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節許他做海外天子
跟妻子分別已經有半年了,週瑯發現他竟然非常想念這個女人。 ̄︶︺sんцつ
而分別的時候,他是恨不能再也不見這個女人的,他在這方面的感情相當空白,完全不知道夫妻生活是什麼滋味。
其實當一個女人一直給你快樂的時候,他只是你的玩具,而當她開始能給只製造痛苦的時候,她才真正成為你聲明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週瑯不是一個安分的人,恒河逆流之前,他是成功人事,對女人的看法就是裝點成功男人的花瓶,他也曾一度對女人充滿了慾望,加上愛冒險的性格,他什麼樣的女人都玩過,日本人、越南人、白人還有大黑妞,試過之後才會明白,只要能接受關了燈都一樣的觀念,其實大黑妞的感覺是最棒的。
可跟一個女人組成家庭,在一起生活,這種經歷他卻沒有。
剛開始分別,週瑯感覺到的是海闊天空的自由感覺,過了三個月就開始思念對方,他一開始還以為是男性荷爾蒙使然,當時就在家中幾個婢女的身上頻繁釋放,可發現釋放後只是空虛,並沒有降低那種思念。
後來到了南京,這種思念就變得格外熾熱,可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跟妻子見面。陳周全就像一隻噁心人的死耗子一樣,讓他無法面對妻子。
對這種人,殺掉是標準的解決辦法,就好像朱元璋殺小明王一樣,可此人是陳三妹的親哥哥,而且是唯一的至親了,這讓周瑯下不去手。
他畢竟不是從古代來,那種梟雄的鐵血手腕,他了解,做不出來。
他一開始都想把台灣交給陳周全,讓陳周全跟他的天地會去哪裡蝸居,但沒人同意,所有人都說這是養虎為患,王輔茞甚至擔心週瑯動私情,背著他就把台灣收了,陳周全放在台灣北部的粗陋的管理機構,早就被王輔茞腐蝕的千瘡百孔,這些人看到陳周全兵敗,一頭就把地給獻了。現在的台灣府已經完全被王輔茞設置機構,管理起來了。
但殺是做不到的,留在身邊是隱患,關鍵是噁心人,他曾經冊封過週瑯,雖然只是一個名義,可已經是既定事實,改變不了了。而且他是以皇帝自居的,身邊放這麼一號人,總是膈應的荒。
週瑯想過最恨的方式是,讓把此人軟禁到死,猶如將光頭軟禁張帥哥一樣。可是這樣,他總覺得為難妻子,就好像老蔣讓宋小姐一直為難一樣。
陳周全收到南京發來的,讓他跟妹妹一同北上的消息後,心情十分複雜,他不知道面對他的將是什麼,妹妹每次見到她都哭個不停,他總訓斥,說大不了一死,妹妹哭的就更兇了。
陳周全是一個梟雄,他並不太把女人當回事,即便是他的親妹妹,他也沒有多少感情,這時代的女人,不就是個生孩子的工具嗎,他從沒後悔過把妹妹嫁給周瑯。
可他沒想到,到如今,他竟然要靠著妹妹才能活下去,他不求人,這太丟人了。
陳周全也不怕死,儘管所有人都知道他離死不遠,他妹妹都是這麼想的。可他依然每天大酒大肉,在廣州居住這幾天反而胖了不少。
只是他一直都沒有見到週瑯,週瑯從他背後捅了一刀子,他並不恨週瑯,捫心自問,如果有機會,他也會這麼做,事實上週瑯能忍到那時候才動手,他已經感到很驚奇了。
他制錢一直很想見周瑯,因為他並不死心,他希望跟周瑯談談,他不在乎被人利用,他希望能說服週瑯送他的人馬去山東,去幫週瑯擋住清軍,也為自己開闢一處新的版圖,他對此信心滿滿,他認為他還有價值,所以他才要求跟周瑯談判。
結果週瑯直接把他送到了廣州,讓他跟妹妹團聚,週瑯自己則先是在福州,然後去了南京,一直都沒有跟他見面。
現在突然要召見自己,陳周全反而不知道自己該跟周瑯說什麼了,他之前的信心,之前的雄心壯志,全都麼有了,週瑯已經打下了半壁江山,以周瑯現在的威勢,自己說去幫他對抗清軍,這如同笑話一般。
那麼他見了周瑯還能說什麼呢,他還有什麼用呢。
他自己也覺得,這回真是死定了,萬萬沒想到,他造滿清的反,卻死在了周瑯手裡。
他從不怕死,只是不甘心,可現在卻有點心如死灰了,週瑯怎麼看成功的希望都很大,此人將是下一個天子,他當年沒當回事就嫁給周瑯的妹妹,反倒可能讓他史上留名。
帶著無所謂的態度,陳周全跟妹妹一起上路了,妹妹一路悉心照料,還派了人來,日夜守著,他知道妹妹當然不是要監視他,於是告訴妹妹,說他不會尋短見的,他還要見周瑯,有話要對他說。
到了南京,踏上西關,從遠到近一路看著這座雄城走來,陳周全心情複雜,這樣的城,他覺得他是打不下來的。對方能打下整個江南,絕不是僥倖。
進入南京,陳周全本打算第一時間就去見周瑯,但卻被他妹妹派人給帶去了一個地方,關了起來。
陳三妹不放心讓哥哥去直接見周瑯,她不知道周瑯要見陳周全乾什麼,她必須妻子去要一個保證。
讀的書越多,煩惱也就越多,那書上就沒寫過有後任君王放過前任君王的道理,斬草不留跟,多麼血淋淋的道理。
她問過好多學富五車的先生,都說沒有不殺的道理,她想求一個趙匡胤給柴家的恩典,老先生們說柴家的後人都沒有好死的,她哭了很多回,她也想明白了,她哥哥死定了。她小心把哥哥養在廣州,心想也許週瑯就忘了這事,也許哥哥還能活幾年。可沒想到週瑯招他們來南京,她多怕這兩個男人見面啊,臨行前她又去問了幾個先生,有一個先生告訴他,二龍不見面,見了面,怕是要有個結果了,讓她準備好後事。
“你哭什麼啊?!”
週瑯在總督府見到了妻子,他很高興,剛才聽到回報說人到了,他就推了所有公務,專心等著,心中頗為期待,甚至不爭氣的心跳都快了一些,頭腦冷靜不下來。
可沒想到一見面,妻子就一個勁的哭。
“你放過他吧。”
陳三妹抬頭,淚眼婆娑,眼神中帶有絕望,卻還有一絲期待。
“放過誰?哦,我知道了。你想錯了,我不會殺他的。”
陳三妹立馬就停下了哭泣:“你保證!”
週瑯笑道:“我保證!”
陳三妹還是不放心:“那你叫他來幹嘛?”
週瑯嘆道:“跟他談談。”
陳三妹道:“談什麼?”
週瑯道:“問他以後有什麼打算。”
陳三妹道:“還能有什麼打算,踏實過日子唄。”
說完,陳三妹自己都不放心了,她了解她的哥哥,那就不是個踏實過日子的人。如果,如果他,他還要造反的話,陳三妹不敢想了……
怯生生問道:“我哥將來要是犯錯,你還是會殺他的吧?”
週瑯搖頭苦笑:“我現在把他攥在手心裡了,還能讓他將來犯錯,除非他想給他反催的機會。你放心吧,我是真不想殺人,所以不會讓他犯錯的。”
陳三妹問道:“那你想讓他幹什麼吧,我回去好看著。”
週瑯嘆道:“你看的住嗎?”
陳三妹放心的走了,週瑯給了她要的保證。
她把哥哥放了出來,讓他大膽的去找周瑯,可陳三妹自己卻不夠大膽,她小心的一路親自送到總督府,跟著走了進去,非要在門口聽著。
沒人敢攔著她,她此時極為專注,裡面的人也沒有什麼隱瞞,她哥哥向來大嗓門,所以聽的還算清楚。
週瑯很客氣:“大哥一項安好,廣州住的可習慣?”
陳周全卻不客氣:“別說那些虛的了,讓我來是看你的威風吧,這就免了。說起威風,我這輩子威風過了,看不看的沒兩樣。”
週瑯笑道:“大哥可誤會了,豈敢在大哥面前抖威風。”
陳周全哼道:“不是讓我看你的威風,難道要殺我,這還不到殺我的時候吧?”
陳三妹嚇了一大跳,呼吸都不平順了,險些就要推門進去,她哥這不是找死嗎。一時激動,有幾句話沒聽清楚,發現週瑯並沒有發火平靜下來之後,突然聽到。
週瑯問道:“大哥是打算頤養天年呢,還是想繼續當皇帝?”
陳周全笑道:“姓周的,你這是取笑我嗎,成王敗寇,我陳某人輸了,我技不如人,我認,你也不需要如此奚落於我,平白叫人瞧不起。我不會低聲下去求你饒命,求你放我頤養天年的。”
週瑯並不惱:“我並不是奚落你。只是想問問你的打算,你若是沒有了英雄氣,頤養天年未必不是個好結果,廣州是養人的地方,我看哪裡就不錯,回頭給你蓋個園子,娶幾房女人,頤兒弄孫,也不負此生了。”
陳周全冷笑:“老子英雄一世,別說你不可能能容我,就算你能容我。我豈肯甘心死在女人的懷裡。我陳某人堂堂正正,可以告訴你,你殺了我便罷,但凡我活著,總要整頓兵馬,與你再爭天下!”
陳三妹一口氣沒上來,頹然坐在地上。
不來他丈夫還是沒惱,反而讚歎起來。
“大哥果然是一英雄也!但這海內的天子大哥怕是做不得,海外有一地,夷人呼為美洲,地大無邊,與中土彷彿。人皆生番,茹毛飲血,以大哥手段,取其地易如反掌。若大哥壯心不已,我願助大哥去做個海外天子,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陳周全好半天沒有說話,陳三妹只聽到丈夫似乎在指指點點,說什麼謝清高去過哪裡,有什麼風土人情之類,陳周全再未說話。
最後聽到他說:“給我那些酒肉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