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天下王者 作者:一景之月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9 12:33: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3 80194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3

第169章:最好的歌聲

  四個女孩除了陸霏霏和陸楚楚每年的生日都是有家人陪著過之外,小蝶和阿雪都是無父無母的孩子,每年的生日除了自己能偶爾記起之外,無人可知,沒想到今日能有這麼多人陪著自己過生日,還有這麼一個生日蛋糕,兩張俏臉只喜得通紅,兩個小女生相互擁抱雀躍。

  蕭雲換了一身心居家常服,抓了一把小蠟燭走到了後殿,見四人圍著生日蛋糕已經開始合十許了願來,就連一向對什麼都不削一顧的陸楚楚也微眯著雙眼,煞有煞事的合著雙手喃喃自語,蕭雲看得好笑,抓著蠟燭走了過去,也不驚擾四人,將手中的蠟燭一根一根的插在了蛋糕上,四個女子中阿雪十八歲,陸楚楚二十一歲,陸霏霏大一歲二十二歲,小蝶年紀最小,只有十六歲,加起來恰好是七十七歲,蕭雲將七十七根蠟燭插在了蛋糕上,當七十七根蠟燭點亮的時候,柔和的燭光映在四人的臉上,蕭雲突然有了一股幸福的感覺。他心滿意足的歎了口氣:“還有什麼比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在自己面前對著燭光許願來的幸福呢?”

  蠟燭蕭雲本就是按照二十一世紀的要求來訂做的,所以點燃的時間並不長,眼看燃燒得差不多了,蕭雲雙手一拍,對四個女子道:“好了,這個蛋糕就是你們四個的生日蛋糕,今日就是你們的生日了,過了今天,你們又大了一歲,要更加懂事,要更加漂亮!”

  四個女子瞧他說得有些古怪,忍不住相擁嬉笑起來。

  蕭雲也跟著嬉笑了一陣,眼看再不吹蠟燭只怕要灑在蛋糕上了,再次拍手,沖著四個女子道:“快,快,快,四個一起,對著蠟燭許願!”

  “啊,還要許願啊?”

  蕭雲道:“當然了,在我家鄉,過生日的時候,人人都要許願,記得我們家鄉的老人說,這裡面還有一個故事呢?”

  “啊……?”一聽有故事,四個女子更是欣悅異常。

  蕭雲眼看再不等下去,許願的時間都過了,急忙道:“快,快快,四個有什麼願望,趕快對著蠟燭說出來,准靈驗的!”

  一聽這話,原先還嬉鬧的四個女子,忽然臉色都紅了起來,紛紛望著燃燒的蠟燭,眼光閃動,不知想什麼。

  “快啊,蠟燭熄滅了,可就不靈驗了?”蕭雲急道。

  四個女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忽然齊聲對這燃燒的蠟燭說道:“我們希望以後能永遠和蕭大哥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啊……?”這一下輪到蕭雲楞了楞,但很快回過神來:“快,快,快吹蠟燭,不然許的願望不靈驗了,快,要一口氣吹完所有的蠟燭,記住哦,一口氣,要不然許的願望真的不靈驗了!”

  “呼……呼……呼……?”

  四個女子四口氣,蛋糕上的蠟燭瞬間熄滅。

  “好了嗎?”

  蕭雲點了點頭,道:“還有最後一道工序?”

  “還有什麼好玩的?”陸楚楚一聽還有,臉上頓時興奮了起來,今晚過得生日宴會,是她一生中最開心,最刺激的生日了,就在許願的那一刻,她奇怪的是腦海裡,絲毫沒有想起趙環的影子。

  “當然是唱生日歌了?”

  “生日歌?”

  “不錯,生日歌,就是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蕭雲順著牌子唱了起來,剛唱了幾句,便瞧見四個女子像看怪物一樣,望著自己。

  蕭雲奇道:“怎麼了?”

  “這歌聲好奇怪啊,我們都不曾聽過,所以……?”陸楚楚紅著臉,幽幽的說道。

  “對了,忘記這事英文,你們不會唱,也不足奇怪!”想了想,道:“好了,這樣吧,現在唱中文的,你們跟著我打拍子,等我唱完了,我們就開始切蛋糕吃了好不好!”

  “嗯!”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四個女孩,好不容易哼哈著跟著蕭雲將這個生日歌唱完,雖說不會唱,但這歌聲的曲調四人聽得分明,只覺這調子雖古怪,確是這一生中,最好聽的曲子。

  唱完了生日歌,吃完了蛋糕。四個女子開始嚷著讓蕭雲講故事了。尤其是剛才許願蕭雲所說的那個故事,四個女子牢記在心,這會兒不依不饒。

  蕭雲也有意放鬆一下自己,恰好這個故事也聽過,也不忍心拂四人的心意,收拾了一番去了後花園。

  陸家堡雖不像齊王府那般豪華莊嚴,但陸家堡的後院比起整個齊王府來只好不差。五人進了陸家堡後花園。

  此時,正好圓月當空,映在後院峭壁、峰巒、洞壑、澗穀、平臺、磴道等山中之物,應有盡有,極富變化。山池相間,氣勢連綿,渾成一片,一山一池,交代妥貼,可遠觀亦可近賞,五人在一座涼亭裡坐下。

  “好了,快別擺譜了?快說吧?”蕭雲尚未坐下,陸楚楚便出言催促了起來。

  “是啊,蕭大哥快說嘛?人家還等著聽呢?”小蝶拉著他的右手,像只溫順的小貓一樣依偎在他的懷裡。

  蕭雲被四人催著沒法子,請咳嗽了兩聲,便將那個故事說了出來。

  這是一個有關許願的故事,說的是從前,某個村子裡,有一個男孩子要上戰場,與他許下一生的女孩為了他,每天默默地許下一個願望,然後把一棵種子埋在湖邊。女孩細心呵護著每一顆種子,因為她深信每當種子發芽時,隨著種子所許下的願望也就能夠得到實現。

  她的好友問她許下了什麼願望,她也只是搖頭笑笑不作回答。

  她所許的願望只有一個——希望他能夠平安……

  但是戰爭結束了……

  男孩子並沒有回來……

  女孩仍然執著地守護著她為男孩所種下的每一顆種子,儘管在戰爭結束的五年後,村裡的人都勸她放棄。

  父母替她物色了一戶又一戶的人家,女孩仍舊不為所動。

  終於,她的父母被逼急了,在不理會女孩的抗議之下,他的父母硬是把她許給一戶城裡的人家。

  女孩試過用任何的方法去拒絕這樁婚事,但都沒有產生效果。

  但在舉行婚禮的前一晚,女孩突然不再抵抗,乖乖地穿上那讓全村女子都羨妒的禮服。家裡人知道她終於想開,歡天喜地的去籌備明天的婚事。

  卻不知道女孩其實已悄悄地下定決心,她要守住自己和男孩子的諾言。

  婚禮當天,幾乎全村的人都集合在丘上的教堂。

  他們都衷心祝福這一對新人,但當新娘出現在地毯的另一端的時候,所有人都呆著了,新娘的禮服不是白色的,它被新娘手上的血染成紅色的。

  看著受傷的新娘,儘管新郎力排眾議要娶她,但所有的男方家人都堅持著要退婚。

  女孩終於得到她要的寧靜,因為她被逐出家裡和整個村子。

  十年、二十年、四十年、六十年。

  早在人們忘記這段故事的時候,女孩仍然默默地灌溉她的森林,儘管她已青春不再、輕靈的腳步變得沉重、烏黑的頭髮早就變得花白、青春的臉龐也被歲月刻下一道又一道的疤痕,但是女孩仍然沒有停止。

  她還是每天陪伴著她的樹,直到天黑在回到自己在湖邊搭的小茅屋。

  女孩死的很孤獨,因為她的樹不能在她生病時照顧她,替她叫大夫,救她的性命。

  幾個村裡的小夥子看的不忍心,於是幾個人把她葬在湖邊的一棵樹下。

  說也奇怪,從那天開始,儘管其它的樹都會隨著季節的變換而有枯有榮。

  但只有那棵樹,據說從那一天開始就不曾再掉過一粒果子,謝過一片葉子。

  仿佛周圍的時間都停留在那一刻,不再流動。

  從那一天起,湖邊多了一個傳說。

  不管男女,只要能夠跨越那片森林並在許願樹前埋下一顆附有自己願望的種子,那麼他的願望一定會實現。

  當然,前提是他必須是真心真意的……”

  蕭雲用低沉的聲音將這個淒美的故事慢慢說來,四個女子各自圍著他默默的聽著,許久沒人說話,就猶如深夜裡,蕭雲一個人在獨自如泣如訴一般。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3

第170章:在此一舉

  同樣的深夜,兩道人影出沒在一片樹林,跟著幾個縱落,輕盈地翻過趙環家的大院,很快自大院入了後院,其中一個身影,在左側的窗臺前輕輕咳咳咳咳了幾聲。

  咳聲剛落,裡面一陣須臾聲。似乎有人穿鞋的聲音。

  片刻,屋子亮起了一陣夜燈來,夜燈不大,但映著裡面的人影在動。一個魁梧的身影,正拿著油燈,慢慢的走到船臺前,對著窗臺低聲道: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父對愁眠。

  窗外的左側的一人同樣以低沉的對窗臺道:“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窗戶內燈影閃爍,卻沒開門。三人一燈影就站在窗戶外。

  裡面的那人似乎想了什麼,燈影又是一陣搖曳,燈光中,人影再次靠近了窗戶,片刻從裡面再次傳來了一道聲音:“窗外兄台既知這詩句,那麼兄台可知道寒山寺名字的來歷?”

  窗外兩人身影一陣移動,互換了方向,原先站在右側的那漢子,接過左側的漢子走到了窗戶前,低聲道:“寒山寺,初名“妙利普明塔院位於蘇州城西古運河畔楓橋古鎮,始建于南朝蕭梁。唐代貞觀年間,相傳唐代高僧寒山自天臺山國清寺來此住持,唐代貞觀年間改名為寒山寺,成為吳中名刹。唐代詩人張繼舉棹歸裡,夜泊楓橋,一首《楓橋夜泊》膾炙人口,寒山鐘聲傳播中外。”

  若你是江湖中人,定能從二人對答之中聽出端倪,這其實是一般江湖上對話的切口。

  江湖上的黑話,又稱作切口,也叫春點、寸點、唇點。許多的幫派都創作出一套複雜的切口體系,有些是方言。是民間社會各種集團或群體出於各自文化習俗與交際需要,而創制的一些以遁辭隱義、譎譬指事為特徵的隱語。在三教九流社會中,禮節;行李包袱的捆紮和放置方位;茶具、餐具的擺設;個人的行、止、坐、立姿態相互輔用,都表達著主、客雙方一定的心願與意圖。但這些還很不夠,最終仍需要透過各自的暗號來表達各自的意思。

  見外面的那人對上了切口,窗戶裡那人在窗臺前微微點了點頭,才拿起油燈,慢慢向堂屋走去。起了門栓,打開房門,外面那兩道一閃而入,掌燈人探頭向門外左右望瞭望,又將房門重新關上。

  片刻,方才的臥室的燈光重新亮了起來,三個人影圍桌做了下來,坐在趙環對面的兩人,駭然正是大周的丞相張士信和葉德新。

  趙環為兩人到了杯熱茶,向兩人面前推了推,微微行了一禮道:“二公子,葉將軍兩位喝點茶吧?”

  張士信倒是也不客氣,端起茶杯一口氣將一杯滾談的熱茶喝得乾乾淨淨,方才一抹嘴巴,道:“事情處理的則麼樣?”

  趙環道:“還算順利,今日屬下已經將七王爺的壽宴的請柬送到了他的手中,料來他不敢不去!”

  張士信微微皺了眉頭,道:“辦得好,不過小心無大錯,從明天起,你務必要讓他來參加七王爺的壽宴!”

  趙環陰陰的一笑,道:“二公子放心,就算沒您的吩咐,屬下也一定讓他來參加七王爺的壽宴,這個小子雖無法無天,只要他在朝上一天,就要賣給七王爺的面子,七王爺的壽宴,以朝廷五品官的身份,就不得不來!”

  “嗯”張士信讚賞的頷了頷首:“這次辦得好,不過萬事要小心,此人身系我大周國運,成敗就此一舉。”

  趙環道:“這個手下明白,不過七王爺壽宴上動手,只怕……?”

  張士信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道:“七王爺的壽宴自不是動手的地方,慢說明天守衛森嚴,就說你是七王爺的貼身侍衛,我也不會讓你在七王爺的府邸裡動手!”

  趙環鬆了口氣,道:“二公子對手下厚愛,屬下銘記于心!”

  張士信擺了擺手,道:“你且先不用謝恩,本公子雖說不讓你在七王爺壽宴上動手,卻也沒讓你就這麼算了?”

  趙環雙眉一縮,道:“二公子要屬下如何行動?”

  張士通道:“漢人先鋒官一事事關重大……?”

  “要不,今晚屬下陷入陸家堡一趟,暗殺了此人,如此一來,這漢人先鋒官,屬下勢在必得!”趙環見張士信說的沉重,忍不住接過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實自從蕭雲在金鑾殿上破壞了自己的好事,他都一直想找個機會教訓教訓那個臭小子,但苦於一直沒機會,如今天賜良機,他自然巴不得借此機會剷除蕭雲,這樣一來,陸楚楚豈會對他不理會。自上次香山寺一游後,陸楚楚便再也對他不似以前了,開口閉口說的都是蕭雲,只怕這個心高氣傲的趙環氣得夠嗆,如今天賜良機,他自然不想放過,依他的現在武功他自信能殺得了蕭雲。更何況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

  張士信微微皺了皺眉頭,道:“急什麼,沉住氣,眼下先辦好大事,你還怕那小子能跳出咱們的手掌心不成?俗話說得好,小不忍,則亂大謀。你身系我大周國運,豈能如此草率行事。”

  趙環低著頭,有些不服氣,但嘴上還是說道:“公子說的是,是我心急了些?”

  張士信瞧他主動認錯,也不便責怪,畢竟漢人先鋒官除了趙環這個可用之人,還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來。

  他緩和了一下語氣,道:“蕭雲那小子,不過是一個小角色,這次就憑他要和你爭奪漢人先鋒官,就必死無疑,要殺他隨時都可以,不過要讓你順利的當好先鋒官,害的有他做陪襯,再說了,若是在這個時候殺了他,未免若人懷疑,懂麼?”

  趙環點頭道:“屬下懂的,不過此人太過囂張,屬下實在有些看不下眼,不知二公子何時動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3

第171章:何時動手

  張士信嗯了聲,神秘的一笑道:“明天是七王爺的壽宴,正好是動手的時候?”

  趙環大吃一驚,道:“公子剛才不是說……?”

  張士信搖頭笑道:“殺了他當然不行,不過讓他和你比不了武,那也不難,七王爺的壽宴正好是動手的時候?”

  趙環似乎有些迷惑,望張士通道:“屬下愚鈍,還望公子明示!”

  張士信奇怪的望了一眼趙環,低聲道:“這事還需落在趙公子身上?”

  趙環奇道:“落在屬下身上?”

  張士通道:“不錯!葉將軍先前時日,讓你配好的藥物可曾配好了?”

  “配好了,早就配好了,知道是給那小子用的,我還多用了點藥力呢?”聽得張士信問起,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說話的葉德新笑眯眯的搓著手伸進了懷裡一陣摸索,片刻便摸索出一塊白色的布來。當著兩人的面一層一層的剝開,剝到最後,露出了裡面的藥物來。

  “這個叫五毒散,無色無味,人吃下去後,一日之內無絲毫異狀,待三日已過,便開始全身抽筋,血管爆裂而死!”

  張士信從葉德新手中接過五毒散,往趙環手中一推,道:“這五毒散你先行手中,待明日蕭雲參加七王爺府上宴會之時,你趁機下在酒裡,然後找個機會讓他喝下去,三日後便是你們的比武,到時候此人毒性發作,死在你的劍下,料來也不會有人懷疑,那時,你順利坐上了漢人的先鋒官,韃子能奈我大周何?”

  葉德新一聽,便低聲稱道:“妙計,妙計!”

  趙環想了想也道:“此計謀不錯,五毒散十分的厲害,吃下去料他難以活命,只是要讓他吃下去,只怕有些困難?”頓了頓又道:“屬下身為劍客,卻要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屬下有些下不了手!”

  張士信臉色一沉,道:“自來成就大事業者,不拘小節,古來劍客下毒向來是有的,何況咱們這麼做,也是為了對付韃子,恢復我漢人江山,有何不妥!”

  趙環沉默不語……

  張士信見狀,臉色緩和了下來,緩緩道:“本公子知道你是劍客,自有劍客的道義,如此做法自會良心不安,但趙兄弟難道不知韃子素來殘忍無道麼,若是大周國破,試想我大周百姓,還能活命麼?”

  趙環唯唯諾諾了兩聲,忽然臉色一沉,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沉聲道:“二公子有命,屬下原不敢推辭,再說屬下乃大周之臣,為我大周建功立業正當時,縱然赴湯蹈火,也當盡心盡力。”

  “說得好,這才是我大周的忠臣!”張士信見趙環答應,頓時臉露喜色,伸出右掌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

  趙環苦笑了聲,卻也無可奈何。

  窗外冷月如霜,趙環輕輕的起了門栓,機警的伸出臉左右望瞭望,見冷月的夜空下寂靜無人才縮回頭道:“好了,二公子、葉將軍你們可以走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3

第172章:一切盡在明日

  張士信、葉德新機警的跳出了木門,如同來時一般,身子輕盈的躍出牆外,二人均是武功好手,輕功極高,躍出牆外後,便各自展開了輕身功夫,片刻身影便消失在漆黑的樹林裡。

  張士信和葉德新的身影消失在樹林後,本來臉色還帶著恭敬的趙環,忽然之間神色變得有些蕭條,他緩緩轉過身,拉了門栓,逕自朝自己的臥室走了去,到了自己的那張軟床前,身子一軟倒了下去。揚起著臉,張著一雙眼睛,悵悵望著屋頂承塵半晌,許久才輕輕一歎……?”

  他本是官宦家子弟,父親是泰州府庫的一個庫丁,雖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官,但庫丁核對府庫金銀財寶,官雖不大,油水不少,家境雖不是大富大貴,卻還算殷實,本以為就這麼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但很快不幸就發生在他老爹發現了一個秘密。庫丁雖是不入流的小官,但起職責就是核對每天進出的府庫的銀兩,這一天,他老爹在核查之時,發現府庫的銀兩少了十兩,初始,還以為自己核對錯誤,也沒在意,但很快他發現,丟失的銀兩越來越多,他是個小小的倉房皂隸,因為權柄有限,所以府庫丟銀之時,本無須上達天聽,只須上報給府庫大人也就了事,但是他老爹性子頗為偏執,硬是將府庫丟銀之事,上報了朝廷。

  當時朝廷正值伯顏被逐後,妥歡貼睦爾命脫脫之父馬劄兒台為太師、中書右丞相,脫脫為知樞密院事,脫脫弟也先帖木兒為御史大夫。馬劄兒臺上台後,於通州置榻坊,開酒館、糟坊,日至萬石,又販運長蘆、淮南鹽、熱衷於經商斂財,對堅守自盜的事情看得極為重要,不久就朝廷就派遣了朝廷大員下來調查,經過一番調查,監守自盜不是別人,正是泰州國庫大人劉何振。

  劉振東監守自盜的案子發了,趙環他爹本以為會對劉振動處以極刑,畢竟監守自盜的銀兩不少,但他爹忘了一件事,元朝繼承宋制,宋朝最大的特點便是刑不上大夫,而元朝更是寬刑慎法。元世祖忽必烈即位之初就曾公開宣示臣下:“人命至重,悔將何及,朕實哀矜。”並著重提出寬刑慎法作為元朝刑法的指導思想:“朕治天下,重惜人命,凡有罪者,必命對再三,果實而後罪之。”而且忽必烈還屢屢告誡臣下:“朕或怒,有罪者使汝殺,汝勿殺,必遲回一兩日乃複奏。”在至元二十二又再次強調說:“人命至重,今後非詳獄,勿輒殺人。”忽必烈的後繼者們也遵循他的訓導,秉持寬刑慎法的思想,如成宗大德四年中書省發佈詔書說:“切惟國朝最以人命為重,凡有重刑,必須奏覆,而後處決,深得古先謹審刑辟之意。”

  他爹沒想到,劉振東的事情被發後,只不過是責令返回了銀兩,按在地上打了一頓而已。因為是軍民都是世襲職業,劉振動雖受懲戒,卻仍是軍籍,只不過由府庫貶成了倉部司。得知告發自己盜取銀兩是趙環他爹,這位昔日的府庫大人立馬展開了報復。

  直到有一天,他爹外出公幹投宿於客棧。深夜在客棧發現異常情況,住店的其他人都像極了泰州府衙的韃子官差。果不其然,客棧裡商人打扮的客人露出原形,直奔他老爹。他爹在命懸一線之時,奪路而逃,誤打誤撞地撞進了一個正在密謀商議的大帳裡。卻見那大帳數十人圍著一起,正密謀什麼大事,他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見有人便大喊救命。

  看著眼前的這個場景,大帳的數十人不能不管,為首的那人命左右兩人,他爹見那兩人沒怎動手,便殺退了數十個韃子官兵。

  他爹誤打誤撞的闖進了一個大帳,撿了一條小命。正在驚奇之餘,大帳裡為首的那人也沒為難於他,擺擺手便讓屬下送他回了家。

  他老爹連夜趕回了家,躲在家裡再也不敢上泰州府衙。但很快他老爹就聽說,有一個名叫張士誠秘密聯絡了十七名膽大的鹽民,積極籌備武裝暴動。事關重大,為了防止秘密洩露,張士誠他們把起義的地點選在了白駒場附近的草堰場。就在他老爹的誤打誤撞的那天夜裡,十八名熱血鹽民在草堰場的北極殿中歃血為盟,抄起挑鹽用的扁擔,在寒風中悄悄摸進鹽警邱義的家中,把這個平日裡為害鄉鄰的惡霸亂棍打死。隨後,十八個人又沖進當地富戶家中,打開倉庫,把糧食和錢財分發給當地的老百姓,接著一把火把房屋燒了個乾淨。

  他爹認為張士誠是個人物,第二天就拉著一家老小找到了張士誠的所在地,將一家老小就此託付給了張士誠,張士誠本不想留下他老爹,但挨不住那老爹的一番苦求,終於答應了,從此他就跟著張士誠東征西討。他老爹的眼光很是不錯,張士誠的確是個人物,自十八人反元後,義軍的隊伍聲勢不斷壯大,攻城陷地,先在丁溪消滅了大土豪劉子仁領導的地方武裝,不久又攻陷了淮東重鎮泰州城,如此壯大的義軍,很快引起了韃子當朝的注意,很快,韃子大軍圍剿起義軍,經過多次的征戰,雖說張士誠贏了韃子,但韃子的力量不容小視,張士誠怕韃子兵突然襲擊,決定在韃子朝廷安一個眼線,以便能掌握朝廷的動向,他老爹認為這是一個出人頭地的好機會,就向張士誠推薦了他。

  他自小習武,有熟讀詩書,文才武略不在他人之下,經過一番考校,張士誠果斷的動用了他。

  七王爺本是皇族後裔,只因當年文宗皇帝沒有遵守兄終弟及的規矩而喪失了坐皇位的資格,但這個老王爺卻一直坐著皇帝的夢,希望有一天能名正言順的坐上皇帝的寶座,一統天下,所以暗中培養了不少的勢力,但七王爺雖名氣大,性子頗為火爆,動不動就傷人性命,所以一時來投奔的人也多,肯來的大多是些不堪入流的宵小,結果招的人不少,卻一直沒能找到有用的,直到趙環的出現。

  趙環一表人才,四書五經無一不通,無一不曉,更為難得是長得一表人才,還會一身武功,劍法不再七王爺之下,這讓七王爺很是看重,雖說是漢人,但趙環的才能卻絲毫不一等的蒙古人,二等色目人,七王爺正是用人之際,似趙環這般人才,豈能放過,很痛快的讓趙環留在了王府做了自己的貼身侍衛。

  趙環目的正在此,七王爺一開口,他便痛快答應了。從此,他以七王爺的貼身侍衛的身份潛伏在了七王爺的身邊,他聰明靈活,加上武功文采在其他人之上,很快獲得了七王爺的賞識,倚為心腹,平日裡朝廷有重大的事情也會找他商議,他也將韃子的消息一一送到了張士誠的手中。憑藉這他多年的潛伏,張士誠這些年,也的確不負眾望,義軍南征北戰,終於混亂攻佔了興化和高郵兩座城池,如今更是建立大周,改元“天祐”,稱孤道寡。儼然另一個朝廷。

  眼看張士誠氣勢越來越大,趙環從心裡的感到高興,自己潛伏在七王爺的身邊的任務終於完成了,這麼多年下來,他在王府過著腦袋系在褲帶上的日子,這種日子實在讓他有些受不了,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他真怕有一天自己一個大意,被七王爺發現了身份,想起七王爺的手段,他常常感到不寒而慄。

  就在前些時日,他接到了線報,張士誠那邊來人了,他頓時大喜,以為自己的苦日子到頭了,但不想,朝廷的確是派人來了,卻給了他一個更為艱巨的任務。

  因張士誠不斷做大,如今膽大妄為,獨霸一方稱孤道寡,引起了韃子的不滿,元朝廷又派重兵討伐張士誠,妄圖把新興政權扼殺在繈褓之中。當年二月,元朝廷任命湖廣行省平章政事苟兒為淮南行省平章政事,率兵攻高郵;同年六月,派遣達識貼睦邇攻張士誠;隨後又命令江浙行省參知政事佛家閭會同達識貼睦邇攻張士誠。張士誠率領起義軍民奮起反抗,元朝廷的地方討伐軍以失敗告終。張士誠乘勝追擊,打了一個大勝仗,還趁機牢牢控制了運河,扼斷了元朝糧食和賦稅北運大都的通道。

  這一下猶如桶了一個馬蜂窩,元朝的各路人馬都集中來討伐張士誠。但奇怪的是各路人馬卻遲遲未動手。

  張士誠明銳的感到,這裡面一定有鬼,特命趙環打探出韃子朝廷到底要幹什麼,如今一切終於明亮了,只需明天參加完,七王爺的壽宴,解決了蕭雲,這裡的一切都結束了……想到這裡,趙環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窗外,繁星密佈,冷月斜照,顯然已經到了深夜,但趙環卻無絲毫的睡意,明日,明日一切將會結束,一切都在明天……?。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3

第173章:赴宴

  天剛亮,宋方就讓春夏秋冬四個丫頭將蕭雲連拖帶拉,好不容易從床上弄了起來。

  但剛剛坐起的蕭雲又倒在了床上一睡不起,昨夜給阿雪、小蝶、陸楚楚、陸霏霏四人過完了生日,又講了一個傷感的故事,弄得四個女孩淚眼汪汪的,糊弄的好久,才讓四個女子止住的黃河氾濫,就這樣一個生日過下來,做蛋糕,查蠟燭、唱生日歌、講故事、還糊弄四個女孩,這一番坐下來已經是深夜,更讓他受不了的是,還要趁著夜色,為七王爺做了一個大蛋糕,弄好了這一切,天就差不多亮了,這會兒他那裡起得來啊。

  見蕭雲又倒在床上,宋方也有些無奈,但再不去,就過了七王爺的壽辰了,錯過了七王爺的壽辰,可不是鬧著玩的,宋方無奈的搖了搖頭,點頭示意春夏秋冬四個丫頭,春盈會意,領著三姐妹,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從廚房端出了一盆涼水來。

  春盈望瞭望床上熟睡的蕭雲,又望瞭望手中臉盆裡冰涼的冷水,於心不忍,端著涼水卻遲遲沒下手。

  宋方一歎,抬眼望瞭望漸漸升起的日頭,心知再拖下去,勢必會趕不上七王爺的壽宴,也顧不得那麼多,大步走了過來,一把從春盈手中搶過臉盆。一咬牙。

  “刷”

  的一聲,冰冷的涼水迎面沖刷在蕭雲的臉上。

  “啊……?”伴隨著春春夏秋冬四個女子的尖叫中,蕭雲一把從床上驚醒,驚覺的跳了起來,口中大呼:“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鬼子進村了?”

  看著蕭雲‘活潑亂跳’的樣子,宋方哈哈一笑,道:“鬼子倒是沒進村,韃子王爺恐怕要殺進來了?”

  一說到王爺,蕭雲立馬一個激靈,一拍大腿道:“哎呀,今天是七王爺的壽辰,玩了玩了,這下玩了……?”

  “還記得是七王爺的壽辰,我還以為小兄弟給忘了呢?”宋方將臉盆方在桌上,打趣的說。

  “宋大哥說哪兒話,我就算把我媽的生日忘了,也不敢忘記七王爺的生辰啊!”蕭雲摸了一把臉上的涼水,哆嗉著嘴巴說道:“現在……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春夏秋冬四個丫頭,瞧他凍得直哆嗦,感到幾好笑,又好玩,連忙找來乾淨的毛巾將他臉上和周身的冷水擦去。

  宋方在一旁看得同樣好笑,但嘴上卻道:“都日上三竿了,小兄弟說是什麼時辰?”

  “啊……都這麼晚了,哎呀,該不會是錯過了吧?”蕭雲這下子,真的有些擔心起來,他雖對那個七王爺沒什麼好感,但畢竟人家是皇親國戚,自己如今更是上了賊船,當了元惠帝的近身侍衛,若是他因為這次生辰自己沒去,給自己小鞋穿,那就頭痛了,如今自己腳跟都沒站穩,可不想去招惹這個難纏的人物。

  宋方瞧他臉色變得沉重,生怕他過於害怕,嚇壞了,呵呵一笑,說道:“時辰剛剛好,小兄弟若是再睡會兒,恐怕真的要錯過了!”

  “哦,沒錯過啊,那就好,那就好!”蕭雲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卻抬頭望瞭望窗外,窗外陽光以接近響午,分明是到了吃午飯的時候,若是擱在二十一世紀,這會兒生日早就過完了,但沒想到宋方卻說剛剛好,難道元朝人過生日都喜歡在下午麼?”

  蕭雲想了半響,卻弄不明白,況且此刻他也來不及想。得知沒有錯過,蕭雲那裡還睡得著啊,匆匆忙忙的退去了被涼水打濕的衣衫,春夏秋冬早已將今日要穿的衣衫送了過,四人八隻手穿上衣的穿上衣,穿褲子的穿褲子,梳頭的梳頭,擦臉的擦臉,饒是四人,一番穿下來,也用了一盞茶的功夫。

  今天因為是七王爺的壽辰,蕭雲不敢穿的太寒酸,特意找了一件平日裡都不曾穿過了海藍色長衫,外襯一身素白色外衣。一頭黑髮用白玉綰起。腰間佩戴一塊溫潤的玉佩。整個打扮儼然是一位富貴王孫。只把四個丫頭看得美目顧盼,春贏嘖嘖嘖的道:“公子長得真好看?”

  蕭雲嘻嘻一笑,道:“好看吧?”

  四個女子齊聲笑道:“好看!”

  蕭雲心道:“爺爺的,誰說只有二十一世紀女子才愛美男啊,古代女子也愛小兵哥啊!”

  蕭雲提著昨夜的精心製作的大蛋糕和七十根蠟燭走出了大門,他這次之所以花這麼大的功夫做了這個蛋糕,一方面是為了討好七王爺,希望在日後少給自己小鞋穿,另一方面,是趙環那個請柬,他雖說不上趙環那裡不對,但特種兵的明銳告訴他,趙環定有古怪,為了以防萬一,七王爺收了自己這麼別有意思的禮物,趙環搞鬼時,也要有所顧忌。

  早在門外等候的宋方,見他出來,一把丟過馬韁,道:“走吧!”

  蕭雲提著蛋糕,身子一縱躍上馬背,右手提起韁繩,正準備用力拍打自馬背上,忽聽的身後一個聲音道:“宋總管,蕭大哥等一下?”

  宋方和蕭雲齊齊扭過頭,但見一匹高頭大馬奔了過來,馬背上平時宮髻麗服的陸楚楚,換過一身普通下人所穿的便服,臉上只薄施脂粉,連一對耳墜都欠奉,但咋一看別具另一種迷人的清麗豐神。

  她沖著蕭雲揮了揮手,便縱馬趕了過來,沖著蕭雲嘻嘻一笑,道:“你們這是去參加七王爺的壽宴吧?”

  蕭雲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盯著陸楚楚上下打量,點頭道:“是啊,怎麼了?”

  陸楚楚嘻嘻一笑,跟著臉上一紅,道:“我也去?”

  “啊……你也去……?”顯然蕭雲沒料到,大吃一驚,忍不住叫出聲來。

  “怎麼了,不就是去參加七王爺的壽宴麼,你怎麼跟上戰場是的,七王爺又不吃人,你幹嘛這麼一副表情啊?”陸楚楚顯然很不滿蕭雲的吃驚的表情。

  蕭雲趕緊道:“不是,不是的,只不過沒想到而已?”他邊說,便斜過目光,朝宋方望了去,宋方知道他的意思,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們放心,我已經跟爹爹說過了,爹爹答應了,不過讓我扮作嚇人,跟著你一起去!”陸楚楚說著伸出玉指,指著蕭雲紅著臉道。

  “跟著我去,不是吧?”蕭雲哭著臉道。

  陸楚楚小嘴一嘟,不滿道:“什麼不是,難道我跟著你去很丟臉麼?”

  蕭雲知道這個時候跟女人講道理根本就沒用,瞧陸楚楚的架勢,今日是去定了,只是一時想不明白,她為何也要去參加七王爺的壽宴。

  其實,陸楚楚這麼做,其實完全是為了蕭雲。昨夜蕭雲和宋方的一番擔憂的談話,四個女子都聽得清清楚楚,四個女子心憂蕭雲,生怕宋方在七王爺府上照看不過來,四個女子不放心,經過一番商議,最後決定有武功高強的和蕭雲一通去參加七王爺的壽宴,有了事情也好照料。

  四個女子決定後,陸霏霏和陸楚楚連夜去了陸展鵬的房裡,又是哭又是鬧的要求去參加七王爺的壽宴,女子抛頭露面有傷風化,陸展鵬自是一口回絕,但架不住兩個女子苦苦哀求,最後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但要求不能暴露陸家二小姐的身份,而且還只能跟著蕭雲。

  這個正合二人心意,自是滿口答應。就這樣,今早,阿雪、小蝶、陸霏霏特意給陸楚楚打扮了一番,這才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蕭雲見天色不早了,恐怕再糾纏下去,只怕當真錯過了七王爺的壽宴,也不再糾結,一揮手道:“既如此,那一起去吧?”

  “好耶……?”陸楚楚登時雀躍了起來。

  三人三匹馬出了陸家堡,沿著官道逕自朝七王爺的府邸狂奔了過去。沿途也碰到了不少身穿官服,提著禮物趕往七王爺府邸的人,但多是蕭雲不認識的人,蕭雲也難得上前打招呼,跟著宋方身後一路狂奔。

  七王爺府邸本就離陸家堡不算太遠,蕭雲和宋方、陸楚楚三人出來騎得都是一等一的快馬,一盞茶的功夫,三人便來到了七王府邸的門口。

  一到七王爺的府邸,宋方雙手往懷裡一掏,掏出了七王爺的禮物來,蕭雲側眼望去,但見宋方從懷裡掏出是一張刺繡,那刺繡長約一尺有餘,上面全繡著一顆一顆的珍珠,珍珠用細如髮絲的線條串聯起來,繡成於綿帛上,針腳整齊,配色清雅,線條流暢。繡的卻是一副‘貓兒撲蝶圖’。蕭雲從後世的書籍知道,古人大壽最為講究,“貓”與“耄”相諧,“蝶”與“耋”音同,“耄耋”泛指八九十歲,葡萄子多,故整個畫面蘊含美好祝福,祝福老人健康長壽,多子多孫!”

  蕭雲早就聽說陸家堡準備了一份大禮,想不到還真是一份大禮,就這份‘貓兒撲蝶圖‘的刺繡,起碼也得幾萬兩白銀才能辦得到。

  宋方見禮物攢在手裡,朝七王爺走去。三人到了的時候,只見站在府邸外的人不少,但仍舊有不少人往這裡趕,霎時整個七王爺門前車水馬龍,賀壽者摩肩接踵,吵吵嚷嚷熱鬧非凡。這些站在門外吵吵鬧鬧的人,多是京城的地方名流,或是豪紳巨賈,還有不少才子佳人,但更多的是那些不入流的小吏,他們站在外面,送了禮品,卻連進入王府的資格都沒有,別說一杯水酒了。而那些攜帶禮品,前呼後擁的進入者,多是當朝大官,或是皇親國戚,還有各地的封疆大吏,他們大搖大擺的進了王府,早已飲酒高歌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4

第174章:送禮

  蕭雲提著禮物走到了王府,尚未來得及看清楚,便見府邸門口走出一人來,沖著蕭雲呵呵一笑道:“哎呦,這不是蕭大人麼,你總算來,你可讓小弟好生長等呢?小弟還擔心你不來了,那樣一來,小弟可有罪受了?”

  蕭雲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

  來人正是趙環,不知是因為今天是七王爺的壽辰,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一襲白衣,背負長劍,配上他略有一米八八的身材,說不出的風流俊俏,蕭雲暗歎不如。

  趙環沒留意到蕭雲眼裡的羡慕之色,笑吟吟的從臺階上朝蕭雲迎了過來,呵呵一笑,道:“蕭兄弟你可算來了!”

  蕭雲似笑非笑的迎了上去:“趙兄弟如此盛情相邀,在下豈敢不來啊?”

  趙環聽他話中有話,臉上微微一紅,但一閃而過,朝蕭雲打著哈哈哈道:“昨日有些得罪之處,還望蕭兄弟大人有大量,莫要見怪,在下這也是奉王爺之命辦事,生怕蕭兄弟不來,這才由此一招!”

  “呵呵,這招一出,就算蕭某再大膽也不敢不來了!”蕭雲盯著趙環瞧他的一舉一動,瞧了半響,但覺他比平日要熱情了些,其他倒是沒什麼不妥之處,但蕭雲不知為何,直覺周身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懼怕纏繞在身旁。而這股懼怕在碰到趙環的時候,變得更加強烈。

  趙環臉上一紅,道:“一場誤會,一場誤會,若是蕭兄弟還不能釋懷,趙某在此給蕭兄弟賠不是了?”話音一落,不待蕭雲反應過來,當真就這蕭雲的面,雙手做躬,迎面朝蕭雲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

  這時齊王府的大殿外,聚集了不少人,多是京城的富甲一方的豪門巨甲,見七王爺府上的一個秀才模樣的下人,正對另一個秀才模樣的年輕人行如此大禮,紛紛扭過頭來望,目光多是落在了蕭雲的身上,不少人對其指指點點,更有人低聲打聽蕭雲的身份。

  蕭雲沒料到趙環當真行禮,他是七王爺的貼身侍衛,雖說比蕭雲的身份要小的多,但好歹也是七王爺的人,就這麼當眾給人行禮,恐怕也從未有過,但這樣一來,蕭雲卻在心裡打了鼓,若是今日趙環和平日一樣,對他冷眼相視,以蕭雲散漫的性格,也未必察覺出那裡不妥,但趙環如此反常的舉動,立刻引起了蕭雲的警覺,他記得在二十一世紀的特種兵訓練之時,有一個戰友對他講過一句話:“若是一個平日裡喜歡笑的人,突然有一天對你哭了,那你就得注意了,說不定殺你的人,就是他!”這句話當時不過是一句話玩笑話,蕭雲也只是當做笑話一笑而過,並不存上心,但從昨日趙環的種種表現,和今日的反掌來看,蕭雲越來越覺得這句話有些道理了:“果然有古怪!”

  趙環行了大禮,緩緩站起,面色不改,道:“蕭兄弟可否釋懷?”

  蕭雲呵呵一笑,道:“趙兄弟太客氣了,在下豈非是那小氣之人,常言道,將軍額上跑下馬,宰相肚裡能撐船。蕭某雖並非將軍,也非當朝宰相,但你趙兄弟和在下的交情,就算真有得罪之處,在下也絕不會怪罪!何況趙兄弟本就沒得罪在下,何來怪罪呢?”

  趙環忙不迭的點頭笑道:“那是,那是,蕭兄弟大人有大量,自是不會怪罪!”

  蕭雲正想說什麼,忽聽的站在蕭雲身後的陸楚楚走上前,道:“你們再說下去,恐怕七王爺的壽宴都不用進去了?”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趙環立馬驚喜,移目道:“楚楚,你也來了?”

  陸楚楚見他當著蕭雲的面,喊著自己的閨名,還無比的親熱,俏臉一熱,生怕一旁的蕭雲聽得不高興,擔心地往蕭雲處看去,見蕭雲盯著趙環的臉上並未注意,這才心安。她恐趙環再說些不雅的話語來,引起蕭雲心中不悅,忙用淡淡的語氣道:“今日七王爺壽宴,我乃陸家堡二小姐難道來不得麼?”

  趙環沒聽出陸楚楚語氣的冷淡,一聽他說話,早已將蕭雲忘得九霄雲外,側過身來走到陸楚楚的跟前,側目望她,但見她一聲農村婦人穿著,臉未粉,耳為墜,比起往日雖少了一份高貴,但無形之中多了一份清麗脫俗的感覺,當真好看,只把趙環喜得有些忘了形。

  他一雙眼睛癡癡的望著陸楚楚,口裡忙不迭的道:“來得,來得,自是來得!”

  陸楚楚有些厭惡的瞪了他一眼,想說些發狠的話,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嘴唇動了動,卻不敢開口,只得不理會趙環,上前一拉蕭雲的衣袖,道:“蕭大哥,七王爺的壽宴要開始了,我們得進去了?”

  蕭雲有些無奈的沖著趙環輕輕一笑,道:“趙兄弟,一會兒見!”說完,不再理會門口的站崗的侍衛,朝七王爺的主殿走了去。

  趙環瞧陸楚楚挽著蕭雲的右手,儼然一副家眷的模樣,雙眼立馬一絲殺機一現,但只是瞬間便一閃而過,堆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臉,朝漸漸的遠去的蕭雲道:“一會兒見!”待蕭雲人影消失在七王爺的主殿裡,趙環猛的吐了口吐沫,面露凶相,盯著蕭雲消失的背影,咬牙切齒的道:“不殺你我趙環誓不為人!”

  七王爺的主殿裡外面有一段距離,蕭雲和宋方被一個王府的太監引領著轉朱閣,低綺戶,穿堂過廳,方才來到了主殿的門前。

  門前立刻走出一個年紀五旬左右禮官,沖著蕭雲等呵呵一笑,道:“有勞了?”

  蕭雲尚未回過神來,宋方掏出禮盒,往上一送,一陣白光閃耀,蕭雲便瞧見那禮官吃了一驚,一張大嘴長著半響,卻沒合上。

  陸楚楚瞧得好笑,拉了拉蕭雲的衣袖,低聲笑道:“蕭大哥,你看那人像不像一隻想吃天鵝的癩蛤蟆?”

  蕭雲尋目望去,見他禮官微微弓著身子,半張著嘴巴,似合未合,可不是一隻癩蛤蟆。

  正想嬉笑兩聲,那禮官卻在這會兒吞了聲口水,合上了嘴巴,將宋方送的珍珠“貓兒撲蝶圖”的禮單箱裡一送,滿臉堆著笑意朝蕭雲走來。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了蕭雲右手裡提著的大紙盒子。

  蕭雲暗笑了聲,心道:“我這可不是現在給你你的時候?”

  那禮官走到蕭雲跟前,笑眯眯的道:“有勞了?”

  “這位大人,實在不起,下官這份大禮,需要親自送給王爺!”蕭雲今日總覺得不安,想趁機進去瞧瞧,也好讓自己心安,故而有此一招。

  那禮官顯然沒料到,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猶豫不定,他目光重重的落在了蕭雲的紙箱子裡,猶豫了片刻,方才朝身後的正殿裡揮了揮手,立馬從裡面走出了一個小太監來,那禮官瞟了一眼蕭雲,便走到那小太監跟前,將嘴伏在他耳旁,低低耳語了幾句,那小太監點頭不已,立即飛奔而去。

  片刻的功夫,一位穿著王府總管的服飾老頭,面無表情的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皺著眉頭沖人群裡一望,沉聲道:“誰要當面給王爺禮物?”

  “是我!”蕭雲提著大紙盒上前應聲道。

  那人移動目光,將蕭雲上下打量了一番,好一會兒才猶豫著望瞭望蕭雲手中的大紙盒,道:“你跟我來!”

  “多謝大人!”蕭雲提著大紙盒跟著那人朝主殿走去。

  “小兄弟,蕭大哥……?”陸楚楚和宋方見蕭雲進去,急得大喊。

  “兩位,王爺的壽宴快要入席了,兩位不妨先行進去,待一會兒哪位大人來了,下官也好告知二位具體方向?”

  宋方和陸楚楚相視一望,還想繼續喊兩聲,但瞧蕭雲漸漸遠去的身影,再喊也聽不到,只得作罷,面露憂色的進了主殿。

  蕭雲跟著那人一路穿堂過廳,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出後山,雕廊水榭,亭閣樓台,依山勢而建;四周的牆壁似波浪般起伏著,一塘輕輕漾動的活水,自然、和諧,又不失典雅。蕭雲跟著那人進了水榭,過了水榭,便是七王爺的住所“龍慶宮“了。

  整座“龍慶宮“飛簷青瓦,脊上琉璃群獸,棟柱油漆彩畫。天花、彩畫、匾聯、壁藏、字畫、燈具、幡幢、爐鼎等王府特有的傢俱相互錯落擺設,放眼望去一股王者之氣油然而生。

  “果然是王爺,住的地方還真不一般,處處不一樣啊?”

  “哼,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稟報王爺!”那人盯了蕭雲一眼,不滿的道。

  蕭雲也不在意,頷首道:“有勞了!”

  那人望也不望蕭雲一眼,一甩衣袖,逕自進了後殿。不消片刻,蕭雲便聽到裡面一個蒼老的聲音喝道,是誰這麼大膽要單獨面見本王!”

  蕭雲聽這聲音帶著絲絲的不悅,似乎有些火氣,雙眼不由得一跳。正在這時,那人後殿裡面風風火火的走了出來,對蕭雲道:“王爺有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4

第175章:王府裡的小蘿莉

  蕭雲想不到七王爺會見自己,估計是這人在他面前大肆吹噓了一番自己的禮物。元朝的這些王爺,別看平時個個耀武揚威的,其實只是一個封號,代表一定尊貴的地位,並不是官職,光王爺這個封號並不能管轄事務,卻有一定的朝廷奉祿。但朝元在當時雖說是世界疆土最大的國家,卻並不是最富的國家,反而被他滅掉的宋朝卻富裕得多。

  宋朝立國之初,宋太祖趙匡胤就號召人們“多積金、市田宅以遺子孫,歌兒舞女以終天年”,這一導向使商業大潮興旺,商貿高速發展。宋朝還是中國古代唯一長期不實行“抑商”政策的王朝。宋朝開創以來,即大規模開礦、組織茶鹽開發,大量從土地中解放出來的農民投入商業、手工業中,民間經濟受到刺激,突飛猛進。北宋時期即大量開採金、銀、銅、鐵、煤等礦藏,全國各地也出現了世界歷史上最早的製造工廠和加工工廠,造船廠、火器廠、造紙廠、印刷工廠、織布廠、各地的官窯等十分興盛。除公辦的工廠外,一些私辦的工廠也相繼大量的出現與繁榮。宋朝航海、造船、醫藥、工藝、農技等都達到了古代前所未有、後難企及的高度。瓷器在宋代獲得者得了極大的發展,宋時的五大名窯是汝窯、官窯、鈞窯、哥窯、定窯,出產的瓷器精美絕倫。這些都極大的造就了宋朝國庫的充盈,錢多就好辦事。況且宋朝對官員的俸祿一直都是採取高薪養廉。

  在宋朝當王爺,每月俸錢三百千(即三百貫),春、冬服各綾二十匹、絹三十匹、綿百兩,祿粟月一百石;地方州縣官員,大縣(萬戶以上)縣令每月二十千,小縣縣令每月十二千,祿粟月五至三石。正俸之外,還有各種補貼,如茶、酒、廚料、薪、蒿、炭、鹽諸物以至喂馬的草料及隨身差役的衣糧、伙食費等,數量皆相當可觀。宋真宗時外任官員不得攜帶家屬,而家屬的贍養費則由官府財政供應,月供米、面、羊等生活用品。此外,還有“公用錢”(即招待費),如節度使兼使相公用錢可高達二萬貫,而且上不封頂,“用盡續給,不限年月”。公用錢之外,又有“職田”。諸路職官,各有職田,兩京、大藩府四十頃,次藩鎮三十五頃,直至邊遠的小縣,尚有七頃。且“外官占田,多逾往制”,由佃戶租種,王爺坐享其成就行。

  這個對於元朝來說,就沒那麼好了,元朝在立國之初,本無俸祿之制,後來忽必烈定出官俸,最多的月俸有銀五、六錠,最少有三十五兩。大德年間開始加給內外官吏少量俸米。蒙古貴族除以上的月俸、錢米,部分能分到一些良田,這個可以用來收取租稅。但成宗即位後,罄世祖所儲大加賞賜,直接引起了通貨膨脹,物價上漲。

  大德三年,河北道官定粟價比中統初上漲了五點七至八點九倍,張孔孫、楊桓、何瑋、閻複等人紛紛上書,要求給官吏增加俸祿。於是,從大德三年開始給小吏添給俸米,其中“廉訪司、轉運司司吏、通譯史,俸鈔依舊例支給,每月添米一石。典差、典史驗俸依例給米。總管府司吏、通譯史、下州吏目,擬支月俸中統鈔八兩、米六鬥。散府諸州司吏、縣典史,月俸中統鈔七兩、米七鬥。諸縣錄事司、巡檢司司吏,月俸中統鈔六兩、米六鬥。仰各處官吏,自大德三年(1299)正月為始,按月依例支給。各路司、縣司、獄典俸米,與親民司縣司吏同”。王爺雖是皇親國戚也不例外,每月的俸祿並不多見。相對于宋朝王爺每月三百兩紋銀的俸祿,元朝王爺就相形見絀了,但王府的開支,氣派總要維持,故而這些王爺便想了法子來撈銀子。壽宴就是增加王府收入的最好法子。

  聽見七王爺傳見,蕭雲苦笑了聲,心道:“爺爺的,恐怕今晚得也忘這個王爺失望了?”硬著頭皮舉步朝內殿走去,一進殿門,也不敢多看,蕭雲手提蛋糕搶前兩步,拜倒在地,高聲道:“下官蕭雲,見過王爺。”

  七王爺肥胖的身軀倒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兩個丫頭正伸出白花花的小手,在他雙腳上輕輕的追打著,另外兩個丫頭則跪倒在窗前,用白花花的小手,在七王爺碩大的頭顱上小心的揉著。七王爺本半眯著雙眼,見蕭雲進來,微微張了張眯著雙眼,將蕭雲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目光落在蕭雲的右手上,久久沒有離去。

  出於本能,蕭雲緊了緊右手。紙盒子被他一陣揉捏,發出“吱吱吱……?”的聲響。便在這時,七王爺緩緩的抬起了雙手沖著幾個丫頭擺了擺,幾個丫頭默默的從床上退了下來,收拾了一番,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後殿只剩下七王爺和跪在地上的蕭雲,以及引領蕭雲進來的那人。

  空氣彌漫著一股壓抑的味道,蕭雲被前後兩人四隻眼睛死死的盯著,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女人被人扒光了衣衫,被趕到一群臭男人的中間,任由其欣賞。蕭雲這會兒開始後悔了起來,早知道是這種場合下見面,弄什麼蛋糕啊,直接送金銀財寶不會好了,省得這麼被人看來看去的。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七王爺咳咳咳了幾聲,碩大的身軀,慢慢的從床上做了起來,一雙三角眼,盯著蕭雲“哦“了聲,道:“原來是蕭雲,蕭大人啊!”頓了頓又補充了句:“起來吧?”

  蕭雲心中暗罵,嘴上卻道:“多謝王爺!”從地上爬了起來。

  待見蕭雲從地上爬了起來,七王爺才慢絲條理的說“聽福管家說,蕭大人有一份特別的禮物要親自送給本王,不知……?”

  “哦……?”蕭雲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將紙盒子往前面一送,道:“是的,王爺!這是下官為您特意準備的生辰禮品,還望王爺喜歡!”

  七王爺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望瞭望那紙盒子,語氣變得溫和了起來:“不知蕭大人送的是何物,不妨打開看看!”

  “是,王爺!”蕭雲應了聲,走上前,請紙盒子慢慢打開,露出了裡面的生日蛋糕。在蕭雲打開紙盒子這會兒,蕭雲發現,七王爺原本半開半合的雙眼,就在他打開紙盒子的那一刻,突然張開了,而且是出奇的大,但隨著紙盒子的打開,露出了裡面的生日蛋糕,七王爺眼神裡露出的神色,隨之而變得暗淡了下來。

  果然,七王爺張開的雙眼,只對打開的紙盒子望了一眼,便重新恢復了半開半合的狀態,碩大的身材,重新回到了床上,語氣冷冷的道:“蕭大人有心了,禮物放下吧,本王收下了?”

  一聽這語氣,蕭雲就暗恨昨晚這蛋糕沒用用金子做成,不然這會兒七王爺的雙眼該是何其的商量,但世上沒有後悔的藥可吃,不然蕭雲一定去買一顆吃下去,可惜沒有。

  七王爺不再理會蕭雲,大有送客的樣子,蕭雲也不好意思留下來,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得大殿門口一陣吵鬧,跟著一個女聲音嚷道:“讓開,我要進去,我要見父王!我要見父王!”

  蕭雲正要轉身離開,不曾料到外面有人進來,正暗自後悔之際,忽覺臉上一陣冷風一閃而過,跟著眼前一亮,尚未來得及抬頭看,便被一個重物狠狠的迎面撞來,蕭雲本能的伸出雙手,一用力,不想那重物被他雙手一用力,便結結實實的抱在了懷裡,尚未看清楚,直覺一股幽香撲鼻而來,跟著胸口一軟猶如兩個圓球一般的極富彈性的東西在自己胸口輕輕的彈了一下,便迅速縮了回去。

  蕭雲腦子一陣暈眩,尚未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臉上便“啪“的一聲,被人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淫賊……?”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4

第176章:原來你是郡主

  這重重的一巴掌,頓時將蕭雲拍醒了過來,他摸著臉抬眼一望,但見眼前站著一個女子,正雙手叉腰滿臉通紅的盯著自己看,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恨不得整個將他活剝生吞了。

  一見女子,蕭雲腦子裡立馬就明白了:“爺爺的,敢情剛才兩個肉球是她的胸脯啊,難怪那麼富有彈性!”蕭雲暗贊了聲。

  那女子瞧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想到剛才被他抱了個滿懷,自己女兒家的……還被轉撞在了他的胸口上,頓時一張俏臉羞得通紅,恨恨的沖著蕭雲罵道:“你這個淫賊……?”

  蕭雲這會兒才抬眼打量起眼前的這女子,只見雙眼似水,面色嬌羞,雪白的頸項映著粉紅的面頰。比起三月的桃花絲毫不遜色,禁不住呆了一呆:“爺爺的,這個小妞可真是美得冒泡啊。”

  那女子瞧蕭雲膽敢盯著自己看,心裡羞怒。她咬咬牙,抬起頭來,哼了聲道:“大膽淫賊,還敢偷看,看我不將你一雙眼珠子挖了下來?”

  蕭元瞧她不過比小蝶大不了兩歲,但兩人性格卻決然不同,若說小蝶是柔情似水,那麼眼前的這個女子就如一通尚未馴服的野馬,充滿了火辣和野性。這會兒她雙手一揚,當真擺出二龍搶珠的樣子,朝蕭雲雙目襲來。

  蕭雲身子一側,避過了這一招,本以為那女子就此作罷,豈料你女子一招不敵,刷的一聲從腰間拔出了一把軟劍,軟劍刷刷刷的幾聲,似蛇似虎直取蕭雲雙目,看樣子勢必將蕭雲這雙虎目刺下來。

  蕭雲何等人物,慢說他這時候武功已經步入了絕頂高手之類,就算沒有,以這女子的劍法也是傷不了他分毫,身子一側,再次避過那女子殺招,一招躲過,那女子又來,蕭雲被他弄得火氣,心道:“爺爺的,不就是抱了你一下,胸口碰了你一下的咪咪嗎,用得著刺瞎人的雙眼嗎?不給你點顏色瞧瞧,還當我蕭雲怕了你不成!”臉色一沉,腰間一閃,避過一招,“當”的一聲,斬月刀破空而出。

  一刀在手,一股無形的殺氣油然而起,此刻的蕭雲猶如一頭整戈待發的猛虎,正等待機會,發動淩厲的一擊。

  那女子似乎被他猛虎一般的殺氣所迫,震了震竟沒在行動,便在這時,蕭雲耳旁聽得七王爺柔聲道:“敏兒,不得無禮!”

  就是這一聲叫喚,幾乎救了蕭雲的命,也就了那女子的性命。

  聽得七王爺的叫喚,那女子狠狠的沖著蕭雲瞪了一眼,提著軟劍朝七王爺奔了過去,待走近,才喚道:“父王……?”

  “原來是她是七王爺的女兒?”蕭雲驚的一身冷汗,若剛才動手這會兒還有命,同時暗歎七王爺的生命力果然強悍,這麼一把年紀了,還生出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來,說出來恐怕也沒人相信。

  那女子滿臉笑意的依偎在七王爺的懷裡,那柔順的模樣,蕭雲很難想像剛才那麼冷酷刁蠻的女孩子和眼前的這女子是同一個人。都說女孩的容貌是女大十八變,看來這話不太對,性格同樣是十八變。

  那女子瞧蕭雲正偷偷的打量她,冷哼了聲道:“死淫賊,還敢看!”

  蕭雲一驚,剛忙道:“剛才不知是郡主,多有得罪,還望郡主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見怪!”

  那女孩冷哼了聲,一扭頭,居然不理會蕭雲。

  蕭雲自討了個沒趣,苦笑了聲,正轉身離去。不知是蕭雲的生日蛋糕放在七王爺身邊太過顯眼,還是那女孩太過好奇,忽然指著蕭雲送的生日蛋糕,奇道:“父王,那是什麼?”

  七王爺順著女兒的目光望了過去,一眼便望著蕭雲送的生日蛋糕,這才想起這是蕭雲送來的禮物,剛才他說什麼生日……什麼……糕的,一聽不是死自己想要的金銀珠寶,這個老王爺也沒聽明白,這會兒聽女兒這麼問話,那裡答得上來啊,急忙喊住將要走的蕭雲:“蕭大人,這……這是……?”

  “哼,原來你是官啊?”那女子似乎對官員不太友善,但眼前的這蛋糕實在引起了她的好奇,雖然蕭雲剛才對她無禮過,還和她大大出手,但這些和眼前的這個奇怪的禮物相實在算不了什麼。

  一聽七王爺的話,蕭雲緩緩轉過身,躬身上前,道:“哦,回王爺,這是下官親自為王爺做的糕點,叫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那女子皺了皺眉頭,跟著蕭雲喃喃的念了句。顯然這個禮物的名字太過奇怪。

  “是的,郡主!在我們家鄉,凡事有人過生辰、結婚、女孩子嫁人都會吃下官送的這蛋糕!”蕭雲抱拳緩緩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七王爺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倒是那女子露出了興趣,不待蕭雲把話說完,便搶過話頭問道:“不知這……?”

  “生日蛋糕!”見那女子一時叫不出名字,蕭雲出言提醒。

  “哼……哼……?”那女子咳嗽了兩聲,俏臉微微一紅,道:“這生日……生日蛋糕可有講究……?”

  蕭雲正等她問這句話,剛才七王爺一介武夫,不懂得情調,所以蕭雲看到他在看到蕭雲打開生日蛋糕的那一刹那眼裡流露出的失望後,蕭雲便知曉今晚這禮物送得是牛頭不對馬嘴,不想,誤打誤撞竟然碰上了七王爺的女兒,瞧剛才七王爺剛才笑眯眯的樣子,平日裡對這女兒定是寶貝的很,自己昨夜準備的一晚上,可以從這女子身上撈回來,怎樣也不能讓七王爺覺得的禮物太過寒酸。

  想了這些,蕭雲立馬展開了渾身解數,將生日蛋糕的來歷,以及生日蛋糕的意義,最後還將了那個聽了讓人心碎的許願的故事,這一通說將下來,只把七王爺的女兒說的淚眼汪汪,卻又忍不住的嬉笑不止。

  “想不到這生日蛋糕還有這麼多講究啊?父王,你的這個手下對這個禮物很是用心啊?”那女子聽了蕭雲對生日蛋糕的一番講解後,對蕭雲的態度大為改觀,這會兒拉著七王爺的手腕幫著說好話。

  七王爺臉上蕩漾著笑意,顯然他沒來到這不過普通的一塊糕點,還有這麼多講究,但女兒喜歡,他終究拉不下面子,呵呵一笑,道:“蕭大人有心了?”

  蕭雲一聽這話,知道七王爺對這份禮物能博取女兒的認可,顯然是很滿意,連忙行禮道:“王爺言重了!”

  那女子自蕭雲說了生日蛋糕的講究後,心中躍躍若試,興奮的朝蕭雲招了招手。

  蕭雲連忙上前,道:“郡主有何吩咐?”

  那女子呵呵一笑,跟著俏臉一紅,有些扭捏的道:“這……這生日蛋糕可有吃法……?”

  “哈哈哈……哈哈哈……?對,對……本王倒是忘了……?”一聽女兒這話,七王爺突然哈哈一陣大笑。

  蕭雲這才驚覺自己剛才說了大半響,居然沒有說到吃法,不由得暗罵自己該死。當著小郡主的面,按照二十一世紀吃蛋糕的步驟一一道了出來。

  一聽先要點蠟燭,還要許願。小郡主的一張俏臉就興奮的通紅,不住的拉著七王爺的手腕搖道:“父王,父王,快,快點蠟燭,許願……?”

  七王爺哈哈哈一陣大笑,從床上站起來,蕭雲將早已準備好的七十根蠟燭遞送了過來,七王爺見蠟燭捏在手裡就著女兒蕭雲三人將七十根蠟燭全部點上,一時燭光閃耀,加上後殿金碧輝煌的樓閣,頗有一番生日的氣氛。

  小郡主從未過過這麼有意思的生辰,一時興奮的一張俏臉通紅,不住的叫道:“父王,快,快,快對著蠟燭許願,要不然可不靈驗了……快……?”

  七王爺一張老臉蕩漾著笑意,當真應聲對著蛋糕上的蠟燭默默的迷上了雙眼,合十開始了許願。

  “哦,許願了,可以吃蛋糕了!”

  “且慢!”蕭雲忽然想起自己少說了一個環節,一聽小郡主要吃蛋糕,忍不住脫口而出。

  七王爺和小郡主紛紛扭過臉來,七王爺奇道:“蕭大人……這……?”

  蕭雲暗自吐了口氣,臉上勉強的堆起了一絲笑意,道:“王爺,屬下突然想起,還有一道工序,才能吃蛋糕!”

  “哦……是嗎……?”七王爺捏著一把小刀:“不知是什麼工序呢?”

  “唱生日歌!”

  “生日歌?”小郡主道:“這歌名好奇怪,小曲我也聽了不少,像黃蘆岸白蘋渡口,綠柳堤紅蓼灘頭。雖無刎頸交,卻有忘機友,點秋江白鷺沙鷗。傲殺人間萬戶侯,不識字煙波釣叟。“小郡主邊說邊開口唱了起來,櫻桃般的小口,配著這略帶傷感的小調,倒有些感染力。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4

第177章:入席

  小郡主唱完,見蕭雲聽得認真,臉上微微起了一層紅暈,美目一側,道:“生日歌可是這般唱?”

  蕭雲被她歌聲所吸引,沒料到她回這麼一問,忙不迭的點頭道:“差不多,差不多!”

  “那好,剛才我也唱了一首小曲,這生日歌便有你來唱如何?”

  美女盛情蕭雲豈能裝熊,輕輕咳嗽了兩聲,道:“這個自然,不過……?”

  “不過什麼……?”小郡主聽他輕聲咳嗽,還以為開唱,正豎起耳朵準備聽,忽聽的蕭雲一陣停頓,以為蕭雲臨時改變了主意,擔心道:“不過什麼?”

  蕭雲尷尬的一笑,道:“不瞞郡主,下官嗓子自是比不得郡主,一會兒唱出來恐怕讓郡主和王爺失望了?”

  “不妨,你只管唱便是!”七王爺這會兒感受到了生日的氣氛,也顯得高興不少,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

  有了七王爺的保證,蕭雲膽氣大了不少,輕咳嗽了兩聲,雙手開始打起了拍著,嘴上合著拍子唱道:“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蕭雲剛開了個口,七王爺和小郡主便面面相覷,均心道:“這個生日歌果然有些特別,不但聽不懂,還唱的如此奇怪,歌能這般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哈哈哈,蕭大人這生日歌果然唱的別出一格!”七王爺待蕭雲唱完,哈哈一笑,望著蕭雲說道。

  蕭雲道:“王爺過獎了!”

  “好,好好!這是本王今晚收到了最好的禮物,蕭大人有心了!這番情誼,本王記在心裡了。”七王爺提著小刀,話音一落地,小刀沿著生日蛋糕切了下去。

  蕭雲心中這禮物總算是送得對頭了,但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七王爺身邊的這個小郡主。想到這兒,蕭雲忍不住抬眼朝她望了去,但見她輕輕的靠在七王爺的身邊,神情嫵媚,宛如一個江南小家碧玉,哪還有方才的冷豔張狂的模樣。不由自主的連連搖頭,難道我剛才看錯了!”

  這時,七王爺切了蛋糕,小郡主從來沒吃過生日蛋糕,不待七王爺動手,自己早已伸出小手,抓起了一塊糕點塞進了嘴裡,她嘴巴宛如櫻桃,塞進去的一團蛋糕又太大,頓時整個小嘴微微凸起,猶如鼓面。邊吃邊含糊道:“好……吃……太好吃了……好……?”

  “哈哈,你慢點……慢點……?”七王爺慈愛的在她後背輕輕拍打著,生怕愛女噎著了。

  眼看禮物已經送到,蕭雲也不好在這裡打擾人家父女恩愛了,正欲不動聲色的轉身離開,忽然麼門外一陣響動,跟著原先陪著蕭雲進來的那人風一般的走了進來,驚異的望了一眼蕭雲,並在蕭雲的臉上逗留了一會兒,才轉過臉,沖著七王爺低聲道:“王爺,人都到齊了?”

  “哦,到齊了?那咱們也去吧?”七王爺將手中的小刀,丟在了桌上,抓起坐上的一塊絲綢的棉布,輕輕的在嘴巴上擦了擦,方才一把拉著小郡主,道:“敏兒,陪父王出去走走如何?”

  小郡主水汪汪的眼睛,滴溜溜的一陣亂轉,忽然嘻嘻一笑道:“也好,我正愁府上沒什麼好玩的,出去湊湊熱鬧也好!”

  七王爺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上輕輕一掛,道:“你啊……都老大不小了,就知道玩!”

  小郡主臉上一紅,忽然拉著七王爺大手,嘟著嘴巴撒起驕來:“父王……父王真討厭,當著外人的面這樣說女兒……?”

  蕭雲頓時背如針刺一般,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七王爺經過小郡主的提醒,這才想起,後殿裡還站著一個外人,而且還是自己一直很厭惡的人,但今晚這個讓自己厭惡的人,卻送了一份別出心裁的禮物,這讓他著實有些意外,眼看蕭雲神色尷尬,七王爺神色動了動,心道:“此人比起趙環來,論相貌、武功不在話下,更為難得的是此人那份機智和辯才,比之趙環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能為本王所用,何愁大事不成呢?”

  就在七王爺想著心事之際,剛才返去的那人再次匆匆趕來道:“王爺,大殿裡的客人們都到齊了,等著給您這老壽星敬酒呢。”說著,他瞟了一眼蕭雲,站在門外垂手而立。

  “敏兒,蕭大人那咱們走吧!”七王爺一拉小郡主,率先朝殿外走去。

  蕭雲沒料到七王爺會讓他一起出殿,楞了楞。這時小郡主恰好走到了那身邊,冷哼聲,道:“發什麼楞啊!”

  蕭雲愕了一下,鼻子便被一陣幽香遮蓋,小郡主扶著七王爺,二人一前一後往大殿漫步而去。

  蕭雲想起來時大殿外的那些地方的員外,朝廷的不入流的小官,以及富甲一方的豪門大戶都被擋在門外,自己一個小小的近身侍衛,大殿內貴客雲集,他的身份不太相襯,正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

  不想,那小郡主竟然鬼斧神差的扭過臉來,一雙眼神在他臉上滴溜溜的轉了轉,忽然冷聲道:“喂,你怎麼了,還不快跟上……?”

  “這個……王爺……下官的身份……恐怕……?”

  “看不出來,你這人看似一表人才,腦子卻還有這些陳舊的雜念,我父王豈是那種只看官品,不看人品的糊塗王爺……?”

  “哈哈,敏兒說的極是!”七王爺讚賞的拍了拍小郡主的圓滾滾的臉蛋。

  “叫你來你就來,今日是我父王過壽辰,誰敢以在此擺官位,那就讓他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你怕什麼,莫說你是朝廷命官,就算不是,以我父王的身份,他人豈能請看了你!”

  蕭雲沒料到這小郡主這麼能說,一番話說出來,倒是自己的不是了,眼看他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神望著自己,唯有苦笑了聲,硬著頭皮上了。

  小郡主見蕭雲走近,冷哼了聲,方才轉過身,然後跟著七王爺身後仰頭挺胸,蕭雲搖了搖頭,尾隨其後朝大殿行去。

  元朝王爺雖不比明朝“藩王的府邸“亞天子一等”。

  但整個排場絲毫不必天子差多少,七王爺是當今皇帝的皇叔,排場尤為在其他王爺之上。

  整個壽宴,在正殿展開,其聲勢之浩大,氣勢之宏偉可想而知,王府賓客盈門,賀壽的賓客、往來的僕婢川流不息,十分的熱鬧。加上王府所負責壽宴的飲食的廚子,負責安全的侍衛,負責接待的禮儀官,一時大殿人滿為患。好不氣派。

  蕭雲跟著七王爺小郡主一進正殿大廳,站在側旁的兩個司儀便高聲唱道:“七王爺……到~~~”。

  原先還吵吵鬧鬧的大殿頓時隨著這一聲高唱,安靜了下來,不管是坐著的,還是站著的的賓客都紛紛起立,肅手相迎。

  七王爺高興地道:“有勞各位了!各位做吧!”

  站起的人,紛紛坐下,蕭雲直覺耳膜一陣震動。

  就當七王爺說話的這當口兒,蕭雲雙眼在人群裡搜索,但見下面坐著有些是自己在朝廷見過的,有些根本就未曾謀面。還有些是見過都忘記的人,他們這會兒都齊刷刷的圍著各自的宴席酒桌而坐,黑壓壓的有好幾百人。

  蕭雲暗歎七王爺的面子不小。

  便在這時,蕭雲便看到人群的東南的一個角落裡,有人朝自己揮手,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陸楚楚。趙環對面而坐。

  蕭雲點了點頭,也不和七王爺大聲招呼,不動聲色的從七王爺身邊退了下去,一路沿著人群,便從容走了過去。

  一到陸楚楚身邊,見有一空座,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屁股坐下,吐了口氣,尚未答話。就聽得對面的趙環急躁的道:“你怎麼去了七王爺的後院?七王爺都跟你說什麼?怎麼還帶著你一同出來了?”

  蕭雲端起酒桌上的茶杯,也不管裡面是茶還是酒,仰起臉咕嚕咕嚕幾聲,一口氣喝了乾淨才一抹嘴巴,沒好氣的道:“還能幹什麼,送禮唄?”

  趙環狐疑的道:“就這麼簡單?”

  蕭雲驚異的望了趙環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以趙公子看,該如何呢?”

  趙環見蕭雲眼色有異,還道是識破了自己的陰謀,不由得用乾笑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內心,道:“蕭大人誤會了,在下不過是沒想到王爺會帶著大人一起出來而已?”

  蕭雲沒心情和他說話,聽他語氣緩和了不少,也不再答話。側目朝四周望去,這才發現,這是大殿第二層的院落的一處偏殿,這裡前前後後都安排了七八桌,每一桌老老少少人數不少,卻都是衣著鮮亮,一看非官及富。唯獨自己這桌除了趙環、宋方、陸楚楚、趙環、還有一個蕭雲不認識的漢子。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3:04

第178章:鐵杆粉絲

  蕭雲瞧那漢子不過三十好幾,白麵朱唇,生得十分的滿灑,這會兒正滴溜溜的用一雙眼睛在蕭雲身上打量。

  蕭雲被他瞧得有些奇怪,心道:“爺爺的,老子又不是女人,用的著這麼看嗎?”

  那漢子見蕭雲發現自己的目光,臉上微微一紅,尷尬的笑了笑,忽然雙手沖著蕭雲一拱,問道:“在下李伯升,不知這位官人如何稱呼?”

  蕭雲隨手一揮道:“什麼官人不官人的,在下姓蕭單名一個雲字?伯升兄可以見我蕭雲好了!”蕭雲瞧他年紀比自己大了幾歲,便自作主張的叫了聲兄弟。說完,也不會理他,毫不客氣的端起酒杯欲給自己再到上一杯酒,忽然腦海裡一個激靈,猛的“啊”了聲。

  陸楚楚和宋方離他最近,一聽驚叫聲,齊聲道:“蕭大哥,小兄弟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一旁的趙環和李伯升也好奇的那一雙眼睛盯著蕭雲看,臉上的神情大有疑惑之感。

  蕭雲不理會三人,放下手中的酒壺,目光直逼李伯升。

  李伯升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只是眼神有些躲閃似乎在懼怕什麼?但臉上的神情卻故作鎮定,蕭雲盯著他看了半響,方才開口道:“你真是李伯升?”

  李伯升心中一顫,目光不由自主的朝趙環望瞭望,但見趙環也是一臉的緊張,似有某種陰謀被看穿了一般,二人眼神一陣交涉,李伯升便看到趙環的額頭上溢出米粒般的汗珠,心中不由得也跟著一陣緊張了起來,心裡不住的喃喃道:“難道他發現了,難道他發現了……?”

  李伯升自年輕時代起,就在泰州當地鹽場的幫閒記帳一類雜差。若非遇到張士誠,憑這順便走私販鹽。操舟運鹽的勾當,也能讓老婆孩子填飽肚子,這勾當雖不是什麼好勾當,但也不算什麼大惡,卻無職業“道德”可言。

  然而這一切都在他遇上了張士誠那天起發生了改變。

  鹽自漢高祖劉邦的侄子吳王劉濞因靠煮鹽獲利,富可敵國,於是便起兵造反,爭奪皇位。讓漢朝統治者廷認識到鹽是人民生活不可或缺、無可替代的物資,又是與社稷安全休戚相關的物資,鹽利又大,大臣桑弘羊發表了《鹽鐵論》,力呈鹽鐵由朝廷控制的必要。因此,漢武帝時,”籠天下鹽鐵”,實行鹽鐵官管,由政府募民利鹽,官收、官運、官銷。後來,管理的官員稱為鹽鐵官。不久前在鹽城出土了一件古代制鹽的大鐵盤,上面鑄有鹽官鑄發的字樣,將制鹽緊緊控制在鹽官手中。以後歷代王朝都從漢制,鹽務由中央統治機構直接管理,漢代由中央政府的大司農管,唐代由戶部管,宋代特設提舉鹽事司管鹽。

  到了元代由中書省管,中書省負責全國鹽茶等商品的計畫管理,各路食鹽的支取額和銷售課額由中書省審核確定,然後下面在不同的產鹽區,設置不同名稱的掌管銷售的管理機構,直接負責所轄地區的食鹽銷售。

  各路銷鹽機構由漕司負責,各路漕司獲得支鹽憑證後,到指定地點支取食鹽轉運到自己所屬鹽倉,並將其銷售給所屬各州軍縣,“漕司悉貯於海倉,令劍、建、汀、邵上四州取而鬻之,以供歲用”地方官員不准插手。普通百姓如果違禁制鹽、運鹽、販賣鹽,則要受到重處。

  李伯升一直幹著偷運私鹽的勾當,每次雖小心,但大肆盜買私鹽,他的案子發了,按照當朝律法,倒賣私鹽是要被朝廷嚴刑重處,杖七十,徒二年,財產一半沒官,於沒物內一半付告人充賞,還在臉上烙下了罪囚的印記,一生不得見人。

  他自然不想一輩子見不得人,但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在這時,他想到了張士誠。那一刻他就像孤苦無依的溺水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如同飛蛾撲火一般,他不管不顧地找到了張士誠。

  張士誠和他一樣,一直在泰州幹著倒賣私鹽的勾當,但此人比起他的小打小鬧,張士誠的胃口大了多,膽子也大了許多,一路倒賣私鹽賺了不少錢,不知道是因為錢多,還是張士誠的心地好。手中有了錢,張士誠自然輕財好施,很似《水滸傳》中的“及時雨”宋江,頗得當地老百姓歡心。所以張士誠的大名,他也聽過。

  他滿懷希望的從家裡一直趕到張士誠的地盤,不知是因為天不遂人願,還是老天再給他一個幹大事的機會。

  總之他來了不是時候,由於張氏兄弟向壽州附近諸富人家賣鹽期間多受淩侮,不少大戶還欠錢不給,加上鹽場一個保安(弓手)丘義沒事就辱駡張士誠,惹得張氏兄弟殺心頓起。恰值當時天下已亂,於是他們便在當年的夏天,忽然起事。

  他沒料到自己來張士誠解圍,卻碰上了張士誠造反。

  當下,他把心一橫:“左右是個死,不妨衝殺一番,也許有一番作為也說不定!”就這樣,當晚他便加入了張士誠的起義軍,加上張士誠和他三個弟弟,當時一夥人一共才十八位,起事時,他們並無遠大理想,只是殺人洩憤而已。就這十來號人,先沖進鹽場保安室把弓手丘義亂刀剁死,然後遍滅周圍諸富家,放火燒掉不少大宅院。由於當時鹽場工廠生活極其艱辛,苦大仇深,見有人帶頭挑事,紛紛報名加入,共推張士誠為主,百多人聚集一起,一下子就“攻克”了泰州。接著,他又跟著張士誠破興化,佔領重鎮高,一路收城殺敵,還不風光。

  如今,這幫起義軍好不容易佔據了興化、高迪這塊落腳的地方,貧苦的百姓也不用過著吃不飽,沒鹽吃的日子,更值得高興的是,他也不用再害怕韃子皇帝的律法,再也不用擔心自己那天臉上會被刺上了字。

  但樹大招風,張士誠執意稱孤道寡,終於引起了韃子的怒意,如今元朝韃子的丞相脫脫欲親自率百萬大軍來攻,脫脫鐵定了心攻下高郵後要盡屠當地兵民,以在江南樹威示警。本以為一張惡戰在所難免,想不到如今這場大戰的勝敗卻落在了一個名叫蕭雲的身上,為了他,張士誠居然派遣了自己的弟弟,大周的丞相,張士信來到了大都,經過多日的籌畫,如今總算有些眉目了,可蕭雲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要幫韃子攻打大周;更不該是漢人,還要去爭奪那漢人先鋒官的位置,害的我大周全城上下百姓驚恐不已,如今二公子終於決定動手了,他很高興,因為除掉蕭雲,一切的勝利又想當年的十八扁擔起義一樣,我大周義軍定會橫掃宇內,所向無敵。

  但人算不如天算,沒想道此人如此驚覺,竟然發現了自己。他緊張的握了握右手,尖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他發現了自己嗎?要不要動手呢?萬一……萬一沒成功怎麼辦?我大周……”

  “動手還是等待?”

  李伯升在心裡不斷的叫喚著,這一個決定似乎比起兩年前和張士誠反元來的更加難以決策。

  ……

  蕭雲盯著李伯升望了一會兒,心中也不住的打鼓,通過後世的史書他知道,李伯升元至正十三年,李伯升與張士誠及其弟士義、士德、士信等十八人率鹽丁起兵反元,史稱“十八條扁擔起義”

  至正二十一年李伯升率兵十萬圍攻長興,耿炳文率七千人鎮守,李伯升圍攻數月不下,後常遇春兵至,李伯升才兵敗棄城而逃。

  至正二十三年,李伯升進攻長興,陳德往援,擊走之,二十四年李伯升率十六萬進攻於新城,不勝。

  二十五年再次率兵二十萬進攻新城,大敗于李文忠,李伯升僅以身免。

  至正之十六年,徐達率軍進攻張士誠,湖州之戰,李伯升兵敗投降。先後任平章政事,詹事院事,後隋征南將軍鄧愈平定廣西少數民族的叛亂,後與王簡,王誠與山東,河南,北京等地管理屯田。是張士誠身邊最得力的大將,比起後來的耿炳文、李文忠毫不遜色,想不到在這兒碰到。蕭雲不免有些驚訝,他實在想不到竟然在元朝韃子王爺的王府裡會碰到一個反賊的頭目,在佩服他大膽的同時,心中不免開始了起了懷疑。

  李伯升這會兒當真是如坐針氈,瞧蕭雲剛才的眼神,自己意圖似乎被看穿了,自己自告奮勇潛入大都來殺人,想不到不過是一個照面,就被敵人看穿了心思,不由得大為沮喪。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王烏鴉

LV:16 版主

追蹤
  • 2090

    主題

  • 219146

    回文

  • 8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