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都市] 讀心狂醫 作者:花花宮子 (全文完)

 
GGCMEAT 2018-2-27 13:04:4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9 69050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4
第二百三十章跟隨

  原本就顫顫驚驚的柳高峰,看到浮雲老道轉眼之間就將茶椅化為一陣輕煙,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有氣無力的癱坐在蒲團上,只差沒濕了褲子。

  緩了一會兒,等心中那股悲傷的情緒慢慢退去了些,浮雲老道這才緩緩說道:「高峰,你爺爺想請祖師爺下山為他療傷,可是祖師爺正在閉關潛修呢。」

  「這這可如何是好?」在浮雲老道不怒自威的面前,柳高峰已經失去了剛才巧言令色的風采,嘴角抽搐了幾下,哪敢多言?

  浮雲老道見柳高峰臉色不好,還以為他在為聽到祖師爺閉關潛修的消息而灰心喪氣,於是便低頭掐著手指,好像在算計著什麼,幾個鼻息過後抬起頭來,消瘦的臉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呵呵,高峰,你別性急。說來湊巧,祖師爺閉關潛修即將結束,一個月後就可以出關。」

  「真的?」頓時,柳高峰喜形於色,臉上的陰霾化為烏有。這可是個利好的消息,至少等他回到「柳家山莊」後,可以給柳淵韜一個不遠的期待。

  「嗯。」浮雲老道點點頭道,猝然伸出手去,摳住柳高峰的脈門。他的出手的速度宛如電光火石,柳高峰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柳高峰滿臉驚愕,嘴巴半張半合,感覺到一道陰冷至極的氣流順著自己的脈門猶如閃電一般的湧入自己的經脈,逕直往他的丹田而去。

  柳高峰心如死灰,心想,完了,完了,這回是徹底完蛋了,自己終究還是被爺爺那隻老狐狸給出賣了。這浮雲老道著實陰險狡猾,想為自己的徒弟報仇,也要光明正大些吧,虧你要是長輩,偷雞摸狗的,連一絲反抗的機會也不留給我。

  浮雲老道深陷的眸子精光迸射,宛如兩道針芒射入柳高峰的雙目之中。柳高峰因慌亂而變得臉色蒼白,目光中寫滿恐懼。

  等到內力在柳高峰的丹田里運轉了一番之後,浮雲老道撤回內力,鬆開他的脈門,搖頭歎息道:「高峰,你的根基雖然不錯,在同齡人中還算是佼佼者,但距離「宗師」的境界還差得一萬八千里。」

  柳高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感覺自己像是坐了一回過山車,一會兒跌入地獄萬念俱灰,一會兒升入天堂心花怒放,幸虧自己沒有心臟病,否則嚇得被他嚇死了!

  其實,柳高峰是被自己給嚇著了。他總害怕柳淵韜將自己出賣,擔心浮雲老道知曉阿威的死因而記恨於他,怕自己的小命不保,於是乎疑神疑鬼,惶惶不可終日。

  當浮雲老道摳住柳高峰脈門的那一刻,只要他趁著冷靜,便能想個清楚明白。浮雲老道的內力是奔著他的丹田去的,只是想擦看一下他內力的多少而已,並無加害之心。

  「浮雲爺爺,我」不知是羞愧還是激動,或者兩者兼而有之,柳高峰感覺咽喉好像被掐住了似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看看文駿那個小畜生吧,他能殺死阿威,將你爺爺打傷,小小年紀能有這番功夫,確實不簡單啊。」看著柳高峰那張陰晴不定的俊臉,浮雲老道意味深長的說道,「大丈夫立於世,當知恥而後勇,奮起直追。」

  「浮雲爺爺教訓的極是,高峰當銘記於心,勤奮苦練,不負您的厚望。」柳高峰低著頭老老實實的答道。他怕看到浮雲老道那雙深陷的眼睛,好像後者會看穿他的心事一般。

  浮雲老道欣慰的說道:「那好,離祖師爺出關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你就好好的跟著我修煉武功吧。」

  對柳高峰來說,這不僅不是個好消息,反而是一道晴天霹靂,將他炸得外焦裡嫩。

  他一是懼怕浮雲老道一旦得知阿威的死因,就會要了自己的小命,跟在浮雲老道的身旁,無疑是在自己的身旁安了顆炸彈,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炸而已;二是柳高峰一向風琉灑脫,過慣了蘇城的花花世界,每天小酒喝著,小曲唱著,小妹摟著,多愜意呀。要他在這白茫茫的一片雪海裡呆上一個月,殺了他豈不是更稱他的心?

  「浮雲爺爺,我生性愚鈍,只怕會辜負你的期盼。」柳高峰急忙婉拒。

  不知道浮雲老道是真不明白柳高峰的想法,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拍了拍柳高峰的肩膀說道:「高峰,修煉武功,天資不是最主要的。有句話叫『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況且,你慧根不錯,我很看好你哦。」

  在浮雲老道面前碰了個軟釘子,柳高峰真是欲哭無淚,心裡恨恨的罵道,什麼眼神,就我還慧根不錯,瞎了你的狗眼吧。

  「輕靈。」浮雲老道叫道。

  輕靈佝僂著身子,已經在外面站了好半天,寒風將他吹得瑟瑟發抖。聽到浮雲老道的叫聲,連忙打起精神,規規矩矩的走進屋來,脆聲問道:「師尊,您有什麼吩咐?」

  浮雲老道吩咐道:「柳公子要在『萬神宮』呆上一段時間,以後由你負責照顧他每天的飲食起居。」

  輕靈小心地應道:「知道了,師尊。」

  「高峰,你剛來,今天就休息一天,讓輕靈帶著你四處走一走,熟悉一下『萬神宮』的環境。」浮雲老道說完後朝他們擺了擺手,閉上了那雙深陷的眼睛。

  柳高峰只得無奈的告退,跟著輕靈出了房間。

  這時,「鐺,鐺,鐺」一聲聲的鈴鐺聲隨風送來,格外的悠遠綿長。

  輕靈笑著解釋道:「柳公子,早餐時間到了,我們先去用餐吧。」

  柳高峰睡了一天一夜,肚子餓得已經貼到了背心,聽到有早餐吃了,哪還知道客氣?

  輕靈讓柳高峰先回房間,他到齋堂領了兩個人的飯菜端到房間去。

  雖然是齋飯,柳高峰吃得津津有味,大口大口的嚥著白面饅頭,甚至還在伸出舌頭,在吃剩了的稀粥碗裡舔了舔,感覺一輩子沒吃過這麼好的早餐。

  輕靈站在一旁吃著齋飯,當看到柳高峰如此吃相時,也不禁掩著嘴偷笑不已。心中暗暗腹誹著,富貴人家的公子也是這副吃相麼?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5
第二百三十一章速成

  吃過早餐,柳高峰又無所事事的躺在床榻上,想起蘇城多姿多彩的生活,那張花見花開的俊臉鬱悶到了極點。

  輕靈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整天不知道愁是什麼滋味。他見柳高峰悶悶不樂的模樣,便笑著說道:「柳公子,崑崙山上有好多好看的地方,不如我帶您四處看看吧。」

  柳高峰心中冷笑,就這鳥不生蛋的地方,還會有什麼好看地方?但人家畢竟是一番好意,他也不忍心冷了他的一顆熱心,便說道:「行啊,浮雲道長不是叫你帶我四處走一走嗎?」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間,轉了幾個彎,便走出了崑崙派的主殿「萬神宮」,費了半個時辰,才艱難的登上崑崙山的主峰——布格達板峰。

  柳高峰是南方人,第一次領略到「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奇特景象。站在眾山之巔極目遠眺,一種捨我其誰的霸氣油然而生,壓抑、鬱悶的多日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變得格外的心曠神怡。

  輕靈指著山腳下一座座拔地而起、奇特宏偉的建築,笑著說道:「柳公子,你看,那就是『崑崙萬神宮』建築群落。」

  柳高峰順著輕靈手指的方向望著,饒有興趣的聽著他的解說。

  「『崑崙萬神宮』建築群一共有五座院落,座北朝南,呈八卦規式佈局。你看,最前面的是山門樓,兩層三間,正中懸掛藍堂金字豎匾一楨,上書『萬神宮』三字;第二院正北建有前後潑水、出簷、開門的『觀音殿』;第三院正北為『太極殿』;第四院正北建有『三清殿』,兩側建單腹腰式的『八仙觀殿』和『七貞祖殿』各三間;第五院正北為『玉皇閣』。」

  柳高峰一邊聆聽著輕靈的解說,一邊欣賞著「崑崙萬神宮」的不同於南方寺廟的奇異風采,此建築群除平房為土木結構外,各殿宇均為磚木結構,雕樑畫棟,十分雄宏,不愧為道觀聖地。

  「輕靈,那是什麼地方?」柳高峰突然指著腳下右邊一帶的群山問道。那些大大小小的群山錯落有致,逶迤連綿,彷彿有著不同尋常吸人眼球的魅力。

  輕靈那雙清澈透明的眼神閃過一抹恐懼,吞吞吐吐的說道:「柳公子,那是『萬神宮』的後山禁地,祖師爺有言在先,崑崙派的弟子一律不得進入。」

  柳高峰對爬山完全沒有興趣,前夜的經歷讓他記憶猶新,但他生性風雅倜儻,膽大妄為,沒有哪樣事是他不敢做的。輕靈不說出「禁地」還好,一聽到「禁地」二字,柳高峰的俊臉馬上露出一抹難以抑制的興奮,他的興趣頓時被激發出來。

  柳高峰躍躍欲試的說道:「小輕靈,帶我去看看。」

  「柳公子,千萬不可!祖師爺怪罪下來,我縱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輕靈嚇得臉色都變了,原本被雪花和寒風吹得微微發紅的臉蛋頃刻間蒙上了一層黑線。

  「小輕靈,別怕,祖師爺若是知道了,你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便是。」柳高峰那張三寸不爛之舌肆意的慫恿著小道士,「況且,我又不是崑崙派的弟子,怎麼就進不得?」

  就算輕靈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怕擅自帶著柳高峰前往「萬神宮」的禁地。他清楚的記得,自從加入崑崙派第一天起,師兄們便不厭其煩的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踏入後山禁地半步!就算是死,也不要。

  所以,任憑柳高峰說得天花亂墜唾沫橫飛,輕靈也不為他的蠱惑所動。

  「柳公子,我們還是下山去吧,應該到吃午飯的時候了。」輕靈忽然想起柳高峰早餐時候的那股饞相,眼前一亮,機靈的說道。

  柳高峰朝他投去鄙視的一眼,明白自己再怎麼說也是枉然,於是很無奈的說道:「那好吧,下山去。」

  不過,後山禁地已經在他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記憶。柳高峰向腳下那些錯落有致的群山投去無限留戀的一瞥,心中連連冷笑,禁地?哼哼,總有一天我會進去一探究竟的。

  翌日清晨,柳高峰還在床榻上昏昏欲睡的時候,輕靈已經將齋飯端到了他的房間,笑著催促道:「柳公子,快起來洗漱吃飯。從今天開始,浮雲師尊開始教你修煉了。」

  「哎,連覺都不讓人睡,這日子沒法活了。」柳高峰一邊歎息,一邊坐起來穿衣。不知怎麼的,想起浮雲老道那雙深陷的眼睛,他就沒由的有些害怕。

  洗漱完畢,柳高峰胡亂的吃了點齋飯,便丟下了碗筷。幾頓過後,齋飯在他的眼裡,已經從昨天的香餑餑變成了難以下嚥的豬食。

  邁著沉重的步履,柳高峰跟隨輕靈來到浮雲老道煉功的場所——太極殿。輕靈自然是留在了殿外,柳高峰獨自走了進去。

  浮雲老道已經坐在「太極殿」等候多時,看到柳高峰進來,那雙深陷的眼睛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說道:「高峰,記得以後每天都要準時。」

  「哦,知道了。」雖然只是淡淡的一瞥,柳高峰的心裡卻是一凜,感覺一股無形的氣息朝自己碾壓而來。

  「快坐下。」他指著對面的一個蒲團說道,「昨天我已經擦看了你的丹田,你的根基築得很牢。「玄天功」是當年祖師爺傳授給你爺爺的,你爺爺又傳給了你,只要勤勉和持之以恆的修煉下去,早晚必成正果。」

  「其實你天資聰穎,只可惜缺少毅力和恆心。」浮雲老道一針見血的說道,搖了搖頭,「我現在傳授你一套速成口訣,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柳高峰大喜,世上真的有速成口訣這種東西?他欣喜若狂的說道:「浮雲爺爺,那你快點說啊,我一定用心修煉。」

  浮雲老道看到他那份欣喜的表情,不禁蹙著眉頭直搖頭。修煉武功跟平地起高樓是一個道理,只能是一磚一瓦慢慢的修上去,想要走捷徑,只能偷工減料。這樣速度是快了,但不牢固,修建的高度肯定會受到影響。

  浮雲老道心裡暗自惋惜,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在幫他,還是在害他?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6
第二百三十二章禁地

  柳高峰將浮雲老道傳授給自己的速成口訣當成了至寶。這些天,他像似換了個人一般,樂不思蜀日夜留在「太極殿」,廢寢忘食的修煉著「玄天功」。

  「玄天功」是明德大師自創的一門博大精深的武功大法,但心法晦澀深奧,若是想要達到大成之境界,需要日積月累持之以恆的潛心修煉,這對於柳高峰這等心浮氣躁喜歡花花世界的人來說,這絕對是一個軟肋,一個致命傷。

  而浮雲老道教給柳高峰的速成口訣,就相當於一座橋或是一把梯子,逢水架橋,遇山撘梯。簡而言之,在修煉的過程中,凡是遇到晦澀難懂的地方,通過橋或者梯子直接跳過去,這樣既簡化了心法,又加速了修煉的進度。

  有了這等玄妙的口訣,柳高峰感覺自己的武功一日千里,通過短短十幾天的潛心修煉,他的丹田從水庫狀擴至湖泊般大小,容量猛增,何止是原來的十幾倍?

  隨著丹田容量的擴大,丹田內儲存的內力也隨之水漲船高,柳高峰修煉的「玄天功」貌似達到了小成巔峰境界,這讓他驚喜萬分,心想照這個速度修煉下去,何愁不把文駿那個小兔崽子死死的踩在腳下?

  不知不覺間,在柳高峰的心中,文駿已成為他的頭號勁敵和心腹大患。每每想起便如梗在咽,必欲除之而後快。

  他本來是有機會痛打落水狗,將文駿除掉的,但「法門寺」那個老和尚卻偏偏要橫插一竿子,也不知那個小兔崽子現在怎麼樣了?柳高峰恨恨的想道,他先是受了爺爺一記勢大力沉的「火雲掌」,後來又挨了自己一掌「玄天功」,不死也成了廢物,難道老和尚還能有回天之術?

  想到這裡,他那張英俊的臉龐露出一絲嘲諷之色,蘇城還是原來的那個蘇城,依然是柳家的天下,誰要是想興風作浪,都必須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一天,柳高峰修煉完一周天的「玄天功」,浮雲老道便打斷了他繼續修煉的想法,慈愛的笑道:「峰兒,內功修煉貴在持之以恆,但也要有張有弛。人的身體就像一張弓,繃得太緊了就容易折斷。今天天氣不錯,和輕靈一起出去走走吧。」

  透過窗簾,看到屋外陽光明媚,一片晶瑩,柳高峰玩心頓起,從蒲團上一躍而起,叫上輕靈便旋風般的衝了出去。

  浮雲老道看著柳高峰瞬間消失的背影,笑罵道:「臭小子,跑得比兔子還快。」

  明媚的陽光照在晶瑩的的大地上,發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柳高峰從小在南方長大,哪見過如此瑰麗的景象?大呼小叫著在雪地上東奔西跑著,興奮得像個野孩子。

  突然,一隻受到驚嚇的兔子從雪地的密林裡竄出來,在柳高峰的面前一蹦一跳的,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消失了。

  在崑崙山上呆了半月有餘,每天都是齋飯齋菜的,慌得柳高峰的胃、腸子一點油花都找不到,心裡老想著到哪兒打一回牙祭。

  這時,突然看到一隻驚慌失措的兔子從自己的面前經過,心裡的饞蟲馬上被勾起,柳高峰彷彿看到了一隻正架在火上烤著的、金燦燦的、香噴噴的兔子!

  他猛地嚥了口口水,轉過身去,朝輕靈招了招手。

  輕靈不知何故,快速的奔過去,一臉笑容的問道:「柳公子,怎麼啦?」

  柳高峰低頭在他的耳旁輕聲說道:「小輕靈,你能弄得到鹽巴和火折子嗎?」

  輕靈不解道:「這有何難?我跟齋堂的巧靈很熟的。只是柳公子要這兩樣東西有何用?」

  柳高峰神秘一笑,說道:「你先去把它們弄來,到時候就知道了。」

  巧靈也不曾多想,飛也似的跑了。不一會兒,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將一包鹽巴和火折子交到柳高峰的手中。

  柳高峰欣喜的將兩樣東西揣進懷裡,指著一個山頭的方向笑道:「巧靈,你從這裡往那邊跑,記得邊跑邊叫哦。」

  巧靈還以為柳高峰是在跟他玩什麼遊戲,興致勃勃的答應了。一時間,笑聲、叫喊聲不時的響起,遠遠望去,兩道身影如兩個黑色的小不點,在白茫茫的雪地裡移動著。

  果然,一隻肥大的灰色兔子被驚醒,驚慌失措地從巖洞裡竄出來往山上逃去。柳高峰一見,豈能讓它在自己的眼鼻子底下溜走?連忙施展出「移形換影」身法,迅速向他撲去。

  灰兔疲於逃命,不顧一切的往山上跑去,那般靈敏的程度讓柳高峰暗自吃驚,這時他才真正體會到「動如脫兔」這句話的含義。當下,猛吸了一口氣,從丹田內運轉出充盈的內力,腳下一蹬,全力朝灰兔追去。

  在柳高峰全力而為之下,他和灰兔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追上時,突然聽到輕靈惶恐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柳公子,快,快停住!」

  眼看著獵物即將到手,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無法阻止柳高峰的腳步!腳下沒有絲毫停頓,他反而戲謔道:「小輕靈,你不幫忙也就算了,為何還要阻撓於我呢?」

  「柳公子,前面就是崑崙派的後山禁地,快停住啊!」輕靈大聲叫道,急得手足無措,似乎都要快哭了。

  時隔多日,當柳高峰再次從輕靈的嘴裡聽到「禁地」兩個字的時候,湧現在他心頭的不是害怕和恐懼,而是一股莫名的衝動和興奮,埋藏、壓抑在他心底的那股強烈的窺探慾念,像火山一般的噴薄而出。

  柳高峰的腳步非但沒有一絲的遲滯,反而愈發堅定的往前撲去,幾個鼻息之後,便闖進了群山之中,連追了好半天的那只灰兔也被他丟在了身後!

  輕靈站在入口處,臉色煞白,不停的、絕望的叫喊著:「柳公子,柳公子你快出來,快出來」卻不敢越雷池半步

  柳高峰懷著一顆好奇之心,施展出「移形換影」身法,一邊在群山之中穿梭著,一邊東瞧瞧西看看,一個時辰之後,除了茂密的森林、野雞、野兔等常見的野獸之外,什麼秘密都沒有發現,不禁有些氣餒。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7
第二百三十三章驚魂

  時近中午,柳高峰又餓又累,倚在一顆古老的大樹旁休息。密林裡一片寧靜,一隻大肥兔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東張西望的打量著四周情況。看到沒有什麼動靜時,便一蹦跳了出來,向著因大樹的庇蔭而沒有被大雪覆蓋的青草奔去。

  柳高峰正餓得飢不擇食,哪曾想一隻大肥兔會自動送上門來?他毫不猶豫的將一絲內力灌注於手指之中,對著大肥兔揮灑過去。頓時,正津津有味享受著午餐的大肥兔,蹦躂了兩下便一頭栽倒在草地上。

  柳高峰撿了些乾燥的枯枝爛葉堆在一起,用火折子點燃,一堆篝火便熊熊燃燒起來。他熟練的將那隻大肥兔的毛皮剝去,再將鹽巴均勻的撒在上面,將醃製好的兔肉用一根粗大的木棍串起來,支到篝火上去烤。

  半個小時之後,篝火中的兔肉開始呈現出金燦燦的顏色,濃郁的兔香味在密林的每一個角落裡肆意的流淌。

  柳高峰心情大好,將燒烤好的兔肉從篝火中取下,也顧不得燙手,撕下一隻熱氣騰騰的兔腿就往嘴裡塞。

  突然,一道低沉的嘶吼聲響起,彷彿發生了十二級大地震,天地頓時為之色變!腳下的大地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高大、挺拔的原始樹木抖抖瑟瑟的,覆蓋在樹枝上的皚皚白雪「簌簌」的往下掉落;高山之巔那層永不融化冰雪,突然間雪崩似的坍塌,滾滾而下!

  伴之而來的,是從密林深處突然刮起的一陣猛似十二級颱風的陰寒之風!陰風過處,兩旁低矮的樹木被吹得獵獵作響倒在了地上。順著風向,篝火的熊熊火苗「撲」的一聲,猝然燎向處在下風離篝火三米遠的柳高峰。

  柳高峰躲閃不及,兩道濃眉只差沒被全部燒掉!算他機敏,條件反射似的往後一個逆向蛙跳,模樣雖然有些狼狽,卻堪堪躲過這飛來橫禍。

  柳高峰嚇得連香噴噴的兔肉什麼時候丟掉了也不知曉。他驚魂未定,兀自拍著胸口,喘息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壯著膽兒,定眼往陰風吹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原本被樹木、蔓籐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密林深處,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來!

  縱使柳高峰膽大枉為,也不禁為之膽顫心驚,心裡惴惴不安的,像是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這難道就是崑崙派後山禁地的秘密?

  在那一陣地動山搖過後,除了眼前這個突然多出來的洞口還依舊往外冒著一縷縷輕煙之外,密林裡又恢復了原先死一般的寂靜。

  此時,柳高峰的心情糾結到了極點,望著那個洞口兀自發呆。自己費盡心思,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想知道崑崙派禁地的秘密。而現在秘密有可能就在眼前,他卻有些畏手畏腳了,不知道是速速離開,還是深入洞裡一窺究竟?

  他那張英俊的臉龐閃爍著一抹陰晴不定的神色,一雙勾魂似的大眼睛撲朔而迷離。欲走還留,欲留想走,他的心裡矛盾得直抓狂。

  一個時辰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在洞口四周來來回回的徘徊了多少個回合?最後,他狠狠的咬著牙,毅然的從篝火中抽出一根燃得正旺的木棍,舉在頭頂,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往洞口走去。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人類的好奇心亦是如此,它像是一把懸在頭頂的雙刃劍,能讓你擁有一份探索進取的熱情,也能將你送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柳高峰原本是個膽大妄為之人,他之所以在爺爺面前表現得循規蹈矩,那是因為柳淵韜太過強勢,他有所顧忌。而今他遠離蘇城,遠離了柳淵韜的視線之外,他的劣根性很快就無所顧忌的表現出來。思索一番之後,他的好奇心終究戰勝了心中的恐懼和怯懦。

  這是一個天然的石灰岩巖洞,洞口又高又大。可能因為年久無人出入的緣故,洞口附近長滿了低低矮矮的灌木,被剛才那一陣迅猛、強勁的陰風吹得匍匐在地面,踩在上面滑滑溜溜的,有一種溜冰的感覺。

  進入洞口十幾米之後,洞穴變得狹窄了許多,但佝僂著身軀還能免簽通過。這時,自然的太陽光逐漸消失,依仗著手中的火棍,柳高峰深一腳淺一腳的,摸索著往前走去。

  洞內潮濕,道路變得泥濘不堪,不時有水滴從洞頂上滴落下來,濺落在柳高峰的頭頂、臉頰和脖子上,時不時的讓他驚魂一回,但他依舊緊咬著牙根逝不回頭,戰戰兢兢的往裡摸索著繼續前進。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洞內忽然變得開闊起來,還能聽到泉水的「叮咚」聲。柳高峰定了定神,傾耳傾聽,似乎感覺到一絲異樣的呼吸聲。

  「嘎嘎」一陣乾笑傳來,「牛鼻子,你終於肯露面了。」

  聽到有人突然開口說話的聲音,柳高峰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有道是「人嚇人,嚇死人」。特別是在這種黑漆漆的、意想不到的情況下。

  「誰,你是人,還是是鬼?」柳高峰方寸大亂,竟然人鬼不分了。

  「你不是明德牛鼻子?」洞內之人似乎愣了一下,乾笑道,「嘎嘎我是人是鬼,這有什麼分別嗎?」

  洞內的聲音再次清晰的傳到柳高峰的耳朵裡,他那顆恐懼到了極點的小心肝這才慢慢的穩定下來。他暗自猜想,對方直接道出了明德大師的名號,顯然是一位高人了。

  於是,柳高峰壯著膽兒說道:「前輩,對不起,我因為迷了路,所以才誤入洞中打攪您的清修。」

  「娃娃,剛才那香噴噴的兔子肉是你烤的嗎?」洞內之人問道,似乎還嚥了口唾沫。

  「是的,前輩,您是怎麼知道的?」柳高峰驚奇的問道,心裡的恐懼似乎不見了,藉著手中那根或明或暗的火棍,跌跌撞撞的向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走去。

  「嘎嘎娃娃,老夫眼不瞎耳不聾,鼻子更是好使得不得了,那麼香的兔子肉,我怎麼能聞不到呢?」那人乾笑道,「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嘗到兔子肉的滋味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8
第二百三十四章邪尊

  柳高峰一邊跟那人說著話,遁著他聲音的方向一路摸索過去,歷經艱辛終於來到了一條潺潺的溪水邊。儘管之前心中有著不下十種猜測,但當看到眼前的景象時,柳高峰還是被超乎想像的事實嚇呆了。

  一個縫頭垢面、臉頰消瘦的老頭,身體自脖頸以下的部位都浸泡在溪水中,只留下一個腦袋露在水面上,兩根碗口粗大的鎢金鐵索,一頭固定在岩石上,一頭鎖著他的手臂,將他牢牢的固定,動彈不得。

  「啊!」眼前的景象,已經遠遠超出了柳高峰的認知範圍,雖然他膽大妄為冷血無情,但此情此景實在是太過淒慘,前所未見,他那顆豬狗不如的小心肝也不禁流露出些許的關愛,「前輩,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將您鎖在這裡的?」

  那老者朝柳高峰站立的地方投來鄙視的一眼,哼了一聲:「臭小子,別在你大爺我面前假惺惺的,要殺要剮你看著辦。」

  柳高峰愣道:「前輩何出此言?你我素未平生,我為何要殺你?」

  溪中之人聽罷,那雙陰森的眼睛再次鎖定在柳高峰的臉龐上,凝神看著他,足足有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似乎想要將他的心看透一般。

  他從柳高峰短促的鼻息頻率中已經探測出此人武功平平,對自己應該構不成威脅,頓時放下心來。他眼珠轉了轉,從溪水中吸了一口水,用了四分功力,朝柳高峰突然噴去。

  身在險境,柳高峰打起十二分的警覺,時時提防意外的發生。但見一道晶瑩的水柱突然急速的朝自己射來,急忙施展出「移形換影」身法,腳底一抹,堪堪躲過這記「水箭」。

  「前輩,我真的不是來殺你的。」柳高峰嚇得面無血色,急忙辯道。從此人剛才露出的這手「水箭」來看,他的內功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要是被他當作仇人殺死,自己豈不死得冤枉?

  「殺我?哼,你還不配!」溪中之人冷哼一聲,色厲內荏的斥責道,「小子,你為何會明德牛鼻子的『移形換影』身法?快快從實招來,若有半句假話,我讓你死無葬生之地。」

  柳高峰一驚,心想這老頭怎麼一眼就看出自己使的是「移形換影」?此人稱呼祖師爺為牛鼻子,似是大不敬也,難道他與祖師爺有仇?

  「前輩,實不相瞞,我是明德道長的關門弟子。」柳高峰半真半假的說道,「不過,是他將我抓來的,我一點都不情願。」

  「抓來的?」溪中之人似乎不太相信,蹙著眉頭說道,「想做他弟子的人比比皆是,都可以從崑崙派的『萬神宮』一直排到山腳下,這等美事,你為何還不情願?」

  柳高峰歎了口氣,煞有介事的說道:「所謂『人各有志,強求不得』。我雖然天資聰穎,但出身富家弟子,從小嬌生慣養,哪受得了崑崙派這般的清苦?」

  「明德牛鼻子確實有些眼光,你也算是生得一副好皮囊。」溪中之人看了看柳高峰,微微點頭道,「但凡練武之人,能有成就者,哪個又不是經歷過一番艱苦的修煉呢?」

  「嘿嘿,所以我現在的武功稀鬆平常。」柳高峰還算有些自知之明,自嘲的說道,「明德老道似乎對我也失去了信心,放任我自流。」

  「嘎嘎」老者突然仰天乾笑!笑聲中,不經意間顯露出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懼。

  饒是柳高峰這般奸詐之人聽了,也不禁嚇得臉色劇變,身軀情不自禁的往後退卻了幾步,顫聲問道:「前前輩,您笑笑什麼?」

  溪中之人對天長歎道:「老天啊老天,你畢竟待我邪尊不薄,在我天命將近之時,送來這樣一位天資聰穎的年輕人,妙哉,妙哉,實在是妙極了。」

  柳高峰一看那老頭忽而乾笑,忽而狂怒,實在不明所以,抖瑟著身子愣在原地。

  那老頭說罷,又盯著柳高峰說道:「小子,你就是老天派來讓我邪尊死而瞑目之人,你可知道我是何許人也?」

  邪尊?柳高峰哪裡聽說過江湖上有此一號人物?於是搖搖頭表示不知。

  溪中之人點點頭,說道:「也對,老夫威震江湖之時,怕是連你爺爺還沒出生呢,你又如何何如會知道老夫的名諱?告訴你,老夫乃『玄陰教』教主天池子,江湖人稱『邪尊』。」

  柳高峰也從未聽說過「玄陰教」之名,只得低頭不語,一副恭敬受教的模樣。

  「小子,你可願意做我的關門弟子?」溪中之人突然語氣委婉的問道。

  「前前輩,我,我」柳高峰面露菜色,心想做你的弟子,跟著你困在這暗無天日的石洞裡,豈不是比殺了自己更難受?他一副為難的模樣,尷尬的說道,「我剛才已經跟你說過,我受不了修煉的清苦。」

  「嘎嘎」溪中之人一番乾笑,彷彿將柳高峰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面露譏諷之色,「臭小子,你以為老夫會留你在洞中清修?」

  柳高峰尷尬的笑道:「前輩,對不起了,你的厚意我心領了。」

  溪中之人反問道:「小子,我說過要你在洞中清修嗎?」

  「難道不是?」柳高峰疑惑道。

  「老夫自知天命將近,不想讓兩百年來清修獲得的功力就此消散。如若你答應做老夫的關門弟子,我便悉數傳授給你。」

  兩百年的功力!柳高峰一聽傻眼了,如此說來,自己豈不是撿了個天大的便宜?頓時心中大喜,連忙跪下,恭恭敬敬的連磕了三個響頭:「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好,好啊。徒兒,你叫什麼名字?」天池子欣慰的說道。

  「師傅,徒兒叫柳高峰。」

  「峰兒,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玄陰教』的第二任教主。」

  「謝謝師傅。」柳高峰心裡樂開了花,哈哈白白的多了兩百年的功力不說,還撿了個教主之位,當真是天上掉餡餅不成?他激動的再次跪下,又磕了三個響頭,直起身子問道,「師傅,我們『玄陰教』是個什麼教啊?」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6:59
第二百三十五章遺願

  「兩百多年前,為師在天山之巔禪悟出天地陰氣只玄機,自創『玄陰功』功法,而後創建了『玄陰教』。」天池子的眉毛揚了揚,那張消瘦的老臉露出一抹自豪的神色。

  「師傅,您真是一位神人啊,竟然能悟透這麼深奧的玄機。」柳高峰拍馬屁的功夫堪稱一流,這樣不要臉的話自然是信手拈來。

  「可惜啊,可惜。」天池子搖著腦袋歎息道。

  柳高峰納悶道:「師傅,可惜什麼?」

  天池子那雙陰森的眼睛擠出幾滴眼淚,歎息道:「可惜功虧一簣,被明德那個牛鼻子聽到了風聲,不明就裡,將我『玄陰教』絞殺在襁褓之中。」

  祖師爺?柳高峰暗自吃驚,急色道:「師傅,這這關明德老道什麼事?」

  天池子恨恨的說道:「我本是明德牛鼻子的大弟子。他聽到我鬧出如此這般的動靜後,打著『清理門戶』的旗號,率領崑崙派一干人等殺上天山。我『玄陰教』創教僅僅年餘,怎是崑崙派的敵手?就這樣,『玄陰教』上下百餘人都死在崑崙派的刀下,我也被明德牛鼻子捉住,鎖在這暗無天日的巖洞裡。」

  聽到這裡,柳高峰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這「玄陰教」教主不當也罷,不說只有自己一個光桿司令,跟枝繁葉茂的崑崙派作對,那不是自掘墳墓嗎?

  「師傅,要是明德老道知道我拜你為師,我還有活路啊?」

  「嘎嘎」天池子陰笑道:「峰兒,你別怕。等我將自己這一身兩百多年的『玄陰功』功力傳授給你,縱觀崑崙派上下,大概也只有明德老道能和你過過招。」

  「真真的?」柳高峰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難以置信的問道。

  天池子不以為然的說道:「師傅一個將死之人,難道還會騙你不成?」

  「嘿嘿,師傅,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啊?」柳高峰驚喜莫名,只要有了天池子兩百年的功力,何懼文駿那等跳樑小丑?拍著馬屁道,「師傅,我一定繼承您的遺願,將『玄陰教』發揚光大。」

  「峰兒,你先別高興得太早,為師還有事情吩咐與你。」天池子嘴角撇了撇,心想這小子也是個奸巧厲滑、見風使舵之人,不過,跟自己的性格倒挺相似的,「你要是不答應,那就算了;又或者是答應了又不去做,老夫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果然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柳高峰暗自想道,但願這老東西吩咐自己的事情不要太困難。他是個貪婪小人,豈能看著眼前此等天大的便宜白白錯過?

  「師傅,您儘管吩咐,徒兒肝膽塗地萬死不辭,就算是這輩子完成不了您的遺願,下輩子還要繼續完成。」柳高峰豪氣干雲,拍著胸膛說道。

  「好,好,這才是為師的好徒兒。」天池子也不知道柳高峰的話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但見他既然答應了,也就放心了,「峰兒,我要你將崑崙派滅了。」

  「什什麼?」柳高峰嚇得魂魄都跳了出來,還以為天池子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結結巴巴的問道,「師傅,你說說的不不是真真的吧?」

  天池子沒好氣的答道:「你看為師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可可是,師傅您都打打不過明德老道,我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呢?」柳高峰哭喪著臉說道。在柳高峰的心目中,明德老道就是一尊大神,一座崑崙山,遇到他,自己只有躲開,或者是繞開!

  「虧你還是個男人,竟然這般的懦弱!」天池子罵道,諄諄誘導他說,「你怕牛鼻子,那是因為在你心裡,還想著他是你師傅,所以你敬畏他。但你現在已經是『玄陰教』的教主,等到為師將『玄陰功』的功力悉數傳授給你,你就可以跟他一較高低,你何懼之有?」

  「師傅,您可別騙我啊,真的可以跟他一較高低嗎?」柳高峰毫無自信的問道。

  「老夫若是能掙脫這鎖鏈的禁錮,還不把『萬神宮』鬧個天翻地覆!」天池子陰森森的說道,「你若是不信,老夫也不勉強你,你現在就走吧。」

  柳高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裡糾結得如同一股亂麻。確實如天池子說的那樣,明德道長的如山一般的存在,讓他心存敬畏,裹足不前。不過,他也不甘心就此作罷,那可是兩百多年的功力啊,這是他修煉一輩子,甚至是兩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峰兒,幹大事者,就要果斷,有魄力,婆婆媽媽猶猶豫豫的,還不如回家抱娘兒們享樂去。」天池子冷眼旁觀,急得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他好不容易才遇到柳高峰這等天資聰穎之才,怎麼能輕易放棄呢?

  柳高峰的臉色忽明忽暗,陰晴變幻著。一會兒是明德老道不怒而威的眼神注視著自己,一會兒想到自己小小年紀就能跟明德老道爭一日之長短,他的心就禁不住興奮,那是何等的睥睨天下,捨我其誰的豪邁!

  「師傅,我答應你,有朝一日,我一定滅了崑崙派!」抵擋不住對名利的追逐,柳高峰終於下定決心,咬著牙說道。他給自己也留下餘地,只是說有朝一日滅了崑崙派,而非急著現在。

  天池子才不管他是現在,還是有朝一日,只要柳高峰答應了滅掉崑崙派,他也就放心了。誠如他自己說的那樣,一個將死之人,還能有什麼奢望呢?若不是柳高峰冒然闖入山洞裡來,他一生的心血都將付之東流!

  現在至少找到了一個人,而且還是自己的死敵——明德老道的徒弟,來繼承自己的衣缽,將武功和門派傳承下去,這難道不是一種天意?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對於天池子這等心懷大志之人,想著的不是錦衣玉食,及時享樂,而是在歷史的滾滾車輪中,留下一段讓人銘記的輝煌。

  「嘎嘎」想到這裡,天池子陰笑著,得意洋洋的說道,「明德牛鼻子,你千算萬算,有沒有想到我會將你的關門弟子收為己有呢?」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7:00
第二百三十六章傳功

  「峰兒,快到為師身邊來。」天池子手臂揮動著,碗口般粗大的鎖鏈發出鏗鏘的聲音,震得柳高峰心裡直發麻。

  望著已淹到天池子脖頸的潺潺溪水,柳高峰面露菜色,不情不願的問道:「師傅,我也要要到水裡去?」

  天池子笑罵道:「傻小子,你不到為師身旁來,我怎麼傳授你功力?」

  聽到天池子說傳授功力給自己,柳高峰喜形於色,眼皮都沒眨一下就衝進了溪水之中。哪曾想冷不丁被溪水一泡,寒意透骨侵肺,彷彿掉進了一個冰窟之中,柳高峰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腳下一滑,差點被暗流給捲走。

  柳高峰戰戰兢兢地走到天池子身旁,心神來不及穩定,就被他捉住脈門,一股冰冷至極的內力便鑽了進去。

  柳高峰只覺得一股比溪水還要冰冷得多的氣流自手臂上升,迅速轉向腹下,衝向自己的丹田。頓時,他的身軀彷彿變成了一尊冰雕,直直的定在那兒,絲毫動彈不得。

  浮雲老道上回也用此方法查探過柳高峰的功力。所以,明知道天池子對自己沒有加害之心,柳高峰依舊嚇得面呈烏色,失聲叫道:「師師傅」

  等內力在柳高峰的丹田轉了一圈之後,天池子這才鬆開他的脈門,點著頭笑道:「很好,很好,你的『玄天功』所習甚淺,省了我好些麻煩。」

  這時,柳高峰才感覺到一絲體溫的存在,心有餘悸的說道:「師傅,你的內力好邪門。」

  「邪門?」天池子撇了撇嘴角,不置可否的說道,「『玄陰功』是靠吸取天地之陰氣修煉而成,自然是極寒的。天地萬物,陰陽互生,沒有陰就沒有陽。怎麼能說『陽』就是正大光明,『陰』就是邪門歪道呢?」

  「師傅,弟子知識淺薄,無言亂語,還望您老人家莫要見怪才是。」柳高峰趕緊陪著不是,他生怕天池子惱羞成怒之下,不但不傳授自己功力,反而要了自己的小命。

  「不知者不怪。」天池子淡淡的說道,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將柳高峰的腦門罩住,五指中各發出一道冰寒的氣流,迅速流向他全身的經脈,最後匯聚於丹田之中。

  「師傅,您這是」柳高峰瞇著眼睛,不解的問道。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瞭解,他對於天池子的怪異行為好像已經慢慢的有所適應,見怪不怪了。

  天池子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鬆開了罩在柳高峰腦門上的那隻手,陰笑道:「峰兒,你現在運功試一試內力。」

  柳高峰依言運氣,卻發覺丹田中空空如也,早先達到小成巔峰境界的「玄天功」內力蕩然無存,不禁大驚失色,問道:「師傅,這」

  天池子笑道:「為師方纔已經用本門的內功將你的『玄天功』內力都化去了。」

  「師傅,你還讓不讓我活呀?」柳高峰欲哭無淚,自己好不容易將「玄天功」修煉至小成巔峰境界,現在說沒就沒了,這不是要了他的小命嗎?

  「凡是都講究一個理字,不破則不立,先破而後立,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看著他那副沒出息的模樣,天池子嗤之以鼻的說道,「你是想要先前那麼一點可憐的內力,還是為師兩百年的功力呢?」

  「師傅,你想玩死我才甘心啊。」柳高峰破涕為笑。這麼個淺顯的道理,就算是傻瓜也懂啊,柳高峰如此聰明之人,難道會不明白?

  忽然,天池子從水中躍起,在半空中一個觔斗,頭下腳上緩緩的倒落下來,腦袋頂在柳高峰的頭頂,兩人天靈蓋相互連接在一起。

  柳高峰被這突如其來的的動作嚇得不知所措,驚呼道:「師傅,這這是」條件反射似的用力搖晃著腦袋,但天池子的腦袋如釘子一般死死地釘在了他的腦門上,無論如何搖晃,始終擺脫不掉。

  柳高峰突然發覺有一股強大的冰寒之氣從腦門上的「百會穴」中灌入,如決堤一發不可收拾的滔天河水,自上而下的衝擊著他的腦海。頓時,他頭昏腦漲,腦袋如要炸將開來一般。這股冰寒之氣進入腦門後,就慢慢分散開來,沿著身體各條脈絡一路往下奔去。

  他睜大著眼睛,想叫,想吶喊,可是嘴裡卻叫不出來,如夢靨一般。

  隨著那股冰寒之氣的流動,柳高峰感覺自己心臟跳動的頻率在減緩,血流的速度在減慢,體溫在慢慢的下降,全身彷彿要失去知覺一般我這是要死了嗎?但他的思維卻異常的清晰,心裡一急,頓時昏迷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柳高峰睜開眼睛醒來時,發覺自己正躺在潮濕的地上,耳邊傳來潺潺的溪水聲。

  他惶恐的東張西望,發覺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岩石,一條溪水「咚咚」的從身旁流過。等到他的思維慢慢恢復,這才想起拜天池子為師的事來。

  「師傅,師傅」柳高峰喊道。

  「峰兒,你終於醒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彷彿從一個將死之人的嘴裡發出來的,柔弱而無力。

  柳高峰一骨碌坐起來,遁聲望去,不由得猛吃一驚,只見天池子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原本消瘦的臉頰竟佈滿了一條條縱橫交叉的深深皺紋,滿頭濃密的頭髮已盡數脫落。若不是聽到他熟悉的聲音,柳高峰是絕對認不出他來的。

  「師傅,你這是」柳高峰大惑不解的問道。

  天池子瞇著眼睛,有氣無力的一笑:「大功告成,峰兒,為師兩百年的勤修苦煉,方纔已經悉數傳授給你了」

  柳高峰吃了一驚,良久才回過神來,突然發覺自己竟然能將這黑漆漆的石洞看個一清二楚!他又試著運轉了一下丹田之中的內力,發覺內力如洶湧的波濤一般,從丹田里奔流而出!他大喜過望,手臂朝洞頂一揮,「轟隆」一聲,被擊中的洞頂岩石竟然密密麻麻的炸開了無數條裂痕!

  天池子淒然一笑:「很好,很好,峰兒,如今你已經能夠發揮出我一半的功力,只要按照我傳授的功法繼續修煉,不久便可以完全融解我的內力為你所用。」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7:01
第二百三十七章造勢

  柳高峰一會兒望著洞頂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痕,一會兒又看看自己的手掌,好像不敢相信這石破天驚的一掌,是從自己的手掌中發出來的。

  「峰兒,別發呆了。」天池子的身軀像是吊在鐵索上,前後搖晃著,有氣無力的說道,「為師時日不多了,你快坐下來,依照我說的『玄陰功』功法修煉一次。」

  「好吧,師傅,你說。」柳高峰依言盤腿而坐,欣喜的心情溢於言表。

  「天玄地黃,大地茫茫,一代邪尊,九宮在上。旋掌溝湧泉,再旋通海輪,中脈通七輪,翻掌龍爪扣,沉氣落雙臂,龍爪抱月式,吐霧輕呼吸」

  在天池子的指點下,加之柳高峰天資聰穎,是練武的難得奇才,他很快就心領神會,意念隨即進入到心外無物的「虛空澄明、物我兩忘」的境界。

  看著柳高峰聚精會神的神態,天池子的神色甚是欣慰:「甚好,甚好峰兒,為師將你扶上馬,只能送到這兒了。以後便要靠你自己去琢磨練習了」說到此處,天池子氣若游絲,幾不可聞,突然間全身發抖,身軀前傾,「撲」的一聲,露在水面之上的腦袋也浸入水裡,只剩下兩條被鐵索禁錮的臂膀留在水面上。

  柳高峰將「玄陰功」運行一周後,睜開眼來,開懷大笑道:「師傅,『玄陰功』真是一門博大精深的武學大法」扭頭看時,嚇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溪水中,鐵索哪還有天池子的影子?如果不是兩根冰冷的鐵索依舊懸掛在洞壁的兩旁,柳高峰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場白日夢呢。

  柳高峰不禁心中淒然,雖說和天池子相識不到幾個時辰,但他卻傳授了自己一身驚人的武功。他心裡明白,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弱小的柳高峰,從今以後,許多以前連想不敢想、做都不敢做的事,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做!

  想到這裡,柳高峰熱血沸騰,雙腳一點,從地上一躍而起,匆匆的往外走去。憑著那雙能夠夜視的眼睛,他很快就走出了山洞,施展出「移形換影」身法,幾個鼻息之後出了禁地,雙腳毫不停留,急速往崑崙山下飛奔而去。

  此刻,柳高峰對浮雲老道的速成口訣提不起絲毫興趣,他已經身懷兩百年功力的「玄陰功」,還怎麼在意小成巔峰境界的「玄天功」?

  他已經在崑崙山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蘇城的花花世界才是他心儀之所在!至於柳淵韜交代辦的事情,他已經把密信送到,明德老道什麼時候下山,那就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蘇城,「秦武門」府邸大堂,文駿、周曉蕾、慕容沛、秦雪兒、慕容溫柔、秦鶴等幾個年輕人濟濟一堂,但氣氛卻相當的壓抑。

  周曉蕾躺在椅子裡,秀眉緊鎖,那張堪比桃花般嬌艷的俏臉帶著淡淡的憂愁,距離省局限期破獲「10。18滅門案」的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只剩下短短的五天了。可是,至今為止,兇手依舊沒有露面。

  她原本是寄希望於文駿的。如今,希望可能要變成失望了。

  對此,文駿也無可奈何。兇手不露面,他能有什麼好辦法?英雄無用武之地呀!

  「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可以引出兇手。」慕容沛有些不情願的說道。這些天,他心裡也是「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

  自從發現「10。18滅門案」的兇手就是交給自己「霽山旅行圖」的黑衣人之後,慕容沛幾乎都變成了文駿的隨身奴僕,寸步不離的跟著他,生怕哪一天就會大禍臨頭。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黑衣人卻遲遲沒有出現。

  那種怕他來又想他快點來的感覺,讓他的心裡糾結得要死。他有一種被人惦記上的感覺,彷彿每日每刻,都有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睛,在暗處盯著他,讓他惶惶不可終日。

  「你能有什麼好辦法?」周曉蕾吸了吸小巧的鼻子,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橫了他一眼,不以為然的嗔道。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二哥,說來聽聽。」文駿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秦雪兒一雙妙目也盯著慕容沛,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得到文駿的鼓勵,慕容沛的信心似乎大增,接著說道:「我們不妨把聲勢再造大些,把兇手吸引出來。」

  周曉蕾白了他一眼:「切,這誰不知道啊,問題是怎樣才能吸引兇手出來。」

  文駿的眼睛一亮,所有所思的點點頭,但依舊默默不語,聽慕容沛繼續說下去。他已經猜到了慕容沛的想法,但他不能橫刀立馬、兵不血刃的搶了二哥的功勞,尤其在秦雪兒面前,那樣就太沒有兄弟情義了。

  「前幾天,雪兒不是提議把那溫柔臨摹的那副『霽山旅行圖』捐出去嗎?」慕容沛看了一眼秦雪兒笑道,「我看現在正是時候。」

  說完後,慕容沛直直的看著文駿。因為只有他跟文駿知道,「10。18滅門案」的兇手就是攜帶「霽山旅行圖」的黑衣人。現在,與兇手唯一的聯繫就是「霽山旅行圖」,只有拿它來做文章了。

  「捐獻『霽山旅行圖』與案件有什麼關係?」不僅是周曉蕾,在座的除了文駿和慕容沛之外,都是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慕容沛,等待著他進一步解釋。

  「哇,太好了。」文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拍著手叫道,「二哥,你是怎麼想出如此聰明絕頂的辦法來的?」

  「小駿,真的行嗎?」慕容沛不知道文駿話裡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忐忑的問道。

  「行啊,怎麼就不行呢?二哥,就按你說的辦,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捐。不僅要捐,還要把聲勢造得很大。」文駿笑道,又把目光轉向周曉蕾,「曉蕾姐,你有沒有電視台的朋友?」

  「你們兩在搞什麼鬼啊?」周曉蕾滿臉狐疑的問道。

  「有些事是男人間的事,你就睜一眼閉一隻眼吧。」文駿笑著再次問道,「曉蕾姐,你有沒有電視台的朋友,今晚先播發一條信息出去,明天捐獻的時候,再來個現場直播,這聲勢夠就大了。」

  周曉蕾雖然滿臉狐疑,但還是點了點頭,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聯繫朋友。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7:02
第二百三十八章轟動

  昨晚,頗受蘇城人們喜愛的「蘇城都市頻道」在其金牌欄目——「都市收藏」中播放了一條新聞:明天市博物館將要舉辦一個受捐儀式,接受某神秘人捐獻的一幅由古代著名的旅行家兼畫家韓統先生的得意之作——霽山旅行圖。

  不僅如此,編導還煞費苦心,不惜花上半個多小時,對這副「只聞其名,不見其影」的名畫做了一番長篇累贅的介紹,但電視畫面上始終沒有出現「霽山旅行圖」半絲影子,這種遮遮掩掩的手法,簡直吊足了人們的胃口。

  這簡直就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全城轟動!蘇城自古就是繁華之地,有實力的文物收藏家、愛好者比比皆是。「霽山旅行圖」不僅是一副價值連城的古代名作,而且還是傳說中的藏寶圖,哪個不想一睹為快?

  於是,人們一傳十,十傳百的奔走呼喊,比逢年過節還要熱鬧,大清早就趕到了市博物館,翹首以盼,等待著「霽山旅行圖」的廬山真面目。

  周曉蕾一個電話,刑警隊就派來了一輛警車。一路呼嘯著鳴笛開道,將文駿等人風風火火的送到了市博物館。

  「哇,這勢造得也未免太誇張點了吧?」一下車,不知道是被黑壓壓的人群嚇到了,還是被冷冽的寒風一吹,慕容沛的脖子情不自禁的往風衣裡縮了縮,對身旁的文駿小聲說道,「小駿,你說黑衣人會不會出現啊?」

  「哈哈,這不正是我們想要的場面嗎?」文駿手裡拿著用報紙包裹著的「霽山旅行圖」,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二哥,你如果想反悔,現在還來得及,等到畫捐出去了,悔之就晚矣。」

  看著熱情滿滿的人群,慕容溫柔扯了扯文駿的衣角,低聲說道:「駿哥哥,我們要捐的是一副假畫,我心裡有一種罪惡感。」

  文駿心裡一凜,隨即握著她的小手安慰道:「師妹,我們的目的是將『10。18滅門案』的兇手引出來。所謂『幹大事者不拘小節』,人們會理解的。」

  周曉蕾在後面看到了,快速的擠到文駿的另一邊,桃花般的俏臉閃過一絲戲謔,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翻了翻,雙手傍著他的手臂:「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兩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慕容溫柔的俏臉一片酡紅,掙扎著將小手從文駿的手心裡抽了出來。

  文駿巨汗,心說你明知道不成體統,幹嘛還要自己主動往我這裡貼上來?不過,有美女對自己投懷送抱,他的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哎喲,這不是我們的小神醫嗎?」突然,一道猶如黃鸝出谷般悅耳動聽的女人聲音從前面傳來,「還左擁右抱的,很得意吧?」

  短暫的愕然之後,文駿赫然想起來了。眼前之人,竟然是蘇城電視台的當家美女主播崔靚穎!那次與姬家舉行的醫術比試,她是現場直播的主持人。心想真是當家主播啊,哪裡都能看得到她的影子。

  美女主播崔靚穎那張絕美的臉龐笑語盈盈,帶著一絲驚喜,一絲戲謔,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嬌嗔。

  「靚穎姐,這次真是要謝謝你了。」周曉蕾鬆開文駿的手臂,走上前去拉著崔靚穎的手。那份親熱,讓文駿好生羨慕,腦海裡馬上想起上次握著她手時的情景。

  「怎麼謝我呢?難道就這麼一句話?」這話雖然是跟周曉蕾說的,但她一雙嫵媚靈動的眼睛卻是興趣盎然盯著文駿。

  「咯咯靚穎姐,你不會是想要我拿他來謝你吧?」周曉蕾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她和文駿之間瞄了一眼,無恥的戲謔著,「我雖然沒有意見,但還得問一下我哥哥和溫柔妹妹,看他們同意不同意?」

  「死妮子,別那麼自戀還不好,你以為你的白馬王子真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眾清人啊?」崔靚穎羞紅著臉,在周曉蕾那張桃花般的俏臉上輕輕一掐,滿面矯情的嗔道,「再說了,這管你哥哥什麼事?」

  慕容溫柔原本就被周曉蕾羞了一頓,俏臉之上的酡紅尚未消退,聽了這話,那張吹彈可破的俏臉更加嬌艷璀璨!

  文駿不置可否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樑,那張萬人迷一般的俊臉露出人畜無害的憨笑,厚顏無恥的上前套近乎:「曉蕾姐,你跟美女主播很熟啊。」

  崔靚穎瞅了他一眼,嗔道:「什麼美女主播呀,人家有名字的,好不好?」

  周曉蕾笑道:「小駿,給你們正式的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蘇城電視台大名鼎鼎的第一美女主播崔靚穎小姐,這次捐贈儀式的電視直播就是她出面搞定的。」

  文駿無恥的伸出賊手,笑著說道:「靚穎姐,謝謝你了。」

  崔靚穎剛要伸手與他相握時,卻聽到後面又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曉蕾姐,原來你們在這兒啊,害我到處找。」

  秦雪兒婆娑著身姿款款而來,穿著一身淡黃色的小西裝,潔白的襯領將她的面龐映襯得愈加白皙,略施粉黛,看上去既明艷動人又溫柔如水。

  「雪兒姐,你終於現身了。」呆在一旁好生無聊的慕容溫柔,如同見到了親人一般,高興的迎了上去。

  秦雪兒看了一眼文駿,抿了抿嘴唇,微笑道:「快走吧,我們館長正眼巴巴的等著見你們這幾位大善人呢。」

  原來,秦雪兒是市博物館的玉石研究員。於是,幾個人在秦雪兒的引領下,朝著市博物館大樓走去。

  剛剛走進大樓,前面迎來一位頭髮斑白,架著一副深度的黑色眼鏡的健碩老人,神色急切的問道:「雪兒,寶畫捐獻者來了嗎?」

  看到老人那副急切的模樣,秦雪兒不禁莞爾一笑道:「褚館長,他們已經來了。」

  「來了?在哪兒啊?」健碩老人那副深度眼鏡四下裡張望,透過茶色的玻璃窗,在人聲鼎沸的人群中尋找著。

  「喏,不就是他們麼!」秦雪兒小嘴朝文駿幾人呶了呶,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裡盈滿了笑意。

  「他他們?」健碩老人的脖子不禁往前伸了伸,大跌眼鏡的問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8-2-27 17:03
第二百三十九章準備

  「褚館長,正是他們,這位是文駿先生,慕容沛先生,慕容溫柔小姐。≥」秦雪兒掩著小嘴兒嬌笑著,又指著周曉蕾說道,「這位英姿颯爽的警花,就不用我再介紹了吧?」

  因為市博物館是市警局重點保護單位,周曉蕾跟褚耘算是老相識,她主動問候道:「褚館長,您好。」

  看著健碩老人錯愕的神情,文駿揶揄道:「褚館長,難道我們不像獻畫的人嗎?」

  短暫的錯愕之後,褚耘回過神來,捉住文駿的手自嘲道:「老夫有眼不識金鑲玉,羞愧啊,羞愧。文先生年紀輕輕,能有此番熱心與愛心,真是年輕一輩的楷模。」

  「褚館長,捐畫的是這位慕容先生,我只是陪同而已。」文駿嬉笑著,理所當然的將慕容沛推到了前台,等一會兒的捐畫儀式,還要讓人家拋頭露面吸引黑衣人的。

  連翻幾次都把捐獻者給弄錯了,褚耘那張因興奮紅潤得有些過分的老臉顯得更加的羞愧難掩,將那雙深度的老花眼往鼻樑上抬了抬,然後雙手握住慕容沛,滿臉的歉意道:「慕容先生,真是抱歉啊。」

  慕容沛原本是想要文駿出面捐畫的,但這小子溜得比泥鰍還快,不得已只好勉為其難的走到前台來,笑著說:「褚館長,您千萬別這麼說,我跟文先生情同手足親如兄弟,無論以誰的名義捐畫,都是一樣的。」

  「呵呵,你們兄弟倆這份感情真是令人羨慕啊。」褚耘感歎道,捋了捋頜下那屢飄逸的銀鬚,「慕容先生,因為『霽山旅行圖』實在是太珍貴了,按照博物館的規定,能否說一下你的家世呢?」

  慕容沛不知如何回答,眼光向文駿求助。

  這時,崔靚穎拿著一個長長的麥克風,後面跟著一個肩膀扛著一台攝像機的小伙子,出現在褚耘的面前,笑靨如花的瞥了文駿一眼,自作聰明的介紹道:「褚館長,您還不知道吧?這位就是蘇城有名的中醫世家慕容家的上門女婿文駿先生。」

  「呵呵,原來是慕容家的公子和女婿!難怪有這麼好的仁愛之心。」褚耘一愣,彷彿明白了似的,點著頭欣慰的說道,「老夫也久仰慕容先生的大名,很遺憾無緣相識。」

  周曉蕾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恨恨的瞪了崔靚穎一眼,心裡暗暗罵道,好你個三八婆,誰要你說什麼慕容家的上門女婿了?

  崔靚穎看了看手腕上帶著的那款勞力士,問道:「褚館長,時間已經到了,捐獻儀式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褚耘點頭以示道:「好啊,慕容公子,文先生,請吧。」

  文駿扯了扯慕容沛的衣角,把手裡那副臨摹的「霽山旅行圖」交給他,然後嘴巴一呶,示意他走前面。

  慕容沛嘴角抽了抽,說不出話來,默默地跟在美女主播的身後,出了大樓。

  文駿拉著周曉蕾悄悄地溜到了最後,低聲問道:「曉蕾姐,你的人馬都佈置好了嗎?」

  周曉蕾朝他莞爾一笑,做了個ok的手勢。

  文駿點點頭,說道:「曉蕾姐,告訴你的手下,一定要注意人群的安全。我有一種感覺,兇手已經混在了人群當中。」

  「啊!在哪?」周曉蕾捂著小嘴驚叫道,「小駿,那圍觀的這些人豈不是有生命危險?」

  「別慌,兇手是衝著畫來的,應當不會製造血案的。」雖然嘴上安慰著周曉蕾,但文駿心裡也明白,若是引起騷動,難免不會生踩踏事故。他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在外面的人群中搜尋著,可惜黑壓壓的一片,哪分得清誰是誰?

  「小駿,你一定要抓住兇手啊,否則,我就死定了。」周曉蕾憂心忡忡的說道。若是沒有將「1o。18滅門案」的兇手逮住,而現場又生踩踏或者死亡事故,那她這個刑警隊長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文駿用力的握了握周曉蕾那雙纖手,信心滿滿的說道:「放心吧,只要兇手敢出現,我絕不會讓他跑掉。」

  「那行,我們分頭行動。」周曉蕾見文駿語氣堅定,一顆忐忑的心也隨即輕鬆了許多。

  圍觀的人群見到電視台的人扛著攝像機出現了,明白捐獻儀式馬上開始,不由分說,都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等慕容沛一行走到臨時搭建的舞台上,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美女主播崔靚穎笑靨如花,款款走到舞台的中央,聲音猶如黃鸝出谷,悅耳動聽:「在場的各位朋友們,你們都是書畫收藏家和愛好者,今天聚在這裡,有幸親眼見證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現在我們請出愛心人士慕容沛先生和博物館館長褚耘老先生。」

  慕容沛、褚耘兩人先後走出,站到崔靚穎的兩旁。

  「慕容先生,你怎麼想到要將『霽山旅行圖』這樣珍貴的字畫捐獻出來呢?」崔靚穎巧舌如簧,將麥克風支到慕容沛的面前。

  慕容沛憨憨的笑了笑,按照文駿事先給他打的腹稿說道:「說實話,我是在偶然的情況下得到這副『霽山旅行圖』的,經多方打聽後,才知道此畫的珍貴,心裡誠惶誠恐的。我不是書畫收藏家,也不是愛好者,放在我手裡,它就是一幅畫,一副毫無價值的畫。但如果我捐獻出來,供書畫專家研究和愛好者欣賞,才能完全體現出它應有的價值來。」

  「這副畫毫無價值?慕容先生,據我所知,『霽山旅行圖』可謂是價值連城啊。」崔靚穎驚訝的說道。

  「我們慕容家是中醫世家,醫者仁心,放之四海而皆准。」經過了剛才的靦腆之後,慕容沛漸漸進入了角色,「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就算真的給我一座城,哪有怎麼樣?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裡面,豈不是很寂寞?」

  「呵呵,慕容先生這番話說得多麼的質樸。在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卻又是那麼的擲地有聲,感人肺腑。我們為慕容先生的這番話鼓掌。」崔靚穎不愧為蘇城電視台第一名嘴,煽情的功夫可謂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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