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恐怖郵差 作者:過水看嬌(連載中)

 
mk2258 2018-2-24 21:25:3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03 300368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3 17:52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走陰人

  趙客走出木屋後,拿手擦了把臉。

  臉上鮮紅的手印子,已經充分的證明。

  這是一件,強上不成反被上的典型案例。

  不過關於自己胸口的這隻獨眼,算是有了一點眉目。

  這是一隻眼睛!

  準確的說,是有眼無珠的眼睛。

  如果自己想要真正的發揮出這隻獨眼的力量,需要自己找到合適的瞳珠。

  科學點解釋,就是自己缺少晶狀體。

  沒有了晶狀體,自然就沒有瞳孔。

  這也是為什麼自己的獨眼猶如空洞。

  姬無歲雖然沒有告訴自己該怎樣去解決這個問題,但給了趙客一條思路,便是造化珠。

  「如果你想要盡快控制,可以將造化珠鑲進去,不過機會只有一次,一旦鑲進去後,就再沒有更改的可能。」

  「這是最好的方式麼?」

  「不是。」

  「這是最適合我的方式麼?」

  「也不是。」

  「鑲嵌進去後,能讓我騎在你上面麼?」

  「不能!」

  「那還說個屁!」

  趙客回憶起兩人的對話,不過在自己果斷拒絕後,趙客看得到姬無歲嘴角若隱若現的神秘微笑。

  顯然姬無歲只是給自己提供一個思路,自己真正的路線,是需要自己親自來規劃,姬無歲不會去干涉自己,更不會去嘗試著幫助自己。

  不過既然造化珠不行,那麼四象天極珠呢?

  這個想法生出在趙客的腦海,不禁令趙客心頭一動。

  如果何全順說的不是假話的話,自己手上就已經有了四象天極珠之中的兩顆。

  等於自己已經完成了一半,只剩下一半的難度,自己沒有理由不去嘗試一下。

  如果成功最好,如果不成功,自己再想別的辦法就是了。

  下午的時候,卡米萊帶著嘉玉趕來了。

  卡米萊的到來,自然又少不了引起一些風波,不過這一次經紀人似乎也提前發布了一些聲明,聲稱卡米萊在三亞度假。

  乘車趕來的卡米萊見到了趙客的一時間,所追問的,就是如何才能證明自己電話裡說的話。

  嘉玉的身份很敏感。

  更重要的是,當初和自己一併找到嘉玉的人,並不止卡米萊一個人。

  而是四個。

  四人在那列日本的火車裡,找到了嘉玉的白玉棺槨,打開後驚訝的發現,這個小女孩居然還活著。

  另外三名隊友的意思是殺掉嘉玉,但卡米萊拒絕了這個要求。

  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看到嘉玉的瞬間,就對這個孩子有了很特別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中國所說的緣分。

  而當時的三名隊友,在和她發生了激烈衝突後,因為當時那輛列車突然開動起來。

  他們被困在列車裡很久,好不容易,從列車中逃離出來。

  卡米萊也是趁著這個機會,帶著嘉玉甩開了,另外三人。

  隨後就是和趙客、王麻子兩人碰見在一起。

  她當時的消耗非常大,一個人想要照顧好嘉玉已經很吃力了,擔心隊友追來,這才要拉著趙客和王麻子下水。

  這次回到洛杉磯後,卡米萊就發現在洛杉磯的一家專門接待郵差的會所裡,已經傳遍了關於嘉玉來歷的消息。

  這也是她急匆匆帶著嘉玉趕來的原因。

  「在扶雲城的時候,我懷疑,散播關於嘉玉的謠言,就是他們,沒想到他們居然也活了下來!」

  卡米萊氣的跺腳。

  卻沒注意到身旁趙客神情有些不自然了,這顯然是一個完美的誤會,趙客當然不會解釋。

  當初扶雲城裡的謠言,是他為了拉大洋馬下水故意散播出去的。

  沒想到在扶雲城沒有起到作用,反而在回歸後完美的甩鍋給了另外一夥人。

  「我想知道,你怎樣才能保證如你電話裡說的那樣,不要用對上帝發誓之類的話來糊弄我!」

  趙客見狀,只是伸手拉住還在吃零食的嘉玉,同時向卡米萊道:「我的保證,自然是有我的底氣!」

  說話間,不等卡米萊反應過來,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肥豬的面前。

  大夏鼎的強大,毋庸置疑。

  當卡米萊和嘉玉進入大夏鼎內後,瞬間就被眼前這片世外桃源所征服了。

  猶如童話故事中一般的畫面。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茉莉花的味道。

  遠處小橋流水,一棟精巧的木樓立在哪裡。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天堂,那麼卡米萊覺得,這裡就是。

  「這是……黃金郵票??」

  卡米萊迅速回過神來,終於明白,趙客的說出那句豪言時的依仗是什麼。

  這就是趙客的依仗,是趙客手上的王牌。

  除非趙客死亡,否則任何人都別想傷害到,大夏鼎內的嘉玉。

  「現在放心了吧。」

  卡米萊點點頭,神情復雜的看著趙客:「我發現,你真的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這就是你們東方人說的那樣,深藏不露。」

  樹叢裡,正躲在樹後面的茉莉,目光好奇的打量著卡米萊,似乎第一次看到金頭髮的外國人。

  「你好白啊,叫你小白好麼?」

  就在茉莉看的入神的時候,就聽身後突然傳來輕柔的詢問聲。

  茉莉一愣,皺起眉頭回頭看向身後的嘉玉,皺眉道:「我有名字,我叫茉莉。」

  「哦,可你真的很白啊。」

  「那也叫茉莉!」

  說著茉莉大步流星的要離開,他是草木成精但在樹林裡的步伐卻是極其的迅速。

  身影閃爍挪移間,人就已經走了很遠。

  回頭一瞧,空蕩蕩的身後,茉莉精巧的臉蛋上,不禁展露出深深的酒窩,心中冷傲一笑,覺得方才那個小女孩,怕是再也別想追上自己。

  「你改名叫小白好麼。」

  茉莉眼睛瞪圓,驚駭的轉過身去,發現方才明明被自己甩開的那個小女孩,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頓時茉莉的臉上一副見鬼的神情,尖叫道:「你!你怎麼追上來的!」

  驚駭中,茉莉不由往後退後一步。

  可他往後退,卻見嘉玉反而大步逼近上來,靈動的眼睛牢牢盯著茉莉:「我師兄他們都叫小白,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們了。」

  提及到自己那些師兄師姐,嘉玉神色有些失落的低下頭。

  看到嘉玉神情沒落的樣子。

  茉莉不禁嘟嘟嘴,上前追問道:「那你的師兄師姐他們都去哪裡了?」

  「他們都不在了。」

  嘉玉的眼眶一時濕潤起來,手掌輕輕撫摸在自己的肚子上。

  看到嘉玉要哭,茉莉頓時有些慌了神了,一時手足無策道:「別哭別哭,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以後叫我小白就行,不過只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叫。」

  說完茉莉就有些後悔了。

  低聲嘀咕道:「小白……這不就是狗的名字麼。」

  「不許你亂說!」

  茉莉的聲音很小,但怎麼瞞得過嘉玉呢,就見嘉玉氣鼓鼓的小臉,展露出一對可愛的虎牙:「我師兄不是小狗,他是大白鵝,還有打白狼,還有大白羊……」

  嘉玉一口氣把當初歐陽樞圈養的動物,像是報菜名一樣的報出來。

  令茉莉楞然了半響,越聽越不是滋味。

  在聽到,最後一個叫小白的居然是一頭豬後。

  茉莉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這些師兄最後都去哪裡了呢?」

  「他們……」

  嘉玉嘟起嘴巴,手指指著自己的肚皮道:「都被我吃了!」

  茉莉:「……」

  不理會嘉玉和茉莉這邊。

  此時卡米萊已經和姬無歲兩人坐在椅子上。

  兩個女人坐在一起聊天,似乎根本沒有了趙客去插嘴的餘地。

  況且這個時候插嘴,顯然也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還是等兩天緩緩再說吧。

  次日中午,何全順終於來了。

  不過這次他來了之後並未進房間。

  而是請趙客跟他去一個地方。

  「請吧,到了地方,你會知道我要做什麼。」

  趙客看了一眼肥豬,示意他一起來。

  這個時候何全順還並不知道,趙客已經恢復的事情。

  故而看到肥豬後,雖然很戒備,但並沒有反對趙客的做法。

  他已經沒有了更好的選擇。

  三亞中醫藥大學醫院,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令趙客很不喜歡。

  他不喜歡醫院,似乎每次在醫院裡總會沒有什麼能讓他感到愉快的事情。

  看得出,何全順在醫院裡有著比較特殊的待遇。

  無論是門衛還是一些醫生,都會向何全順熱情的打個招呼。

  「別告訴我這家醫院是你家開的!」

  趙客半開玩笑的詢問道。

  何全順搖搖頭:「不是,但我亨氏珠寶有參與入股,畢竟醫院是一個很賺錢的地方!」

  「呵呵!」

  肥豬一撇嘴冷笑道:「確實,一天流水賬都要幾千萬,我看比販毒還賺錢!」

  對於肥豬的鄙視,何全順只是淡然一笑,解釋道:「可你並不知道,即便每天這裡的流水很多,但每年醫院的盈利額卻並不高,拋棄了醫生的津貼外,醫院每年的投入往往更驚人。」

  「那就是說,你在這裡賠錢了?」

  「還是有的賺的,如果醫院都不賺錢,誰還去當醫生!」

  肥豬一愣,被何全順的話懟的無話可說。

  是啊,醫院不賺錢,誰去當醫生?

  「走吧!」

  何全順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扯,帶著趙客和肥豬走進六樓的VIP病房區。

  推開房門。

  就見寬大的房間裡,被臨時搭建好了隔離室。

  一走進病房,趙客就察覺到自己郵冊裡,造化珠發出的躁動。

  目光掃去,隔離室裡,一個小女孩靜靜躺在病床上,而造化珠的躁動源,就是來自這個小女孩的身上。

  何全順隔著隔離室的玻璃,目光看向病床上的女孩,眼角一時充滿了血絲,雙手緊緊纂成一團,令手指的骨節都隨之一陣發白。

  「這是我女兒,妙妙,今年已經七歲了!」

  趙客走上前,仔細觀察後,發現這個小女孩的生命,幾乎已經微弱的像是一支暴露在室外的蠟燭。

  只需要一陣微風,就能隨時將火苗給吹滅掉。

  「什麼病?」

  「不是病,是一名詛咒系郵差的報復,我一次恐怖空間中意外洩露了一點資訊,有人就順著這個資訊找到了我家人,等我察覺到的時候,我妻子已經死了,魂飛魄散,無藥可醫。」

  提及當初,何全順臉上露出深深的悔恨。

  僅僅只是一塊定製版的手錶。

  卻被人順藤摸瓜的找到了自己的資訊。

  對方一出手就是毫無保留的狠辣無情,不僅令她的妻子在短短兩天內,魂飛魄散。

  連他女兒一個七歲孩子都不肯放過。

  「等我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只能用狻猊珠,暫時定住了妙妙的魂魄,一旦狻猊珠離開,妙妙頃刻間就會魂飛魄散!」

  「這和造化珠又有什麼關係?」

  看何全順神色悲痛的模樣,趙客雖然同情他,但心中也同時被敲響了警鐘。

  這就是資訊洩露出去的後果。

  試想一下當你資訊洩露後,別人通過各種方式找到你的家人時候。

  你的家人面對的,就是一群目無王法,殺人如麻的暴徒,他們什麼做不出來。

  好在自己一直對外用的都是王狗子這個假名。

  即便這次神秘之地,有人知曉了自己叫做趙客,但當初雷科給自己辦理身份證的時候,

  是特別把自己作為戶主來辦理的。

  而當初自己嫂子的事情,也因為雷科的關係,並沒有留下案底。

  加上自己這些年,從來不用移動支付,連電話卡都是黑卡,真正留下的痕跡微不足道。

  對方想要查到自己的消息,還是很困難。

  至於占卜協會……

  哼哼,趙客不覺得現在的占卜協會,還敢有膽子占卜關於自己的消息。

  「我當初得到狻猊珠的時候翻閱過當時少林藏經閣裡的典籍,裡面記錄的很清楚,四顆珠子之間,有一層微妙的聯繫,相互配合能有扭轉乾坤的能力。

  狻猊珠有護持靈魂的力量,而造化珠能夠阻斷陰陽

  兩顆珠子配合,我就有機會把妙妙微弱的魂體,送進幽冥投胎,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妙妙的身體狀態,已經脆弱到了只要拔下管子,就會立刻死亡的程度。

  一旦肉體死亡,狻猊珠就沒有在繼續護持妙妙靈魂的能力。

  到時候妙妙的靈魂也會在瞬間,魂飛魄散。

  他唯一的機會,就是把妙妙連帶肉體,一併送進幽冥,但這需要造化珠的配合。

  「你不怕我現在就動手搶麼?」

  趙客目光凝視在何全順的臉上,卻見何全順指了指四周。

  「這裡有十二個隱形攝像頭,獨立電源,無線傳輸。

  自從妙妙他們被報復後,我才創建了亨氏珠寶這個外殼。

  就如那個歐美天後一樣,把自己徹底曝光在鏡頭下面,誰敢對我動手,立即會被無數攝像頭拍攝到,否則我當初怎麼會給你留下電話呢。」

  聰明!

  趙客不得不說,何全順確實是一個老謀深算的老狐貍。

  怕是當初留下電話,未必不就是給自己設下一個圈套,經等著自己查詢資訊找過去。

  相信死在這個圈套下的,已經不止是一個人。

  「你需要多久時間!」說實話,趙客很缺少時間,紅婆婆那邊隨時都可能宣佈鬼市爭霸的召開。

  如何何全順需要的時間太久,自己即便有心幫他,但也絕不會答應。

  非但不會答應,至於狻猊珠,趙客一樣不會放過。

  何全順聞言不禁面露難色:「可能很久,可能很短,因為我還差一個人的幫忙。」

  「什麼人?」趙客追問道。

  何全順咬咬牙道:「走陰人!」

  聽到這三字的時候,趙客一怔,旋即嘴角生起笑容,伸出手掌向何全順道:「剛好,我認識一個走陰人……」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3 17:52
第一千零三十:別怕,爸爸送你走

  「我叫葛二蛋,沒錯,這是一個曾經出現在歷史上的名字,作晚上的抓鬼經歷,大家都看到了,抖陰的兄弟們,勞煩素質三連下,葛二蛋在這裡謝過了。」

  葛二蛋舉著手上的拐棍,一隻手拿著自拍桿,在周圍路人看傻13的眼神下,默默關掉了手機錄像。

  回頭向坐在一旁的廖秋,抱怨道:「大哥,昨晚上你出手的太快了,我這邊還沒跟上拍到那個女鬼的真面目,就被你給滅了,這樣誰給咱們打賞。」

  廖秋一臉嫌棄的抬腿在葛二蛋的屁股上踹上一腳。

  「滾蛋,老子可不是你這樣的網路乞丐,天底下沒比我更有錢的人!」

  廖秋說完,就聽手機上「嗡嗡」的提示聲,打開一瞧,是來自移動通訊的關心問候。

  您當話費已欠費50元,請您續繳話費。

  看著自己已經欠費停機的手機。

  廖秋嘴角抽搐了下,無奈向一旁葛二蛋道:「借我100塊錢充話費。」

  「啊,你又欠費了?」

  「少廢話,快點吧,萬一耽誤了生意怎麼辦。」

  在廖秋的催促下,葛二蛋極不情願的給廖秋充值了手機話費,一邊充值一邊道:「大哥昨晚抓鬼,你是免費服務,上次抓鬼你就收了兩百塊錢,要不然你也和我一樣邊抓鬼邊直播。」

  廖秋撇了撇嘴:「昨天那個老太太太窮了,上次那個孤兒寡母也不容易,要賺就賺那些大老闆的錢,最好是房地產的,先打響了名氣,以後有的是錢。」

  廖秋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盒香煙,看著煙盒裡僅剩下的那一根煙。

  廖秋猶豫了下,把香煙放在自己的鼻樑下輕嗅起來。

  葛二蛋不服氣道:「可咱們這樣要是再不開張,就只能賣車了。」

  廖秋聞言沒再說話,不知不覺把手上的煙給點了上。

  抽上一口煙,廖秋的眉頭緊緊凝成一團,葛二蛋雖然傻,但有一點說的沒錯。

  自己如果再不開張,那麼就只剩下賣車或者……滾回家,去繼承家裡的上億資產。

  很明顯,這兩項選擇都不是他所喜歡的。

  但自從決定繼承走陰人一脈的時候,就沒想過自己要重新回到以前的日子裡。

  只是因為這件事,自己和老爸老媽吵了一架,再者這樣灰頭土臉的回去,廖秋也受不了。

  不過繼續這樣下去,他可真的撐不了太久。

  至於賣車……

  這個念頭升起後,廖秋回頭看向自己的愛車。

  這輛奔馳雖然已經是16年的款型,但廖秋覺得,這個版型,才是最經典的奔馳。

  當然這僅僅只是自己覺得。

  如果把這輛奔馳賣掉,怕是價格上不會很高。

  而且時間久了,廖秋也有些捨不得。

  就在廖秋為了日後生計發愁的時候。

  手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瞧,是一個陌生電話,見狀廖秋眼睛一亮,迅速按下通話。

  葛二蛋坐在一旁,就見廖秋的臉上逐漸展露出笑容,隨後笑容一變生出狂喜的神色。

  掛掉了電話後,狠狠抽了口手上的香煙,一腳踢在葛二蛋的屁股上:「走,來大生意了。」

  趙客等了大概兩天時間。

  才見廖秋開車那輛破奔馳從渡輪上下來。

  挺穩了車子,就見廖秋從車裡走出來,向著趙客招招手。

  許久沒見,廖秋明顯比之前精瘦了很多。

  不過身上卻沒再穿那身整齊的西服,而是穿著寬大的褲衩和短袖。

  說實話,如果不是這輛奔馳實在太讓趙客印象深刻,怕是趙客第一時間都未必能夠認出廖秋來。

  廖秋身後跟著葛二蛋,手上還舉著拐棍。

  一邊開著抖音,站在廖秋身後拍著視頻。

  「諸位老鐵,加個關注,今晚看我葛二蛋帶你縱橫幽冥,讓你們看看地府什麼樣子,今晚子時咱們不見不散哦。」

  趙客指了指葛二蛋,向廖秋道:「這傻子你還帶著呢?」

  「傻了點,但講義氣,用的踏實。」

  廖秋嘿嘿一笑,其實葛二蛋人不是傻,只是反應比較遲鈍,但人心不壞,上次抓個厲鬼的時候,要是沒有葛二蛋用拐棍幫自己擋了下,自己可就是死定了。

  「那就行。」

  趙客點點頭,帶著廖秋直奔醫院。

  路上的時候,兩人聊了一陣子。

  趙客這才知道,廖秋現在已經是新的走陰人。

  說到走陰人,廖秋的臉上不禁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婆婆應該是最後一代走陰人了,上次枉死城的大門被撞開,走陰人歷代的因果就算是償清了,可我不想就這樣完了,我打算重新接掌走陰人,至少我覺得這是一門挺有前途的職業。」

  「你會道法?」

  趙客上下打量起廖秋,他可以確定廖秋就是一個血肉凡胎的普通人,身上一點力量的波動都沒有。

  甚至論體魄,還不如坐在後面的葛二蛋結實。

  「不會!」

  廖秋很乾脆的承認道:「婆婆留下的書,我都仔細研究過,但並沒有走陰人法術,走陰人這一脈的傳承,幾乎全都斷絕了。」

  說道這裡,廖秋有些後悔。

  當初婆婆拉著自己要教自己走陰人的本事,結果自己愣是沒聽進去。

  「或許,這就是定數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廖秋說完,突然想起來什麼,向趙客拍拍胸脯道:「不過你放心,我雖然沒什麼法術,但我依然是走陰人,只不過方式改變了一點而已,絕對耽擱不了這次的事情。」

  趙客聞言點點頭,其實趙客和何全順的要求並不高,只要能夠把車開進幽冥就可以了。

  何全順人早就在醫院門外等著。

  看到走下車的廖秋和葛二蛋後,何全順神情頓時有些古怪。

  拉著趙客低聲道:「行麼?」

  「行不行,就這一個,你找不到第二個了。」

  趙客拉著何全順把當初廖秋婆婆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也就是說,走陰人這一脈斷完了?」何全順聲音驟然拉高起來。

  「怎麼說話呢,我就是新的走陰人,也是以後新派走陰人的開宗立派者,老闆,你要是不信,你問問我這位王大哥,當初我可是開著車直奔幽冥的。」

  一旁廖秋有些不樂意的說道。

  他雖然來這裡賺錢的,可在廖秋心裡,錢只是目的,證明自己能夠創業的目的。

  對於金錢本身,廖秋反而沒有什麼概念。

  大不了創業失敗,回家繼承家業就是。

  「諤諤……是是是,是我說錯了,裡面請吧。」

  何全順見趙客都點頭了,他只能權當死馬當活馬醫。

  趙客路上的時候已經簡單說過了妙妙的情況,只不過隱瞞了狻猊珠和造化珠,以及何全順的實力。

  他也特別囑咐過何全順,不要在兩人面前展露出郵差的身份。

  平心而論,趙客不想讓廖秋和郵差扯上太多的關係。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情況特殊,他不會給廖秋打電話。

  故而廖秋和葛二蛋並沒有直接進病房,而是在門外等候著。

  病房裡。

  趙客將造化珠從郵冊裡取出來,遞給何全順。

  就見何全順猶豫了一會,最終咬咬牙,走進病房隔離室。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何全順把手輕輕撫摸在妙妙的額頭上。

  手掌觸碰的瞬間,何全順心頭突然有一種想要放棄這個計劃的想法。

  他真的捨不得……就這樣親手送走自己的女兒。

  輕輕將妙妙摟在懷裡嗚咽痛哭,像是痛失幼子的老猿,捨不得,卻不得不放手,他知道這一放,就是永別。

  「妙妙,別怕,爸爸送你走……」

  何全順深吸口氣,將造化珠放在妙妙的懷裡,手掌顫抖的伸出手,咬牙將孩子鼻腔的氧氣管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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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一章:衝入幽冥

  如果有醫生在這裡,看到何全順的舉動一定會尖叫並且阻止他。

  拔掉妙妙的氧氣管,對於這個已經身體機能已經全方面衰敗的女孩來說,無疑就是在謀殺

  不過如果醫生知道妙妙,或許良心上會讓他們選擇默認何全順的舉動。

  這個小女孩的病情,早已經成為了這家醫院最不可提及的逆鱗。

  國內外的專家,中醫,全然束手無策。

  甚至何全順還會偶爾帶來一些和尚,道士。

  哪怕在這些醫生的眼中,這樣求道鬼神的做法,是對他們的侮辱。

  可一想到何全順猶如喪子老猿般絕望的眼神。

  這些醫生內心也或許能夠明白,對於一個已經絕望的父親。

  任何的希望都會是他的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看的何全順放棄,他們內心或許更多的是祝福,希望這個父親能夠送走女兒後,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然而何全順當然不會放棄。

  他沒有資格說放棄兩字。

  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隨著心電圖上微弱的跳動逐漸平緩。

  隨著心電圖上,最後的一縷起伏消失後,妙妙的身體驟然間失去了最後的體溫。

  何全順不敢有絲毫大意,雙手掐動印咒,同是從郵冊裡迅速拿出一塊石頭出來。

  「代價寶石。」

  趙客有些意外沒想到何全順手上也有這種東西。

  而且看上去,這是一塊完整的代價寶石。

  足有成年人拳頭那麼大。

  可比自己手上那些零碎的代價寶石強的不止一星半點。

  不過趙客雖然驚訝,卻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的地方。

  何全順為了救女兒,就怕是要他的命,他也絕不會皺眉。

  相信為了救妙妙,他內心中這個計劃不知道已經在他推演了多少次,相信每一個細節上,何全順早已經準備妥當,確保萬無一失。

  以代價寶石為媒介,何全順同時摧動狻猊,造化二珠。

  頓時兩顆珠子同時懸空,相互發出異色虹光,一種微妙的共鳴,在二者之間形成虹橋般,將兩顆珠子聯繫在了一起。

  趙客和肥豬站在隔離房外,但兩人卻可以通過厚重的玻璃,感受到狻猊,造化兩顆珠子所發出的力量波動在明顯增強。

  只見狻猊珠上湧出一個青煙,籠罩在妙妙的身體上。

  而造化珠卻是在第一時間落入妙妙的胸口,像是人參果落在了泥塵上,頃刻間徹底與妙妙的身體融為一體。

  狻猊護魂,造化護身,兩顆珠子相互配合下,就見妙妙的胸口,此時悄然間有了微微的起伏。

  「成功了。」

  何全順目光盯著妙妙逐漸重燃起來的體溫,一張臉激動的脹紅。

  卻不敢有一刻耽擱,就見何全順將女兒抱在懷裡。

  一腳踹開隔離門:「走走走,快點,只有一個小時。」

  狻猊、造化兩顆寶珠雖然穩定住了妙妙脆弱的靈魂。

  但妙妙不是郵差,沒有郵分持續穩定兩顆寶珠的效果。

  只能燃燒她懷裡的那顆代價寶石。

  可即便是有人拳頭這麼大的代價寶石,能夠爭取的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一旦沒能在第一時間,將妙妙送進枉死城。

  那麼等待妙妙的就是魂飛魄散的結果。

  一出病房,廖秋目光只是在妙妙的身上掃過一眼後,就意識到事態嚴重。

  哪怕趙客在來之前已經大概的說過這個計劃。

  可廖秋卻感覺得出來,這個小女孩一緊脆弱到了極點。

  二話不說迅速跑在前面開道。

  一行人風風火火在眾人詭異的眼神下,衝出病房。

  「唉!可憐啊!」

  有護士想要阻攔,被一旁熟悉妙妙病情的醫生攔下來。

  他知道,這些年,為了妙妙,何全順注入了多少心力。

  此時,只當何全順終於受不了打擊,出現了異常,但或許這也是一種解脫吧。

  「嗡!」

  早停在下面的奔馳,從始至終就沒熄火,在廖秋一腳油門下,這輛16版的老車,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聲。

  車路在地上廢墟摩擦出兩條漆黑的輪印後,廖秋放開手剎,車子一頭迎著前面衝出去。

  廖秋沒有往醫院外面走,而是打轉方向,直接衝進醫院的地下車庫。

  相比外面街道上來往穿梭的車輛,地下車庫反而是個更好的選擇。

  「點火!」

  坐在副駕駛上的葛二蛋,很熟練的拿出那盞油燈。

  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枚火摺子。

  趙客坐在後排提著鼻子嗅上一下,這個火摺子上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有點像是已經煮臭的骨頭。

  葛二蛋輕輕吹上兩口後,就見一縷幽色的磷火從火摺子裡冒出來。

  點上了油燈,葛二蛋小心將油燈放在車前。

  「倒倒」

  拐角處,一輛滿載垃圾箱式貨車緩緩從車位倒出來。

  偌大的車身,幾乎將整個拐角的空間都給封死。

  老孫頭站在車廂後面,指揮著倒車,同時聽到耳邊那陣震耳的轟鳴聲。

  不禁一愣,還未來及說話。

  就見眼前刺目的遠光燈照射在自己的臉上、

  「糟糕!」

  作為一名老司機,老孫頭在看到燈光的瞬間,臉色不由變得煞白。

  太快了,車速至少已經到了150碼。

  老孫頭本能的想要躲閃,但已經來不及了。

  頓時間,看著急速撞來的車身老孫頭不由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一瞬間只覺得萬念俱灰,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讓自己留下個全屍。

  這樣至少葬禮的時候,不至於空擺個照片,還能給家人到個別。

  「嗡!」

  剎那間,撲面而來的勁風卷來令孫老頭不由跌坐個跟頭。

  然而過了片刻後,預料中的痛苦並未襲來。

  卻聽坐在貨車上的司機,從副駕駛探出頭:「喂,老孫,你坐在地上找死啊,不知道我倒車呢。」

  老孫頭神情一怔,又抬頭看看周圍,呆滯的目光掃視過周圍,卻發現四周什麼都沒有。

  「該死,難道我見鬼了麼……」

  「嗡嗡」

  車子逐漸穩定下來,就聽收音機裡不時傳來刺耳的沙沙聲。

  車廂裡,廖秋重重吐上口氣,回頭朝著何全順和趙客笑道:「怎麼樣,我的技術不錯吧。」

  何全順雙眼布滿血絲,一雙眼睛和牛羚一般大小。

  一把匕首被何全順牢牢攥在手上,如果不時趙客眼疾手快按住了他,怕是現在面前兩人已經成了死屍。

  廖秋和葛二蛋並不知道就在方才瞬間,他們兩個已經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懷疑的目光掃向趙客,似乎在追問趙客:「這傢伙真的靠譜麼?」

  方才車子即將相撞的瞬間,何全順殺人的心都有。

  趙客拿手一指窗外。

  何全順凝神一瞧,卻見窗外的景色已經變幻了模樣。

  入眼世界,盡是廢墟。

  高樓大廈淪為垃圾,滿地的瘡痍中,卻見不時有鬼祟的影子躲在角落中偷窺著他們。

  「這裡就是幽墟,算是幽冥的最外圍,那些徘徊的影子,大都是孤魂野鬼不用理會,如果順利的話,半個小時就能到枉死城。」

  廖秋一邊開車一邊向何全順解釋道。

  聽了廖秋的解釋,何全順的臉色才緩和了許多。

  冷著臉不動聲色的把手上匕首收起來。

  卻是坐在後面一言不發,手掌緊緊攥這自己女兒妙妙的手。

  相比上一次,這次廖秋已經大概能夠控制好車速,不至於再被幽冥給排擠出去。

  不過收音機裡沙沙沙刺耳的聲音,卻是令人聽的煩躁。

  「這個收音機不能關掉麼?」

  「不能,咱們的情況怎麼樣,全靠著這個收音機的聲音判斷,不信你聽。」

  廖秋說著加大了點油門,頓時就聽收音機裡沙沙的聲音突然減弱下來,而周圍的空間也在同一時間變得模糊起來。

  隱隱間趙客模糊的看到一些車輛行駛的痕跡。

  也在這時,就聽收音機傳來一段響聲來、

  甲:「你說現在的相聲能有今天,是誰的功勞。」

  乙:「郭德綱。」

  甲:「哦,為什麼?」

  乙:「相聲沒有郭德綱就黃了,有了郭德綱就更黃了……」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3 17:53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我要飆車了

  車速放緩後,收音機裡的那段相聲也消失不見,重新被沙沙的噪音所覆蓋。

  廖秋無奈的回頭看向趙客,不過這臺收音機今天的表現已經超出自己與其的好。

  不過是一句段子。

  相比之前他和葛二蛋下幽冥的時候,那個過程,簡直是把的發家史給搬出來。

  聽的廖秋和葛二蛋兩人面紅耳赤,差點把車開進溝裡去。

  趙客對於這臺收音機的能力深感認同。

  「你就不能把玩意換個一個麼,總是這樣彎道超車可不好,早晚你要翻車。」

  廖秋一翻白眼,拍拍自己大腿上的褲袋:「沒錢!」

  趙客和廖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葛二蛋則抱著手機開視頻錄像,打算回去做一檔剪輯視屏。

  不求人們相信,但騙騙點擊還是做得到的。

  至於何全順完全沒有心思參與進趙客和廖秋的話題。

  他關注更多的是時間。

  看著妙妙胸前的代價寶石已經在無形中消磨了一圈,何全順的心情就變得糟糕起來。

  「還要多遠。」

  何全順不時抬頭詢問道。

  廖秋已經記不得這是他第幾次詢問自己。

  看了一眼遠處那顆破敗的老樹,心裡估摸了一下後道:「快了,過了那顆老樹,再過去橋,基本上就到了。」

  廖秋說道這裡似乎很有自信。

  他已經不止第一次下幽冥,偶爾會帶一些孤魂野鬼,直接開車把他們送到枉死城附近。

  用廖秋的話說,這是走陰人的新業務。

  專門擺渡那些無人超度的野鬼。

  這樣不僅賺取公德的速度比以前單純的送鞋墊要快。

  還省下了一大筆的寶鈔。

  這是他成為走陰人後的新思路。

  如果未來,廖秋還打算繼續擴大規模,建立一條固定的班車,收納更多的遊魂野鬼。

  他打算把現實中開公司的那一套方式用在走陰人的路上。

  這麼想,並非是廖秋的空想。

  而是他確實發現有可行的潛力,至少在某種程度上說。

  你在現實中開公司,還要接受現實中的諸多限制。

  甚至一些官府打著招商引資的旗號,背地裡坐著殺豬宰羊的事情,都已經不足為奇。

  可如果你在陰間開公司,誰能管得著你。

  「有想法,我看好你!」

  對於廖秋的想法,趙客不由點點頭,這是個好點子,如果廖秋成功了,指不定還能做成家族性的產業。

  徹底扭轉走陰人越走越窄的路子。

  趙客很期待那一天廖秋能夠做大做強起來。

  「嘿嘿,說句不吉利的,王哥以後要是下來了,到時候給兄弟我打個招呼,保證一路走的舒舒服服。」

  一旁葛二蛋聞言,眼睛一亮,轉過頭向廖秋道:「員工家屬有優待麼,我想給我全家定制一個豪華套餐。」

  趙客嘴角一抽,不知道葛二蛋是真的傻,還是真的看得開。

  正要說話。

  「吱」

  一聲尖銳的急剎聲下,車子猛地在原地打了個迴旋後,奔馳的發動機發出了一聲怒吼,排氣管裡面冒出了淡淡的青煙,疾馳的車輪左邊偏斜停在了空曠的山路上。

  「你幹什麼!」

  何全順幾乎怒不可歇的想要把廖秋碎屍萬段。

  卻見廖秋沒有理會何全順,反而神色嚴肅的凝視向前方。

  「不對!有點不對勁。」廖秋看著前方那一團黑濛濛的世界,低聲道:「這裡本來有一座橋,但現在……沒了!」

  「沒了?」廖秋的話,令何全順差點從後座上跳起來,尖叫道:「怎麼會沒了?你確定你沒走錯道麼?」

  廖秋搖搖頭很肯定的說道:「不會,我確定我不會走錯方向,這條路已經走了很多次,那些遊魂不會去碰這座橋,他們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毀掉一座橋梁。」

  何全順心頭一沉,將目光看向趙客,發現趙客的神色同樣凝重。

  頓時間,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何全順的心頭。

  一隻手緊緊抱著懷裡的妙妙,生怕她出現一丁點意外。

  「還有別的路麼?」

  趙客看了下妙妙胸前的《代價寶石》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這顆代價寶石至少還能再撐上大概40分鐘左右。

  前提是妙妙的狀態必須穩定下去。

  廖秋回頭看了一眼何全順懷裡的妙妙。

  不禁皺眉道:「還有一條路,但不好走,現在繞道的話,咱們的車程會增加三分之一,加上那條路的特殊情況,想要硬穿過去,咱們至少需要兩個小時。」

  「不可以!」

  何全順聽到居然要兩個小時的時間後,不由打斷道:「不行,妙妙堅持不了多久,我們時間不多,你必須在半個小時內趕過去。」

  「可……」

  廖秋話音剛落,突然瞳孔一收,一柄冰涼涼的匕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架在了自己的喉嚨上。

  冰冷的匕首卻是散發著一股滾燙的灼燒感,更令廖秋所心驚的,是他根本沒有看清楚何全順方才出手的速度。

  太快了,快的令人不敢相信。

  本以為何全順不過只是一名珠寶商,卻不想,何全順的實力會如此驚人。

  那雙通紅的眼睛裡閃爍著銳利逼人的殺氣,這樣的眼神廖秋曾經在一個殺人犯的眼神裡看到過,卻絕沒有如何全順這樣的冷厲堅定,仿佛殺人對他來說已經不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他並不懷疑,如果自己堅持走方才那條路線的話,相信何全順真的會一刀切開自己的喉嚨。

  「別亂來!」

  這時候就見趙客伸手推開何全順的手掌:「想辦法衝過去,妙妙堅持不了了。」

  趙客的話很平靜,可反而卻讓廖秋壓力大增。

  相比何全順這樣動刀子來要挾,妙妙的情況才是更令廖秋感受到責任的分量。

  畢竟廖秋並不是把走陰人當作一種超度亡魂積德行善的事情。

  而是當作一門屬於自己的事業。

  這兩者之間有著極大的懸殊,其中最大的一點,便是責任。

  畢竟前者是屬於無償幫助,只求積德行善。

  後者則是收錢辦事,替人消災。

  這是自己選擇的路線,如果因為路線出現問題,導致他的客戶產生了眼中的後果。

  即便沒有法律的約束,可廖秋也無法做到死不認賬,拍拍屁股走人的舉動。

  這一點,趙客正是看清楚了這一點,所以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點到了廖秋的最要命的地方,威力比何全順手上的刀子,還要鋒利。

  「該死!都系上安全帶,我要開始飆車了!」

  廖秋深吸口氣,取掉了安全帶上的卡扣,將安全帶扣在身上。

  一旁葛二蛋似乎想到什麼恐怖的事情後,再也不敢吊兒郎當,迅速收起手機,不僅扣上安全帶,更是一隻手緊緊抓住車扶手。

  見狀,趙客與何全順倒是無所謂,以他們的實力來說,即便是車禍,也未必能傷害到他們。

  但何全順懷裡的妙妙,卻是比紙還要脆弱自然是經不起任何的碰撞,被何全順小心翼翼的扣上安全帶。

  不過何全順還是不放心道:「小心點。」

  廖秋的面上露出神秘一笑,腳下一踩油門,發動機猶如低沉的野獸般發出嘶鳴的低吼。

  排氣管裡面冒出了淡淡的青煙,銀灰色的方向盤朝左邊偏斜。

  「嘩啦」一聲,只見車子居然沿著左邊的斷頭路迎頭衝出去。

  「你瘋了!」

  何全順雙眼瞪圓,恨不得現在就扭掉廖秋的腦袋,但身體卻是在第一時間牢牢的將自己的女孩護在懷裡。

  相比之下,趙客心裡已經大概明白了,廖秋要做什麼,緊鎖的眉頭反而舒展開,雖然這不是一個好辦法,但他相信廖秋應該能夠控制好其中的分寸。

  「嗡」

  流線型地黑色車身似黑夜裡面的精靈飛射而出,撞破了夜空向著鋼彈十餘米的斷坡下方落去!

  「滋滋滋……」

  電臺裡收音機刺耳雜音混雜各種古怪的聲音傳來,就見電臺開始瘋狂的自動跳轉。

  滋滋……華夏交通提醒: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隨著收音機裡的聲音逐漸開始清晰。

  預料中的碰撞,並沒有如期到來,在周圍的空間開始模糊的剎那,「砰!」伴隨著車輪輕微的顛簸下。

  何全順就見窗外,一輛麵包車轉眼被甩在身後。

  可當他想要看清楚的時候,卻又發現,周圍居然又變成了一片破碎的城市廢墟。

  奔馳風馳電掣的行駛在一條破敗的小巷當中。

  小巷兩邊的高樓已經崩塌,僅留下一道縫隙,乃是由兩座樓房傾斜碰撞後留下的間隙形成的。

  寬度頂多就恰好能容納下奔馳的車身,富餘出來的空隙只怕還不到三十釐米。

  但是也不眨的保持上百公里的時速開了過去!

  現實和幽冥在這個時間,全然模糊成了一團,令人難以分清楚這個時候的車子究竟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幽冥。

  而唯一辨別其中標準的尺度,居然就是那臺正在播放漢語科教欄目的收音機。

  只聽收音機裡,老師用柔和的聲音向,正在學習漢語的外國學生們說道:親姐姐不如親姐姐,親了姐姐去找親姐姐,親姐姐說不能隨便親姐姐……請將親改為幹字,並解讀本段含義……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3 17:54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小哪吒

  播完了漢語教育,眼瞅著收音機接下來越說越不像話。

  趙客斜眼一瞧,就見何全順捂著自己女兒妙妙耳朵,那張豬肝色的臉,就差在臉上寫上兩個字:「差評!」

  「咳咳,別誤會,這個收音機就這點毛病,換個換個!」

  趙客讓葛二蛋換個電臺,葛二蛋手指撥動了幾下,就聽電臺裡,傳出洪亮有力的喊聲。

  這次不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漢語教育。

  很明顯,是體育頻道。

  只不過就如趙客說的那樣,別管什麼臺,只要從這臺收音機裡播放出來的東西,總是令人不知不覺越想越歪。

  接下來是第18套廣播體操,伸展、擴胸、啪啪啪,抬腿,提臀、啪啪啪……

  即便明明是很正常的術語,可從這臺收音機裡發出來卻是不由得引發了無數假想。

  趙客見狀,只能無奈的向何全順蹭蹭肩膀。

  何全順的臉色漆黑的嚇人,趙客相信如果不是因為妙妙的願意,何全順早就要跳起來,揍個廖秋鼻青臉腫,順便把這臺該死的電臺砸的稀巴爛。

  現在何全順只能盡量捂住自己女兒的耳朵,確保自己女兒不要聽到這些汙言穢語。

  不過何全順並未注意到,妙妙在聽到熟悉的廣播聲時,臉上微微的露出了一絲絲的甜甜笑容,仿佛在睡夢中重新回到了陽光明媚的早晨,在校園操場上做體操時的自己。

  相比坐在後排的乘客。

  廖秋的壓力卻要比任何人都大。

  眼前不斷閃過模糊的畫面,或許前一秒是一條高速公路,而下一秒就可能是一面高墻。

  稍有不慎,不需要何全順動手,怕是廖秋就能先一步,去找閻王爺報導。

  車窗外的畫面一分為二。

  左邊是滿山的墳頭立在那裡。

  抬眼望去,一座座山岳,卻是沒有一棵樹,一棵草。

  有的全都是整整齊齊的墓碑和墳頭。

  這邊是亡者的世界。

  除了冰冷的石頭,便只剩下一座座墳頭。

  唯一所有的聲音,或許就是墳頭下,不時傳來的那陣『嘣嚓嘣嚓』的嚼噘聲。

  右邊不時閃爍過一團模糊的影子,汽車的鳴笛聲下,車輛極快的從廖秋身旁閃過。

  往往過往的司機,僅是連察覺到了一道模糊的灰影從身邊閃過後,卷起一股刺骨冰涼的寒風。

  但卻沒有人看清楚過方才閃爍過的東西是什麼。

  「轟隆……」

  一聲震耳的轟鳴聲突然從側面山岳上傳來,整個山岳的側面,開始傾斜。

  「山體滑坡?」

  廖秋臉色慘白,心道:「今天是沒看黃歷麼?」

  橋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緊接著遇到山體滑坡,廖秋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沒看黃歷,不然怎麼會這麼倒楣。

  滾滾煙塵,夾雜這碎石和破裂的墳頭,如同滾動的雪球一樣,朝著廖秋的奔馳車砸下來。

  「咣!」

  奔馳車的車頂頓時凹下去一塊,一顆人頭落在廖秋車蓋上。

  早就已經腐爛的骷髏頭,嘴巴裡還爬動著一隻鮮紅的大蜘蛛,空洞的眼窩凝視向了,廖秋,嘴巴嘎巴卡巴的扭動幾下後,居然抄起了一口地道方言:「你個仙人板板,停車,老子的自身還在後面累。」

  說這話,骷髏頭居然跳動著想要撞廖秋的玻璃。

  見狀廖秋急忙拉下雨刷,不等骷髏頭裝上來,雨刷一掃,將骷髏頭掃飛起來,咣的一聲似乎是落在了車頂上。

  「不對勁!」趙客目光看向何全順。

  他跟隨廖秋下過幽冥,雖然過程兇險,卻是並沒有遇到這樣詭異的事情。

  大橋莫名其妙的消失也就算,可這個時候,好巧不巧的遇到山體滑坡。

  說是運氣太差?可未免有些太過巧合了些。

  何全順微皺起眉頭,左手掩在自己的左眼上,一顆虛空眼球悄然從車裡飛出去。

  何全順打算觀察一下四周。

  只是眼球剛剛要飛出車頂,就聽廖秋一聲大吼:「坐穩了!」

  無數石頭猶如暴雨一般砸下來。

  各種稀奇古怪的骨頭,和碎屍從黃土中墜落下來。

  廖秋瘋狂轉動著手上的方向盤,一腳油門下,伴隨著發動機已經達到峰值的嗡鳴聲。

  「嗡嗡嗡……」

  車輪的在地面急促的摩擦聲與收音機裡已經達到高、潮尖叫聲,形成正比。

  車輪往左一撇。

  頓時間,無數泥石頃刻間,將大地覆蓋,只留下一片亂糟糟的墳碑,半露半埋的散落在泥土中。

  「哼!」

  遠處涼亭內,看著覆沒在泥石中的山間小路。

  一頭紫髮少女,不禁發出一聲冷哼聲,撇撇嘴:「就這樣的貨色,也配和我爭?看起來紅婆婆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紫髮少女說罷,便沒有繼續再逗留下去的意思。

  身影逐漸隱匿在黑暗中,當紫髮折射的光芒徹底消失後,這片陰森的亡者之地,也終於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301國道上。

  王元很揪心甚至很憋屈。

  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這輛白色小轎車,甚至有種想要撞上去的衝動。

  不過是因為剛才岔路口,自己沒有給這輛小車讓道。

  就被這輛白色小轎車給堵上了十多分鐘。

  對方不時的憋著自己的車道,時不時一個急剎車更是讓王元恨不得罵街。

  自己駕駛的可是重型大貨車。

  即便沒有承載貨物,但僅憑車身自重14噸級的份量,哪怕是輕微的碰撞,都能把這輛該死的賣菜車,撞個稀巴爛。

  可偏偏,白色小車似乎有恃無恐的樣子,悠哉悠哉的用超慢速阻在自己的前面。

  王元有心變道,但對方就是別著自己不讓自己通過。

  無奈之下,王元只能放棄了。

  如果換做半年前。

  王元相信憑借自己的車技,完全可以在把小車撞飛的同時,自己輕鬆的拿到無責或者次責的處理。

  哪怕是主要自責,自己鋼彈六百萬的保險三責理賠,也完全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可王元不敢。

  自從上次在自己開著半掛車,在高速上遇到了那輛奔馳後。

  王元的思維就產生了驚天的逆轉。

  很多人都說王元變了。

  以前三句話不如意就能吵起來的暴脾氣王元。

  卻是在那一天後,就變成了逢人先笑的大好人。

  就算是王元的老婆都對此感到詫異無比,感覺自己的丈夫,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

  不過王元的變化雖然很大,可身邊的那些人對此則感到非常的開心。

  這段時間,王元家庭融洽,同事關係越來越好。

  還被單位評委了先進個人。

  這一切的改變,都源自於那輛奔馳車。

  現在想起來,王元心裡都忍不住打起一個冷顫。

  記得當時自己因為這輛奔馳車,車子一頭撞在了綠化帶上,當時自己抄起鋼管就想要給對方一個教訓。

  但走下車的時候,王元終生都忘記不了那個畫面。

  那輛奔馳的後座上,幾個男女坐在一起,各個缺胳膊少腿,有的腦袋都變成了薩琪瑪。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那輛奔馳車就詭異的消失不見了。

  記得那一天,自己在交警隊裡又是抽血又是驗尿。

  但他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

  依稀記得當時那個奔馳司機還喊著要來找自己。

  嚇得王元,躲在三天都沒敢合上眼睛。

  從此之後,王元就變了。

  無神論什麼的都TM的去死吧。

  他親眼見到了鬼,意識到這個世界還有鬼神的存在。

  如果說,是什麼督促了王元的改變,便是他心中的那份對鬼神的敬畏。

  就在王元走神的時候。

  面前的白色小車突然猛地一個急剎。

  在走山中的王元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糟糕!」

  就在王元驚恐的瞬間。

  耳邊卻是傳來一聲低沉的嗡鳴聲。

  一亮黑色奔馳,在王元驚詫的視線中,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急速從他側面橫超過去的同時,王元還聽到奔馳車裡,傳來了今年新春聯歡晚會的音樂聲。

  當然,還有歷年都少不了馮鞏的那句:「朋友,我想死你們了!!」

  「砰!」

  說時遲那時快。

  就見黑色奔馳寬的的車身,猛貼在面前白色小車上。

  不過是一輛普通的家用賣菜車。

  在奔馳的撞擊下啊,車身裡伴隨著女人的尖叫聲,一頭撞在一旁泥溝裡去。

  「是他!」

  看著面前的黑色奔馳,王元的臉上止不住的驚恐。

  響起那天晚上,廖秋對他的呼喊,不曾想,這傢伙,真的來找自己了!

  「你…你…」

  恐懼一時像是潮水般,籠罩在王元的頭頂。

  不過這次黑色奔馳並未要停下的意思,在王元驚恐中,只見這輛黑色奔馳迅速重新消失在夜色。

  留下的只有奔馳車裡傳來的音樂聲:「是他,就是他,少年英雄,小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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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菱三十四章:呸,一群垃圾

  一望無際的墳山上。

  灰色的天空下,兩道遠光燈成為了墳山上唯一的光源。

  這就像是黑夜中的一束燈光,吸引著各種各樣的蚊蟲,飛蛾撲火的湧上去。

  不過這裡並沒有蚊蟲。

  有的只是那些已經失去了神志,懵懵懂懂一片混沌的怨靈。

  圍繞著車輛行駛的燈光下,不時發出一陣陣詭異尖銳的嘶吼聲。

  令後排上的妙妙,不由自主的抓緊了何全順的衣服。

  見狀何全順內心一度喜怒交加。

  喜的是,妙妙的身體有了自主的反應,說明在這片亡者的世界裡,妙妙的靈魂得到了滋養,雖然依舊很微弱。

  可至少說明,她的靈魂沒有在繼續迅速衰敗下去。

  怒的是,周圍這些該死的玩意,他們的尖叫聲,嚇到了自己的妙妙。

  如果可以,此時何全順很想要下車把整個墳山一把火給燒個幹乾淨凈。

  「要到了。」

  廖秋通過後視鏡,觀察了一下何全順懷裡的妙妙,低聲道:「前面就是枉死城。」

  廖秋的話像是一盆冷水,令何全順的心頭的怒火,瞬間將至到了冰點。

  抬頭看看窗外。

  只見窗戶外,一座巍峨城池的高墻,逐漸已經在視野中變得清晰起來。

  那就是枉死城。

  幽魂的國度,也是亡者最終的歸宿。

  可自己懷裡的女兒……

  何全順,低頭看向妙妙,一時間萬千種味道湧上了心頭。

  「爸爸,我長大了要一個科學家。」

  「爸爸,這個糖給你吃。」

  「爸爸……」

  腦海中女兒乖巧的走到自己面前,將一顆糖放在自己的嘴裡,雖然自己不喜歡吃糖果,可那是自己吃到過最好吃的一顆糖。

  何全順清楚的記得自己在產房外,焦急的等待著女兒降生的畫面。

  那已經是大年三十的夜晚,外面的煙花和鞭炮聲,卻是無法衝淡掉自己內心的焦急。

  當醫生走出產房,告訴自己,自己有了一個女兒的時候。

  自己才突然間,感受到自己要當爸爸了。

  煙花在天空上轟鳴作響,炸出燦爛的光霞照射在自己的臉頰上。

  何全順一度覺得,那是老天賜予自己的天使

  時光輾轉,女兒用幼稚的聲音喊出爸爸的瞬間,何全順的心都要化掉了。

  她就是自己的一切,哪怕女兒在長大點的時候,常常爬在他的身上,用手拍打自己的臉頰。

  啪啪的巴掌聲,很疼,卻很快樂。

  當妙妙不小心打碎了自己的玻璃杯,自己的心頭一下就跳了起來,看到她指尖那一道艷紅的血珠。

  何全順的心都要碎了。

  往事如畫,看著前方的枉死城。

  何全順的手心裡都是汗,卻是一刻都不想放手。

  他不捨得。

  這一放手,自己就再也看不到了。

  這一放手,妙妙就再也回不來了。

  淚珠滾落在妙妙的臉頰上,何全順小心翼翼的給她擦去。

  目光看向了妙妙胸前的《代價寶石》拳頭大小的代價寶石,如今已經只剩下了半個手掌的那般大。

  「吱……」

  車子穩穩停落山路下。

  只是看著強忍著淚花的何全順,車廂裡頓時一片的沉寂。

  即便是趙客,也不想去開口催促何全順。

  看了一眼時間還算充足。

  趙客默默轉過頭去,最痛不過離別苦。

  剛剛經歷過至親離去的痛苦,趙客心裡何嘗不能理解何全順內心的折磨。

  放手。

  卻是放不開心裡的摯愛。

  曾經常常幻想著,當女兒出嫁的那天,自己該如何的放手,如何的去祝福。

  如今,卻要親手送女兒用永別的方式來離開自己。

  「走吧!」

  擦掉了臉上的淚水,何全順哽咽的呼吸聲都在斷斷續續。

  「時間還很多。」

  趙客心中一直在計算著時間。

  枉死城他是去過的,從這裡走上去要不了太久。

  「再抱一會吧,至少在這個時候,妙妙還在你的懷裡。」

  何全順聞言低頭看向懷裡的妙妙。

  卻是咬著牙堅定的搖頭拒絕道:「不,再抱下去,我會捨不得放手,這是我能給她做的最後一件事,用父親的身份,我不想有絲毫的意外。」

  自己何嘗不想在抱一會,哪怕就一會,一分鐘也好啊。

  但何全順很清楚,一分鐘後,自己還會想要一分鐘,直到時間已經不容他再抱下去的時候,那時候的痛苦,會讓他崩潰掉。

  趙客點點頭,拉開車門走下車。

  空氣中那股熟悉的腐蝕味道湧來,令趙客不禁微微皺眉,閃電般輕抹去自己濕潤的眼角,他有一些後悔,後悔跟著參合進這件事情裡。

  何全順的事情,令趙客心情很不爽,他又想到了老頭子。

  一想到老頭子,現在還被冰封在鬼市的祖墳上,趙客心裡更是邪火大冒。

  「你看車!」

  廖秋讓葛二蛋負責看車,跟著一起走下車,把後排車門拉開,想幫忙。

  卻被何全順拒絕了。

  他不想在妙妙最後一件事情,讓任何人插手。

  即便是來自善意的幫助。

  因為這樣至少,還能在何全順的心裡找到一點點作為父親的尊嚴。

  小心翼翼的把妙妙抱下車。

  這個動作很慢,慢的就像是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太一般的動作。

  用毯子小心給妙妙蓋上,挽去額頭散亂的髮絲。

  輕輕的抱著她,跟隨在趙客和廖秋身後,一步步走向枉死城。

  廖秋手持陰陽盞,為三人照亮前路。

  當熟悉的山路出現在三人面前的時候。

  趙客卻是不由得眉頭一緊。

  就見這條山路前,居然被設了門卡。

  三個穿戴著盔甲的鬼兵,站在門卡前,一旁還有站著一拍的黑白鬼差。

  看到趙客三人後,一黑一白兩名鬼差冷著臉上,上前攔住廖秋。

  「枉死重地,陰陽有別,三位,請回吧。」

  黑衣鬼差說完,卻見一旁白衣鬼差的目光打量在趙客的身上,手上陰棍一指趙客:「你!上次就是你在陰陽客棧襲擊鬼公主,你居然還敢來枉死城。」

  話音落下,周圍一眾鬼差迅速圍上前。

  手上的陰帆高舉,頃刻間,便是將周圍空間封鎖起來。

  「糟!」

  趙客心頭一沉,他這次下來卻是把陰陽客棧的事情,早就給忘記了。

  上次和廖秋來的時候。

  那時,這裡沒有設卡,自己帶著幾個野鬼躲在了樹林裡裡面。

  而這次,卻不想居然在山路下面設了卡。

  正好迎頭碰上了。

  「滾開!」

  何全順抬頭將目光掃視在周圍鬼差的身上,眸光中暴戾的殺氣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

  更像是一頭憤怒到了極點的獅子。

  誰敢擋路,他就殺誰,哪怕是拼上了自己這條命,何全順也絕不會在乎。

  感受到何全順身上強烈的壓迫感。

  即便是這些鬼差,也不禁神情嚴肅起來。

  更何況一旁還有一個趙客,上次趙客在陰陽客棧的舉動,可是歷歷在目。

  三個鬼兵更是如臨大敵。

  他們比鬼差的實力更強,能夠更清楚的感受到,趙客與何全順兩人身上的壓力究竟有多麼強大。

  特別是趙客,這傢伙身上佛光閃爍。

  怕是佛門大德高僧,也未必有這樣深厚的佛學造詣。

  而除了佛光外,三個鬼將卻是無法看出趙客的深淺來。

  「別別別,別動手,別動手!」

  眼看著情況不妙,廖秋急忙喊停。

  走上前,朝著面前三個鬼兵道:「三位兄弟,我們不是來鬧事的,只是想要將一個靈魂快要飄散的女孩送進枉死城,沒鬧事的意思,同行個方便吧。」

  廖秋說著,三張面額在十萬兩的寶鈔不動聲色的送進三名鬼兵的手上。

  見狀,為首那名鬼兵不禁冷冷一笑。

  「賄賂陰兵,你好大的狗膽,就憑這條罪狀,你就該下十八地獄。」

  說話間,鬼兵冷哼一聲,一把將廖秋推回去。

  順手將廖秋手上的寶鈔撕成碎片,隨手扔在廖秋的身上。

  廖秋一怔,臉色一時變得通紅。

  被這樣逼得下不了臺,灰溜溜的低頭滾蛋,這種事情他可做不來。

  邁起步子走上前,在鬼兵還沒有明白他要做什麼的時候。

  卻見廖秋突然從口袋裡一甩手。

  伴隨著破風聲下,鬼兵下意識的伸手抓過去。

  冷笑著抬起手來一瞧。

  頓時三個鬼兵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

  厚厚的一疊寶鈔,足有老磚頭那樣的厚度。

  沉甸甸的分量,少說有三斤左右。

  最關鍵的是每一張的寶鈔的數額,都是在百萬兩的數額,這麼厚一疊的錢。

  三個鬼兵腦海裡只需要閃爍過一個大概的數字後,腦袋裡嗡的一聲,就覺得腳下一陣陣發軟。

  就在這時候,廖秋突然掄起拳頭砸在為首鬼兵的臉上。

  「吃我一記金錢拳!」

  猶如棉花一般的拳頭,卻是令鬼兵倒退三丈,身體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另外兩名鬼兵一瞧,相視一眼,突然捂著自己的胸口:「哎呦,我……我們攔不住了,哎呦……」

  在誇張到令人尷尬的演技下,兩個鬼兵揮手,一個推開周圍的陰差,另一個東歪西倒的把另外幾個陰差壓趴在地上。

  有兩個反應還遲鈍的陰差,還不明白怎麼回事。

  傻乎乎的站在那裡。

  見狀,另外兩個鬼兵,氣急敗壞的掄起手上拳頭,一人一記蓋鍋頭,乾淨俐落的把兩個鬼差敲暈過去後,才一臉有心無力的倒在地上。

  頓時一條康莊大道讓開在三人面前。

  看著倒在地上的這些鬼兵陰差,廖秋目光睥睨,啐上一口濃痰:「呸,一群垃圾!」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3 17:55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最痛不過離別苦

  廖秋很窮。[隨_夢]е

  有多窮?

  記得來的時候,渡輪的托運費,還是葛二蛋靠著直播女裝去嫖娼,才賺來的錢。

  別誤會,葛二蛋的直播是失敗的,因為他口袋裡也沒錢找小姐姐,但他成功揭露了一處非法保健場所,獲得了警方的嘉獎。

  這才賺來了渡輪托運的錢。

  如果不是趙客在渡輪口接上他們,他們連給車加油的錢都沒有。

  但廖秋很富裕。

  富裕到什麼程度呢?

  他的父母都是航太公司的高層。

  只要他肯乖乖的打個電話,哭著告訴他老爸,自己創業失敗的消息。

  相信他的老爸,會開著那輛布加迪來接他回去,繼承上億的資產。

  但這些錢,廖秋看不上。

  因為他的外婆,給他留下了一筆,足以讓都鬼神折腰的財富。

  簡單的說,廖秋很有錢,不管是在陰間還是在陽間。

  這個傢伙都是一個有錢的富二代。

  只不過,相比方才扔出去的一疊錢來說,廖秋更心疼的是方才被三個鬼兵撕掉的三張面額一萬的寶鈔。

  因為只有這三張的錢,才是他這段時間抓鬼渡鬼,從鬼身上賺取來的願力所制。

  對於廖秋來說,這才是真正屬於他的錢。

  將地上的碎片重新撿起來,廖秋抬腳踢在一名陰差的屁股上:「起來,別裝死,幫我把人給抬上去。」

  廖秋很清楚的記得,這條山路並不好走。

  因為上山的路上有鋪墊這大青石,活人踩在上面,會被定在上面不得動彈。

  只有鬼才能夠爬上去。

  「你過份了!」

  被踢醒來的陰差有些惱火的睜開眼睛,卻見廖秋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

  響亮的巴掌聲下,一張金燦燦的寶鈔貼在鬼差的臉上。

  頓時這名鬼差就立即憤怒的從地上爬起來,把自己的另一面臉湊上去:「再來一巴掌,我們兄弟幾個,一起把你們送上去。」

  廖秋:「……」

  一夥陰差從地上爬起來,將他們手上的白帆相互搭在一起,組成一面臨時的轎子,把趙客四個人抬起來往上走。

  「喂,為什麼這次突然,在山下設卡?」

  廖秋坐在前面向一旁那名陰差詢問道。

  一聽到這裡,幾個陰差臉色頓時不善起來。

  只聽一名陰差罵道:「不知道那個缺德的玩意,把這裡鋪墊的鎮魂磚給偷走了,那些鎮魂磚本來是防止一些兇靈靠近枉死城的,結果被人偷的一塊都沒剩下。」

  趙客在一旁嘴角抽搐了下。

  立即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神自在,神遊太虛的模樣,他當然不會承認,是自己把這條路上的大青石全都給撬走的事情。

  「這麼說,那些能定魂的大青石都沒有了?」

  「沒有了,你們現在腳下踩的都是假的,糊弄一下而已,畢竟這麼大的損失,又不能往上面報,只能搞個假的在外面,應付一下好了,不然怎麼會把我們,調集到山下過苦日子。」

  「是啊,這狗屁注意,還是最近一批陰魂提出來的,聽說這貨還在是在陽間當官的,這種事他們倒是手到擒來!」

  兩個厲鬼的話說完。

  就見廖秋一愣:「那我們還慢吞吞的在用你們抬著做什麼,放我們下來,我們自己走!」

  這些陰差的速度實在太慢了。

  等他們走上去的時候,妙妙胸前的代價寶石,怕是要消耗的差不多了。

  雖然不影響,可廖秋卻想要給何全順多爭取一點時間,哪怕多出個幾分鐘,也好過,匆匆離別,連一句再見也來不及的結果。

  當即一行人從白帆上跳下來,打算步行而上。

  不過趙客想了想,最終沒有跟廖秋他們一起,而是一頭紮進了樹林中。

  打算躲藏在上次的位置上,靜觀其變。

  不過趙客相信這次的事情很簡單,因為只是送進去一個亡靈而已,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枉死城的天職,不會有人阻擾。

  剩下的事情,交給廖秋就可以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趙客實在不想去看這種離別,他怕自己看了之後,會忍不住的想老頭子,怕自己哭出來。

  所以還是躲遠一點好,至少哭了也沒有人看到,不丟人。

  沿著山路一路向上。

  孤寂在黑暗中的枉死城,盤在山岳之中,龐大的城池,猶如一座亙古魔獸般沉寂在這裡,靜靜的休眠著。

  廖秋看著面前的枉死城,一時想起了自己的外婆,頓時只覺得鼻樑裡有些酸楚。

  「到了!」

  說這話,廖秋回過頭去看向,何全順。

  卻見何全順站在,自己身後五米外,卻是緊緊的抱著妙妙。

  目光看向枉死城呆呆的站在那裡。

  他的神情很焦躁,撲朔迷離的眼神裡,卻是充滿了迷惘。

  「妙妙就要在這裡嗎?」

  偌大的城池,城墻連綿萬萬里,令人看不到盡頭。

  眼前的青銅大門後仿若是另一片的世界。

  一想到妙妙未來要一個人在枉死城,對於一個七歲的女孩來說,那是怎樣的世界?

  妙妙在裡面會遇到什麼?

  她才七歲,能夠自己照顧自己麼?

  萬一有人欺負她怎麼辦!

  這樣的迷惘。

  在他送妙妙上學的時候,也曾經產生過。

  如果可以,相信每一個父母都更願意自己的孩子,能夠在自己的身邊。

  相信每一位父母在孩子送進學校的時候,內心的擔憂,都會然他們駐足在校門前凝望片刻學校的大門。

  只是不同的是,學校還會下學,寄宿也會放假。

  孩子終究還是會回到家裡。

  可妙妙呢……這一去,就不回了。

  茫然間,何全順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匕首。

  將匕首橫在眼前。

  這把匕首很漂亮,獨特的花紋上,不時閃爍過一抹赤色的流光。

  這是他不多的白銀郵票之一。

  具有破甲的能力,是何全順用的最順手的武器。

  只是這個時候,匕首握在手中,何全順想到的,不再是該如何用這把匕首斬殺掉,自己面前的敵人。

  而是在想被這把匕首刺穿的人,應該死的很痛快吧……

  廖秋回頭看著似入魔症般的何全順,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尖叫道:「你要幹什麼!」

  何全順愣了一下。

  低頭看看懷裡的女兒,溺愛的眼神裡,露出坦蕩的笑容。

  抬起頭將目光看向廖秋:「妙妙一個人在裡面,她醒來後一定會喊爸爸,他看不到我的時候,一定會哭,一定會很難過,一定會很害怕,我想去陪她。」

  說話間,就見何全順舉起手上的匕首。

  「嘶不要。」

  廖秋倉促的轉過身想要阻止,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五米的距離,在這一剎那,猶如天塹一般的遙遠。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何全順將匕首高舉過頭頂。

  何全順閉上眼睛,低聲道:「妙妙,別怕,一切都有爸爸!」

  「爸爸!」

  幼稚的聲音,回響在何全順的耳邊,令何全順仿佛聽到了女兒的召喚「是啊!妙妙在催我了。」

  「爸爸!」

  又是一聲呼喊,只是這一次的聲音卻是充滿了焦急。

  何全順一愣,睜開眼睛循著聲音低下頭,就見妙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來。

  清瘦的臉頰上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焦急的凝視這自己。

  「叮咣」

  匕首墜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何全順看著醒來的女兒,恍若隔世。

  「妙妙,你、你醒了。」

  一時間,何全順這個堂堂的男兒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中奔流而出。

  雙手緊緊將妙妙擁抱在懷裡。

  「爸爸,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沒有,你沒錯,都是爸爸的錯。」

  何全順他抬頭望著天空,希望能將快要湧出的淚光倒進瞳孔的後面,他在努力著,不想讓悲傷蔓延,卻無法壓制住心疼的衝擊,眼睛的淚水越積越多。

  妙妙伸手在擦去了何全順臉頰上的淚珠,雙手張開輕輕擁入何全順的胸膛,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己父親堅強有力的心跳聲。

  「我要走了,那邊有個婆婆在喚我。」

  「婆婆??」

  何全順愣然的抬起頭,一個慈祥的老太太一隻手舉著拐杖,站在枉死城的大門前,靜靜的觀望著。

  「外婆!」

  廖秋眼睛一亮他居然看到了自己外婆站在那裡,眼睛一紅,三兩步想要衝過去。

  他有一腔的話想要說,還有一腔的思念想要告訴她。

  只是當廖秋衝過去的時候,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跑,卻永遠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樣。

  「爸爸,老婆婆說會照顧我,你別擔心了,照顧好自己哦,還有要按時吃飯,不許喝酒,不許抽煙,最後好好的活著。」

  女兒伏在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語著的話,就像是過家家一樣的口吻,一寸寸的紮進何全順的心口。

  不由自主的抽泣聲下,何全順甚至不敢再去看妙妙。

  「去,去吧,快去!」

  他輕輕的推開妙妙,那從來都穩如泰山的手掌,卻是顫抖的厲害,極力的控制著自己內心的情緒,他甚至不敢在睜開眼睛,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放手,他就真的不捨得再放開了。

  妙妙點點頭,不捨得轉過身,走向站在城門口的老婆婆。

  卻在不時間回頭看向爸爸。

  突然頓足下腳步,清瘦的臉頰上浮出了一抹紅暈,回頭用盡力氣喊道:「爸爸!」

  何全順驟然睜開雙眼望去。

  妙妙向他揮揮手:「爸爸,我愛你。」

  頓時間,何全順的胸腔裡像是千萬烈馬在奔騰,但張張嘴,卻是連一句話都喊不出來。

  眼前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所模糊,千萬的言語聲,在何全順的胸口堆積了很久,最終何全順揮揮手:「妙妙,爸爸也愛你……」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3 17:55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傻瓜才活的開心

  「嗡……咚!」

  沉重的青銅大門重新關閉。

  兩個鬱鬱不歡的人跟隨在趙客的身後,患得患失的回頭往下走。

  山下的鬼兵們默默看著離開的三人,心裡也不由長吐口氣。

  雖然廖秋出手很大方……不,應該是豪放。

  豪放到讓他們腿軟的程度。

  可萬一出了什麼岔子,這些錢再多,他們也沒有享受的機會。

  不過好在,一切平安。

  三人下山後,並沒有直接回到車裡,默默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面,目光看著眼前滿是墳頭的大山。

  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

  廖秋是看到了自己的外婆,雖然沒有說話但在外婆帶著妙妙離開的時候,向自己投來鼓勵的眼神。

  這讓廖秋很欣喜和興奮,看起來,外婆似乎已經在枉死城裡過的還不錯,人比活著的時候更精神了許多。

  但興奮和欣喜之餘,廖秋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何全順則是真的患得患失,目光仰望天空,濕潤的眼角裡裹含著淚水。

  一如把孩子送入那些全封閉式的寄宿學校一樣,內心波動起伏,說不出的滋味。

  他知道,經此一別,就是永別。

  或許在自己死後,能有一個機會見到她。

  但有可能麼?

  何全順在迷惘,普通人死後,或成厲鬼,或成怨靈,或入了枉死城,等待著新一輪的輪回。

  郵差呢?

  郵差死後,還有輪回的機會麼

  頓時間,無數中猜想和情緒湧入在何全順的腦海。

  趙客默默無言端坐在一旁,一隻手默默的把煙絲捏成一團,塞進了煙鍋、

  相比兩人有所求有所果。

  老頭子呢,卻是成為了紅婆婆用來要挾自己的把柄。

  趙客已經不再為此憤怒了。

  不是不怒,而是為老頭子感到不值。

  「你說我們能夠善終麼?」

  一片沉默中,何全順開口說道,他口中的我們,卻並不包括廖秋,而是指趙客和他,更廣泛點的話,就是所有的郵差都在內。

  趙客默言不語,善終這個問題對他來說,還很遙遠,可被何全順問起的時候,腦子裡一時卻是想到的老頭子。

  廖秋愣了一下,旋即道:「可以的,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順。七十從心所欲。咱們要是能活到八十,那就是血賺不虧,九十那就是為所欲為,死了也是善終。」

  「咳咳……」

  趙客聞言被自己吐沫給嗆到,廖秋這話,若是水鹿聽到了,一定會很高興。

  估計水鹿巴不得趙客活到九十歲就善終了呢。

  不過趙客同時感到困惑。

  善終!

  對於普通人來說,在現實中這個時代裡,善終已經不再是一個很稀有的事情。

  八十歲,也不再是什麼能夠令鄉鄰所尊敬的老人。

  九十歲高齡還能下廚的,在農村並不罕見。

  如果廖秋說的善終,就是如此。

  那麼趙客倒是覺得,善終也不過如此。

  老頭子活了那麼久,但到如今趙客卻也不覺得他是善終,被冰封在鬼市祖墳上當肉靶子,想想趙客都想發火。

  「走吧!沒必要在這個地方看風景,反正以後死了,有的是時間看!」

  何全順,似乎想通了一些,拍拍屁股上的塵土站起來說道。

  「也是!」

  聽了何全順的話後,廖秋覺得說的不錯,自己好好的活著,好好的修行,把走陰一脈重新開創出新的輝煌。

  等以後大限將至的時候,廖秋希望自己能夠享受到,自己開創出來的成果,等那時,自己見到了外婆,一定倍有面子。

  三人回到車裡後,就見葛二蛋已經躺在副駕駛上睡熟了。

  「給你!」

  這時,何全順將狻猊、造化兩顆珠子遞給趙客。

  這兩顆珠子,無一不是頂尖的郵票。

  雖然只是白銀的品級。

  但憑借獨特的能力,大部分的白銀郵票都難與之相比。

  只是妙妙已經走了,這兩顆珠子對何全順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

  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或許在明天、後天,某一天的早晨,新聞上就會登出自己橫屍暴斃的消息。

  趙客接過兩顆珠子。

  仔細將狻猊珠放在手心觀瞧。

  和造化珠不同,這顆珠子,是一種銀灰色,放在手中看久了之後,會感覺這顆珠子像是一團雲霧,握在手中隨時都會散掉一樣。

  將兩顆珠子收入郵冊後,趙客仔細觀閱著郵冊屬性。

  白銀郵票:狻猊珠。(唯一)

  四象珠之一,狻猊珠,持此郵票,觀滄海,游八方,魂遁九幽竊玄庭。

  特殊能力1:滄海煙雲。

  消耗5點郵分,可令周圍三百平方範圍,被雲霧覆蓋。

  雲霧覆蓋中,所有人感知下降30、視覺能力下降20至40

  冷卻時間:十二小時。

  (注:雲霧無法被驅散,但遭到驅散,會消耗你的郵分。)

  特殊能力2:雲遊

  不消耗郵分,能夠讓你在雲霧中,移動速度提升30,恢復力提升60。

  受到致命傷害時,周圍雲霧會在第一時間,為你形成一面雲盾,在雲盾粉碎的瞬間,你會被隨機挪移出三十米外距離。

  冷卻時間:一周

  特殊能力3:凝魂

  在你肉身受到致命打擊或者瀕臨死亡的時候,你將得到凝魂效果。

  凝魂:能夠令你在短時間內保持靈魂狀態下,繼承你肉身所有能力。

  持續時間:三十分鐘。

  冷卻時間:三天

  (注:三十分鐘後,如果你無法回到本體內,你將宣佈死亡。)

  特殊能力4:???

  (注:造化無窮,上玄無門,你沒有達到使用此能力條件,無法得知具體資訊)

  相比造化珠,狻猊珠的能力同樣獨特。

  特別是《凝魂》這項能力與造化珠的《陰陽冊》簡直是天作之合。

  一個能夠令人在靈魂狀態下擁有全部的能力。

  另一個則是在遭到重創的時候,封鎖體內生機。

  兩者配合下,如果使用的巧妙,爆發出來的威力,絕非是等於遠遠大過一加一等於二。

  這時候,只聽郵冊裡突然傳出一陣提示聲。

  「叮!你的郵票,造化珠和狻猊珠產生了強烈共鳴,你可以選擇是否融合。」

  融合:兩顆珠子融合後,能力提升55,並且獲取一項獨有的新能力,但融合後,將成為一顆獨立的寶珠,無法再分解或重新融合。

  如不融合,你可獲取一項新能力,雙珠共鳴。

  獨特能力:雙珠共鳴

  啟動後,你將消耗兩倍的郵分,令狻猊、造化、兩顆寶珠的能力效果,延長三倍。

  但冷卻時間增加四倍。

  兩項選擇出現,趙客猶豫了一下後果斷選擇了,不融合。

  從字面意思上看,一旦兩顆珠子融合後,就會成為一顆嶄新獨立的寶珠,雖然短期裡收益巨大。

  可卻失去了四珠相容的機會。

  這樣的損失,自己怎麼能夠接受的了。

  除非到了最後萬不得已,否則趙客斷然不會選擇令兩顆珠子融合。

  收起了郵冊,趙客微閉上眼睛。

  心裡思索著接下自己需要前往一趟鬼市的問題。

  一旁何全順剛剛送走了妙妙,心情還很復雜,更是沒有什麼話語想說。

  廖秋的心情也不大好。

  一時間車子裡,唯有的聲音,就是葛二蛋的呼嚕聲。

  隨著車子的速度開始逐漸一步步的往上提升。

  車廂裡的收音機,居然破天荒的播放起了鄧麗君的《漫步人生路》。

  在你身邊路雖遠

  未疲倦

  伴你漫行

  一段接一段

  越過高峰

  另一峰卻又見

  目標推遠

  讓理想永遠在前面

  路縱崎嶇,亦不怕受磨練……

  八十年代的歌聲,隨著奔馳的車輪,回蕩在陰陽兩界之間。

  或許在周圍一望無際的墳山上,在歌聲傳來的時候,某個枯坐在墳頭上的怨靈,會在歌聲下,眸光隨之明亮起來。

  直至音樂聲消失,又重新黯然下去。

  一輩子很長。

  一輩子很短。

  往事如夢,卻是白駒過縫,每個人都在為明天而苦惱。

  只怕就是葛二蛋這樣的傻瓜才不會去想明天的事情,但這個傻瓜卻是車廂裡睡的最甜的人。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3 17:56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鬼市祭壇

  「嗡嗡……」

  醫院的停車場內,車子緩緩停頓下來。

  何全順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遞給了廖秋:「謝謝,這張支票你自己填寫一個數額就好。」

  廖秋見狀調侃道:「你不怕我寫個天文數字出來麼?」

  「無所謂,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把整個亨氏珠寶的股份都給你。」

  何全順並不是在開玩笑。

  妙妙走了。

  亨氏珠寶這個外殼,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包括現實中的資產,如果廖秋喜歡,他可以完全送給廖秋,現在,他只想回家。

  或許家裡的老房子已經破敗了。

  後院的三分薄田怕是也已經滿是荒草。

  也不知道自己童年的玩伴們,現在是否還在。

  他想要回去看看,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或許在那裡,自己能夠找到一點,還能讓自己在無盡的恐怖空間中有一點掙扎的動力。

  「行,支票我就收下了,你的亨氏珠寶我可不感興趣,不過千萬別自殺!」

  說道了最後時,廖秋的神情嚴肅起來。

  「自殺是大忌諱,如果你想要靠著自殺進入枉死城,我怕你到時候會很遺憾,自殺是安殺人論處,你要在十八層地獄裡,每天經歷七次重溫自殺的畫面,刑滿了之後,你就直接會被送進畜生道,休想見到你女兒妙妙。」

  何全順聞言不禁苦笑起來:「活人活的不痛快,死了也是一樣難受。」

  說著何全順向趙客招招手:「保重!」

  「保重!」

  趙客點點頭,目送何全順離開,心裡已經隱隱能夠預感到何全順的結果。

  妙妙的離開,抽走了他的精氣神。

  空曠的肉殼遊離在現實和恐怖空間中,無論是在那一邊,何全順這樣的狀態都很危險。

  因為他已經沒有了想要去掙扎的動力。

  只是這些道理,相信何全順比自己更清楚。

  「王哥,這次多謝了。」

  廖秋晃晃手上的支票,拿起筆在上面寫上了兩百萬的數字。

  這個數字對於廖秋來說,並不多,但足夠用。

  「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不用,我還有別的事情。」

  趙客婉拒了廖秋,他真的還有別的事情,和廖秋告別後,趙客走進消防通道,轉身就遁入鬼市裡。

  這次進入鬼市。

  趙客沒有去紅煙館,而是前往鬼市的祭壇。

  他手上還有一些東西,特別是洛女的那張人皮需要用祭壇提取出人皮裡的能力。

  趙客以前只是聽說過這口祭壇的存在。

  卻沒有真正的來過。

  直到走到祭壇的時候,才看到祭壇外,還有不少人在默默圍觀。

  圍觀者中,不乏有看熱鬧的。

  也不乏有默默等待排隊進入的。

  周圍不時傳來一陣陣討論聲,大家都偽裝在一團陰霾中,相互都不認識,但有些話題卻是共同的。

  「這次神秘之地沒能進去,真實虧啊。」

  前方祭壇上,一縷翠色的熒光閃爍,因為祭壇周圍,是有結界封鎖。

  沒有人能夠看清楚祭壇裡究竟是什麼情況。

  但從這一縷熒光中不難斷定,必然是有人成功從神秘之物裡面攝取出了嶄新的能力。

  無論這項能力是什麼。

  從今天開始,這項能力就成為對方獨有的殺手鐧。

  故而不少沒有進入神秘之地的人,不禁搖頭長嘆,甚至是椎胸頓足只覺好虧。

  「聽說有人在神秘之地,找到了一隻斷手,居然從裡面提取出三階能力的黃金手。」

  一旁有人相互交換著彼此的資訊。

  當聽說有人獲取三階能力黃金手的時候,不少人不禁發出羨慕的感嘆聲。

  這就像是一夜暴富一樣的感覺。

  對於趙客這種人或許不覺得,因為趙客高品質的郵票很多,加上還有紅煙館的資源在。

  自己想要提升,一點都不困難。

  但要知道,大部分的郵差,他們並沒有趙客這樣的幸運。

  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完成恐怖空間的主線任務。

  甚至,往往不僅可能要沒有收獲,還可能要賠上不少的郵分耗損。

  一張白銀郵票,即便是中級郵差,也是視如珍寶。

  至於升階,無不是一步步循序漸進的往上爬。

  更多的人怕是成為中級郵差,卻是連驅使使靈去吞噬郵票的郵分都湊不齊。

  這種情況,連趙客都有過,更何況其他人。

  故而如果直接得到一項三階能力,那就無異於天上掉餡餅一樣,不僅能力是獨有的,還為自己省下了不知道多少的郵分消耗。

  一眾人的羨慕中,只見一個黑影走出祭壇,迅速混入人群中。

  就如一滴水落入了大海,轉眼間你就分辨不出來方才走出來的那個人,究竟在什麼地方。

  「哼哼,你們也別羨慕了,這次神秘之地死了多少人你們不知道?」

  當然有人羨慕,有人卻是嘲諷。

  提及這次神秘之地的死亡人數,方才還熱鬧的話題頓時間就冰冷了許多。

  只因為這次參與神秘之地的幾個大團隊,幾乎沒有一個是完整的回來的。

  滅團的都不在少數。

  冰哨、玫瑰、蜘蛛,三個團隊封死了扶雲城。

  最終扶雲城破裂的時候,更是導致大部分郵差,來不及轉移,只能逃亡到其他的浮島上勉強保住了一條狗命。

  但傷亡之大,卻是前所未聞。

  「多虧了帶頭大哥啊。」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長嘆口氣,喊出帶頭大哥的四個字。

  立即就把沉悶的話題給打開了。

  齊亮。

  如今在人們口中已經是被神化起來的英雄。

  就如聖光系的銘言一般,堅強、無謂、陽光、善良……

  不畏強權揭發了,黃金藥饅頭事件。

  這樣的壯舉,令人為之震驚。

  但同樣令他成為了這次神秘之地排行第二的通緝犯。

  可齊亮去憑借自己的能力,在神秘之地多次保護了大多數人。

  甚至在扶雲城,齊亮完全就是猶如菩薩一樣,居然用自己的聖光盾,不計消耗的將一大部分人,從扶雲城裡救出來。

  這份品性,猶如鑽石一般的透亮和珍貴,令人對帶頭大哥的稱呼越是心悅誠服。

  齊亮就是一道光。

  從天空照射進了深淵。

  即便他們這些黑暗生物,早已經習慣了在暗無天日的世界裡。

  但當陽光照射來的時候,任何人都會去靠近這道光束,去感受著陽光周圍的溫暖。

  哦,前提是,這道光,不能直接照射在自己的身上。

  聽到周圍一眾人對齊亮的稱贊。

  趙客的嘴角上不由自主的揚起來一抹笑容。

  雖然不大喜歡齊亮,可不可否認,齊亮的獨特性,是誰也沒有辦法代替的。

  就在眾人對齊亮稱贊不絕的時候。

  祭壇上,一道強光,突然見直衝日月般的將周圍空間照亮起來。

  璀璨光霞,伴隨著點點的銀色光棱圍繞在光柱周圍盤旋。

  一時間,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抬起頭,驚駭的看著這道光束。

  相比之下,方才的拿到翠綠熒光還算得了什麼。

  簡直是米粒之光而已。

  「至少是四階的能力,不知道是誰,有這份本事。」

  趙客耳邊一動,不需要回頭,就知道身後站著的人是誰。

  「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呢,你怎麼認出來我的?」

  「嘿嘿,就你身上那一股煙味,可瞞不過我的鼻子。」

  大煙槍得意一笑,走在趙客身旁道:「其實你可以不需要排隊,如果你需要,紅婆婆可以把周圍都給封鎖起來。」

  「沒有必要。」

  提及自己那位便宜師娘,趙客心裡就不大舒服,更不想要去見她,一想到她還靠在老頭子的肩膀上的畫面,趙客就覺得噁心。

  「看得出來,你小子怨氣挺大的。」

  「碎屍萬段算不算!」

  聽趙客的話,大煙槍嘴角一抽,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便在這個時候,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陣如潮水般的尖叫聲,只見銀霞中,一把金光燦爛的寶劍,一時變得清晰起來。

  就連大煙槍都不由瞪大眼睛,驚道:「黃金郵票!」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3 17:56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說客

  「居然是黃金郵票!」

  瞬間祭壇周圍,眾人一時沸騰起來。

  黃金郵票是什麼概念?

  就算是甘華等這些老牌團隊,在蕩沉的諸多支持下,也從未有過機會能夠拿到黃金郵票。

  他們即便已經存在了很久,但能力始終止步在四階,再沒有往上一步的可能。

  不是資源不夠,而是沒有黃金郵票為他們衝破桎梏。

  這也是為什麼甘華得知黃金郵票的消息後,會拋下趙客這個目標而不顧,去瘋狂搜尋黃金郵票的原因。

  即便是這樣,他們依舊沒有得到黃金郵票。

  而此刻,居然有人通過神秘之物,提取出了黃金郵票,如果甘華等人在這裡,不知道會做何感想,怕是吐血的心都有了吧。

  「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大煙槍站在趙客身旁,捶胸頓足,老淚橫生。

  黃金郵票,這倒門檻不知道卡死了多少高手。

  大煙槍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此時一張黃金郵票出現在他們面前,所有人只能站在祭壇外看著。

  嫉妒的眼神投往祭壇,如果可以,他們寧願拼上老命去爭奪。

  但祭壇周圍的結界,卻是他們難以逾越的鴻溝。

  那是整個鬼市強大的力量在鎮壓,據傳聞,即便是高級郵差,也別想去撼動結界,唯一能夠無視規則的人,只有紅婆婆。

  但紅婆婆不可能為了一張黃金郵票,就去輕易的破壞掉鬼市的規則。

  所以眾人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這張黃金郵票靜靜的懸浮在自己面前,卻是無可奈何。

  就在眾人心中嫉妒的抓狂時候,就見銀霞中的那把黃金劍,卻是「喀」的一聲,金色的劍身,在轉瞬間,便是布滿裂痕。

  「你們看,這把劍要碎裂了!」

  眾人放眼望去,就見劍身上的裂痕,越來越多。

  猶如驚裂的玻璃一樣,覆蓋上冰裂的紋理。

  大煙槍迅速走上前一瞧,聲音低沉的冷笑道:「果然,這張黃金郵票,在主人生前遭受到強烈的衝擊,已經傷了元氣,被遺留在神秘之地裡面不知道多少歲月,早已經沒有了昔日的靈性,只是一個空殼。」

  「哈哈哈哈,原來只是一個空殼。」

  大煙槍的話,令眾人紛紛幸災樂禍起來,這種感覺說不出來的舒坦。

  仿佛看著一個人飛到了頂峰,遠遠甩過他們,卻是在眾人驚嘆中,突然失足滾落下來。

  「這就舒服了。」

  大煙槍從自己郵冊裡拿出煙桿,美滋滋的蹲在趙客身旁抽上一口。

  倒不是大煙槍心胸狹窄。

  而是這張黃金郵票真的是太容易了。

  強烈的反差才會導致眾人嬉笑調侃。

  相比大煙槍等人臉上一臉舒坦的表情。

  趙客反而目光凝重的看著那柄即將崩碎的黃金劍。

  他卻不像大煙槍他們如此的樂觀。

  他沒有使用黃金瞳。

  但胸前的豎眼,卻是在不斷躁動著,給趙客帶來了一股莫名的壓力。

  眼前銀霞中的這把劍,能夠令它的豎眼,產生莫大的壓力,說明這把劍即便是已經碎裂,裡面必然也有不可小視的力量。

  圍觀的人一致不看好,紛紛議論。

  只聽有人嬉笑道:「雖然是碎裂的,但也是黃金郵票,想來也是比一般白銀郵票要強大許多吧。」

  「哼哼,搞不好還會反噬也說不定,畢竟黃金郵票,無不是有靈之物,一旦遇到危機,說不得要產生反噬,到時候裡面那個小子可就麻煩了。」

  這句話一出,趙客明顯聽到周圍呼吸加重的聲音。

  相信許多人巴不得出現這種情況,如果裡面那個小子撐不住逃出來,或者是被反噬而亡,那麼誰下一個衝進去,誰就是這張郵票的主人。

  突然!!

  「喀喀喀!」

  一陣玻璃的碎裂聲下,劍身崩開的裂痕中,湧出一股強烈的金芒,劍身也隨之應聲而碎裂。

  只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劍身碎裂的同時。

  一道燦爛如日的劍芒,從劍身之中破空而出。

  劍芒貫日穿雲,令鬼市天空像是憑空出現了一顆太陽一樣。

  將昏暗的世界,驟然照亮出一片白晝強光。

  許多人第一時間在強光下,被閃暈了眼睛,尖叫著亂作一團往後退開。

  金霞落下,更是像針紮的一樣,令人皮膚刺痛難忍,有人強行睜開雙眼,更是覺得眼睛火辣辣的巨疼,不過扎眼間,眼睛周圍就腫脹起來。

  「嗡」

  一時劍鳴大作,劍聲穿過結界,令眾人神情驟變。

  劍乃百兵之首,王者所向,睥睨天下群雄。

  這把黃金劍更是劍中帝王,帝王一怒血流成河,無形中的威壓卷來。

  莫大的壓力下,令人通體冰寒,難以控制的顫動著。

  眾人驚退中,趙客卻是一個意外。

  無論是劍身上的威壓,還是漫天刺目金霞。

  趙客非但沒有感受到不適,反而感覺全身一陣輕盈。

  郵冊內的大夏鼎在無形中,將這股威壓化為無形。

  劍只是兵刃中的王者。

  而鼎,卻是鎮壓國運的重器。

  顯然,這把劍還不足以撼動大夏鼎的威嚴。

  這也讓趙客心中更有了幾分底氣。

  他相信,即便同為黃金郵票,自己的大夏鼎,也必然是眾多黃金郵票中最強的之一。

  心頭一動,趙客胸口豎瞳瞪圓。

  借著自己的豎瞳望去,金光消散,唯有一柄通體如琥珀般剔透的黃金短劍懸在虛空之上。

  這時候劍身迅速落下,一個黑影趁著金霞還未散去的時候,快速從結界內走出來。

  一步邁出結界後,對方突然一愣,所有人都在後退,只有趙客鶴立雞群般,站在原地不受影響。

  黑影下不由向趙客投來忌憚的目光,只是察覺到趙客並未想要向他動手的意思後,便是重重長吐口氣,迅速衝入人群中。

  身影似是鬼魅般在人群中幾個挪移,等下一刻,即便是趙客,也再也尋不到他的蹤跡。

  而隨著光影消失。

  一眾人卻是飛快衝向祭壇爭先恐後的湧上去,甚至有人開始不顧一切的出手。

  大煙槍本也想要衝過去,卻被趙客一把拉住。

  「人都走了,你衝過去做什麼。」

  「走了??什麼時候?」大煙槍聲音不由急促起來。

  誰也沒想到,那把金色短劍碎裂後,才會暴露出真正的黃金郵票。

  看威力,絕非他們想的那樣是破損的,而是完好如初的真正神器。

  「就在方才,你們睜不開眼睛的時候。」

  趙客話音落下,大煙槍頓時激動起來,尖叫道:「你為什麼不攔住他!」

  隔著黑霧籠罩的偽裝下,趙客目光投向了大煙槍,平緩的聲音仿佛事不關己的過客,冷笑道:「我憑什麼給別人做嫁衣。」

  大煙槍胸口一息,激動的神情頓時熄滅下去,啞然失笑道:「是啊,是我太激動了。」

  一旦趙客出手阻擾,那麼接下來勢必會在祭壇周圍引發一場大混亂。

  相信到時候的結果,不亞於又一次引發鬼市大混亂也說不定。

  在這場混亂中,誰能占到便宜?

  趙客可不是齊亮那個愣頭青,帶頭大哥這種事情,還是留著給他去做比較好。

  「走吧,咱們找個地方聊聊。」

  眼看這邊亂作一團,趙客覺得一時半會是進不了祭壇了。

  點點頭和大煙槍轉身走到不遠的茶樓。

  點上了一壺原種大紅袍。

  兩人一人一根大煙桿子的躺在椅子上。

  「嘗嘗,這是我剛搞到的煙絲。」

  大煙槍從郵冊裡取出一包煙絲來遞給趙客。

  趙客用捏上一撮,放在鼻前輕嗅上兩下,煙絲的味道很醇厚,深褐色的煙絲,仔細看會有一種特別的光澤。

  手指一搓,將煙絲碾進煙鍋裡,借著大煙槍的火石慢慢的把煙絲烤熱成碳化後,才放在口中慢慢的品起來。

  對於趙客抽煙的舉動,大煙槍很滿意,至少在抽旱煙這一項,趙客可是沒少接受他的指點。

  如今看起來,趙客已經托托的是一名合格的癮君子了。

  一口青煙出口,陪著一壺原樹的大紅袍,茶香混合著口中餘留的煙味,令人精神分外舒坦。

  「別恨她。」

  一鍋煙絲快要抽完時,大煙槍目光看著前方,低聲向趙客說道。

  趙客似乎是沒聽到一樣,沒有理會大煙槍。

  「她是鬼市的主人,一旦走出鬼市,就必須選擇一位新的繼承者,你是最好的,也是最合適的,你或許不會理解她,但換個角度來說,她也沒有做錯,不是麼?」

  趙客微挑起眉頭,輕輕敲了敲手上的煙鍋,將裡面的還未燒盡的煙絲敲出來後。

  目光掃向大煙槍。

  一時就算是大煙槍也驟然感受到趙客身上湧來的壓迫感。

  「你覺得,她走出鬼市,是因為我麼?」

  大煙槍沒說話,隨著煙鍋裡時燃時滅的煙絲,吐出一口青煙,片刻後才搖頭道:「不會。」

  紅婆婆並不是那種,輕易做出決斷的人。

  即便事關她最關心的人也是一樣。

  鬼市才是她最要緊的東西。

  趙客點點頭,看起來大煙槍並不傻:「她首要目的一開始就是要殺蕩沉,我不過是因為在一個很巧的時間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甚至我本身就是她的一顆麻痹蕩沉的棋子,這一點你不反對吧。」

  只要仔細想想,就該明白,這麼大的局,絕不是紅婆婆一時興趣就佈置下來的。

  而是深思熟慮步步為營,如徐武這樣的暗子,早在很久之前就被送進了蕩沉的坐下。

  自己只是恰好成為瞭解釋紅婆婆不顧一切走出鬼市的掩飾罷了。

  從一開始,自己就不是首要的目標。

  對此,大煙槍無話可說。

  見狀趙客站起來,目光看向大煙槍:「你說的沒錯,站在她的角度上來說,她做的一點都沒錯,但那是她的事情,我只知道她把我師父封在鬼市的祖墳上。」

  「可……」

  大煙槍還想要說什麼。

  趙客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

  「一個人對你好,哪怕一萬個人說他是壞,但你也不會覺得他是壞人,一個人對你壞,哪怕一千萬人說他好,我也不會覺得他是好人,立場不同,多說無益。」

  趙客說完不再理會大煙槍,轉身就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順便將大煙槍的那根白玉煙桿放在了桌子上。

  看著趙客留下的白玉煙桿,大煙槍沉默了許久。

  最終將白玉煙桿拿在手中,有了這根白玉煙桿,至少在紅婆婆那裡自己還有一個交代。

  只是這件事後,他和趙客的那份情分算是走到頭了。

  從茶樓裡走出來後,趙客的心情就很沉悶。

  看祭壇方向已經恢復了正常後,心裡收拾下自己的心情,邁步走向祭壇。

  不管怎麼樣。

  自己絕不能夠讓老頭子的身體被冰封在鬼市的祖墳上。

  祭壇周圍雖然已經恢復了秩序。

  不過從地上遺留的新鮮血跡來說,怕是就在方才短短一袋煙的時間裡。

  已是有人命喪與此。

  但對此,沒有人會去在乎。

  郵差本來就是把命綁在了自己的褲腰帶上。

  死幾個人算得了什麼。

  「喂,看一看神秘之地的產物啊,便宜嘍!」

  趙客驚訝的發現周圍居然還有一些售賣神秘之物的地攤。

  驚訝中,趙客走過去一瞧,頓時明白為什麼這些人,沒有把所謂的貨品直接交托給鬼市售賣。

  放眼望去,破銅爛瓦,趙客甚至有種自己在逛潘家園的感覺。

  怕是這些東西放在鬼市上,也只會顯示簡單的名字而已。

  這樣的東西傻子才會買。

  這些神秘之物,和自己手上的人皮小鼓差不多。

  如果不能拿在手上仔細感受,是察覺不到裡面有什麼玄機。

  萬一要是買來一瞧,真的是廢銅爛鐵,連找人理論的機會都沒有。

  趙客逛了一圈下來,看到的古董還真不少,不過大多數都是魚目混珠。

  趙客甚至還看到一個破爛花瓶,開價50點郵分。

  但裡面被抹上了一層很薄的能量粉,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欺詐。

  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去欺詐,顯然攤主怕也是個硬茬。

  「小兄弟,看看吧,我這可是從神秘之地,冒死才找到的神秘之物,件件都是精品,剛才那把黃金郵票,就是從我這裡賣出去的。」

  攤主見趙客光看不買,便是開口主動招攬生意。

  趙客聽他的話,差點笑出聲來,真要是從他這個攤位賣出去的,怕是他現在撞墻的心都有了吧。

  怎麼還會在這裡淡定的賣垃圾。

  趙客隨之一笑,就要離開。

  只是看到趙客要走,攤主有些著急了,他已經很久沒開張了,馬上就要進入下個恐怖空間,手上的郵分卻少的可憐。

  當即喊著趙客道:「小兄弟,且慢!」

  說這話就見攤主上前,拿出一個碗,和一把刀。

  聲音神秘的向著趙客說道:「小兄弟,你看我這個碗,它又大又圓,你看這把刀,像不像傳聞中的斷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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