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重生之征戰歲月 作者:柳外花如錦(已完成)

 
regn13 2018-3-1 00:36: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98 56186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1
第三百一十九章 馬匪

    第三百一十九章 馬匪

    一九三六年的紅軍,沒有和日本人接觸過,他們是以抗日的名義,轉戰幾萬里,到了大西北的陝北一帶落腳,也確實抱著這個宗旨。

    日本人長什麼樣,根本不知道,更別說是日式武器了。

    一九三五年末三六年初,紅軍開始東征,也可以說是一次戰略『性』的試探,結果是紅軍東渡黃河,進入山西境內,觸動了閻錫山的根本利益,閻長官一改平時機關算盡、左右權衡的作風,這回玩兒真的了,發出總動員令,不惜餘力,調動大批兵力,和紅軍血戰。

    還一改平日絕不允許,其他勢力染指山西的宗旨,咬牙讓委員長的中央軍十六個師人馬,開進山西境內,閻長官盤算的很清楚,兩害相權取其輕,蔣某人只要我的地盤,『共產』黨是連地盤帶腦袋全要。

    委員長早就覬覦水潑不進的山西地盤兒,想瞌睡送來了枕頭,正中下懷,立即以最快的速度,組成西進剿共兵團,浩浩『蕩』『蕩』的殺奔山西而來。

    閻長官是被形勢所迫,眼看自己的子弟兵連吃敗仗,想找幫手助拳,兩下一拍即合。

    在山陝交界處的黃河東岸,**紅軍和閻長官的晉軍殺得難解難分,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閻長官的晉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

    損兵折將,眼看不支,委員長的中央軍大隊人馬殺到,形勢急轉直下,對紅軍極為不利,紅軍佔盡便宜,毫髮無損,全師而退,勝利凱旋,史稱第一次東征。

    閻長官大大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些『共產』共妻的赤黨,擋在家門外,可是,他馬上又頭疼起來,相信了一句古老的名言,「請神容易送神難!」

    他又得絞盡腦汁,費盡心思,怎麼樣把請來的委員長十六個師人馬,禮送出山西境內,瞧著中央軍的架勢,是想藉著剿共的理由,長期賴在山西不走。

    從此,閻長官對中央軍有一種病態的猜疑,直到抗戰烽煙驟起,在日軍兇猛的攻擊之下,山西全境很快淪陷,閻長官也沒有指望中央軍能幫助自己收復地盤。

    他又想到了『共產』黨,搞起了山西新軍,稱之為抗敵決死隊,閻長官玩起了在國、共、日三方勢力之間周旋的手腕,他自己把這形象的稱之為,在三個雞蛋上跳舞。

    此次戰役,紅軍繳獲大量武器裝備,軍需物資,從一定程度上改善了紅軍的困難處境,不幸的是,陝甘根據地創始人之一、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副主任、**中央駐地瓦窯堡警備司令、紅軍北路總指揮、紅二十八軍軍長劉志丹,在前線指揮戰鬥時,不幸中彈犧牲,時年只有三十三歲。

    關於劉志丹的犧牲,史料眾說紛紜,最為聳人聽聞的是,有一種說法,是當時的**領導人,為了剷除異己,假借閻錫山的手,除去陝甘革命根據地的開山鼻祖,以消除其對中央的威脅,確立**中央的實際領導地位。

    凡此種種,反正是從此以後,紅二十八軍的戰士,見了晉軍就眼紅,對閻長官的晉軍仇恨程度,超過了紅軍的死敵中央軍。

    而紅二十五軍沒有這種刻骨的仇恨,嚴格來說,他們也是外來戶,都是借一方寶地落腳。

    相比較之下,唐秋離與徐海東的紅二十五軍打交道,沒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看著吳團長和紅軍戰士們,眼熱和疑『惑』的表情,他示意山虎,可以演示一下實彈『射』擊,也是為了提醒這些紅軍戰士,我們不是沒有抵抗能力,束手就擒,只是為了合作,真要打起來,你們不一定能佔到便宜。

    山虎明白唐秋離的意思,這是讓他壯一壯自己的聲勢,也不說話,眼睛巡視一週,發現在院子外面有一棵碗口粗細的大樹,距離他現在的位置,足有一千多米,夜『色』中,只能看出個大概的輪廓。

    這並不影響山虎,他閉著眼睛,憑感覺在晚上,可以用手裡恐怖的傢伙,打滅一千米以外的蠟燭,這麼粗的大樹,更是小兒科。

    忽然,就像平地颳起一種狂風,震耳欲聾的狂嘯聲,在眾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之下,猛地響起,夜『色』之中,槍口橘紅『色』的火焰,噴出有一尺來長,妖豔而奪人心魄。

    槍聲停止,回音在金湯鎮上空飄『蕩』,山虎的腳下,是不下於幾百發還在灼熱的彈殼,那棵碗口粗細的大樹,緩緩傾倒下去,終於轟然倒地。

    這一幕,把這些紅軍戰士,包括吳團長在內,都驚得呆若木雞,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吳團長腦袋上的汗珠子,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他太明白山虎這樣做的目的了,剛才要是真打起來,就憑這個大個子手裡的大傢伙,自己的戰士,沒有幾百條人命,不夠喂子彈的,還不算這三十把德造原裝的駁殼槍,就這個大個子一個人,能把自己一個加強團打殘了。

    跑去看那棵大樹的幾個紅軍戰士,神『色』異樣的跑回來,對吳團長報告說,所有的子彈,都打在那棵大樹上,大樹被攔腰打斷,沒有發現一發脫靶的子彈。

    看向唐秋離的眼神,起了根本『性』的變化,他完全相信唐秋離的誠意,根本沒有和自己發生衝突的意思,恐怕自己的部隊,剛到鎮子外圍,就被他們發現了。

    就他手下的這個大個子,剛才開槍時,那一瞬間的氣勢,竟然讓吳團長感覺出一個機槍營在衝鋒,還有他背後的大包袱,憑著軍人的敏感,那應該都是子彈,怕是有上萬發,吳團長還算有眼力。

    還有這個大個子在夜間開槍的精準程度,把這麼重的大傢伙,使用得如同無物,他絕對相信,山虎可以用重機槍打出步槍的單發,而且彈無虛發。

    他十分客氣的對唐秋離說:「秋先生,請您在金湯鎮稍候,我回去馬上報告軍長,盡快安排你們見面,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個誤會,因為寧夏、甘肅的馬家軍,經常過來『騷』擾,我們不得不防。」

    說完,端正的給唐秋離敬個軍禮,帶著部下離去,不過,關於這三十支駁殼槍的事兒,隻字沒提,絕對笑納了,對於一向窮極的紅軍部隊來說,這些駁殼槍,可以說是無價之寶,厚著臉皮,也舍不得把嘴裡的肥肉再吐出去。

    天光大亮,早起的居民,圍在那棵被山虎一頓子彈攔腰打折的大樹面前,議論紛紛,還不時的往客棧裡面指指點點,爭論著這棵大樹是被雷劈倒的,還是昨晚的槍聲打得就是這棵樹。

    客棧老闆更是無比的慇勤,精心的侍候著,好像昨晚發生的事情,與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只不過,看向唐秋離的眼神,有些躲躲閃閃,暴『露』了他內心的情緒。

    唐秋離還是那麼淡然,裝作不知道事情的原因,沒有拆穿老闆,這些人一定有他們這樣做的道理和理由,自己何必給一個普通百姓難堪。

    他告訴山虎,除了房錢和飯錢之外,額外給老闆二百塊大洋,讓他給戰士們弄點兒好伙食。

    這一下,顯然出乎老闆的意料,二百塊現大洋,在這個地方,別說是三十人多人的伙食,就是買下他這間客棧,外帶大半個鎮子,都富富有餘。

    捧著白花花的現大洋,老闆的臉上,忽然有了慚愧之『色』,他嘴唇蠕動幾下,像是有話要對唐秋離說,唐秋離對他微微一笑,輕輕的搖搖頭。

    老闆一下子全都明白了,敢情人家什麼都知道了,根本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紅軍的長官也沒拿人家怎麼樣,這就證明,這伙外鄉人不是壞人。

    是自己多心了,不過,老闆對自己報告紅軍的行為,沒有一點兒後悔的意思,他這麼做,也是為了報答紅軍對自己的恩情,現在,這個外鄉人老闆,對自己也這麼好,他琢磨該怎樣報答人家,這就是西北漢子的耿直之處,知恩必報。

    到中午的時候,還沒有見到紅軍方面的通知,唐秋離正在屋子裡面琢磨,特別衛隊隨身攜帶的電台,忽然接到負責保護歐陽教授一行科學家的特戰分隊,發來的緊急求援電報。

    在電報裡,特戰分隊長稱,原定在吳起縣城和師長匯合,按照原來計畫,今天上午,歐陽教授一行,可以趕到吳起縣城。

    就在要返回的時候,歐陽教授忽然發現一個重要的地質情況,涉及到油井的具體鑽探位置,這個老頭兒的擰勁兒又上來了,說是不弄明白原因,無顏見唐軍長,愧對他的信任。

    就這樣,勘探隊沒有按照計畫返回吳起,連夜工作,就在工作已經結束,即將返回的時候,忽然遭到一股不明身份的武裝人員襲擊,人數大概有一千多人,根據對方的服裝判斷,這股武裝分子,極有可能是橫行西北的馬匪。

    特戰分隊掩護勘探隊員邊打邊撤,在一處險要地形據險固守,等待增援,現在,我們已經打退了對方幾次進攻,彈『藥』所剩不多,人員出現傷亡,形勢萬分危急。

    根據特戰分隊長提供的位置,唐秋離攤開地圖,很快就確定了歐陽教授他們所在的位置。

    歐陽教授他們,現在在定邊縣城以北的鹽池一帶,哪裡是遍地的鹽鹼灘,沒有太多的險要地形,而且離自己現在的位置,很遠,如果援兵不能及時趕到,勘探隊和特戰支隊,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局面複雜而又危險,這隊在唐秋離眼睛裡,不亞於國寶的隊伍,面臨著生死考驗。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1
第三百二十章 鹽池喋血(一)

    聯合勘探隊歐陽教授一行,突然遭到馬匪的襲擊,值得慶幸的是,唐秋離對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預先做了佈置,特意派特戰支隊的兩個分隊,專門負責保護的任務,兩個特戰分隊,共有四百來人,不過,他們的裝備,是按照部隊的性質,量身定做的,只有極少數重武器,火力上不佔太多的優勢。

    而特戰支隊的戰士,單兵作戰能力極強,這種野外陣地防守戰,並非他們的特長,而且馬匪的人數,遠遠超過他們三倍多,還有分出大部分精力,來照顧幾十個作戰人員,身上的壓力,可想而知。

    因為是勘探的目的,特戰分隊攜帶的彈藥並不多,更多的是給養和儀器、設備,如果陷入苦戰,彈藥告罄之際,就是這支無價之寶的勘探隊覆亡之時。

    馬匪們應該都是騎兵,在無險可守的鹽鹼灘上,騎兵對於缺乏重武器的部隊不亞於滅頂之災,只要馬匪們一個集團衝鋒,特戰分隊的戰士,只能以死相搏,可是,歐陽教授他們呢?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下場。

    唐秋離身上的汗都出來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讓自己提心吊膽,卻苦無良策的危機,正所謂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手裡有沒有可用之兵。

    他想到了向紅軍部隊求援,可據客棧老闆說,最近的紅軍,離這裡也有百十來里路,一去一回,半天的時間就耽誤了。

    沒辦法,只能是自己這三十二人,去充當援兵了,可笑的是,自己把戰士們手裡的駁殼槍都捐出去了,戰士們現在是手無寸鐵,總不能讓戰士們赤手空拳,去對付一千多全副武裝的馬匪吧?

    唐秋離急得在屋子裡團團轉,他一咬牙,只能走一步險棋了。

    他把客棧老闆叫進來,開門見山,直接問他,在這個鎮子上,能不能買到槍支彈藥和馬匹,老闆遲疑一下,說道:「客官,馬匹好說,這裡家家戶戶都備有快馬,不成問題,可槍支彈藥就不太好說了,自打紅軍到了這裡,把散落在民間的武器,都收繳上去!」

    唐秋離告訴老闆,準備三十二匹快馬,價錢好說,至於槍支彈藥,你再想想辦法,然後,他把聯合勘探隊遇到的危險,對老闆沒有隱瞞,和盤托出,並懇請老闆幫忙想辦法。

    老闆一聽大驚,這才明白唐秋離著急的原因,立刻爽快的答應幫忙。

    並且告訴唐秋離,在紅軍沒有到這裡之前,這一帶經常遭到寧夏、甘肅過來的馬匪的洗劫,這幫傢伙,殺人放火、搶奪財物、劫掠女人,無惡不作,自己的父親,就是死在馬匪的手裡,這一帶的老百姓,多馬匪恨之入骨。

    自打紅軍來了以後,對竄入這裡的馬匪,給了幾次沉重的打擊,把這些禍害人的畜生,都趕回甘肅和寧夏去了,老百姓才過上安穩的日子,雖說日子苦了些,總算安穩不是?

    老闆說完,急忙出去張羅唐秋離要的東西,而唐秋離只能心急如焚的苦苦等待,利用這個時間,他寫了一封信,是要送給紅二十五軍軍長徐海東將軍的,說明了不能按時赴約的原因。

    隨後,他找到一個看上去很機靈的小夥子,給了他兩塊大洋,讓他騎馬,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紅軍駐地,把信交到他們的長官手裡。

    目送著小夥子打馬如飛,眨眼消失在視線裡,他的心裡稍微安慰一些,看來,這地方的百姓,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騎術相當不錯,所以不缺好馬。

    客棧老闆的行動很快,馬匹已經備齊,並說相信客官,等你們回來,再算僱用馬匹的錢,都是遇到了難事兒,總不能讓你們花大價錢買馬吧?

    這番話,讓唐秋離很感動,自己只不過是一個閃念,多給了老闆一些錢,就換來這麼大的幫助,這個地方的人,真的很善良、很淳樸,也不難理解,為什麼他們的心,都向著紅軍,只要是誰對他們好,就會得到幾倍的回報。

    然而,老闆弄來的武器,卻讓唐秋離哭笑不得,大跌眼鏡,看著直咽吐沫。

    這些武器,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就是沒有一件合手的,有打鐵砂子的獵槍,有鳥銃,倒是有幾支步槍,都老掉牙了,膛線都磨沒了,槍栓直往下掉。

    還是有個特別衛隊的分隊長,問老闆,有沒有弓箭和強弩之類的冷兵器,一語提醒夢中人,老闆一拍大腿,這東西家家都有。

    忙活一陣子,特別衛隊的三十名戰士,總算全副武裝起來,手提鳥銃、獵槍,身背弓箭、強弩,騎著各色的戰馬,唐秋離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最精銳的特別衛隊戰士們,有一天會裝備這樣的武器,去面對一千多馬匪,真是造化弄人。

    幸虧特別衛隊的戰士們有個習慣,每個人都時刻隨身攜帶八顆手雷,這就是唐秋離目前的全部實力,空有十萬人馬,卻不得不以這些古老的武器,去對付凶惡的馬匪。

    部隊剛剛開出鎮外,後面傳來紛雜的馬蹄聲,大家勒住馬頭,回身一看,後面跟上來一個馬隊,足有一百七八十人,都是精壯的漢子,為首的,正是客棧老闆,手裡拿著一支獵槍。

    唐秋離不解,老闆解釋說,這些都是家人遭到過馬匪禍害的,有點是老婆被搶走了,有的是閨女被糟蹋了,親人被殺害,聽說要和馬匪開戰,見客官人手少,他們都是自願過來的,那個不是一肚子的仇恨。

    這裡還有幾個是常年在鹽池一帶,往延安販鹽腳伕,對那裡的地頭熟悉著那,正好可以做嚮導,有一個黑紅臉膛的半大老漢,身子骨卻很硬朗,聲若洪鐘,對唐秋離說,那裡的溝溝畔畔,他閉著眼睛都能摸到。

    客棧老闆說了你們的人性,也不能看著你們這幾個人去送死,也不是金湯鎮的規矩。

    唐秋離的嗓子哽嚥了,他無法在這些純樸的鄉親們面前提到錢,這不是去趕集湊熱鬧,很有可能,會有人把生命丟在鹽鹼灘,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跳下馬來,對著眾鄉親深深的鞠了一躬。

    然後,他把鄉親們十人一組,分成了十八隊,每隊派一個特別衛隊的戰士,擔任隊長,一切都要聽從隊長的指揮,剩下的特別衛隊戰士,組成了核心攻擊力量。

    壯大的隊伍,重新上路,迎著塞外不斷颳起的漫天黃土,向著鹽池方向疾馳,一路上,留下衝天的灰塵。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起風了,颳起來的混合著鹽鹼的顆粒,打得臉上火辣辣的作痛,騎在疾馳的馬上,只能側著頭,半閉著眼睛,綠色逐漸稀少起來,看到的是一蓬蓬灰紅色的鹼巴拉草,稀疏的點綴著荒涼的原野。

    做嚮導的半大老漢,不時跳下馬來,查看地形,指揮著這些絕對是烏合之眾的馬隊,繞過一座座或高大或低矮的沙丘,或是泛著鹼花的小海子。

    唐秋離他們是沿著古老的外長城殘跡,往目的地前進,越走越荒涼,綠色終於像害羞的女孩子,偶爾看見一點兒容顏,映進眼簾的,是漫無邊際的沙地和白花花的鹽鹼。

    嚮導忽然勒住馬頭,他跳下馬來,爬上一個沙丘,靜聽了一會兒,連滾帶爬的從沙丘上跑下來,臉色緊張的對唐秋離說,前面不遠處,已經能聽到槍聲,根據槍聲判斷,最多不過七八里路。

    唐秋離馬上命令,按照事先的分組,各隊從不同方向,向包圍勘探隊馬匪隱蔽接近,待接近後,必須聽到自己的槍聲,才能發動進攻。

    爬上一個大沙丘頂上,下面的戰場,一覽無餘,昏黃的暮色之中,一千多馬匪在猛攻,瓢潑的彈雨,劃著暗紅的彈道,向目標射去,馬匪的裝備不錯,最起碼有三挺重機槍,十挺輕機槍,幸虧沒有迫擊炮之類的重火力,否則,被攻擊的地方,早就被夷為平地了。

    特戰分隊的兩個分隊長,是久經沙場,戰鬥經驗十分豐富的老兵,哨兵剛剛發出報警的槍聲,就被突如其來的子彈射到,臨犧牲前,特戰支隊戰士強悍的戰鬥力,充分表現出來,一個人,帶著傷,阻擊了馬匪一千多人足足有二十幾分鐘,並且最少有二十幾個馬匪,喪命在他的槍口之下,最後,他拉響身上的手雷,和包圍他的馬匪同歸於盡。

    手雷爆炸的煙塵,有淹沒了七八個馬匪,受到阻擊的馬匪,不得不尋找有利地形隱蔽,以躲避槍槍要命的子彈。

    這個特戰支隊的戰士,用自己的寶貴生命,為大隊贏得了十分寶貴的二十多分鐘時間,這寶貴的時間,足以拯救全體人員的生命。

    兩個分隊長,來不及為犧牲的戰友流淚,立刻保護歐陽教授和三十幾個科學家,撤進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土圍子。

    剛進土圍子,身後漫天黃塵,直壓過來,馬匪們瘋狂而粗野的喊叫聲在外面響起,雪亮的馬刀,在夕陽的輝映下,閃著滲人的寒光。

    聽到馬匪們的喊叫聲,看到一千多名騎兵衝鋒的氣勢,歐陽教授他們不由得面如土色,尤其是勘探隊裡的幾個年輕姑娘,縮在牆角,雙臂緊緊抱在胸前,身子瑟瑟發抖。

    特戰支隊的戰士們,槍口的準星,無聲的瞄準前方,馬匪們猙獰的的面孔,在準星裡越來越清晰,如濤的馬蹄聲,敲擊著人的心理防線。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1
第三百二十一章 鹽池喋血(二)

    這是一處不知道什麼年代,戍邊將士修築的古堡,歷經歲月風沙的侵蝕和雕琢,只剩有高達丈餘的寨牆,寨牆上的瞭望孔和箭垛尚大部分保持完整。

    也許是為了抵禦,來自蒙古高原的塞外騎兵的劫掠,土圍子佔據著這塊兒地方的唯一一處高地,寨牆外有特別修築的防騎兵設施。

    聯合勘探隊撤進土圍子後,把考察隊員們安置在相對安全的地方,三百多名戰士,上了圍牆,依託箭垛和瞭望孔,嚴陣以待。

    馬匪騎兵衝到寨牆下,發現無法踰越,急得撥馬團團轉,只有在土圍子的正東面,有一處入口,在一個匪首的吆喝下,馬匪們蜂擁著朝寨門方向擁去。

    忽然,寨牆上射來並不密集的子彈,三百多名戰士,分散到四面寨牆上,根本形不成密集的火力,雖然射來的子彈很稀疏,準確度卻非常高,是精準射擊中的點射,每聲槍響過後,都有一個馬匪翻身落馬,栽倒在地。

    一陣排槍過後,醒悟過來的馬匪,知道地勢對騎兵不利,打馬脫離火力射程,全部往寨子門口那集中,想利用騎兵的速度優勢,一舉攻進土圍子。

    在一個匪首的指揮下,大約三百多名馬匪,狂呼著打馬如飛,手裡的馬刀高舉,一股暴虐的洪流般,朝土圍子的大門,發動進攻,馬蹄踏起的黃塵滾滾,氣勢洶洶。

    騎兵的衝鋒速度驚人,幾百米的距離,眨眼功夫就衝到,忽然,土圍子門口,射出來密集的彈雨,火力凶狠而集中,這不同於寨牆上的射擊那樣稀疏。

    衝在最前面的馬匪,就像被鐵掃把掃過一樣,連人帶馬栽倒在地。

    兩個分隊長的戰鬥經驗十分豐富,他們看出這個寨門是唯一的弱點,時間緊迫,來不及設置路障,就把僅有的八挺輕機槍,全部調到寨門口,加上駁殼槍,組成了唯一一處火力打擊點,只要能守住寨門,就可以和馬匪僵持下去,然後向師長請求增援。

    他們的改採取的戰術,無疑是非常正確的,第一沖擊波的馬匪,立即被打亂衝鋒節奏,後面的馬匪見到事情不妙,使勁兒勒住戰馬,調轉馬頭,跑了回去。

    前面的馬匪就沒有這麼容易,他們已經收不住衝鋒的勢頭,只能冒著彈雨,繼續衝鋒,一百來個馬匪,橫屍荒野,只有十餘騎衝進土圍子,隨後,寨門被手雷爆炸的彈片淹沒。

    衝進來的馬匪,沒有後續部隊,成為了孤軍,這些馬匪露出凶悍的本性,狂呼著揮舞馬刀,朝手無寸鐵的歐陽教授他們衝過去。

    特戰支隊的戰士們,飛身從寨牆上躍下,把馬匪撞到馬下,在地上滾成一團,短兵相接,這些馬匪根本沒有一點兒便宜可佔,轉眼工夫,十餘具馬匪的屍體,形狀各異的躺在黃沙上,失去主人的戰馬,茫然的呆立在原地。

    手雷爆炸的硝煙散去,土圍子門口,屍體和死去的戰馬,暴露在黃沙瀰漫的午後陽光下,強勁的黃土高原西北風,吹不去濃濃的血腥味兒。

    第一沖擊波的馬匪,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後,慌忙撤退,他們沒有料到,這些便裝的零散隊伍,會有這麼強的火力,大意之下,吃了大虧。

    馬匪們調整了戰術,用輕重機槍組成壓制火力,連續組織了幾次衝鋒,均被擊退,鹽鹼灘上,留下了幾百具馬匪的屍體。

    打退了馬匪幾次進攻,特戰支隊的戰士,也出現了較大的傷亡,犧牲了三十多人,負傷的有七十多人,部隊幾乎喪失了三分之一的戰鬥力。

    土圍子門口,被斑斑殷洪的鮮血浸染,可見剛才的土圍子大門爭奪戰,進行的多麼激烈,主要是馬匪的重機槍,給戰士們造成的傷害最大。

    後來,馬匪有組織了幾次小規模的,由四面分別攻擊,這下,馬匪就佔不了便宜了,遠距離精準射擊,是特戰支隊戰士們的拿手好戲,只要馬匪一露頭,保準吃上一顆飛來的子彈,當時就腦袋開花。

    雙方暫時形成僵持的局面,不過,局面對聯合勘探隊極為不利,他們固守的是一處絕地,如果沒有援兵的話,等他們的子彈打光了,只能是任由馬匪宰割的局面。

    不再進攻的馬匪,集中了所有的輕重機槍,對準一處圍牆,猛烈開火,密集的子彈,就像高壓水流沖刷沙土一樣,把圍牆一層層剝落。

    很快就打出了一個大缺口,馬匪們分成兩個方向,展開了兇猛的進攻,特戰分隊的戰士們,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戰鬥進入白熱化狀態,有幾次,馬匪們已經攻進土圍子,硬是被比他們還凶悍的戰士們打了出去。

    鏖戰過後,雙方都筋疲力盡,馬匪丟掉了四五百人,而特戰分隊的戰士們,也前後共傷亡了二百來人,其中戰死一百二十三人,部隊傷亡三分之二。

    兩個特戰分隊長,目睹了自己的戰士們壯烈犧牲的場面,心中已經痛苦得麻木,這些戰士,都是精挑細選、百里挑一的好戰士,他們可以在抗日的戰場上,發揮更大的作用,卻戰死在黃土高原不知名的鹽鹼灘。

    他們親眼目睹了,一個戰士,身上被砍中十幾刀,臨倒下之前,拉響身上的手雷,和六七個馬匪同歸於盡。

    多麼好的戰士,就這樣「轟隆」一聲,人就沒了,只記住了他的名字,特戰支隊,自從組建以來,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在東北,在幾十萬關東軍大兵壓境的環境下,特戰支隊也沒有出現過這麼大的傷亡。

    兩個分隊長,心在撕裂般劇痛,戰士們跟著師長和支隊長,從遙遠的白山黑水,到了華北大地,沒有犧牲在日本人的手裡,卻被這些喪盡天良的馬匪奪取年輕的生命,見到支隊長,怎麼向他交待。

    求援的電報已經發出,師長派出部隊趕到這裡,需要一定的時間,只有咬著牙,苦撐著等待,在增援部隊到來之前,決不讓馬匪踏進土圍子半步,哪怕是特戰分隊全部戰死,也要支持到援兵到來的那一刻。

    包圍聯合勘探隊的馬匪,嚴格來說,不是純粹意義上的職業馬匪,領頭的叫馬朝宗,是西北五馬之中,寧夏的軍閥馬鴻逵的堂侄子,是個旅長。

    他帶領的部隊,全稱叫寧東保安旅,在寧夏外長城一線,安定堡、柳楊堡一帶駐紮,替他叔叔把守寧夏的東大門。

    因為天高皇帝遠,馬鴻逵平時很少顧及到這裡,馬朝宗就成了這一帶的土皇帝,時不時的脫去軍裝,扮演個馬匪之類的角色,打家劫舍,襲擊過往客商,暗地裡發黑心財。

    然後,搖身一變,又成了寧東保安旅的正規軍,打著剿匪的旗號,各處派剿匪捐,裡外撈好處,自己剿滅自己,那不是天大的玩笑嗎?

    一來二去,鹽池這一帶的商旅漸漸斷絕,大家寧可繞遠走別的路線,也不從這裡經過,馬朝宗斷了財路,已經很久沒有宰到肥羊了,急的眼睛直冒火。

    聯合勘探隊五百來人,進入鹽池一帶的時候,就被馬朝宗的探子給盯上了,從這些人的衣著打扮上來看,就知道是城裡人,可比鄉下的窮骨頭們油水兒大多了。

    尤其是那十幾個年輕漂亮的娘們兒,白嫩嫩的臉蛋兒,渾身上下透著那麼一股子洋味兒,可比本地的鄉下丫頭喜人多了,幾路密探,跟蹤了聯合勘探隊幾天,弄清楚了他們的行動規律。

    飛報馬朝宗,馬朝宗聞聽大喜過望,好久沒有開洋葷了,手閒的正發癢,五百來號人,每人就算五百大洋,那是多少?

    馬朝宗的眼前,白花花的大洋亂蹦,他馬上點齊一個堅強團一千八百多人馬,在密探的帶領下,連夜殺奔勘探隊的野外宿營地。

    馬朝宗對這類活計,業務純熟,前年紅軍西征時,他曾經參加了西北五馬,集聚全部力量,圍攻紅軍主力於高台、西昌營子一帶的戰鬥。

    把紅軍西路軍打散之後,馬朝宗帶著自己的部隊,沿途搜索失散的紅軍戰士,被他抓獲了不少,其中還有很多紅軍女戰士,下場都很悲慘。

    除了被各級馬家軍軍官們霸佔之外,有的被販賣到外地,還有的被賞給打紅軍立功的馬家軍士兵,馬朝宗現在府裡的使喚丫頭、打雜的下人,還有很多是被俘的紅軍戰士。

    如果歐陽教授他們,按照原來的計畫返回定邊,馬朝宗也就撲空了,他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攻擊定邊縣城。

    按照馬朝宗的估計,這幫手無寸鐵的城裡人,到他的地盤,那就是真主給自己送的一份大禮,卻之不恭,槍聲一響,就等著綁人吧,他還特意叮囑手下,多帶些麻繩。

    哪知道,一開戰卻打成這個樣子,折損了五百多號弟兄,連一個破土圍子都沒有打下來,遇到硬碴子了?

    他把幾個密探大罵一通,就沒看出來,這些人又武裝護衛?就這樣耗下去,別說白花花的現大洋,水嫩嫩的城裡娘們撈不到手,要是對方來了援兵,自己這一千多號人馬,能跑回去的恐怕沒有幾個,這地方離共匪也不太遠,騎馬行軍,大半天就到。

    馬朝宗命令全體進攻,這一次,務必拿下土圍子,唐秋離他們趕到的時候,正是馬匪進攻最猛烈,土圍子形勢最危急的時刻。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1
第三百二十二章 命不該絕

    第三百二十二章命不該絕

    馬朝宗為了能一舉拿下土圍子,傾其全部兵力,展開進攻,他又在寨牆的另一側,用輕重機槍打出一個缺口,這樣,就有三個攻擊點。

    一千三百多馬匪,分成三個攻擊方向,蜂擁著往突破口進攻,這些亦匪亦兵的傢伙們,也打紅了眼,按照寧夏馬鴻逵部隊的傳統,最先攻進敵方城鎮或據點的,無論是士兵還是軍官,有優先挑選財物和女人的權利。

    剩下的特戰分隊的戰士,被迫分到三個方向,抵禦敵人的進攻,每個突破口,只有三十多人,壓力劇增,形勢萬分危急,負傷的戰士,也都爬到突破口,拚命的往外『射』擊。

    輕機槍子彈,早就打沒有了,不時有身負重傷的戰士,拉響身上的手雷,滾進馬匪軍的人堆裡,用生命和紛飛的彈片,衛護著搖搖欲墜的防線。

    兩個分隊長的心,已經麻木,犧牲的戰士太多了,一聲硝煙,就是一個優秀的年輕生命消失,他們接到師長親自趕來增援的電報後,電台就被打壞了,通訊兵當場犧牲,此後,再也沒有消息。

    只有咬牙苦撐,戰至最後一人,為了身後那些科學家,『射』擊,不停的『射』擊,馬匪人真他媽多,打到一個,後面湧上來一大幫,子彈已經不多了。

    夜『色』之中,土圍子裡外硝煙瀰漫,手雷爆炸的火光,不時映照出馬匪們鬼魅一樣的影子。

    唐秋離觀察了一下戰場形勢,把分散的金湯鎮的鄉親們收攏在一起,會這二百來手裡拿著原始武器的鄉民,分散攻擊,對上千馬匪來說,沒有多大威脅,反而會造成鄉親們的傷亡。

    把力量集中在一起,攻其一點,打進土圍子裡,和特戰分隊一起堅守,興許能撐到天亮,到時再作打算,唐秋離手裡的力量,只有這麼多,希望馬匪知難而退。

    三十名特別衛隊的戰士,雙手拿著四枚手雷,在唐秋離的命令下,向圍攻土圍子正門的馬匪,發動突然攻擊,一百二十顆手雷,把土圍子正門外面的開闊地,炸成一片火海。

    哪裡的馬匪,被這突然打擊,造成了重大傷亡,進入土圍子的道路,被豁然打開。

    鄉民們在特別衛隊的戰士們帶領下,迅速衝進土圍子裡面,山虎和唐秋離在隊伍後面斷後,山虎手裡的重機槍發出懾人的狂嘯,企圖尾追的馬匪,被打得七零八落,慘叫連連。

    這種時候,受過訓練的戰士進普通鄉民的區別,就明顯看出來,戰士們隨手撿起地上的槍支彈『藥』,動作如行雲流水,毫不遲澀,而鄉民們只顧低頭猛跑。

    短短的距離,就有十幾位鄉民受傷,特別衛隊的戰士犧牲兩人,負傷八人,山虎的左臂,被子彈穿過,不過,不影響戰鬥力,唐秋離的後背,被馬刀砍破一道深深的傷口,深可見骨。

    土圍子裡面,一片歡呼之聲,師長親自來增援咱們了!戰士們士氣大振,一鼓作氣,把突進土圍子的馬匪,全部消滅,隨著唐秋離帶領的非正規援軍的到來,局勢暫時穩定下來。

    馬匪退到了剛才進攻的出發地,重新調整部署,沒有罷手的意思,馬朝宗已經被巨大的失利刺激得失去理智,被手下的鮮血染紅了眼睛,就是剛才的這一次進攻,自己又丟了三百多弟兄。

    來的援軍人數不多,而且沒有重武器,馬朝宗咬牙切齒,一次普通的獵獲行動,幾乎折損了一半兒人馬,自從領兵以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

    馬朝宗的眼裡,已經不是一堆白花花的大洋,而是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絕不能放過這些可惡的傢伙們,當然,女人不能殺,需要在她們的**上,發洩自己和手下的邪火。

    兩個特戰分隊長,見到唐秋離,就像見到久違的親人,悲喜交加,臉上是悲憤和慚愧的神『色』,眼中的淚珠,抑制不住的流淌下來,竟然聲音哽咽起來。

    唐秋離心裡一沉,對於兩個久經戰陣的軍人來說,見慣了生死離別、血與火,只有身邊的戰友,出現重大的傷亡,才會讓他們如此失態。

    剛才的一場血戰,他們又失去了五十多個戰友,可以這樣說,在陝西一個默默無名的鹽鹼灘,兩個特戰分隊,三百多名精銳的獨立師戰士,有二百多人血染荒灘,被打殘了編制。

    唐秋離知道傷亡不小,他暫時還不知道,傷亡數字會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中,環顧還在冒著裊裊余煙的戰場,看著默默整理武器,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麼堅定和親切的戰士們,身上的斑斑血跡,纍纍傷痕,見證了剛才的生與死的搏鬥。

    唐秋離想說些什麼,卻被一種情緒堵住了胸口,他只能回望黑戰士們欣賞和鼓勵的眼神。

    歐陽教授見到唐秋離,就像黑夜裡見到一盞明燈,緊握著他的手,身體顫抖著,面如土『色』,說不出話來,顯然是驚魂未定,在他六十多年的生命裡,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危險的場面,沒有見到過如此慘烈的搏殺。

    土圍子外面,馬匪的輕重機槍有開始狂吼起來,馬朝宗投入了全部兵力,做最後的攻擊,慘烈的戰鬥,又開始了。

    在馬匪拚命的攻擊之下,形勢又變得危急起來,鄉民也出現了傷亡,山虎的重機槍,成了整個防線的支柱,哪裡危急,山虎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哪裡,一次次打退馬匪的進攻。

    馬朝宗顯然是孤注一擲,不踏平這個土圍子,他絕不收手,短兵相接的場面,又一次出現,唐秋離也揮舞著馬刀,投入到肉搏戰中。

    戰到天『色』微明,土圍子裡所有人,已經筋疲力盡,成為強弩之末,唐秋離苦笑著,命運真是捉弄人,不知道還能否頂住馬匪的下一次進攻,難道自己的生命,就要掩埋在這漫漫黃沙,遍地鹽鹼的塞外荒灘?

    突然,在馬匪包圍圈的外圍,響起了激烈的槍聲,還有手榴彈的爆炸聲,伴隨著嘹喨的衝鋒號聲,無數的人影,從四面衝了過來。

    和特戰分隊打了一天一夜,已經是疲憊不堪的馬匪,被這突如其來的進攻,徹底打沒了最後一絲勇氣和凶氣,失去鬥志,紛紛上馬,慌不擇路,就像被驚散的鴨子,四散奔逃。

    氣焰囂張的馬匪,現在嘗到了被包圍的滋味,逃跑之中,顧不得躲避和掩護,沿途不斷有馬匪被擊中落馬,潰不成軍,馬朝宗只帶著幾名衛士,落荒而逃。

    一個加強團的馬匪,一千八百多人,所剩無幾,逃得『性』命的,不過兩三百人而已。

    槍聲漸漸停止,解圍的部隊,在有秩序的打掃戰場,看這種樣子和他們身上的軍裝,應該是紅軍的部隊。

    一個高大的身影,健步走進土圍子,朗聲問道:「那位是秋先生?徐海東救援來遲,秋先生受驚了!」聲音渾厚有力,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唐秋離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之下,和心儀已久的徐海東將軍見面,而對他親自率隊來救援,更是出乎意料,而且紅軍部隊到來的速度,更讓他吃驚。

    唐秋離迎上前去,徐將軍的眼中精光一閃,濃眉微微聳動一下,顯然是對唐秋離如此年輕,很感意外。

    唐秋離一拱手:「徐將軍,久聞大名,將軍的威名,秋離早有耳聞,只是無緣相見,今日有幸,得見委員長出五十萬大洋,要買項上人頭徐將軍!」

    徐海東更是驚訝,此人年紀不大,談吐不俗,絕非等閒之輩,說起國共之間的事情,更是一語道破,而且身上還有一股久經沙場的鐵血軍人的味道。此人的來歷,絕不一般。

    徐將軍朗聲大笑,透著坦誠和豪邁,顯然是對唐秋離的恭維和馬屁毫不感冒。

    雙方一見面,互相產生了極大的好感,源於兩人都是領兵打仗,廝殺疆場的將軍,有一股惺惺相惜的意味。

    從徐海東的話裡,知道事情的原委,唐秋離在客棧寫的那封信,經過吳團長,很快送到徐海東將軍的手裡,此時,徐將軍正在組織部隊,開展大練兵運動,手上的一個騎兵團,正好在身邊。

    接到信件後,徐將軍感到事情嚴重,一來,吳起、定邊和鹽池一帶,是紅二十五軍的防區,他可知道哪些所謂的馬匪,是些什麼貨『色』,根本就是寧夏馬鴻逵的部隊,自己和他們沒少交過手。

    這幫傢伙,手裡沾滿了紅軍西路軍戰友的鮮血,平時龜縮在寧夏境內倒也罷了,現在竟然跑到自己的防區來打劫,找機會收拾你們還費事,現在送到嘴邊上來了,不打我就不是徐海東。

    二來,陝北革命根據地,一直是偏遠落後地區,很少有人來投資,經濟相當困難,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肯花錢在這貧瘠之地,要是被馬鴻逵的匪軍給消滅了,那可是陝北根據地巨大的損失。

    從哪一方面來說,火速救援都是義不容辭,徐海東馬上集合騎兵團,立即起程,連夜趕往唐秋離在信中所說的地點,作為資深軍人,當然明白救兵如救火的道理。

    一路急行軍,終於在唐秋離獨立師的戰士們,和聯合考察隊,金湯鎮的鄉民,即將陷入滅頂之災的關鍵時刻,神兵天降,一舉解圍。

    天『色』大亮,唐秋離猛然看到,在土圍子一處牆角哪裡,獨立師特戰支隊戰士們的遺體,還帶著滿身的硝煙和血跡,擺滿了一地,他的心猛然劇痛起來,終於明白,兩個分隊長面對他的時候,那種表情說明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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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有仇必報

    第三百二十三章有仇必報

    遍地戰死的戰士們的遺體,身上連一塊白布都沒有遮蓋,一排排的躺在漫漫黃沙上,初生的朝陽,映照著一張張已無生機,年輕的臉,身上,還帶著血戰的痕跡。

    唐秋離臉『色』鐵青,低沉著嗓音,對兩個特戰分隊長說:「報告傷亡人數!」他知道,部隊出現了傷亡,但他敢不相信有這麼大的傷亡,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真實的情景。

    「報告師長,特戰支隊第六、第九分隊,共有戰士三百二十六人,戰死二百一十七人,負傷八十一人,」也就是說,在在這個土圍子裡,兩支特戰分隊,僅生還一百零九人,還大部分負傷。

    兩個分隊長報告完,止不住眼淚流了下來,這些躺在黃沙上的戰友,都是他們朝夕相處的兄弟手足,從東北一路打到華北,多少險惡的環境都闖過來,他們的心,已經疼的被撕裂。

    唐秋離驚呆了,這是獨立師最精銳的部隊,傾注了他和秋泉哥多少心血,這些戰士,都是從全軍各個部隊,百里挑一選拔出來的,每個人有著消滅日本人的輝煌紀錄,他們本身,就是獨立師的一部戰鬥經歷。

    而現在,那些靜靜躺在黃沙上的戰士,卻被這些馬匪奪去了生命,如果不是打這種陣地堅守戰,再多一倍的馬匪,也佔不著便宜,他們的身後,就是手無寸鐵的一百多名科學家。

    他們是為了完成自己交給的任務,用年輕而勇敢的生命,履行了一個戰士的責任,唐秋離渾身的血『液』,沸騰的燃燒起來。

    山虎也過來報告,特別衛隊的戰士,犧牲兩名,金湯鎮的鄉民,戰死六人。

    獨立師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尤其是精銳的特戰支隊,幾乎很少出現傷亡。

    就在這時,徐海東將軍走了過來,他也瞭解了聯合勘探隊傷亡情況,想過來安慰唐秋離一下,在徐將軍看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這種場面他見的多了。

    中央紅軍在突破委員長的湘江防線時,八萬多紅軍,為了掩護龐大的中央機關渡江,與數量和裝備都優於自己數倍的中央軍,血戰數日,血染湘江,江面上浮屍纍纍,經此血戰,八萬多中央紅軍,銳減為三萬多人。

    秋先生畢竟只是個商人,恐怕他難以接受這種殘酷的現實,或者是考慮到環境險惡,而萌生退意,陝甘根據地還不容易才來的投資者,就此離去,是莫大的損失,這徐海東將軍的想法。

    「秋先生……」徐將軍只喊了一聲,他驚訝的發現,這個文靜而年輕的秋先生,身上出現了巨大的變化,那是一股濃濃的殺氣,衝天而起,連他這個久經戰陣,見到過無數生離死別場面的老將,心裡都不由自主的冒出寒氣。

    沒等他再開口,「徐將軍,借一步說話,」唐秋離對著徐海東說道,徐海東注意到,他的眼睛裡,『射』出懾人的寒光。

    兩個人走到一個角落,徐海東聽到了他幾乎不敢相信的話,「徐將軍,對著真人不說假話,實不相瞞,我真正的身份是國民革命軍二十九軍軍長、陸軍新編華北獨立師師長,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唐秋離!」

    徐海東的手,本能的伸向腰間,這是一種天敵間本能的反應,觸『摸』到冰冷的手槍柄,他又徐徐放下手,用凌厲的眼神,打量著唐秋離。

    事情出乎意料,顯得很荒謬,和國民黨生死廝殺了十年,多少戰友、多少好同志,倒在國民黨軍隊的槍口下,自己的幾十位親人,就慘遭殺害,這種血海深仇,已經刻到骨子裡。

    自己現在竟然和一個國民黨軍隊的軍長,在這裡談話,是上天的有意安排,還是命運的捉弄?抓、殺、放?這位身經百戰的將軍,一時間竟然沒了主見。

    唐秋離決定對徐海東,說出真實身份的時候,已經不想考慮太多,他只有一個想法,這個仇,一定要報,否則,他對不起長眠在這漫漫黃沙下的,特戰支隊的戰士們,也會讓自己的良心受到終生的折磨。

    徐海東定了定心神,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得都茫然了,一個國民黨的軍長,跑到紅軍的根據地裡來,他有什麼目的?

    唐秋離把所有的情況,都對徐海東說了,從東北起兵,打擊日本侵略者,三年血戰,包括自己獨立師的部隊裡面,有大量**黨員存在,而且都掌握著兵權,還有各級黨組織,當然,這一切,唐秋離也說出了這支部隊的『性』質,絕不是**領導下 的軍隊。

    自己還給紅軍帶領了大量的武器彈『藥』,軍需物資,就在甘泉縣城,可以很快就運送到紅軍控制區域,這也表明了自己的誠意。

    最後,唐秋離說到:「徐軍長,我表明自己的身份,就是有一件事情,我的部隊要開到這裡,犧牲戰士們的仇,一定要報,和貴軍借一條道路,當然,貴軍也可以拒絕,那麼,我唐秋離不惜帶領部隊,一路打過來,任何組織和個人,都無法阻止我的這次行動。」

    話語擲地有聲,充滿了決絕和無畏的氣概,徐海東將軍,就像是在聽一個離奇的故事,一切都是那麼難以置信,而這個年輕人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信服,這是一個將軍的直覺,儘管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荒誕不經,徐海東選擇了相信唐秋離,就衝他身上那種,身經百戰的鐵血軍人的氣質。

    這麼大的事情,徐海東顯然做不了主,讓一支國民黨的軍隊,深入到陝甘革命根據地的腹地,這是一顆定時炸彈,稍有不慎,來個中心開花,根據地就會面臨滅頂之災,紅軍就會失去最後一塊兒落腳之地。

    而這位唐軍長的態度明顯而又決絕,不惜領兵一路打過來,徐海東思考再三,讓唐秋離稍等片刻,他給**中央發報,請示處理意見。

    等待了很長時間,犧牲戰士的遺體,已經掩埋,渾濁的天空,強勁的塞外風,漫漫黃沙、鹽鹼灘上,堆起了二百多座新墳,刺痛著唐秋離的心,他的眼睛。

    徐海東將軍面帶喜『色』的匆匆過來,**中央答應了唐秋離的要求,並且說,紅軍可以出動兵力,兩軍配合作戰,共同消滅馬匪,並授權徐海東將軍,全權負責此事,協調雙方的一切行動事宜。

    也不知道徐海東是,怎麼說服**中央領導人李德勝,和他那些經驗豐富,身經百戰的戰友們的,反正唐秋離的要求,**紅軍最高指揮部完全答應,而且表現出極大的誠意。

    唐秋離心中十分佩服**領導人,這是一個多麼大膽的舉動,民國二十六年,國共雙方還處在生死廝殺、不共戴天的局面,任何可以改善雙方關係的契機,都還沒有出現。

    **需要冒著極大的風險,果然是非常人能做非常事,最後得以執掌江山,絕非偶然,南京的委員長,絕對做不出來,這種能抓住歷史機遇的事情。

    後來,國共合作期間,唐秋離才得知詳情,當時,**領導層內部,也出現過嚴重的分歧,甚至有人提出,把自己就地槍決,到嘴的肥肉,還能吐出去,最後,李德勝一錘定音,結束了激烈的爭論,促成此事。

    徐海東將軍,還跑到倖存的特種分隊戰士們那裡,探問獨立師**黨員的事情,倖存的戰士,還真有兩名**黨員,請示師長後,把真實的情況,對徐海東將軍全部說了,徐海東才敢拿著腦袋擔保。

    剩下的事情,就是雙方如何協調的問題,唐秋離給停留在甘泉的車隊發去電報,越過東北軍防線,把物資運送到三十里鋪,和紅軍負責接收的部隊,辦好交接,然後迅速返回西安,運送部隊。

    唐秋離委婉的拒絕了紅軍出兵的建議,這是獨立師自己的事情,用外人幫助,於心不安。

    徐海東將軍也沒有勉強,他看得出來,唐秋離有足夠的信心和實力,不過,他把掌握到的情況,都如實交代給唐秋離。

    唐秋離這才知道,造成特戰分隊幾乎全軍覆沒的,不是什麼馬匪,而是寧夏馬鴻逵的部隊,他心裡仇恨的火焰,更是熊熊燃燒。

    告別了犧牲的戰友,離開那個不知名的土圍子,一路上,唐秋離的心情很沉重,戰士們安詳的面孔,不時在眼前閃現,徐海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手下一個偵察連,留給了唐秋離,紅軍這個偵察連,長期活動在鹽池一帶,地理情況相當熟悉。

    到了定邊縣城,徐海東和唐秋離緊緊的握了一下手,並且狠狠的搖晃幾下,沒有再說什麼,真正的軍人之間,有一種天然的心靈相通,語言無法描述,也許是惺惺相惜吧。

    然後,調轉馬頭,在幾個衛士的護送下,徐海東將軍,打馬出了定邊縣城,看著徐將軍寬厚的背影,唐秋離悵然若失,不能和這位著名的戰將,並肩馳騁於沙場,是他莫大的遺憾。

    唐秋離把定邊縣城,作為臨時指揮部,他發現,看似粗狂豪邁的徐海東將軍,實際上是個很細心的人,也許是怕引起諸多不便。

    他把縣城裡,所有的紅軍部隊和辦事機構,全部暫時撤出,給唐秋離一個完整的、不受限制的空間,也間接表明了一種態度。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2
第三百二十四章 調兵遣將

    第三百二十四章調兵遣將

    唐秋離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細心的特別衛隊戰士,發現師長中午和晚上都沒有吃飯,他們也不敢去打擾師長,師長的臉『色』陰沉得怕人,只好把事情對山虎說了。

    山虎一聽,心裡就發急了,特別衛隊的戰士,這次也犧牲兩人,把山虎心疼得直哆嗦,如果說特戰支隊的戰士是百里挑一,那特別衛隊的戰士,就是千里挑一,而且都是軍官編制,能加入***師特別衛隊,是每個戰士的終極目標和無上的榮譽,是當之無愧的兵王。

    整個***師有十來萬人,特別衛隊的編制,不過兩百三十人,山虎放下自己的痛心,照顧好小秋的一切,才是他唯一的任務,可是,現在小秋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該如何是好?

    山虎急的團團轉,就像一頭要吃人的野獸,手裡的重機槍槍栓拉的山響,就是有勁而使不上,他太瞭解小秋的脾氣、秉『性』了。

    最後,他沒辦法,只好出去買了一些野味,燒烤得黃焦焦、香噴噴,裝著膽子,給唐秋離送了過去,出乎他的意料,唐秋離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只是眼睛裡面的寒光更勝,看得山虎心裡一顫,他知道,那些馬家軍要倒大黴了。

    唐秋離讓山虎叫進來電台人員,把擬好的作戰命令,馬上下達到各參戰部隊。

    我***師特戰支隊,六、九分隊,在寧夏與陝西交界處的鹽池一帶,突然遭到寧夏馬鴻逵之寧東保安旅馬朝宗部的攻擊,為保護聯合勘探隊,部隊遭受重大損失,此為我***師前所未有的重大傷亡,對寧夏馬朝宗部的毀滅『性』打擊,勢在必行,現作戰部署如下:

    停留在西安近郊的***師部隊,騎兵一旅劉春部,***師警衛大隊,唐秋泉的特戰支隊,齊裝滿員,馬上出發,機械化行軍,連夜趕往陝西西北部的定邊一帶,接受命令。

    二十九軍軍部直屬騎兵旅之全部,立即趕赴太行山區,接受***師參謀長馮繼武少將的指揮,跟隨***師大部隊行動。

    ***師***第一旅李洪剛部,***第二旅蘇景峰部,***第三旅韓鐵部,騎兵第二旅佟巴圖部,炮兵第一旅鄭勇部,全部機械化行軍,連夜趕赴陝西西北部之定邊縣城。

    赴陝西之參戰部隊,統一由***師參謀長馮繼武指揮,其餘部隊,由***師副師長劉鐵漢指揮,負責平津地區的防務和太行山根據地的建設。

    行軍路線如下,過山西沂州,翻越呂梁山,在山西柳林境內的軍渡渡過黃河,經由綏德、靖邊到達定邊。

    所有參戰部隊,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指定位置,如有無故延遲者,該部隊軍事主官就地槍決,行軍沿途如有地方勢力阻攔,就地殲滅,不必顧及後果。

    總之,按時到達指定位置,是各參戰部隊唯一的任務,具體行軍事宜,由***師參謀長馮繼武全權負責,所有的問題,都要自己解決,我要的就是速度。

    接到命令的***師各部隊,二十九軍騎兵旅,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集結部隊,分發彈『藥』,後勤部門火速行動,為各部隊準備大量的物資。

    各級軍官能不著急嗎?師長在電報裡,滿篇都是殺意,少有的殺氣騰騰,槍斃各旅長的話,還是第一次說出來,也就是說,那個腦袋瓜子一時轉軸,把這次作戰當成兒戲,沒有放在心上,自己提著腦袋去見師長吧。

    要是那個地方有點兒犯渾的武裝,沒長眼睛,想動動手腳,保準倒大黴,興許被連根拔起,就此除名。

    唐秋離這次下了狠心,調集了三個步兵旅,三個騎兵旅,一個炮兵旅,將近六萬多人馬,不惜千里奔襲,為犧牲的戰士們報仇,固然是一個方面的因素,為了將來油田的安全,也必須打這一仗。

    西北五馬,同宗同教,牽著骨頭連著筋,雖說是平時也有矛盾,而且做夢都想著吞併自家兄弟的人槍和地盤,可是,一旦遇到外部勢力的進攻,涉及到根本利益,這五馬就會連起手來,共同對付外敵。

    去年的紅軍西征,就遭到西北五馬的聯合圍剿,最後的結果是全軍覆沒,紅軍幾員著名的戰將,就是喪生在這次西征的戰鬥中,血淋淋的教訓,唐秋離不得不防,他寧可用大兵力,來完成這次作戰,也絕不會輕敵。

    西北五馬,在大西北經營多年,而且是以宗教為精神紐帶,士兵的戰鬥力及其狂熱,對付***人也許不行,對付到自家地盤的中國人,個個都成了凶神。

    自己這邊開打,最先行動的,就是甘馬、青馬,他們會傾其全力支援寧夏的馬鴻逵,三個馬的兵力加起來,共有十五萬之眾,雖說士兵的單兵素質和裝備水平,遠遠遜『色』於***師,可是,好虎架不住群狼。

    只有在戰端剛一開啟之時,迅速打垮寧夏的馬鴻逵,在轉過手來對付其他的兩馬,個個擊破,借此戰 ,把西北五馬徹底打痛、打殘、打服氣,打出陝北油田十年的安寧和平靜。

    否則,油田一旦生產,無疑會成為寧夏和甘肅一帶,馬家軍眼中的肥肉,三天兩頭的前來打劫、『騷』擾,自己別的就不干了,整天和這些來去如飛、亦兵亦匪的傢伙們分心。

    更主要的是,未來的油田,不可避免的往寧夏境內開採,到時候,寧夏馬鴻逵來個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把採油和煉油設備都變賣了,也堵不住他們的胃口。

    所以,這一仗,必須打出聲勢,而且出手就要凶狠,置之於死地,用實力說話,更為微妙的是,從側面也給**紅軍一個壓力,以免在將來的太行山根據地,和自己爭地盤,也由這次部隊長途開進,尋找一條最近的運輸路線。

    諸多因素結合在一起,此戰必打,是早晚的事情,特戰分隊遭到馬朝宗的襲擊,只是一個導火索,把戰端提前了。

    八年抗戰,大西北沒有遭到過日軍的一次進攻,成為遍地烽火的中國大地上,難得的一塊兒雖然荒涼、貧瘠,卻能保持安寧的淨土,未來***師很多機構和學校,都會設在這裡,也就相當於從**紅軍和寧夏馬鴻逵的手裡,割出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盤。

    從別人嘴裡搶肉的事兒,手裡的傢伙不硬實能行嗎?此次大動干戈,唐秋離綜合了各方面因素,決意大打出手。

    第二天,接到徐海東軍長的電報,聲稱,已經接收到了唐軍長捐獻的武器裝備、物資和現大洋,這些東西,解決了紅軍部隊的實際困難,極大的改善了陝甘革***據地的困難局面。

    武器裝備,能夠裝備紅軍一個主力師,在未來的抗日戰場上,紅軍會用這些武裝,狠狠打擊***侵略者。

    **中央為此,高度評價唐軍長,唐軍長深明大義,值此國難當頭之際,唐軍長能夠顧全民族大義,捐棄前嫌,共同抵禦外敵,是***和紅軍的真正朋友。

    隨著之而來的,還有兩份電報,一份是**中央高度讚揚唐秋離的賀電,簡直把唐秋離說成了,是白皮紅心兒的典型人物,戰鬥在***心臟裡的准中***員。

    唐秋離看得心裡發『毛』,這要是讓南京的蔣委員長看到,不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掛在城門示眾,再加上鞭屍三百,那就不是蔣委員長的風格。

    另一份電報更是讓他啼笑皆非,渾身直冒寒氣,**中央***局正式與他協商,鑑於華北***師裡,***組織存在的特殊『性』,對於**在***軍隊開展兵運活動,有極大的借鑑意義,想要派特派員前往***師常駐,考察**組織情況,希望唐軍長給予方便為盼。

    唐秋離一聽特派員三個字,就渾身打冷戰,心裡極端的不舒服,在東北基地的時候,滿洲省委那個姓張的特派員,不就是好心引來的野心狼,差點兒把自己吃了。

    他馬上給徐海東將軍回電報,並請轉**中央,自己只是出於對**紅軍的同情,現在,日寇侵略我中華之野心,昭然若揭,能貢獻出一份力量,為將來的抗戰大局出力,本分而已,過譽之詞,愧不敢當,也希望此事就此打住,不要擴散,以免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

    唐秋離的意思很明顯,要是你們想害我,就把這件事捅出去,得了好處,躲在一邊兒偷偷笑,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至於派特派員一事,唐秋離想都沒有想,一口回絕,自己只是看誰打日寇堅決,有領兵打仗的本事,並不考慮他的***傾向,沒有甚麼經驗可談,何況,我們畢竟分屬不同的陣營,多有不便,***師的現狀穩定,不希望打擾。

    這話有點兒強詞奪理,不過態度很明確,趁早打住,你們的心思我還不明白,眼紅這麼一大股兵強馬壯的部隊,動心了,別打我部隊的注意,小心和你們翻臉,所有的活口都堵死了。

    你看自己和**怎麼打交道都可以,因為自己知道歷史的走向,能完全把握,手下那幾個領兵的中***員旅長,一腦門子『共產』主義,崇高的革命理想,一個運動下來,咋死的都不知道,做鬼都糊塗,手下的幾萬兵馬誰來帶?

    電報發出去後,再也沒有回音,估計是**最高領導層,正在討論自己,不去管他。

    傍晚的時候,停留在西安的部隊,劉春的騎兵旅趕到,成為了所有參戰部隊,第一個到達戰區的部隊。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2
第三百二十五章 出手凶狠

    第三百二十五章出手凶狠

    ***師騎兵第一旅,趕到定邊縣城的時候,引起了全縣百姓的極大恐慌,居民們對騎兵一旅戰士身上的軍裝並不陌生,那可是白匪軍裡最厲害的中央軍。

    小小的定邊縣城,立即人心惶惶,雞飛狗跳,街上本來就不多的行人,剎那間跑個精光,家家關門閉戶,上至五十歲、下到十五歲的老中青女人們,不約而同的在臉上『摸』滿了鍋灶灰,越醜越好。

    更有漂亮女兒的人家,把姑娘藏到地窖裡,然後,耳朵貼在門縫上,聽著外面傳來密如擊鼓的馬蹄聲,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祈求老天保佑,別讓這些中央軍闖進院子。

    居民的心裡幾乎都有個疑問,難道紅軍被中央軍打敗逃跑了?定邊被中央軍佔了了?怎麼沒有聽到槍聲?

    小城瀰漫著一股恐慌、絕望、大禍臨頭的氣氛。

    劉春帶著部隊剛一進城,就發覺不太對勁兒,沒到睡覺的時候,怎麼縣城裡這麼安靜,看不到燈光?

    徐海東將軍留下的那個偵察連的戰士,負責擔任引導任務,在小縣城的十字街頭等待,忽然發現有大批白軍騎兵闖了進來,大驚失『色』,本能的舉槍就要『射』擊,帶隊的連長慌忙制止,這些紅軍戰士才醒過味兒來,自己現在干的是配合的活計,心裡怪彆扭的,和這些白匪軍攪到一起。

    劉春下馬,紅軍戰士神情冷淡,戒備的看著他,那種刻骨的仇恨,不是一道簡單的命令就能消除的了的,但是劉春卻絲毫沒有覺察,他看到紅五星,久違的親人一樣親熱又激動,他自己就是來自這支隊伍,頭上,也曾經戴過紅五星。

    劉春用力的握著紅軍連長的手,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親切感,紅軍連長十分詫異的看著這個***少將,帽徽上的青天白日,格外刺眼,對他的親熱有些無所適從。

    跟著紅軍嚮導,劉春見到了唐秋離,他感覺到師長的身上,有了以前沒有的凌厲和殺氣。

    唐秋離見到劉春的第一句話就是:「警衛大隊為什麼沒有一起到?」聲音之中包含著責備和些許不滿。

    劉春恭敬的解釋了原因,警衛大隊需要處理一些善後的事情,再加上卡車的數量不足,需要和張學良暫借一些,所以留在西安的部隊,分成兩部分開拔,騎兵旅率先到達,警衛大隊稍晚些到,唐支隊長、各部門跟隨警衛大隊行動。

    看著劉春始終立正,十分恭敬的樣子,幾個紅軍有些發懵,這個是***的少將,他對這個人的態度,那這個人年輕人是***的什麼大官兒?

    凌晨的時候,警衛大隊和師部機關也趕到了定邊,定邊的居民見***軍隊源源不斷的開過來,一撥沒走,又來一撥,打算是長住啊,啥時候是個頭兒啊?

    不過,沒見到這些***兵砸門搶東西,到處找大姑娘、小媳『婦』,沒有禍害老百姓,膽子大點兒的人,悄悄的趴在門縫往外窺探動靜。

    大街上,一隊隊的大兵,在那整齊的排著隊伍,秩序井然,一點沒有喧嘩,也沒有賊眉鼠眼的四處打量,這些***的兵,和以前的不一樣?

    唐秋泉下車之後,和唐秋離打個招呼,直接去找那兩個分隊長瞭解情況,自己的支隊,出現了自組建以來最大的傷亡,作為支隊長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必須給唐秋離一個交代。

    現在,唐秋離的手上,有一個騎兵旅,一個警衛大隊,五個特戰分隊,五千多人馬,組成第一攻擊波次,足夠了。

    天亮的時候,部隊從定邊出發,直撲安定堡,那裡是寧東保安旅馬朝宗的老巢所在地,唐秋離要在馬朝宗沒有覺察的時候,一口吃掉這個首惡元兇。

    如果後續部隊陸續到來,幾萬人的大部隊,聚集在這個既非軍事要地,也非物產豐饒的邊地小城,即便是傻子,馬朝宗也會判斷出,自己已經成為了被攻擊的目標,要是他聞風而逃,以後會大費手腳。

    不能生擒或是當場擊斃此賊,唐秋離會引為平生之一大憾事,何況,打疼了小的,老的才會出面,所以,無論從那個角度考慮,馬朝宗都是首要的殲滅對象。

    蒼鷹搏兔,要的就是迅猛凌厲,唐秋離採取的戰術,注定了馬朝宗和他手下幾千人馬的下場。

    安定堡,明代古長城內側的一個主要關隘堡壘,始建於明嘉靖年間,是為了防止明朝中期,退到漠北的蒙古瓦剌部南侵,而修築的重要軍事設施。

    自古以來,漠北外族入主中原,主要有兩條路線,一條在京畿要地的西北部的燕山山脈,一條就是素有關中屏障的寧夏,由此可進入黃土高原,翻過素有華北屋脊之稱的太行山脈,鐵蹄之下,就是無險可守的華北大平原,中原統治者的京城***城。

    所以,此地明長城的關隘,多是險要之地,安定堡更為其中的典型。

    馬朝宗兵敗而歸,收攏部下,一千八百多人的加強團,僅剩四百餘人,狼狽不堪的逃回老巢,驚魂未定之餘,他百思不得其解,看似城裡人,怎麼會有那麼強的戰鬥力。

    和自己一個加強團血拼了一天一夜,丟了一千四百餘弟兄的『性』命,連個破土圍子都沒有攻進去,這趟買賣賠大發了。

    他沒敢把自己的損失,報告給他的叔叔馬鴻逵,寧東保安旅,名為一個旅,實際上兵力不過五千餘人,還大半是招安的馬賊、土匪,其餘的為抓的壯丁。

    一下子損失了五分之一的兵力,他的叔叔知道了,肯定饒不了自己,寧夏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地廣人稀,湊起手頭這點兒家底容易嗎?

    更為邪門的是,這些城裡人,怎麼和赤匪搞到一起,那個赤匪紅二十五軍軍長徐海東,可是個相當能打仗的人,不過,赤匪的主力部隊,沒有在鹽池一帶駐紮,他們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馬朝宗想疼了腦袋瓜子,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這是個膽大包天,貪財好『色』,血腥嗜殺的傢伙,吃了這麼大的虧,絕不甘心。

    馬朝宗的邏輯很簡單直接,老子吃了虧,那就得報復,時機不成熟,暫且忍一忍,得住機會,就狠咬一口,連本帶利收回來,縮頭烏龜,不是馬朝宗的『性』格。

    考慮到最後,馬朝宗有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按照正常情況推斷,那些城裡人一定會退到定邊縣城,而定邊縣城不是赤匪的重要防區,兵力並不多,是個好機會,兵法上叫什麼來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打定邊!馬朝宗被自己天才大膽的想法,刺激的心跳過速,血壓升高,他馬上召集手下的三個團長開會,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這三個團長,都是亡命之徒,披上這身官衣之前,那都是馬上打天下的職業馬匪,招安成了正規軍之後,那種***自在的日子,少多了,用他們的話來說,都快不知道女人是啥滋味了?

    馬朝宗的想法正好遂了他們的心意,至於打定邊,是不是觸犯了紅軍的根本利益,招致紅軍的報復,由此而引起紅軍和他們的總老闆,馬鴻逵之間的激烈衝突,壓根兒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那是磨嘴皮子的文人的事兒,老子吃的就是這碗飯,擺上酒席,推杯換盞之間,就把打定邊的事情定下來,午後出發,傍晚到達定邊城下,連夜攻城,天亮洗劫定邊。

    為此,他把所有的部隊,都集中在安定堡,馬朝宗的想法,和唐秋離的想法,不謀而合,只不過是,***師騎兵一旅和警衛大隊,比他先出發半天時間而已。

    夏風颳起遍地的鹽鹼沫子,黏糊糊的粘到『裸』『露』的皮膚上,火辣辣的難受,***師的部隊,在黃沙和鹽鹼地艱難行軍。

    紅軍偵察連的便衣,昨天晚上,就奉了唐秋離的命令,潛伏到安定堡附近,監視寧東保安旅的一切動向,見到大部隊到來,忙從前方遠處跑過來,向唐秋離報告了一個重要情況,上午十點鐘左右,有兩股敵人,離開他們的駐地,往安定堡集中,人數大約為三千多人,都是騎兵。

    根據情況判斷,敵人好像有什麼重大行動,唐秋離擔心馬朝宗已經離開安定堡,得到確切回答後,他放下心來,朝著紅軍便衣偵察員溫和的一笑:「兄弟,辛苦了,好好休息去吧!」

    紅軍偵察員一愣,這個***的中將,和其他***大官兒不一樣,而且這支部隊,和他們熟知的***部隊,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倒是和我們的部隊很相似,真是奇怪的部隊。

    安定堡沒有居民,是一座純粹的兵營,只有南北兩座堡門,唐秋離命令把所有的火炮,集中在南門,部隊分成兩部分,集中所有的輕重機槍,***住堡門。

    他下達的命令是,不允許放走一個馬家軍,務必全殲,這是馬朝宗給自己創造的機會,那個方向逃脫一個敵人,這個方向的指揮官就地免職。

    部隊就地展開,在堡外修築工事,建立火力點,雖然騎兵旅和警衛大隊,不像其他幾個步兵旅那樣,裝備大量的重武器,按照唐秋離一貫強調的火力優勢的原則,重火力裝備數量,也超過當時的***野戰步兵部隊。

    堡外幾千人的動作,終於被堡牆上的哨兵發現,一聲淒厲的槍響,哨兵開槍報警,一場戰鬥,隨之拉開帷幕。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2
第三百二十六章 絕不留情

    第三百二十六章絕不留情

    ***師部隊,在安定堡的南門,集中了所有的迫擊炮,共計六十八門,遺憾的是,沒有大口徑火炮,炮彈供應絕對充足,就算是把所有的迫擊炮打報廢了,也綽綽有餘。

    輕重機槍共有九十多挺,把南北兩個堡門,***得水洩不通,唐秋離沒有打算讓部隊強攻堅固設防的安定堡,那樣,部隊會遭受重大的傷亡,畢竟不是純粹的野戰部隊。

    騎兵和警衛大隊打陣地戰,本來就是以短克長,所依仗的是絕對的火力優勢,六十八門迫擊炮,充足的炮彈,把不大的安定堡轟成廢墟,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何必用戰士的寶貴生命去體現所謂的勇敢精神?

    寧東保安旅警戒哨兵發出報警的槍聲時,馬朝宗正在給部下做戰前動員。

    這傢伙的戰前動員,也別具一格,他騎著高頭大馬,目光凶狠的看著排列整齊的四千多騎兵,高聲問道:「弟兄們,沒酒沒肉沒女人的日子,你們受得了嗎?」底下的馬家軍騎兵轟然答道「受不了!」

    馬朝宗滿意的看著部下的情緒,被自己挑動起來,他用手一指定邊方向:「那裡有,弟兄們想要的一切,定邊城裡都有,就看弟兄們敢不敢去搶、去奪?」

    「敢!敢!」馬家軍騎兵齊聲喊道,就像一群嗜血的餓狼,彷彿看到了金銀財寶,豐滿漂亮的女人就在眼前,這些傢伙,幹這種勾當,是家常便飯,偏遠閉塞的小城定邊,也成了他們眼裡的一塊兒肥肉。

    「好,弟兄們,就讓那些漢人,在咱們的馬刀下顫抖,讓他們的女人,在弟兄們的身下慘叫,出發!」馬朝宗剛剛發出命令,一聲槍響,把他嚇得一激靈。

    跟頭把式的跑來幾個哨兵,「旅、旅長,大事不好了,咱們被包圍了!有好幾千人馬,南門和北門都有,在那支著黑乎乎的大傢伙。」

    馬朝宗一愣,開口大罵:「都他媽昏頭了,那來的還幾千人馬,從天上掉下了的?長的是眼珠子和是***兒?」

    「報告旅長,是中央軍,都穿著中央軍的衣服,」哨兵看著眼冒凶光的馬朝宗,戰戰兢兢的回答到。

    中央軍? 馬朝宗怎麼琢磨也不會啊,自己連中央軍的一根汗『毛』都沒有碰過,那兒結的梁子?再說了,幾千中央軍長翅膀,飛到這荒涼的鹽鹼灘的?

    沒有時間容他細琢磨,空中傳來陣陣怪嘯聲,一群迫擊炮彈,黑老鴰似的,打他頭頂掠過,尖利的嘯音,刺激的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很幸運,迫擊炮彈掠過幾千馬家軍的頭頂,在遠處爆炸,當時騰起一股股煙柱,建築物在猛烈的爆炸聲中,轟然倒塌。

    馬朝宗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動真格的了,幸虧炮打的不准,他滾鞍下馬,大聲喊道:「快隱蔽!」他識貨,知道這玩意厲害。

    那些馬家軍騎兵,那見過這陣仗,只聽過槍子兒的動靜,這轟隆隆的是什麼東西?旅長咋嚇成這德行?

    這也怪當時的西北,各軍閥部隊的裝備水平太差,一個師有幾門迫擊炮就相當不錯了,輕機槍就是重火力,寧東保安旅更慘,全旅連一門迫擊炮都沒有,難怪這些土匪兵,不認得迫擊炮彈。

    馬朝宗想錯了,不是***師的炮打得不准,唐秋離是想用密集的炮火,無差別炮擊,從北往南,地毯式轟炸,把安定堡內每一寸土地,都用炮火覆蓋,這叫甕中捉鱉。

    北門的炮兵觀察員,不斷的報告彈著點,紛飛的炮彈,漸漸向集中在堡中間的馬家軍騎兵隊伍壓過來,看著衝天而起的煙柱,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間間倒塌的房屋,這些習慣於用馬刀砍人的土匪兵,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妙。

    慌忙撥馬,四處逃竄,以躲避這駭人的鋼鐵風暴,這東西不是手裡的傢伙能抗得了的,這仗打得憋屈,對方人影沒見到一個,就把房子弄倒一大片。

    炮擊了有兩個多小時,一萬多發炮彈,落進了方圓不過兩公里的安定堡內,堡內煙塵瀰漫,爆炸引起了大火,烈焰騰騰,黑煙滾滾。

    炮兵把安定堡反覆犁了好幾次,每平方米都幾乎挨上一發炮彈,堡內的地表建築物,被全部摧毀,變成一堆堆瓦礫、廢墟。

    有不少馬家軍的土匪兵,爬上堡牆,凶悍弄倒往外『射』擊,一切都是徒勞的垂死掙扎,他們的子彈,根本搆不著***師的陣地,反倒是被迫擊炮彈轟成碎塊兒,隨著堡牆是碎磚『亂』石飛上半空,堡牆內外殘肢斷腿『亂』飛。

    炮擊的壯觀場面,徹底石化了紅軍戰士,他們那裡見到過這樣的戰鬥方式,既不衝鋒,也不攻城,就拿炮彈狠命的轟炸,就好像炮彈,是隨便從地上撿起的一塊兒石頭,不要錢。

    ***對中央蘇區的第五次圍剿,也沒見過這種炮擊的方式,他們在哪也不喊也不叫,呆呆的看著一發發炮彈,尖嘯著飛進堡內,卡車內一箱箱炮彈被搬空。

    他們忽然感覺很心疼,都是敗家子,要是紅軍有這麼多炮和炮彈,老蔣的百萬大軍算什麼玩意,一頓炮彈就轟沒有了,還用得著跑兩萬五千里,到這貧瘠偏遠的地方落腳。

    炮擊停止,迫擊炮的炮筒子都打紅了,堡內的硝煙,被風漸漸吹散,戰場沉寂下來,一陣難耐的平靜,堡內更是毫無聲息,透著詭詐和不正常。

    唐秋離絕對不相信,四千多馬匪軍,都被炮彈炸死了,連個傷員都沒留下?

    他命令***南北堡門的部隊,防止馬朝宗狗急跳牆,帶著殘餘的兵力,拚死突圍,決不可大意。

    北堡門搖搖欲墜,已經破爛不堪的大門,被猛然衝開,四百多名騎兵,一陣風似的衝了出來。

    馬上的土匪兵,嫻熟的控制著戰馬,邊飛奔邊『射』擊,嘴裡狂熱的喊叫,一股凶悍之氣勢『逼』人,狂浪般朝著北門的阻擊陣地衝過來,大有一舉突破陣地,絕塵而去的意思。

    馬朝宗陰險的選擇了從北堡門突圍,他認為那裡不是主要的方向,心狠手黑的中央軍,肯定疏於防範,他要逃命,還沒有活夠,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的叔叔,請他老人家主持公道,報這血海深仇。

    炮擊開始的時候,馬朝宗把一部分部隊,『逼』上堡牆,然後,帶著四百多親信,隱蔽在堡內一個大地窖內,連戰馬都牽了進來。

    頭頂轟隆隆連續不斷的爆炸聲,把這些傢伙折騰夠嗆,就像坐在風雨飄搖的小船裡,無助的任憑風吹浪打,真擔心頭頂的地面被打塌了,自己被活埋在這兒。

    炮擊停止,四周沒有動靜,馬朝宗認為時機已到,帶著殘餘的部下,開始突圍。

    可惜的是,馬朝宗的如意算盤又打錯了,突圍的道路上,為他準備了死亡的彈雨,幾十挺輕重機槍狂吼起來,聲音就像刮颱風那樣瘆人,飛蝗般的彈雨,頃刻之間,就把他們淹沒了。

    戰鬥結束,北堡門外,屍體和死馬層層疊疊,鮮血在地上凝固一層,衝在最前面的馬家軍土匪兵,被子彈打成了碎肉塊兒,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面目。

    沖在最後面的馬朝宗和幾個團長、親信,很幸運的沒有被金屬牆一樣的子彈當場打死,都受了輕傷,躺在血泊裡大聲的***,這幾個傢伙,什麼時候受過這待遇,手裡的槍,早就不知道丟在那了,只剩下大聲的嚎叫。

    戰士們衝過去,把這幾個傢伙拖起來,送到師長面前,唐秋離冷冷的看著渾身是血的幾個寧東保安旅的頭目,輕聲問了一句:「那個是馬朝宗?」

    幾個傢伙嚇得忘了嚎叫,也沒有做聲,只是把眼光偷偷的瞄向一個滿臉橫肉、絡腮鬍須的大個子,同時,他領章上的一顆金星,也暴『露』了他的身份。

    馬朝宗見裝孫子也隱瞞不過去,平時恨不得挖出心來表忠心的幾個傢伙,已經把自己出賣了,乾脆來個好漢,老子好歹也是***的少將,這時候他想起自己的身份來了。

    馬朝宗脖子一梗,開口就凶焰十足:「老子就是馬朝宗,你也是***部隊,怎麼對友軍下這樣的毒手,我要到寧夏馬『主席』那裡去控告你們,你等著上軍事法庭吧!我叔叔饒不了你!」

    唐秋離倒是有些意外,這個滿臉凶相,一身匪氣的傢伙,還知道有軍事法庭?這道新鮮,他不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經夠上n次軍事法庭的了,槍斃他的子彈,估計得用一箱。

    馬朝宗說完,毫不畏懼的瞪著一雙牛眼,凶狠的看著唐秋離,把身份都挑明了,有叔叔這棵大樹,眼前的小白臉子***中將,不敢拿自己咋樣。

    唐秋離只是冷然一笑,馬朝宗的心臟,猛地緊縮起來,他從這個***中將的眼睛裡,看到了徹骨的寒意,和無比去輕蔑,就像在看一具屍體。

    馬朝宗忽然對自己依靠的大樹,萬能得如同真主的叔叔,信心不足起來。

    鹽池附近,不知名的土圍子,強勁的塞外風,捲起漫天的鹽鹼細沙,一蓬蓬鹼巴拉草,努力的挺直纖弱的支幹,和狂風坐在無助的抗爭。

    前日血戰的痕跡,已經淹沒在漫漫黃沙之中,只有圍牆上的纍纍彈痕,訴說著當日的生死廝殺。

    馬朝宗劇烈掙紮起來,他全都明白了,自己的生路已經斷絕,即便是萬能的真主,也挽救不了自己的生命。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2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三馬聯手

    第三百二十七章三馬聯手

    風在吼,黃沙漫漫,塞外的落日,昏黃之中透著血紅,五千將士,肅然而立,風,吹動衣抉飄飄,凝固成一尊尊無言的雕像。

    二百一十七座新墳,黃沙已經給鑲上金黃的圓邊兒,馬朝宗和他的幾個親信,跪在墳前,馬朝宗已經沒有了凶氣,到了這裡,他完全明白,為什麼會遭到如此凶狠的打擊了。

    「馬朝宗!」唐秋離輕喝一聲,馬朝宗抬頭,一聲清脆的槍響,馬朝宗的額頭,出現拇指粗的血洞,一頭紮在黃沙地上,就像是給戰死的戰士們贖罪。

    唐秋離手裡的槍,悄然落地,兩行清淚,潸然而下,轉身離去,風,吹動滿頭斑雜的短髮,夕陽下的背影,孤獨、落寞而又高大、堅強。

    首惡元兇以除,為何心中並無輕鬆與興奮?

    身後傳來幾聲槍響,寧東保安旅的幾個餘孽,在犧牲的戰士們墳前伏法。

    紅軍偵察連長,迎上唐秋離,目光之中有憤怒和責問,為什麼要槍殺俘虜?你們到底是***的軍隊,改不了凶殘的本質。

    唐秋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來了,別拿你們的規矩要求我,***師不留凶手和敗類,我唐秋離的字典裡,沒有所謂的仁慈與寬恕。

    紅軍偵察連長的心中一寒,唐秋離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但就是這一眼,目光冰冷的像刀子一樣,倏然抵在他的喉嚨,把他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這一眼,使他對這位年輕的***將軍,心中充滿了懼意,在他面前,提不起任何勇氣,當然還有對***的刻骨仇恨,也許,這種感覺,會伴隨他的終身。

    安定堡之戰,寧東保安旅四千餘人馬,全軍覆滅,無一生還,旅長馬朝宗以及手下三個團長飲彈斃命。

    消息由原寧東保安旅,其他駐地留守士兵,火速傳遞到馬鴻逵的耳朵裡,這些士兵僥倖撿了一條命,是因為***師的部隊到達其駐地時,寧東保安旅的士兵,早就望風而逃,***師佔了一個四門大開,空無一人的軍營。

    馬鴻逵極為震怒,沒有心疼死,對馬朝宗這個堂侄子倒是不怎麼傷心,關鍵是自己的家底兒,湊夠一個旅的人馬,實屬不易,把逃跑過來報信的士兵,槍斃幾個之後,才想起細細詢問事情的經過。

    令馬鴻逵不解的是,***的紅軍沒有打自己的寧東保安旅,反倒是中央軍動開了手,雖說是和老蔣沒有什麼交情,天高皇帝遠,也不怎麼服管教。

    可在打紅軍的問題上,咱們是一夥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我馬鴻逵也不是軟柿子,那麼好捏古,既然你先動手了,餓也不能等著挨打?

    管你是中央軍還是紅軍,動了我碗裡的飯,佔了我的地盤,我老馬就和你們大打出手,要不,還有的混嗎?

    馬鴻逵立即給青馬和甘馬發緊急電報,把形勢以及利害關係詳細的說了一遍,把這次中央軍在安定堡動手,和去年的紅軍西征相提並論,所謂唇亡齒寒,戶破堂危,青馬和甘馬當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寧夏落在老蔣的手裡,中央軍下一個目標,技術甘肅和青海。

    只不過他們和馬鴻逵一樣,有一個問題讓他們困『惑』,中央軍放著紅軍不打,怎麼和自己動起手來?

    不管怎麼說,中央軍就是老蔣的隊伍,和他理論也沒用,打就是了,大西北向來都是馬家弟兄的地盤兒,外來的那個不是被打得頭破血流,大敗而歸。

    紅軍那麼厲害,老蔣一百多萬軍隊,愣是沒辦法,還不是被我們西北五馬聯手,打得全軍覆沒。

    青馬和甘馬與寧馬齊聚銀川,召開緊急軍事會議,決定在寧夏的吳忠市設立聯合前敵指揮部,三馬親赴前線,統一指揮部隊,並把寧夏發生的情況,通報了另外的兩馬。

    另外的兩馬,因為戰場距離自己比較遠,不太著急,看在同宗、同姓、同教的份兒上,雖然不出兵,卻支援了大量的軍火。

    其實,西北五馬也是土皇帝做久了,容不得半點委屈,只有他們向南京國民『政府』,發份電報***一下,事情就真相大白於天下。

    他們緊急調兵遣將,連對手具體是那個都搞不清楚,這仗還有法打嗎?

    一時間,定邊、鹽池、惠安堡一線,戰雲密佈,西北五馬再一次聯合起來,共同對付外部的勢力。

    寧馬、甘馬、青馬共計出動十四萬部隊,分兩個方向,朝著陝西和寧夏交界之處的定邊方向壓了過來。

    甘馬的部隊,從甘肅慶陽出發,計有甘馬部一零三師,二十九師,八十七師,***第一、第二騎兵師,共計四萬六千多兵力。

    青馬的部隊,從青海的西寧出發,經寧夏的中衛,到吳忠和寧馬的部隊會合,計有青馬部五十三軍,三三零師,騎兵第一、第二、第三混成旅,共計五萬三千多兵力。

    因為是在寧馬的地盤作戰,馬鴻逵傾其全部兵力,集中在吳忠一線,計有三十九軍,二十八軍,四十七師,騎兵第一、第二師全部,共計七萬三千多兵力。

    就這樣,在寧夏的吳忠至甘肅慶陽一線,三馬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了十七萬人,其中,光是騎兵就有四個師、三個旅五萬多人,這也是三馬的全部精銳部隊,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本錢,看家護院的老底兒。

    三馬聯手和自己抗衡,唐秋離想到了,畢竟西北五馬是打群架的高手,可是,下了這麼大的本錢,卻把他嚇了一跳,按照原來的估計,三馬聯合出兵,十萬至十二萬人已經是極限,沒想到卻這麼多。

    三馬頻繁調動兵力,情報已經被唐秋離得知,他看著情報,腦袋一陣發暈,三馬的總兵力是自己的三倍,騎兵是自己的三倍多,自己唯一佔優勢的就是炮兵力量。

    這仗有點兒不好打,俗話說「螞蟻多、咬死象」,三馬這是跟自己拚命了,***師的部隊,最快也得在明天中午前到達,要是三馬傾其兵力,全線出擊,連夜進攻定邊,自己只有領著劉春的騎兵旅和唐秋泉的特戰支隊,自己警衛大隊棄城逃跑的份兒。

    把這爛攤子留給徐海東的紅二十五軍,至於是不是禍水南引導延安,也就顧不得仗義了,自己這六千多人馬,還不淹沒在三馬的人『潮』之中。

    這一夜,緊張而不安,外部平靜的定邊城,內裡卻充滿著緊張的氣氛,***師的各級指揮官,都徹夜未眠。

    唐秋離把徐海東將軍留下的紅軍偵察連,特戰支隊的全部,警衛大隊的一部分,都派出去,在各個方向監視三馬部隊的動向,他在指揮部裡,焦急的等待著各方面的消息。

    讓他放心不下的是,秋泉哥親自帶領特戰支隊,趕到前線,去偵察三馬的情況,他相信秋泉哥的能力,可是,在幾十萬士兵對峙的情況之下,任何意外都可能發生。

    電台不斷傳來消息,慶陽至吳忠一線的三馬部隊,目前沒有任何進攻的跡象,只不過是部隊調動頻繁,三馬的部隊番號眾多,部隊繁雜,我偵察人員已經混入其部隊之中,詳細瞭解情況。

    來電請示,是否抓個舌頭回來,更便於師長瞭解情況,唐秋離嚇一跳,目前保持相對對峙的局面,對自己有利,三馬不清楚自己有多少部隊在定邊一帶。

    他們也不敢貿然進攻,抓了舌頭,刺激了三馬,他們要是發動進攻,憑自己手裡的這點兒人馬,是抵擋不住的,一切不要輕舉妄動,自己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他馬上命令偵察部隊,一切都已不驚動三馬為行動最高準則。

    漫漫長夜終於過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三馬的部隊,還停留在原來的地點,只不過是,經過昨夜的調動,三馬的部隊,形成了兩個重兵集團。

    甘肅慶陽方向,以甘馬的部隊為主,四萬六千多兵力。

    寧夏吳忠方向,以青馬和寧馬為主,十二萬左右的兵力。

    唐秋離在地圖上不停的尋找各個地點,趙玉和在他身邊輕聲說道:「師長,從三馬的兵力配置情況來看,他們的企圖是,組成兩個攻擊箭頭,以吳忠的寧馬和青馬為主,從正面向我進攻,甘馬攻擊我側翼,使我們的兵力分散,以優勢兵力吃掉我一部後,集中全部兵力,『逼』我決戰。」

    唐秋離讚許的看了看趙玉和,對這個年輕的參謀處長,他頗為欣賞,趙玉和總能在紛雜的局勢裡面,分析出對方的意圖,給自己提供正確的建議。

    唐秋離何嘗不看出三馬的企圖,如果現在的態勢,保持不變,三馬兵分兩路,對自己形成鉗形攻勢,必然會迫使自己分兵對戰,使本來就少於對付的兵力,在那個方向都不佔優勢。

    必然會是一場慘烈的搏殺,即便是自己獲勝,那也是慘勝,部隊的傷亡,會讓***師傷筋動骨,將來拿什麼去對付***鬼子?

    何況,***師的部隊,現在正在路上,唐秋離不斷的去電報,催促馮繼武加快行軍速度,可這需要時間,他只能狂吞口水,看著路上的幾萬部隊,乾嚥吐沫。

    都快把馮繼武給『逼』瘋了,他知道軍情緊急,可這陝西的路況,實在糟糕,沒辦法,他下了死命令,各部隊不能在今天中午十二點之前,到達師長所在的位置,這支部隊立即撤銷番號,戰士打『亂』分到其他部隊之中去。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 00:42
第三百二十八章 各個擊破

    第三百二十八章各個擊破

    馮繼武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軍人,從師長一開始調動部隊,就意識到,這場戰役的規模小不了,他對西北五馬也知道一些底細,知道那都是打群架的高手,喜歡一擁而上,自己的部隊兵力少了,恐怕還真招架不來。

    臨出發的時候,他向劉鐵漢、唐秋生兩位副師長提出建議,自己帶領部隊出發,再抽調***四旅和炮兵第二旅、黃崖洞警備旅,共計兩萬四千餘兵力,組成第二梯隊,建議由劉副師長率領,隨後增援西北戰場。

    劉鐵漢和唐秋生完全同意馮繼武的提議,在太行山根據地,留有一個主力旅,四萬多新兵,經過幾個月的訓練,很快就能成軍,根據地的安全,有了基本保障,***人近期沒有動作,何況,還有二十九軍的部隊在監視他們。

    至於運輸車輛,在平津兩地徵調,保證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西北戰場。

    唐秋離在知道三馬的總兵力之後,不是沒有考慮從華北增兵的問題,自己和西北三馬的兵力,相差得太懸殊,質量的優勢,抵不過數量的龐大,此戰必定艱苦。

    可是,考慮到自己的主要敵人是華北的***人,把華北的兵力抽空,***人會不會趁機有所行動,未必可知,***人,是不能用正常的思維,考慮他們的舉動。

    他猶豫良久,始終下不了這個決心,現在請求紅軍配合行動,時間上、心理上都說不過去,何況,自己在定邊一帶,還有圖謀。

    他猶豫、苦惱的問題,幾個老夥計替他解決了,西北戰役結束之後,唐秋離特意設宴款待幾個老夥計,感謝他們的主動行為,為西北戰役,做出了貢獻。

    殊不知,其中的風險有多大,如果***人在此時發動戰爭,或者是挑起事端,華北平津的局面,就會迅速糜爛,不可收拾,所以,唐秋離要感謝他們,冒著極大的風險,做出再次出兵的決定,以不顧個人榮辱,說明了他們的真心和無私。

    這一切,唐秋離暫時還不知道,他在定邊城裡,心急如焚,太陽已經升起很高,乾燥的風,夾著蒸騰的熱氣,讓人從心裡往外煩躁。

    他望眼欲穿,幾次走出屋子外面,翹首東望,後來,乾脆到了定邊縣城的東門,他幾年領兵打仗,心裡從來沒有這麼焦急和心虛過。

    中午十一點剛過,幾個騎兵通訊員,打著汗水淋淋的戰馬,從東邊的黃土道上,飛奔而來。

    見到師長,騎兵通訊員很是驚訝,連忙跳下馬來,「報告師長,騎兵第二旅通訊員,前來報告情況,我旅全部,在佟旅長的率領下,已經抵達定邊縣城附近,再有二十分鐘,可進入城內。」

    唐秋離覺得這幾個戰士,比任何時候都可愛,他們帶來的是福音啊,佟巴圖到了,其他的部隊,離這裡也不遠了,懸著的心,總算落到肚子裡面。

    他有點兒奇怪,三個步兵旅和炮兵旅,坐的是汽車,汽車輪子沒有馬蹄子跑得快?

    問了一下這幾個騎兵通訊員,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從柳林過黃河之後,陝西境內綏德到靖邊的路,實在不好走,汽車根本跑不起來,所以沒有騎馬快,二十九軍騎兵旅和佟巴圖的騎兵第二旅,就跑到行軍隊列的最前面來了。

    不一會兒,東邊的黃土道路上,塵土飛揚,黃塵衝天,密集的馬蹄聲,沉雷般在遠處響起,一眼忘不到尾的騎兵隊列,波濤一般洶湧過來。

    佟巴圖和二十九軍騎兵旅趙旅長,見到軍長也是師長,在東門迎候他們,很是激動,立即下馬,匯報部隊情況。

    騎兵部隊過去不久,分不出個數的汽車馬達聲,由遠而近,逐漸響成一片,騎兵踏起的黃塵尚未落下,有漫天而起,***師所有的參戰部隊,克服了一切困難,提前三十分鐘,到達師長指定的位置。

    從騎兵和他們的戰馬身上,從汽車和車上戰士們的臉上,拿厚厚一層的黃塵,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是是以什麼樣的意志,在完成自己下達的命令,有了這樣忠誠、堅韌的戰士,什麼樣的敵人不能戰勝?

    馮繼武滿臉風塵,掩飾不住疲憊,雙眼佈滿血絲,聲音沙啞:「報告師長,***師所有參戰部隊,按時到達指定位置,等候師長命令!」

    唐秋離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緊緊的握了一下馮繼武的手,高級軍官們都走進指揮部,形勢急迫,軍事會議馬上開始。

    看著偵察部隊發回來的電報,唐秋離和馮繼武的目光,幾乎同時落在慶陽這個地方,這次戰役,只能在慶陽方向做文章。

    臨近傍晚的時候,前線偵察部隊發來電報,三馬部隊已經開始行動,其態勢正如參謀處長趙玉和所料,分為兩個攻擊方向,其中,甘馬的慶陽為輔助方向,其行軍速度,遠遠沒有吳忠方向的寧馬和青馬快。

    如意算盤打得不錯,趁著自己和吳忠方向的青馬和寧馬殺得難解難分的時候,在自己側翼陣地***一刀,使自己無暇***,被迫兩個方向作戰,還處於被包圍的局面。

    唐秋離大大鬆了一口氣,戰機終於出現,慶陽的甘馬和吳忠的寧馬、青馬行軍步驟不一致,使雙方之間的距離拉大,黑了自己可乘之機,局部戰場上,甘馬處於兵力和裝備都薄弱於自己的態勢。

    按照預定的作戰計畫,***師所有部隊,全部開出定邊縣城,隱蔽迎著甘馬的行軍方向殺去,在預定地點,設下伏擊圈。

    同時,留下一個團的部隊,負責把定邊縣城的居民,緊急疏散到遠離縣城的鄉村,每人發給路費大洋兩塊兒,唐秋離還特別對團長強調,主意群眾紀律,絕對不允許使用武力,部隊還有在這一帶紮根呢。

    這個團還擔負著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把進入定邊縣城的寧馬和青馬的部隊,吸引到內蒙古的鄂托克一帶,離打扮梁伏擊地點越遠越好。

    為主力部隊伏擊甘馬部隊贏得時間,使青馬和寧馬,來不及救援被伏擊的甘馬部隊,也為***師主力部隊調整部署,回頭對付青馬和寧馬爭取時間,否則,寧馬和青馬的十幾萬大軍,調頭撲過來,誰包圍誰還說不定呢?

    居民們扶老攜幼,牽著牲口,帶上自認為貴重的物品,低聲埋怨著,不十分情願的離開自己溫暖的家,到陌生的地方暫時落腳。

    不到三個小時,縣城內的居民,撤離乾淨,整個定邊縣城,成了一座死寂的空城。

    這也就是穿著中央軍軍服的***師部隊,他們既沒有『逼』迫,更沒有打罵,只是在每個人手裡塞上兩塊大洋,把疏散的原因說明,居民默默的配合。

    要是紅軍部隊,做這項工作,沒有三天時間,別想走乾淨,老百姓把他們家裡的罈罈罐罐,看得比寶貝還重要,任你磨破嘴皮子,就是不動地方,有的時候,思想工作,還真耽誤事兒,極端的不爽。

    老百姓心裡清楚,這些可都是中央軍,別看他們和別的白軍不太一樣,骨子裡都是吃人的狼,沒有紅軍那麼好說話,把這些白軍惹惱了,別說是大洋,房子一把火燒了,腦袋都得搬家,瞧見沒?那個白軍當官的,手裡的傢伙可都頂著火呢?

    打扮梁,處於慶陽和定邊之間,位於甘肅一側,是由慶陽到定邊的必經之路,經年的雨水沖刷和切割,把黃土地弄得千溝萬壑,溝叉極多,不熟悉地形的,很容易走到其他的方向。

    甘馬的前敵總指揮,是頗受倚重的參謀長,在甘馬的部隊裡,是第二號人物,他主動請纓,擔此重任。

    此人詭計多端,先讓寧馬和青馬發動攻擊,把中央軍部隊糾纏住,甘馬部隊突然殺出,在中央軍側背狠狠『插』一刀,就是他的主意,並得到了三馬的一致稱讚。

    一路上,不時的和吳忠方向的部隊聯繫,確定自己的行軍速度,為達到打擊的突然『性』,他必須等到寧馬和青馬與中央軍接戰後,自己作為奇兵,突然殺出,所以,掌握行軍速度是關鍵。

    也多虧了他的主意,使唐秋離有時間,也來得及在打扮梁一帶設伏,否則,過了打扮梁,就是一馬平川的漫漫黃土地,無險要地形可用,既不利於部隊設伏,也不利於重創甘馬部隊。

    ***師的六萬多部隊,靜靜的埋伏在溝畔上,下面就是通往定邊的大路,兩側是刀削般的黃土懸崖,寬闊的黃土路,就像是一條乾涸的河道,蜿蜒的通向遠方。

    黃土坡上,一個廢棄的窯洞,位置十分理想,視野開闊,可以觀察整個戰場,六萬多戰士,埋伏在這,唐秋離的望遠鏡裡,除了隨風搖動的蒿草、矮樹叢,就連炮兵旅,身大個粗的一五五口徑重型火炮的影子,也看不到。

    ***師的戰士們打伏擊,那是拿手好戲,輕車熟路,從部隊組建那天起,打的就是伏擊戰居多,戰士們都有一套的心得體會。

    太陽升起,萬道霞光照耀黃土地,更顯得亙古蒼涼和無邊沉寂,指揮所裡,步話機響起。

    安定縣城部隊,已經和吳忠方向進攻的馬家軍交上火了,團長的聲音,在步話機裡顯得有些緊張。

    任何人,面對十幾萬大軍,鋪天蓋地而來的氣勢,都會有本能的恐懼,即便是不懼生死的勇士,亦或是身經百戰的無敵將軍,概莫能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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