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王者 作者:尋飛 (連載中)

 
regn13 2018-3-8 18:42:4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65 19657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079 有些路注定孤獨

    我趕忙問他,到底怎麼了,

    胖子抓了抓後腦勺惱怒的罵,這事兒說出來怪JB丟人,我媽在外面有人了,從去年開始就一直在和我爸鬧離婚,前段時間他倆總算扯明白了,其實我挺無所謂的,畢竟這麼大,跟他倆呆的時候都很少,

    甦菲說,這有啥可丟人的,現在離婚多正常啊,

    胖子苦笑說,我心裡也這麼認為,可我爸榆木腦袋想不開,前幾天跟幾個老兄弟喝酒,喝多了就跑我姥姥家鬧,把姥姥家砸了一通不說,還把我姥爺也給氣進醫院了,

    我說,這事兒也正常,別看老爺們嘴上大大咧咧好像啥也不在乎,其實心裡可比女人要在乎,加上又喝多酒,腦子不清楚,做出來點出格的事情能理解,

    胖子嘆了口氣說,要是都能像咱這麼想那就天下太平了,操特媽的真鬧心啊,

    我說,咋地,你姥姥難為你爸,按理說不應該吧,就算當不成姑爺,以前的情分肯定還在吧,

    胖子抓起啤酒瓶「咕嚕嚕」灌下去一多半,兩隻耗子似的小眼珠幾乎都要眯成一條縫,咬牙切?的罵︰「比那更過分,現在不是我姥姥姥爺為難,而是我媽後來跟的那個男人,那男人非要把我爸弄進監獄裡,說什麼我爸太危險,下次要是再喝多了指不定幹出什麼事情,就讓我姥爺跟警察說瞎說,說是我爸打的他,」

    我和甦菲一起站起來驚呼︰「臥槽,」我焦急的問,你姥爺真這麼說的,

    胖子苦著臉說,是啊,我爸現在被民事拘留十五天,好像還得賠不少錢,我媽想讓我跟她,讓大姨跟我做了好幾天工作,我都沒同意,明天跟我爸合夥開公司的叔叔接我到崇州市,以後我怕是要到崇州去唸書了,

    這話雖然我之前就聽19姐說過,可是現在聽到胖子親口承認,心裡還是覺得很捨不得,幾個哥們裡,我和胖子最先玩到一起,感情也最好,猛不丁聽他說要走了,我的情緒瞬間低落起來,

    甦菲可能覺察出來我有點不高興,拿腿輕輕在我的大腿上蹭了兩下,眨巴眨巴眼楮使眼色,舉起啤酒瓶朝胖子笑著說,這是好事啊,以後我們到崇州去,你可以招待我倆,還能帶著我們玩,最重要的是城市裡的女孩長得都漂亮,我還有兩個關係不錯的姐妹也在市裡讀高中呢,

    要說這人吶,就得對癥下藥,幾分鐘前還垂頭喪氣的胖子,聽到甦菲的話立馬像嗑了過期春藥似的活了過來,咧開嘴大笑著說︰「菲姐,姑娘神馬的都是浮雲,最最重要的是到時候我能帶你和三子玩,對了,你那倆姐妹長得漂亮不,有對象沒,」

    我「噗」一下把嘴裡的啤酒給噴了出來,這貨的轉變也未免太特麼快了,真讓倫哥給說準了,胖子就屬於那種「見女就笑,逢逼直樂」的二性騾子,

    甦菲點點頭說,必須漂亮,反正長得比我好看,而且沒對象,都在市一中上高一,等你走的時候,我告訴你,她倆的名字,到時候你可以發揮自己臭不要臉的精神去追,說不定真能搞到手,

    胖子老臉一紅,笑的極其猥瑣,朝著我和甦菲舉起酒瓶說,要是真能成,等菲姐和我家小三結婚的時候,我就包個888的大紅包,

    甦菲一巴掌拍在胖子的腦門上笑罵,包你妹啊,別扯個大嘴瞎說,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一路紅到了脖子根,

    酒這種東西真是不能多喝,越喝越上癮,剛開始我們仨就是一人一瓶啤酒,誰知道喝著喝著就把持不住了,一個小時都不到,我們仨人就造了一箱半啤酒,

    大排檔的老闆看我們歲數都不大,估計怕出事兒,最後死活不肯給我們拿酒了,實在磨不過老闆,我把飯錢結算清楚,招呼他倆離開了大排檔,我問胖子去哪,胖子說先送菲姐回家,

    我倆攙著迷迷瞪瞪的甦菲往家走,甦菲畢竟是個女孩子,喝四五瓶啤酒早就過量了,一路上嘟嘟囔囔的說沒喝多,非要跟我倆繼續喝,快到她家門口的時候,甦菲死活不肯走了,賴皮似的蹲在地上看著我倆直傻笑,

    我問她,姐你咋了,

    也不知道踫到她那根神經線了,甦菲突然指著我罵,你滾,我不想和你說話,每次喝多都能幻想到你,

    我急忙蹲在她面前說,姐我真是小三啊,

    甦菲把我推了個踉蹌哈哈大笑說,別騙我了,我家小三從來不會管我,哪怕我喝再多吐的像條狗,他也不理睬,他心大裝的人也太多,我算個毛線,在他眼裡我就是個男人婆,不懂溫柔,還不會心疼人,你們不知道,那個陳圓圓今天說他和三兒同居,我氣的哭了一下午,可是晚上又賤逼嗖嗖的蹲到小區門口看他回家,看到他出事兒,我可以命都不要的往前衝,真不知道自己圖什麼,

    一邊哈哈大笑,甦菲眼裡的淚水卻像是決堤一樣止不住的往下流淌,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說,我是她姐,就算喜歡也不能說出來,不然別人會說閒話的,而且我知道他喜歡陳圓圓,不能橫刀奪愛,小三兒也不會喜歡我,他對我可能就是感激吧,

    我聽的心裡特別難受,又湊到她跟前小聲安慰說,姐你喝多了,我真是小三,你忘了,我這個外號還是你給起的,以後我有啥事都先告訴你一聲行不,我早就不喜歡陳圓圓了,我現在就稀罕你一個人,

    甦菲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盯盯的看著我,突然又把我推倒在地,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往家門口走,一邊走她一邊自言自語的犯嘀咕,又他媽喝多了,

    眼睜睜的看著她拿鑰匙打開門,走進小院裡,「 」一聲把門關上,我才松了口氣,和胖子又從她家門口抽了一根菸才掉頭走,走出胡同口,胖子從懷裡拿出來一瓶「二鍋頭」朝我壞笑說,咱哥倆再整會兒唄,剛才你結賬的時候,我從大排檔裡順的,

    我懟了他一拳頭笑罵,平常笨手笨腳的,沒想到還有這技能,

    胖子憨厚的咧嘴笑,我倆坐到馬路旁邊的台階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起了白酒,不知道是摻酒喝的緣故還是怎麼,才喝了一小半,我腦子就開始暈乎起來,胖子也跟我差不多了多少,盤腿坐我旁邊笑著說︰「三子我跟你說真的,菲姐不錯,好好珍惜吧,丟了你得後悔一輩子,」

    我仰頭苦笑說,你也看見了,她現在根本邁不過那道檻,就死活非認為是我姐,我倆不能搞對象,媽了個巴子的,

    我倆從路邊墨跡到天都快亮了,直到看見環衛工人「刷刷」的開始掃地,胖子拽起我非要再比試一把誰尿的遠,我無奈的和他一起走到馬路正當中,解開褲腰帶開始放水,這次我故意沒有他尿的遠,胖子樂呵呵的拍手罵我短雞,

    尿完以後,他突然一把重重抱住我,湊到我耳邊小聲說,兄弟你保重,以後脾氣稍改改,如果從縣城呆不下來就到崇州去找我,就和咱們以前一樣,你負責跟人打架,我負責供你吃喝,

    我鼻子酸脹,使勁拍了拍他後背罵,你他媽以後別那麼慫逼,誰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往死裡殼他,都是兩個膀子架一個腦袋,誰也不比誰多啥,欺負不過來就回來喊我,老子幫你弄他們,

    胖子抽了抽鼻子,抹了把臉上的眼淚,回頭就往街頭走去,一邊走他一邊扯著嗓門唱︰「小兔子乖乖,把腿掰開,屁股抬抬,我要進來,不掰不掰我不掰,套套都不帶,叔叔你真壞,」唱到最後的時候,他已經泣不成聲,我從後面也哭的不行,

    我沒有喊他,他也沒回頭,倫哥說的對,有些路注定是要一個人走的,直到胖子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街角,我「啊,」的吼叫一聲,朝著小區附近的公園走去,怕甦菲誤會加深,我決定從公園裡睡會兒,熬到下午直接到舞廳上班,明天有時間就去租個房子住,

    從公園的長椅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有人推我,我迷迷瞪瞪的睜開眼楮看,發現陳圓圓和19姐竟然站在我面前,,,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080 魚陽的憤怒

    魚陽的憤怒

    從公園的長椅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有人推我,我迷迷瞪瞪的睜開眼楮看,發現陳圓圓和19姐竟然站在我面前。..

    兩人都穿著運動裝,看起來青春靚麗就跟一對姊妹花似的,瞧架勢應該是到公園來晨跑,19姐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楮好奇的問我,成虎你昨晚上去哪了?為什麼不回來?

    陳圓圓從旁邊嗤之以鼻的冷笑說,聞他身上臭烘烘的味道就知道肯定是喝多了,醉的估計找不到家,然後他的狐朋狗友們就把他給扔公園裡來了。

    我用同樣的冷笑回她,忘恩負義能做的這麼出色的人,我就認識你一個!

    陳圓圓張了張嘴巴還想跟我吵,19姐靠了靠陳圓圓的胳膊讓她別亂講,然後平心靜氣的跟我說。考完試放鬆放鬆可以理解,但你還是學生,不應該喝那麼多酒,要不我給你鑰匙,你先回家好好睡一覺?

    我揉了揉痠痛的太陽穴說︰「好啊。謝謝老師。」

    19姐從口袋掏出來一串鑰匙遞給我,鑰匙鏈上還有個機器貓的小掛飾,果然是個大孩子,我壞笑著說,老師你就不怕我是壞人。萬一把你家裡的東西都賣掉怎麼辦?

    19姐愣下神,估計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沉思了幾秒鐘後,笑著說︰「我相信你不是那種的人!」

    我咧嘴一笑,站起來朝她倆擺擺手說︰「壞人的臉上又沒貼條,而且壞人往往裝的比好人還清高,對吧陳圓圓?」

    陳圓圓當然知道我指的是誰,笑臉瞬間就紅了,站在旁邊沒有吱聲。

    走出去六七步遠,我估摸著19姐肯定攆不上我了,就把那串鑰匙放到地上,朝著她倆喊,謝謝老師的好意了,不過我屬鷹的,不喜歡被關在籠子裡,您放心我肯定不會學壞!

    吼完我拔腿就要跑,誰知道跑的太著急,沒注意看前面的路,猛地一回頭狠狠的撞到了電線杆上,直接給我撞的了個屁股墩,一瞬間我看到有一排小星星從我眼前飛過。

    他大爺的!公園裡怎麼會有電線杆?我心想這次丟人算是丟到姥姥家了,回過頭看了眼目瞪口呆的19姐和陳圓圓,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等我快跑到公園門口的時候,才聽到19姐和陳圓圓響亮的笑聲,這倆妞的反應真夠遲鈍的,隱約中我聽到19姐好像還問陳圓圓,成虎剛才在演什麼?

    我心底罵了句,演你妹,尷尬的加快腳步溜出公園。

    為了避免被她倆給跟蹤上。從公園出來我就饒到了學校,不是有那麼句話說的好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由她倆打破腦門也想不到我竟然會主動去學校。

    從學校附近的早餐攤子上要了碗餛飩,幾個肉包子,我慢斯條理的咀嚼起來,旁邊桌吃飯的基本上都是我們學校初三的學生,再有幾天就該中考了,一幫初三生嘰嘰喳喳在討論。

    坐在我左手邊的是兩個男生,一個戴著小眼鏡。另外一個長得人高馬大應該是個體育生,小眼鏡問體育生,大哥你準備到哪念高中?

    那體育生悶著腦袋說不知道,我從旁邊不屑的暗想,你大哥將來去哪上,取決於你大爺兜裡有多少鈔票,這話不是我瞎說,在我們縣城裡只有你有關係,老子鈔票足夠厚,哪怕是全校倒數第一都能上一中。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半天,體育生問小四眼說,聽說你們班的林昆直接保送上崇州市的市一中是不是真的啊?

    小四眼點點頭說,好像是真的,昨天第二節課他急急忙忙的離開學校回去準備什麼保送材料,聽我們班的女生說。林昆上次摸底考試,全校第一,而且他爸又是派出所的副所長,跟校領導的關係都槓槓的。

    聽到林昆的名字,我下意識的豎直耳朵仔細聽,原來昨天看到林昆騎自行車急急忙忙的出學校是回家拿保送材料,真是同人不同命,別人還在千辛萬苦的擠獨木橋,林昆已經脫穎而出進入市一中。

    聽到他馬上要上市一中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真不知道應該替他高興還是嫉妒,這傢伙家庭條件好,人的也帥氣,除了在甦菲的這件事上,好像做什麼都一帆風順,不過我想我們這輩子估計不會再有太多交集。

    正胡思亂想琢磨的時候,猛不丁聽到王興從我後面喊︰「老闆,來碗小米粥,半斤油條!」我轉過去腦袋張望,當看見王興的造型時候,瞬間笑傻了。

    只見王興腦袋上戴頂掉色的舊鴨舌帽,上身穿件米黃色的半截袖,衣服上還印著「魯西化肥」,底下穿條髒兮兮的迷彩褲,我回過頭的時候。王興也看見了我,興沖沖的朝我走了過來說,你狗日的,昨天跑哪去了?

    我說,你丫還有臉問。眼睜睜看著我讓19姐抓回家撒腿就跑,真不講究。

    王興摘掉帽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再次把我給逗噴了,不知道這貨啥時候剃了個大光頭,從我的角度看,居然還反著光,我笑的肚子都疼了,前俯後仰的問他,哥啊,這特麼才一天沒見面,你咋把自己禍害成這副逼樣了?咋地是看破紅塵打算削髮為僧了麼?

    王興趕忙又把帽子給戴上,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罵︰「削你奶奶個腿兒,昨天我點煙,沒留神把頭髮給引著了。我尋思乾脆理短一點,結果又踫上個傻逼理髮師,不知道是不是聽不明白國語,一推子下去老子就徹底光了!」

    我笑的都直不起腰了,費了半天勁兒才硬憋住笑意問他說,他興哥,你這身打扮是準備幹啥去?

    王興瞬間也樂了,眉飛色舞的衝我說,曹小艾你還記得不?就是胖子之前追的那個女生,她家是開種子公司的,最近生意忙,剛好想雇暑假工,劉晴就把我介紹過去了,一天十塊錢,趕上卸貨按車算賬。我昨天已經上了一天班。感覺還行不算累,你反正也閒的沒事幹,要不一起來?

    我說,你不報補習班了?

    王興苦笑著搖搖頭說,報不起。一暑假就要五百多塊錢呢,我尋思還不如打個零時工,給家裡節省點負擔,反正每天劉晴都快來找曹小艾,我每天都能見著。性質差不多。

    我從口袋掏出來昨天掙得一千多塊錢,數出來一半,塞到王興口袋說,想報就報去,別特麼委屈自己。錢啥的我來想辦法。

    王興慌忙把錢塞到我手裡,表情很嚴肅的說,三子咱們是兄弟,吃喝玩樂花誰的都無所謂,但是這種錢我不能要,我不想咱倆的關係因為錢變質了。

    我說,你特麼一天盡瞎想,老子借你的,你當白給你啊?

    王興仍舊撥浪鼓似的搖頭,推搡了半天我倆誰也拗不過誰。我從口袋摸出來個硬幣說,咱倆擲硬幣,正面你把錢手下,背面我把錢拿回,如果立起來,咱倆就去買兩身好衣裳。

    王興點點頭說行。

    我把硬幣直接拋了起來,本來想耍把帥,那一隻手接住,結果丟人了,硬幣掉在地上, 轆了半天滾進了下水道裡,我和王興異口同聲長大了嘴巴說︰「臥槽!」

    我說,這特麼咋算?

    王興說,要不再重來一次吧?

    我白了他一眼說,滾!五毛錢能買倆茶葉蛋了。

    吃完早飯,王興約我跟他一塊去上班,我想了想反正也沒地方去,就和他一起出發了,曹小艾他爸的種子公司也在人民路附近,距離歌舞廳很近,滿打滿算不到十幾米的距離,王興進屋跟老闆商量能不能把我也雇了,我蹲在門外的台階上抽菸。

    突然看見魚陽從舞廳裡出來,就朝他揮了揮手打招呼。

    魚陽黑著臉,走到我跟前就問,你看到楊偉鵬沒?我找了那孫子一上午!

    我說咋了?

    魚陽吐了口唾沫罵,狗日的把咱們的更衣櫃全都給撬了,我丟了四百多塊錢,你趕緊回去看看你丟啥沒!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081 照片哪去了?

    魚陽吐了口唾沫罵︰「狗日的把咱們的更衣櫃全都給撬了,我丟了四百多塊錢,你趕緊回去看看你丟啥沒,」

    我一聽這話就急了,也顧不上跟魚陽打招呼,撒腿就往舞廳的方向跑,我更衣櫃裡倒是沒放啥值錢東西,可是卻有林小夢的那些照片,那幾張照片見不得光的,

    跑進更衣間我直接傻眼了,整個更衣室好像遭了賊一樣,幾間更衣櫃的門全被撬開了,被翻的亂七八糟,幾件工作服丟在地上,我的儲物櫃更是被翻了個底朝天,所有東西就被仍在地上,那本藏著林小夢照片的英語書不翼而飛,

    不信邪的又好好找了一遍,發現所有東西都在,唯獨少了那本英語書,我憤怒的一拳砸在儲物櫃的門上,這個時候魚陽也走了進來,問我丟什麼東西沒有,

    我喘著粗氣說,少了幾張照片,

    魚陽問我什麼照片,我沒吭聲,咬著嘴皮問他,知道楊偉鵬家在哪住不,

    魚陽說知道,然後我倆從舞廳裡找出來兩根木頭棍子就出發了,路上魚陽告訴我,歌舞廳近期準備裝修,大老闆通知他沒事就過來盯著,結果他今天過來的時候發現儲物櫃被人撬了,就問了問值班的看場混混,混混說昨晚上楊偉鵬最後走的,

    我此刻心裡特別煩躁,根本沒注意他說什麼,腦子一直都在琢磨那些照片到底去哪了,如果落在楊偉鵬手裡還好點,他頂多要挾林小夢幹點那種事情,可如果回到林小夢的手裡,事情可就大了,林小夢如果拿著照片去報警,到時候我真得吃不了兜著走,

    楊偉鵬租的房子就在人民路附近,是棟老式的單元樓,魚陽指了指最頂層的閣樓說,那孫子就住這兒,現在應該還在家,

    我說,你怎麼知道的,

    魚陽指了指停在樓前的一輛黑色自行車說,那是他的車,

    我「嗯」了一聲,率先走進樓口,我倆跑上六樓我示意魚陽先別著急踹門,而是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裡面有什麼聲音,屋裡動靜還挺大,我聽到一個女人發出那種聲音,跟哭似的「嗷嗷」亂叫,弄的我心裡小貓亂撓一樣癢癢,

    魚陽問我啥情況,

    我指了指木門說,你自己聽聽,然後從他口袋摸出香菸,自顧自的點燃一根讓到旁邊,心裡暗罵楊偉鵬這孫子真特麼會玩,租房子把女人帶回來辦那種事,

    魚陽聽了幾秒鐘,臉色也變得有些怪異,問我︰「這事咋辦,」

    我吐了口煙霧說,先到樓下找個公用電話報警吧,據說警察逮著賣淫嫖娼的都是往死打,完事咱們從派出所門口等他出來,找個沒人的地方慢慢算賬,你說呢,

    魚陽吐了口唾沫說,費那個勁幹啥,直接踹開門按住狗日的開揍不就完了,

    我說︰「咱倆現在踢門,楊偉鵬十有八九不會開,可警察來敲門效果就不一樣了,」

    魚陽沉思了幾秒鐘後,朝我翹起大拇指說,你丫真是竹子的童年,

    我問他啥意思,

    魚陽撇嘴一笑說,筍(損)唄,

    我說︰「滾你大爺的,」就和他一起就跑下樓,從附近找了家小賣部進去打了個110,完事後我倆又重新回到楊偉鵬住的樓口,二十多分鐘後,一輛警車呼嘯著開了過來,大天朝的人民衛生幹別的不行,可抓賭博嫖娼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從車裡下來兩個虎背熊腰的年輕警察躥上樓,不多會兒就推著赤裸上半身的楊偉鵬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個衣衫不整的女的,只不過那女人腦袋上套著個黑色頭套看不出來具體長什麼模樣,但是看身材我總覺得像林小夢,

    等幾個警察把楊偉鵬和女人推進警車揚長而去後,魚陽招呼我趕快跟上,我說不用著急,拽著他又爬回楊偉鵬租的房子,此刻那間屋子的房門正開,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我倆墊著腳尖跑了進去,楊偉鵬租的這間房子很簡陋,裡面什麼裝修都沒有,客廳裡就放著一張破桌子兩把木頭椅,上面堆著幾個方便麵桶和幾個空酒瓶,地上更是髒的不像話,到處都是垃圾,

    我推開臥室門,看到地上鋪著一張厚厚的席夢思床墊,床墊上面扔著一堆髒衣裳,屋裡還瀰漫著男人女人辦完事後那種特殊的味道,我到處翻找了一遍沒看到英語書,

    難道我不是楊偉鵬干的,我心裡閃過一絲疑惑,猛不丁就聽到魚陽從後面罵︰「操特媽的,真是陽痿這個混蛋干的,」我回頭望去,只見角落的垃圾桶裡扔著一堆衛生紙,還有幾個用過的套套,最底下有個黑色的皮夾子,魚陽額頭上的青筋都快凸出來了,

    我說,不用著急,咱們就從屋裡等陽痿回來就好,

    魚陽問我不去派出所門口了,

    我指了指那堆髒衣服說︰「陽痿肯定會回來,他錢包也落在家裡了,」那堆髒衣服的底下壓著個棕色的錢包,之前我看楊偉鵬老揣在身上,魚陽走過去拿起錢包翻了翻,裡面確實夾著五六張百元大票和一堆零錢,

    於是我倆就坐在楊偉鵬的席夢思床墊上開始等他,中間我問魚陽,小峰哥咋樣了,

    魚陽嘆了口氣說,我堂哥這次禍闖大了,把崇州市不夜城一個開洗頭髮的小老闆給捅了,現在滿不夜城的混子都在找他,一時半會兒的怕是不會回來了,

    然後他又問我,最近是不是大老闆來過,

    我點點頭,把昨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省去了我要賬的那一段,

    魚陽無奈的出了口氣說,這次咱們舞廳怕是要換看場的大哥了,縣城就那麼幾伙牛逼人,到時候咱們都低調點,不然容易丟飯碗,

    我倆閒扯了差不多能有一個多小時,把魚陽的煙都給抽完了,他剛準備下樓去買菸,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開門聲,緊跟著楊偉鵬推門了臥室門,當見到我倆的時候,這孫子嚇了一大蹦,

    不過反應很快,扭頭就往跑,魚陽一個箭步衝過去,一腳踹倒他,我從客廳裡抓起把椅子就狠狠砸在楊偉鵬的後背,魚陽照著他的腦袋「  」就是一陣猛跺,楊偉鵬雙手抱頭不住問我倆到底怎麼了,

    魚陽冷笑一聲,揪住他的頭髮硬拖進臥室裡,指了指角落的垃圾桶說,我的錢包怎麼會在你家,

    楊偉鵬「噗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眼淚汪汪的摟住魚陽的小腿求饒說,他昨天下班看到魚陽的櫃子沒鎖,就鬼迷心竅的把錢包給順走了,還說願意雙倍賠償,讓魚陽放他一馬,

    我提起凳子又狠狠的砸在狗日的後背上問他,那我的櫃子是怎麼回事,老子昨天專門鎖了,你為啥撬開,櫃子裡的那本英語書呢,

    楊偉鵬撥浪?似的狂搖腦袋說,他沒看見,

    我不解氣的拎起凳子往他身上又猛砸了兩下,把凳子都給砸散架了,要不是魚陽攔住我,我估計真能把他給打死,楊偉鵬也是死鴨子嘴硬,被打的滿臉是血仍舊死不承認,哭嚎著說,他真沒看見,還問我什麼樣的英語書,實在不行他給我買兩本,

    我一腳踩在他臉上,憤怒的罵︰「別跟我裝蒜,我那本書裡夾著幾張照片,這事兒就他媽你知道,你沒動,難不成是照片自己長腿飛了,」

    楊偉鵬心虛的轉動兩下眼珠,抽泣著說他沒看見,還求魚陽幫他說兩句好話,魚陽深呼吸一口說,八成不是他幹的,這孫子不抗揍,正常情況下扇兩巴掌就什麼都招了,

    我沒吱聲,轉身就走出了房間,從客廳的桌子上抄起個空酒瓶又走了回來,然後一瓶子砸在楊偉鵬的腦袋上,拿著半截酒瓶懟在他大腿上冷聲說︰「最後問你一遍,照片你動沒動,你想好了再回答我,我倒數三個數,如果你說的我不滿意,我就捅進去,」

    楊偉鵬臉上的鮮血直流,面色更是變得慘白慘白的,渾身開始劇烈的哆嗦起來,

    我咬著嘴唇倒數︰「三,,,二,,,」然後猛地舉起酒瓶子,楊偉鵬立馬慫了,哭爹喊娘的叫喚,是我拿的,不過照片現在沒在我手上,

    我問他,在哪,

    楊偉鵬小聲說,在咱們舞廳新來的看場大哥手裡,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082 一不做,二不休

    楊偉鵬小聲說,在咱們舞廳新來的看場大哥手裡,

    他這話剛一說出口,魚陽就一腳蹬到他臉上罵︰「耍我們呢,新來的看場大哥,誰啊,老子特麼怎麼不知道這事,」

    楊偉鵬唯唯諾諾的跪在地上乞求︰「二哥我真沒瞎說,新來的看場大哥叫刀疤,今天就上任,昨晚上大老闆請吃飯,三哥走了沒多會兒,大老闆就把刀疤喊過來了,喝完酒以後刀疤讓我做的這些事情,」

    我一把揪住他的頭髮問,刀疤又是怎麼知道我櫃子有照片的,

    楊偉鵬哭咧咧的解釋,刀疤昨天來的時候帶著林小夢,兩人問了很多你的事情,為了巴結刀疤,我就主動把你儲物櫃有照片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不等他說完,我和魚陽照著狗日的身上「  」又猛跺起來,打了五六分鐘,我喘著粗氣蹲到楊偉鵬的跟前問他,有沒有法子把刀疤再約出來,

    楊偉鵬忙不迭點頭說他知道刀疤的電話號碼,

    我看向魚陽壞笑問,有沒有興趣給咱們新來的看場大哥上一課,

    魚陽也不傻想了幾秒鐘後,揚嘴冷笑說,你這是準備拿我當槍使啊,不過無所謂,我正好也想告訴刀疤誰才是舞廳真正的老大,我堂哥既然能壓得住他,我也照樣沒問題,

    然後我倆簡單計畫了下怎麼對付刀疤,完事後我讓楊偉鵬簡單收拾了下自己,揪著他到樓下的小賣部給刀疤打了個電話,就說又在我櫃子裡發現十多張別人的照片,刀疤很感興趣,說十分鐘之內就到,

    打完電話我讓楊偉鵬滾上樓,和魚陽藏在樓道口附近,十幾分鐘後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開進來,刀疤戴著個蛤蟆鏡穿件花襯衫一臉得瑟的從車裡鑽出來朝樓道里走了進去,

    等他走進樓口,我和魚陽就衝了出去,我從後面喊了一聲︰「刀疤,」他下意識的回頭,魚陽拎起酒瓶子就朝刀疤的腦袋上狠狠砸了上去,酒瓶子破碎,刀疤「哎喲」捂著腦袋往後踉蹌的推了兩步,我一腳踹在他肚子上把他給蹬倒在地上,

    刀疤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剛跌倒在地上就迅速爬起來,撞開魚陽往外外跑,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裳,這傢伙像條泥鰍似的,拽開襯衣扣子衝出樓道,速度快的像條脫韁的野狗,

    刀疤也顧不上回頭開車,就那麼甩開膀子往小區門口躥,眼瞅狗日的越跑越遠,我和魚陽愣是追不上他的時候,小區門口突然拐進來一輛白色的面包車,面包車開的並不快,可刀疤跑的太著急,狠狠的一頭撞在車臉上,倒飛出去三四米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我和魚陽衝過去拖起刀疤準備上楊偉鵬他家再慢慢收拾,面包車裡突然跳下來個戴漁夫帽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滿臉的徬徨無助站在車跟前說,你們都看見了,是他自己撞上來的,跟我沒有關係啊,

    魚陽吐了口唾沫說,跟你沒關係,你趕緊走吧,

    我瞟了眼男子忍不住笑出聲來,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學校外面開飯店的倫哥,只是不知道倫哥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看我倆拖起刀疤想要走,倫哥從旁邊小心翼翼的說,兄弟要不送他去醫院吧,畢竟這事我也有責任,

    魚陽不耐煩的罵了句,跟你沒關係,趕緊滾蛋,

    我湊到魚陽耳邊小聲說,聽我的,把刀疤弄進車裡,

    魚陽雖然一臉疑惑,可還是和配合的點點頭,和我一起抬起刀疤扔到面包車裡,倫哥這次開的面包車跟上回那個不是同一輛,這輛車明顯要新上很多,看來倫哥挺有錢的嘛,同一款的面包車居然買兩輛,

    等我和魚陽也坐穩後,倫哥把車倒出小區,經過剛才的撞車,刀疤完全陷入昏迷,魚陽問我,接下來怎麼辦,

    我看了眼開車的倫哥說,接下來怎麼辦,

    倫哥撇了撇嘴巴說︰「不是要送他去醫院麼,」

    我說︰「別裝了大哥,人已經暈過去了,有啥好主意快說說,」

    倫哥這才松了口氣摘掉腦袋上的漁夫帽,朝著我擠眉弄眼的問,看你想要什麼效果,如果只是揍他一頓出出氣,待會我找個沒人的地方你倆繼續,如果想讓他以後看到你就犯怵,那咱們去郊區,你可以這樣,,,

    聽完倫哥的計畫,我心裡有點發虛,我說這能成不,

    倫哥叼著一根菸微笑說,男人不狠地位不穩,女人不壞男人不愛,

    我看了眼魚陽問,你啥想法,

    魚陽聳了聳肩說,我無所謂,

    然後我們仨人跑五金店買了幾把鐵鍬和一些亂七八糟的工具,就朝縣郊出發了,中途刀疤醒過兩次,都讓魚陽又給生生砸暈過去,倫哥一直把車開到縣郊的一片野墳附近,示意我們把刀疤拖下去,他說了句兩個小時後回來接我們,就很沒義氣的開車跑了,

    我和魚陽把刀疤身上的衣服、褲子全都給扒下來拿麻繩綁住他的雙手雙腳,就開始挖坑,沒多會兒刀疤醒了,驚恐的喊叫,問我們到底想幹什麼,

    我回頭冷笑說,林小夢的照片在哪,

    刀疤還不承認搖頭說不知道,我點點頭繼續挖坑,挖了差不多一米多深,和魚陽一起拖住刀疤的腿就推進坑裡,他嚇得不住朝我求饒,說他回去就把照片還給我,以後再也不敢招惹我了,

    我問他︰「拿照片準備幹什麼,」

    刀疤仰頭躺在坑裡小聲說,準備讓林小夢到派出所告我,不過現在那些照片還沒還給林小夢,

    我「哦」了一聲,跟魚陽使了個眼色,我倆剷起一鍬土就往刀疤的身上揚,刀疤像條蛆蟲似的在坑裡來回扭動掙扎,「哇哇」亂叫吃了滿嘴土,他不住的哀求我們放過他,看哀求沒有任何效果,我們仍舊一鍬接著一鍬的往他身上埋土,就開始聲色俱厲的威脅,說我們這是殺人,警察如果抓住是要被槍斃的,

    我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對啊,你倒是提醒我了,千萬不能讓人發現,待會一定要把你埋的厚厚的,」

    刀疤慫了,?涕一把眼淚一把,臉上沾滿了泥土,看起來特別的狼狽,再次哀嚎起來,問我怎麼才能放過他,他說這話的時候,僅剩的小褲衩也濕了,看來這貨真是給嚇尿了,

    我說︰「放過你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聽說你準備到水木年華去看場,」

    刀疤比猴都精,慌忙搖頭說,不去了,

    我朝他臉上吐了口唾沫問,那你覺得誰比較合適,

    刀疤弱弱的說,你們兩位爺爺都比我合適,

    我朝他翹起大拇指說,有眼力勁,一會兒我送你去歌舞廳,見到大老闆,知道怎麼說麼,

    刀疤忙不迭的點頭說知道,

    我說︰「以後歌廳還是你看場,不過話必須得帶到,而且每月大老闆給你的分成我們要一半,不過分吧,還有記住今天晚上八點之前把照片原封不動的給我還回來,」

    刀疤抽泣著說不過分,一個在社會上也算有頭有臉的大哥,在我們面前跟三孫子似的求饒,那種成就感真心沒法用語言形容,完事後我沒著急把刀疤挖出來,而是蹲在他面前嚇唬,

    我說︰「這點事兒警察槍斃不了我,我倆年齡小,進去頂多蹲幾年就出來,不過你如果敢報警,除非以後不落單,如果讓我抓著一次機會,我特麼就真弄死你,知道不,」

    刀疤是真怕了,賭咒發誓他以後再不敢耍任何心眼,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左右,倫哥開著面包車「滴滴」按了兩下喇叭,我一鐵鍬拍在刀疤的腦袋上,把他給打暈,和魚陽把他從坑裡拖出來塞進面包車裡,

    回到車上,倫哥壞笑著問我,方法好使不,

    我點點頭說好用,他開車載著我們回到縣城,到歌舞廳門口的時候,我和魚陽直接把刀疤給推了下去,刀疤赤身裸體,身上一件衣裳都沒有,很快舞廳門口就圍了好幾圈人看熱鬧,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083 第一桶金

    把刀疤丟到歌舞廳大門口以後,我們就揚長而去,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倫哥停下車,讓我和魚陽先下去,說他有點急事要辦,有時間再找我們喝酒,

    早習慣倫哥的神出鬼沒,我也沒廢話招呼魚陽就跳下了車,

    倫哥笑著擺擺手,掉轉車頭朝反方向開走了,魚陽問我,倫哥是干什麼的,

    我隨口敷衍說,他就是個兼職開飯店的,實際上我也不知道倫哥的真實身份是干啥的,魚陽的性格屬於比較高冷的那種,見我不肯多說他也沒再深問,

    閒聊了幾句我倆也分開了,魚陽回去繼續盯裝修,我準備到王興打工的種子公司看看具體啥情況,路過舞廳的時候,剛才圍觀的人群已經散開了,刀疤也沒在了,

    來到種子公司門口,我看到一輛大貨車停在路邊,貨車的後斗裡堆了滿噹噹化肥,王興正滿頭大汗的在卸車,一個人從車上卸下來化肥,一個人再吭哧喘氣的扛進店裡,貨車司機和店老闆站在旁邊閒聊,壓根沒人上去幫忙,我當時火一下子就躥了起來,這特麼不是擺明了欺負人麼,

    我朝著王興喊了一聲,王興當時肩膀上正扛著一袋化肥,臉上全是汗水,回頭衝我憨厚的笑著說︰「你狗日的跑哪去了,害的老子到處找你,」

    我跑過去一把將他肩膀的化肥掀到地上,拽著他胳膊怒氣衝衝的說,什麼JB工作,別他媽幹了,晚上我跟舞廳老闆說說和我一起到舞廳去當服務生,

    王興一臉懵逼的問我,怎麼了,

    我看他還疑惑,氣更是不打一出來,指著旁邊拿扇子搧風的老闆和貨車司機罵,都特麼是死人啊,這麼大一車貨讓你一個人卸,使喚傻小子呢,操特媽得,

    王興趕忙摀住我嘴巴說,別瞎嚷嚷,這活兒我費半天勁才跟老闆爭取到的,平常卸一車貨也就三百塊錢,老闆答應我這車給五百,咱們哥幾個今天好好揮霍一下,

    我有點傻眼「啊,」了一聲,王興推了推我肩膀笑罵,啊個屁,我給你找件髒衣裳換上,咱倆先干著,待會林昆和胖子待會來了能少幹點,

    我一頭霧水的問他,胖子和林昆也來,

    我明明記得昨晚上喝酒的時候,胖子跟我說今天一早就去崇州,難道是我喝多出現幻覺了,還有林昆又是怎麼回事,我感覺自己的腦洞有點不夠用,

    王興從店裡拿出來一件破洞的「金隅種子」的廣告衫丟給我,拍了拍我肩膀說,小同志,看到哥的能力沒,牛逼不牛逼?

    我換上「工作服」,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興故作神秘的咧嘴一笑解釋說,全是劉晴和曹小艾的功勞,早上她倆去上興趣班在學校大門口踫上了胖子,曹小艾就把王興在她家的種子公司打工的事情告訴了胖子,胖子跑到學校找到林昆,兩人就馬不停蹄的跑過來了,至於胖子為什麼沒走,王興也不知道,

    我說,他倆這會兒去哪了,

    王興壓低聲音說,胖子他爸放出來了,好像是林昆找他爸幫的忙,這會兒胖子領著他爸到林昆家去感謝了,你和林昆那點事兒,他要是不提,你也別吭氣了,咱們兄弟能玩到一起不容易,

    我點點頭沒往下接話茬,雖然心裡還是有點不痛快,可王興說的對,我們哥幾個能混到一起確實不易,

    然後王興敏捷的跳上車,從車上卸下來一袋化肥放到我肩上,我扛起來就往店裡走,感覺一袋化肥也沒多沉,這錢掙得太容易了吧,可事實上扛了七八袋之後,我就後悔了,這特麼哪是人幹的活,一袋化肥差不多三十來斤,後斗裡起碼還有二百多袋,

    王興看我累的夠嗆,讓我上車卸貨,他扛一會兒,我倆就這樣來回倒班替換著扛,卸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的時候,我是真到了臨界點,渾身上下的衣服都濕透了,我把衣服脫下來,坐在後斗裡直喘氣,王興也跟我架勢差不多,蹲在地上「呼呼」的直喘氣,

    曹小艾他爸也是種子公司的老闆(以後簡稱老曹),遞給我倆一瓶礦泉水笑著說︰「錢難掙,屎難吃,這下知道賺錢的辛苦了吧,不過咱們一碼事歸一碼事,你們總共才卸了六十多袋,我只能給一百塊,剩下的那點貨我喊別人卸吧,」

    我剛要點頭說行,王興「騰」一下抹了抹腦門上的汗珠子說︰「千萬別老闆,這活我們能幹,容我休息五分鐘,保證下午三點之前全弄利索,」

    老曹剛想再說幾句什麼,林昆騎自行車馱著胖子「叮鈴鈴」搖著車喇叭就躥了過來,胖子看到我後仰頭哈哈大笑說,沒想到吧小三子,大哥沒走,磨破了嘴皮說服我爸繼續呆在縣城唸書,咱們幾個又能在一起了,

    我心裡有點感動,笑著罵了他句傻 子,側頭看向林昆,林昆的表情有點不自然,朝我擺擺手擠出個笑容說︰「上次那事兒對不起三兒,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應該跟你和甦菲都道個歉,我希望咱們兄弟以後還能在一塊玩,」

    我撇撇嘴說︰「墨跡啥呢,這都幾點了,一車貨我和王興都特麼快卸一半了,你倆才來,還幹不幹了,」

    林昆瞬間樂了出來,狂點腦袋說「干,馬上開整,」一個大躍步跳上車,有了他們兩個生力軍的加入,我們卸車的速度明顯提高很多,只不過胖子太虛,我們扛三袋,他還扛不了一袋,基本上一車貨都是我們仨人再卸,

    幹到最後,我肩膀痠痛的幾乎都快抬不起來了,身上的肌肉更是麻木的不行,王興滿臉是汗直吐舌頭,

    我倆都累成這副傻樣了,更不用平常養尊處優的林昆,還剩下二十多袋的時候,林昆腳滑了一下,不小心從車上給滾了下去,胳膊和小腿蹭掉一大塊皮,我們幾個趕忙跳下車問他怎麼樣,

    林昆吸了吸鼻子說,沒事兒,咱們繼續,

    胖子罵了句,繼續個屁,你們都歇著,剩下的我來,然後他把上衣脫掉,一隻胳膊夾起來一袋化肥就往店裡走,這傢伙長得實在太胖了,走起路來渾身的肉都在抖,我估摸他胸脯上的肉怎麼的也得有D罩反正比19姐的都大,

    頭一次覺得胖子原來可以這麼萌,

    林昆坐在地上揉著傷口「嘶嘶」了兩聲笑罵︰「我這才明白,這貨不是搬不動,就特麼懶,」我們幾個一起動手,終於在三點之前把車上所有的化肥全卸乾淨了,

    當老曹拿著六張嶄新的大票遞給王興的時候,我們哥幾個「哦也,」擁抱在一起歡呼,沒有什麼事情是比自己辛辛苦苦賺錢來的更開心了,

    王興反覆數了兩遍鈔票,抽出來一張還給老曹說,老闆您多給了,

    老曹笑著說,沒多給,剩下的是獎金,剛才你朋友從車上摔下來了,剩下的算叔給他的醫藥費,

    王興搖搖頭,把一百塊錢硬塞回老曹手中說,老闆您剛才教我的,一碼事是一碼事,我希望以後還可以經常有這樣的機會掙錢,不是僅僅這一次,您總不能每次都多給我們錢吧,

    老曹欣賞的看了眼王興點點頭,從口袋摸出來一包硬盒的「玉溪」煙,問我們抽不,

    我和王興、林昆都接了過來,胖子賤嗖嗖的嚥了口唾沫,捂著鼻子搧風嘟囔起來︰「媽呀,嗆死我了,一點都聞不了煙味,」

    老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著胖子說︰「就數你丫最不實在,瞅你的手指甲我都知道,起碼抽兩三年了,」胖子尷尬的咳嗽兩聲小聲嘀咕,這不是想給未來老丈人留個好印象嘛,

    我們幾個全都哈哈大笑起來,老曹拍拍王興肩膀說,放心吧,以後卸車的活全都交給你們幹,今天累夠嗆,你下午休息吧,工資照發,可把王興給興奮壞了,

    我們四個衣服也顧不上換,肩膀搭著肩膀的朝街口走去,一瞬間感覺自己全是大爺了,走出去老遠我才想起來,林昆的自行車沒騎,問他︰「車子也不要了,」

    林昆無所謂的撇撇嘴說,借給我興哥騎幾天,

    五百塊錢,對於那時候的我們來說絕對是筆巨款了,最重要的是這錢是我們哥幾個靠自己的力氣同心協力賺到手的,算得上我們人生當中的第一桶金,

    很久很久以後,回憶起來這件事我都會不由自主的笑出聲,有時候會感慨,如果一直平凡,踏實的生活下去,或許也不會走上今天的這條路,

    有了錢,王興建議把劉晴,曹小艾還有其他幾個女生就喊出來,大家熱熱鬧鬧的吃頓飯,然後看場電影,剩下的錢放起來當流動資金,以備不時之需,

    我問他,其他女生指的是誰,

    王興憨笑著說,當然是甦菲姐,陳圓圓,最好能再叫上19姐,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084 看電影

    我問王興,其他女生指的是誰,

    王興憨笑著說,當然是甦菲姐,陳圓圓,最好能再叫上19姐,

    我說,其他人沒問題,陳圓圓就拉倒吧,叫過來大家都尷尬,

    王興摟住我肩膀小聲說,必須得叫陳圓圓,要不然我沒藉口約劉晴,胖子也從旁邊不住點頭說︰「就是就是,陳圓圓要是不出來,曹小艾肯定也不出來,她們可都是好姐妹,」

    他倆都開口了,我要是再說三道四顯得害怕似的,我尋思大不了晚上我就離甦菲近點,表現的親密一些,想了想後朝王興擺擺手說,聽你的,省的你又墨跡我小肚雞腸,

    王興很興奮的說,那你們就在人民路的廣場上等我,我去接晴晴放學馬上就回來,胖子跟屁蟲似的也嚷嚷著要接曹小艾,兩人拔腿就躥了出去,只剩下我和林昆兩人,

    因為甦菲的事情,我和林昆之前鬧的不好看,剛才人多的時候,你一言我一語還覺不出來什麼,現在人少了,氣氛就變得多少有點尷尬,我倆誰也沒說話,就悶著頭往前走,走到廣場的噴水池邊,林昆遞給我一支菸沒話找話的說,開學你們仨就上初三了,到時候爭取弄個三中大哥噹噹,

    我說,大哥哪那麼好當啊,只要沒人欺負咱兄弟,我就燒高香了,

    林昆嘿嘿笑了笑說,除非你不想,你要是想整,三中那群逼崽子沒一個能玩的過你,

    我幹笑了兩聲轉移話題說,聽說你讓保送進市一中了,真特麼好命啊,

    林昆憤怒的吐口唾沫說,好命個蛋,想起來這事兒我就來氣,我都懷疑我是不是我爸親生的,死活要把我往崇州市送,而且都替我規劃好以後的路了,讓我唸到高二就參加警校特招會考,完事去讀警校,真特麼日,也不問問我想不想當警察就替我安排,

    我正經八百的說,昆哥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本身成績好,而且自己也願意學,不跟我們仨臭皮匠似的一天除了玩,啥事不知道干,說不定咱們哥四個裡面以後就數你最出息,成事兒了千萬別忘了我們,

    林昆撇撇嘴說,出不出息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拍著胸脯保證,有朝一日我披上警服,咱們哥幾個誰犯事,大哥都毫不猶豫的放人,

    我捶了下他胸口開玩笑說,老子回去把你這句話記小本上,將來你木棍哥要是敢反悔,這特麼就是證據,

    林昆誇張的張大嘴巴罵了句,我勒個大擦,你個缺德玩意兒,這事兒都算計,

    我倆哈哈大笑的打鬧起來,經過剛才的聊天打屁,我們的關係又恢復成了以前的樣子,十幾分鐘後王興、胖子還有陳圓圓和劉晴,曹小艾就過來了,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胖子不知道去哪換了身衣裳,穿了件印著「大力水手」的白色T恤,底下套了條黑色短褲,腦袋上不知道噴了多少�ㄠ   販 桓⑵鵠矗 駁暮孟袼 母炙殼潁 砩弦還膳 說南闥 叮  夢伊  蛄撕眉父讎縑紓

    林昆在胖子的後腦勺上撥拉了一下,開玩笑打趣,胖子你下面要是也很上面一樣硬,肯定不會缺對象,

    胖子翻了翻白眼說,小爺外號銀槍小霸王,你說硬不硬,

    陳圓圓冷著臉小聲罵了一句,無恥,

    胖子歪嘴笑著調侃,你知道我們說啥就罵無恥,我昆哥說的下面硬指的是我中午下的掛面太硬了,讓我以後煮軟點,小艾吃了就不會胃疼,你這個人思想怎麼那麼邪惡啊,

    陳圓圓憋了大紅臉,氣的渾身都哆嗦,

    說實話她今天打扮的挺漂亮的,披肩長發散落在肩頭,臉上化了一點淡妝,身上穿件淺粉色的蕾絲小短裙剛好蓋住膝蓋,一對直溜溜的小腿顯得潔白無瑕,就是說話的語氣很讓人上火,總也改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公主腔調,

    本來我還想懟她兩句的,誰知道陳圓圓竟然一臉微笑的問我,成虎你今天晚上回去睡麼,那語氣就好像我倆是睡一個炕頭的小情侶似的,反倒把我給整的不好意思了,死胖子捏著鼻子蹭了蹭我肩膀,耍賤說︰「死鬼,今晚上回去睡麼,」

    其他人也很沒節操的「哇哇」怪叫,陳圓圓本就紅撲撲的小臉蛋頓時變得更加鮮艷起來,

    我尷尬的咳嗽兩聲說,不回去,然後問王興,怎麼沒喊19姐,

    王興搖搖頭說,19姐來不了,老師們一會兒要開會,對了,她讓我問你啥時候去上英語補習班,

    我說,過陣子吧,反正又不著急跟外國人對話,

    王興問幾個女孩想吃什麼,仨小女生湊到一塊商量了幾秒鐘,劉晴說想吃燒烤喝扎啤,我還心說幾個女生怎麼突然轉性了,猛不丁看到正盯盯望著我的陳圓圓,我就知道主意肯定是她出的,

    因為現在時間還早,燒烤攤都是晚上才出攤的,王興就提議大家一塊去看電影,幾個女生想都沒想都同意了,那時候也沒什麼正軌電影院,就是街邊錄像廳,二塊錢一張票可以看一天的那種,平常各種二流子,小痞子混在裡面,我估計她們幾個女生肯定是沒去過才覺得興奮,

    我們找的這家錄像廳規模算比較大的,一共有三個播放廳,老闆笑呵呵的問我們想看什麼類型的片子,有愛情片,恐怖片,還有那種片子,

    胖子賤嗖嗖的搓著手說,我想看那種片子,上學期生物沒學好,剛好可以趁機複習下功課,被曹小艾狠狠的在腳上踩了一腳,

    幾個女生都說想看什麼《鐵達尼號》,王興和胖子兩朵護花使者自然沒意見,林昆就更無所謂了,看他們買好了票,我說看恐怖片,就自己跑進了另外一個播放廳,

    我剛坐下還沒二分鐘,陳圓圓就屁顛屁顛跟進來,直接坐到我旁邊,我說,你不是想看什麼鐵蛋銅蛋麼,咋跑進來了,

    錄像廳裡的空氣特別渾濁,菸草味夾雜著腳臭氣燻的人眼楮疼,陳圓圓捂著嘴巴不適應的咳嗽兩聲說,我想看看你喜歡什麼,也嘗試著喜歡,

    一句話說的我半點脾氣沒有,我「哦」了一聲沒往下接話,其實我並不是喜歡看什麼恐怖片,就是不想和陳圓圓呆在一起,怕甦菲知道了又誤會,現在人家已經坐到我旁邊,我總不能再退票往出走,索性閉嘴不出聲,

    幾分鐘後電影開始了,整個錄像廳裡也沒幾個人,一驚一乍的伴奏音樂唬的人一愣一愣的,陳圓圓嚇得不住往我這邊靠,

    國產鬼片最大的特色就是,先沒聲很安靜,然後突然之間冒出個鬼臉或者「啊」的尖叫一聲,唬的人一愣一愣的,至於故事情節,裝扮啥的我都沒害怕,但是快被那些時不時冒出來的怪叫聲弄出心臟病了,

    猛地電影頻幕裡又出現一個吐著舌頭的鬼臉,陳圓圓「嗷」得尖叫一聲,一頭紮進了我懷裡,我也嚇了一哆嗦,下意識的抱住了她,幾秒鐘後我倆尷尬的分開,不過陳圓圓卻緊緊的握住了我的胳膊,每次有嚇人情節出現的時候,她指甲就會情不自禁的扣進我肉裡,

    雖然說我皮糙肉厚挨打也挨習慣了,可還是感覺痛,又不好意思讓她鬆手,我說,你要是不敢看,咱們就出去吧,

    陳圓圓倔強的搖搖頭說,你喜歡看,我就陪你看完,

    她捏著我的一隻手,身體也朝我靠的很近,我甚至可以聞到她頭髮上的洗髮水味道,這些都不是啥大問題,最要命的是她的兩條腿緊緊貼在我腿上,每次踫到緊張的故事情節時候,她的腿就會不由自主的回來蹭我,弄得我心裡癢癢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085 別欺負我了行不

    那種感覺讓我很興奮,心裡像是有好幾隻毛茸茸的小爪子在撓癢一樣煎熬,我知道必須得跟她保持一點距離,不然好好的一場恐怖片非被我看成那種片不可,可身體卻又控制不住的想要跟她踫觸到一起,

    我承認自己不是個什麼正人君子,和所有這個年紀的普通男生一樣,踫到這種有便宜不佔的事情總覺得像吃了大虧,被陳圓圓一雙大白腿蹭的我心裡火燒火燎的,

    我伸了懶腰左右看看沒人注意,裝作不小心的樣子把手搭在了她的腿上,陳圓圓當時看電影看的正緊張,似乎根本沒察覺到,我又壯著膽子把手往上稍稍挪動了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電影屏幕裡突然又蹦出來一張鬼臉,陳圓圓再次尖叫著撲進我懷裡,她這次回頭回的太猛了,腦袋正好撞在我下巴頦上,我一不小心咬住了舌頭,一瞬間什麼邪念都沒了,只剩下呲牙咧嘴的疼痛,

    陳圓圓不知道這事兒,我當然也不好意思吭氣,

    總算熬到了片子結束,我倆一起走出錄像廳,出去的時候陳圓圓都一直緊緊攥著我的手,等走到錄像廳外面,她又「啊」的尖叫一聲,把我給嚇了一大蹦,我惱怒的說她,踩著死耗子了還是咋地,一驚一乍幹啥,

    陳圓圓指了指我胳膊說小聲︰「這不是我幹的吧,」

    我這才看見自己的胳膊上面被摳破了不下五六個小口子,都不大,但是一個個的,全都在冒血,

    我沒好氣的說,不是你幹的,是我自己抓的,我有自虐傾向行了吧,

    她趕忙從兜裡拿出來幾張衛生紙,幫我擦血,一臉的內疚的說著對不起,看我沒反應,陳圓圓的眼圈瞬間又紅了,

    我無奈的嘆口氣說,大小姐流血受疼的是我,你哭個什麼勁兒,

    我倆正說話的時候,王興他們也正好從另外一個放映廳出來,劉晴和曹小艾哭的稀里嘩啦,感覺跟人欺負了似乎,胖子一眼就看到我胳膊上的小口子,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喊︰「三哥,你倆真是去看恐怖片了麼,」

    我甩手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罵︰「滾,」

    從錄像廳裡出來,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我們從路邊隨便找了個燒烤攤,我跟哥幾個打了聲招呼說去舞廳請個假,順便接甦菲,就打了輛「三奔子」出發了,

    我決定先請假再去接甦菲,跑到舞廳的時候,楊偉鵬鼻青臉腫的站在樓梯口衝我點頭哈腰的問好,態度好的一逼,

    我問他,魚陽呢,

    楊偉鵬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更衣室,看來今天真是把他給打怕了,聽我問話他身體都會不由自主的打擺子,走進更衣室我看到魚陽還是老樣子,挺屍似的躺在更衣櫃後面的長椅上看小說,我說晚上我可能晚來一會兒,

    魚陽無所謂的點點頭,眼楮壓根沒離開過手裡的小說,瞎子似的從旁邊的小說書裡亂摸一通,掏出個牛皮紙的信封遞給我說,刀疤讓我轉交給你,

    我拆開信封開了眼,正是林小夢的那些照片,趕忙問魚陽,你看裡面東西沒,

    魚陽搖搖頭說,我好奇心沒那麼重,

    我抱拳說了聲謝謝,就轉身往外面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魚陽突然問我︰「成虎,你昨天幫著大老闆要了一次賬,」

    我點點頭承認,

    魚陽嘆了口氣說,當我是哥們,就聽我一句勸,跟大老闆保持點距離,我堂哥說過他不是一般人,有些事情沒法直接說,總之你信我不會害你的,

    我壞笑著說︰「沒看出來你丫還屬於外冷內熱型的啊,晚上我們哥幾個聚餐喝酒,要不要一起,」

    魚陽撇撇嘴說,不去了,我不習慣跟陌生人稱兄道弟,而且咱倆要是都跑了沒法跟老闆交代,

    我也沒跟他客氣,擺擺手就離開了更衣間,走到一樓大廳的時候,正好踫上刀疤帶著倆個小弟進門,大廳裡的一群小姐清一色站起來朝他問好,刀疤哥,

    我看刀疤的時候,他也正一眼不眨的望向我,我心裡不由哆嗦了一下,刀疤的腦袋上纏著一圈繃帶,臉上的淤青也很明顯,最重要的是這傢伙現在的眼神很嚇人,我倆互相對視了幾秒鐘,刀疤率先朝我笑了,他問我,準備去哪,

    沒弄明白這孫子打的什麼鬼主意,我戒備的往後倒退兩步,微笑說晚上有個朋友過生日,想請幾個鐘頭的假,

    刀疤很爽朗的點點頭說,這是正經事,今天晚上你可以不用來了,工資照發,

    我說了句謝謝,沒有著急往出走,等刀疤帶著那倆小弟走進一樓的舞廳裡,才慌忙跑了出去,剛才的情況確實把我嚇夠嗆,刀疤如果真翻臉,光是那倆小弟就能把我按倒,看來這傢伙是真被我嚇壞了,

    從舞廳出來,我心情大好,直接打車去了甦菲家,在甦菲家門口猶豫了好半天,我才撞著膽子喊了一聲她名字,喊完我拔腿就往胡同口跑,等了幾秒鐘沒看到裡面有人出來,我又掉頭回去,捏著鼻子又叫了兩聲「甦菲」,

    等了足足能有五六分鐘,甦菲才紅著眼楮從小院裡出來,見到是我後,她吸了吸鼻子,強擠出個笑容問我,怎麼突然跑來了,是不是還沒吃飯,

    我趕忙抓住她胳膊問:「姐,你怎麼哭了,」

    甦菲抽了抽鼻子說沒事,還幫著我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問我,有什麼事情麼,

    我說:「今天我和王興,林昆,胖子一起打工掙了五百塊錢,想請你吃飯,」

    甦菲嘆了口氣,情緒不是很高的說,你們辛辛苦苦掙點錢別瞎浪,我今天身體不舒服,就不去了,告訴大家都少喝點,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著急的問,姐你如果拿我當自己人就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甦菲一個勁搖頭說沒事,說著話她眼圈就又紅了,一頭撲在我懷裡嚶嚶痛哭起來,哭的我特別心疼,我從來沒見到過她這個樣子,哪怕是第一次讓刀疤拽到小胡同裡欺負,她都沒像現在一樣哭的泣不成聲,

    我摟住她輕輕拍打兩下後背安慰,甦菲哭了差不多兩三分鐘,從我懷裡掙扎出來,抹了抹面頰上的淚痕,硬擠出個笑容說:「好了,哭兩聲舒服很多,小三你快去玩吧,替我跟大家解釋一下,別讓他們覺得我擺譜,」

    我賴皮著不走,抓著她的手搖晃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就告訴我吧,

    甦菲把我推出胡同口說,家裡發生一些事情,跟你說你也幫不上忙,還影響心情,放心吧,明天我就好了,明天我到舞廳去找你,

    我又墨跡了幾句,不過甦菲始終不肯告訴我怎麼回事,最後給我惹急眼了,我一屁股坐在路邊的台階上說,你不告訴我,我今天就不去了,大不了讓兄弟們等一宿,

    甦菲也急了,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都他媽欺負我,你樂意去哪去哪,我不管了,有能耐就在坐一宿,」罵完我以後,她扭頭就回去了,

    我也徹底槓上了,就從台階上一動不動的坐著,坐了多半個鐘頭,聽到身後有人嘆氣,回頭看了眼正是甦菲,

    甦菲咬著嘴唇,哽咽的比剛才還厲害,罵我是不是有病,為啥非賴著她不走,

    我重重點點頭說,我就賴上你了,你不告訴我,我敢從這兒坐一天,坐一年,

    「三兒,你別欺負我了行不,」甦菲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我一下子慌了,手足無措的走到她旁邊,不停的說對不起,

    甦菲哭的很傷心,抽泣著說,三兒,我媽病了,病的很嚴重,哥哥在坐牢,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真的不知道,,,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086 三中你為王

    甦菲哭的很傷心,完全像是沒了主心骨一樣,兩手抱住膝蓋蹲在地上一個勁抽泣,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像今天這樣無助過,

    我深呼吸一口問她,阿姨得了什麼病,現在人在哪,

    甦菲抽抽搭搭的說,我媽患了尿毒癥,還在家裡,我跟她吵了一晚上讓她去醫院,她就是死活不肯去,我都快要急瘋了,

    我問她是不是缺錢,

    甦菲點了點頭說,差很多,

    我說︰「多總得有個數吧,是一萬還是一百萬,」

    甦菲吸了吸鼻子說,將近二十萬,我爸只給拿出十萬,剩下的讓我們自己想辦法,可是我媽卻像用這個錢送禮,幫著我哥減刑,三兒我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

    我心裡「咯 」跳了一下,十萬塊是個什麼概念,我想都沒敢想過,迄今為止我見過最大的錢就是我爸之前給我留的兩千塊,可是人不能不救,我吐了口濁氣說,咱們先把阿姨送到醫院吧,別等病情惡化了,她一個人肯定拗不過咱倆,人是活的錢是死的,放心吧,肯定能湊的夠,

    甦菲望著我問,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說︰「你先回家,我去找輛出租車,完事咱們把阿姨硬拖到醫院,等到了醫院就由不得她了,」

    甦菲擦了擦眼淚說好,跌跌撞撞的跑回胡同裡,

    我長出兩口氣,走到街邊攔下一輛面包出租車,跟司機簡單說了下情況,別待會人家以為我們是綁票的,再報個警,就更JB操蛋了,來到甦菲家門口的時候,隔著老遠我就聽到一個女人的喊叫聲「病我不看了,我也哪都不會去,你要是再逼我,我明天就上吊,」

    我趕忙躥進甦菲家的正房,看到甦菲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跪在地上痛哭,旁邊站著個氣呼呼的中年婦女,正是我上次在胡同口見到的那個賣糖葫蘆的女人,女人的臉色蠟黃,氣的渾身打著哆嗦,

    看到我這個不速之客進門,女人很不客氣的問我,幹什麼的,顯然已經忘了跟我見過面,

    我清了清嗓子,面帶微笑的說︰「您是甦菲的母親吧,我是劉祖峰的手下,小峰哥聽說您生病了,讓我無論如何把您送到醫院,住院費都給我了,小峰哥還讓我帶話說,甦菲他哥的事情正在辦,讓您不用擔心,」

    聽到劉祖峰的名字,甦菲她媽的臉色緩和了很多,咳嗽了兩聲說︰「真是小峰讓你來的,他怎麼知道我生病了,」

    甦菲看明白我什麼意思了,爬起來替我打掩護,說是她給劉祖峰打電話通知的,然後我倆連哄帶騙的把甦菲她媽送上車,直接開到了醫院,到醫院後醫生的也沒著急讓辦入院手續,而是推著擔架車讓我們做各種檢查確認,

    幸好我身上還有一千多塊錢,要不是第一關就得露餡,一直折騰到晚上十二點多,她媽才總算躺進病房,老太太本身就不舒服,加上又是驗血驗尿的折磨,躺下去沒多會兒就睡著了,

    我和甦菲找到主治醫生問,手術的具體費用,

    醫生也挺負責的,明明白白告訴我們尿毒癥想要完完全全根治以國內的技術目前達不到,手術費用要七萬快左右,術後第一年的恢復和藥物養護大概需要四萬到八萬左右,具體還得看個人的身體素質,

    甦菲聽完,腳後跟沒站穩差點暈過去,我趕忙扶住了她,

    我說,如果目前不開刀,暫時先控制病情不要繼續惡化,可以拖多久,

    醫生想了想後說,最多十天,

    甦菲再次無助的哭了起來,靠在我肩膀上問我,應該怎麼辦,

    我摟住她肩膀走出醫生辦公室,微笑著安慰說,錢的事情你不要擔心,目前你要做的就是調整好心態,別讓阿姨看出來咱倆演戲,

    甦菲吸溜了兩下鼻子輕聲問我,你真有辦法弄到那麼多錢麼,

    我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膀,比劃了個OK的手勢說︰「必須的必嘛,把心收到肚子裡,萬事有我呢,你保護了我那麼久,這次該換我保護你一回了,」說完話我掉頭就走,

    剛邁開腳沒兩步,甦菲從我身後喊︰「三兒,謝謝你,」

    我壞笑著撇撇嘴說,你要是真感激我,就親我一口,

    甦菲的小臉頓時變得通紅一片,抿著嘴唇沉默了幾秒鐘,蜻蜓點水似的從我嘴上啄了一口,返身就跑回了病房,

    離開醫院,已經將近凌晨一點多鐘,我深呼吸兩口朝著大街上吼叫了兩嗓子,別看我剛才跟甦菲表現的很輕鬆,實際上我真是一籌莫展,十萬塊錢啊,我甚至不知道那麼大筆錢到底長啥樣,可甦菲她媽必須得救,往好聽的說我得知恩圖報,說的自私點,我想趁著這個機會趁虛而入,拿下甦菲的心,

    吼完之後,我心情暢快了很多,本來想打輛「三奔子」去找王興他們的,可是轉念又一想,現在一塊錢都重要無比,就一路小跑的朝王興他們喝酒的燒烤攤奔去,現在就盼著他們還在等我沒散場,跑了二十多分鐘,遠遠看到王興和林昆在划拳,我鬆了口氣暗道,兄弟就是兄弟,

    見我滿頭大汗的跑回來,哥幾個全都搖搖晃晃站起來,問我出什麼事情了,怎麼這半天才回來,

    我上氣不接下氣兩手拖在酒桌上說︰「錢,我需要很多錢,」

    哥幾個誰都沒問我幹什麼,紛紛掏出來口袋的鈔票放在桌子上,胖子打了個酒嗝問我夠不夠,幾個女生也都好奇的看向我,陳圓圓毫不猶豫的掏出來自己的錢包,把裡面的所有錢放在桌上擔心的問我,夠不夠,

    我搖搖頭說,差太多了,

    胖子問我,還差多少,錢不夠我馬上跟我爸要去,

    我端起扎啤杯「咕咚咕咚」灌下去兩大口解渴說,我需要十萬,甦菲她媽生病了,急用,

    「多少,」所有人全都長大嘴巴看向我,

    我咬著嘴唇重複一遍︰「十萬,」

    林昆站起來只說了句「我出兩萬,等我回來,」然後站起來就往街邊走,

    胖子沉默了幾秒鐘後說,我差不多能拿一萬出來,等著我,也拔腿就往路邊跑,

    幾個女生湊在一塊商量了下說,能拿得出五千塊,

    王興內疚的望向我,三子我,,,

    我拍拍他肩膀說,都是兄弟你家的條件我知道,其實我本來想著大家能湊一萬就了不得,沒想到已經籌到了將近四萬,說實話我心裡不光感動還覺得震撼,

    我坐下來喘了口氣說︰「我回舞廳一趟,你們等我會兒,」管燒烤攤的老闆借了輛自行車,一路狂蹬到歌舞廳,急衝沖的跑上樓,朝著躺在長椅上的魚陽問,你知道大老闆在哪麼,

    魚陽疑惑的問我,出什麼事情了,

    我說,我有救命的急事,

    魚陽帶著我走出更衣間,指了指二樓最頂頭的一間包房說,大老闆在裡面和人打牌,不過感覺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你有啥事最好還是等他明天再說吧,

    我說等不了,直接走過去「啪啪」拍了兩下房門,

    大老闆從裡面說,進來,

    我著急忙慌的推開門走了進去,屋裡煙霧繚繞,三男一女正在打麻將,大老闆嘴裡叼著根菸,微笑著問我,有什麼事情麼,

    我朝他鞠了一躬說,老闆我急需一筆錢,您能不能幫我,

    「七條,」老闆咬著煙嘴,甩出去一張麻將牌,很隨意的問我,需要多少錢,

    我猶豫了下說,十萬塊,

    屋裡打麻將的四個人全都仰起頭看向我,感覺就好像在看一個瘋子,

    大老闆臉色倒是很平常,再次甩出去一張麻將牌「東風」,仍舊滿臉微笑的問我,借給你十萬倒是無所謂,只是你能為我做什麼,我這個人從來不做虧本買賣,投資出去十萬,起碼要看到二十萬的利潤,

    我深吸兩口氣說,我可以替你賣命,

    大老闆像是聽到什麼有意思的笑話一樣,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啪」一下把面前的麻將牌推倒,吼了句「自摸,我胡了,」然後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肩膀說︰「我先給你五萬,開學之後幫我拿下你們三中,找出來二十個像你這樣的狼崽子,我給你剩下的五萬,」

    我不解的問他︰「什麼意思,」

    大老闆伸了個懶腰說︰「意思很簡單,三中你為王,我需要一幫有學生身份的狼崽子,」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087 出警

    大老闆伸了個懶腰,語氣很隨意的說,他需要一批有學生背景而且聽話敢幹的狼崽子,

    我尋思了好一會兒,最終搖搖頭實話實說的告訴他,二十個不太可能,我瞭解我們學校的情況,初三那屆馬上畢業,我們這屆的混子很有數,而且基本上都屬於欺軟怕硬的角色,人多打人少的時候一個個牛逼的像條好漢,人少踫上人多不是拔腿跑就是蹲地上認慫,

    老闆咧嘴哈哈大笑,拍拍了肩膀說︰「我喜歡你的實話實說,這樣吧,我條件再放寬一點,幫我弄一批聽話的學生混子就行,」

    我點點頭說好,心裡卻像壓了塊大石頭一樣沉重,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是把自己賣了,我還得跟買家感恩戴德的說謝謝,

    老闆從麻將桌上的黑色手包裡掐出來厚厚的一沓鈔票遞給我說︰「這五萬塊錢你先拿著用,記得從現在開始你的命是我的了,明天早上六點半帶三四個人到舞廳門口等我,」

    我朝老闆鞠躬說了聲謝謝,就慢慢退出包房,那一年我十五歲,還差兩個月滿十六,因為五萬塊錢我的人生軌跡徹底發生改變,

    等我恭敬的替他們將房間門關上,兩腿的顫抖仍舊沒有止住,屋裡再次傳來「嘩嘩啦啦」推麻將的聲音,整個過程老闆沒有問過我一個字用錢幹什麼,我也沒主動回答,

    我退出房間的時候,魚陽靠在不遠處的牆壁上抽菸,翻著一對死魚眼朝我歪了歪腦袋問,借到錢了,

    我苦笑著說,借到了,

    魚陽嘆了口氣說,這JB社會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

    我打了個哈欠說︰「是啊,所以這麼扯淡的人生就得操蛋的活著,不感慨了,我著急去交住院費,有機會一塊喝酒,」

    魚陽讓開身子,朝我懶散的笑了笑說,有啥需要幫助的就吱聲,

    我說好,徑直往樓口走,走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像想起來,回頭望了眼魚陽說,反正以你的中考成績肯定是去念技校,要不留一級,我有法子讓你上高中,

    魚陽愣了下,幾秒鐘後回過來味,指著我笑罵︰「你丫是又想讓我給你打免費打手吧,」

    我老老實實的承認說,剛才屋裡的對話你肯定也聽見了,我需要幫忙,但不會讓你白忙,

    魚陽嘬了口煙嘴,沒著急同意,只是說我再想想吧,

    我回更衣室找了個黑色的塑料袋,把自己的「賣命錢」小心翼翼的放進去,然後塞進衣服裡,兩隻手牢牢的護著,離開了舞廳,

    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一陣涼風颳過,我腦子清楚了很多,不由重重的出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住院費總算湊的差不多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想,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趁著甦菲她媽沒有覺察到之前把錢交了,

    我回到燒烤攤的時候,人家攤子已經收了,林昆、胖子和王興悶著頭蹲在地上抽菸,幾個女生沒在了,應該是太晚回家了,

    王興拋給我一根菸問,借到沒,

    我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拍了拍懷裡的塑料袋笑著說︰「必須的,你三哥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借幾萬塊錢還不跟玩似的,」

    不過哥幾個誰也沒笑,林昆替我把香菸點著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不管你借誰的錢,對方肯定提條件了吧,

    我咧嘴笑著說,我吃的是免費的晚餐,

    見我一個勁兒插諢打科就是不肯說實話,林昆也沒多問了,拍了拍我肩膀說,咱們是兄弟,不管以後踫上啥事兒你不能一個人扛,

    我比劃了個OK的手勢學著胖子平常的賤樣說,沒問題,

    然後我們幾個人把錢湊了湊,將近九萬塊錢,說實話平生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鈔票,我心裡還是很震撼的,跟哥幾個開玩笑說︰「這錢夠娶他媽倆媳婦的了,」

    他們依舊誰也沒笑,一個個表情無比的沉重,

    我挨個推了他們幾個一下,無奈的說︰「別特麼這副死樣子了行不,我跟你們說實話行不,錢是舞廳老闆借給我的,條件是讓我幫他整十個聽話敢打的學生當服務生,明天早上還得跟他去辦點事兒,」

    哥幾個異口同聲的問我︰「沒了,」

    我點了點說,沒了,

    胖子搓著兩手靠了靠我胳膊,笑的很騷說,三哥,這種好事你可不能落下我吧,

    王興也憨厚的點點頭說,就是,帶我一個,

    我翻了翻白眼罵他倆,晚上的肉串是瘋狗肉的吧,還是你倆喝的都 癥了說胡話,跟人賣命混社會叫好事,

    胖子理直氣壯的昂著腦袋說︰「那當然了,你沒看電影裡的小馬哥,大背頭大風衣,一手一把大手槍,biu,,,biu,,,太特麼有型了,」一邊噴著唾沫說話,他一邊伸出兩隻手比劃成手槍的樣子獻寶,

    我沒好氣的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罵,biu你妹,平常打個「手槍」都嫌累挺,你還特麼混社會,忘了上次在學校門口讓刀疤揍你的時候,混社會可比那麼危險,

    胖子還跟我賣起萌來,兩手摟住我的胳膊撒嬌發嗲︰「人家不管嘛,你就說得帶上人家,」

    「膈應死我了,揍他,」我一把將胖子按倒在地上,王興和林昆撲上來「疊羅漢」,胖子從底下惡吼了一聲︰「臥槽他媽,誰特麼又給老子玩千年殺,」

    打鬧了一會兒後,我們四個悄悄跑到醫院,他們仨人在走廊等我,我隔著病房門上的小窗戶我看見甦菲已經趴在他媽的床邊睡著了,我躡手躡腳的摸進去,把黑色塑料袋系好口,壓在甦菲的胳膊底下,

    睡夢中的甦菲一臉疲憊,眉頭皺的很緊,睫毛上還掛著幾滴晶瑩的淚珠,看著就讓人心疼,我當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俯下身子在她粉嫩的小嘴上親了一口,

    甦菲倒是沒感覺出來什麼,病床上的她媽咳嗽了兩聲,嚇得我趕忙蹲下身子,躲了半分鐘才悄悄抬起頭,原來是虛驚一場,這才貓著腰踮起腳尖爬出病房,

    出去以後,我們幾個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遊蕩,林昆靠了靠我胳膊問,十萬塊錢就換了親一口,值不,

    我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說,值,

    林昆摟住我肩膀笑罵了一句,現在我才覺得你比我更適合甦菲,你個重色輕友的玩意兒,

    我嘿嘿一笑說,哥都重色輕友多少年了,你現在才知道啊,

    我們幾個又從大街上追逐打鬧起來,瘋跑了一會兒,哥幾個都累夠嗆,坐在馬路牙子上喘氣,王興突然低著頭,小聲唱起歌來「誰人定我去或留,定我心中的宇宙,只想靠兩手向理想揮手,」

    我們幾個跟著一起唱︰「問句天幾高心中志比天更高,自信打不死的心態活到老,」尤其是唱到副歌部分的時候,所有人全都跟瘋了一樣,站起來扯開嗓門吼叫,

    青春或許就是這麼難以理解,這麼不可理喻,在認識這幫兄弟之前,打死我都不會想到,有一天會坐在馬路邊上跟幾個老爺們吼上一宿歌,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四個熬的雙眼通紅,嗓子沙啞的出現在舞廳大門口,

    等了沒一會兒,一輛嶄新的奔馳車開到我們身邊,大老闆從駕駛座的窗口伸出腦袋,朝我打招呼︰「來的還挺早嘛,還沒吃早飯吧,」

    我們幾個點點頭,大老闆揮揮胳膊說,上車吧,

    我們幾個小心翼翼的鑽進車裡,胖子說這車起碼值一百多萬,所以我關車門的時候都沒敢使勁,把老闆逗的哈哈大笑,老闆一邊開車一邊說︰「今天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出趟警,你們看我眼色就行,」

    我疑惑的問︰「出警是啥意思,」

    老闆耐心的解釋說︰「出警是黑話,直白點說就是替人平事兒,因為和「警,察」,有著非常相似的工作,都是強行攙和一些別人之間的矛盾,不同的是,警察合法,而我們是在違法,」
regn13 發表於 2018-3-8 18:44
088 漲世面

    我說:「所謂出警,其實就是讓我們當打手對麼,」

    老闆爽朗的哈哈一笑說,也可以這麼理解,只不過你們現在歲數還太小,起不到威懾作用,今天我就是帶你們去漲漲世面,順便給你上兩堂課,

    想想也是,我們小哥四個雖然長得個頭都不低,我和林昆將近一米七,胖子和王興差不多一米七五,可是臉太年輕了,一看就還是小孩兒,我們這種的在學校裡橫著走沒啥問題,可真正出社會基本上沒人????�

    這次「出警」的地方是縣城的客運站,老闆說起因是兩輛跑郊區的短途小客車因為停車位鬧矛盾,明爭暗奪的打了好幾次,最後實在談不攏,非要拿社會上的關係比劃比劃,其中有個小客司機和他是朋友,所以老闆帶著我們去湊湊熱鬧,

    我尋思今天的事情應該很簡單,老闆十有八九就是帶著我們擺場面去了,這種小事兒就算給好處,以老闆的身份肯定也看不到眼裡,如果真要和干仗他完全可以喊上刀疤他們,那幫人不管是模樣還是名氣都比我們合適多了,

    汽車快開進客運站的時候,老闆放慢速度側頭看了我們幾個一眼說,待會注意看我眼色,如果我使勁咳嗽兩聲,你們就直接動手,出了事也不用怕,我會保你們,

    我們幾個點點頭,他一腳油門直衝進客運站裡,感覺太特麼霸氣了,客運站的院子裡停了好些小客車,基本上就是通往縣城各個鄉鎮的,靠近最中間的位置橫停了兩輛小吧,一大群人圍在那裡吵吵嚷嚷,

    老闆的車速不減,不偏不倚的朝著人群就撞了過去,發動機的轟鳴聲,引起了那幫人的注意,眼瞅一輛大汽車朝自己開過來,人群「呼啦」一下散開了,

    他這才踩下剎車,奔馳車「吱嘎」一聲停了下來,帶著我們幾個牛逼閃閃的登場了,一個長得特別幹瘦,穿件髒兮兮跨欄背心的中年男人手裡握著把大號的修車扳手,卑躬屈膝的湊了過來,伸手指向對面的十幾個混混沖老闆小聲說:「哥,就是他們,對方把馬老三找來了,」

    這個乾瘦的男子我見過,昨天我到舞廳去借錢,和老闆打麻將的人裡面有他,估計就是他拜託老闆幫忙的,

    老闆從口袋掏出個造型古樸的?煙壺,放在?孔底下使勁嗅了嗅,才微笑的問男人,誰,馬老三,馬老三是干啥的,我不認識,

    老闆問話的功夫,對面那十多個混子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他們手裡都拎著鐵管,片刀之類的武器,看起來氣勢洶洶的,領頭的傢伙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壯漢,那壯漢的長了一張驢臉,光著個膀子,胸口上還紋著只青色的虎頭,

    走過來拎刀就指著老闆罵,瞎逼眼了,會不會開車,剛才差點撞到老子知不知道,

    老闆無所謂的聳聳肩,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奔馳車輕描淡寫的說:「剛才剎車片失靈了,不好意思哈,要不你把我車砸了泄泄火,」老闆調侃的口氣,聽著就讓人忍不住想笑,

    一句話懟的那個驢臉壯漢沒脾氣,他惡狠狠的吐了口吐沫,又罵了句:「不是談車位的事情麼,誰跟我談,速度快點,」

    老闆昂了昂腦袋說,你是馬老三啊,果然人如其名,有什麼想談的跟我說就行,

    叫馬老三的壯漢既然能當上混混頭子,想來肯定也不是個缺心眼,看老闆模樣淡定,又是開著奔馳車來的,一時半會兒沒敢繼續叫囂,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冷笑說︰「我馬老三在貨運站專門吃給人平事兒這碗飯的,縣城有頭有臉的大哥基本上都認識,不知道兄弟是跟誰混的,」

    老闆擺擺手說,我就是個普通的生意人,誰也不跟著誰混,你也不用探我底了,想怎麼處理直接說,

    馬老三沉思了幾秒鐘後,伸出三根手指頭說︰「把車位讓給我兄弟,你們再拿三千塊錢,這事兒咱們了了,以後從客運站有什麼麻煩,招呼我一聲,我肯定能幫就幫,」

    老闆沒吭氣,倒是喊他過來幫忙的乾瘦中年人急了,指著馬老三破口大罵起來︰「吃逼肉了吧,讓老子把車位騰出來,再賠你們三千塊,真拿我們當傻子呢,」

    老闆陰沉著臉瞄了眼乾瘦的中年人說,如果你自己能處理,我就回去了,

    中年人趕忙搖頭退到了後面,

    老闆拉開手裡的黑包取出來一沓鈔票,像尊彌勒佛似的笑呵呵的問︰「你剛才說要三千塊錢這事兒就處理對吧,」

    馬老三估計也沒想到老闆這麼好說話,愣了下神點了點腦袋說︰「對,」

    老闆招了招手說,我當多大點事兒呢,能用錢處理的事情都不叫事,來,給你錢,

    馬老三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左右的十多個小弟,可能感覺自己人多勢眾,梗著脖子就走了過來,距離我們還有兩三步遠的時候,他已經貪婪的伸出了手掌,老闆斜眼掃視了我兩下,重重咳嗽兩聲,

    我如同上緊的發條一般,一個猛子躥出去照著馬老三的肚子就是一拳頭,王興和林昆的反應稍微慢半拍,也迅速拽住馬老三拳打腳踢起來,馬老三畢竟是個成年人,雖然是被我們偷襲,可壯實身板在那擺著呢,一肘子摟倒林昆,急急忙忙的朝著身後的那群混子喊,給我幹他們,

    胖子這個時候也如同輛小坦克似的衝了過來,一下撞到馬老三的身上,把他撞了個踉蹌,我趁機回過身子一把搶了乾瘦中年人手裡的扳手,照著馬老三的腦袋狠狠就是一下,

    馬老三蹲在地上,兩手抱著腦袋慘嚎一聲,鮮血順著指縫就流了出來,

    眼瞅身後那幫混子就要衝我們跟前,我舉起扳手又砸了兩下,然後揪住馬老三的頭髮薅起來,朝著那幫混子喊︰「誰他媽再敢往前走一步,老子今天弄死他,」

    一幫混子條件反射的站穩腳跟,老闆從手包裡掏出來把摺疊匕首遞給王興,王興用刀尖頂在馬老三的脖頸上,馬老三臉上的鮮血「突突」直流,看起來特別嚇人,他朝著自己的小弟喊,別聽這幾個小逼崽子吹牛逼,我他媽就不信誰家有殺人許可證,

    老闆咬著煙嘴,湊到馬老三耳邊低聲說,我這幾個弟弟今年初中還沒畢業,夠不夠判刑你應該懂,

    馬老三的一張驢臉頓時拉的更長了,一臉吃了屎還不知道啥味兒的懵逼狀態半天沒吱聲,

    老闆拍了拍我肩膀說,你繼續,

    我遲疑了幾秒鐘,掄圓扳手就砸在馬老三的臉上,馬老三嘴裡噴了口血沫子還吐出來幾顆牙齒摔倒在地上,我像是台機器一般,沒頭沒腦的照著馬老三的身上亂砸,馬老三死狗一樣蜷縮在地上「嗷嗷」慘叫著,

    另外一邊的十多個混混完全看傻眼了,電線杆子似的杵在原地望著我,不多會兒我們周圍就聚了很多開小吧的司機和坐車的人,老闆沒讓我住手,我也不敢停下,就一下接著一下的掄胳膊,

    打了一兩分鐘的樣子,老闆從旁邊拍了拍手說,好了,差不多得了,馬老三好歹也是貨運站的平事大哥,多少留點面子,他說這話的時候,馬老三已經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昏迷過去,地上流了一大灘血,別說面子了,我估計連裡子都剩不下,

    老闆遞給我一根菸,笑容滿面的替我點上說,我今天給你上第一堂課,在社會上玩,根本不用怕誰組織多少人,帶了多少刀,明目張膽的嚷著要跟你約架,說什麼不殺你全家,他就跟你一個姓這樣的腦殘話,比如你腳下的那位平時大哥,

    我點點腦袋說知道了,

    老闆接著又說,真正要害怕的就是那些什麼屁話沒有,一言不合、拔刀就殼的愣頭青,比如你,

    這次我沒吱聲,因為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

    老闆掏出?煙壺嗅了嗅,從手包裡掏出剛才的一沓鈔票丟垃圾似的砸在馬老三的身上,慢斯條理的說,你剛才不是要三千塊錢麼,給你了,

    然後他又望向我說︰「第二堂課,現實社會,金錢開道,不光要有把人砸躺下的本事,一定還得有讓人躺著不敢起來的實力,」

    我重重點了點腦袋說記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猛不丁聽到圍觀的人群中傳出19姐的喊聲︰「趙成虎,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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