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馬匪
第三百一十九章 馬匪
一九三六年的紅軍,沒有和日本人接觸過,他們是以抗日的名義,轉戰幾萬里,到了大西北的陝北一帶落腳,也確實抱著這個宗旨。
日本人長什麼樣,根本不知道,更別說是日式武器了。
一九三五年末三六年初,紅軍開始東征,也可以說是一次戰略『性』的試探,結果是紅軍東渡黃河,進入山西境內,觸動了閻錫山的根本利益,閻長官一改平時機關算盡、左右權衡的作風,這回玩兒真的了,發出總動員令,不惜餘力,調動大批兵力,和紅軍血戰。
還一改平日絕不允許,其他勢力染指山西的宗旨,咬牙讓委員長的中央軍十六個師人馬,開進山西境內,閻長官盤算的很清楚,兩害相權取其輕,蔣某人只要我的地盤,『共產』黨是連地盤帶腦袋全要。
委員長早就覬覦水潑不進的山西地盤兒,想瞌睡送來了枕頭,正中下懷,立即以最快的速度,組成西進剿共兵團,浩浩『蕩』『蕩』的殺奔山西而來。
閻長官是被形勢所迫,眼看自己的子弟兵連吃敗仗,想找幫手助拳,兩下一拍即合。
在山陝交界處的黃河東岸,**紅軍和閻長官的晉軍殺得難解難分,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閻長官的晉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
損兵折將,眼看不支,委員長的中央軍大隊人馬殺到,形勢急轉直下,對紅軍極為不利,紅軍佔盡便宜,毫髮無損,全師而退,勝利凱旋,史稱第一次東征。
閻長官大大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些『共產』共妻的赤黨,擋在家門外,可是,他馬上又頭疼起來,相信了一句古老的名言,「請神容易送神難!」
他又得絞盡腦汁,費盡心思,怎麼樣把請來的委員長十六個師人馬,禮送出山西境內,瞧著中央軍的架勢,是想藉著剿共的理由,長期賴在山西不走。
從此,閻長官對中央軍有一種病態的猜疑,直到抗戰烽煙驟起,在日軍兇猛的攻擊之下,山西全境很快淪陷,閻長官也沒有指望中央軍能幫助自己收復地盤。
他又想到了『共產』黨,搞起了山西新軍,稱之為抗敵決死隊,閻長官玩起了在國、共、日三方勢力之間周旋的手腕,他自己把這形象的稱之為,在三個雞蛋上跳舞。
此次戰役,紅軍繳獲大量武器裝備,軍需物資,從一定程度上改善了紅軍的困難處境,不幸的是,陝甘根據地創始人之一、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副主任、**中央駐地瓦窯堡警備司令、紅軍北路總指揮、紅二十八軍軍長劉志丹,在前線指揮戰鬥時,不幸中彈犧牲,時年只有三十三歲。
關於劉志丹的犧牲,史料眾說紛紜,最為聳人聽聞的是,有一種說法,是當時的**領導人,為了剷除異己,假借閻錫山的手,除去陝甘革命根據地的開山鼻祖,以消除其對中央的威脅,確立**中央的實際領導地位。
凡此種種,反正是從此以後,紅二十八軍的戰士,見了晉軍就眼紅,對閻長官的晉軍仇恨程度,超過了紅軍的死敵中央軍。
而紅二十五軍沒有這種刻骨的仇恨,嚴格來說,他們也是外來戶,都是借一方寶地落腳。
相比較之下,唐秋離與徐海東的紅二十五軍打交道,沒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看著吳團長和紅軍戰士們,眼熱和疑『惑』的表情,他示意山虎,可以演示一下實彈『射』擊,也是為了提醒這些紅軍戰士,我們不是沒有抵抗能力,束手就擒,只是為了合作,真要打起來,你們不一定能佔到便宜。
山虎明白唐秋離的意思,這是讓他壯一壯自己的聲勢,也不說話,眼睛巡視一週,發現在院子外面有一棵碗口粗細的大樹,距離他現在的位置,足有一千多米,夜『色』中,只能看出個大概的輪廓。
這並不影響山虎,他閉著眼睛,憑感覺在晚上,可以用手裡恐怖的傢伙,打滅一千米以外的蠟燭,這麼粗的大樹,更是小兒科。
忽然,就像平地颳起一種狂風,震耳欲聾的狂嘯聲,在眾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之下,猛地響起,夜『色』之中,槍口橘紅『色』的火焰,噴出有一尺來長,妖豔而奪人心魄。
槍聲停止,回音在金湯鎮上空飄『蕩』,山虎的腳下,是不下於幾百發還在灼熱的彈殼,那棵碗口粗細的大樹,緩緩傾倒下去,終於轟然倒地。
這一幕,把這些紅軍戰士,包括吳團長在內,都驚得呆若木雞,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吳團長腦袋上的汗珠子,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他太明白山虎這樣做的目的了,剛才要是真打起來,就憑這個大個子手裡的大傢伙,自己的戰士,沒有幾百條人命,不夠喂子彈的,還不算這三十把德造原裝的駁殼槍,就這個大個子一個人,能把自己一個加強團打殘了。
跑去看那棵大樹的幾個紅軍戰士,神『色』異樣的跑回來,對吳團長報告說,所有的子彈,都打在那棵大樹上,大樹被攔腰打斷,沒有發現一發脫靶的子彈。
看向唐秋離的眼神,起了根本『性』的變化,他完全相信唐秋離的誠意,根本沒有和自己發生衝突的意思,恐怕自己的部隊,剛到鎮子外圍,就被他們發現了。
就他手下的這個大個子,剛才開槍時,那一瞬間的氣勢,竟然讓吳團長感覺出一個機槍營在衝鋒,還有他背後的大包袱,憑著軍人的敏感,那應該都是子彈,怕是有上萬發,吳團長還算有眼力。
還有這個大個子在夜間開槍的精準程度,把這麼重的大傢伙,使用得如同無物,他絕對相信,山虎可以用重機槍打出步槍的單發,而且彈無虛發。
他十分客氣的對唐秋離說:「秋先生,請您在金湯鎮稍候,我回去馬上報告軍長,盡快安排你們見面,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個誤會,因為寧夏、甘肅的馬家軍,經常過來『騷』擾,我們不得不防。」
說完,端正的給唐秋離敬個軍禮,帶著部下離去,不過,關於這三十支駁殼槍的事兒,隻字沒提,絕對笑納了,對於一向窮極的紅軍部隊來說,這些駁殼槍,可以說是無價之寶,厚著臉皮,也舍不得把嘴裡的肥肉再吐出去。
天光大亮,早起的居民,圍在那棵被山虎一頓子彈攔腰打折的大樹面前,議論紛紛,還不時的往客棧裡面指指點點,爭論著這棵大樹是被雷劈倒的,還是昨晚的槍聲打得就是這棵樹。
客棧老闆更是無比的慇勤,精心的侍候著,好像昨晚發生的事情,與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只不過,看向唐秋離的眼神,有些躲躲閃閃,暴『露』了他內心的情緒。
唐秋離還是那麼淡然,裝作不知道事情的原因,沒有拆穿老闆,這些人一定有他們這樣做的道理和理由,自己何必給一個普通百姓難堪。
他告訴山虎,除了房錢和飯錢之外,額外給老闆二百塊大洋,讓他給戰士們弄點兒好伙食。
這一下,顯然出乎老闆的意料,二百塊現大洋,在這個地方,別說是三十人多人的伙食,就是買下他這間客棧,外帶大半個鎮子,都富富有餘。
捧著白花花的現大洋,老闆的臉上,忽然有了慚愧之『色』,他嘴唇蠕動幾下,像是有話要對唐秋離說,唐秋離對他微微一笑,輕輕的搖搖頭。
老闆一下子全都明白了,敢情人家什麼都知道了,根本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紅軍的長官也沒拿人家怎麼樣,這就證明,這伙外鄉人不是壞人。
是自己多心了,不過,老闆對自己報告紅軍的行為,沒有一點兒後悔的意思,他這麼做,也是為了報答紅軍對自己的恩情,現在,這個外鄉人老闆,對自己也這麼好,他琢磨該怎樣報答人家,這就是西北漢子的耿直之處,知恩必報。
到中午的時候,還沒有見到紅軍方面的通知,唐秋離正在屋子裡面琢磨,特別衛隊隨身攜帶的電台,忽然接到負責保護歐陽教授一行科學家的特戰分隊,發來的緊急求援電報。
在電報裡,特戰分隊長稱,原定在吳起縣城和師長匯合,按照原來計畫,今天上午,歐陽教授一行,可以趕到吳起縣城。
就在要返回的時候,歐陽教授忽然發現一個重要的地質情況,涉及到油井的具體鑽探位置,這個老頭兒的擰勁兒又上來了,說是不弄明白原因,無顏見唐軍長,愧對他的信任。
就這樣,勘探隊沒有按照計畫返回吳起,連夜工作,就在工作已經結束,即將返回的時候,忽然遭到一股不明身份的武裝人員襲擊,人數大概有一千多人,根據對方的服裝判斷,這股武裝分子,極有可能是橫行西北的馬匪。
特戰分隊掩護勘探隊員邊打邊撤,在一處險要地形據險固守,等待增援,現在,我們已經打退了對方幾次進攻,彈『藥』所剩不多,人員出現傷亡,形勢萬分危急。
根據特戰分隊長提供的位置,唐秋離攤開地圖,很快就確定了歐陽教授他們所在的位置。
歐陽教授他們,現在在定邊縣城以北的鹽池一帶,哪裡是遍地的鹽鹼灘,沒有太多的險要地形,而且離自己現在的位置,很遠,如果援兵不能及時趕到,勘探隊和特戰支隊,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局面複雜而又危險,這隊在唐秋離眼睛裡,不亞於國寶的隊伍,面臨著生死考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