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53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9:54
第二卷、渤海鬼島 2、慘敗

    「盧道長,你、你……」這一變故顯然也出乎寧陵生意料之外,一向鎮定自若的他甚至連話都有些說不清了。

    我從沒見過寧陵生如此慌張過,這是生平頭一次如此。

    盧十一緊緊攥住寧陵生的手。努力喘了幾口氣露出一絲笑容道:「寧先生,可惜啊我沒聽你的話,否則今天也不會如此。」

    「盧道長,我真沒想到對方實力竟然強到如此程度,否則我肯定不會讓你來這的。」

    盧十一勉強笑了兩聲道:「人要該死,別人怎麼勸都聽不進去的,今天我這個結果和你沒有一點關係,是我不自量力了。」

    「盧道長……」

    不等寧陵生說話盧十一道:「寧先生,天極狼是我們用來說服茅山宗唯一的手段了,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它,千萬不要把它當成動物,它就是你的家人。可、可以嘛?」說這話時他已經有些翻白眼了。

    「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把天極狼當成寵物。我一定會照顧好它。」

    「等到它四歲後,去嶗山把它交、交給我……」話沒說完盧十一氣息全無。

    我忽然有些悲從中來。說到底他應該是個善良的人,是個正直的人,雖然我沒來得及問他為何要實實在在插我兩刀,但我其實是很欣賞這個道士的,無論他性格是否執拗,至少他是一個有理想的人,而且他付諸於行動,沒有因為困難險阻而有絲毫放棄,這樣的人值得敬佩。

    寧陵生將他輕輕放在地下,隨後他拍了拍袖子,雪兒跐溜一下站在了他的肩膀上。寧陵生疼愛的撫摸了它幾下,隨後伸出右手,雪兒約上了他的手掌。

    寧陵生將雪兒交到王殿臣面前,他有些愕然道:「大哥,這什麼意思?」我頓時明白了寧陵生的打算,他這是要火並「耗子方丈」。

    「殿臣,照顧好雪兒。」

    「大哥……」

    「我的話你沒聽見。」

    王殿臣不敢再說什麼,伸手接過雪兒,本來我以為雪兒這種銀貂是不願意離開寧陵生的,可是當它站在王殿臣的手上後長而蓬鬆的大尾巴便裹住身體呈半蹲狀態閉上了眼睛。

    寧陵生必定是用什麼手段讓它睡著了,隨後他將長袍下襬撩起固定在身後起身朝子聖廟走去。

    此時寧陵生的思想我也能夠理解,他一定是覺得自己沒有警醒盧十一。以至於導致盧十一死亡,他把這個責任給擔了下來。

    我道:「這件事也只有我能幫寧哥了,你們兩在這等著千萬不要貿然行動,別讓雪兒受到丁點傷害,這可是寧哥的命根子。」

    「你趕緊去幫寧總吧,我們不會扯你兩後腿的。」大壯子焦急的看著寧陵生背影對我道。

    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核,我知道一旦進入子聖廟,很有可能遭遇和盧十一同樣的下場,但我不能眼看著寧陵生獨自行動而毫無反應,我十歲就跟著他,喊他一聲大哥,這一輩子他都是我大哥。

    看見我跟著他寧陵生也沒有說話,我兩前後第三次進了子聖廟,知客僧似乎知道我們會再度前來,動都沒動,寧陵生看了他一眼,隨後從樓梯走了上去知道三層。

    只見三層樓和賓館樓層的佈置沒有什麼區別,就是一條通道兩邊是房間,此時所有的屋門都打開著,每一間屋子打掃的乾乾淨淨,我們沿著房間從頭到尾轉了一圈卻並沒有見到「耗子方丈」。

    隨後我們返回佛殿寧陵生問知客僧道:「你們方丈呢?」

    「該來的來、該去的去,不該有的一個不多,該有的一個不少。」他說這話也不知道是在打機鋒還是在裝瘋賣傻。

    「你最好告訴我你們的方丈在哪兒,否則我一把火點了子聖廟。」我從沒見寧陵生如此強悍過,他一定是氣憤到了極點。

    知客僧不急不緩的抬起頭道:「我和你們說了方丈就在三層。」

    「三層沒人。」

    「我沒說方丈是人啊?」他滿臉嚴肅的道。

    「也沒有耗子。」

    「哦,那就不知道了,你為什麼要見方丈?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把話帶到。」知客僧仍舊是一板一眼道,似乎和廟裡所有的事情根本不搭嘎。

    「一隻耗子在你們這兒當方丈難道你不覺得奇怪?」我忍不住道。

    「我只是一個小沙彌,誰當方丈這事兒能由我說了算?」他還是這麼淡定,好像這些詭異至極的事對他而言其實很正常。

    忽然寧陵生想到了什麼,他面色一變道:「壞了,饅頭還在留辰村呢。」不在與之糾纏趕緊出了子聖廟一路小跑著往車子而去,大壯子和王殿臣見我們神色頗為慌張,已經做好了「禦敵準備」,寧陵生道:「別耽誤時間,趕緊返回留辰村。」

    兩人頓時也反應過來,趕緊上車後加著油門往回趕去。

    雖然出了人命官司但我們也沒報警,因為不會有任何結果,這倒不是說警方辦事能力有問題,而是有些事情確實難辦。

    在車上寧陵生嘆了口氣道:「本來以為煉缸屍匠會是我們最大的阻礙,結果沒想到又出了這檔子事情,但願饅頭別出事,否則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對盧道長交代了。」

    盧十一嘴巴上的鮮血已經被擦拭乾淨,此時躺在客車的地板上,好像睡著了一般。

    我們心情都很沉重,以福鼠的能力看饅頭或許難免遭遇劫難了。

    但我心裡還是祈求希望能有奇蹟出現,福鼠沒有去找饅頭的「麻煩」,畢竟在這之前它曾經去過一次,只是殺死了李龍,並沒有傷害饅頭,也許這二者間的關係並沒有我們以為的如此糟糕。

    然而到了留辰村後我抱著的那點幻想就徹底破滅了,因為留辰村的村民和施工隊的基本上都站在田壟上,朝防風林方向眺望著。

    寧陵生找到陳升道:「到底怎麼了?」

    「誰知道,下午的時候就看見幾十條狼在哪兒聚集,饅頭也跟了過去,後來真是鬼哭狼嚎,那幾十條狼……」不等他把話說完寧陵生朝防風林跑去。

    我們也趕緊跟上,大壯子吼了嗓子道:「抄傢伙準備開干。」

    寧陵生猛地停住腳步轉身對跟上的工人道:「誰也別過來,都在原地待著。」

    這些人聽他的話聽慣了,真是老老實實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有些茫然不解的看看大壯子又看看寧陵生。

    他對我和寧陵生道:「你們兩也不必來,這次真的會有危險。」

    「之前那次也有危險啊,寧哥帶著我可能還有點把握。」

    「邊哥都去,我也要去。」王殿臣這次是真沒含糊,徹底扭轉了他在我心目中「貪財」的面目。

    寧陵生點點頭道:「總之千萬小心。」

    於是我們三個前後依靠小心翼翼的進了防風林中。

    雖然我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這裡的慘狀還是出乎我的意料,只見滿地的野狼屍體,甚至我看到那晚威風凜凜殺死青毛老鼠的狼王,肚腹被破開,內臟完全被掏空,肚皮軟綿綿的貼在空無一物的腹腔上,就像一張狼皮。

    狼王是死的最慘的,其餘的野狼大多是被咬破了肚腹喉嚨,失血而死。

    昨天晚上屠殺鼠群的狼群今天全軍覆沒,而奇怪的是現場居然沒有一具老鼠的屍體。

    我們焦急的喊了幾聲饅頭,沒有半點回應,而我無意中看到了狼王肚皮微微發抖,我以為是耗子,於是撿起一根樹枝挑開狼肚。

    只見狼王身下有一個坑穴,饅頭藏在坑穴裡,是狼王用身體擋住了它。

    饅頭渾身全是傷口,右前肢幾乎全段,白森森的腿骨戳破皮膚露在外面。

    它雖然沒死但也就剩下一口氣了。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0:07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9:54
第二卷、渤海鬼島 3、耗子方丈

    原本渾身蓬鬆柔順的白毛被血紅水和泥水浸濕,縮了一輪,看起來就像瘦了不少,神情也顯得極為狼狽。

    當然這些與它身體的傷勢相比不算什麼了。我趕緊脫下外套,將饅頭抱出來用外套裹住,抱起往會走去,饅頭有氣無力的哼哼唧唧,時不時舔我面頰一下,一副「即將永別」的神情。

    「寧哥,咱們是不是去找獸醫?」

    寧陵生面色陰沉一聲不吭。

    回去後他燒了一缸熱水,將隨身攜帶的一些總草藥放進水缸裡煮,將藥性逼入水中後寧陵生保過饅頭道:「孩子,你可能會很疼,但千萬要忍住,否則你就真的沒命了。」

    饅頭似乎能聽懂他說的話。居然微微點頭,隨後寧陵生用夾板紗布裹住它腿上的傷口。將饅頭輕輕放入滿是藥水的缸中。

    我能感覺到它所承受的劇烈痛楚,它痛得渾身打顫。但這條小生命倔強的不發出半點聲音,這是源自於它強烈的求生慾望。

    足足泡了約兩個小時,寧陵生才把它從水裡撈出來,此時它身體上翻開裸露出的血肉已經變成了暗褐色,我甚至懷疑它的肉組織已經壞死,需要切除。

    寧陵生用一把明晃晃的銀剪刀將饅頭身上的毛剪乾淨之後,又用銀針縫合它的傷口。

    寧陵生是具備一定醫學操作基礎的,配藥、縫針這些他都懂,因為常年在深山行走,必須要有懂醫術的人,這次終於派上了用場。

    饅頭身上的傷口實在太多了。但它也強忍住了一針針的痛楚,讓寧陵生完全縫合了它身體的傷處。

    寧陵生也是滿頭大汗幾近虛脫,他喘了口氣緩緩坐在饅頭「病床」的地下,在這之前他是絕對不能讓身上的衣服沾染一點點的灰塵。

    寧陵生道:「孩子,接下來怎麼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這是你的一次劫難,能頂住才是好漢,你將來必有一番大事業,所以你不會死的。」

    饅頭就像是安慰他,伸出沒斷的前爪在寧陵生的頭上輕輕撫摸著,看到這一幕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覺得心化了。我替饅頭感到難過,也恨福鼠的狠毒。

    到下午饅頭傷勢並沒有繼續惡化的徵兆,寧陵生道:「如果是這樣繼續保持下去它這條小命就算是撿回來,你們準備一下我們盡快離開,這個地方不保險。」

    於是陳升去和林書記商量善後事宜,大壯子帶人收拾工程物品,一直忙碌到晚上寧陵生道:「秦邊,今天晚上你帶饅頭,一定把它照顧好了。」

    「放心吧寧哥,我就不信那些耗子還敢來。」

    「我擔心的不是福鼠,經過一場殺戮它們肯定是離開了,我擔心的還是饅頭,你要時刻注意它的狀態,如果傷情有變化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

    之後忙忙碌碌一直到晚上我抱著饅頭進了我的帳篷,此時它雖然醒了但很虛弱,那種恐懼感我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這次失敗對於它的打擊不光是身體上的,最大的是對於它自信的摧毀,因為在之前與鼠群對戰時饅頭的行為足以證明它的性格是驕傲且自信的,但這一切又被耗子徹底摧毀。

    為了安慰它我一直輕輕撫摸它沒有傷口的腦袋,一直到後半夜饅頭早睡著了,我也有些朦朦朧朧的,正在這時忽然聽帳篷外傳來一陣清晰的木魚聲,我吃了一驚,猛地坐直了身體,睡意全消。

    清晰無比的木魚聲陣陣從帳篷外傳入,我知道根本沒有逃避的可能,只能面對,而擺在我面前的無非兩條路,要麼把饅頭送出去,要麼替饅頭出去。

    我毫不猶豫走出了帳篷。

    是夜曠野中寂靜無聲,月亮朦朧,一層薄薄的霧氣瀰漫在我們的帳篷區,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不是那麼真切,透過薄霧我隱約能看到不遠處的空地上一個身穿袈裟的「矮小僧人」一動不動的敲擊著手中木魚,但是因為薄霧的存在我看不清臉,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耗子方丈」。

    奇怪的是明明很清晰的木魚聲,但別的人似乎都沒聽見,沒人出來看一眼狀況,包括寧陵生在內。

    難道這木魚聲只有我能聽見?

    正自奇怪忽然聽見身後的帳篷裡似乎傳出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我暗道不好趕緊繞道帳篷背面。

    只見白天看到的那個知客僧正用匕首輕輕割開帳篷的帆布想要進去傷害饅頭,我急了也沒想到他手上有凶器,上去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腰眼上,這人彎著腰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

    我卻只能看見他張嘴,聽不到半點聲音。

    我是前後受敵,張嘴呼喊人來幫忙,然而要命的是我也是光用勁卻無法發出半點聲音來。

    天地間唯一能傳出的聲音似乎就只有木魚聲了,偏生寧陵生他們也沒有聽見分毫。

    知客僧受了一擊回過神來整張臉都因為憤怒而變了形,他舉起匕首就朝我衝了過來,我退無可退,一把攥住他持刀的手腕兩人同時摔倒在地,扭打成一團。

    這小子年紀和我相仿,力氣也差不多大,我兩拼了個勢均力敵,不停在地下翻滾,然而不湊巧的是我咯到了一塊石頭,背後一陣劇痛身形就緩了下來,他趁勢坐在我身上挺著寒光閃閃的匕首朝我右眼刺下。

    雖然我用盡全力抵擋,但他人在上,用的是全身力氣下壓,我只能用上兩條胳膊的力氣,很快就力不從心,只見刀尖距離我的眼睛越來越近,到後來幾乎就要刺入眼球,我下意識的眯上了右眼。

    就在我眼睛半閉半睜,情緒絕望時,猛然看到知客僧身後的薄霧開始逐漸凝結成形。

    這個形狀居然是上門陰的模樣,雖然霧氣是灰色的,看不出裙子的顏色,但五官和「服裝款式」卻看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只見她對準知客僧緩緩張開雙手,霧氣形成的尖指甲霧氣氤氳而動,看起來就像是她的指頭在微微抖動著。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將碰到知客僧的腦袋時就聽「呼」的一聲輕響,一道黃光從人形霧氣的胸口直穿而過,這團凝結起的霧氣頓時消散,與此同時就聽一陣穿透雲霄般尖利的「嗚哇」聲傳來,知客僧立刻鬆脫了手被我翻下了身體。

    他從地下爬起來後也不再戀戰,徑直向前跑去,直跑到「耗子方丈」身後,與此同時我身前的霧氣又開始凝聚,形成了上門陰的形狀。

    這次變成了「耗子方丈」和上門陰兩方對峙。

    片刻之後身著袈裟的耗子伏地轉身而走,這次我終於看的清清楚楚,袈裟裡的身體確實是一直大耗子,而隨著它和知客僧的離開,凝結成上門陰的那團霧氣也漸漸消失了。

    忽然我又聽到了林子裡悉悉索索的響動,還有帳篷裡傳出的此起披伏的打鼾聲。

    一切都正常了。

    我趕緊去帳篷裡看饅頭如何,只見它睡的正熟,它並沒有聽見外面的動靜。

    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隨後我在帳篷外的土地上撿到了一個敲木魚的木槌,那隻耗子就是用這樣法器阻擋了上門陰對它門下的殺戮,由此可知這位耗子方丈是真有手段的,只用一個普通的木槌就打散了上門陰的幻象身體,這種手段可絕不是對準霧團丟出木槌就能做到的,上門陰的能力毋庸置疑,我相信在於耗子對峙的過程中如果她有把握能戰而勝之,早就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但她沒有這麼做,原因只有一個。

    她對這位「耗子方丈」沒有必勝的把握。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0:07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9:55
第二卷、渤海鬼島 4、戀情1990

    上門陰的強大我是深有體會,但是面對一隻福鼠,連亡魂都知道不可能輕舉妄動,這隻老鼠的能量可想而知。

    而想要殺我的小沙彌確實是受福鼠的控制。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李龍沒亂說話。

    想明白這點我趕緊去叫醒了寧陵生把剛才發生的情況對他說了。

    當他聽我說連上門陰都無法對付那隻福鼠時,也覺得很驚訝道:「難道這只福鼠已經是妖物了?」

    民間俗諺「妖魔鬼怪」,妖是排在第一位的,因為妖和人是一樣的,都是具有生命的暖血動物,甚至很多人修煉秘術走火入魔最終就會成為一個妖人。

    理論上來說世間一切眼睛可以看見的物體都有成為妖、怪、靈的可能,福鼠成為妖鼠也不足為奇,而鼠不成妖是絕對無法與上門陰相抗衡的。

    在這十來年的修廟生涯中我只遇到過一次妖靈,就是那塊有了靈性的石雕解廌,沒想到在留辰村能見到一隻鼠妖,而身有暖血的動物一旦成妖其能量是難以估量的。

    寧陵生微微搖了搖頭道:「我們還是低估了這隻福鼠的能量。準備離開吧,我們不是它的對手。先保住饅頭再說。」

    於是我們將盧十一的屍體埋在了防風林處,又將野狼的屍體掩埋之後就和村民道別離開了,他們也能理解我們的行為,而李龍已死,耗子方丈的目標並不是那座神廟,所以只要請一個施工隊來就能修成神廟了。

    這次走的匆忙,甚至我們連下家的活兒還沒接到手,所以也不知道該去哪,只是沿著留辰村相反的方向一路往下,心裡想的是能離開子聖廟越遠越好。

    唯一讓我們感到欣慰的是饅頭雖然斷了一條腿成了殘疾,但生命無憂了。四天之後它終於能動了,擔心加重它傷腿的傷勢,我們沒有讓它多做運動,只是簡單的走兩步。

    車子一路開到了臨江市,也是華夏最大、最繁華的超級大都市,雖然只是九十年代中期,經濟已經是高度發展了,尤其是外江江口,一溜排的高樓大廈,差點沒看傻了我這樣的土包子。

    我們這些人天天穿梭於深山老林或是鄉野田間,很少能看到燈紅酒綠的城市繁華,雖然我們的收入是這些衣飾靚麗的男女幾十倍,但在這樣一座城市裡我們缺乏認同感,看到那些壯麗、美麗的事物除了會讓我感到驚奇。也會讓我產生自卑。

    只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寧陵生,他看什麼都是淡然處之,因為他天性就是個驕傲的人。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怯場,還有一個就是王殿臣,他是天生就喜歡繁華熱鬧的地方,來到了臨江就是如魚得水了。

    這些天一直處在擔驚受怕中,寧陵生決定帶著大家去放鬆一下,開開洋葷,去泡酒吧。

    施工隊的人對於吃喝倒是不稀罕,寧陵生從來沒有在伙食和工錢上虧待過他們,但泡酒吧可就是個新鮮玩意了,很多人連聽都沒聽說過,大憨子進去後還要點鹵豬蹄子下酒,被服務員連翻了幾個白眼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面臨外江這一條街上全是酒吧,我們因為人太多,找了幾家都被告知座位不足夠了,最終我們找到了一家名為「戀情1990」的酒吧,那裡沒人,寧陵生給了老闆一千塊錢包場費,酒水錢另算包了場。之後就是一杯杯的啤酒、洋酒、雞尾酒的上,七十多個人在酒吧裡消費金額是驚人的,當然現在的寧陵生是名副其實的「財主」,這一晚上「放縱」的經濟實力還是有的,很快一般人中十之七八就喝的醺醺醉意,我只覺得膀胱裡一陣尿意盎然,於是帶著饅頭去上廁所。

    說起尿尿饅頭還是很搞笑的,這是我最早隱約感覺它有「人性」之處,我不止一次看過饅頭人立而起,一對前肢扶在樹上尿尿,那姿勢和人實在無意,看來天極狼和普通狼的差別是全方位的。

    這次不出意外,它站在廁所裡尿尿還是和人一樣,人立而起雙手扶著牆壁對著便池「長江流水」。

    我看它滑稽的模樣邊尿邊笑的頭暈目眩,正在這時就聽身後有個女孩聲音道:「我操,這狗成精了。」我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燙著爆炸頭的女孩子嚼著口香糖指著饅頭道。「我的天。」我嚇得渾身一個激靈,不顧根本沒結束趕緊「物歸原位」,拉上拉鏈連聲道歉道:「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看錯標示了,不是有意進女廁所的。」她不慌不忙的點了根三五,吸了一口煙後乜著眼對我道:「別擔心,這是男廁所。」我一愣四下看看,發現這裡面的確實是便池,顯然不可能是女廁所的內設,我糊塗了,撓著頭道:「你、你是……」

    「我叫雪驚秋,是這家酒吧的老闆。」

    這姑娘名字真還好聽,不過看她的外形妝容只能用「恐怖」二字形容,燙著一個爆炸頭不說,左鼻孔上打了個釘眼,帶著一顆金光閃閃的鼻環,眉毛和嘴唇塗成了黑色,現在流行的煙燻妝,九十年代中期雪驚秋就開始使用了,她穿著一套緊身的黑色皮裝,鱷魚皮的高筒靴,尖頭是一塊金光閃閃的銅釘,既時尚又扎眼。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在男廁所裡?」當晚我也喝了不少酒,有點上頭,有點反應不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操,男廁所怎麼了,整個店都是我的,我想上哪個廁所是我的自由。」她振振有詞的道。

    「好吧,是我的錯。」我也不是傻子,看著姑娘外形我就知道不是一個善茬,和她沒什麼道理可言。

    「你這狗挺有意思的。」她笑道。

    「這是狼。」我糾正道。

    「扯淡吧你,狼能被你養熟?再說了狼也不是這樣的,你當我傻呢。」說罷她蹲在饅頭面前道:「小狗狗,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說罷就想要去摸饅頭的腦袋。

    它突然凶相畢露,低吼一聲張嘴就朝她臉上咬來。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雖然喝酒喝得腦子有點發蒙,但反應奇快無比,一把抓住雪驚秋的後領朝後丟去,雖然避開了饅頭的凶狠一口,但只聽一陣大響。

    我簡直都傻了,只見廁所木頭門上出現了一個大窟窿,雪驚秋被我向後丟出直接撞破木頭門摔在廁所外的走廊上。

    無論外表有多強悍,她畢竟是個姑娘,這一下強烈的撞擊把人給撞暈了過去。

    一時緊張我出其不意的尿了褲子,雖然不是被嚇的。

    猛烈的聲音把店裡的夥計給招了過來,我連聲道歉,有一個身著黑色t恤的年輕人上來就對我動手動腳,猛然間我覺得一股陰寒之氣在我身體周圍逐漸形成。

    我當然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情,我甚至能覺察到這姑娘不是被我,而是被「上門陰大姐」給丟出去的。

    這件事無論如何是我下手太重了,所以不想再惹麻煩,我對年輕人道:「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別動粗啊。」

    「你個小赤佬把秋姐打成這樣還想我和你好好說話,操你娘的。」說罷他一拳就朝我臉上打來。

    我畢竟虧心,也不敢還手,下意識的抱住腦袋,就聽「唉吆!」一聲慘叫。

    我是屁事沒有,睜開眼睛就見年輕人躺在三四米之外的地下,這小子摔得不輕,躺在地下捂著背直哼哼,周圍兩三個身著酒吧工作服的年輕人都緊緊貼著牆壁滿臉驚懼的望著我,沒一人敢輕舉妄動了。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0:09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9:58
第二卷、渤海鬼島 5、寧陵生的打算

    身周的陰寒之氣驟然形成,驟然消失,所以我也不知道黑衣青年到底是怎麼了,反正剛才我是沒動手。

    「幾位。大家不用緊張,聽我解釋一句,是我失手把雪小姐從廁所裡丟出來,但我是為了避免她被狼咬,可不是故意傷害,至於那位……」說罷我指了指躺在地下的年輕人道:「你們可都看清楚了,我沒碰他一個指頭。」

    這些人在我的逼視下機械的點點頭,正在這時王殿臣醉醺醺聲音傳來道:「邊哥,你、你掉茅坑去了,幹嘛……」話音未落他看到了這莫名其妙的一幕。

    「咋了這是?」他酒頓時醒了一半。

    「我剛才為了救人,把這位姑娘從男廁所裡給丟出來了。」

    「把姑娘從男廁所丟出來?你是不是喝大了進錯茅房了?」王殿臣疑惑的對我道。

    「我就是眼瞎了也不會進女廁所,真是她在男廁所。」

    我解釋的滿頭是汗。就聽姑娘嚶嚀一聲,皺著眉頭扶著牆似乎想要坐起來。但力不從心,我下意識就要扶她。

    「你別碰我。」她顯得非常緊張。

    「雪小姐,我真的覺得很抱歉,但我不是故意想要傷害你,如果不是我拉你一把,狼就會咬到你的手,到時候更麻煩。」

    那些人一聽說饅頭是狼更加害怕,恨不能在牆上貼出一個人形凹檔來。

    「你和你的狼神經都不正常。」她咬著牙道。

    「我、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必了,算是我倒霉,你喝過酒以後趕緊走,以後也別來了。」她終於站了起來。扶著牆緩緩往裡走去,我真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畢竟是大客戶,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一直喝到後半夜,我眼都花了,就覺得天旋地轉,然而直到我酒快喝醉時才想起好長時間沒見到寧陵生了,四下看了一圈發現他坐在門口,深秋的夜涼如水,寧陵生的背影此時看來似乎有些落寞和孤單。

    我拿著酒瓶跌跌撞撞走出酒吧道:「寧哥,你咋不喝酒呢?」

    「雪兒不喜歡酒的氣味。」他幽幽的道。

    「寧哥,我是真的佩服你。」

    「佩服我?」他笑道:「你佩服我什麼?」

    「不說別的,就衝你這自制力一般人就比不了。」

    「其實我沒什麼自制力,只是有些別人很感興趣的事情。我恰好不感興趣,不感興趣自然就不會去做了。」寧陵生微微一笑道。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偶像。」藉著酒意我肉麻了一句。

    寧陵生笑了,英俊的笑容就像天上的星星,閃閃發光。

    「咱們是兄弟。你不需要崇拜我。」

    「我必須崇拜你,沒有你,我們這些人說不定現在都被人欺負呢,無親無故的孤兒。」

    「秦邊,你知道現在我在想什麼?」寧陵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

    「這我哪知道,我沒你能掐會算的本事。」

    「你們跟著我最少的也有十幾年了,有的人年紀大了,天長日久的在外面跑也不是事情,我想做點實業,不為別的,為這些老哥們將來能有一個穩定的安身之所,不要在受顛沛流離之苦了,」

    「好啊,這活兒你就交給殿臣,他指定成。」

    寧陵生笑道:「這小子整天就想當老闆,但這個店可不是為他準備的。」想了想他用手朝上指了指道:「你覺得這座酒吧如何?」

    「啊,這酒吧可不能干啊,生意淡的連個鳥都沒有,咱們做生意可不能做賠本的買賣。」

    「事在人為,他們做不行不代表我也不成,況且生意好的店誰願意轉讓給你呢。」寧陵生道。

    「可是這周圍的酒吧生意都好,唯獨這家沒人,肯定是位置有問題。」我道。

    「位置沒有任何問題,左右兩邊生意都好,不多這一間。」

    我心裡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寧哥,你是想要供一尊應神對嗎?」

    「當然不是,我從來沒想過通過這種手段賺錢,應神祇是應急的一種手段,靠它吃進的東西,將來遲早要吐乾淨,但我的父親就是專供靈神的大法師,我不能說他不好,但我自己不願意碰應神,你也不要碰。」

    「可是你覺得不好為什麼還要做這行呢?」

    寧陵生想了很久才道:「這個世界不會因為我的決定而變得更好,也不回應為我的決定而變得更糟,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情,不主動招攬也不被動拒絕。」

    「寧哥,你是個很聰明的人,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你和我們之間差別很大?」

    「差別很大?什麼意思?」

    「我想想這個問題應該怎麼問……」想了一會兒我道:「就是你會不會覺得我們的思想和你比差距太大,所以我們之間就是僱傭與被僱傭的關係?」

    我問出這個問題就知道寧陵生肯定會否定回答,他當然不會說「我確實看不起你們。」

    寧陵生又笑了,他抬頭看著江水之上清澈蔚藍的天空道:「秦邊,你說太陽、月亮、星星誰最顯眼?」

    「當然是太陽了,這還用問嗎?」

    「那麼你覺得月亮或是星星是多餘的嗎?它們都不如太陽光芒四射啊,所以有必要存在嗎?」

    「這……」我也笑了道:「寧哥,我真的害怕你看不起我,不把我當你的朋友。」

    寧陵生拍了拍我肩膀道:「我們不是朋友,我們是兄弟。」說罷他起身道:「我出去活動活動,你和殿臣明天去找酒吧老闆談一下酒吧轉讓的事情。」說罷他起身朝江邊走去。

    我回到酒吧裡繼續喝酒聊天,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醉懵了過去。

    第二天我醒來後發現酒吧裡地板上到處躺著工程隊的同事,就像一場放肆狂歡後的場景,我腦袋痛的像要裂開一般,用力按了按太陽穴,稍許感覺腦袋輕鬆了一點,忽然想起寧陵生昨晚叮囑的事情,當時喝酒沒多想,現在腦子清醒我想起這酒吧的老闆昨天可吃了我的虧,如果是我出面她肯定不會答應的。

    於是我找到了醉的人事不省滿嘴胡言亂語的王殿臣,但這小子醉的實在太厲害了,根本叫不醒。

    這是服務生畏畏縮縮走到我面前道:「老闆,我們真的已經過了打烊時間好久了,要不然你看能不能去外面坐會兒呢?」

    「你這不開玩笑嘛,人醉成這樣還怎麼走。」說罷我從口袋裡掏了一把錢出來也沒數直接遞給他道:「也就這麼多了,算你們辛苦費吧。」

    看在錢的份上他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一直等到上午十點多王殿臣才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等他用冷水洗了把臉我把寧陵生託付的事情對他說了,不出意料,這小子頓時就激動了道:「說修廟我肯定不成,但做生意絕對沒問題,大哥把酒吧盤下來這就對了。」

    「先別激動,老闆還沒答應這事兒,你得先過老闆這一關。」

    「這簡單,這生意都差成這樣了,我們能接手就是助她脫離苦海。」他自信滿滿的道,隨後直接就去找雪驚秋了。

    過了大約十來分鐘他就回來了,滿臉的不忿,我忍住笑道:「沒搞定。」

    「這娘們錢沒賺多少,脾氣還不小,說什麼就是虧死了也不會把這店轉給我們,神經有毛病。」

    我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原因道:「算了,這種事不能強求。」

    正說話寧陵生給我留了言,說他在濱江飯店訂了餐位,讓我們過去觀江景吃海鮮。

    於是我帶著這幫宿醉未醒的人去了就在酒吧一條街對面的濱江飯店,寧陵生靜靜的坐在靠江邊的落地窗邊,身後是海量的魚蟹蝦貝,我走到他身邊道:「寧哥,對方不肯轉讓酒吧。」

    寧陵生點點頭道:「先吃飯吧,晚上她會主動來找咱們的。」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0:10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0:01
第二卷、渤海鬼島 6、神秘的弟弟

    「寧哥,實不相瞞,我昨天得罪了酒吧老闆,她可能是和我置氣呢。」我道。

    「哦?怎麼得罪她的?」寧陵生轉而對我道。

    我把前因後果說了。聽罷寧陵生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應該會答應我們要求的。」

    「可是你都沒見過她,怎麼知道這姑娘晚上會來找我們?」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我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

    「寧哥,你肯定算出來了,能告訴我你占卜的手段嗎?」我虔誠的道。

    「還真沒你說的那麼神,我不過就是猜的而已。」

    「寧哥,你別敷衍我了,不願意說就算了,我也不問了。」

    「我還真是猜的,夜裡我在酒吧一條街上來回轉了一圈,發現幾乎每一家的生意都很好。這家店裝修各方面並不比人差,卻連一個人都沒有。開始我以為是價格方面的原因,結賬後我看價格也不算離譜,後來我訂餐時就問了酒店的服務員,他告訴我這酒店一條街是一個地產老闆開發的產業,做戀情1990的是他的女兒。」

    「啊,那女孩居然是大老闆的女兒?」我想到女孩猶如女鬼一般的妝容,只覺得十分錯愕。

    「是的,所以我估計這姑娘和她的父親應該有些矛盾,她在這裡開酒吧的目的雖然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為了賺錢,所以第一次接觸無論她會有何種反應。我相信她都會來找我們談的,這酒吧只是她和父親較勁的手段,但憑她一個人也做不出什麼事情來,所以我料定她會找我們幫忙的。」

    「這麼說酒吧是有希望拿下的?」

    「我也不知道,看今天晚上的情況吧。」寧陵生淡淡的道。

    當天晚上我們再度去了酒吧,不過這次只是寧陵生帶著我和王殿臣三人前往,其餘的工友都在乾淨舒適的旅館裡睡覺了,這到不是寧陵生小氣,而是一次喝醉是為了發洩情緒,這種行為不應該再有二次。

    這次我們三人各點了已被名為「藍色地中海」的天藍色雞尾酒,安靜的喝著酒,這期間也進來了幾批人,但總體而言生意還是慘淡的。

    過了午夜十二點,我不免有些意興闌珊。腦子也有點暈沉沉的,我正打算閉目養神,就聽「咣」的一聲,我被驚了一跳。睜開雙眼就見雪驚秋將一杯盛著琥珀色液體的酒杯放在我們桌子上,氣勢洶洶的瞪著我們三人,還是那副鬼魅一般的扮相。

    寧陵生衝她微微點頭道:「請坐吧。」

    「我知道你們來這兒想幹嘛,實話告訴你們,這酒吧別想從我這兒盤走,給多少錢我都不會同意的,趕緊走吧。」她說完後就要走。

    「雪小姐這話說的或許過於絕對了,我知道你不是為了錢,今天晚上來這兒我也不是和你談錢的。」

    「真是笑話,不談錢,談什麼?感情嗎?」說罷她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道:「你倒是勉強能算個帥哥,但老娘不感興趣。」

    面對這挑釁似的語言,寧陵生沒有絲毫見怪,他微微點頭道:「我也不敢高攀雪小姐這根貴枝。」

    「我懶得和你們廢話。」說罷她轉身要走。

    寧陵生忽然道:「那顆眼珠子你其實看的很清楚對嗎?」

    雪驚秋剛好跨出去一步,就以這樣的姿勢愣了足足有一兩分鐘,隨後她往回退了一步,轉過身對寧陵生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知道寧陵生又看出了什麼狀況?我不由自主朝他所在的方向側了過去。

    「雪小姐,我知道你一直為這件事而感到痛苦,但你卻不敢說出來,甚至為此和父母的關係鬧的很僵,你開酒吧不是為了賺錢。」說到這兒寧陵生雙手按在桌面上緩緩道:「你只是為了逃離那個家和那顆無論睜眼還是閉眼都能感覺到的眼珠子對嗎?」

    「你、你……」雪驚秋平穩了很長時間,才拍了拍心口道:「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沒人告訴我。」寧陵生道。

    「你扯……你不要騙我。」她嗓門已經降低了不少。

    「我沒有騙你,你也不用懷疑是你父母對我說的這件事,其實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故弄玄虛的人都和你一樣,但是你騙不了我。」雪驚秋憤怒的道。

    「雪小姐,如果你還想聽我繼續往下說就請坐下,如果你認定我就是個騙子就請離開,在這之後我就會離開你的酒吧,永遠不會再來。」說吧他靜靜的看著女孩。

    雪驚秋咬著嘴唇,表情倔強的看著寧陵生,這女孩的性格就是輕易不服輸的,否則也不會和家人鬥到這種程度。

    可她最終對寧陵生服輸了,很長時間她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寧陵生將「藍色地中海」推到一邊道:「不好意思,我可以要一杯礦泉水嗎?」

    雪驚秋讓服務員送來一瓶礦泉水,之後依舊是安靜的等待著寧陵生給她一個答案。

    喝了一口水後寧陵生道:「你父母曾經對你說過你還有一個弟弟對嗎?」

    「是的。」

    「但是你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弟弟?」

    「是的。」

    「你家裡的房間有專門一間是供你哪位從未謀面的弟弟居住的對嗎?」

    「是的。」

    「你也曾問過父母關於這個弟弟的消息,但是父母只是含糊其辭的說了個大概,並沒有說具體的狀況對嗎?」

    「是的。」

    經過一番簡單的對答,寧陵生皺起眉頭道:「在這件事裡我只有一點沒有想明白,你為什麼會和家人翻臉?他們不會因為這個弟弟而慢待你?」

    說到這兒女孩臉上倔強的表情終於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解與無奈,雪驚秋嘆了口氣道:「我雖然從沒見過這個弟弟,但我小時候和他還是能夠和平相處的,有好吃的、好玩的我都會給他一份,最終的改變是因為十二歲時我叔叔從美國帶了兩個芭比娃娃回來,那是我特別喜歡的玩具,於是我就放在床上陪我睡覺,可是第二天早上起來我發現兩個娃娃的眼睛被扣掉了。」

    「現在你們聽我說這件事可能會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但這對於當時的我所造成的傷害是巨大的,我感覺就像是自己最親的人遭到了傷害,可是這家裡還能有誰會做這種無聊的惡作劇?只有我那個弟弟了,想到這兒我就去找父母告狀,讓他們懲罰弟弟。」

    「可沒想到的是父親根本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就抽了我一個大嘴巴,他說如果我以後要是還敢誣陷弟弟,就把我一嘴牙全部打下來。」

    「父親從小到大沒挨過我一下,對我一直是寵愛有加,但為了那個我從沒見過的弟弟,居然打的我嘴巴都出了血,可是他們沒有一個疼惜我,老媽反而說打的好,看我以後還敢不敢亂說弟弟壞話。」

    「這個弟弟是你多大的時候進家的?」寧陵生道。

    「大概是五六歲吧。」

    「那時候你的父親在做什麼?」

    「當時他是印刷廠的副廠長。」

    「你們家當時的生活條件如何?」

    「不算有多好吧,但也不是特別差。」

    「自從你弟弟來家之後你的父親就做了生意,生活條件也是越來越好對嗎?」

    「確實是這樣,所以有時候我也在勸說自己別和弟弟較真了,可是過了大約有一兩年吧,我十四五歲時,我總覺得只要回到家裡,總是能感覺到有一個眼珠子躲在暗處偷看我,而且一關燈我似乎就能看見」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0:11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0:01
第二卷、渤海鬼島 7、古曼童

    「你心裡疑惑,但現實中看到過眼珠嗎?」

    「看到過的,有一次我夜裡做惡夢,突然就醒了。當時接著月光我很清楚的看到壁櫃邊的縫隙處有一顆眼珠子一動不動的望著我,當時差點把我嚇死,可我和父母說這件事時他們根本就不信,非說我再說謊,我當時也火了,說再看到這眼珠子我就把它摳出來,結果這次我又被父親暴打了一頓,而且他下了狠手把我打暈了過去,也是從那次之後我和家人就徹底鬧翻了。」

    聽女孩說完這些事情,就算是我都能明白她的父母十之八九在家養了一個柳靈童,寧陵生並沒有立刻揭穿面色如常的道:「姑娘,聽我一句勸。你的父親打你也是被逼無奈,雖然做的不對。但也是有難言之隱,你做為他們的女兒應該體諒父母。」

    「體諒他們?為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弟弟差點沒把我打死,我怎麼體諒他們?」

    寧陵生微微點頭道:「姑娘,能安排我和你的家人見一次面嗎?」

    「我父親比國家主席都忙,現在我媽想要見他都不容易,何況你們。」

    「那沒關係,你把這個東西交給他,他會願意見我們的。」說罷寧陵生從口袋裡掏出一面稀奇古怪的銅牌放在女孩面前。

    銅牌呈菱形,上面雕刻著一個模糊的圖形,背面則是兩句梵文。

    「這是什麼玩意?」雪驚秋拿起來看了看道。

    「只要你把這個東西交給你的父親,他會立刻要求見我的。到時候我會和他仔細聊聊你弟弟的問題,說不定能夠化解你的家庭矛盾。」

    「我不稀罕這樣的家庭,就算是和他們決裂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雪驚秋故作不屑道。

    「你父母俱在,所以一切家庭的美好對你而言都是想當然應得的而已,如果你真的想要到失去親人之後再緬懷追憶他們的好,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我……」雪驚秋臉上倔強的表情漸漸消失,雖然她沒有說出服軟的話來,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就按照我說的辦吧,你把這面銅牌交給你的父親,接下來的事情我替你搞定。」

    「可是、可是……」

    「如果你就想要和家人對峙一輩子,那就繼續這樣下去,你我萍水之交,將來就算你眾叛親離和我也沒什麼關係,無非給你討厭的人看笑話而已。」

    寧陵生很準確的把握了人心本性。以雪驚秋和家人的心結,想要做通她的思想工作本來不容易,但是扯到那些她討厭的人,這姑娘立刻就動心了。因為沒有一個驕傲的人願意給別人當笑話看,所以她立馬答應了寧陵生的建議。

    「如果你能在我和我父親之間解開這道心結,這間酒吧我無償轉讓給你。」雪驚秋終於說了實話。

    「我不是一個趁人之危的人,這件事無論是否能擺平,酒吧的事情咱們另談。」寧陵生道。

    「你這樣的人還真不多見。」雪驚秋說這句話時臉上似乎出現了一抹紅暈。

    除了酒吧之後我問寧陵生道:「寧哥,她父親應該是養了一個柳靈童對嗎?」

    寧陵生搖頭道:「那不是柳靈童,而是一個小鬼,也就是古曼童。」

    我得知古曼童這種小鬼時知道這些鬼魅之事的人並不多,不像這兩年,淘寶上居然有賣古曼童的賣家了。

    其實港台很早之前就有人開始養小鬼,最早養小鬼的人大多是撈偏門的,比如說開賭檔的,開白粉檔,開妓院的這些人,他們請小鬼並不是求橫財,而是求平安,之後一些老牌的港台明星也開始請小鬼,據說後來一位自殺身亡的香港巨星就是造到小鬼反噬的結果。

    不過在內地,雪驚秋的父親絕對是最早養小鬼的那一撥人,臨江的城市,所有事物接觸的都比內陸的人要早。

    「古曼童和柳靈童有什麼區別嗎?」王殿臣道。

    「當然有差別,柳靈童屬於耳報神,主要的作用就是偷竊機密信息告知宿主,而古曼童更加全面,可以幫宿主賺橫財、破煞氣、求吉運,不過小鬼歸根結底屬於邪神範疇,供養的話必須小心謹慎,否則很有可能會遭到反噬,一旦被小鬼反噬,死狀必然淒慘不已,而且死後整個家族運勢都會受到影響,所以供養小鬼比供養靈神更加危險,這是把雙刃劍。」

    「寧哥,這件事說起來也是她父母的個人意願,也沒傷天害理的,咱們為什麼要管呢?」

    「肯定不是為了多管閒事,我從這女孩的面相上看出一點問題來。」

    「不會吧,就她畫成那副樣子還能看清楚五官?」

    「看面相是看一個人的五官本質,而非她的妝容技巧,無論她畫成什麼樣子,只要不戴面具都能看出門道來。」

    「她這面相有什麼特別之處呢?我沒感覺出來,就覺得是個普通人。」

    王殿臣笑道:「邊哥,你要是能看出來大哥就不用來了。」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秦邊你可不要小看她,這姑娘是個陰陽眼。」

    「啊,陰陽眼這事兒從面相上都能看出來?」我驚訝的道。

    「當然能看出來,人如果身有陰陽眼面相上會有兩個特別明顯的特徵,第一是面色慘白。因為陰陽眼經常能見到一些出乎意料的狀況,所以長期生活在恐懼中,甚至睡眠都會出現問題,她之所以會選擇做酒吧這行,我猜和她夜晚不敢入睡可能有關係。」

    「第二是眼眶周圍會有明顯的暗紋和淤青,因為長期看到陰鬼之物,她的身體也會受到影響,而眼睛自然是受到影響最大的部位,所以這姑娘用黑色的脂粉遮掩眉毛和眼眶周圍的部位,有個人會用黑色來裝扮自己的?」寧陵生道。

    他問的沒錯,至少在那個年代是沒人畫煙燻妝的,大家講究的都是濃妝豔抹,一個一個臉上撲著厚厚的粉餅,大紅嘴唇,藍色的眼線……

    寧陵生繼續道:「陰陽眼是極其難得的一門特殊本領,這樣的人我應該幫她一把。」

    「可是我們去見一個養了小鬼的人要做什麼?勸他放棄養成的小鬼?」

    「如果不放棄的話,他離死也就不遠了。」寧陵生道。

    之後我們回去休息了,而寧陵生也趁這兩天放鬆帶我們好好玩了一趟,見識了臨江市的繁華。

    第三天一個穿著制服的姑娘給我們送來了一份請柬,邀請我們的人是「雪松」,肯定是雪驚秋的父親了,地址是在「川江大廈」十六層,於是寧陵生帶著我兩和請柬去了大廈所在。

    路上王殿臣道:「大哥,那面銅牌到底是什麼物件,為什麼雪松看到它就會想要見你?」

    「這是一種法器,內地並沒有,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翻譯,這是泰國高僧龍婆炎的身份印證牌,用這個牌子可以換一個龍婆炎親手製作的古曼童或是佛牌,雪松既然養了古曼童,當然知道製作古曼童名氣最大師父信物了。」

    雖然雪松也是有錢人,但排場和魯道成相比那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也沒有持槍的人給他站崗,我們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川江地產公司的寫字樓裡才知道這棟樓是他們的資產。

    在寬大的辦公室裡我們見到了雪松,他曾經是一名軍人,即便到了五十多歲的年紀身材始終,表情剛毅,一看就是有擔當有作為的那類人,這樣的人居然會通過歪門邪道賺錢,看來錢的魅力確實是太大了。

    兩方坐定後雪松將銅牌放在我們面前道:「幸會了,這面鬼牌請問是哪位的物件?」

    王殿臣起身道:「是我的。」隨後起身講牌子拿起揣進懷裡。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0:12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0:02
第二卷、渤海鬼島 8、養鬼宅

    這是來之前我們就商量好的,寧陵生並不像讓雪松知道這面銅牌的來歷。

    龍婆炎和寧陵生的父親說起來也算是「同行」,因為密宗請靈神的手段和龍婆炎製作古曼童的手段其實差別不大,真算起來也是一個門類裡的兩個旁支。

    如果讓養小鬼的人知道我們能請靈神。說不定就是自找麻煩了。

    「這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三位,不過我的古曼童並非龍婆炎大師所制,我沒有渠道能接觸這位高僧。」

    龍婆炎的身份和寧陵生的父親的身份並不一樣,他不是「法王」而是一位僧人。

    「我們來見雪總是因為聽您女兒說了一些情況,我們都是做了同樣事情的人,說起來也算是一個圈子的人,所以我想雪總應該不會見怪我們的對嗎?」寧陵生上來先交代了一番。

    「幾位不用客氣了,如果有事情要說儘管說,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好,有雪總這句話我心裡就踏實多了。」寧陵生點點頭道。

    「雪總不要見怪我多管閒事,這件事情從根上說和我沒什麼關係。前些天我們在酒吧喝酒,同樣是酒吧。所有的門臉生意都很好,唯獨您女兒開的那家不成,閒著沒事兒我們就聊了會兒天,這姑娘呢我覺得人挺好,就是從小被慣到大,脾氣不是太好。」

    寧陵生說這番話時我一直在仔細觀察雪總的表情,他先是皺眉不語,之後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微笑,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足以說明他內心對於女兒是極為關愛的。

    「之後我就勸了她幾句,可姑娘抱怨了一句。說你們兩都偏心了,在外面養了一個弟弟就不喜歡她了,甚至為了弟弟打過她,而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我當時就多了個心眼,問她有沒有見過自己的弟弟,她說從來沒有過,我估計雪總可能是養了一個古曼童。」

    寧陵生再說這句話時雪總的表情一直顯得凝重,沒有一點鬆弛,顯然他對於女兒和古曼童之間的衝突是非常不滿的,在兩者間他更加責怪的是女兒的不明事理。

    雪松靠在轉椅背上,仰著腦袋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沒錯。我確實養了一隻古曼童,不管什麼事兒必須走在潮流最前端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當我得知有古曼童這種事物,毫不猶豫的供養了一隻。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沒錯。」

    「看看您現在名下的產業,這步當然是走對了。」寧陵生道。

    雪松微微一笑道:「其實這世界上對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小雪了,問題是她不能理解我,如果三位能夠讓她回心轉意,我隨時歡迎她回家。」

    「雪總,其實小雪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倔強,至少這次我們來也是得到她同意的,她早就想認輸了,只是你們兩之間缺少一個溝通的介質,這次就算是我來當吧。」

    「是小雪讓你們來的?」雪松有些詫異。

    「是啊,否則這面銅牌如何能交到你的手上呢?」寧陵生笑道。

    「哦,原來如此,這個孩子真是太倔強了。」

    「她是被寵大的,突然感覺到有人可能要分享你們的愛心情上肯定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才會亂發脾氣。」

    雪松嘆了口氣道:「其實沒什麼大不了,這世界上只有和父母較真的孩子,哪有和孩子較真的父母,我從來沒有責怪她的念頭,這幾年我一直等著她回家。」

    一個老軍人,或許他這一輩子所遇到唯一能讓他服軟的對手就是自己的女兒了,也是在今天我終於明白了親情的可貴,可惜啊,我從來沒有得到過。

    父女兩的心結解開了寧陵生話鋒一轉道:「雪總,養小鬼沒有對錯可言,這是你個人的選擇,但有些事情還是要小心為上,古曼童供養不得其法,是會害死一家人的。」

    雪松眼睛瞳孔頓時就收縮了道:「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如果雪總不介意的話我想去看看你供養小鬼的屋子。」

    「你們幾位到底是那條路的朋友?」

    「雪總不用擔心我們用心不純,我們雖然是湊巧路過,但這個忙我不白幫,我其實是有所圖的。」

    聽寧陵生這麼說雪鬆緊皺的眉頭反而放鬆了一些,他道:「說罷,你想要多少錢?」

    寧陵生笑道:「錢對我來說沒有意思。」

    「哦,那麼給你工程做?」

    「您誤會了,我對於利益上的需求並不強烈。」寧陵生道,不過小雪有一種很特殊的能力,到時希望她能幫幫我。」

    雪松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道:「只要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覺得沒有問題。」

    寧陵生點點頭道:「您養的古曼童現在已經到了露眼的程度,過不了多久它就會變成赤眼,赤眼的鬼可是要吃人的。」

    雪松深吸一口氣道:「這話從何說起?」

    「小雪已經不止一次在家具的縫隙處看到窺視她的眼珠,這可不是幻象,而是古曼童即將失控的先兆,我們稱之為露眼,就是當你進入供養古曼童的區域時能感到有人在暗中窺視你,這是開始的階段,之後在照鏡子時總會感覺到身體發冷,心裡發毛。在接下來就會在屋子一切縫隙處看見一動不動的巨大眼球,但轉眼即逝,快到你甚至會以為這是個幻象,但確實真實存在的。」

    聽到這兒雪松的眉毛已經是越貼越近道:「你這麼一說……我好想確實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種情況如果任由其發展下去當有一天你看到縫隙中藏著一顆血紅的眼球……」寧陵生沒有繼續說下去。

    「可是這個古曼童我養在家裡已經有十幾年了,一直都是保我們平安的,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故?」

    「這就是我要去看的道理,希望還有補救的機會吧。」

    「好,我這就安排車子。」雪松不敢怠慢,很快就調用了時代超人,他親自開車帶著我們前往了供養古曼童的地點。

    這一路我們沒人說話,車子一直使出了市區,越往下兩邊山路崎嶇,人煙逐漸稀少。

    寧陵生問了一句道:「雪總,你養的小鬼不在自住的房子裡?」

    「是啊,不管怎麼說這東西歸根結底就是鬼,我問過供養古曼童的人,他說古曼童性情難測,很有可能會造成反噬,所以我就和住人的屋子分開了。」

    臨江市正處於告訴發展時期,原本的村落都已遷走,一塊塊看似荒涼的區域,其實是為了儲備將來的繁華,而雪松用來供養古曼童的屋子就在其中一處區域,是在一處山腳下。

    臨江屬於平原區,地貌基本大開大闔,並不崎嶇,但平原也有山丘,而這片區域則被雪松買了下來,因為有山在就不可能改建房屋,所以這塊地一旦立起來除非山塌了,否則就將永遠是他的地盤。

    他沿著山腳圈起了一片帶有徽派特色的牆簷,面積很大,入口處修建的古色古香、銅釘門、一對石獅、門前兩根紅旗木的圓柱,門頭掛著大大的兩個金子「雪齋」,我感覺「鬼齋」似乎更加貼切一些。

    令人感到吃驚的是這處宅子居然還有人看守,是一名七十多歲的老人,看樣子一副病怏怏的模樣,瘦的幾乎脫形,一說話就氣喘吁吁。

    我以為這又是故作低調的「神仙」,雪松介紹這老人是他的三叔,無兒無女,所以守著這棟宅子也算是有個棲身之所。

    進了牆簷之內,就看到位於正中的一棟大宅,此時大宅全被爬山虎包圍,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棟綠漆刷成的房子。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0:13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0:02
第二卷、渤海鬼島 9、親眼見鬼

    我奇道:「這屋子沒人打掃嗎?怎麼讓爬山虎長成這樣?」

    「養小鬼的屋子必須保持清潔的,這屋子的衛生一直是由我老婆親自打掃的,這種事兒不能讓外人知道,但爬山虎長的實在太快了。今天拔了明天就重新長了出來,後來也就不搞了,主要還是屋內的清潔。」雪松道。

    寧陵生表情顯得有些嚴峻,他道:「這種情況難道沒人和你說過嗎?」

    「說什麼?」雪松不解的道。

    「爬山虎是一種極陰的植物,越是陰森之地生長的越茂盛,這間屋子的爬山虎能長到這種程度說明情況已經很危急了。」

    「可這間屋子養了小鬼本身陰氣就很重啊。」雪松道。

    「你還是沒有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古曼童的法身是供養在法器中的,這就像是裝盛毒液的容器,容器沒有出現問題,毒液是不會外洩的,而一旦毒液洩露通過周圍景物是可以看出情況的,爬山虎的茂盛生長就是供養法器發生洩露的景緻變化。」

    「可是這屋子裡也沒有外人進入過。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狀況呢?」雪松道。

    「很難說,供養法器其實是以控靈術的一種。有禁錮法神的作用,一旦法器出現了問題,釋放的可不僅是法神的活動之地,對於他能力的約束也會同時消失,這才是最可怕的。」寧陵生道。

    「那麼該如何彌補這個險狀呢?」雪松道。

    「爬山虎茂盛生長的狀況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應該是兩年前。」

    「嗯。」寧陵生點了點頭道:「已經兩年時間過去了,這個古曼童沒有變成赤眼,萬幸啊,他的怨氣不重,我也很奇怪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狀況,除非是遭到了人力的破壞或是你供養手段觸犯了禁忌,否則是不可能失效的。」

    「我可以肯定這屋子裡一般的賊人是進不去的。只有每個禮拜三我老婆會來這兒打掃衛生,就是擔心觸犯禁忌,我連工人都沒用過,都是我老婆親自打掃的。」說罷雪松想了想道:「會不會是耗子之類的壞了供養法器?」

    「不可能,耗子是一種第六感極強的動物,它能感知這屋子的詭異,所以絕不可能進去的。」寧陵生四下看了看道:「稍等,我想先進去看看情況。」

    說罷我們四個人進入了養著古曼童的大宅子裡。

    本來我以為這裡的情況會和供養柳靈童的「棺材屋」一樣,陰森詭異,可是這裡的裝修與尋常人家沒有區別,所有家用電器並非擺設,而是可以正常使用的,打開屋子裡的燈只見偌大的空間一塵不染,寧陵生道:「供養古曼童的屋子在哪兒?」

    雪總帶著我們走到了樓梯後的一間屋子前。打開門道:「就是這裡了。」

    這裡一般都是雜物間的位置,也是整間屋子光線最差的地方,點亮燈後只見不算大的屋子佈置成了兒童房,牆面用的是淡粉色的油漆。看來溫馨自然,在床對面的小櫃子上則擺放著一尊金黃色的小人像,大約有成人手掌大小,盤膝而坐,雙手合十。

    小人像外罩著一個玻璃罩,像前供著一根小象牙,一盞小銀盆、一個小螺號,唯一令人感到詭異的是還有一張黑白照片,照片裡一對夫妻和兩個孩子的合影照,看樣子都是東南亞人。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照片的緣故,寧陵生嘆了口氣微微搖頭,卻並沒有說話。

    然而當我正準備往裡走時,就間覺得身後一股力量將我向後拖拽,我道:「這屋子不能進。」

    寧陵生一隻腳已經跨過房間門口,他停頓片刻後道:「你們就別進去了,我去看看情況。」

    「寧哥……」

    不等我說完他道:「總得有人進去,否則我們為什麼要來這兒?」說罷他徑直走進屋裡供奉著古曼童的櫃子前仔細看了照片後他問站在屋外的雪松道:「你供養的是明靈?」

    「明靈?」雪松不解的道。

    「這是東南亞人的說法,古曼童非為兩大類,一類是野靈,這種古曼童取材於夭折後掩埋的死嬰。還有一類是明靈,明靈是懷孕後的孕婦將胎兒流產下來製作成古曼童,但凡是明靈都需要有明確的家庭證明,這張照片就是了,是對方讓你供奉在古曼童法身前的?」

    「是的,而且他特意叮囑一定要保證照片的完整性,所以我去做了塑化。」

    「死亡之後又被製成了詭物,陰靈不得安息,記憶一旦被喚醒,就會變的憤怒,供奉家人照片是為了平息小鬼內心的怨氣,不過我個人感覺這只是自欺欺人的一種手段,鬼是陰物,無悲無喜,無心無性,最多只有一種情緒那就是憤怒,供奉家人照片……」說到這他微微嘆了口氣道:「他能認識自己的父母嗎?」

    王殿臣道:「而且這孩子是被父母出賣,半路夭折的,如果他知道真像還能認自己的爹媽嗎?」

    他兩在聊著天,我只覺得渾身一陣陰一陣冷,不過我現在已經能適應這種狀態了,這是源於我內心對於上門陰的恐懼感逐漸減退,甚至我對她產生了依賴的感覺,就像我對於寧陵生的依賴感。

    剛想到這兒我忽然看到屋子走廊的盡頭處一個身著白衣,面色蒼白,又白又胖的小男孩悄無聲息的轉了出來,他左手拿著一個布制的猩猩。

    他穿著的衣服是長袍,眼珠子黑白分明,沒有瞳孔,所以看來給人一種極怪異的感覺,他胖嘟嘟的面頰卻又有一種孩子天真可愛的面相。

    這孩子額頭上有一道暗紅色的符咒圖形,是圓圈內有一道類似於閃電的形狀,在他蒼白面色的映襯下十分刺眼。

    可以肯定的是除了我他們都不知道屋子的「主人」出現了。

    孩子一動不動的面對著我們,我不知道接下來他到底會做出怎樣的舉動,於是我對寧陵生暗中使了幾次眼色,奇怪的是他明明看到了,卻並沒有作出回應。

    然而當我再把視線轉回長廊時這次反而把我嚇了一跳,只見一個身著紅裙,長發飄逸的身影一動不動的攔在我的身前。

    這是我最為真切的一次直視「上門陰」,因為是背影,我看不到她蒼白的面色,兩條雪白的胳膊卻讓她的背影顯得更加美麗動人。

    紅色的長裙將她修長苗條的身材襯托的一覽無餘,上門陰的身高甚至要超過我,絕對模特范兒,只是她站立的姿勢太僵硬了,筆直的站著一動不動,就像雕塑。

    我不知道這次她為什麼會讓我看見,或許是感覺到了小鬼的怨氣,所以現身保護我。

    此時小鬼已經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只留下了那個布偶。

    我想了想還是穿過上門陰的身體,就好像穿過一道風幕,氣溫驟然下降,但走過去之後一切又恢復了正常,我想看看她的模樣,畢竟我兩「不離不棄」十幾年了,但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的五官,雖然小時候看過她臉幾次,但記憶中她的臉就是一團模糊。

    只是我能看她的臉嗎?想到這兒我心裡還是一陣陣發虛,最終我沒有勇氣扭頭去看這一眼。

    走過去撿起地下的布偶,我就勢一轉身……

    上門陰消失不見了,忽然我感到了一陣惆悵,她一直再幫助我保護我,為什麼我連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這時雪松看到了我手上拿著的布偶,他有些詫異道:「這是我們買給寶寶的玩具,怎麼會在你手上。」

    我估計沒什麼危險了,道:「剛剛我在這兒見到了他,玩具是他丟下來的。」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0:14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0:02
第二卷、渤海鬼島 10、劇組裡的人皮

    這時寧陵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到我手上拿著的布偶,他微微點頭道:「此地已經失控了。」

    雪松深深吸了口氣道:「寧先生,你看有什麼補救的措施。無論多少錢……」

    「這種事情和錢沒有直接的關係,這得看緣法了。」

    「我大概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準備?」雪松面色越來越黑。

    寧陵生想了想道:「也不用過度緊張,你先回家休息,切記這些天不要再吃紅肉了,家人以食素為主,千萬不要在房子裡殺生,此外髒話、惡毒的話不要說,一些生意場上的詭譎伎倆最好想都別想。」說罷他又補充了一句道:「我替你供奉一尊虎皮魯士,你把家裡的一些風水佈局法器暫時先收起來。」

    「寧先生,都到這份上了,我把闢邪的風水法器收了不是自找死路嗎?」

    「雪總,你得明白一個道理。古曼童是控靈的法術,是最典型的東南亞巫術。道家的闢邪法器對古曼童根本就不起作用,但法器之間卻會互相影響,所以如果供奉了虎皮魯士你家裡的道家法器就必須全部收起來。」

    「那我現在就回去準備?」

    「越快越好。」寧陵生的口氣也比較緊迫了。

    之後我們出了鬼宅一路驅車返回市區後雪松先回家去做準備了,寧陵生等他車子消失在一個彎道後道:「這下麻煩大了。」

    「寧哥,我看那個小鬼面相併不凶惡。」

    「如果不是上門陰,我們根本就沒法從那間屋子裡出來。」寧陵生道。

    「那我對你示警,為什麼不理我?」我道。

    「因為我已經知道會發生這種狀況了。」說罷寧陵生嘆了口氣道:「古曼童的脖子是折斷後重新貼合上去的,我估計是雪松的老婆在打掃衛生時不小心弄斷的,她可能害怕雪松為這事兒責怪他,所以隱瞞了情況沒說,以至於事態發展的越來越惡劣。」

    「啊。還有這個變故,可是你為什麼沒有告訴雪松呢?」我道。

    「這話說了雪松還能饒了他的老婆?這個時候需要他們一家人齊心合力共度難關,不能再發生意外變故了。」

    之後我們回到了賓館裡,寧陵生從他隨身攜帶的木匣子取出了一個小神像,只見神像盤腿而坐,身上則裹著一件虎皮色的長袍。

    「大哥,這就是你說的虎皮魯士了,有什麼作用呢?」王殿臣道。

    「魯士是東南亞密宗的修行者,這些人信奉苦修得真功,不過和佛教僧人苦修悟禪不同的是,魯士行為手段更加極端,這些人的目的不是為了悟出哲理,而是為了能夠忍受痛苦的極限,所以使用各種駭人聽聞的手段折磨傷害自己。所以魯士在密宗裡也是極為特殊的一個群體,在東南亞的密宗圈子裡所有巫師對於魯士都是敬而遠之的,因為這些人有極強的忍耐力,所以魯士也是對抗黑暗魔法最為重要的力量。」

    「難怪你要替他供一尊虎皮魯士。可這尊法相中也有靈神存在嗎?」我道。

    「沒有,這只是一尊法器,能起到一定的闢邪作用,但不可能起到克製作用,只能應一時之急。」說罷寧陵生把虎皮魯士遞給我道:「你把法器先送去雪松家,我有點別的事情要辦。」

    於是我和王殿臣去了雪松家,他家位於市區邊緣一處別墅區裡,也是雪松公司下的產業,經過門衛通報,我們被一輛純電動的高爾夫球車送到了雪松家前,他夫妻兩都不在家,是傭人接待了我們。

    只見純實木的暗紅色地板上趴著一隻雪白的京巴狗,大廳的沙發上站著一隻西伯利亞貓,大門左邊的牆壁上內嵌了一口巨大的浴缸,四五條大紅龍在裡面來迴游動著。

    這棟別墅就像個動物樂園,該有的寵物全都有了。只見這屋子裡門後掛有八卦牌,客廳南面供了觀音像,玄關過道掛著天蓬尺,真是佛道兩教的佛像法器都給他掛全了。

    臨走前我特意叮囑傭人見到雪松一定要他把屋子裡的法器給拆了,隨後才和王殿臣離開的。

    回去後見到寧陵生我們把情況說了,問他下一步該怎麼辦?寧陵生道:「暫且先等幾天,看看效果如何,東南亞的密宗法術和道門驅邪術並不相同,這行裡製作靈神和驅走靈神的手段都是控靈術,現在我必須找到合適的手段,否則只會自找麻煩。」「大哥,咱們只是修廟的人,這種事兒何必去管呢?」王殿臣道。

    「因為我需要更深層次的去理解控靈術這種法術,而這是一次好機會。」寧陵生道。

    我也對控靈術感興趣,因為我身體上就有一位亡魂怨靈,想要和這位「大姐長治久安」,最好的辦法就是最大程度的去瞭解她,所以我也希望借由這次機會深入學習一下控靈術這門本領。

    然而沒想到的是還沒等我接觸這門「技術」,一件意外中的麻煩事找到了我們,某景區請我們去修一座神廟,而為我們牽線搭橋的人則是z小姐,這一年是她事業高速發展的一年,除了發專輯,拍mv,還有機會去拍電影,而景區就是影片拍攝的取景地。

    我倒沒有多想,以為就是單純的修廟,正好工程隊也閒著,有點事先干著人不著急。

    本來我以為寧陵生會讓陳升帶隊去做工程,可他卻讓我和王殿臣一起過去,我道:「寧哥,雪松家的古曼童還沒搞定,我留在這兒至少能幫幫忙啊。」

    「雪松家的事情一時半會兒完不了,你先跟著過去看看,有備無患,如果需要你,我會聯繫你的。」

    於是我們前往了修廟目的地。

    經過兩天顛簸到了目的地城市和z接上頭後她道:「我帶你們去影視拍攝現場。」

    一聽說現場看拍戲,我頓時激動了,這可真是看新鮮,於是我道:「哪位大腕在現場,我得找人要簽名合影照。」

    z笑道:「你還真是個孩子,要那東西吃不能吃玩不能玩的,沒什麼意思,而且我朋友拍的是文藝片,現如今的電影市場這種題材屬於冷門,哪來的經費去請大腕呢。」

    我心裡略微覺得失望道:「好不容易來一次,還沒有大牌明星。」

    z小姐有些神秘的靠近我道:「我給你提前透露一點小消息,今天有一場比較激烈的感情戲,你懂我意思嗎?」

    很多人吐槽說我們這兒的審核制度比較保守,其實這是近些年才越來越厲害的,在八九十年代相對而言管控的範圍沒有這麼嚴格,所以很多較為真實的犯罪題材案件包括一些嚇死人的恐怖電影都是那時候拍出來的。

    甚至當時的電影會有一些比較「暴露」的鏡頭。

    「不是文藝片嗎?怎麼會有這種橋段?」我道。

    「廢話,文藝片大多都是反映生活的,當然要有這種橋段了。」z咯咯笑著

    一路聊著我們到了取景的植物園處,裡面的假山區已經被拉了隔離帶,但依舊圍了一圈人在那看熱鬧,假山前搭了一處木屋,幾十個劇組人員在拍攝區來回緊張的忙碌著,我們是被副導演帶進去的,我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啥都覺得新鮮。

    一直轉到木屋背面,只見整整齊齊三排房間,中間的屋子門微微敞開一條縫,裡面隱約透出香燭的氣味。

    怎麼會有這個味道?我下意識的上前推開了屋門。

    赫然只見南面牆壁上擺放著一張供桌,桌面上除了供奉香火還有一應供品,最可怕的是在供桌旁居然掛著一條完整的人皮。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0:16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20:03
第二卷、渤海鬼島 11、被嚇暈的女演員

    人皮除了沒有腦袋,其餘部位保存的十分完整,我差點沒背過氣去,嚎了一嗓子轉身就跑。因為過於慌張,所以衝進了鏡頭裡也不自知,導演連連喊停,兩名長工攔住我後王殿臣跟上來問道:「你怎麼了?」

    我這邊還沒說話呢,就聽木屋裡也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接著一個渾身只穿著紅色布兜的年輕女演員一溜煙的衝了出來,隨即俯身摔倒在地沒了動靜。

    場工趕緊拿著一床毛毯跑到她身板將人給蓋住,現場也亂作一團,隨後男演員穿上衣服出了屋子,導演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哪知道,剛準備往下接著演,她突然就跑出去了。我沒做任何過分的事情。」男演員委屈的道。

    真是邪了門了,怎麼我來這兒這就出怪事了?

    一個電影劇組出現突發事件的概率特別高。所以工作人員也是見怪不怪,打電話報了警,又叫了救護車很快就把混亂的現場安撫平靜下來,急救車開到後有醫生來給女演員做了檢查後道:「她就是暈了,休息一會兒就沒事兒了。

    王殿臣問我道:「你怎麼了,慌裡慌張的?」

    「屋子裡、屋子裡有一張人皮。」我嚥了口口水道。

    「哦,您說的那張人皮可不是活人身上扒下來的。」副導演站在我身邊接茬道。

    「人皮難道還能是道具?這種道具能有什麼作用?還有屋子裡的香案不是鎮鬼的還能起到什麼作用?」我有些惱火,這不是拿人當傻瓜嗎?

    副導演笑道:「皮確實是仿真的,作用很重要,一般電影上看到的所謂床戲,那都是演員身上套著這層仿真皮表演的。否則真的赤身裸體在一起這成何體統呢?至於香案每個劇組都會有啊,這不稀奇。」

    他輕描淡寫的回答了我的問題,但是很有道理,讓我沒法反駁,遲疑片刻我對王殿臣道:「看來是我多心了,可女演員突然暈倒又是怎麼回事?」

    「肯定是被嚇的,這從她的表情就能看出來。」王殿臣極有把握的道。

    之後我們又去了女孩休息的房間,屋子裡擠滿了前來探望她的演員,z也在其中,我進屋把z拉到一邊小聲道:「這姑娘還是感到恐懼,我看男主演也在屋子裡,你先把他支出去,我有事情問女演員。」

    「我這位朋友在驅邪避凶上很有一套的,這件事你一定得配合。」z把我的要求告訴了副導演後道。

    「好的。那拜託您了。」副導演也爽快隨後進屋道:「都去忙你們自己的事情,別耽誤工作。」

    包括男演員在內的一屋子人很快就退出去了,我特意觀察了男演員,他大約二十七八歲年紀。面相英俊,走路時昂首挺胸,氣質過人,用面相學上的話來說「龍行虎步必不虧心」,所以這個人肯定沒有古怪。

    進屋後關上門z對女演員道:「小玉,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你不用擔心把自己看到的情況告訴他們,一定可以幫到你的。」

    姑娘低聲啜泣著,身體還在微微發抖,我坐在她身邊道:「我知道你被嚇的不輕,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你必須要說清楚,否則這碗飯你大概是吃不了了。」

    「沒那麼嚴重吧?」姑娘立刻坐直了身體,對於理想的渴望讓她下意識的屏蔽了內心的恐懼。

    如何讓一個恐懼的人克服恐懼,繼續把手頭上的事情做完?道理很簡單,就是讓對方明白一個道理,這件事獲得的利益超過它可能帶來的危險,如果對方能明白這個道理,恐懼這種感覺就會自然消失。所以安慰這個姑娘我並沒有用俗套的「你別怕啊,這事兒肯定會過去」之類的廢話。

    擦了擦眼睛姑娘道:「當時我們拍的劇情是男女共處一室,乾柴烈火之後的反應,導演讓我們先醞釀一下情緒,我們就在小木屋裡聊天說笑話,我坐在床上,小陳坐在梳妝台前,後來我說了一個笑話,結果……」說到這兒姑娘的眼睛裡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恐懼神情,定了定神才繼續道:「透過鏡子我看到小陳笑的時候那嘴巴長的好大,嘴唇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樣,滿嘴牙齒和牙花看的清清楚楚,我差點沒被他給嚇死。」

    「你的恐懼主要是來自於他那副詭異的笑容?」我道。

    「沒錯,正常人的嘴巴不可能張大道那種程度,還有當時他的後腦勺仰的都要碰到後背了。」姑娘道。

    想像男演員如此詭異的笑容,z也是心有慼慼道:「秦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姑娘道:「你們相處應該也有一段時間了,平時見到過這小夥子出現異常狀態嗎?」

    「從來沒有,我和他認識也不是一兩年了,從來沒發現過他這樣。您說……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姑娘小心翼翼問道。

    我思忖良久起身道:「你也不用擔心,世上沒那麼多玄乎的事情,搞不好就是你眼花了。」說罷起身出屋。

    那兩人也也跟了出來,我問z道:「你找我們來這而修廟到底是為什麼?」

    z道:「就是單純的修廟啊,我先給你們介紹一筆生意唄。」

    「這些天有怪事情發生嗎?」

    「不知啊,我和你們前後腳到。」

    隨後我在四周繞了一圈道:「找男演員聊聊。」

    這時副導演跑到我身邊問道:「您覺得這人到底有什麼問題?」

    「從表面看什麼問題都沒有,所以先聊聊再說。」我道。

    之後我們在一間臨時搭建的休息室裡見到了小陳,他對姑娘還是很關切的,見面就問道:「小玉沒事吧?」

    我道:「差點沒被你嚇死。」

    「我是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說了個笑話,然後突然就像見了鬼一般尖叫著往外就跑,我真給她嚇的夠嗆,是不是那間木屋有什麼問題?」

    小陳並沒有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表情,他是沒注意還是壓根就沒看見?我在心裡嘀咕著。

    「你兩在屋子裡獨處時有沒有覺得自己身體有某種奇特的感覺?」我道。

    「沒有啊?當時我們兩心情都比較放鬆,沒什麼奇怪的感覺?」小陳道。

    於是我在屋子裡點了一支貢香,這是最簡單有效的測試方法,如果小陳被鬼魅附體,在貢香的熏染下他就會有異常的反應,因為髒東西對於貢香的氣味是非常敏感的。

    不過現在沒處弄糯米飯了,於是點燃貢香之後我插在桌縫中,片刻之後屋子裡青煙繚繞,但是小陳沒有任何異常狀態。

    我想了想起身道:「打攪了。」出了屋子我對副導演道:「他們都沒有問題,屋子我看也沒什麼奇怪的,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會不會是小玉看花了眼?」他道。

    「有這可能,要不然你們繼續吧,說不定就沒事兒了。」

    副導演也是莫名其妙道:「那就繼續先拍著再說。」話剛說完他拍了自己腦袋一下道:「估計還是那塊刺繡鬧的鬼。」

    「刺繡?哪來的刺繡?」我不解的道。

    「我們拍這個戲需要用一些刺繡類的道具,導演通過關係找到一個姓趙的收藏家,這人手上有不少刺繡類的手工藝品,我們取東西的時候他告訴我們這裡有一副《仕女圖》的刺繡品不太平,到了晚上四處亂飄,都能把人給嚇死了。」

    之後我們也看到了那幅刺繡,沒有特別之處,就是一幅用針線秀出的《仕女圖》,紅底金線,手工藝沒話說,一看就是標準的蘇繡,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0:1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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