙怎麼知道此事的?不禁往周曉蕾看出。

  周曉蕾抿了抿小嘴,嘴角彎成一道極美的弧線,赫然一笑,羞澀的低下了那張桃花般的俏臉,這妞為了說服爺爺,竟然將此事也搬了出來。

  「嗯,好像是吧。」文駿訕笑著說道。

  自姬國棟車禍昏迷不醒後已經快一個月了,蘇城一直處在一種有市無長的尷尬狀態中,已經嚴重影響到蘇城的經濟和治安狀況。

  周無極感到很奇怪,姬國棟是柳家一手扶持上來的,既然他已經不能再履行市長的職責,柳家大可以再重新物色一位就是。在蘇城,柳家是老大,周家雖然排在老二的位置,在柳家面前,那卻是「小巫見大巫」般的蒼白。

  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柳家卻遲遲沒有出手。非但柳淵韜那個老狐狸沒有露面,就連一直以柳家代言人自居的柳高峰這隻小狐狸也不見了蹤影。

  前幾日,蕭家那老頭托人傳話,說是要另選一位市長。周無極雖然也有此意,但柳家沒有吭聲,他哪敢輕舉妄動?

  周無極暗自腹誹,蕭家何以突然變得如此膽大,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挑釁柳家在蘇城的權威?要知道,柳家是一家獨大,就算是舉周、蕭兩家的全部實力跟柳家鬥,也是形同「雞蛋碰石頭」!

  柳家不僅財大氣粗,人脈極廣,柳淵韜那隻老狐狸還是個「宗師」級的武功大師,他的武功之高超乎想像,在蘇城無人能出其右,就連「秦武門」的掌門人秦浩然,兩人恐怕也是在伯仲之間。

  昨晚,當周曉蕾將蕭文翰的意思委婉的轉述給周無極的時候,他的心裡頓時一驚,自己都沒有拿定主意究竟何去何從,蕭家就已經在悄無聲息的佈局!

  既然孫女能跟蕭家說上話,她是不是也知道些什麼不為人知的內幕呢?周無極眼睛一亮,不漏聲色的問道:「蕾蕾,誰說市政府的人員要改選?」

  「姬市長昏迷不醒都快一個月了,市政府還要不要運轉呀?」周曉蕾撇著小嘴說道。

  周無極及其小心的說道:「那也是柳家的事,我們周家別跟著瞎參合。」

  「柳家?咯咯」周曉蕾嬌笑著說道,「柳淵韜那老東西現在都自顧不暇呢,哪還有精力放在這上面?」

  周無極心裡又是一驚,按耐住性子罵道:「蕾蕾,別瞎說,柳淵韜怎麼啦?」

  周曉蕾湊近周無極的身旁,小聲的說道:「爺爺,你還不知道吧,柳淵韜那隻老狐狸被人打傷了,躺在床上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彷彿是一記當頭的驚天雷,將周無極炸得傻了過去,好半響才回過神來。「蕾蕾,你這消息是從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

  「小道消息?咯咯」周曉蕾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閃耀著一抹令人眩暈的驕傲,伏在周無極的肩膀上,嬌聲說道,「爺爺,這可不是什麼小道消息,你孫女我也有一份功勞哦。」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48
第二百二十四章垂暮

  「啊!蕾蕾,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想嚇死爺爺啊。」周無極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雙滿是滄桑的眼神驚愕不定的看著自己膽大妄為的孫女。

  周無極像前幾任周家家主一樣,遵循祖輩遺訓,一生小心謹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所以才有了「水墨清華」屹立於蘇城幾百年耀眼的歷史。一聽說周曉蕾也參與了刺殺柳淵韜的活動,嚇得老臉幾乎都變形了。

  「爺爺,看把你嚇的。」周曉蕾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嗔了周無極一眼,毫不掩飾心中的那份得意,滿不在乎的說道,「小駿一個人就能搞定柳家,柳家是兔子尾巴長不了了。」

  「小駿?他究竟是何許人也?」周無極越聽越糊塗,越聽越膽寒,自己這孫女怎麼不像是周家人的種啊?

  看到爺爺那著急的表情,周曉蕾也是於心不忍,於是便把那晚陪同文駿夜闖「柳家山莊」和文駿死而復生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周無極雖然沒有修煉過武功,但一聽到文駿的魂魄已經達到「不死不滅」的境界,心中也是暗自呆了,這豈不就是秦始皇夢寐以求的長生不老?

  但這只是周曉蕾的一面之詞,真實情況究竟如何呢?會不會是這個小妮子自編自導用來哄騙自己的一場笑話呢?還有這個叫文駿的小傢伙,他跟蕭家是什麼關係,為何要幫「秦武門」?他和自家的小妮子又是什麼關係

  帶著這些個疑問,周無極讓周曉蕾將文駿帶進了「水墨清華」,以便自己近距離的觀察這位魂魄已經達到「不死不滅」境界的傢伙,是不是妖魔鬼怪般的長著三頭六臂?

  站在古色古香的小樓上,看到周曉蕾挽著一個飄逸出塵的年輕人緩緩地走在秋雨綿綿的林蔭小道時,他的內心除了一絲淡淡的失望之外,更多的是一種欣賞。

  魂魄「不死不滅」的小傢伙,沒有想像中的三頭六臂,非但不像什麼妖魔鬼怪,而且長得比人類更像人類,可謂是眉清目秀,玉樹臨風。

  在他的身上,周無極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想到了自己以往的軟弱和現在的垂暮,不禁發出日薄西山垂垂老矣的感歎。

  文駿一句「好像是吧」的話,在周無極看來,是對柳淵韜的一種不屑,是對柳家的一種輕視,他心裡暗忖,難道這小子真的有逆天的本事?

  要知道,這麼些年來,柳家就像是一座山,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橫亙在周家、蕭家的前面,攀不過去,也繞不過去,在它面前,你不得不生出一種無可奈何的頂禮膜拜!

  「小小駿,你是怎麼認識蕾蕾的?」又是一句非常突兀的話從周無極的嘴裡蹦出,他的思維好像是跳躍式的,沒有一點連貫性。

  好在文駿是個光明磊落之人,除了與自己身世有關的話題不能碰觸之外,其他的無話不說。他向周曉蕾做了個鬼臉,然後笑道:「爺爺,曉蕾姐是我的病人呢。」

  「病人?」周無極那道滄桑的目光緊張兮兮的瞥向周曉蕾,「蕾蕾,你有什麼病?」

  周曉蕾狠狠地嗔了文駿一眼,身軀靠在周無極的肩膀上,笑著說道:「爺爺,你別聽小駿胡說八道。」

  周無極哪肯就此作罷,還以為周曉蕾是在故意隱瞞自己,連忙問道:「小駿,你告訴我,蕾蕾她生什麼病了?」

  文駿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笑著反問道:「爺爺,你難道沒察覺出曉蕾姐跟以前有什麼不同了嗎?」

  周無極轉過頭,狐疑的看著自己的孫女,想從她那張桃花般的臉上看出些什麼異端來。

  周曉蕾也不言語,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嬌羞的瞪著文駿不放,好像在說:好你個小子,等下看姑奶奶我怎麼收拾你!

  「爺爺,不是用眼睛看,是用鼻子聞,你仔細的聞一聞曉蕾姐的身上。」文駿置周曉蕾的威脅於不顧,好整以暇的在一旁提示著。

  果然,周無極這個老傢伙毫無羞恥的將鼻子探過去,在周曉蕾那張桃花般的臉龐邊使勁的嗅了嗅,爾後拍著腦袋,做恍然大悟狀:「哈哈蕾蕾今天沒灑香水了。」話剛說完,臉上又浮現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蕾蕾,你的狐狐臭沒啦?」

  周曉蕾已經有大半載沒有回「水墨清華」,昨晚回來,只是跟周無極談文駿出任市長助理一職的事,根本就沒在周無極身旁呆上一個小時。行色匆匆間,周無極哪有心情和時間來觀察孫女身上有何變化?

  在周家,只要周曉蕾在旁,她身上的狐臭就是整個家族的談話時的一個禁忌,作為家主的周無極也不列外。所以,當他說到「狐臭」兩個字時,也不禁有些尷尬。

  就是因為這個難以啟齒的隱疾,已經28歲的周曉蕾都還沒有嫁出去,這對從小就將她視為掌上明珠的周無極來說,永遠是胸口一道難以言表的痛楚。

  「咯咯」周曉蕾得意的嬌笑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嬌羞的瞟了一眼文駿:「爺爺,你是不是也不相信啊?」

  「真的治好了?」周無極瞪著雙滄桑感十足的眼睛,指了指文駿,問道,「是小駿給你治好的?」

  「嗯。」周曉蕾點著頭,幸福滿滿的伏在周無極的肩膀上。

  周無極驚喜的問道:「小駿,你還會看病?」

  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道美妙的弧線:「爺爺,我本來就是個醫生,看病是我的本職工作啊。」

  「你是醫生?」周無極有些懵了,真搞不懂這小子是何方神聖。在他的心中,一直以為文駿就是個習武之人,「那你一身的武功是怎麼學來的?」

  呃文駿好無語,人們怎麼都喜歡問這些個人隱秘的事情啊?他尷尬的笑道:「這個這個我是沒事的時候跟村裡的一個老頭胡亂的學了幾招」

  見文駿那般的尷尬,周曉蕾連忙幫著轉移話題:「爺爺,你還有什麼要問小駿的?」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49
第二百二十五章落寞

  在「水墨清華」陪周無極這個老傢伙吃了一頓不知道是何滋味的晚飯,周曉蕾載著文駿逃也似的離開了。

  這個老傢伙,喋喋不休的問著些都是及其刁鑽古怪且難以回答的問題,例如「魂魄不死不滅是怎樣的」「二女伺夫是何滋味」、「周家和慕容家,只能二選其一」

  開始時,文駿還很認真的搭話,畢竟他是周曉蕾的爺爺,老人是需要尊重的,但到了最後,他竟然也無語了,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走進別墅,文駿直呼「累死了!」一屁股賴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傷腦筋也是一種挺耗費體力的活!

  周曉蕾心裡好笑,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今晚怕是被爺爺的話折騰得夠嗆了吧。丟下文駿,一個人施施然上樓去了。

  過了一會兒,只見她拿著一套衣服款款而下,走到文駿的身旁捂著鼻子,甕聲甕氣的嗔道:「小駿,你身上全是汗臭味,快去洗個澡吧。」

  今天給夏侯懿治病時,雖說沒有把文駿累壞,但終究是勞心勞力的事,再加上晚上被周無極那些刁鑽古怪的問題嚇得出了一身汗,身上不臭才怪呢!

  文駿接過周曉蕾遞來的衣服,起身進了洗漱間。

  當他乾乾淨淨、舒舒服服地穿著一套睡衣出來的時候,客廳裡靜悄悄的,一盞昏黃的路燈正孤單的照著,指引著文駿往樓上走去。

  輕輕的推開虛掩著的房門,看到周曉蕾坐在電腦桌前,正以手支額、秀眉緊蹙,目光緊緊盯著黑漆漆的窗外。

  「曉蕾姐,你有心事啊?」文駿來到她的身後,關切的問道。

  周曉蕾沒有回頭,直起身軀往後一靠,整個人依靠在文駿的懷裡,落寞的說道:「小駿,你說究竟要怎樣才能將那個兇手捉拿歸案?」

  「哪個兇手?」文駿一頭霧水,這沒頭沒尾的,誰能聽明白?

  「10。18滅門案呀。」周曉蕾答道。

  這幾天,周曉蕾的心情很不爽,「10。18滅門案」像一座大山似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距離省局要求破案的時期越來越近,而案情卻停滯不前,賊吧得不到能有突破的線索。

  她又向被害者的別墅派駐了人手,日夜不停的輪番看守者,可說是連只蒼蠅飛過,都難逃監控人員的法眼。只可惜,別墅的四周非常平靜,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發現。派出四處打探消息的人,不都是空手而回,就是帶回些毫無價值的東西。

  「曉蕾姐,有些事你急也沒用。」文駿安慰道,伸手將她往懷裡攏了攏,「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等到那個殺手出現了。」

  「殺手怎麼會自動出現呢?」周曉蕾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翻了翻,鬱悶的說道,「他難道還會跑出來,等著我們抓啊。」

  有些事文駿有不便跟她透露,關鍵是牽扯到「霽山旅行圖」,這可是他的秘密,要是把這個秘密跟她說了,自己身上還藏著那麼多其他的秘密,這如何解釋得清楚?不跟她說吧,看著她受備受煎熬的模樣,又於心不忍,文駿左右為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文駿摸了摸挺直的鼻樑,尷尬的說道:「我昨晚在別墅那裡蹲了一晚,也沒有發現殺手的任何蹤跡。」

  「你昨晚去了案發現場?」周曉蕾驚訝的回過頭來,仰望著文駿那張萬人迷一般的俊臉,難以置信的問道:「昨晚我也在那裡,怎麼沒看見你呢?」

  文駿笑道:「呵呵,我在別墅河對岸的樹林裡,你怎麼可能看見我呢。」

  「小駿,我們今晚再去蹲守,好不好?」周曉蕾轉身站起來,摟著文駿的虎腰,那張桃花般的俏臉帶著熱切的期望。她心裡隱隱有一種興奮,如果能跟文駿在黑夜裡呆上一晚,那會是什麼滋味?

  文駿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既然你們有人在那兒蹲守,我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其實,他心裡很明白,如果殺手要是出現的話,最有可能先找上慕容沛,只要守著他,就一勞永逸。只是文駿想不明白,殺手為何要製造出「10。18滅門案」這麼大的動靜,這不是先把自己給暴露了嗎?

  周曉蕾的熱情一下子被澆滅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哎,那現在怎麼辦啊?」

  文駿笑著安慰道:「曉蕾姐,你就別再東想西想了,好好的睡一覺。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明天殺手就自投羅網了。」

  「自投羅網?」周曉蕾慘然一笑,心灰意冷的說道,「怕是我要自動辭職了才對。」

  「曉蕾姐,你也太悲觀了。」文駿笑道,從電腦桌上拿起周曉蕾呃手機看了看時間,「曉蕾姐,我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兒去?」周曉蕾詫異的問道。

  文駿小聲說道:「回師師娘那裡。」

  周曉蕾的心情本來就很落寞,一聽到文駿說要回到慕容家,頓時火爆的脾氣就上來了,揪著他的耳朵責問道:「好你個臭小子,心裡面只裝著你師妹是不是?枉我對你那麼好,慕容溫柔那裡是你的家,我這裡難道就不是你的家?」

  文駿倍感委屈,我只是想回去守著慕容沛,幫你查出兇手,根本就沒那個意思嘛!哎,做男人男,夾在兩個女人中間的男人更加難啊!

  「曉蕾姐,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啦。」文駿委屈的說道,「自從我死裡逃生活過來以後,還沒有回過藥香小屋呢,於情於理也得回去一趟吧。」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周曉蕾就是個直性子,一聽文駿的話說得在理,半信半疑的問道,「不是想跟你的師妹約會?」

  「曉蕾姐,你要是不相信,我們可以一起去呀。」文駿委屈得差點想哭。

  周曉蕾沒心沒肺的說道:「嗯,這倒是個好辦法。要約會也是我們三個人一起約。」

  文駿哭笑不得,世上還有這樣的約會嗎?只怕也只有周曉蕾這傻妞才想得出來吧?

  「走啦,臭小子,你是不是不想走了?」周曉蕾已經走出了房門,見文駿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僅罵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0
第二百二十六章入魔

  窗外寒風呼嘯,屋內鼾聲如雷,慕容沛縮在溫暖柔和的棉被裡,安詳的跟周公約會,臉上蕩漾著一絲任誰都能看得明白的猥瑣。

  文駿盤腿坐於床榻之上,雙手平推,各豎食指立於胸前,已經進入到心無外物的「虛空澄明,物我兩忘」的境界。

  經過一天的自動吸收,「御龍戒」裡蘊藏著的大量靈力正源源不斷的輸送進文駿的陰陽二脈內,混合經肺腔吸入的、渺似青煙一般的「清氣」,經過一番萃取後,轉化成內力,被蟄伏在丹田里的那個「胎兒」悉數吸收。

  在「御龍戒」的幫助下,文駿以驚人的速度吸收著靈力和「清氣」,經過一系列的萃取後轉化成內力,「胎兒」在富足的內力的滋養下,似乎增大了不了,輪廓也越來越清晰,像一個已經發育到幾周齡的受精卵,依稀可以看出眼、耳、鼻等的大致模樣。

  如此看來,丹田里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怪胎,確實是一個真正的胎兒,而非像胎兒!文駿真是欲哭無淚,這勞什子的「金剛一指禪」怎麼會如此的駭人聽聞?不會是自己一開始修煉就走火入魔了吧?但即便如此,自己怎麼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呢?

  不知道師傅以前修煉過「金剛一指禪」沒有?能否給自己一點提示?文駿顫顫驚驚的想道,明天還是去跟師傅問個清楚明白吧,要不然一旦走火入魔了,回頭是岸都晚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文駿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太陽竟然露出了它燦爛的笑臉。萬物生靈在一夜寒風的洗禮後,耷拉著腦袋,顯得格外的低調。然後無盡的車鳴和人流,把這座南方都市的浮躁和喧囂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今天是禮拜天,不用去醫院上班。文駿一大早就把慕容沛從暖和的棉被裡揪了出來,拉著他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哎,我說小駿,你不能這麼霸道吧,好歹也讓人洗把臉。」慕容沛打著哈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文駿陰沉著臉,也不說話,拽著慕容沛的手徑直往外面走去。慕容沛倍感鬱悶,只能在心裡無奈的感歎道,難道武功高的人就能這樣肆意的踐踏別人睡覺的權利麼?

  將慕容沛塞進駕駛座位上,文駿飛速的進了副駕駛室,急忙說道:「去『秦武門』,快點。」

  慕容沛愣了一下,他原以為文駿這麼火急火燎的,是急著趕去醫院救人呢,原來是去「秦武門」。他不禁問道:「小駿,是不是師傅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文駿苦著一張臉說道:「不是,師傅好得很。」

  沒事你這麼猴急的幹嘛呢?慕容沛嘴角抽了抽,但沒有說出來,在心裡暗暗的罵了句「你有神經啊!」當下開動寶馬,急匆匆的往「秦武門」的方向馳去。

  經過一夜的修煉,文駿發覺丹田內胎兒的體積突然間增大了數倍,竟然達到拇指一般的粗壯,完全是一副嬰兒的模樣,而最令人驚訝的是,在嬰兒的頭頂上,清晰的顯示出六個戒疤!這這嬰兒是個小沙彌?

  這讓文駿驚慌失措,真是見了鬼了!要是按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不需要多久,他就會變成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夫!這叫他情何以堪?

  他得找秦浩然好好的聊一聊,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能不能停止修煉這邪門的「金剛一指禪」?否則以後自己怎麼見人啊?

  看著文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慕容沛暗暗的舒了口長氣,也樂得清淨,他生怕這廝糾纏著昨天的問題不放,但想到今天不能醫院了,他的心裡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

  看到文駿和慕容沛兩人匆匆進來,正在享受早餐的秦浩然一家人都有些驚喜。杜月姬連忙起身問道:「駿兒,沛兒,你們吃了沒?」

  慕容沛一屁股坐在餐桌上,抓起蒸籠裡的兩個小籠包就往嘴裡塞,一邊嚼著,一邊黑著臉訴苦道:「師娘,我一大早就被小駿拉了過來,臉都沒來得及洗呢。」

  「撲哧!」看著慕容沛那副飢不擇食的模樣,秦雪兒禁不住掩嘴嬌笑,嘴裡的那口稀飯差點噴了出來。

  杜月姬分別給兩人盛了碗稀飯,笑著說道:「沛兒,你慢點吃。」

  「駿兒,你有事嗎?」秦浩然放下筷子,從紙盒裡抽出一張紙巾,抹了抹嘴唇。

  「師傅,我可能走火入魔了。」文駿哭喪著臉說道,眼前的美食提不起他一點興趣,雖然肚子餓得「咕咕」的叫。

  「走火入魔?駿兒,你什什麼意思?」秦浩然呆了一下,不解的問道,「別急,你把話說明白些。」

  這話沒頭沒腦的,任誰聽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餐桌上,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或張著嘴巴,或舉著筷子,一臉茫然的看著文駿。

  文駿委屈得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差點直掉眼淚,很無辜的說道:「師傅,我修煉『金剛一指禪』可能走火入魔了。」

  「啊!」眾人一聽,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秦鶴露出一道很同情的目光,心裡暗自腹誹著,「金剛一指禪」果然不是那麼好修煉的,幸虧當初沒有強行修煉。

  秦浩然還算冷靜,一把摳住文駿的手腕,凝神靜氣的觀察著他的脈搏,幾個鼻息之後便鬆開了,緊蹙著的眉頭稍稍舒緩了一下,靜心問道:「駿兒,從你的脈象來看,不像是走火入魔呀。」

  「可是可是」文駿望了望眾人,欲言又止。

  「小駿,可是什麼,你倒是說呀。」慕容沛急忙問道,他還是挺關心這位准妹夫的,畢竟他的這條小命還需要文駿來保護。

  「師傅」文駿望著秦浩然,像個無依無靠孤零零的孩子似的,「我的丹田里突然結出個」

  「結出個什麼?」秦浩然緊張的問道。看到文駿吞吞吐吐的樣子,他恨不得用手掐著他的脖子,將那些被堵在咽喉的話給擠出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1
第二百二十七章元嬰

  「師傅,是是個嬰嬰兒。」文駿像個剛懷孕的小媳婦,羞羞答答、遮遮掩掩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喉嚨裡擠出這幾個字來,額頭上已經佈滿了密密的汗滴。

  「啥?嬰兒,哈哈」秦鶴聞言,不禁幸災樂禍的拍著桌子,笑得他把腰都躬起來了,將腦袋埋進了胸口,「二弟,哈哈你真是笑笑死我了。」

  眾人雖然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臉上帶著一絲或是戲謔,或是詭異,或是同情的笑容,但沒有一個笑到像秦鶴這般搞笑的程度。

  笑著,笑著,秦鶴感到了一絲異樣,四周怎麼這麼靜悄悄的?他不禁一邊「哈哈」的笑著,一邊抬起依舊咧開著嘴巴的頭來。

  除了文駿還在羞愧難當之外,眾人的目光都冷冷的盯著秦鶴,特別是秦浩然,那兩道鷹隼一般冷冽的目光,猶如兩顆冰冷的鉚釘,彷彿要將他死死地釘在牆壁上一般。

  秦鶴的笑容瞬間凝結在臉上,他尷尬的抓了抓腦袋,故作鎮靜的說道:「怎麼都看著我呢?我臉上難道長了朵花啊?」

  秦雪冷冷的看著他,鄙夷道:「哥,有你那麼好笑麼?」

  「我怎麼看你好像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啊?」秦浩然瞪著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不怒自威的說道,「沒想到我秦家出了個你這般冷血的東西。」

  秦鶴強自狡辯道:「誰誰幸災樂禍了?我只是覺得好笑而已嘛。」

  「好笑?你再笑一個給我看看!」秦浩然怒道,一雙鷹眼透射出火一般的目光,臉頰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絕對是怒到了極點。

  文駿見他們父子兩為了自己的事,都快要上演全武行的pk了,心想這個罪過那可就大了去了,遂連忙岔開話題:「師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月姬也在一旁幫腔道:「是啊,浩然,你快幫駿兒看看吧。」然後回頭頭去,罵著秦鶴,「飯也吃完了,還不快去練武。」

  秦鶴本來就心虛,見母親說話了,就耷拉著腦袋悄悄的溜走了。

  慕容沛關切的問道:「雪兒,你不用上班嗎?」

  「今天是禮拜天。」秦雪兒朝他淡然一笑後,那雙清澈如水的美眸又望向文駿,目光中充滿了憂鬱和關懷。

  秦浩然朝杜月姬伸了伸手,她馬上心領神會,端起身旁一壺泡好的「大紅袍」遞了過去。接過茶壺,秦浩然喝了一大口,然後愜意的放下茶壺。

  閉目沉思了好一會兒,秦浩然突然睜開那雙鷹隼一般犀利的眼睛,問道:「駿兒,嬰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形成的?」

  「第一次修煉時,它就出現了,只是模糊不清,昨晚突然就長得跟拇指一般大。」文駿憂心忡忡的說道,「連它頭上有六個戒疤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戒疤?」就算是老練世故如秦浩然,聽到這兩個字時,也不禁身軀一顫,張大著嘴巴,臉上吃驚的程度不亞於走夜路時突然遇到了鬼。

  「嗯,是的。」文駿雖然害怕,但還是肯定的點著頭。

  秦浩然閉上那雙鷹隼般犀利的眼睛,彷彿進入到一種深深的思索之中。餐桌上其他幾個人都屏住呼吸,瞪大著雙眼,默默地望著他,生怕打攪了他的深思。

  秦浩然驀然睜開那雙鷹眼,精光乍現,眼神灼灼的看著文駿:「駿兒,你聽說過修煉內功心法達到一定程度時,會出現『結丹和顯嬰』這個過程嗎?」

  文駿茫然的搖搖頭,問道:「師傅,什麼是『結丹和顯嬰』?」

  秦浩然娓娓道來:「我曾有幸聆聽過師祖爺的教誨,他說修煉一部至深至純的內功心法,必然會出現『結丹和顯嬰』的過程。丹是練功者體內由精、氣、神轉化凝聚而成的能發光的能量物質,具有相當層次的練功者都能通過內視可以清楚地觀察得到,光彩奪目,十分迷人。」

  見文駿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秦浩然繼續說道:「嬰是嬰兒,古人借此來生動而又形象地描繪一種特殊的氣功現象。顯嬰是內丹的進一步昇華,是精、氣、神凝聚而成的形態酷似嬰兒的氣光體。」

  「原來是這樣。」文駿輕輕的舒緩了一口氣,心裡重如泰山一般的壓力緩緩的消除,戲謔著笑道,「我還以為自己會像女人一樣懷孕了呢。」

  「咯咯」說到輕鬆時,秦雪兒不禁嬌笑起來,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顧盼生輝,恰如秋高氣爽深空中兩顆璀璨的星辰。

  經過秦浩然這樣一番解釋,文駿的心好像豁然開朗似的,長久以來那些堆積在心裡無法想明白的疑惑,這時候都迎刃而解。例如,在修煉「斬龍訣」的過程中青龍的出現,應該也是「結丹和顯嬰」的過程吧。

  「駿兒,沒想到你修煉的進度這麼快,為師真是沒有看錯你啊。」秦浩然欣慰的說道,「下一步,你應該可以練習第一招『六根清淨』了。」

  呃文駿臉上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緋紅,心中暗自慚愧,這都是「御龍戒」的作用,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師傅,這個元嬰為什麼是個小沙彌啊?」文駿好奇的問道。

  秦浩然沉思了一下,然後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呵呵,駿兒,你從『金剛一指禪』的招式上想想,也許就會明白了。」

  招式?文駿心裡暗暗思索著,「金剛一指禪」共有六式,分別是:第一式六根清淨,第二式五蘊非有,第三式四大皆空

  「師傅,『金剛一指禪』好像與佛有關啊。」文駿興奮的說道。

  秦浩然捋了捋頜下的那屢銀色鬍鬚,得意的點著頭說道:「其實,開闢我『秦武門』的第一代祖先是個少林俗家弟子,他吸取少林武功中的精髓為己所用,另闢蹊徑,創造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金剛一指禪』、『風神腿』等武功。」

  「哈哈,師傅,我明白了。」文駿笑道。所有的疑慮都煙消雲散,他終於可以不要背負那麼沉重的枷鎖修煉功法了。「金剛一指禪」如此,「斬龍訣」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萬年書!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2
第二百二十八章崑崙

  崑崙山,又稱崑崙虛、萬祖之山、崑崙丘或玉山。傳說崑崙山高一萬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其下有不能浮起羽毛的弱水,外圍還有生長持續燃燒不滅的神樹的炎火山;崑崙山頂是黃帝的帝之下都,有開明獸守門。

  柳高峰懷裡揣著爺爺柳淵韜寫給明德道長的密信,開著一輛勞斯萊斯幻影跑車,一路餐風露宿日夜兼程,不超過兩天就來到崑崙山腳下。

  望著雪霧迷濛的崑崙山主峰──布格達板峰,柳高峰也只有搖頭歎息的份。雖然有嶄新的現代化交通工具,但此刻正應了一句話,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只有棄車徒步拾級而上。

  時至深秋,崑崙山上已經是雪花飄飄大雪封山,上山的道路已經被厚厚的雪層所掩埋。柳高峰仔細觀察了一下地形,選擇了一條攀趴的線路,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腳底一蹬,展出柳家的絕活「移形換影」步法,身軀像一道射出去的箭,很快就在茫茫的雪海中化為一個小小的黑點。

  柳高峰沿著看好的「之」字形線路不斷的迂迴攀爬著,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如履平地一般的急速攀爬,可是半個小時之後,隨著攀爬高度的不斷攀升,山上的氧氣越來越稀薄,他感覺胸膛似壓著一塊千鈞之石,呼吸越來越困難,一雙腳像灌了鉛一般的,越來越沉重。

  他氣喘吁吁的想道,再繼續這樣攀爬下去,還沒等到達崑崙派的主殿「萬神宮」,自己就先累趴下了,必須得找個地方休息一番才行。

  好不容易瞅準一個能稍微遮點風避點雪的小山坳,柳高峰疲憊不堪的閃了進去。等到呼吸稍微平靜了些,吃了些隨身帶著的乾糧,再胡亂的抓了一把雪含在嘴裡,慢慢的感覺精力又恢復了許多。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因為是雪地天,所以還能很清楚的看到四周的一切。他探出頭往山下望去,目測了一下,自己離地面大概只有一千米左右,他不禁有些絕望,這「萬神宮」離地面有四千多米,何時才是個頭啊?

  這時,他開始後悔替爺爺跑這一趟冤枉差了。要是躲在「柳家山莊」多舒服呀,這時候應該是喝著小酒,唱著小曲,看美女鶯鶯燕燕。

  哎,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柳高峰怨恨的歎了口氣,強打起精神來,冒雪繼續趕路。早一天見到明德道長,把爺爺的密信往他手裡一塞,自己就算完成了任務,那麼就可以早一點趕回家享福。

  有了想法,就有了動力。柳高峰又興致勃勃的出發了。可是,越往上爬,空氣越稀薄,還沒等他攀升幾百米,又累得氣喘吁吁疲憊不堪。不得已,只好又找個臨時歇腳的地方。

  如此三番的,柳高峰自己也不記得歇息了多少回,當他看到曙光乍現的時候,抬頭往上一望,才隱隱約約看到「萬神宮」支在空中的半個簷角。於是乎,柳高峰信心大增,休息了半響,不顧一切的往上飛躍而去。

  雖說「萬神宮」近在咫尺,卻也頗費了柳高峰的一番周折,等到他爬到頂點時,累得如同一條蚯蚓,渾身軟綿綿的。待看到「崑崙萬神宮」幾個字,眼前一黑,終於不堪重荷的倒了下去。

  大清早從被窩裡爬出來掃雪的小道士,看見一個人倒在了雪地上,把他給嚇了一大跳,慌忙將他扶起,一探鼻息還有氣。心想這個季節是沒有人上山的,也沒人能上得來。想必此人與崑崙派是有淵源的,千萬別得罪於他。

  小道士一邊暗暗用力掐著他的「人中穴」,一邊輕輕的叫道:「施主,你醒醒啊,施主,醒醒啊」

  在他連續叫喚了五六聲之後,柳高峰終於悠悠的張開眼睛。彷彿看到了親人似的,他情不自禁的熱淚盈眶。

  小道士連忙問道:「施主,請問你找誰啊?」

  柳高峰雖然已經是強弩之末,但說話的力氣總歸還是有的。在他的嘴角連續抽扯了好幾個回合之後,終於氣喘吁吁的擠出了蚊蟲般的聲音:「小小道長,我找明明德大師。」

  小道士聽他說找掌門人,哪敢有半點懈怠?他連忙半扶半抱著柳高峰進了大殿,把他安置好後,飛速的跑去報信。

  不一會兒,在那個小道士的帶引下,一個看似年過六旬、顴骨高聳、眼窩深陷、身材修長、蓄著一縷山羊鬍須的老道士,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匆匆的從後門走進了大殿。

  小道士來到柳高峰的跟前,對老道士說道:「師尊,就是這位施主說要見掌門。」

  柳高峰見有人來了,掙扎著站起來,無奈腳軟無力,剛剛搖搖晃晃站起來的身軀,不聽使喚的又斜著往前倒去。

  老道長單手往前輕輕一擺,頓時一股強大的氣流拂袖而出,將柳高峰搖搖欲倒的身軀輕輕托住。老道長沉聲問道:「施主,你是誰?為何要找掌門師傅?」

  柳高峰定了定神,喘息道:「晚輩乃蘇蘇城柳家柳淵韜之之孫,今奉了爺爺的密密信,前來拜拜見明德大師。」

  老道長那雙深陷的眼睛頓時綻放出灼灼精光,驚喜的問道:「你是柳淵韜師兄的孫子?」

  柳高峰答道:「晚輩名叫柳柳高峰,正是柳淵韜之孫。」

  「你是高峰?」老道長那雙灼灼眼神又將柳高峰從新打量了一番,消瘦的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神色,「嗯,還有些小時候的模樣,你可還記得我嗎?」

  柳高峰吃力的望著眼前這位消瘦、修長的老道長,努力的想在腦海中尋找出曾經的某些記憶。可是此刻,精疲力盡的他頭昏腦漲,哪還有精力去回憶?那張蒼白的俊臉因為羞愧而出現一絲血色,誠惶誠恐的說道:「你你是」

  「傻小子,我是你浮雲爺爺呀。」老道士瞇著那雙深陷的眼睛嗔道,越發的顯得蒼老。

  「浮雲爺爺!」柳高峰激動的叫道,因為血氣上湧,兩眼一黑,旋即又昏迷過去。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3
第二百二十九章發誓

  柳高峰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發覺自己正躺在床榻上。他不禁茫然四顧,發覺房間裡除了一桌、一凳、一床之外,再無他物,簡陋至極,驚得尖叫一聲,條件反射似的坐了起來。他的意識還處在混亂狀態之中,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吱嘎」一聲,房門被輕輕地從外面推開,探進個腦袋來,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見到柳高峰坐在床榻上時,連忙閃了進來,驚喜的叫道:「柳公子,您醒啦。」

  柳高峰見進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道士,不禁納悶道:「小道長,這是哪裡啊?」

  小道士不覺好笑,說道:「柳公子難道不記得了?這裡是崑崙派的『萬神宮』。」

  柳高峰這才想起自己歷經艱難終於到達崑崙山,最後昏迷的事實,那張飄逸出塵的俊臉不禁一紅,問道:「小道長,我睡了多久了?」

  「柳公子,您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小道士笑道。

  柳高峰「啊」了一聲,連忙下了床,在房間裡來回的走了幾圈,感覺自己精神飽滿神采奕奕,身體似乎已經完全恢復過來。

  小道士見狀,說道:「柳公子,浮雲師尊吩咐,讓您醒來後去見他。」

  柳高峰正想著把爺爺交代事情辦完後,盡快的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忙說道:「嗯,煩請小道長帶路。」

  小道士笑道:「柳公子,您別客氣。說起來我還小您一輩,您別一口一個道長的,我的法號叫輕靈,您叫我師侄便是。」

  柳高峰不客氣的說道:「好,那就麻煩輕靈老師侄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浮雲道長的住所「三清殿」。

  輕靈不敢擅自進入,站在門外脆聲叫道:「師尊,柳公子來了。」

  聽到浮雲道長在屋內朗聲說了句「進來吧。」輕靈這才對柳高峰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柳公子,您請進。」自己則站在門外面候著。

  柳高峰推開房門,人還沒有進屋,聲音便響起來了:「浮雲爺爺,高峰想得您好苦啊。」

  「呵呵高峰,爺爺也想你們呢。」浮雲道長坐在蒲團上,睜開那雙深陷的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線,「快到這邊來,讓爺爺好生看看你。」

  柳高峰緊走幾步,來到浮雲道長的身旁,在一張蒲團上盤腿坐下,拍著馬屁道:「浮雲爺爺,您還是那麼健碩,風采依舊,不減當年啊。」

  浮雲道長那張消瘦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慈愛,笑道:「爺爺老了,哪裡還有什麼風采?倒是你,已經從當年那個小鼻涕蟲長成了如今風度翩翩的佳公子。」

  浮雲道長跟柳淵韜是同門師兄弟,二十幾年前,受柳淵韜的邀請,曾在「柳家山莊」清修過幾年,自然還記得柳高峰小時候的一些糗事。

  柳高峰不遺餘力的拍著馬屁:「想起浮雲爺爺當年玉樹臨風、所向披靡的絕世風采,晚輩真是自愧不如啊。」

  浮雲道長是個至誠至善之人,要論這種吹捧的本事,哪能說得過柳高峰那張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三寸不爛之舌?

  他笑了笑,問道:「高峰,你爺爺還好吧?」

  柳高峰言不詭隨,剛剛還是一臉堪比春風的笑容,頃刻間如喪考妣,滿臉的悲慼之色。他淚如泉湧的哽咽道:「浮雲爺爺,我爺爺被人打傷了,快要活不成了。」

  浮雲道長聞言,大驚失色,雙腿一顫,似乎想要從蒲團上跳起來!

  這十幾年來,他們師兄弟兩人雖然沒有見過面,但彼此間都有書信往來,他對柳淵韜武功修煉到什麼程度還是有所瞭解的。他惶恐的想道,以柳淵韜如今「宗師」級的武功,能將他打傷到「快要活不成」的程度,別說在蘇城,就是放眼整個華夏,也就屈指可數的那麼幾個人。難道是這小子誇大其詞危言聳聽?但看他一臉悲慼的神色,也不像是在逢場作戲呀。

  浮雲道長陰沉著那張消瘦的老臉,冷冷的說道:「高峰,你先別哭,快快將具體的情況說來聽聽。」

  於是,柳高峰便將文駿夜闖「柳家山莊」一事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番。

  「你說打傷淵韜師弟的那個人叫文駿?」浮雲道長錯愕的問道,消瘦的老臉滿是狐疑,世上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桀驁不馴的少年?

  望著浮雲道長那張疑神疑鬼的老臉,柳高峰唯恐他不信,連忙從懷裡掏出那封柳淵韜的親筆信,悲痛欲絕的遞了過去:「浮雲爺爺,這是我爺爺寫給祖師爺的親筆信。」

  浮雲道長接過柳高峰遞來的信,一看信封上寫著「祖師爺親啟」幾個字,這才相信是柳淵韜親筆所寫。他也顧不得這是柳淵韜寫給明德道長的,連忙拆開來看。

  浮雲道長越往下看,心裡越發的毛骨悚然。在信裡,柳淵韜不僅詳細的敘述了文駿是怎樣打傷自己的,還將「奪命無常」阿威是如何死在文駿劍下的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當然,文駿為什麼會殺阿威,柳淵韜隻字未提。最後厚著老臉懇請明德祖師爺指點柳高峰一下,以及下山為他療傷。

  「阿阿威」一行老淚從浮雲道長那雙深陷的眼眶裡緩緩流出,柳淵韜的親筆信在他那雙手裡,像飛舞著的蝴蝶的翅膀,不斷的顫抖著。

  阿威是浮雲道長看中的得意門生。幾十年前,浮雲道長就將阿威托付給了柳淵韜,目的是想讓他在社會上多些歷練,將來好繼承自己的衣缽,沒想到他此刻已命喪黃泉。白髮人送黑髮人,這讓日趨蒼老的浮雲道長情何以堪?

  「浮雲爺爺」看到眼前的浮雲道長這般淒慘,柳高峰似乎也有些害怕。他不知道爺爺在信裡是怎樣說的,若是老狐狸據實相告,把責任全部推脫到自己頭上,浮雲老道會不會一氣之下,出手要了自己的小命?

  「阿威,師傅對天發誓,一定要將文駿那小子碎屍萬段!」浮雲道長恨恨的說道,單手在身旁的那張茶椅上輕輕一拍,頓時,只見一陣淡黃色的煙霧冒出,茶椅瞬間便分飛湮滅,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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