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復活之戰鬥在第三帝國 作者:鋒銳(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2-24 18:46: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2 8498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16
第兩百六十九章 保加利亞和火車頭

    保加利亞換了一個全面親德的新任大使,這也是在德國人意料之的事,這時候如果還不知道進退,那麼波蘭的下場就是榜樣。

    保加利亞是一個標準的斯拉夫民族國家,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除了它周圍那些巴爾幹宿敵,很少有歐洲國家把注意力放在它的身上。

    歷史上的保加利亞是一個騎牆派,那年保加利亞沙皇鮑裡斯三世(一九零八年第三保加利亞王國獨立,保加利亞親王升級為保加利亞沙皇,鮑裡斯三世是第二代。)之所以同意倒向納粹德國,是因為後者已經拿下了巴爾幹半島,並且有意願把保加利亞歷次戰爭中被佔領的領土,重新交還到保加利亞的手中。歷史上希特勒確實完成了自己的承諾,鮑裡斯三世還因此獲得了一個「解放者」的頭銜。

    但是當保加利亞加入軸心國之後,只是有限的派出少量部隊,參加了幾次德國的軍事行動,大部分時間裡只是開放國境和鐵路供德國軍隊使用。而且當東線戰爭爆發之後,這位沙皇以保加利亞民眾同樣為斯拉夫人的理由,拒絕出兵參加德軍的入侵行動。而到了戰爭末期,在東線蘇軍開始全面反攻之後,面對跨越國防邊境的紅軍,保加利亞軍隊只是在少數地區進行了抵抗,大多數民眾選擇了夾道歡迎,而隨後首都就發生了不流血政變,保加利亞軍隊毫不猶豫的調轉槍口,向原本的盟友德國開戰。所以在徐峻的戰略佈局裡,這個國家是一堆巴爾幹渣渣中需要密切注意的一個薄弱點。

    目睹德國奪取了歐洲戰爭的勝利,此刻保加利亞政府高層對待德國的態度,可以說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那位沙皇曾經說過這樣的話,「我的軍官團親德國,我的人民親俄國,中產階級則親英法,王后和王子親意大利(安娜王后是意大利公主),只有我自己和議會擁護保加利亞。」。如今保加利亞軍官團、中產階級和王室成員的政治意願達成了統一,那就是加入德國領導的歐洲聯盟,保加利亞幾大利益團體就此捆綁在了一起,這是歷史上希特勒都沒能做到的事情。

    就憑現在保加利亞政府的表現,把他們稱為德國的鐵桿走狗,那是一點水分都沒有。但是相比政府和軍方,保加利亞民間對德國的態度就比較平淡,保加利亞民間那種親近俄國的傳統,並不是一兩年時間就可以扭轉過來的。

    這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農業國家,就連武器都無法自產,大部分工業品都需要從國外進口,貨款則用富裕的農產品來抵扣。但就是這樣一個經濟上幾乎完全依附德國的國家,歷史上竟然一直在與英國和蘇聯勾勾搭搭,徐峻很奇怪希特勒竟然能容忍這個國家那麼久,沒有把它跟羅馬尼亞一勺燴咯。

    這次和大使一起來到總理府的,還有國王派出的特使,這是一個看上去有些早衰的保加利亞陸軍上校,名叫克里斯多.彼得洛夫。這位特使帶來了保加利亞沙皇鮑裡斯三世對帝國元首的誠摯問候和祝福,而且沙皇表示很榮幸收到元首的邀請,他將攜妻子約安娜王后準時參加新年時在柏林舉行的勝利慶典。

    意大利國王和徐峻簽訂了密約,不知道他在給公主的家信裡寫了些什麼,現在這位保加利亞王后對德國新元首充滿了好感,當然元首的英俊外貌也為自己加了不少分。

    鮑裡斯三世是個狂熱的火車迷,不是那種蹲在家裡後院玩鐵道模型的火車宅,而是那種喜歡現場操作實物的高端玩家,據說這位國王曾經搞到「東方快車」公司專門發出通知,要求國際列車經過保加利亞時,禁止這位國王接近駕駛室。除了親自開火車之外他還喜歡收藏火車頭,不過對於一個國王來說,這倒也是無傷大雅的愛好。

    徐峻為這位國王準備了一件禮物,一輛嶄新的RB50型火車頭,而且為了符合對方的王室身份,這輛車頭還進行了精心的裝飾。徐峻沒有看過實物,但是看過照片,反正感覺到處都是帶有貴金屬塗層和拋光的零部件。

    RB50是德國目前最好的蒸汽機車,是第三帝國鐵路運輸的主力,自從三九年誕生以來,德國此時已經生產了上千輛這種蒸汽車頭。歷史上這個型號的標準機車一共生產了三千一百六十四輛,四十年代末期整個歐洲和蘇聯的鐵路上到處都是這個系列的火車頭,民主德國更是一直用到了七十年代末,它的改進版本甚至被羅馬尼亞賣到了中國。

    徐峻對德國鐵路系統提出了一些意見,但是這個系統太大也太精密,真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只能循序漸進、按部就班的進行改進。德國的鐵路運輸系統相當發達,但是歷史上德國國內的鐵路運力卻一直很短缺,常常處於超負荷運轉狀態之中。

    而東線的鐵路軌距問題,更是嚴重限制了德國在蘇聯境內的鐵路運力,這甚至直接影響到了德軍的戰役行動,前線時常陷入物資短缺的困境,而大量急需的零件和補給品卻被積壓在各個鐵路樞紐的兵站裡。這種情況必須得到改變,否則歷史未嘗不會再次重演。

    德國需要盡快生產歷史上已經證明其價值的RB52型戰爭機車,這是RB50型機車的戰時簡化版本。RB52簡化了車輛結構,採用了大量廉價材料,降低的工藝難度,除了減少了大量寶貴的工時之外,還使得普通技術工人就能參與加工。這種機車最重要也最特殊的一個優點就是,它能夠承受住東線恐怖的低溫,能夠在零下三四十度的極端溫度下正常運行,以至於戰爭結束之後,大批德軍的RB52機車被蘇聯和東歐國家所留用。

    除了機車之外,德軍還需要一款通用貨運底盤,可以快速更換承重輪軸,以適應蘇聯使用的獨特軌距(蘇聯採用1520毫米的寬軌,而歐洲的通用軌距是1435毫米。),這種做法在未來的國際列車上很常見,在專用機械的幫助下,前後只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這樣當德軍反攻入蘇聯領土之後,可以直接利用蘇聯的鐵路網絡,而不用鋪設新的軌道,可以節省下不少資源。

    蘇軍也可能會在失利之後破壞鐵路系統,就像歷史上他們常常幹的那樣,那麼德國就只能重新鋪設鐵軌。如此一來,德國就需要再準備一整套現代化的鐵路機械,可以在前線快速鋪設鐵路,同時維修戰鬥中損壞的線路。德國還可以在建築材料上搞一些改進,比如使用水泥預製的枕木,可以在前線就地進行標準化生產,同時也方便在損壞後進行更換。

    送走保加利亞人,元首緩步走到辦公室北側的落地窗邊,秘書小姐連忙按下了牆上的開關。在一陣微弱的電動馬達聲中,厚重的窗簾緩緩向一邊拉開,這在當時可是時髦的發明,帝國元首一直都站在時代的前列。

    已經快到了午餐時間,元首沒有留保加利亞人在元首府餐廳吃飯,不過他們被邀請參加當晚在外交部召開的晚宴。陽光照耀在漸顯枯黃的草坪上,一隊衛兵牽著龐大的軍犬,繞著花園的小路巡邏。徐峻不認為有誰能躲過一堆外圍哨位,偷偷潛入這座戒備森嚴的建築,除非那是個穿著藍色緊身衣帶著塊圓盾的傢伙。

    元首背著手,望著辦公室正面的水池發呆。

    「魏爾勒。」他突然召喚起自己的幕僚。

    「在,我的元首。」陸軍中將立即回答到。

    「今天下午沒事,我們到城裡去逛逛。」元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隨即語氣淡然的說到。

    「遵命,我馬上去安排,我的元首。」魏爾勒點著頭領命。

    「唉?」徐峻有些詫異的回過頭來,對方竟然答應的這麼痛快,難道平時打開的姿勢不對。

    「還有什麼事情嗎?我的元首。」魏爾勒注視著元首的雙眼。

    「你不準備勸阻我麼?」

    「會有作用麼,我的元首。」

    「沒有,魏爾勒。」徐峻姿態優雅的對著參謀長點了點頭,隨後重新把視線轉回了花園中。

    「那就索性穿便衣吧,魏爾勒。」

    「好的,沒問題,我的元首。」魏爾勒看著元首的背影,恭敬的欠身答應。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16
第兩百七十章 出行(上)

    元首要外出散心,理論上沒有人能夠推翻他的決定。魏爾勒原本可以對元首提出一些建議,因為這是他作為首席幕僚的責任,不過這次這位參謀長,卻做出了和以往截然相反的反應。要說徐峻一點都不懷疑,那他的神經也未免過於遲鈍了,但是他相信魏爾勒的忠誠,無論這隻狐狸在暗地裡計畫著什麼,都不會對自己有所不利。

    即便如此,有些問題還是很難輕鬆繞開,比如元首外出時的安全警衛。這位元首身上似乎存在一種特質,那就是只要他離開自己的衛隊,就會像塊磁鐵一樣吸引各種各樣的危險和麻煩。希姆萊認為這恰恰是元首超脫凡俗的證明,看看日耳曼歷史上那些流芳百世的君主聖賢,一生中總是會遭遇到這樣那樣的危險,因為這是神對祂所寵愛之人的試煉。

    道根上校不知道是否該用神秘學來解釋這一類問題,希姆萊是個狂熱的北歐原始宗教信徒,有陣子還沉迷於星相學和黑巫術,和他討論這個話題似乎從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不過既然元首做出了決定,下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只能老老實實的服從命令。輕裝簡從確實是一個好主意,人數少不容易引起外人的注意力,在戰場內外一直都很實用,缺點是一旦遭遇到突發險情,那麼後果通常會變得很嚴重。徐峻除了幾個甩不掉的下屬,只願意額外攜帶四名護衛隨行,在這件事情上旗隊的指揮官斯達克上尉,就連發表個人意見的資格都沒有。

    道根從地下車庫裡親自挑了兩輛W21/200型奔馳車,這是柏林街頭很常見的家用型號,原本是供元首府的工作人員公務外出時使用的。兩輛車都只有五年車齡,平時接受了精心的維護保養,車況保持的相當不錯。

    因為倫道夫中校不在,元首座車的司機依舊是蓋斯勒少尉,帝森豪芬、魏爾勒與元首同坐一輛,道根和四個警衛乘坐另外一輛。

    按照元首的要求,所有人都換了便裝,徐峻換了一套灰色毛呢西服,外面穿著同色的單排扣西裝大衣,頭戴一頂灰色禮帽。為了掩蓋身份,他還特意戴了一副平光眼鏡,這給元首增添了一些文學氣質,配合他原本英俊的外貌,儼然一個事業有成的貴族子弟。

    魏爾勒穿了一件黑色粗呢大衣,脖子上圍了一條格子羊毛圍巾,頭戴圓形小禮帽,眼睛上夾著帶著銀鏈的單片眼鏡,帝森豪芬則換了一套格子西服,短大衣和鴨舌帽,如果拋開個人氣質不談,兩個人看上去就像大學教授與他的學生。

    道根和四個警衛則全都是一身黑色皮大衣加上黑色禮帽,一副蓋世太保的標準裝扮,五個人都隨身攜帶了衝鋒槍與手槍,這種穿著可以避免掉不少麻煩。

    十一月之後,中央行政區降低了區域警戒級別,新總理府門前的街道也逐漸變得熱鬧起來。現在正值午餐時間,沃斯大街上的車輛和行人絡繹不絕,似乎時光又回到了一九三六年。

    一些慕名前來參觀總理府的德國民眾,聚集在總理府街對面,等著觀摩每隔一個小時進行一次的德國總理府衛兵換班儀式。載著元首的轎車從總理府地下車庫的出口上來,隨即掉轉頭拐上了艾伯特大街,就像道根之前預計的那樣,完全沒有引起周邊路人的注意。

    「我不認為在帝國的首都,在我的人民面前,會有人膽敢傷害我。」元首把車窗搖開了一條縫,散去車廂裡的雪茄煙霧。

    「需要擔心的恰恰就是熱情的市民啊。」帝森豪芬暗自在心裡反駁到,但是當面他只能對元首報以微笑。

    他不知道參謀長大人肚子裡究竟打得什麼鬼主意,但作為元首的貼身副官,只要不危及到元首的個人安全,他將會服從徐峻下達的一切命令。帝森豪芬是徐峻身邊的最後一道防線,年輕的副官在衣服裡佩戴了便於隱藏的腋下槍套,裡面插著一支美國生產的大口徑左輪手槍。

    「您有什麼計畫嗎?我的元首。」魏爾勒也把自己一側的車窗搖開了一條縫,奔馳車上裝有空氣加熱器,倒也不懼怕外面的寒風侵襲。

    「就是想到處轉轉看看,然後在外面吃一頓普通的午飯,你有什麼建議嗎?」徐峻反問到。

    實話說徐峻對四十年代的柏林市區地理完全沒有概念,他雖然有傑克的記憶,但是那傢伙竟然是個變相的死宅,除了參加納粹黨的集會,很少會在街頭拋頭露面,搞到現在徐峻只知道幾個納粹黨頭目們喜歡去的餐廳和俱樂部,要問柏林還有什麼好去處,他恐怕連總理府門口的衛兵都不如。

    「我倒是知道一家不錯的餐廳,我的元首,廚師的廚藝非常高超,相信您一定會感到滿意。」魏爾勒的臉上帶著微笑。

    「真的嗎?那倒真要去試一下,提前說好了,要是菜式不合我的口味,這頓飯就由你來付錢。」徐峻也笑著回答到。

    看來這就是參謀長的計畫了,作為上級這時候當然要識相的配合才是。

    「如果能夠讓您滿意呢?」魏爾勒笑著說到。

    「那我就付雙倍的餐費,作為給廚師的私人獎勵。」元首的眼神帶著一絲狡黠。

    「這恐怕有些不公平吧,我的元首,輸了我掏錢,贏了卻是廚師得利。」魏爾勒抱怨到。

    「嗯,確實是有些不公平,那麼就賭五百馬克吧。」元首表示自己是個從善如流的人。

    當時哪怕是柏林最高檔的餐館,一頓前後九道菜的燭光晚餐,加上酒水也不過兩百多馬克,元首的這個賭注下得有些大。不過魏爾勒也不差這點錢,拋開陸軍中將的薪水先不去談,他家裡也經營著一份不錯的產業。

    「成交。」參謀長回答的十分果斷。

    「司機,我們現在去興登堡大街。」魏爾勒對著蓋斯勒命令到。

    「遵命,將軍閣下。」蓋斯勒連忙回答。

    轎車此時正沿著艾伯特大街向北行駛,前面不遠處就是著名的勃蘭登堡門。勃蘭登堡門正在柏林市中心的交通主軸上,一名穿著白色制服的交通警察站在路中間指揮交通。這要是在平時,遠遠看到掛著萬字旗的元首車隊出現,這邊早就攔截下所有車輛為元首清空阻礙了。不過今天元首是微服出巡,所以只能和其他車輛一起等紅燈。

    一輛家用轎車正好並排停在徐峻的座車旁,轎車後座上坐著一個小男孩,穿得鼓鼓囊囊跟個小熊似地,此時正好奇的扒著車窗往這邊張望。徐峻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一時間童心大發,他伸手搖下了身邊的車窗,對著小男孩鼓起腮幫做了個鬼臉。

    小男孩顯然從未經歷過這個,一時間有些懵住了,但是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立即興高采烈的用手指頂著小鼻子,回了一個可愛的鬼臉。帝國元首立即還以顏色,隨即一大一小隔著車窗玩起鬼臉遊戲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16
第兩百七十一章 出行(下)

    「我想他已經認出您了。」帝森豪芬轉過頭,一臉無奈的看著後座的帝國元首。

    「不可能,我的化妝無懈可擊。」元首還在嘴硬。

    「您難道沒看到司機當時的表情,您把他嚇壞了,我的元首。」魏爾勒回頭看著後車窗,剛才那輛車還停在路口沒動。

    「他向您敬禮了,他正在敬禮,他確實認出是您。」帝森豪芬看著後視鏡,那位父親此刻正激動的把身體探出車窗,向著座車的方向行著舉臂禮。

    「嗯,加速,蓋斯勒,快加速。」元首搖上車窗,同時向司機下達了命令。

    「遵命,我的元首。」蓋斯勒恭敬的回答,順手掛上了三檔。

    四十年代的交通規則與後世相比相當粗糙,特別是剛結束戰爭的歐洲,情況混亂的讓後世的人難以想像。就拿英國作為例子,在這差不多一年時間裡,沒有任何一個英國人考取正式的駕駛執照,因為駕校教師和考官都被部隊徵募了,結果就是英國街頭開車的新司機之中,八成以上拿得是臨時駕照,剩下的兩成甚至連這張紙都沒有。

    當時沒有後世那麼多安全規定,大部分車型都沒有安裝保險帶,即便那些豪華高檔跑車也是一樣。對酒駕的處罰幾乎沒有,因為戰爭的緣故,不少司機都喜歡上了杯中之物,有些人甚至習慣於先喝上一杯之後再開車上路。

    德國的情況比英國要稍許好一點,汽車司機必須要在政府登記,然後加入各地區交通運輸協會之類的組織,最少也得是個汽車俱樂部的會員,納粹採取這種方法掌控著德國社會的各行各業。

    徐峻已經意識到了酒駕所帶來的問題,因為這在德國軍隊裡相當普遍,陸軍後勤目錄裡就有酒類補給,平時也不禁止士兵在休息期間飲酒,只要不喝高了耽誤公務,通常沒有軍官會理會這種事,因為軍官自己也常常喜歡休息時聚在一起喝上兩杯。

    實話說德國人對酒精的迷戀程度,在歐洲諸國中間也就僅次於俄國人,往常每到軍營休假日,附近的酒館裡時常可以看到醉意盎然的德軍官兵。

    德軍因為交通事故死亡的人員,按慣例被計算進非戰鬥傷亡數據,加上受傷致殘而退役的,總數加起來相當的驚人。一名訓練有素的精銳步兵,沒有壯烈的戰死在沙場,而是死在了某個酒駕司機的車輪下,這種損失真的讓人感到遺憾與沮喪。

    徐峻已經在德軍下達了駕駛禁酒令,任何駕駛機動車輛的人員,在執行任務前禁止飲用任何含有酒精的飲料,除非他在飲酒之前得到了上級軍官的同意。後面那一條是考慮到有些工作環境需要駕駛員少量飲酒,比如東線寒冷的冬夜,酒精能夠讓司機們感覺好受一些。雖然科學已經證明酒精會造成人體溫度加快流失,但是在冰天雪地的環境中,飲用烈酒能夠幫助人體加速血液的循環,減少四肢末端凍傷的可能。

    話題扯遠了,現在再來看元首這一行人。柏林的市中心在規劃時,就是作為一個行政中心來設計的,大量的新古典主義與文藝復興風格的建築充斥其中,滿眼都是各種各樣灰色的花崗岩牆面、羅馬或者希臘風格的立柱、精美的石雕與銅像,以及帶著一層翠綠色鏽跡的青銅拱頂。以勃蘭登堡為核心的柏林中心區,可謂是美輪美奐莊嚴壯麗,完全體現出了一個帝國的威嚴和繁榮。

    沿著菩提樹下大街往東,沿途有著名的柏林軍械庫和洪堡大學,再往東就是橫穿過柏林市區的施普雷河,河中間的就是著名的施普雷島,也被稱為博物館島。從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威廉二世在島上建立起德國第一座公眾博物館開始,前後歷盡一百年時間,德國政府在島上設立了五座博物館,博物館島這個稱號可以說實至名歸。

    歷史上這座河心島遭到了盟軍的猛烈轟炸,百分之七十的建築物遭到損毀,不少珍貴文物和展品毀於戰火,實在不得不讓人扼腕興嘆。

    徐峻其實很想去博物館島上參觀一番,他對那裡收藏的古羅馬與拜占庭文物相當感興趣,只是每次想到時卻沒有空閒,有空閒時則又被其他事情所耽擱,結果他呆在柏林那麼長時間,卻一直都沒有機會得償所願。而這次魏爾勒安排去的是興登堡大街,方向正好與博物館島相反,顯然這一次元首又錯過了參觀博物館的機會。

    興登堡大街在提爾公園的西南角,連接著布達佩斯大街,附近就是著名的柏林動物園。這是條當時柏林最著名的步行購物街,道路中心劃出了一套步行道,步行道兩側是有軌電車的軌道,再外側是機動車道,隨後就是沿街的人行道,這套如同夾心餅乾般讓人眼花繚亂的道路交通系統,卻一直都在井然有序的運行,德國人對秩序的那種偏執追求,在這條道路上得到了最大的體現。

    興登堡大街下面就是柏林地鐵線路,在街道兩端各有一個地鐵站入口,地鐵站旁是長條形的停車場,上面用白線分劃出了停車位。元首和護衛的座車就停在了其中兩個車位上,在這裡停車是要收費的,一名穿著衝鋒隊褐色制服帶著黑頂筒帽的管理人員,手裡拿著一個登記表溜躂了過來。隨即他就看到從其中一輛轎車上下來了五名穿著皮大衣的「蓋世太保」,這位管理員當即腳下一個急停,然後毫不猶豫的掉頭往回走,明顯這些蓋世太保正在執行公務,找他們收錢純粹是自找麻煩。

    「有一陣子沒來這裡了,看上去一點都沒有變。」帝森豪芬為徐峻拉開了車門。

    「你和沃爾夫兩個留下看著車。」道根走了過來,他對著駕駛座上的蓋斯勒說到。

    「明白。」蓋斯勒點著頭答應,必須有人留下來看守車輛,防止被外人動手腳,這是專屬司機的職責所在,蓋斯勒對此毫無怨言。

    「這裡真是很熱鬧,魏爾勒,我們等會兒去逛動物園吧,距離這裡不算太遠。」徐峻略顯興奮,以往他只是坐著專車經過這裡,真正身處實地這還是第一次。

    「我們不去動物園,先生(mein herr)。」臨出發時都已經商量好了,在外面大家照舊稱呼徐峻為先生,而徐峻稱呼其他人只需直呼其名就行了。

    「唉?我們不去嗎?」元首有些失望。

    「您難道忘了,我們是來吃飯的。」帝森豪芬在一邊上提醒到。

    「啊...對啊,魏爾勒,我們到底去哪裡吃飯。」元首又精神起來,肚子也確實有些餓了,而且他還記得跟魏爾勒打了五百馬克的賭。

    「再往前面走一點就到了,先生。」魏爾勒指著街邊說到。

    「那麼還等什麼,出發吧,先生們。」徐峻叼著半根雪茄,在魏爾勒指引下,沿著步行道前進。如同參謀長所說的那樣,目的地確實距離不遠,差不多走了兩分鐘就到了。

    「這個...魏爾勒,我就知道你早有預謀。」徐峻抬頭看著飯館的招牌,紅色牌匾上德福樓三個中文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金光耀眼。

    「只是想要給您一個驚喜,先生。」魏爾勒笑著回答到。

    「顯然你做到了,魏爾勒先生。」徐峻也笑了起來,他轉過頭望著道根。

    「這件事你也是知情人吧。」沒有等待上校的回答,元首伸手推開了飯館的大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17
第兩百七十二章 故人(上)

    道根也不想多做解釋,只要元首開心就行,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魏爾勒將軍,感慨這老狐狸的保密工作干的還真行。

    德福樓的裝修完全保留了法國本店的風格,進門後還是一間寬敞的大堂,只是面積比法國那間要大了三倍以上。因為正好是午餐時間,大堂裡已經坐滿了前來用餐的客人。

    前文裡提到過,德國人是個喜歡美食的民族,只要味道做得足夠美味,他們可不管吃得是出自哪國的食物。德國菜系裡混了一大堆意大利和法國風格的食譜,有的甚至還保留了原本的菜名,德國人一點都不在意這些,照樣掄起腮幫大快朵頤。

    中國菜進入德國的時間相對比較晚,納粹上台之前,德國國內還曾經掀起過一波中國熱。當時一些有生意頭腦的中國商人,就在柏林開設了幾家中式餐廳,主要面向的是當地的中國留學生。

    因為老闆籍貫的關係,銷售的大都是福建廈門一代的閩南菜系,還有花樣繁多的廣式點心。可惜德國人不怎麼習慣南國風味,因為德國的地理環境處於寒帶,他們更適應中國的北方菜系。

    徐峻記得德福樓在法國時賣的是江浙小菜,老闆周雲是紹興人,算是委員長的半個同鄉了。

    如果不是三二年淞滬會戰中他因傷退役,到現在至少能混一個國府陸軍少校,不過更有可能像他諸多的軍中同僚一樣,在五年後的南京戰役中戰死在首都的城垣之下。

    淞滬戰役中八十八師損失慘重,好不容易從戰場撤退下來的精銳,結果全軍覆滅在南京城中,開戰前的六千虎賁最後只存活五百掛零。

    當時雨花台戰況正烈,師長孫元良竟然帶著師直屬部隊和二六四旅殘部,放棄陣地想要從下關渡江逃跑,結果在挹江門被宋希濂部堵了回去,而日軍以他放棄的陣地作為突破口,長驅直入翻越南京城牆,差一點就坑死了正在他側翼防守的李天霞部,這個地是後人無論如何都洗不乾淨的。

    因為突然失去上級指揮,依然留在雨花台死守的二六二旅很快就在日軍的猛攻下崩潰,在建制被打散之後,該旅大部官兵被日軍俘虜或投降,最終這些經過嚴格訓練的精銳步兵,幾乎全都慘死在日軍的屠刀之下。

    現如今國府陸軍的八十八師是戰後重建的單位,已經完全失去了當年調整師的精髓。此時八十八師還是有一部分種子保存了下來,守衛四行倉庫的孤軍營此時正在上海租界的看管下,如果歷史不發生改變的話,四一年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後,他們將隨同租界一起落入日軍手中。徐峻當然不會放任這種事情發生,對於這支作風頑強的國府精銳部隊,他心裡還是非常欽佩的,當然其中不包括那幾個被汪偽收買的敗類。

    徐峻這一行人走進餐廳,並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客人們都在愉快的攀談,或者忙著享用自己的午餐。倒是道根和幾個警衛吸引來了一些好奇的目光,蓋世太保雖然凶名赫赫,但是總體數量並不多,普通人也很少有直面這些秘密警察的機會。

    當然這些目光也僅僅是點到為止,稍作停留就馬上移開,深怕引起這些帝國鷹犬的注意,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此時一名穿著白色短西服的侍應迎上前來,徐峻發現此人長著一張亞洲面孔,但感覺似乎差了一些什麼,總覺得不太像是中國人。

    「中午好,先生們。」侍應說著一口流利的德語。

    「中午好,我們預定了包間。」魏爾勒上前搭話。

    「請問您是魏爾勒先生嗎?」侍應恭敬的詢問到。

    「是的,我是魏爾勒。」參謀長點著頭回答。

    「啊,一共是七位客人嗎?您預定的特別包間早已經準備好了,請隨我往這邊走。」侍應欠身向魏爾勒致意,並示意來賓跟著他走。

    「你究竟什麼時候預定的房間?」徐峻低聲問到。

    「在您換衣服的時候,我給克爾斯滕打了個電話。」魏爾勒神情得意的回答。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別耍花樣,你知道我想要問的是什麼。」元首一臉商業笑容,露出了潔白的門牙。

    「先生,等到了房間裡,我再跟您慢慢解釋。」魏爾勒抬手擦著並不存在的冷汗,小聲的回答到。

    這裡和法國德福樓不同的是,除了一樓的大堂之外,二樓還有十幾間包房,供給有需要的顧客或者貴賓使用。

    看上去飯館的生意不錯,徐峻一路上遇到了好幾個穿著白色制服,手端著送餐盤的侍應。這年頭白色短夾克是德國餐廳侍應的標準服裝,就算是元首府餐廳的工作人員也是一樣。而讓徐峻感到詫異的是,這些侍應竟然全都是亞洲面孔。

    「餐廳裡工作的都是中國人嗎?」徐峻忍不住開口問到。

    「您也注意到了,先生。」侍應回頭笑著回答到:「在這裡工作的不全是中國人,比如我出生在婆羅洲,我父親是福建人,母親則是荷屬印度支那人。這裡還有一些菲律賓人和法屬印度支那人,不過這裡就像是一個大家庭,大家相互之間就像一家人。」侍應的德語水平非常好,根本聽不出有亞洲口音。

    「聽上去似乎不錯。」元首點著頭表示讚賞。「誰說不是呢,先生。」侍應大方的回應到。

    魏爾勒預定的包廂就在走廊頂端,據那位侍應介紹,這是餐館裡最大也是最豪華的包間。

    事實也證明他的介紹並沒有誇張,徐峻一走進這間房間,就被那種精美雅緻的裝飾給吸引住了。

    看得出房間經過了主人精心設計,帶著明顯的蘇式建築風格,地上鋪著淡灰色的陶磚,靠牆擺了一圈櫃櫥書架之類的中式家具,讓人感覺就像身處某位中國古人的書房裡,正面的白色粉壁上掛著幾幅書法和山水畫,也不知道是古董還是仿製品。

    房間中間放著一張碩大的硬木圓桌,上面已經擺放好了杯盤筷子刀叉之類的餐具。

    「只需要準備四套餐具,剩下的全都撤掉。」道根對著侍應說到。

    「四套?明白了,請稍等。」侍應雖然心裡有些疑惑,但是客人的要求總是在首位的。

    「全都檢查過了,沒有異常。」三名警衛搜查完房間裡擺放的家具,走到道根面前報告到。

    「去外面守著,兩個守在門口,一個去樓梯口。」道根神情嚴肅的下令到。

    「遵命,上校。」警衛點頭受命,接著轉過身對著徐峻敬了個舉臂禮,隨即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好了,魏爾勒,現在你可以向我解釋了,我要知道所有的細節,一點都不能遺漏。」徐峻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壺,茶水還是滾燙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17
第兩百七十四 故人(中)

    伸出手搭上茶壺,將其從元首的手掌下移開,參謀長似乎完全感覺不到那種溫度。徐峻手肘支在桌面上,纖秀的手指撐著臉頰,默默看著自己的心腹手下,往潔白的瓷杯裡傾注綠茶。

    「您還記得巴黎發生的那場鬧劇嗎?我的元首。」魏爾勒給徐峻與自己各倒了一杯茶水,隨後把茶壺放在了手邊。

    桌子是紅棕色的硬木,沒有使用桌布或者玻璃桌面,只是在每個座位前面放置了一塊刺繡餐墊,花式是中國傳統的四季花卉。

    元首沒有回答魏爾勒的問題,他端起瓷杯輕嗅著清幽茶香。

    「那次事件之後,遵照您的命令,德福樓獲得了一大筆經濟補償,足夠周先生買下兩家這樣的餐廳了。」魏爾勒用食指在空中劃了一個圈。

    這確實是徐峻下達的命令,他當時真心希望能夠幫上那位老鄉一點忙。不過當時歐洲戰役還未結束,法蘭西政府還未投降,英吉利還在頑抗,帝國元首不可能把注意力浪費在這種小事情上。

    與中國餐館老闆的異鄉邂逅,對於一位國家領袖來講,只是人生中一個小小的插曲,也僅僅如此而已。

    帝國元首出生在巴伐利亞,他的皮膚、眼睛、頭髮、血液、身上每一個細胞、每一條基因序列都在宣示著,他是一名純粹的日耳曼人。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堪稱完美的驅殼裡,藏著一個來自於另一個時空的年輕靈魂。

    從德國人的角度來看,徐峻對周老闆的補償已經相當優厚了,應該說元首不愧是上帝派遣的使徒,對一個異國人竟然也如此仁慈寬厚。

    徐峻的那次遇刺事件,其實只是無意中捲入了這位老闆和日本人的商業糾紛,這一點旁人或許不清楚,但魏爾勒作為當事人,對這件事情的內幕心知肚明。因為一些魏爾勒所不知道的緣由,中國老闆得到了帝國元首的好感,但作為參謀長個人來講,他對這個中國人毫無其他的感覺。

    「我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不過就在上個月,我突然收到了一封周先生寫給我的信,是由德國駐巴黎陸軍司令部轉寄的。」魏爾勒端起茶杯,低頭喝了一口茶水。

    「哦?」徐峻歪過頭看著參謀長,直起腰換了個坐姿。

    「這是我的問題,我給了他在柏林的聯繫地址。」魏爾勒解釋到。

    「只是一些簡單的問候和感謝,他的法語還不錯,但德語水平很有限。信裡面說,他在巴黎的飯館生意得到了駐軍司令部的照顧,不少官兵和遊客都慕名到他那裡用餐。不用這樣看著我,您在巴黎也只去過這一家民間餐廳,其他時間都在酒店餐廳和自己的房間裡用餐。」

    「看來我要向周收一筆廣告費了。」徐峻微笑起來。

    名人效應在任何時代都能起作用,特別在如今的歐洲,理論上只要是德國元首踏足過的地方,都可能變成旅遊景點。

    「所以這一頓是周請客,他之前已經向我保證過了。」魏爾勒笑著回答。

    「他在這裡?我是說周,他現在就在柏林?」徐峻雖然有所預感,但還是親口問清楚比較好。

    「當然,他今天就在店裡,您想要見他嗎?」魏爾勒回答到。

    「好啊,馬上叫他過來,還有他的兒子...叫小林吧,他也一起來柏林了嗎?」徐峻高興的詢問到。

    「很遺憾,那孩子沒有一起過來,據周說經過那件事之後,他就把孩子送進學校讀書去了,他希望那孩子成年之後,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魏爾勒回答到。

    「知識改變命運嗎?」徐峻仰起頭,手指捋著耳邊的鬢角。

    這年頭有這份見識的中國人實在是不多,只是在四十年代的歐洲,這顯然有些過於理想化了。歐洲此時學者專家滿地走,真正靠學識發家致富的只是少數幾個。

    而在歷史上的戰爭年代,歐洲的普通知識分子只能依靠微薄的收入勉強養家餬口,不少人因為缺乏戰爭時期所需要的技能,結果只能在貧困和飢餓線上掙扎求生。這也直接導致了歐洲人才大遷徙的發生,當時幾乎一代歐洲培養出的科技精英,選擇去大洋彼岸尋找出路,為美利堅在戰後的崛起奠定了技術方面的堅實基礎。

    不過按照這孩子的年紀,等到他學業有成,中國的政局也應該穩定了,那時正需要各類海外的人才回去建設國家。

    「讓他把孩子送來柏林讀書吧,你親自去安排一下。」徐峻覺得跟法國人學不到什麼真東西,柏林有歐洲最好的大學,可以學到真正有用的知識。

    「遵命,我的元首。」此時房間裡沒有外人,參謀長可以用元首相稱。

    「那麼這間餐廳...」元首把話題轉了回去。

    「是我要求他到柏林來開的。」魏爾勒坦白到。

    「隨著海外勞工計畫的展開,柏林的中國人數量正在迅速增長,他們需要一個可以吃到家鄉飯菜的地方。」魏爾勒說到。

    「這只是表面的解釋吧,告訴我真正的用意是什麼,你不會耗費精力在這種事情上,魏爾勒。」以徐峻對參謀長的瞭解,這隻狐狸絕不是什麼慈善人士。

    「我之前跟您提起過,準備在中國勞工中間建立起一個情報網絡,我的元首。如果按照您的計畫,他們的人數或許很快會超過一百萬,因為文化習俗上的差異,我們很難控制這些異國勞工的思想。」魏爾勒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你是擔心意識形態方面的問題。」徐峻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已經出現類似的跡象了,有證據表明有人正在勞工群體裡傳播左翼思想,對於將要與紅色蘇聯正面開戰的帝國來說,這是一個嚴重的安全隱患。不光如此,我接到了派往法屬印度支那的特工小組發來的調查報告,他們甄別出了一些屬於南京政權的情報人員,甚至還有隸屬於日本外交部與軍隊的專業間諜。」魏爾勒說到。

    「這種事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在第一時間報告我。」徐峻沉下了臉,下屬隱瞞情報是非常嚴重的情況。

    「因為我們還沒有獲得足夠的證據,這些人活動非常隱蔽,可以看得出對情報工作相當的內行。我建議帝國可以暫時放任他們繼續在勞工群體裡活動,甚至縱容他們擴展組織的規模,這樣我們就有機會滲透進他們的團夥。只要我們掌握他們的內部結構和活動方法,那麼就完全可以讓他們為我們所用。

    我相信奧丁之眼的能力,在這些組織對帝國造成實質危害之前,我們隨時都能把他們一網打盡。具體的計畫與報告正在撰寫中,如果您急著需要的話,我保證下個星期就擺放到您的辦公桌上。」魏爾勒恭敬的低頭回答,他知道有些犯了徐峻的忌諱,但也相信元首對自己的信任,不會因為這件小事而受到影響。

    魏爾勒確實摸準了徐峻的脾胃,元首的確對這位首席幕僚充滿了信任,其實只要解釋的理由充分能讓他覺得滿意,他可以容忍身邊人犯下一些錯誤,前提是不觸及到他心中的那片逆鱗。

    「報告先不要著急,你準備從這件餐廳入手?我也相信奧丁之眼的能力,但是...」徐峻覺得這個計畫實施起來難度真的不小。

    「我想我知道您顧慮的是什麼,我們缺乏華裔情報人員,不過現在這已經不再是一個問題。周先生已經同意加入我們,他將負責從勞工中招募合適的情報人員,只不過他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絕對不參加針對中國的諜報活動。」魏爾勒匯報到。

    「可以理解,他終究是一個中國人。」徐峻仰頭喝乾了茶水:「可以把周叫進來了,魏爾勒。我肚子餓了,把菜單拿過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17
第兩百七十五章 故人(下)

    歐洲此時依舊充滿驕傲,數百年西方文明發展的成就,還沒有被殘酷的戰爭所毀掉。可惜沒有人能夠預見到未來,畢竟這裡只有一個時空旅行者。

    歐洲對異國文化的態度,是建立在強勢地位之上的一種包容,歐洲人一度對來自中國的任何事物都感到好奇,他們喜愛中國的茶葉、瓷器和絲綢繡品,推崇中國的古老哲學和文學藝術,他們同情正在戰火中掙扎的中國百姓,但並不代表他們會在生活中去尊重一個活生生中國人。

    亞洲已經不再是文明世界的邊界,歐洲人可以從任何一家國際媒體上,瞭解到這片地區發生的一切。滿清倒台之後這數十年間,英國和法國的記者曾經無數次深入中國腹地,發回了大量的新聞稿和記錄照片,他們把一個貧窮、愚昧和落後的腐朽帝國,完完全全的展示在全世界的面前。

    對於這個曾經的中央之國,或許一部分歐洲人會有所好感,但絕對不會存在絲毫敬畏之情。

    維持日耳曼的傳統,一直都是納粹黨的宣傳重心,雖然此時納粹的種族主義宣傳已經停止,但是此前十幾年的積累,已經對德國社會造成了深刻影響。

    這裡是柏林,是第三帝國的首都,著名的納粹黨焚書事件就是發生在這座城市裡,就在距這裡五公里外洪堡大學法學院圖書館門前的廣場上,現在還豎著一塊用來紀念此事的青銅標牌。

    焚書事件的根源,其實是納粹黨對外來文化,特別是自由主義與左翼思想的憎惡與恐懼。而納粹黨對民眾宣稱的則是,這些外來文化是「非德國」的,裡面那些不符合納粹標準的文字,污染了「純潔的日耳曼文化」,並正在逐漸摧毀德國「正派家庭的價值觀」。所以說一個民族要是陷入狂熱的狀態,哪怕再愚蠢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徐峻暫時還不準備扭轉德國人的世界觀,民族主義正是他此刻所需要的,因為他要靠這個凝聚德國人心,全力應付未來東線的作戰。

    所以說短時間內想要讓德國民眾重新開始接受外來文化,目前看來有些不切實際。德福樓的中國侍應,全都穿著德國式的白色制服,就是因為這是德國的傳統。

    德國人可以接受亞洲風格的裝修和用具,但在某些方面依舊還是要保持傳統,德福樓獲得了德國保安總局的全面支持,其中當然也包括了經營方面的顧問。

    道根上校逕自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對著走廊裡做了個召喚的手勢。隨即一名穿著德式女僕裝的女侍應,手端著一隻白色托盤,步履輕盈的走進了包間。

    「這是菜單,尊敬的先生。」女侍應行了個無可挑剔的屈膝禮,隨後把托盤放在了桌上。

    「周經理等在外面嗎?」魏爾勒轉過臉問道根。

    「是的,他就在走廊裡,現在就叫他進來嗎。」道根回答。

    「讓他進來吧。」徐峻低頭翻看著菜單,嘴裡大聲說到。

    「你先出去,等點菜的時候再叫你。」魏爾勒對著女侍應吩咐到。

    「好的,先生。」女侍應再次行了個屈膝禮,轉身走向房門。

    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事業順利的關係,周老闆看上去比巴黎那時年輕了不少。他今天穿著一件灰色的三件套西服,做工和用料都非常考究,褲線筆挺皮鞋鋥亮,儼然是一副成功商人的扮相。

    「嗨!萊因哈特!」站在包廂門口,周老闆舉著右臂大聲向元首致意。

    「過來,周,到我面前來。」徐峻放下菜單,卓有興致的看著這位老闆。

    如果不是魏爾勒搞出這件事,他或許只有偶爾才會想起,這位在巴黎開飯館的「同鄉」。

    他已經不是初到貴地的菜鳥,這半年多來,接見的中國人可真的不少。德國還沒有承認南京政權,也沒有和日本簽署結盟條約,國府與德國仍舊保持著外交關係,中國政府在柏林是有大使館的。

    這時候中國駐德國大使名叫陳介,在進入外交界之前,他一直在政府的工商司工作,甚至還幹過一任鹽業銀行的經理。這位陳大使曾經在日本東京帝國大學和德國柏林大學都留過學,絕對是學霸一枚,但他學的是經濟和法律專業,天知道他是怎麼會突然轉進外交圈的。除了日語、德語、英語之外,他還會一些拉丁語,當個駐德國大使倒也沒有語言上的障礙。

    歷史上他比較出名的一件事,就是他反對當時國府駐維也納領事何鳳山,向猶太人發放前往上海的簽證,結果成了他一輩子的污點,每次新聞媒體讚揚何鳳山時,都會對這位陳大使進行一番批判。

    但是如果從一個大使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他並沒有做錯任何事,何鳳山固然有他那樣做的理由,但是別忘了陳介可是駐德國全權大使,他才是直接面對納粹政府壓力的那個人,他需要從外交大局上考慮問題。那時候中日戰爭已經全面爆發,國府還期待著獲得國際上的支援,德國雖然和日本關係有些曖昧,但畢竟沒有公開為日本的侵略張目。如果因為某個下屬外交官的行為,導致德國對中國的態度發生轉變,這個責任恐怕某位「義人」是擔不起來的,最後棒子還是要落在他這個大使的頭上。

    那段時間德國正在集中全力收押奧地利境內的猶太人,但是依照納粹自己制定的法律,如果持有有效的出境簽證,集中營就不能拘押這名猶太人,簽證在當時的奧地利成為了等同於自由的珍貴物品。而且那時候奧地利的猶太人甚至連出境所需要的護照都沒有,維也納領事無限制發放簽證的行為雖然拯救了不少猶太人,但也完全可以被納粹當局視為對德國猶太政策的破壞與挑釁。

    徐峻在元首府接見過這位陳介大使,也同時接見了大使館的成員,不過並沒有表現的過於親熱,只是遵照外交禮儀的正常會談。但是新任德國元首的反應,已經足夠讓陳大使感到驚喜了。

    「我本來準備在新年之後,宴請你們的國府大使,原本想在柏林東區選一個餐廳,不過現在我覺得你這裡的環境不錯...」徐峻向茶壺伸出手,結果周老闆先一步抓住了壺把。

    「如果能夠在這裡宴請國府大使,我願意免去一切費用。」周雲端起茶壺,恭敬的給元首續水。

    「周先生,這是國家外交公務,該收的錢一分都不會少你。」徐峻皺起眉頭。

    「是,一切都聽您的。」周老闆連忙點著頭答應。

    不能怪他表現的沒有一點風骨,實在是面前這位的氣場太強,身份也實在太高貴。那一口不太標準的直隸官話,給周雲的壓力真的不小。面對中國話都講的如此利落的德國元首,周老闆感覺自己在對方的面前,完全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17
第兩百七十六章 午餐

    徐峻不會跟周雲討論什麼公務,或者對這個新招募的下屬溫言勉勵,那是魏爾勒的責任,不是一個帝國元首應該插手的工作。既然周老闆已經成為了體系內的一員,那麼就必須遵守這個體系的規矩,徐峻絕不會對他另眼看待,要是他在工作中犯了什麼差錯,魏爾勒也絕不會對其網開一面。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歐洲各階層之間的界限就是如此現實。

    徐峻點了幾個蘇杭菜,都是穿越前他所喜愛的,元首府的廚師不會做,他心裡已經饞了許久了。

    要說他要想找個中國廚師不該是一件難事,當時德國境內至少有上萬中國僑民。自從道光二年第一個中國商人來到柏林參加博覽會,中國僑民已經在德國生活了一個多世紀,子孫都繁衍了至少兩代了。

    驅逐韃虜重建華夏之後,一大批中華學子抱著科技強國的理想,遠赴重洋來到德國求學。其中有不少留學生在柏林夏洛滕堡高等技術學校(柏林工業大學)就讀,於是在學校附近的康德大街上,出現了不少專門接待中國留學生的公寓和飯店。

    從那時起柏林康德大街與其周邊區域,逐漸演變成了柏林的華人聚集區,到納粹上台之前這裡幾乎已經變成了柏林的「唐人街」。

    早些年納粹和中國的關係還算親密,三七年全面抗戰爆發之後,納粹政府還試圖在中日之間進行調停,結束這場對德國毫無益處的遠東戰爭,只因為戰爭雙方都對戰局產生了誤判,結果導致了陶德曼調停的最終破產。

    這次外交上的失敗,對德國此後的外交政策造成了巨大影響,親日派的裡賓特洛甫由此獲得了德國外交政策的主導權,在香檳酒商和戈胖子的全力支持下,德日意這個未來的軸心國體系開始迅速成形。

    此前歐洲也曾經出現過一些貌合神離、各懷鬼胎的所謂「聯盟」,但坑到像日本和意大利這種水準的盟友,翻遍整部世界史都找不到幾個。每每想到這裡,徐峻不得不佩服香檳酒商和戈胖子的眼光,因為德國當時哪怕是選錯了其中任何一個,納粹德國的下場或許已經注定,但絕對不會淒慘成歷史上那樣。

    如果德國沒有選擇日本,那麼就絕對不會那麼早就和美國開戰,先歐後亞的戰略當然也就無從談起,而如果德國不與意大利結盟,先不說能節省下一大批兵力與資源,就說四二年的斯大林格勒會戰中,攻擊序列裡很可能就會多出一個裝甲軍團。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架設,歷史的發展有一定的慣性,當希特勒被任命為帝國總理那一刻,德國就已經注定要遭此劫難。總算現如今的德國,在徐峻的主導下已經遠離了被盟友坑死的危險,徐峻不準備重蹈希特勒的覆轍,那些糟心事也別想再和他沾邊。

    話說康德大街其實距離興登堡大街不遠,就在大街東頭威廉紀念教堂的旁邊,就是興登堡大街周圍,都開著好幾家中國餐館。

    自從德軍在法國戰役中大獲全勝,居住在柏林的各國僑民,日子逐漸開始恢復了正常,他們不用每天都在恐懼之中入睡,走在大街上也不再需要擔驚受怕。

    保安總局忙著清洗內部的「害蟲」,市政府對外國人的管制也開始相應放鬆,當然不可能返回到三六年之前那麼自由,但是跟一年前相比那是要好上許多了。

    那群穿著褐色制服、褲腰上別著鐵棍,腳穿長筒皮靴在柏林街頭耀武揚威的納粹黨暴徒,最狂熱同樣最危險的右翼極端種族主義分子,似乎一夜之間就從柏林的市井消失了。聽說這些人裡面有不少是混入納粹黨組織的叛徒,甚至一些人還參與了謀害元首的陰謀。陰謀團夥成員毫無疑問將遭到處決,而剩下那些罪行較輕的人員,則要在達豪集中營里長期服刑,接受由勞動帶來的精神洗禮。

    此時德國特使團出訪遠東,伯倫博格元帥在重慶與中國政府簽訂了一系列貿易秘密協定,在德國國內已經變成公開的秘密了。德國朝野對此事的反響不一,但大都趨向於正面,一致公認這件事對德國有利。

    所以這陣子中國人在柏林街上,已經明顯感受到德國市民態度上的轉變,越來越多的行人對他們展露出微笑,也不再有人輕蔑的稱呼他們為「中國佬」。

    就像前面說過的,帝國元首在柏林找一個中國廚子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中國人也不會拒絕為德國元首服務,要知道這要在中國可就是御廚了,等哪天回到國內,旁人聽說這位給德國元首做過飯,那身價至少能翻個十倍,請他做個席面光是有錢都不管用,你還得有身份再行。再說這時德國還沒跟日本結盟,在民族氣節上沒有什麼虧損,說不定讓德國元首吃舒坦了,還能在國際上幫稱中國一二。

    可問題是,雖然徐峻有能力請到一整打中國廚師,但是他卻不能這樣做。在德國民眾的眼裡,元首是日耳曼民族的象徵,他的一舉一動都必須遵守德意志的傳統。元首的生活習慣,將會直接影響到他在人民心中的形象,德國的元首理所當然喜歡德國的食物,哪怕是掛著一個法國菜名,人民也能夠坦然的接受。

    當然徐峻完全可以選擇不去在乎外界的反應,但是考慮到肩上承擔的責任,讓他不得不選擇默默忍耐,反正吃不上回鍋肉也不會死人。

    話說回去,元首府廚子的水準相當高,每頓元首都吃得眉開眼笑的,要不是生化人的體質特殊,說不定哪天就變成了戈林那樣的胖紙。

    德國菜老實講挺粗糙的,因為地處寒帶所以口味偏咸,德國人很喜歡內臟和油脂,並且酷愛飲酒,所以看德國人的菜單,感覺就像在讀動脈硬化的致病原因範本。

    但是二戰前的德國人卻普遍很健康,除了他們喜愛戶外運動之外,食物的來源以及數量也是一項重要因素。那時候的德國人並不像後世那樣,每天都能吃到大量的肉類和油脂,民間餐桌上最常見的食物是土豆、泡菜、雜菜湯和黑面包。

    特別當德國戰時配給制度開始實施之後,每個德國公民每週獲得的肉類和油脂數量,受到了納粹政府的嚴格限制,大致是每人每週五百克肉類和一百二十五克黃油,這裡的肉類指的是鮮肉,如果換成各種醃製品和**的話,這個份量會更少一些。

    所以說戰爭時期德國很少找得到胖子,如果有的話那十有八九就是某個政府官員或者軍隊高層,這些人的食物來源不受到配給制度的限制。

    戰爭時期納粹黨的腐敗情況相當嚴重,嚴重損傷了後方軍民的士氣。可是希特勒對此完全熟視無睹,他很清楚如果要在德國反腐,第一個該槍斃的就是戈林那頭肥豬。

    「這個肉丸看起來不錯,一定要嘗嘗,魏爾勒,道根,別光看著,都開動吧。」元首說著話,同時熟練的從盤子裡夾起一隻紅燒獅子頭,放進了面前的金邊瓷碗中。

    「這一道是龍井蝦仁,中國杭州的名菜,說起這道菜,裡面還有一個典故...」周老闆親自佈著菜,並且向元首介紹著每道菜的講究。

    「嗯,現在西湖龍井很難搞得到吧。」元首舀起滿滿一勺蝦仁。

    「是挺不容易,雖然杭州現在落在日本人手裡,但想來他們也是要喫茶的。」周老闆回答到。其實他也不知道這龍井茶的來源,這些茶葉都從一個中國茶葉商人手裡買來的,不過味道確實是很正宗的龍井茶葉。

    「這些應該是雲南出的龍井茶,龍井公司用他們從杭州帶去的茶樹種子和製造工藝,在雲南開了好幾家茶廠,上個月法國剛進口了一批這種茶葉,貝當總統還特意送給了我一些。」徐峻笑著提醒,周老闆顯然是被人給坑了。

    「不過這菜炒的確實不錯,廚師是從哪裡請來的。」看到周老闆臉上的尷尬,元首轉移了話題。

    「謝謝誇獎,說起這個廚師,倒真的有一個很長的故事可以講。那時候法國剛剛宣佈投降....」聽到元首問起廚師,周雲連忙熱情的介紹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17
第兩百七十七章 逛街

    德福樓的大廚兼具江浙和淮揚菜系,還會一些簡單的魯菜,這在當時的歐洲還是很少見的。這年頭在歐洲謀生的中國廚師以半路出家的為多,大都早先是給中國勞工做大鍋菜的,極少有德福樓大廚這樣身負傳承的一流高手。

    於是這頓飯讓元首吃得非常盡興,大廚因此得到了額外獎勵,一張第三帝國元首的親筆簽名。

    周老闆如今的身份對外依舊是中國餐館老闆,但對內則是德國情報總局的秘密僱員。按照計畫預算,他每個月能夠從奧丁之眼領到兩千五百金馬克的活動經費,換算成美金的話大約在一千一百左右,對於一個處於草創階段的情報站來講,已經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開端了。

    周老闆只負責情報人員的招募工作,並不插手情報網的具體運作和管理,這樣對雙方來講都是好事,周老闆可以避嫌,德國方面也不會產生什麼顧慮。臨走時徐峻沒有對周老闆說什麼勉勵的話,某些事情點到為止最好,聰明人之間完全可以心照不宣。

    午飯時徐峻喝了一點中國產的黃酒,這方面他不如希特勒,前任元首不但是個素食者而且還菸酒不沾。在德國不知道有多少軍隊高級將領,曾經在私底下拿帝國元首的這些生活習慣開玩笑,在二十世紀初期如果有誰不沾菸酒葷腥,會被世人視為性格怪異的證明。

    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希特勒不沾菸酒和肉類,是因為他患有嚴重的胃痙攣,據說是一次大戰中留下的病根,因為他當年的戰友回憶,年輕時希特勒吃東西並沒有什麼禁忌。

    希特勒一直在他所信任的庸醫莫雷爾的引導下,服用著各類有害藥物,其中不乏甲基苯丙胺和巴比妥類成癮性精神藥品,以至於在戰爭末期,這些藥物已經嚴重影響到他的思維和判斷能力。於是在他的那些將軍眼中,那位曾經睿智精明的帝國元首,越來越向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靠攏。

    這裡要提一句,莫雷爾在那場遭遇戰中幸運的只受了一點小傷,但隨即就被徐峻下令處決了,最後這位庸醫和那些一同「戰死」的元首隨員一起,被安葬在了那座小樹林邊的集體墓地裡。

    得益於這具未來科技製造的生化身軀,徐峻要比同時代的德國人健康得多,有趣的是這副身體一樣會著涼感冒,看起來似乎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但是徐峻很清楚這具身體的特異之處,他的肌肉力量很強,爆發力和耐力遠遠超出了正常人的標準,身體的自癒和恢復力更是跟開了作弊器一樣。

    就說他在波蘭時挨的那一槍,雖然只是穿透傷,換成常人也至少要修養個半年以上,而且很可能還會留下後遺症,但是他卻只是休息了兩天傷口就收了口,兩週之後就神氣活現的在法國前線蹦跶了。

    徐峻並沒有掌握多少單兵作戰技術,雖然以他的身體素質超過了大部分特種士兵,但作為一個國家元首,他只需要掌握一些基本的自保技能就足夠了。當他坐上帝國元首的寶座之時,也意味著他永遠失去了親自上陣搏殺的機會。

    德國的將領中除了極少數狂野實戰派,剩下的個人戰鬥力都不怎麼樣,但是他們手中掌控的部隊,卻能輕易地奪走成千上萬人的性命,製造出世界上最淒慘最血腥的場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這句充滿禪機的話語,在此處卻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站在飯店門口,元首在午後的陽光下伸展開手臂,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

    「我們接下去去哪兒,魏爾勒。」或許是酒精和美食起了作用,徐峻此刻的心情相當不錯。

    「如果您不急著回去的話,先在這附近隨便逛逛吧。」魏爾勒建議到,他也沒有後續的計畫,本來是準備吃好飯就送元首回去的,不過現在看來顯然是做不到了。

    「逛街?是一個好主意。」元首往上推了推那副平光眼鏡,魏爾勒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

    「不會有人認出先生吧。」帝森豪芬有些擔心,這位的長相實在太容易辨認了,要知道現在就連小學教室的牆上都掛著這位元首的畫像。

    「不用擔心,艾瑞克,我的偽裝很完美。」元首對自己的偽裝有著謎一般的自信,就差撕開襯衣露出胸口上偌大的S了。可惜超人系列剛出現,在美國還沒引發轟動,此時德國這邊還不知道有這個漫畫人物。

    於是帝國獨裁者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帶著自己的心腹,興致勃勃的逛起了繁華的興登堡大街。

    雖然不是休息日,但是這條著名的大街上依舊人流如織,大都是從外地來柏林的遊客,其中還有不少是外國人。

    這條街早就在歐洲聞名遐邇,因為附近的景點很多,而且靠近著名的動物園火車站,街道兩旁遍佈各種飯店商舖和旅館,無論是交通、購物、住宿、吃飯都非常方便。

    納粹黨對國內商業方面的管制十分嚴格,一般會通過各區的商業自治組織來發佈行政命令,主要是物資流動和商品價格方面的管控事宜。納粹對德國平民的生活需求很重視,常常會發佈討好民眾的法令,因為希特勒很清楚納粹黨統治的基礎,大部分來自於那些擁護納粹政策的德國基層民眾。

    希特勒在戰爭初期,很注意德國國內的生活和消費水平,甚至不惜拿出大部分的戰利品,甚至掠奪佔領國的商品物資,用以穩定德國國內的市場。英國海上封鎖造成的物資短缺,被大量廉價戰利品的輸入所掩蓋,納粹黨對物價的管控看似非常成功,至少在戰爭爆發的前兩年,德國平民的生活水平非但沒有因為戰時配給制的實施而下降,反而比三八年的標準有所增長。

    不過這種虛假的繁榮並沒能持續太久,德國辛苦積累下的戰利品在東線戰場被大量消耗與浪費掉了,同時所有佔領國和附庸國都被英美列上了封鎖名單,德國盟友們的資源也逐漸開始枯竭,反而需要從德國調配寶貴的物資前去支援。

    納粹政權確實非常努力的想要維持住德國民眾的生活水平,他們甚至不惜在佔領區內進行破壞性的掠奪,製造出人為的饑荒,只為了保證德國國內每個月的基本口糧。可是最終他們連這一點基本口糧都無法滿足了,盟軍的戰略轟炸先不說其真實效果如何,但確實是成功打亂了德國軍方的後勤系統,德國民間的卡車和火車普遍缺乏所需要的燃料和煤炭,德國民眾終於開始品嚐起戰爭的苦果。

    那時候的德國人不會想到,法國人已經挨了三年餓了,這種讓人絕望的似乎無窮無盡的飢餓,甚至刻印進了整整一代法國人的記憶裡。

    「據說,在這裡可以找到一切你所能想到的外國商品,有來自法國的香水和時裝、來自意大利的家具和皮革製品、來自希臘的精油和香料,來自瑞士的鐘錶,當然還有來自美國的日用商品。」魏爾勒滔滔不絕的向徐峻介紹到,就像一個老資格的導遊。

    「這裡的治安情況怎麼樣?」看著街頭熙熙攘攘的人流,徐峻有些擔心的問到。

    「據我所知很不錯,這裡整天都有警察巡邏,還有一些衝鋒隊幫著維持街頭秩序。」魏爾勒話音未落,現實就打了將軍一記響亮的耳光。

    「小偷!」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一家商舖門口,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尖利的呼喊聲:「抓賊啊!」

    就在街道上眾人還在愣神之際,一個略顯粗壯的身影撞開擋路的路人,正對著徐峻一行人的方向衝了過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17
第兩百七十八章 搏鬥

    跟隨在徐峻身後的道根上校,這時第一個做出了反應,他一邊從皮大衣的懷裡往外掏槍,一邊對其餘幾名警衛大聲發令。

    「攔住那個男人!」道根急切的吼叫到。

    為了不影響元首逛街的興致,當時只安排了一名警衛走在眾人前面。

    這個警衛名叫凱恩.耶格,今年二十四歲,黨衛隊二級小隊長(中士)。耶格中士如同檔案裡描述的那樣反應敏捷體格強壯,在參加黨衛隊之前曾經是一名業餘拳擊手,雖然成績不怎麼理想,但技術還是在平均值之上的。

    看到那名身份不明的男子,氣勢洶洶的對著自己衝來,耶格中士做出了徒手攔截的準備,周圍是行人和遊客,身後則是帝國元首,他不能在這種場合動用槍械。

    道根和警衛們身上各帶了一支手槍,衝鋒槍被他們留在了車上,那東西還是太過於顯眼,徐峻不想引起民眾的恐慌。

    那名男子的速度很快,他奮力撞翻了兩位擋路的行人,轉瞬間就衝到了耶格中士的面前。事件發生的如此突然,一切如同電光火石一般,換做常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耶格軍士卻半點都沒有猶豫,看清目標後迎面就是一記凶狠凌厲的刺拳。

    隨即讓旁觀者驚訝的一幕發生了,那名男子突然扭動脖頸往旁一側身,耶格中士的拳頭幾乎是擦著對方的鼻尖掃了過去。

    當耶格察覺到揮拳掃空,出於豐富的格鬥經驗,他清楚自己已經陷入了被動,連忙豎起左拳想要進行防守。但這時候對方的攻擊已經到了,耶格感覺到左肋一側挨了對手重重一拳。

    軍士覺得這是他拳擊生涯中挨過最狠的一拳,他幾乎能聽到自己肋骨的斷裂聲,黨衛隊軍士強忍住疼痛,一把抓住對方肩膀的衣服。隨即就是第二拳、第三拳,連續打擊在同一位置上,耶格軍士驚訝的發覺自己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以至於對方輕易的就掙脫了自己的掌握。

    耶格軍士伸手捂向肋間被拳擊的地方,卻在那裡摸到了一手溫熱的液體,這時候他才恍然大悟。

    「小心!他有刀子!」中士使出全身僅存的力氣,大聲向後方的戰友示警。

    不過中士似乎忘記了,他的戰友們此時都不在自己身後,而如今擋在那名持刀男子面前的,正是第三帝國元首本人。

    「閃開!」說時遲那時快,徐峻一把推開想要擋在他面前的帝森豪芬。

    當時帝森豪芬只感覺肩膀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副官敢向上帝發誓,那一瞬間他的雙腳完全離開了地面,下一刻他就撞在了魏爾勒將軍的身上,隨即兩個人就在人行道邊滾做了一團((∩^o^)??.*??(?д?≡?д?))。

    這時候道根上校正端著他的魯格手槍準備瞄準,結果被突然平飛出去的副官給嚇了一跳,帝森豪芬啥時候具備飛行功能了,自己怎麼一點都沒收到風聲。

    就在道根一愣神的功夫,那個男人已經衝到了元首的面前。

    因為體內腎上腺素正在大量分泌,男人此刻的表情看上去格外的猙獰,徐峻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睛,他從裡面看到的只有絕望和驚恐。

    男人此刻一心想要逃走,既然已經開了殺戒也就不再需要顧忌,於是乎他故技重施,對著徐峻的腹部揮出了拳頭。

    徐峻敏銳的視覺立即就發現,對方的指縫間有金屬的寒光一閃,如同中士示警的那樣,這個男人並不是手無寸鐵。

    「蠢貨!」徐峻冷笑著伸出手,精準地扣住了男人的手腕,隨後用力一翻肘,把對方的拳頭拉到了自己面前。

    「塹壕刀?」帝國元首一眼就認出,這並不是什麼普通的刀具,而是一柄特製的戰壕拳刺。

    在一戰曠日持久的塹壕戰中,戰爭雙方都拋棄了曾經堅守的道德準則,於是湧現出了一系列非常規的戰壕武器,除了傳統的戰錘和戰鎬之外,最血腥殘忍的就屬這類戰壕刀具了,戰後竟然還從中演化出了一個軍用刀械種類,那就是聞名遐邇的格鬥匕。

    這是一把英國生產的拳刺,刀柄由鋁製把手和護拳組成,刀刃橫著從食指與中指指縫之間向一側伸出,和刀柄形成一個九十度的直角,使用時只需握著手柄向目標揮拳,當拳頭擊打上人體時,刀刃自然就插入了目標體內。

    因為和常規刀具的使用方式有所不同,所以第一次遇到這種拳刺的人,往往在不經意間就喪失了性命。

    認出是這種武器,徐峻就開始為耶格中士的性命擔心了,這東西生產出來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奪取他人的性命,除此之外這玩意兒連削個水果皮都做不到,可以說在設計這種武器時,設計者心中充滿了對人類的惡意。

    「道根!你們幾個去看一下耶格,必須盡快送他去醫院!」徐峻一邊大聲下令,一邊手下狠狠發力。

    那個男人發出了淒慘的哀嚎,他的腕骨被對方捏裂了,男人再也持握不住那把戰壕拳刺,只能任憑這把他視為珍寶的凶器,跌落在堅硬的水泥地磚上。

    「垃圾!」徐峻鬆開對方正在迅速腫脹起來的手腕,低頭俯視著這個蹲跪在自己面前的兇徒。

    這個人顯然不是針對自己的殺手,只有傻瓜才會用這種匕首來行刺,德國又不禁止民眾持有火器,很容易就能在商店裡買到槍支。況且自己的出行完全是臨時起意,如果有誰瞭解自己的行蹤,那麼就只有身邊這幾個人,但如果連他們都不能信任,那麼他還能依靠什麼人。

    這應該只是一個路過的惡棍,自己正巧被趕上了而已,元首的心裡無數隻羊駝呼嘯而過,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連逛個街都不讓人安穩。元首手摸著下巴尋思著,是不是該找那個誰來祭個神。

    發現面前這個有些臉熟的帥哥似乎在走神,跪著的男人眼中凶芒閃爍,自認為是上帝留給自己的機會,於是猛地跳起身來想要繼續行兇。

    「人渣!」一聲輕蔑的咒罵聲中,男人最後一眼看到的,是一隻鑲著五邊形鋼釘的靴底,隨即一片黑暗突然降臨。

    「還沒有死,只是昏過去了。」徐峻對著蹲下身查看的帝森豪芬說到。

    「耶格情況怎麼樣?」徐峻轉過臉詢問魏爾勒。

    「其中一刀刺傷了肺部,情況很糟糕。」魏爾勒扶著腰報告到。

    「你自己怎麼樣?魏爾勒,剛才真是不好意思,實在是情況緊急。」

    「感謝您的關心,只是可能扭到了肌肉,不算什麼大問題。」魏爾勒還有些驚魂未定,這麼大一個活人突然飛過來,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事情。

    而且更讓參謀長感到驚訝的是,元首竟然輕鬆的制服了那名歹徒,而就前一刻那個人剛擊倒了一名強悍的警衛旗隊士官。

    魏爾勒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位元首了,除了對方腦子裡層出不窮的新主意,竟然還藏了這麼一副好身手,問題是每天光看到他胡吃海塞,要不就是變著花樣偷懶,也沒見這個人花多少時間去鍛鍊啊。

    「是元首....是元首閣下!」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尖叫,參謀長心裡頓時一個激靈,他連忙回過頭望去,卻見到元首也一臉茫然的望著自己,手裡擦著那副平光眼鏡。

    「上帝啊!」魏爾勒不禁長嘆一聲,抬手摀住了光光的額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5 17:18
第兩百七十九章 搶救

    魏爾勒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在他做出任何決定之前,都會先考慮到可能會遭遇到的意外。但眼前的這一幕顯然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場景,元首在大庭廣眾之下不慎暴露了身份,而此時他身邊加起來只有六名隨從,更糟糕的是其中一個現在正躺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耶格的傷勢不太樂觀,肺部的穿刺傷應該已經造成了氣胸,還不知道是否有其他臟器受到損傷,以及內部的出血情況究竟怎麼樣,現在能夠確認的就是如果中士這次幸運的活下來,他以後的生活也將發生徹底的改變。

    魏爾勒在戰爭中見過不少情況相似的傷員,通常情況下這些人即使康復,也不再適合繼續在軍隊中服役,而且後半生也只能參加一些輕體力勞動。國防軍對因傷退役或者致殘的官兵,有一套完整的撫卹和安置方案,他們甚至還為那些在戰鬥中肢體殘缺的官兵定製各類假肢,上面全都打著德軍後勤部門驗收的飛鷹鋼印。

    「往後退!」道根上校挺身擋在了元首的面前,他朝天舉著手槍,威懾著周圍正在蠢蠢欲動的民眾。

    「保護元首!」剩下兩名警衛也都掏出了手槍,這種情況下已經沒有人顧忌是否會引發恐慌。

    「所有人都往後退。」帝森豪芬從肋下槍套裡抽出S&W左輪手槍,和其他幾個警衛一起,把徐峻圍在了中間。

    在四零年的柏林街頭,槍支的威懾力還是相當大的,當然道根他們那副蓋世太保的裝扮也起到了一定作用,至少現場的秩序暫時受到了控制,人們懷著激動的心情,把元首一行團團的包圍了起來。、

    魏爾勒覺得必須在事態變的無法收拾之前,立即護送元首從此地離開,因為他發現正有越來越多的民眾,從四面八方向著這裡靠攏。

    「我是萊因哈特.馮.施泰德!大德意志帝國的元首!」徐峻推開道根上校,大聲對著周圍的人群說到。

    噪雜一片的事發現場,隨著元首突然的發話,一下子變的安靜下來。

    「嗨!萊因哈特!」不知哪一位突然起了個頭,結果一秒鐘之後,現場的氣氛再次如同火山般炸裂。

    「嗨!萊因哈特!」「勝利!萬歲!」「萬歲!萬歲!」人們瘋狂的歡呼著。

    在場的群眾至少有一半是納粹黨員,剩下的也對這位年輕元首充滿了認同感。這些人以前可能做夢都想不到,會有這樣近距離接觸這位使徒的一天,此刻再加上周圍人群的影響,大腦陷入了極端的興奮狀態,什麼德國人的矜持和自制,這時候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請安靜!請安靜一下!」徐峻伸展手臂,做著安靜的手勢。

    「安靜!聽元首講話!」

    「全都安靜下來!」站在前面的市民也開始向周邊大聲呼籲,但歡呼聲還是繼續響了十幾秒鐘才漸漸平息。

    魏爾勒暗底下估計,就在剛才短短一分鐘的時間裡,這周圍至少已經聚集起了一千人,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這個數字最終會增長成怎樣,參謀長閣下根本不敢去想像。

    「很好,這裡有多少是納粹黨員,請舉起手臂讓我看到。」徐峻大聲詢問道。

    「我是,我的元首。」

    「還有我!我的元首!」

    「我三五年就加入了!」

    「在場的黨員都把手舉起來!」一轉眼的功夫,周圍就齊刷刷舉起了一片手臂。

    「同志們,現在這裡有一位重傷員,他也是我們的同志,為了阻止歹徒行兇而英勇負傷,現在需要立即送往醫院搶救。我現在以大德意志帝國元首的名義請求你們,維持好現場的秩序,給傷員留出一點空間。」元首洪亮的聲音,在人群的頭頂迴蕩。

    「願意效勞,我的元首。」

    「快往後讓開,給傷員一些空間!」

    「往後退!全都後退!」

    「別再往前擠了。」一片應和聲中,人群開始向四周後退,很快就在步行道中間讓出了一大片空地。

    這個年代德國普通人對權威的崇拜,是歷史上任何一個時期都比不上的,更別提下命令的是帝國元首,而且還用了「請求」這個詞語。

    當德國人狂熱起來時,他們往往會不由自主的忘記以往所接受的教育,所以往年的大型集會活動中,每次都需要出動大量的警力來維持秩序。像現在這樣的情況,幾乎可以被視為一個奇蹟,元首僅憑藉個人的魅力,輕易就分開了如同海潮般的人群。

    「我的元首!我是一個外科醫生,不知道是否可以幫上忙。」此時一個穿著考究的男子,擠出人群問到。

    「太好了,這位大夫,你叫什麼名字。」徐峻微笑著問到。

    「赫爾曼.庫恩博士,柏林市立醫院的外科醫生,我的元首。」庫恩禮貌的點頭致意。

    「很高興認識你,庫恩大夫,我們正需要你的幫助。」徐峻表示了對醫生的歡迎。

    「這裡還有醫生沒有?」此時幾個膽大的市民大聲問道。

    「我是,請讓一下,我是軍醫!」人群連忙又讓出了一條通道,讓這位軍醫擠到了前面。

    「陸軍少校舒爾特向您致敬,我的元首。」軍醫少校舉手敬禮,他穿著一件嶄新的陸軍禮服,肩章上帶著軍醫的徽記。

    「很好,少校,你馬上去看看傷員的情況。」徐峻回了個軍禮,隨後指著躺在一邊的耶格說到。

    「遵命,我的元首。」少校再次敬了個軍禮,接著快步向著傷員衝去。

    「我的元首,您的車已經準備好了。」一名警衛上前報告到。剛才這名警衛守在了第二輛車上,結果沒能趕上這場意外,當發現情況有些不對之後,他連忙帶著四支衝鋒槍趕了過來。

    「先別急,等傷員情況穩定之後我才能離開。」徐峻擺了擺手,示意警衛閃在一邊。

    「耶格軍士的情況很糟糕,胸腔裡有內出血,我給他打了兩針嗎啡,現在需要立即給他輸血,大量的血。」很快庫恩博士和舒爾特少校就檢查完了傷勢,一起前來向徐峻報告。

    「你們有什麼辦法嗎?」徐峻問到。

    「我的醫療包裡倒是帶著輸血工具,但問題是我們手上沒有血漿。」庫恩博士回答到。

    「可以直接輸入新鮮血液嗎?」徐峻對醫療方面並不十分在行,但畢竟是在知識大爆炸年代成長起來的。

    「這需要化驗血型,但是我沒有攜帶試劑和顯微鏡。」庫恩為難的回答。

    「耶格軍士是A型血。」道根插話到。

    每一個德軍士兵入伍體檢時都要化驗血型,會記錄在他的軍人證和軍牌上面。通常這些醫療參數也會記錄在軍服的內側,只不過今天中士穿著的是便衣,並沒有穿著制服。

    「這裡至少有上千人,總有一些人清楚自己的血型。」徐峻在這一刻做出了決定。

    「大家聽我說,現在傷員急需要立即輸血,我希望A型血的同志能夠站出來,捐獻出自己的血液,拯救這位勇敢的士兵。作為帝國的元首,我將排在第一個。」徐峻說完脫下大衣和西服,挽起了襯衫袖管。

    「先從我開始吧,大夫,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也是A型血。」元首臉上燦爛的笑著,露出了雪白的臂彎。

    「稍等一下,我的元首,我要先給針具消毒。」庫恩博士滿懷著心中的感動,打開了隨身帶來的醫療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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