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王者 作者:尋飛 (連載中)

 
regn13 2018-3-8 18:42:4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65 19666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109 不會哭的是怪物

    刀疤磕磕巴巴的念出來一個電話號碼,胖子撥打了過去按下免提,我們一字不差的聽刀疤交代小弟去抄林恬鶴他家,中間狗日的沒有耍任何花招,打完電話以後,刀疤可憐兮兮的問我,三爺能放我走了麼,

    我點點頭說,那買鳥錢什麼時候能到帳,

    刀疤說回去就給我們,我們拽起他走出了「陵園」,來時的那輛面包車很守信的等著我們,見到我們處理完事兒後,還樂滋滋的跟陳花椒打了聲招呼,

    我小聲問陳花椒,這車你哪找的,這麼講究,

    陳花椒疑惑的說,就從路邊喊的啊,出一趟車五十,胖子一下子給了他一百,估計是看在鈔票的面子上吧,

    雷少強捂嘴笑著說,說不定人家是看我長的帥呢,

    我們哥幾個一?朝他伸出問候的中指,出租車司機也哈哈大笑的開玩笑,還真是,

    回到縣城之前我們綁了刀疤的那個老樓門口,刀疤從他的普桑車裡拿出來個厚厚的黃色信封遞給我,窩窩囊囊的樣子簡直和他之前的社會大哥形象判若兩人,

    我滿意的拍了拍刀疤肩膀說︰「我還是那句話,使手段下絆子沒問題,但是別讓我抓著你落單,能在我面前指指點點,那是你牛逼,只敢從背後陰謀詭計,那就是你垃圾,」

    刀疤耷拉著腦袋搖頭說,他再也不敢了,近期他會離開縣城,

    拎著沉甸甸的兩萬塊錢,我們一幫小子有說有笑的往街角走去,走出去十幾步遠,我猛地回頭,看到刀疤正一眨不眨的盯著我,只是我回頭,他馬上低了腦袋,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我總覺得這傢伙的眼神裡沒有任何忌禪,反而全是憎恨,

    本來我想回去再好好收拾狗日的一頓,可轉念又一想他也挺可憐的,把人折騰成這樣還不許人恨下嘛,搖了搖頭繼續帶著哥幾個往前走,後來現實用血淋淋的教訓告訴我,不要輕易去可憐任何人,因為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從大排檔上要了點吃的,我把「兩萬塊錢」的黃信封拍在桌上看向哥幾個說,這錢是大家一塊掙的,除了報銷胖子這兩天的打車錢,剩下的咱們平分,五個人一人四千,

    哥幾個紛紛推辭說不要,我知道他們不是不想要,只是抹不開面子覺得不好意思,就故意板著臉說︰「親兄弟明算賬,先把錢收起來,完事我說計畫,你們再考慮要不要參與,」

    我把打算到臨縣販西瓜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然後問大家有沒有興趣合夥,

    胖子第一個把錢推到我面前賤嗖嗖的說︰「我入股,信三哥,有肉摸,」

    王興和陳花椒猶豫了幾秒鐘,下把錢重新推回我面前說,我們也參與,

    只有雷少強捏著一沓鈔票,眼皮不停的抖動,好半天后數出來一千塊錢揣進口袋,又把剩下的三千遞給我說,我情況比較特殊,需要點錢應急,

    盯著他手背上的青筋,我半真半假的開玩笑說,小強你以前練過吧,指頭上的老繭都快趕上胖子臉皮厚了,

    雷少強果斷的搖搖頭,嬉皮笑臉的說,這個真沒有,估計是常年幫著家裡種地磨出來的繭,我要會武功,早就把那個傻大個揍的他二姨都不認識,

    我「哦」了一聲,沒有繼續往下問,側頭跟陳花椒商量販西瓜的事兒,陳花椒說明天去學校給我準信,接著哥幾個絮叨了一通後,就拍拍屁股分手了,

    我和王興、胖子回出租房,陳花椒到市場睡,只有雷少強朝著反方向走了,我明明記得他昨天是和陳花椒一道的,心裡一陣疑惑,難不成這傢伙的住所還是流動的,

    回到出租房,我把之前的八千,還有今天晚上剛收的一萬九塊整整??的擺在茶几上,怔怔有神的看著,除了上次幫甦菲她媽湊醫藥費,這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最多的現金,而且是完全屬於我們自己的錢,

    我正發呆的時候,王興靠了靠我胳膊說,三子你有沒有覺得那個雷少強很奇怪,好像很怕我們知道他在哪住,

    我點點頭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沒有推心置腹只能說明還算不上兄弟,日子還長慢慢處唄,

    胖子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嘆氣︰「也不知道我的小磊吃飯沒有,心疼死爸爸了,」

    「小磊,」我疑惑的望向他,

    王興不屑的撇撇嘴說,他那隻狗爸爸,為了紀念何磊特地起的名字,

    胖子張牙舞爪的揮了揮拳頭罵,別瞎說你和它都是人類的好朋友,

    王興一個俯衝就撲向了胖子,倆人迅速打鬧在一起,我樂呵呵的看著他倆,心裡很舒服,如果可以不用長大,這種日子真好,

    玩鬧了好一會兒,胖子一身臭汗的湧到我跟前摟住我肩膀壞笑說,三哥你是怎麼把菲姐搞到手的,傳授傳授經驗唄,曹小艾老是對我愛答不理的,朕很苦惱啊,

    我瞟了眼他,指了指廁所說︰「衛生間有鏡子,你對著鏡子看上十分鐘,很多事情就想明白了,」

    胖子傲嬌的哼了一聲嘟囔,我不就是有一丟丟胖嘛,咬咬牙完全可以瘦下來,

    王興認同的點點頭說︰「對,胖只是暫時的,」胖子滿臉感動的懟了王興一拳頭說,關鍵時刻還得我興哥,不像某人似的就會打擊人,王興嘆了口氣接著說︰「可丑確實永久的,這事蠍子紮了逼,一點治沒有,」

    王興暴怒的就撲向了王興,兩活寶又開始新一輪的打鬧,

    折騰到後半夜,我們哥仨總算都累了,擠在沙發上沉沉的睡去,第二天一大早,居然是胖子把我們喊醒的,他惦記自己的「狗兒子」拽起我倆就往早餐鋪子跑,吃罷飯這貨死活抱著「小磊」不肯鬆手,非要帶著它去學校,結果就是第一堂課,胖子和他「兒子」是一起站在走廊裡度過的,

    不過下課後,胖子的人氣立馬爆棚,很多女生都圍在他旁邊逗「小磊」,其中就包括她的夢中女神曹小艾,

    今天很奇怪,陳花椒沒有來學校,雷少強也沒到,這倆人就跟商量好去約會似的,一直都下課都沒出現,我百無聊賴的四處張望,猛地看到了坐在前排的陳圓圓,她仍舊滿臉悲傷的趴在桌子上,尋思了幾秒鐘後我走了過來,坐在她旁邊開玩笑說︰「美女,有時間不,咱們咱平胸而論聊會兒,」

    陳圓圓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說,你怎麼總沒正經呢,

    我壞笑著說,聽說女生上輩子造的孽越多,今世的胸就越大,我猜你上輩子肯定很善良,別老垂頭喪氣的了,有功夫多想想怎麼提升下罩杯吧,

    陳圓圓使勁掐了我胳膊一下,嘆了口氣說,成虎你做晚上沒去打架吧,我爸讓我告訴你,凡事多走走腦子,很多事情不是只靠拳頭才能解決的,

    我點點頭說,你沒懂你爸的意思,他其實是想告訴我也有很多事情必須靠拳頭進行,好了看在你這麼不開心的份上,中午我請你吃飯吧,喊上19姐,老從她家蹭飯,我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陳圓圓眼圈又紅了,低聲說︰「老師昨晚上有急事回老家去了,這段時間都是我一個人住,昨晚上窗戶外面老有響聲,我害怕嚇得睡不著,你說我是不是特別沒用,除了哭什麼都不會做,」

    我有點心疼,畢竟之前陳圓圓可是像個小公主似的生活在黑狗熊的庇護下,一下子爸爸沒了,信賴的19姐也有急事回去,肯定心裡有點承受不住,輕輕摸了摸她腦袋安慰︰「不會哭的是怪物,只會哭的是廢物,女孩子不需要太堅強,」

    我剛說完話,就聽到教室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女生冷笑著說話,是啊,女孩子確實不需要太堅強,柔柔弱弱的才惹人憐愛,

    聽到這聲音我嚇了一跳,心裡暗道要壞事,趕忙站起來往門口跑,,,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110 女人心,海底深

    聽到這聲音我嚇了一跳,心裡暗道要壞事,趕忙站起來就往門外跑,

    打死胖子我也沒想到,甦菲居然會跑到學校來找我,而且親眼看見我伸手撫摸陳圓圓的腦袋,這他媽玩笑開大了,剛才我那些話只有我和陳圓圓知道是安慰,可在甦菲看來我肯定是和陳圓圓打情罵俏,

    我快步攆出教室從後面喊她,甦菲一語不發的往樓梯口走,我一著急猛地就攥住了她的手腕問,你啥意思啊,來了一句話不說掉頭就走,

    甦菲看了我一眼冷笑說,我應該說點什麼,祝你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麼,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打攪到您好事了,

    我幹笑說,你看你說的這叫啥話啊,什麼叫不是時候,剛才的事情其實不是你看到那樣的,陳圓圓她爸,,,

    我話還沒說完,甦菲直接甩開我的手嘲諷的笑著說,你意思是我眼楮瞎了唄,小三我沒想到你可比我想像的要複雜,一面對我那麼好,一面又跟人家陳圓圓動手動腳,敢情你的心那麼大啊,

    我苦著臉又握住她手腕子說,你真誤會了,我跟陳圓圓啥事沒有,就是她爸判刑了,她心裡難受,我幫著安慰安慰她,真的,不信你問問她去,

    甦菲皺著眉頭低吼說,鬆手,

    我故意耍賴皮搖搖頭說,死也不松,

    甦菲使勁甩了兩下都沒甩開我,急的一張嘴狠狠的咬在了我手背上,我呲牙咧嘴愣是死死的掐住她手腕,走廊裡學生很多,我們周圍很快圍滿了看熱鬧的人,胖子和王興擠過來驅趕,胖子指著一幫看熱鬧的學生罵︰「看JB什麼看,都滾回教室,」

    王興走到我倆跟前勸說,菲姐事情真不是你想那樣的,咱別從樓道里吵,讓那幾個事逼老師看見了,又得開大會通報,

    甦菲陰沉著臉點點頭對我說︰「你先鬆開手,我自己去問陳圓圓,如果冤枉你了,我待會道歉,如果你真是那種人,呵呵,,,放心,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我說,你自己去問,

    甦菲昂著頭問我,怎麼,心虛了,

    我幹咳兩聲鬆開她說,我有啥好心虛的,我就是怕那丫頭亂說話又惹你生氣,要不我把她喊出來,我問你從旁邊聽著行不,

    甦菲冷笑說,要麼我自己去問,要麼我現在掉頭走,你選吧,

    我猶豫了幾秒鐘說,你去問吧,

    甦菲從教室裡把陳圓圓喊出來,兩人一起下樓走到籃球場邊,我本來想跟著,甦菲說什麼不讓,別的我到不擔心,主要就怕陳圓圓哪句話說不好,甦菲的小暴脾氣一上來再揍她一頓,

    她倆在籃球場上說話,我和王興、胖子站在不遠處觀望,胖子靠了靠我肩膀說,三哥這事兒你辦的真心不漂亮,從教室裡又摸頭又是聊胸的,不怪我菲姐發火,

    我煩躁的撇了撇嘴說,你能不能滾,馬後炮似的選手,

    王興同樣愁眉苦臉的嘆口氣說,女人心海底深啊,

    胖子馬上接話茬,不是因為心太深,主要是因為胸前肉太厚,總也踩不透,

    甦菲和陳圓圓不知道在球場上都聊了些什麼,大概能有十多分鐘,反正她倆說完話的時候,上課鈴都響了好半天了,陳圓圓眼楮紅紅的,抽泣著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從我身邊走了過去,那種感覺就好像甦菲這個正牌把我倆抓姦在床了似的,

    等陳圓圓走上教學樓,我屁顛屁顛的跑到甦菲跟前問,是不是冤枉我了,道歉啥的就不用了,你要是覺得理虧就親我兩口得了,

    甦菲面無表情的盯著我的臉,看的我一陣心虛,我摸了摸自己額頭小聲問,咋地了,我臉上有東西啊,

    甦菲輕哼了一聲說,知道還問,說著話她伸手幫我把嘴邊的韭菜葉子給摘掉了,我頓時就尷尬了,這才知道為啥早上很多女生看見我都捂嘴笑,我當時還尋思是因為換了身新衣裳的緣故,

    幫我摘掉韭菜葉子後,甦菲盯著我的眼楮說︰「剛才我沒問陳圓圓任何事情,只是告訴她以後不許再跟你搭訕,我還跟她講了很多咱倆的事情,比如第一次見面就在一塊睡覺,」

    我「啊,」了一聲,半天沒說出來話,

    甦菲說,我就是這樣一個人,誰先走進我心裡,我就奮不顧身的跟著誰,我知道陳圓圓八成是喜歡你,你心裡或多或少也有點感覺,不然不可能這麼藕斷絲連,既然你狠不下心,我就幫你做決定,和我好就不許再跟別的女生鬼扯,

    對於甦菲這些話,我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點憤怒,我承認自己確實很喜歡她,可代表她可以肆意安排我的生活,我說︰「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她爸剛判刑,19姐又不在跟前,出於一個村的關係,我安慰她兩句不過分吧,」

    甦菲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擠出個笑容說︰「說實話不過分,可我忍受不了,看來你並沒有想好咱們的關係,我也覺得大家需要冷靜的想想,今天遠房的舅舅起醫院探望我媽,送了點檳榔,我心想咱們北方沒有這種東西,就給你拿點嘗嘗鮮,」她從背包裡拿給我一個小袋遞給我,轉身往學校門口走,

    我木訥的接過那袋檳榔,眼睜睜的看她離開,胖子和王興推了推我示意趕快攆出去,我沒動身,甦菲是個性子剛烈的女生,我同樣也有自己的倔強,

    甦菲走出去沒幾步,回頭看我,淒然的笑著說︰「我能給你的不多也不值錢,但卻願意和你分享所有,三兒,或許我們真的還是太小了,」

    我呆滯的站在原地,王興和胖子快步攆出去送甦菲,幾分鐘後他倆回來了,王興捏著一串手鏈遞給我說,別看菲姐表面堅強,畢竟也是個女生,剛才走到校門口她哭了,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那串手鏈五顏六色的特別好看,是用好幾種不同顏色的細繩編成的,看的出來做工稍微有些粗糙,應該是甦菲自己編的,想想甦菲一個類似校園大姐大的女生竟然親手給我編這玩意兒,我心裡有點後悔,拔腿跑出了校門,跑到學校外面的時候,甦菲已經不在了,

    我鬱悶的抓了抓頭皮罵了自己一句「傻逼」,王興和胖子不言不語的陪在我身邊,我們沒繼續回學校,就在學校對面的小賣部門口發呆,胖子︰「三哥不行你這會兒去醫院找找菲姐,女孩子哄兩句就好了,」

    我嘆了口氣說,她現在心裡肯定有火,我們見面肯定也得吵架,不如冷靜冷靜,晚上我再去吧,然後抓出來一顆檳榔塞進嘴裡,剛剛含進口裡的時候,我就差點吐出來,那玩意一點都不好吃,有點兒苦,而且還很澀,跟我現在的心情一模一樣,不過嚼著嚼著又發現慢慢開始變甜,這種苦盡甘來的滋味很讓人上癮,

    又呆了幾分鐘後,胖子回教室抱出來「小磊」,我們仨人打算回住的地方喝酒,這個時候陳花椒滿頭大汗的騎著輛自行車往學校裡面衝,我喊了他一嗓子,

    陳花椒興奮的跑過來說,三哥,西瓜的事情談成了,我二叔答應先給咱們來幾車,你現在去聯繫車吧,今天晚上就能出發,

    我迷茫的問他,去哪聯繫車啊,

    陳花椒比我還懵逼的說,你提前沒聯繫好車啊,那拉回來西瓜去哪賣,

    我說,不就是街口和市場麼,

    陳花椒抓了抓後腦勺無奈的說,這些地方零售行,可是一斤瓜除去進價和運費,零賣的話頂多賺幾毛錢,而且西瓜也就能放二十多天,二十天賣不完,肯定都得爛掉,

    我說,不行咱們先進一車試試水,

    陳花椒有點不樂意,不過還是咬著嘴皮點了點頭,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111 向錢看,向厚賺!

    陳花椒雖然有點不樂意,不過還是咬著嘴皮點了點頭,

    說到聯繫車,我們幾個又開始犯起愁來,陳花椒說他二叔倒是能幫忙聯繫上,可問題是他們本地的車,運費高不說路上也不保險,胖子遲疑了一會兒說,要不咱們到客運站去看看吧,我記得上次咱們到客運站去警客,那門口挺多貨車的,應該都對外出租吧,

    我們幾個打了輛「三奔子」就朝客運站出發了,路上陳花椒問我,是不是跟甦菲鬧彆扭了,

    我疑惑的問他是咋知道的,

    他嘿嘿一笑說︰「我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甦菲在攔車,而且看架勢甦菲好像還哭了,最後是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把她接走了,」

    我嘆了口氣沒吱聲,陳花椒很老道的拍拍我肩膀安慰說︰「三哥,這追求女生就像挖石油一樣,哪有一鏟子下去就挖到的,要慢慢來,相信我,這玩意沒有老套一說,我縱橫炮壇十餘載,從未失敗,」

    我撇撇嘴巴嘲諷說,上次追陳圓圓失敗的那孫子不是你吧,惱羞成怒跟要吃人的那個肯定也不是你,

    陳花椒瞬間熄火了,連續咳嗽兩聲,靠住王興肩膀研究起「beynd」來,

    到達客運站,遠遠的就看見門口確實停了一排貨車,大的小的什麼樣的車都有,一大群司機躲在樹蔭底下甩撲克,可能看我們就是幾個小孩,我喊了半天也沒人搭理,王興和陳花椒走過去問他們租車麼,

    基本上沒有司機應聲,統共有兩個歲數挺大的中年人感興趣,當聽說我們要到臨縣去,一個司機直接撥浪?似的搖了搖腦袋,另外一個要求先給兩千塊錢的押金,擺明了就是欺負小孩兒,

    討價還價了半天,人家就是不松口,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堆理由,說什麼路途遙遠,交通局,交警隊也總是為難,反正說到底想租車就得先拿交錢,實在沒轍,我們幾個只好走人,

    當時我真被打擊到了,心裡特別的沮喪,滿心歡喜的籌劃了這麼久本以為馬上就要開始掙大錢,誰知道被這麼個簡單小事兒給難為到了,領著哥幾個垂頭喪氣的往回走,

    天氣熱的像個大烤箱,可我卻一滴汗都沒出,嗓子眼跟塞了二斤冰塊似的透心涼,哥幾個在旁邊不住勸阻我,不行再想別的辦法,我悶著頭一句話沒說,就在這個時候胖子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來嗓子特別大的問︰「誰啊,」

    那年頭用手機的人不多,但凡從街上看到有人接打電話也都是一個個扯著嗓門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手機似的,我總感覺這些人其實根本不需要手機,找個山頭直接吼,說不定效果能更好,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用隻果的都沒兜,有紋身的都怕熱,赤裸裸的炫富,

    胖子像豬拱槽一樣「嗯嗯哈哈」了半天,掛掉了手機,緊跟著眉開眼笑的摟住我肩膀說,三哥你知道啥叫瞌睡撿著個枕頭不,車的問題搞定了,嘿嘿,

    我立馬來了精神,趕忙問他,你爸幫聯繫上車了,

    胖子一把推在我胸口上罵,滾你大爺的,你這意思是誰給安排車誰就是我爸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車是小強給聯繫上的,他說老家有一台三馬子,這幾天他哥開到縣城裡找活兒,問咱們誰能幫聯繫,

    我高興的一下子蹦了起來,拍了拍胖子的後腦勺誇獎說,好樣的,快問問雷少強在哪,咱們馬上去找他,

    胖子一臉牛逼的拍了拍胸脯說,本真人已經告訴他咱的坐標了,狗日的馬上就來,

    接著我們幾個就蹲在樹蔭底下等待,期間我和陳花椒商量什麼時候出發,胖子摟著他的「狗爸爸」玩的不亦樂乎,王興低著腦袋好像在計算什麼,幾分鐘後他走到我倆跟前說︰「三子,西瓜拉回來到哪賣也是個問題,現在好的街口都被人佔了,咱們要是硬搶肯定得干仗,」

    我咧嘴一笑說,為什麼要干仗,個人賣個人的唄,他們賣五毛錢一斤,咱就賣四毛,我不信打價格戰,他們從本地進的西瓜還能比咱更便宜,第一車先試試水,等確定有市場了,咱們幾個就分開賣,反正離夏天過完還得有兩三個月呢,

    正說話的時候,一輛天藍色的三碼子就「突突突」朝我們開了過來,雷少強戴著個破草帽坐在三碼車上面,很牛氣的朝我招招手賤笑︰「各位老闆好啊,臨縣走不走,」

    這傢伙故意穿一身洗的掉色的破舊工作服,嘴唇底下還拿女人的眉筆描了兩撇小鬍子,看起來就跟個農村的小老頭似的,我說︰「你把自己搞這副死樣子是要嚇唬鬼啊,」

    雷少強小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壓低聲音說,我親哥啊,你尋思大馬路是咱家開的,幾個未成年的小逼崽子開三碼車交警能放行不,再說了化點妝總比畫個駕駛本容易吧,

    我們幾個一溜煙躥上了車,胖子滿臉崇拜的說,強子你特麼真牛逼,居然還會開三碼,

    雷少強臭屁的說,一輛爛三碼算個蛋,不是我跟你吹牛逼,除了天上跑的飛機,水裡游的坦克大哥大哥開的不利索,其他的機動車擺弄起來都跟玩似的,

    我問陳花椒現在出發,咱們啥時候能到,

    陳花椒想了想說,最快也得明天上午,而且還得是他不迷路的前提下,

    我打了個響指說,那就出發,向錢看,向厚賺,

    雷少強發動著三碼車載著我們回住的地方取了下錢,在陳花椒的指引下,我們開出了郊區,儘管雷少強已經畫過妝,我還是覺得不保險,讓陳花椒儘可能的指小路走,剛開始大家還覺得挺新鮮,尤其是看著兩邊的紅花綠樹時候一個個又唱又跳,感覺和出去郊遊似的,我也很興奮,畢竟長這麼大還沒單獨出過遠門,

    可走了大概兩個多鐘頭,我們的玩心就漸漸下去了,崎嶇的小道顛的大家的早上飯都快吐出來了,一個個挺屍似的躺在車斗裡不動轉,最尷尬的事情是我發現剛才只顧著瞎高興了,吃的喝的啥也沒準備,

    又跑了一個多鐘頭,三碼車突然停了下來,雷少強跳下車掀開車蓋研究了半天,罵了句娘「草他媽的,沒油了,」

    我感覺渾身的骨架都快震散了,懶洋洋的爬起來問他,那咋整,

    雷少軍抹了把臉上的汗水說,兩個辦法,一個是派人找加油站,再有就是咱們集體推車,

    這麼熱的天讓誰跑著去找加油站都不合適,還是集體推車沒人有意見,一幫人又跟老牛似的吭哧喘氣的推車,好在運氣不是太快,推了大概能有半公里就看到一處加油站,

    加滿油箱,我們又花錢從加油站買了一大壺油再次啟程,天色也漸漸暗淡下來,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我問陳花椒前面有吃飯的地方麼,

    陳花椒點點頭,再往前走三四里地有個小飯館,不過買的東西死貴,而且還不好吃,

    我說,就算賣的是泔水,咱們也得認人宰割,你沒看胖子餓的都沒豬樣了,

    說實話一天兩天的不吃不喝我無所謂,可是不能讓兄弟們跟著受罪,本來這趟遠門他們完全可以不必要參加,可是卻死纏爛打的跳上車,更多的還是因為情義,

    到達陳花椒說的那家小飯館,確實如他之前形容的一樣,又髒又破,滿屋子蒼蠅「哼哼」亂飛,油乎乎的桌面上還糊著不少幹了的飯粒,老闆是個三十多歲滿臉橫肉的中年人,店裡還有個十八歲的年輕小姑娘八成是個服務員,

    我們進去的時候,那中年人正在訓斥那服務員,服務員低著腦袋不敢吱聲,看到來客人了,老闆一腳踹在服務員肚子上呵斥︰「瞎了,沒看見來客人了,還不趕緊倒水去,」

    胖子的同情心又氾濫了,趕忙樂呵呵的上去勸架︰「不用不用,大哥您這麼打女生多不合適,」

    服務員小聲抽泣著趕忙過來招呼我們,給我倒水的時候,我看到她的左臉有個清晰的巴掌印,手腕和脖子上也全都是淤青,不由覺得有點疑惑,按理說這種僱傭性質的關係,老闆就算責罰服務員也不該直接上手,服務員被打了,也完全可以辭職或者報警,可是那小姑娘好像根本不敢,

    我們隨意點了幾個菜,要了幾瓶啤酒,服務員好像有個字不會寫,磨蹭了幾秒鐘,那老闆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在服務員的臉上,雷少強一下子火了,一把將服務員拽到身後,衝著老闆罵︰「說話就說話,動JB什麼手,」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112 金錢論

    相信每個男生的心中都有一個大俠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只不過冰冷的現實告訴我們,這年頭當大俠是要坐牢的,

    此刻我們身處在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飯店裡,見到一個凶神惡煞似的胖老闆欺負小姑娘,雷少強心底的那點大俠情懷瞬間被點燃了,橫眉冷對的指著老闆腦門罵︰「你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欺負個小姑娘算啥本事,」

    既然敢在路邊開飯店,老闆肯定也不是吃素的,梗著膀子鑽回廚房,不一會兒拎著個菜刀就出來了,指著我們幾個說︰我幹什麼管你們䁱k攏 苑咕屠俠鮮凳檔拇誘舛牛 懷躍凸齔鋈ィ 氪遊藝舛嬗 劬讓濫忝腔鼓圩拍兀

    看人家都把吃飯的傢伙拿出來了,我尋思為了個陌生人犯不著多惹麻煩,跟王興使了個眼色,我們幾個把雷少強硬給按到了座位上,然後我又朝老闆賠不是說,不好意思哈,我哥們今天氣不順,對不住了,

    老闆看我們慫了,一把扯住服務員的頭髮罵,愣著幹啥呢,滾回廚房給撥蒜皮去,晚點再他媽收拾你,

    雷少強氣呼呼的坐在凳子上,等老闆和那服務員進廚房以後,他壓低聲音跟我們說︰「那服務員肯定有啥難言之隱,你們沒看著她的手腕和腳脖子上都是淤痕,那是長時間被繩子綁成那樣的,」

    胖子小聲問,你意思是老闆是個人販子,

    陳花椒搖了搖腦袋說,不可能吧,我到這地方吃過兩三次飯了,從去年開始那服務員就在了,

    雷少強伸直脖子往廚房看了一眼說,就算不是人販子,估計女孩也是被她囚禁在這兒的,你們想想這地方就算給你一千塊錢工資,每天挨打受氣,你們能從這兒干下來不,

    胖子說,那咱們別吃飯了,趕緊撤唄,別JB待會狗日的再往菜裡下點藥啥的,把咱們也給囚禁起來,

    我白了眼他說,想多了你,囚禁你有毛用,一頓飯吃五個饅頭兩碗米飯,早晚得把這飯館給干黃了,然後我看了眼其他兄弟說︰「行了,都別咸吃蘿蔔淡操心了,天底下可憐人多了去,輪不上咱們管,」

    雷少強不服氣的剛想要說話,我皺著眉頭踩了他一腳,故意轉移話題說︰「你爸待會是不是來這兒找咱們,」我說這話的時候嗓門提高,就是為了讓廚房裡的人聽見,

    「我爸,」雷少強迷惑的仰頭問我,見我不停的眨巴眼楮,他馬上會意過來,趕忙點了點頭高聲說︰「嗯,我爸和我叔說是一會兒來找咱們,」然後我們就故意聊起了別的,

    沒一會兒老闆和服務員分別端了兩盤菜上來了,我客氣的問老闆︰「還有飯麼,待會我們還有幾個人過來,」

    老闆樂呵呵的說,咱們就是開飯店的,肯定有啊,還來幾位,我提前準備菜,

    雷少強撇撇嘴說,七八個吧,

    我說,有飯就行,不著急準備,待會他們來了再說吧,

    然後我招呼哥幾個低頭吃飯,吃罷飯我掏出來錢結賬,老闆好奇的問︰「不是說還有人來麼,」

    我說,逗你玩的,怕你從飯裡下毒,

    老闆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不過沒說什麼沖話,眼盯盯的看我們離去,他回頭甩手就又給了那服務員一巴掌罵了幾句難聽話,估計是把怒火都發洩到可憐的服務生身上,

    一直走出飯店很遠,雷少強才停車問我︰「三哥,你為啥剛才不讓我多管閒事,咱們這麼多人,我不信狗日的老闆敢把咱全砍死不成,」

    我嘆了口氣說,你知道那服務員跟老闆到底啥關係,萬一人家是親戚咋算,就算咱們幫忙揍了老闆一頓,然後呢,然後咱們把服務員帶走麼,不帶走服務員以後肯定挨的更狠,當英雄需要資本的兄弟,

    雷少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出聲︰「那咱們就當沒看見,」

    我吸了吸?子打了個響指笑著說,咱們不是還得回來嘛,

    雷少強瞬間來了精神,低眉順眼的拍馬屁說,我就知道我三哥不能那麼冷血無情,

    我打了個哈欠說,你可拉倒吧,剛才指不定從心裡怎麼罵我傻逼呢,平常看你小子猥猥瑣瑣的,怎麼今天這麼仗義,你該不是看上人家小服務員了吧,

    雷少強幹笑了兩聲沒回應,發動著三碼車我們繼續出發,只不過我們此刻誰也沒想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小姑娘,普普通通的一段小插曲,卻成了我們日後飛黃騰達的重要基石,

    開三馬子是件很累人的事情,需要全神貫注的盯著前方,更不用說走夜路,又走了大概三四個鐘頭,哥幾個全都沉沉的睡著了,只剩下雷少強兢兢業業的開車,我怕他犯困,就讓他把車停下來抽根菸,完事我倆都坐在駕駛座上聊天,

    雷少強知道的很多,天南海北啥也能聊,我好奇的問他,你去過很多地方,

    他遲疑了一會兒點點頭說,我爸是做生意的,總帶著我到處跑,基本上崇州市下屬幾個縣城的中學我都快念遍了,最長的上過一學期,短的讀過十幾二十天,不誇張的說,我特麼哪個縣城都有同學,

    我打趣的說,那臨縣其實你也有同學咯,

    他笑著說,必須的,你沒發現我根本不需要陳花椒指路,

    他這麼一說,我才剛發現自從出了飯店,好像確實沒用陳花椒指過路,

    我眯著眼楮看了他一眼說,你很特別,說不上來那種感覺,總覺得你特別神秘,

    他「嘿嘿」賤笑了兩聲︰「當然了,哥可是有三個對象的男人,不過三哥,你也很特別,我上過的學校多,校園混子也見得多了去,見過不少心狠手辣的,也遇上過很多聰明人,但是他們除了算計怎麼在學校收保護費就是撩貓逗狗的搞對象,活動範圍也就是學校那個小圈子,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你這樣,剛念初三就琢磨怎麼掙錢,你這樣的人將來如果不被槍斃絕逼是個大老闆,」

    我打了個哈欠說,主要我是窮怕了,窮人說話沒底氣,

    大半夜閒的沒事幹,我倆乾脆鬥嘴玩,雷少強吧唧兩下嘴巴說我,三哥你的三觀很有問題,錢確實是個好東西,可不是萬能的,很多東西都是鈔票買不來的,

    我說︰「啥玩意錢買不來,」

    他洋洋得意的說,比如知識,愛情,時間,健康,這些東西錢肯定買不來吧,

    我哈哈一笑,抓了把褲襠回答︰「錢買不來時間,網管再給我加一個小時,買不了健康,你到藥房抓藥看看不給錢醫生讓你走不,買不來知識,老師,這是我的學費,買不來愛情,丈母娘這是我的彩禮錢,」

    雷少強嘴角上的笑容還沒下去,就被我懟的半天說不出來話,瞠目結舌的結巴了半天,朝我翹起大拇指說︰「你是除了邁克爾傑克遜以外,我看到過第二個摸褲襠都摸的這麼帥的男人,服了,大寫的,」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著,反正為了配合他吹牛逼,我幾乎把從小到大知道的東西就都挖出來了,最後聊的我倆實在困的有點懵逼,就把車停到路邊呼呼大睡起來,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我們就被人推醒了,兩個交警騎著摩托車把我們給截住了,一個交警公事公辦的掏出個小本本,問我倆誰是司機,

    雷少強抹了把嘴邊的哈喇子,鬼靈精怪的眨巴兩下眼楮說︰「我爸是司機,我們車沒油了,我爸到前面加油去了,」此刻已經到了臨縣的地界,我瞟了眼後斗裡的陳花椒,他會意的衝我比劃了個「OK」的手勢,就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趁著雷少強跟兩個交警扯犢子,我跳下車問陳花椒,花椒哥沒問題吧,

    陳花椒信心滿滿的拍拍胸脯說,逼事兒沒有,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們老陳家在我們縣城的實力,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113 老陳家的勢力

    陳花椒信心滿滿的拍拍胸脯說,逼事兒沒有,讓你們見識見識老陳家在我們縣城的實力,

    看來吹牛逼真的會傳染,就連老實巴交的陳花椒也開始變得不實在了,看看他那一腦袋五顏六色的髮型,我對這貨的話表示強烈不信,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尼瑪老陳家,他咋不說自己其實是皇族後裔呢,現在就盼著這倆傻逼交警等的不耐煩自己走人,

    期間交警不停的催促我們把司機喊過來或者掏出來駕駛本,罵了幾句難聽話,因為這雷少強差點跟交警打起來,陳花椒上去勸架讓一個交警推了個踉蹌,兩個交警開始拿對講機喊幫手,陳花椒也火了,掏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撥了電話喊︰「叔,你還能不能來了,我快讓交警干死了,」

    一個戴眼鏡的交警也挺牛逼的,任由陳花椒隨便打電話,戳著他的胸口說,今天你就算把縣長喊過來,這破三碼車老子也拖定了,而且連你們人一塊拘留了,

    陳花椒衝著電話喊︰「二叔,你聽見沒,再不快點來,以後就只能到監獄裡看我了,」

    本以為陳花椒會找個什麼牛逼人物過來跟交警說說情,結果卻跌破了我的眼鏡,因為沒有來的不止是一個人,而是一列車隊,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當時的心情,十幾輛黑色的小轎車,拍成一條長龍把本就崎嶇的小路堵的嚴嚴實實,

    儘管我那時候也不懂車分不清好壞,可我認識數字啊,打頭的那輛車的標誌是四個圈,車牌特別的牛逼「冀D86868」這麼順的數字估計光買車牌就得不少錢,

    看到這列車隊的時候,兩個交警都有點傻眼,不自覺的吞了口唾沫,

    每輛轎車的邊上,都下來四個一襲黑色西裝的青年男子,所有人還都帶著大墨鏡,打頭的那輛車裡下來個小平頭,那小平頭長得很帥氣,大眼楮厚嘴唇,左臉上有條一指多長的傷疤,平添的幾分霸道的感覺,

    讓人無語的是他的穿著簡直太隨便了,滿臉的鬍子拉碴,身上穿件鬆鬆垮垮的白色跨欄背心,左手夾著根燒到一半的菸捲,右邊的胳膊上也是傷痕纍纍,看起來特別的可怖,

    那小平頭突然之間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從過來的一個黑衣服青年的手裡面接過墨鏡,他帶上了大墨鏡,抬頭看著頭頂的太陽,深呼吸了一口氣說了句「真特麼的熱啊,」

    果然不愧是陳花椒他二叔,兩人不著調的氣質簡直如出一轍,

    兩個交警當時都嚇傻了,屁顛屁顛跑過去點頭哈腰的喊︰「瓜爺,您怎麼來了,」

    我心裡暗暗罵了句「臥槽」這來的人到底啥身份啊,面子大到交警都得管他喊爺,看來陳花椒他家的勢力在臨縣真心不一般啊,

    小平頭懶散的揉了揉太陽穴說,你們以為我想來啊,大熱天的從我的瓜棚呆著不比啥舒服,對了,剛才哪個大哥說要拘留我佷子的,他說話的口音帶著一股濃濃的東北腔調,一點都不像是臨縣本地人,讓我不禁想開來操著東北口音的倫哥,

    那個戴眼鏡的交警腦門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一個勁地鞠躬賠不是,說他有眼無珠,求瓜爺高抬貴手,

    小平頭說話倒也挺和藹的,拍了拍他肩膀說︰「沒事兒,誰讓你披著這身衣裳呢,職責所在嘛,畢竟是正常的執行公務,我理解,為了不讓你為難,待會回家你就把這身衣裳換了吧,」

    小眼鏡交警傻眼了,愣愣的望著小平頭好半天沒有憋出來一句話,

    小平頭撇了撇嘴巴問另外一個交警,你們是幾中隊的,

    那交警呆滯的回到,二中隊的,

    小平頭點了點腦袋說︰「回去告訴你們隊長,就說我說的幫這兄弟辦一下辭職手續,就這樣吧,沒啥事,你倆可以走了,」

    兩個交警垂頭喪氣的騎上摩托就走了,而我們哥幾個集體石化,看怪物一樣看著那個小平頭,這傢伙難不成真是臨縣的縣長,一句話就免了個交警的職,而且看架勢那小眼鏡還半個屁不帶放的,

    陳花椒嘿嘿一笑,跑到小平頭的跟前打招呼,二叔,這些就是我電話裡跟你說的那幫哥們,我們都是從補習班認識的,關係槓槓的,這次專程過來進西瓜的,

    小平頭一輛和藹的跟我擺手,你們好啊,小兄弟們,

    陳花椒埋怨的推了推小平頭的衣裳嘟囔,二叔,你這樣我很尷尬啊,我跟他們稱兄道弟,你也管他們叫兄弟,那我不是平白無故多了一堆叔嘛,

    小平頭無所謂的笑了笑說,江湖場上無大小,咱各論個的,對了,忘了說你個小兔崽子,你這次跑去上補習班是不是偷我錢了,說著話他就一把揪住了陳花椒的耳根子,把陳花椒疼的呲牙咧嘴的亂蹦,

    我們幾個全都被逗樂了,

    接著小平頭又問,哪個小兄弟是成虎啊,

    我舉了舉手說,我是,

    小平頭上下打量我幾眼笑眯眯的說,挺不錯的,我聽花椒說你又狠又有腦子,而且還挺講義氣的,

    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勺說,別聽他瞎吹,我們就是小孩兒小打小鬧,

    小平頭撫摸了兩下下巴上的胡茬說,行了,你要的西瓜我都提前準備好了,待會讓花椒帶著你們去取,咱們醜話說到前面,關係歸關係,但是貨款一分錢不能少,

    我點點頭說,肯定的,

    跟我們簡單打了聲招呼後,小平頭也沒邀請我們坐汽車的意思,只是簡單跟陳花椒聊了兩句什麼,就重新鑽回了汽車裡,帶著一列車隊離開了,

    望著那幫看起來比黑澀會還社會的車隊走遠,我好半天還沒回過來神兒,我靠了靠陳花椒的胳膊說,你叔真心牛逼啊,他不可能只是個種西瓜的吧,到底啥來頭,

    陳花椒搖了搖腦袋說,我不知道,

    看我們全是一臉的不信,

    他聳了聳肩膀說,我真不知道我二叔除了賣西瓜還是不是還有別的買賣,甚至連他到底叫什麼都不清楚,只是因為他西瓜生意做的大,所以我們縣城的人都喊他瓜爺,

    「啥,」我們一群人全都長大嘴巴,

    陳花椒抓了抓後腦勺說,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怪吧,我和二叔沒有血緣關係,他是幾個月前剛到我們縣城來的,跟我爸是拜把兄弟,從我們縣城收購了好多的西瓜大棚,

    我說,那你爸一定超牛逼吧,

    陳花椒搖搖頭,表情有些沮喪的說,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爸媽,一直是我奶奶把我帶大的,去年我奶奶也過世了,我就到一家西瓜大棚去打工,直到二叔找到我,還幫我改了姓,

    我說,你之前姓啥,

    陳花椒吸溜了兩下?子說,姓王,二叔說王姓太大眾了,幫我改成姓陳,還說什麼陳年往事不要記,

    我指了指他那染了一腦袋五顏六色的頭髮說,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個盲流子呢,

    陳花椒吐了口唾沫說,狗屁,我髮質好像有毛病,長出來的頭髮很奇怪,一半黑的一半白的,還是特麼一部分是黃色的,從小就總被人打怪物看,後來我一尋思反正也是怪物,還不如染成自己喜歡的顏色,

    我拍了拍陳花椒的肩膀把手伸出來說,沒事兒,以後你除了有二叔,還有我們這幫兄弟,

    陳花椒重重的點了點腦袋,把手掌放了上來,王興和胖子紛紛把手掌放了上來,雷少強猶豫了幾秒鐘,最後咧嘴一笑也把手伸了過來,

    我們哥幾個重新爬回三碼車,朝著臨縣的方向出發,可能是陳花椒的二叔打過招呼,一路上我們都暢通無阻,直接開到郊外的一處西瓜大棚門口,陳花椒指著透明的塑料大棚跟我說,到地方了,咱們是自己搬還是僱人干,專門有一幫以這個為生的人,

    我想了想後說,沒多少東西,咱們自己來吧,

    這個時候胖子的手機又突然響了,他接起「嗯啊」說了幾句後,就把手機遞給了我,表情奇怪的說︰「三哥,找你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114 貓有貓道,狗有狗道

    找我的,我疑惑的接起電話「喂」了一聲,胖子的手機滿打滿算買了還不到一禮拜,怎麼搞的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一樣,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哈嘍啊,小三哥,猜猜我是誰,」

    聽清楚對方的聲音後,我壞壞的咧嘴一笑撇嘴說,你打賭你不是我兒子,

    對方笑罵說︰「哎喲我去,你要是這樣嘮嗑可沒有好朋友啊,聽說你跑臨縣倒騰西瓜去了,」

    我警惕的看了眼四周說,倫哥你可真夠神通廣大啊,不光能弄清楚胖子的手機號碼,居然還知道我們在幹啥,不服不行啊,電話那頭的人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倫哥,自從放暑假開始我就沒見過他,

    倫哥哈哈大笑著說,那當然了,貓有貓道狗有狗道,我有自己的情報渠道,真當哥跟你鬧呢,哥可是社會人兒,好了不扯淡了,三子我現在也從臨縣辦點事,你中午請不請吃飯,

    我心底更加懷疑了,感覺倫哥好像就在附近某個角落盯著我,當然嘴上什麼都沒表現出來,樂呵呵的說︰「行啊,多大點事兒,倫哥說去哪吃我就到哪請,」

    倫哥說,那咱就說定了啊,中午我在「江南人家」等你,到時候給你分享點大秘密,說罷話他就掛掉了手機,

    我也陷入了沉默,倫哥怎麼會知道胖子的手機號碼,而且我們前腳剛到臨縣,他立馬就打過來電話,我低聲喃呢說︰「倫哥這情報渠道未免太牛逼了吧,」

    胖子打了個哈欠說,他有個蛋的渠道,剛買上手機那天,我爸帶著我去辦卡正好踫上他,他是第一個知道我號碼的人,昨晚上我倆還發短息聊天來著,我告訴他咱們來臨縣販瓜的,

    我鬆了口氣說,那尼瑪咋不早說,我還尋思咱們內部出奸細了呢,他變態你更變態,倆大男人也不知道聊雞毛短息,

    然後我又問陳花椒「江南人家」在哪,

    陳花椒笑著說,是他們縣最好的飯店,看來今天你得大出血了,

    我沒好氣的說︰「笑雞毛笑,老子現在一毛錢沒有,請吃飯也是用咱們的公費錢,」一幫損友立馬呼天喊地叫喚起來,玩歸玩,鬧歸鬧,正經事還得抓緊干,陳花椒進瓜棚說了一聲,我們兄弟幾個開始往三碼車的後斗裡搬西瓜,

    幹哪一行都有自己的道道,如果不是有陳花椒這個內行幫襯,我們都不知道往後斗裡擺西瓜其實都有講究,按照他的指揮,小小的一車斗竟被裝了二百多個西瓜,

    他二叔也確實給面子,一斤瓜只收我們兩毛錢,要知道在我們縣城西瓜的零售價起碼都是九毛到一塊起步的,拋去運費、人工費,一斤瓜我們能掙一半還多,一個西瓜差不多六七斤,這樣算下來只要將這一車西瓜全賣出去,最少能掙六七百塊錢,頂的上普通工人倆月的工資了,

    把車裝滿,結算清楚進貨價,我就讓陳花椒帶著我們往臨縣的「江南人家」出發了,一直感覺我們縣城就夠窮夠小的,沒想到臨縣的縣城比我們那還要破舊,整個縣城也就兩三條街,最高的樓房不到六層,猛地感覺好像穿越回十幾年前似的,

    我問陳花椒,你們縣城人不多啊,

    陳花椒點點頭說,年輕的出去做買賣或者打工,混的好得就不回來了,比如從你們那批發市場做生意那幫人,上點歲數的留在家裡種瓜,都覺得我們縣產西瓜,人們應該挺富裕的,其實狗屁不是,瓜農往外賣瓜也就幾毛錢,掙翻的是那些二道販子,

    雷少強嘆了口氣說,是啊,古往今來都這????q 粞蔚娜撕鵲 潰 嗔瓜 乃 獯玻

    倆人英雄惜英雄的感慨了半天,很快我們就到了臨縣最好的飯館「江南人家」,說句寒磣點的話,臨縣所謂最好的飯館,也就跟我們縣城一些中檔次的飯店差不多,二層小樓,門口停了幾輛車,

    我們到達飯館門口的時候,倫哥剛好開著輛棗紅色的面包車過來,跟我們打了聲招呼後,就一起走進飯館,要了包間,點了幾個硬菜,倫哥嬉皮笑臉的衝我打趣,小三子賣一夏天西瓜累死累活才能掙幾個錢,不如跟著哥混社會,絕逼超你賣好幾個月西瓜,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說︰「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立志要念大學的人,別老社會長社會短的誘惑我了成不,」

    倫哥拋給我一根菸說,兄弟你可真不講究,哥哥盛情邀請了你這麼久,你都不答應,你們舞廳老闆不過拿出來幾萬塊錢,你就屁顛屁顛給人打馬仔了,是不是瞧不起你哥我啊,

    我趕忙解釋,那天晚上甦菲她媽著急用錢,

    我倆窮叨咕了一會兒後,倫哥正色道︰「跟你分享點秘密,關於你賣西瓜的,你知道咱們縣城最大的水果批發商是誰不,」

    我搖搖頭說,不認識,愛誰誰唄,反正我也不從他家進貨,大家沒任何利益上的瓜葛,

    倫哥咬著煙嘴說,別鬧了老弟,你從縣城的地界賣西瓜,不進人家的貨,就跟砸場子有啥區別,我就怕到時候你一個瓜沒賣出去,攤位再被人砸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告訴你,咱們縣城裡最大的水果批發商叫馬克,現在也從臨縣進貨呢,待會我打電話看看能不能把他約過來,你說兩句好聽話,估計人家看你是小孩兒,應該不會一般見識,

    我點點頭說,知道了,

    倫哥又跟我聊了不少生意經,我好奇的問他,跑臨縣來幹啥了?

    倫哥神秘的一笑說,見了個老兄弟,

    正閒扯的時候,包房門被人推開了,走進來個剃著大光頭,脖頸上戴條大金鏈子的壯漢,那人估計三十出頭,臉上肉乎乎的,後面還跟著倆小青年,

    倫哥趕忙示意我起來跟大光頭打招呼,他笑容滿面的先出聲︰「多謝馬哥給面子啊,我給您介紹介紹,,,」

    那光頭挺傲的,擺擺手說不用,說他坐幾分鐘就走,把倫哥整的挺尷尬的,乾咳了兩聲後,倫哥指了指我說︰「馬哥,我這弟弟放暑假沒事幹,跟幾個同學折騰著賣西瓜,我意思是您給小孩兒個鍛鍊的機會成不,」

    光頭眯縫著細長的眼楮上下瞟了我幾眼,嘿嘿一笑說︰「年輕人嘛,有心思掙錢是好事兒,咱們都是朋友,我肯定給面子,這樣吧,他每斤西瓜我就抽兩毛錢,有啥事喊我一聲,我肯定照顧,」

    我沉思了幾秒鐘後問︰「是每斤還是每個,」

    光頭身後,一個戴著大墨鏡的青年指著我?子罵,你他媽耳朵聾啊,我大哥說每斤,聽不懂人話,

    王興「蹭」一下站起來說,每斤抽一毛,我們還掙啥,

    兩個小青年梗著膀子剛要開罵,大光頭擺擺手說,既然小兄弟不樂意那就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然後他舉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水看向倫哥說,阿倫你打電話讓我過來吃飯,面子我給了,關鍵你這兄弟不願意合作,那咱們就回縣城再說吧,

    倫哥趕忙解釋說,馬哥你這抽價抽的也太狠了吧,咱們按規矩辦事也不是這麼整的,

    大光頭冷笑一聲,規矩,在咱們縣城水果市場這塊,我的話就是規矩,行了,我跟臨縣的瓜爺還有買賣要談,就不浪費時間了,

    說完話他直接站起來皮笑肉不笑的掃視我一眼說︰「小兄弟,我提前祝你生意興隆,財源滾滾,」完事就走出了包間,離開的時候我看到他不屑的吐了口唾沫罵,什麼玩意兒,真拿自己當顆蔥了,也不知道這話罵我還是罵倫哥,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沖倫哥說,哥,今天的事情對不住了,

    倫哥無所謂的擺擺手說,沒啥,我是不想你因為車西瓜跟人鬧的急赤白臉,現在看來肯定是免不了了,三子你記住,一個男人如果能把自己所有的表情吃進肚子裡,那他離王者就又近了一步,

    我開玩笑的說,倫哥你為毛這麼照顧我,難不成你是愛上我了,

    倫哥白了我一眼吧唧兩下嘴巴說,我就想收你當小弟,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115 丫頭

    倫哥白了我一眼吧唧兩下嘴巴說,我就想收你當小弟,

    我微笑的說,哥別鬧,誰沒事幹總尋思給人當馬仔,我就想安安生生的上學,好好的守住我這一攤兄弟,沒人欺負我們,我們也不主動欺負人就好,

    倫哥上下瞟了我兩眼輕哼,你啊,別人不知道你,我特麼要是不瞭解,就真白混這十幾年社會了,你小子屬蛇的,平常老老實實的盤在樹上一動不動,餓幾眼了,就算是一頭大象也敢往下吞,我現在真心有點替馬克擔憂了,

    我一陣犯愁,嘆了口氣說︰「哥,那個馬克在縣城的實力有多強大,」

    倫哥想了想認真的說,很強,整個縣城所有賣水果的都得從他家進貨,你說強不強,最主要的是人家做的是正經買賣,白道上也有人照顧,能混到這一步不可不止是敢打敢拚那麼簡單,我勸你凡事多忍忍,興許他欺負你兩天,覺得沒意思以後就不搭理了,

    我點燃一根菸,吹了口煙圈說︰「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實我想說的是忍字頭上一把刀,有的傻逼就不能慣著,你越是慣他,他就越變本加厲的欺負,比如之前的何磊、何甦衍兄弟,

    倫哥提醒我,千萬不要拿之前對付刀疤的手段整馬克,馬克是縣城成名很久的老江湖,這種人的防範手段很多,一口氣吃不下他,以後會很麻煩,

    我點點頭說知道了,其實根本沒放在心上,我相信只要是個人就肯定有所畏懼,不同的是有的人害怕自己被傷害,有的人害怕親人被傷害,那個馬克不惹我就算了,他要是真敢不依不饒的欺負我,我就豁出去整服他,

    又喝了幾瓶啤酒,倫哥說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去辦,就跟我們道別了,我問他,飯店啥時候開業,他沉思了好一會說,等你們開學吧,最近手頭事情太多,

    等倫哥離開包房後,我們幾個又喝了會兒,陳花椒說要在老家住幾天,這次就不跟我們一塊回去了,叮囑我們路上自己小心,有啥事及時打電話,雷少強欲言又止的問我,飯店那個服務員咋辦,

    我撇撇嘴說,涼拌,讓陳花椒幫我們準備了兩把西瓜刀和洋鎬把,

    從飯館出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下午兩三點,陳花椒挽留我們住一宿再回去,我惦記早點回去哄哄甦菲,相信冷靜兩天後甦菲的火氣應該沒有大了,王興也說劉晴快過生日了想回去準備生日禮物,

    執拗不過我們,陳花椒只好把我們一路送到郊區路口,拉著一車西瓜滿載而歸,小哥幾個的心情說不上的滿足,彷彿已經看到不計其數的鈔票衝我們招手,

    或許是熟悉了路況,回去的時候雷少強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天色稍微見黑,我們已經快到那家小飯店附近,我示意雷少強直接開過去,一直開出去一里地左右,才讓他停下車,說了下自己的計畫,

    計畫很簡單,就是叫王興和胖子先進去吃飯,我埋伏在外面,吃飯的過程讓王興沒事找事的跟老闆吵吵起來,最好是能掀翻桌子啥的,不管動不動手反正鬧完事就跑,老闆肯定會去追,這個時候我再趁機進去問問服務員啥情況,她要是樂意跟我們走,我們就待會縣城,不樂意的話也啥事不影響,

    很簡單的一招調虎離山,卻是我們目前最適用的,

    雷少強指了指自己問我,那我幹啥,

    我說,你得負責開車和看住咱們這車西瓜啊,除了你誰也不會開車,咱總不能為了救個陌生人丟了這車西瓜吧,

    胖子說,萬一飯館老闆一直攆到我們這兒咋辦,

    我指了指後斗裡的西瓜刀和洋鎬把說,那些玩意兒是擺設麼,跟他干唄,

    雷少強抓了抓後腦勺說,三哥我還是覺得咱多此一舉,直接拎著傢伙進去開干多省事,我不信那老闆能整的過咱們四個人,

    我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說,有功夫你找林昆幫你普法吧,在路上干仗,咱們叫打架鬥毆,進人家飯店鬧事就是搶劫勒索,前者頂多進拘留所關十五天,後者起碼判三年,我爸當初就是因為這個被抓的,

    研究好計畫後,我們幾個就分頭行動了,看王興和胖子走進飯館,我蹲在附近的草叢裡一眼不眨的盯著,等了大概十幾分鐘就聽到裡面傳來摔盤子砸碗的聲音,緊跟著王興、胖子一溜煙跑了出來,那個滿臉橫肉的老闆拎著把菜刀也叫罵著攆了出去,

    我趕忙趁機鑽進了飯館,見到服務員正低頭在打掃地上的殘渣,看我突然闖進來了,服務員像是受驚嚇的小兔子似的趕忙往廚房跑,我從後面喊她,姐姐你是不是被人綁架的,

    服務員藏在廚房裡不敢吱聲,兩手抱著個掃帚驚恐的喊,你別進來,

    眼見已經耽誤了五六分鐘,飯館老闆隨時都有可能回來,我焦急的衝她說,姐姐你別害怕,我和剛才那倆是一夥的,前天從飯館吃過飯的,你還記得不,如果你真是被綁架的,我可以把你送到派出所、公安局這類的地方報警,我給你二分鐘時間考慮,

    一邊說話我一邊站著飯館門口左顧右盼,生怕那老闆真跑回來,到時候我一個人肯定不是他對手,等了足足兩三分鐘,那服務員都始終沒有開口的意思,我擺擺手說︰「得了,就當我們多管閒事了,」然後往飯店外面走,

    我走出去幾步的時候,服務員弱弱的追出來,問我︰「真的可以帶我走麼,」她說話的口音不像是北方人,有點接近川西地區,

    我點點頭說,沒問題,

    服務員趕忙丟下掃帚跟在我身後,我倆也沒敢走大路,就沿著路邊的草叢快速往停車的地方跑,路上我問她叫什麼,她說丫頭,沒名沒姓,就叫丫頭,

    快跑到三碼車跟前的時候,我聽到一陣吵鬧聲,跟服務員比劃了個「噓」的手勢,趴在草叢裡往外看,見到飯館老闆居然勒著胖子的脖子,手裡攥著菜刀朝雷少強和王興叫罵,

    我心裡罵了句胖子真廢,看了看左右撿起來一塊大石頭,弓著腰躡手躡腳的摸了出去,飯館老闆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突然冒出來的我,正牛逼哄哄的指著王興罵︰「乖乖的給老子拿五百塊錢,這事就算了,」

    王興和雷少強都看見我了,雷少強很配合的從口袋摸出來幾張大票說︰「叔,我身上就這些錢了,你先把我朋友放了行不,」

    我趁機又悄悄的往飯館老闆身後爬了幾步,剛剛要舉起來手裡的石頭狠狠的給狗日的來一下的時候,躲在草叢裡的服務員突然驚呼了一聲,飯館老闆反應速度飛快的轉過了腦袋,

    「我去尼瑪的,」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著急忙慌跳起來握著石頭就往他頭上砸了下去,飯館老闆腦袋往旁邊側了側,手裡的菜刀狠狠的削在了我肩膀上,一陣鑽心的劇痛瞬間傳遍我的神經,我疼的叫了一聲,摔倒在地上,

    王興和雷少強趕忙從車斗裡拿出來西瓜刀就朝飯館老闆湧了上去,可能是見到出血了,又或者是看見王興和雷少強手裡也有傢伙,飯館老闆幾乎毫不猶豫的撒腿就跑,

    我趕忙喝住他倆,別攆,趕緊走,

    胖子把我背上車斗裡,雷少強跑到草叢裡拽起服務員,我們一幫人驚慌失措的駕駛三碼車迅速逃離,我肩膀上被砍出來一條大口子,鮮血止不住的往外噴,急的胖子眼淚汪汪的脫下來衣服往我肩頭按,一個勁兒的說他錯了,

    逃出去能有半個多鐘頭,我肩上的傷口仍舊不停流血,我感覺雙眼越來越模糊,好像馬上暈過去一樣,那個服務員膽怯問雷少強能不能停車,雷少強把三碼車停了下來,她直接跑進草叢裡,等了五六分鐘不見有任何動靜,我說「她估計跑了,咱們也走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116 人有時不是人

    等了五六分鐘不見有任何動靜,我尋思那服務員說不定自己跑了,說跟雷少強說︰「她估計跑了,咱們也走。」

    雷少強嘆了口氣發動著三碼車,剛剛掛上檔,草叢裡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服務員頭上沾了很多草葉子,臉上呼了一些泥巴,狼狽的跑了出來,朝著我們喊︰「等等我!」

    回頭望去,服務員手裡捏著一株綠油油的小草,奮力爬上車。

    我心說女生就是女生,到什麼時候都不忘記整這些花花草草,招呼雷少強繼續開車,服務員盯著我肩膀上的傷口,比劃了兩下手上的草葉小聲說,艾葉可以止血,嚼碎了按在傷口上。

    胖子趕忙搶過來兩片葉子唧唧大口嚼了兩下,拖著長長的唾液就準備把碎草葉子往我肩膀上塗抹,我趕忙推開他說,別鬧!我胖爺,你丫好多天沒刷過牙了,我擔心你塗抹過以後,老子立馬毒發生亡。

    服務員猶豫了下,咀嚼了兩片葉子輕輕的放在我傷口上,然後又拿胖子的衣服幫我按住血口,幾分鐘後我就覺得傷口處變得清清涼涼的,現實中肯定不會存在武俠小說裡那種藥到病除的靈丹神草,不過塗上艾草以後流血的速度確實減緩了不少。

    崎嶇的小路異常的顛簸,加上流了那麼多血,我身體虛的不行,又害怕自己會像電視裡演的那樣一閉眼就再也睜不開,強忍著睡意沒話找話的跟服務員聊天。

    我問她,你剛才說自己叫什麼名字來著?

    她有些害怕的往後挪了挪身子,小聲說我叫丫頭。車斗裡全是西瓜,除了我以外,他們幾個幾乎都是坐在車幫子上,剛才她往後挪的時候差點摔出車外。

    我說,你不用害怕,我們要是想害你,就不可能費這麼大代價救你對?你是不是被那傻逼老闆拐的?

    她搖了搖頭說,不是,她是被舅舅到別處給人當媳婦的,可是生不出來孩子,那人又把她給下家,幾經倒手之後,她才被給了飯館的老闆。

    「媳婦?」我們幾個一起驚呼出來,丫頭的歲數頂頭十七八,比我們大不了多少,這個年紀的女生不是正應該讀高中麼?可是她卻不知道被人販子倒騰了多少回,身體和精神肯定都讓人給摧殘的不像樣子,想到這兒我不禁有些心疼起丫頭來了。

    丫頭長得其實挺漂亮的,瓜子臉,丹鳳眼,小嘴唇薄薄的像是兩片銀杏花,就是身上髒兮兮的,長長的劉海被汗水打濕了緊緊貼在腦門上,皮膚也有點黑,加上常年挨打受氣,眼神顯得很呆滯。

    我說,你被人倒了這麼多手為啥不報警或者跑啊?

    丫頭哭了,哭的特別的傷心,她說第一次被拐的時候,她試圖逃跑過,後來被人抓回去毒打了一頓,還餓了她好幾天,後來她又嘗試跑了幾次,都被人輕而易舉的抓回去,而且每次抓到她,她都會被狠狠的暴打,她就不敢再跑了,每當換了新主人,她都會先被人當牲口似的拿繩子栓上好幾天,後來她自己也變得麻木了。

    胖子哽咽的抱著「小磊」說︰「我的狗兒子,我都沒捨得綁過一天,踹過一腳,更別說是個人,姐姐,待會我們把你送到派出所去,你報警,把那幫可惡的人販子全抓起來。」

    我說,狗永遠是狗,可是人有時候不是人。

    聽到「人販子」仨字,丫頭明顯又變得很緊張,蠟黃色的小臉刷白一片,不住朝我們哀求說︰「不能報警的,警察和他們是一夥,我有一次跑到警局,結果一會兒就被人販子從裡面接走了。」她說著話拽開自己的領子。

    當看清楚她胸口的時候,我的心臟好像被刀子狠狠的捅了兩下,她本該含苞待放的胸脯卻顯得異常幹癟,胸口的位置被人拿菸頭燙了好多疤痕,看著就讓人覺得肉疼。

    不光是胸口,丫頭的胳膊、大腿,甚至是後腦勺上全都有疤痕,有些是早已經痊癒的舊傷,有些是近期出現的淤青,很難想像一個十七八歲的花季少女這些年到底經歷了怎樣的非人折磨。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不是個善良的人,很難被陌生人給打動,可是看到她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傷痕的時候,真心疼了,我咬著嘴唇說︰「丫頭姐,你老家是哪的?我們送你回去。」

    丫頭瞪著黑白分明的眼楮,像是在回憶,想了很久之後她搖了搖頭說,我不記得了,舅舅我的那年我剛九歲,家裡發了好大的洪水,爹娘都沒有跑出來。

    前面開車的雷少強當時就火了,忍著胳膊上的劇痛咒罵︰「草***,你舅舅是人還是畜生,自己親外甥女都他媽捨得下得去手,如果有機會抓著這個傻逼,我一定幫你剁了他!」

    胖子附和的說,這樣的人渣就應該斃。

    王興咬牙切齒的說,斃就有點過了,再畜生也是人,他死了家裡人也會傷心難過的,乾脆誅九族,這樣他的家裡人就不會難過了。

    幫著丫頭回憶了好半天,她都只記得自己好像是四川那邊的,再具體想,她就會腦袋疼,我看一時半會兒也很難回憶起來什麼,就跟丫頭說︰「丫頭姐,你要是信得過我們,就暫時先跟我們回家住,等你啥時候想起來了啥時候再走,想不起來就在縣城裡找份工作落戶。」

    丫頭沒有任何猶豫,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或許是受到丫頭這件事的刺激,雷少強開車的速度變得特別快,原本預計明天早上才能回到縣城,誰知道他居然半夜一點多的時候就開了回去,把三碼車停到租房子的樓下,我們用防雨布將後斗牢牢的包裹上,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才進屋。

    我肩膀上的傷口基本上已經止住血,考慮到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我心想明天再找個診所處理下傷口,回到住的地方,大家都餓的不行,胖子從下翻出來幾袋方便麵,因為住的地方沒起灶,連開水都沒有,我們幾個只能用自來水泡麵。

    大傢伙正忙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直像個雕塑似的坐在沙發上的丫頭突然站起來,解開了自己的衣服扣子,光溜著身子站在我們面前。

    我趕忙喊停,問她,丫頭姐你幹什麼呢?

    丫頭一副理所當然的看向我們說,每次我換了新主人,他們都要和我做那種事情,我想謝謝你們救我。

    雷少強趕忙把她的衣服披上去,板著臉表情嚴肅的說︰「丫頭姐,我們不是你主人,你可以把我們當朋友,或者當成弟弟,和我們在一起,你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也再不用和不喜歡的人做那種事情。」

    丫頭突然「噗通」一下跪在我們面前,梨花帶雨的朝我們磕著響頭說,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好人,這輩子我都願意為你們當牛做馬。

    王興和雷少強把丫頭攙扶起來,我說︰「丫頭姐你記住了,你是人,不是牛馬!我們幾個雖然都是無賴,可豬狗不如的事情做不出來,你信任我們,就拿我們當家人看就可以。」

    「家人?」丫頭低聲喃呢這這個詞語,好半天后朝著我們重重點了點頭,第一次露出來笑容,她的笑容很生澀,顯然很久沒有笑過了,但是卻很漂亮。

    因為受傷的緣故,加上晚上也沒吃到啥東西,結果後半夜我開始發燒了,燒的迷迷糊糊,感覺身上好像綁了個火爐似的難受,哥幾個全都手忙腳亂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丫頭拿臉盆守在我跟前,不停的用毛巾幫我敷頭和擦拭身上,整整沒有睡覺的伺候我。

    第二天我的燒終於退下去了,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哥幾個全都沒在,只剩下丫頭半蹲在我面前,半閉著眼楮,困得一顛一倒的在擰毛巾,機械似的往我額頭上放,我攙住她輕聲說︰「丫頭姐,你睡去會?我沒事了。」

    蹲了一宿,丫頭的腳可能有些麻,一不小心沒站穩,直接摔倒在我懷裡,把我給撲倒在沙發上,這個時候房間門開了,甦菲提著一塑料早點喊,小三你燒退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117 一親芳澤

    丫頭一不小心扎進我懷裡,正好把我給撲倒在沙發上,這個時候甦菲剛剛好提著一塑料袋早點打開房間門走了進來,當時她臉上還帶著一抹笑容,一瞬間笑容定格,她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

    我趕忙把丫頭推開,朝著甦菲說,我跟你說這完全是個意外,你信不,

    要不說無巧不成書,人有時候不信命還真不行,比如我這段時間走霉運,就連生個病都不帶消停,甦菲能準確無誤的找到這來,鐵定是我那倆損友通知的,

    倒不是說王興他們做錯了,我相信他們也是希望藉著我生病的理由,讓我倆的關係緩和一下,誰知道甦菲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丫頭把我撲倒的時候現身了,這特麼不是倒霉催的嘛,

    我說,我生病了,丫頭姐伺候我一宿,可能是腳蹲的有點麻了,所以剛才沒站穩,然後就變成了你看到的誤會,你看我倆差兩三歲呢,怎麼可能有啥事啊,

    甦菲不屑的撇了撇嘴巴說︰「咱倆也差兩三歲呢,你的潛台詞是什麼,」

    我覺得腦袋都快炸了,我說︰「我能有啥潛台詞,就是告訴你,我和丫頭姐之間清清白白的,」以前總覺得搞對象應該是說不完的情話和浪漫,可自從和甦菲好到一塊後,她的醋罈子就始終沒有下去過,我不知道是自己太騷,還是甦菲的點好,反正每次她都能撞見我失誤,

    甦菲今天打扮很性感,上半身穿件一件鏤空的紗質小襯衫,把自己的鎖骨露出來,黑色的打底褲,帶著一雙小高跟鞋,筆直的雙腿,微翹的紅唇,胸脯好像又發育了,把我看著直接嚥了口唾沫,

    她面色平靜的把早點放到茶几上,兩手抱在胸前站在我對面冷笑說,這次我想聽聽你用什麼樣的理由告訴我,我眼楮又瞎了一次,

    我咳嗽了兩聲,指了指丫頭,又指了指自己,居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辯解,拍了拍大腿說,要不你自己問她吧,我可以拿最惡毒的詛咒發誓,我跟丫頭姐之間沒有任何關係,說白點我把她當姐看,

    我不說這話還沒事,誰知道我「姐」字剛說出口,甦菲瞬間急眼了,指著我?子就嘲諷起來︰「趙小三,你心可真野啊,前幾天安慰失去爸爸的陳圓圓,今天又平白無故多出來個姐,認姐有癮是吧,那行,你們姐弟慢慢處唄,」

    我也火了,本來身體就不舒服,再加上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就沒壓住怒火,指著她?子說︰「你要是樂意信就信,不樂意信就拉倒,從今往後不慣你那個毛病,別整的我一天好像真背著你偷人似的,我要是真有那想法,你能抓著我不,」

    其實說出來這話我就後悔了,賤逼嗖嗖的過嘴癮,都不知道說這幾句逼話有啥用,

    看我怒了,甦菲居然笑了,不過是被氣笑的,她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紅著眼說︰「趙小三,去了趟臨縣脾氣見漲哈,還是覺得從你新歡面前,我讓你丟人了,你他媽當初忽悠老娘說喜歡我的時候,怎麼沒有這幅泔水缸的表情,你個傻逼,」

    我無語抓了抓後腦勺,就差給她跪下了,雙手作揖的說︰「姑奶奶,我真錯了,我就不應該生病,不生病丫頭姐就不會伺候我,不伺候我,也不會有你剛才看到的誤會,我錯了,錯的不可饒恕,您大人大量放我一馬成不,我還是病人呢,」

    甦菲比我更彪悍,從包裡掏出包女生來事兒時候用的姨媽巾直接甩在茶几上說,病人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娘今天還是傷員呢,本來疼的就直不起腰,聽說你病了就屁顛屁顛往過跑,沒想到你送給我這麼份大驚喜,

    說著話甦菲的聲音就變得有些沙啞,看她發白的小臉蛋,額頭確實隱隱有汗珠子往外冒,我心頭不由一疼,長出一口氣走到她跟前伸出胳膊說︰「算了,不吵了,這事兒確實是我錯了,你咬我一口解解恨吧,」

    本來我就是客氣客氣,誰知道甦菲真沒客氣,抓住我胳膊張嘴就咬了上去,把我疼的呲牙咧嘴的亂蹦,丫頭弱弱的站在沙發旁邊,看著我倆耍寶,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臉蛋都有些發紅,

    我側頭看向丫頭說,丫頭姐你想笑就笑吧,笑完以後還得麻煩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說一遍,不然她肯定不止給我蓋一個手錶那麼簡單,

    丫頭點點頭,很懂事的先把臉盆水倒掉,然後又掃了掃地,抹擦了下茶几,靜靜等著甦菲「咬完收工」,這期間甦菲的牙齒就跟抹了502膠水似的死死咬在我胳膊上,

    咬了我足足能有四五分鐘,我感覺胳膊上那塊肉都快被她給撕下來了,又捨不得推開她,她才總算忍不住換了口氣,張嘴又準備開咬,我驚恐的說︰「你這是準備打持久戰啊,要不咱們坐下來,你先喝口水吃點東西,找個舒服點的姿勢再繼續,」

    我這麼一說,甦菲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鬆開口,瞪著眼看向我說︰「少給我油嘴滑舌,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老娘跟你沒完,」

    我趕忙看了眼像只勤勞小蜜蜂似的丫頭說,丫頭姐為我做主的時候到了,你可千萬別羞澀,把自己的來歷、經歷,還有我昨天生病的事情全都說清楚啊,

    丫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張嘴解釋起來,她本來普通話就不太標準,加上沒有唸過書,性格也比較內向,說起話來有點含糊,不過總算把整件事說了個大概,

    聽丫頭說完後,甦菲的心腸明顯軟下來了,相信任何一個心智足夠健全的人,聽到丫頭的遭遇都會生出憐憫的心情,她埋怨的瞪了我一眼說,你怎麼不早說啊,

    我鬱悶的都想哭,我說︰「你倒是給我早說的機會啊,」

    甦菲的小臉微微有些泛紅,揉了揉我胳膊上的牙印問,疼不,

    我沒好氣的說,你猜,嗯,猜對了,

    甦菲「噗嗤」一下笑了,推了我胳膊一下罵「討厭」,接著說︰「三三我剛才真是氣急了,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我也是在乎,」

    我抽了抽?子小聲嘀咕,我敢跟你一般見識麼,你的字典裡沒有分手,只有喪偶,除非我著急想到太平間掛個號,

    我說完這話甦菲的小臉頓時變得更紅了,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孩似的,扭扭捏捏的樣子特別可愛,

    看我不生氣了,甦菲一蹦一跳的挎住丫頭的胳膊說,丫頭姐你應該比我大點,咱們以後就是姐妹,我帶你洗洗澡吧,然後先穿身我的衣服,咱們下午去逛街,三子他們都是男生,也不懂這些,走吧,

    倆人說著話就往門口走,我斜楞著眼說︰「沒了,這就沒我事了,你熊完我,又咬了我一口,精神肉體上都折磨了我一遍,就沒打算補償我點啥,」

    甦菲掐著小蠻腰瞪眼說,那你還想咋地,

    嚇得我頓時哆嗦了下,我強打起勇氣,指了指自己的左臉說︰看在我還是個病人的份上,你敢不敢親我一口,給我發點福利,

    甦菲也沒含糊,雙手抱住了我的臉頰,就在我左臉上啄了一口,臊紅著小臉說︰「行了吧,」

    討便宜這種事兒,哪有人嫌夠的,好不容易逮著她一次理虧的時候,我又趕忙指了指自己的右臉說︰「這邊也要,」

    甦菲又抱住我腦袋,在右臉上使勁親了一口,而且是還帶聲音的那種,簡直把我給美壞了,我很孫子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說︰「其實這裡最想求安慰,」

    甦菲咬著嘴唇,兩隻水汪汪的大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我,長長的眼睫毛稍微有點顫抖,猛地摟住我,就把嘴巴給迎了上來,當她的小嘴跟我的嘴唇觸踫到一起的時候,我大腦瞬間空白一片,心臟幾乎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那種「飛一樣」的感覺根本沒辦法用語言描述的出來,

    我兩隻手下意識的摟住甦菲的小蠻腰,她身子不由輕輕哆嗦了下,我的手不老實的游動到她的小翹臀上,甦菲立馬掙扎的把我推開,羞澀的看了眼站在門口的丫頭,對我說,你敢不敢別那麼討厭,

    我像個二傻子似的連連點頭說,敢,剛才失誤了咱們再重新來一次唄,

    甦菲一巴掌敲在我腦門上罵了句,滾,就逃跑似的拽起丫頭跑出了房門,我伸手在嘴唇上摸了摸,然後放到?孔底下使勁嗅了嗅,陶醉的說了聲︰「真香,」

    我正尋思下次再找了什麼理由,跟甦菲索吻的時候,房門被人「咚」一下撞開了,胖子滿頭大汗的跑進來說,三哥,咱那一車西瓜讓人給扣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118 林昆的咆哮

    我正陶醉在甦菲左右開弓的親了我好幾下的美夢中的時候,房門被人「咚,,」一下撞開了,胖子滿臉大汗的朝我喊,三哥,咱那一車西瓜讓人給扣了,

    那種從天堂一下子跌回人間的真實感把我給嚇了哆嗦,我吸了吸?子埋怨,你家的房門沒有鎖麼,媽蛋的誰想進就能進,三碼車不是好好停在樓下的麼,咋地了,讓物業給扣了,

    胖子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珠子搖頭說,不是,早上看你還生病,王興就尋思我們先把車開到街口試試水,賣的少了大不了換個地方,賣的多了還能給份大驚喜,

    我點點頭說,那不挺好的麼,然後呢,那年頭城管也就負責打掃打掃衛生,幫著擺放下自行車,還沒有猖獗到敢當街攔路搶劫的地步,所以我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說實話對於胖子的話,我表示不信,總覺得這貨是在跟我開玩笑,如果真出事了,王興和雷少強為啥沒一起回來,我估摸他們這是組團想要整蠱我,懶洋洋的坐到沙發上邊吃甦菲買來的「愛心牌」早餐,邊看了眼肩膀上的刀口,

    見我仍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胖子急的都快哭了,惱怒的跺了跺腳說︰「三哥,我不跟你逗,咱三碼車真讓派出所的人給拖走了,興哥和強子也被抓了,警察懷疑咱們三碼車是偷來的,讓我回來喊大人,」

    「啥,」我一口包子還沒嚥下去就給噎住了,嗆得連連咳嗽了兩聲,站起來拽住胖子的胳膊就往外面走,一邊走我一邊說︰「警察把車給扣了,讓你回來喊大人,臥槽,三碼車不是雷少強他家的麼,咱們趕快去雷少強他家喊他爸,」

    走到家門口,我問胖子︰「小強他們家在哪,」

    胖子苦澀的抿了抿嘴唇說,我要知道就直接去了,也犯不著再跑回來問你咋辦,問題的關鍵就是咱不知道小強家在哪,就聽他說過以前是下河村鎮中的,剩下的咱啥都不清楚,

    我憤怒的吐了口唾沫罵,草他媽的,賣倆逼西瓜,怎麼一天儘是事兒,派出所橫插一槓是特麼啥意思,

    胖子兩隻眯縫小眼瞬間瞪圓了,吭哧喘氣的說︰「是那個狗逼馬克,我們剛把三碼車停到體育路的街口,他就領著幾個警察過去的,還說看我們幾個鬼鬼祟祟好幾天了,」

    我想起來之前在臨縣吃飯,倫哥曾經跟我們介紹過馬克,說他是縣城賣水果這塊的霸主,老江湖、手段多,讓我遇事多忍忍,我當時還覺得不以為然,沒想到剛剛支攤第一天就讓人給連鍋端了,恨得我心裡直癢癢,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真壞人,而是像馬克這樣的假好人,狗逼一面大放厥詞的祝我們生意興隆,結果我們還沒開始生意,就被人直接給整聾了,管胖子要了一根菸,我咬著煙嘴使勁嘬了兩口說,去找林昆吧,這事兒指望別人都得黃,

    好在胖子知道林昆家在哪,我倆著急忙慌的趕到了林昆家,給我們開門的是林昆家的小保姆,這貨正光著膀子,穿條大褲衩,戴著耳機,全神貫注的坐在電腦面前打CS,旁邊還放著瓶冰鎮啤酒,小日子愜意的不要不要的,

    胖子上去拍了拍林昆的肩膀,他揮揮手說︰「別鬧,有啥話等我打完這局的,」

    我一著急直接按下主機的啟動器,屏幕瞬間黑了,林昆「臥槽,誰特麼扔閃光彈了,」扔下耳機站了起來,回頭看到是我和胖子後,他有點意外,抓了抓腦皮問︰「稀客啊,你們倆怎麼會突然跑過來的,」說這話的時候,他語氣裡還帶著一點調侃和不高興,自從放暑假開始,我們基本上就沒在一塊玩過,

    我說,稀個毛客,我倆都快拉稀了,求你幫個忙,

    林昆見我挺認真的,也不開玩笑了,點點頭問我,到底發生啥事了,怎麼連求這個字都給用上了,

    我也沒客套,直接把去臨縣販西瓜到三碼車被扣下來簡單說了一遍,林昆埋怨的撇了撇嘴巴說︰「你奶奶個哨子的,有這麼好玩的事情不知道喊大哥,踫上難處想起來小爺了,等著,我給我老子打個電話,」

    他跑到客廳拿起固定電話撥了個號碼,那頭可能在忙,半天沒人接,林昆喊上我們就往出跑,他當時就穿條大褲衩和人字拖,我說︰「好歹你換雙鞋啊,」

    林昆「呸」了一口說,換毛線換,等我梳洗打扮收拾利索,你那一車西瓜早就被派出所的當夏日福利發完了,

    事情緊急,我們哥仨奢侈的打了輛面包車往派出所趕,等到派出所大門口的時候,我鬱悶的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還真讓林昆給說準了,我們那輛三碼車停在派出所的正院裡,兩三十個「人民衛士」整整??的排成兩行在領西瓜,

    二百多個西瓜只剩下一半都不到,林昆惱怒的衝過去,推開排隊的「衛士們」喊︰「分他媽什麼分,光明正大的搶劫啊,你們給錢了嘛,」大部分警察不認識林昆,有兩個年輕點的直接把林昆給按倒在地上,不過有幾個上歲數的應該熟悉他,趕忙上去勸說,

    林昆這才被鬆開,他也急眼了,扯開嗓門站在院裡大喊大叫︰「還他媽有沒有王法了,人民衛士搶人民,打美國佬、抗島國狗的時候咋不見你們這麼勇猛,老林頭,林國棟,快出來看看你的兵,」

    看到車上只剩下不到一百個西瓜,我的心真的開始滴血,三天兩夜不睡覺,千辛萬苦的跑到臨縣去拉西瓜,本以為可以大展宏圖,掙下屬於我們的第一筆財富,沒想到就被人這麼陰謀陽謀的給糟蹋了,

    胖子更是大嘴一咧嚎啕大哭起來,二百多個西瓜承載著我們的夢想,也是我們的心血,我們只想好好的憑自己本事掙錢,可是現實卻逼著我們必須學會心狠手辣,那一刻我真恨不得生撕了馬克,

    連續嚎叫了幾嗓子後,一個身材魁梧,長相尊嚴的中年人從二樓的辦公室走了出來,看長相跟林昆七七八八的有點像,想來應該就是他爸,看到自己老爺子出來了,林昆的膽氣變得比剛才更壯實,指著那幫仍舊排隊領西瓜的「衛士」們罵叫︰「老林頭,你管不管這幫窩裡橫,攔路搶劫我同學不說,還他媽就地瓜分,」

    中年人長得很嚴肅,濃眉豹子眼,厚厚的嘴唇上面有兩撇「將軍胡」走到林昆的旁邊,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喊什麼喊,你是什麼身份,如果不是因為你老子姓林,就憑你在公安機關尋釁滋事這一條就夠進看守所蹲幾天了,」

    別說我和胖子傻眼了,林昆也傻了,不敢相信的捂著自己的臉怒視他爸︰「你打我,果然是官官相護,老林頭,這事兒你不管,我就找個管事的地方說去,縣政府不講理,我就帶著我同學是市政府,咱們走著瞧,」

    說完話他掉頭就走,結果他爸一胳膊攬在林昆的肩膀上,幾乎沒費多大勁兒就把他又給拽進了辦公室裡,緊跟著我們就聽到林昆的咆哮和摔砸聲,五六分鐘後,辦公室裡才安靜下來,

    我和胖子面面相覷的互相對視了兩眼,胖子問我︰「咱怎麼辦,」

    我看了眼大院當中的三碼車以及所剩無幾的西瓜,嘆了口氣說︰「自認倒霉吧,西瓜沒了就沒了,得想辦法把王興和雷少強弄出來,咱們先去門口等著林昆吧,」

    從派出所門口蹲了很久,林昆一直都沒出來,這期間我想了很多,這個社會沒有對與錯,有的只是強與弱,如果我們和馬克的身份對調,現在可憐巴巴蹲在門口的人就應該是他,

    一直快到吃中午飯的時候,林昆一蹦一跳的從辦公室裡跑了出來,滿臉喜滋滋的,一點不像是跟他爸吵完架應該有的表情,胖子小聲嘀咕︰「木棍哥,該不是讓打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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