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錦衣當權 作者:長風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2 08:04: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5 127368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9:57

第380章 朝野側目

    三千營都督伯顏下了詔獄!

    這個消息傳出,朝野都為之一震,很顯然,皇帝這一次之真的動怒了。

    其力挺孟岩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隨即,曹吉祥被貶斥為浣衣局少監,這就是宮中太監老了,發配和養老的地方。

    王振跪求了半天情都沒有用,據說,這還是看在曹吉祥在西北和西南的過往的戰功的份兒上。

    不然,這一次曹吉祥極有可能一到底!

    曹家那是人心惶惶,因一人而盛,因一人而衰,曹家就是這樣,沒有曹吉祥,世上誰知道曹家?

    曹家完了嗎?

    也許有些曾經被曹家欺負的小官兒和百姓會這樣認為,可朝中那些經歷過風雨的大臣們恐怕多少會有人不以為然。

    當然,也有些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勝利沖昏了頭腦。

    曹吉祥既然倒臺了,他們就想著要把東廠也順勢給扳倒,參劾東廠不法的摺子那是一浪接一浪!

    殊不知,東廠越是遭人嫉妒,在皇帝的心目中的分量越重。

    越是讓皇帝看到這些參劾東廠的摺子,越是讓皇帝覺得這麼一股力量的可怕。

    因為皇帝最害怕的是什麼,是坐不穩這大明的江山,他心裡想著的是自己,然後才是國家和百姓。

    這些人現在可以聯手反對東廠,那麼有一天,他們也會聯手起來反對皇帝!

    朱祁鎮是個笨蛋嗎,當然不是。他很聰明,且不管他有沒有老朱家的基因,但一個生活在宮中爾虞我詐環境裡的年輕人,他會不知道這一切?

    王振並沒有阻止這些參劾東廠的摺子上達天聽,因為他很清楚皇帝的性子。

    有些東西過猶不及,就算皇帝一時間不明白,時間一長,他就會明白的。

    這些參劾東廠,要求取締東廠的大臣們會在皇帝眼裡留下極其不好的印象。

    結黨!

    這是皇帝最害怕的事情,也是老朱家一直打壓和防備的事情。

    太監不結党嗎?

    當然是廢話。他們本身就自成一黨。可太監的權力來自皇帝,他們還有諸多的限制。

    外臣就不一樣了,他們的心思誰知道?

    楊府。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冤案,居然會攪動這朝堂上的八方風雨。還有愈演愈烈之勢?”已經差不多半退休在家的首輔楊溥在家中跟兒子對弈。

    “爹。陳大人來過。您怎麼不見他?”楊旦一邊落子,一邊問道。

    “這個時候他來,肯定是為了參劾東廠而來。他是想一舉廢掉東廠,然後借此功績登上內閣首輔的位置!”楊溥說道。

    “東廠行事,確實天怒人怨,廢除東廠對朝廷和百姓來說,那都是一件大好事,您為什麼不贊同?”

    “旦兒,你還不明白這裡的事情,這東廠曹吉祥父子的罪行是誰給捅出來的?”楊溥搖頭一笑,自己這個兒子真不適合官場,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是弄不清楚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不是那孟岩賢弟?”

    “旦兒,你跟孟岩怎麼稱兄道弟起來呢?”楊溥驚訝,這可是差了輩分了,楊旦的年紀就是做孟岩的爹也夠了。

    “孩兒跟孟岩是一見如故,他嫉惡如仇,是個真性情之人,孩兒願意跟他做朋友!”楊旦道。

    楊溥苦笑一聲:“旦兒,你可小瞧了這孟岩,他可不是善茬兒,你跟他交往,可要多留一個心。”

    “孩兒知道,做官方面,孟岩賢弟那是比我強多了,但是我知道,他不會害我。”楊旦道。

    “你倒是心寬,不過這個孟岩做事倒也有幾分分寸,你呀,交朋友可以,交心可是要不得。”楊溥規勸道。

    “爹,您是說孟岩沒有上摺子參劾東廠吧?”楊旦問道。

    “怎麼,旦兒,你知道?”

    “其實,孟賢弟沒有上摺子,可他手下有一個叫張瑄的官兒不是上了摺子嗎?”

    “這就是聰明人的做法,那個張瑄八成是被他利用了!”楊溥哀歎一聲,從政這條路,他這個兒子是徹底沒戲了。

    “孩兒覺得,倒不是孟賢弟利用了張瑄,而是這個張瑄死腦筋,非要參劾東廠,他都勸了幾回,都沒能攔住,只能聽之任之了。”楊旦道。

    “是嗎?”楊溥有些驚訝,這些事兒孟岩怎麼會對楊旦說呢?

    “老爺,公子,兵部右侍郎于謙于大人求見!”老楊洪邁著小碎步跑了進來。

    “於廷益,他怎麼來了?”楊溥有些驚訝。

    “爹,我去迎接一下?”楊旦起身道。

    “嗯,于侍郎為官清正,兩袖清風,雖然與你年紀相仿,但官聲能力卻遠超過你,不可怠慢,將來這朝堂之上,必有他一席之地!”楊溥鄭重的說道。

    “是,孩兒謹遵爹的教誨!”

    “學生于廷益見過閣老!”

    “廷益了,你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太見外了?”楊溥含笑道。

    “學生來拜會閣老,總不能空手吧?”

    “你這一個不空手,王振那邊是不是該記恨老夫了?”楊溥玩笑一聲道。

    “哈哈哈……”兩人相視一笑。

    “對了,你于侍郎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麼,也想動一動了?”楊溥笑問一聲。

    “學生才懶得摻合那些事情,學生是想早一點回山西,那邊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學生回去處理呢,特別是春耕和黃河春汛,必須馬上著手安排。”於謙語氣頗有些著急道。

    “看來,你於廷益是個實幹家,好。這一點老夫都不如你。”楊溥歎息一聲。

    “閣老謬贊了,學生只是不想耽誤這光陰,想早點討個旨意。”

    “于侍郎這是拜佛拜錯廟門了吧?”楊旦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旦兒?”

    “爹,孩兒失言,失言!”楊旦忙認錯道。

    “嘿嘿,學生確實是想求閣老跟聖上說一下,進不進內閣,學生並不在意,學生就是想為朝廷,為百姓做點兒實事。”於謙擲地有聲道。

    “聽聽。這才是國之棟樑。這滿朝的官員有于侍郎的一半兒,我大明朝何愁不興旺發達?”楊溥贊道。

    “閣老過譽了!”

    “于侍郎,老夫幫你遞個話,這沒問題。可聖上的心意難測。他若是想用你。你就是想回去都不可能?”

    “這……”

    “廷益,眼下朝堂之上紛爭不斷,你想多清淨怕是不行的。”楊溥意味深長的說道。

    “多謝閣老指教。廷益安心等候聖旨就是了。”於謙起身抱拳道。

    “于兄,我的棋藝太差,正好你來了,陪我爹對弈一局如何?”楊旦笑吟吟道。

    “于侍郎,老夫技癢,可否賜教?”楊溥宛若老頑童似的一笑道。

    “賜教不敢,還請閣老手下留情!”於謙道。

    “來,來,焚香,淨手!”楊溥招呼一聲。

    “爹,您跟我對弈從來都沒這麼認真過?”

    “你,那是逗你玩,打發,打發時間,于侍郎就不一樣了!”楊溥毫不留情的奚落自己兒子道。

    “長者優先!”

    “好,老夫就不跟你客氣了。”楊溥微微一笑,執白子落下第一顆。

    “于侍郎,令愛的病情怎麼樣了?”

    “謝閣老掛念,還好。”於謙道。

    “有沒有想過,給她找一個婆家?”楊溥問道。

    “閣老,欣兒的病您老是知道的,我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他能找個好人家,疼她的丈夫。”

    “于侍郎有合適的人選了嗎?”

    “這個,還沒有,閣老怎麼問起這個?”

    “沒事,老夫就是隨便問問。”楊溥笑道,“前兩天,王驥來拜訪我,談及麓川戰事,他說,這麓川恐怕還會有一戰,那思任發之子思機發絕不會輕易屈服,要畢其功於一役,他想讓老夫在此事上支持他,你覺得如何?”

    “閣老,西南年年用兵以至國庫空虛,江南賦稅和糧餉幾乎都耗在這上面了,不能再打了!”於謙道。

    “不打,但也不能不防,一旦西南再起戰亂,那蔓延開來,後果不堪設想。”楊溥道。

    “學生記得,您當初是反對開戰,對麓川土司採取撫為主,剿為輔的羈縻政策?”

    “最近老夫也在想,如果能夠一勞永逸,將這西南邊陲徹底的收服,對朝廷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那以後就不必擔心這些土司複叛了,可朝廷如今的狀況,如果大動干戈的話,官民疲憊不說,還會引發東南不穩,江浙是朝廷稅賦的重重之重,那裡的老百姓是最富庶的,可現在連那裡的百姓都承受不住了,可想而知,如果再大動干戈,會有什麼後果?”

    “閣老,朝廷心腹大患不在西南,而在西北,西北的那只狼已經羽翼漸豐,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取而代之,到時候,他勢必會南侵!”

    “你說的是淮王也先吧?”楊溥笑笑道,“一時半會兒他還不敢妄動刀兵,當年韃靼人是怎麼被我們趕入大漠的?”

    “閣老,這些草原上的狼崽子跟中原人不同,他們骨子裡就有一種侵略性,就算他們被中原文化薰陶了這麼些年,骨子裡的嗜血是不會變的。”

    “如果瓦剌人南下,以你之見,我們能擋住嗎?”

    “現在邊關武備鬆弛,將領跟瓦剌做生意,走私,利益勾結比比皆是,若真的打起來,學生真想不出他們能擋得住瓦剌人的鐵騎。”於謙道。

    “聖上有意整頓西北邊防,廷益,你覺得從何入手?”楊溥有意的問道。

    於謙微微一驚,腦中閃電思考,手中一顆黑子遲遲不能落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9:57

第381章 西北邊防

    西北邊防,朝廷要開始重視西北邊防嗎?

    “閣老這是真的嗎?別又是一陣風?”於謙心思顯然已經不在棋局之上了。

    “這回不是了,聖上對西北邊防開始重視起來了,這也多虧了一個人。”楊溥道。

    “一個人,誰?”

    “于侍郎,你也認識的。”楊溥微微一笑,迅速的落子道。

    “學生也認識?”於謙一愣,自己若是認識,他不可能不知道呀,這楊閣老賣的什麼關子呀?

    “令千金的病……”

    “孟岩!”於謙驚呼出聲。

    “對,就是他,于侍郎大概還不知道吧,瓦剌貢使團雖然早已離開京師,可他們在京師還留下了一支實力兇悍的死士隊伍,這支隊伍有瓦剌太師淮王也先麾下最精銳的驍狼衛組成,有瓦剌千里駒之稱的那日赤率領,以和尚的身份潛藏在京西郊的報恩寺內!”楊溥微微一笑,解釋道。

    “竟有此事?”於謙大驚失色,他是牧守一方的巡撫,京師的消息自然少不了每天都會有人把邸報送達。

    但是,即便是到了於謙這樣的官位元,也有一些消息是無法從正常管道知道的。

    楊溥就不同了,雖然是準備退休的內閣首輔,可朝中畢竟還需要他這麼一個老人鎮著,這種機密的情報消息,對他是不隱瞞的。

    “千真萬確,不過這個消息讓聖上給壓下來了,對外保密。只限於閣臣以及內外廷二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知曉。”楊溥解釋道。

    “那這些人現在?”

    “死了,他們意圖誘使孟岩出城,結果去的人不是孟岩,而是判官!”

    “判官,可是錦衣衛的那個判官?”

    “大明朝上下,除了他之外,還有第二個判官嗎?”楊溥反問一聲道。

    “這是為何?”

    “其實具體情況老夫也不清楚,但其中必定兇險萬分,判官差一點兒不能回來,幸虧孟岩大人馳援。將這些人全部截在了古隘口!”

    “抓了嗎?”於謙倒吸一口涼氣。朝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還如此風平浪靜,這有些詭異了。

    當然,這也與整件事都發生在京郊。不在城中有很大關係。但是消息封鎖如此嚴密。恐怕絕非錦衣衛或者東廠一家能夠做到。

    “所有驍狼衛死士全部讓孟岩給逼死了,只有那日赤一人留的性命,這還是聖上得到消息後下的密旨。否則,這些人一個都活不下來。”楊溥道。

    “逼死了?”於謙被這個消息驚的呆住了。

    “聖上本想放他們回去,但是孟岩卻只放走了那日赤,實際上,他恐怕連那日赤都不想放走,但是聖命難違!”

    “為什麼?”

    “那日赤號稱是也先的千里駒,雖然現在還只是一個千戶長,可未來若是成長起來,必定是我大明的勁敵,老夫想孟岩就是基於這個想法,才置那日赤與死地的!”

    “兩國邦交,不斬來使,這豈不是讓瓦剌人找到開戰的藉口?”於謙失聲道。

    “他們隱匿京郊,欲行不軌之事,還算的上是外臣使節嗎,若也先真的用這個藉口騷擾邊關,他自己反倒失去了道義!”

    “閣老說的也是。”

    “其實聖上也不想放走那日赤,不過顧忌那日赤的真正身份,所以才找了這麼一個藉口,放走他,也算是警告一下也先。”楊溥解釋道。

    “什麼?”

    “那日赤是也先的弟弟,如果咱們真把那日赤給殺了,恐怕也先會激怒而不顧一切!”

    “這怎麼可能?”

    “這又有什麼不可能的,這些瓦剌人能夠跟我們中原文化相比嗎?”

    “未開化的野蠻子!”楊旦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

    “你是兵部侍郎,督撫西北,那也是人盡其才,何況你在山西、河南幹的不錯,那邊緊挨著西北邊鎮,後勤保障方面,會更有利。”楊溥道。

    “閣老,如果朝廷需要,學生義不容辭。”于謙是個一心為公的人,眼下如果真的有這個機會讓他巡撫西北,督促邊防,他是非常樂意去的。

    “你有這個態度就好。”楊溥微微一笑,一枚白子落在棋盤上,“于侍郎,你輸了。”

    “啊?”於謙低頭一看,自己一條大龍被對手沖的七零八落,已然無力回天了。

    “閣老棋藝精湛,學生領教了。”

    “你是心不在焉,再來一盤?”楊溥微微一笑,問道。

    “好!”

    於謙答應一聲,兩人重新擺開棋局,殺了起了,作為唯一的觀戰者,楊旦也全神貫注的盯在棋盤上。

    坤寧宮。

    皇帝朱祁鎮有些緊張,他跟皇后感情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皇后的肚子始終沒有動靜。

    這涉及皇家子嗣延綿,尤其是宮中的安寧。

    只要皇后能懷孕,那麼是誕下一名公主,那都證實了皇后可以生育,只要努力,生個皇子那應該沒有問題。

    一旦皇后不能生育,那就麻煩了,少不得為了這個後位,後宮不得安寧。

    “聖上不必緊張,微臣給皇后看過,她的身體並無大礙。”孟岩寬慰一聲,裡面於欣正在給皇后做檢查。

    “是,是,孟愛卿說的對,朕不緊張。”

    片刻之後,於欣掀開暖簾從裡面走了出來。

    “聖上,孟大人,娘娘的各項指標一切正常。”於欣臉頰紅撲撲的道。

    “好,好,朕先進去看看敏敏!”

    朱祁鎮迫不及待的進去看自己的妻子,皇后了。

    “於欣,你用窺陰鏡給娘娘檢查了之後,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孟岩這才小聲問道。

    於欣紅著臉道:“孟大人,我不知道說的對不對……”

    “那你給我描述一下?”

    “……”這個必須省略的,不好寫。

    “按照你的描述,娘娘的問題不大,待會兒我在給娘娘把一下脈,看看她的脈象如何?”孟岩點了點頭。

    “嗯。”於欣羞澀的點了點頭。

    “你先去清洗一下,然後在外面等我!”孟岩吩咐一聲。

    孟岩隨後也掀開門簾走了進去,看到珠簾後,錢皇后躺在軟榻之上,皇帝正握著手跟她說這話。

    忽然見到孟岩進來,錢皇后臉頰不由的一紅,很顯然,剛才的檢查的情況,於欣肯定是要告訴對方的。

    她貴為皇后,一國之母,又是女人,被一個男人知道自己那裡的秘密,就算是間接的,那也是有些尷尬的。

    “聖上,微臣給娘娘請脈!”

    “好。”

    皇帝點了點頭,直接就讓出了自己的位置。

    孟岩走上前去,伸出三根手指頭,隔著一層細紗搭在皇后的皓腕之上。

    皇后千金之體是不能夠跟別的男人有肌膚之親的,所以才有懸絲診脈這種離奇的,不靠譜的診斷方式,變通的方法,就是隔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細紗,這樣總比懸絲診脈靠譜多了。

    約莫盞茶的功夫,孟岩鬆開手指。

    “怎樣?”

    “娘娘的脈象比一個月前好多了,相信再調理一些日子,月事正常後,就可以懷上了。”孟岩道。

    “真是嗎?”皇帝和錢皇后眼中都露出一絲驚喜之色。

    “微臣依據脈象看,是這樣的,而且春天就快到了,這是萬物復蘇的季節,這個時候也是最容易懷孕的。”孟岩解釋道。

    “好,好,那朕可要好好努力了。”朱祁鎮對錢皇后道,“敏敏你說呢?”

    “聖上,孟大人還在呢!”

    “聖上,娘娘,微臣建議你們按照微臣之前說的那個時間行房,這樣懷上的幾率會大一些。”

    “朕記得了,敏敏你也得提醒朕,這是大事,耽誤不得。”朱祁鎮嚴肅的道。

    “若是臣妾這麼做,怕會影響後宮不睦?”錢皇后為難道。

    “你是皇后,你有這個權力。”朱祁鎮道。

    “臣妾記下了!”錢皇后點了點頭。

    “那微臣給皇后繼續開方子,調理?”

    “嗯,有勞愛卿了!”

    “這都是微臣應該的!”

    “對了,後天上元節,宮裡有賞花燈,敏敏設下宴席,愛卿家那位和于小姐一起來吧?”皇帝突然道。

    “聖上,這不合適吧?”孟岩忙道,這聞小雨只是妾侍,朝廷是不可能給一個小妾誥命的,皇后設宴,哪有請一個小妾的道理,於欣倒是沒問題,她還是未出閣的少女,又是於謙這樣的三品大臣的女兒,還又跟皇后關係密切,旁人再怎麼挑刺兒,也不至於針對她。

    聞小雨就不同了,這會讓讓朝野非議的,孟岩可不想自己在被推到輿論的浪尖上。

    “聖上,孟大人說的是,這的確有悖禮法,不如等日後本宮私下裡召見?”錢皇后道,這樣會她也會很為難,畢竟這宮中還有一個孫太后在她上面,這做媳婦的就怕上面還有一個婆婆,何況一個“孝”字當頭。

    “那既然愛卿和愛妃都這樣說,此事作罷吧。”朱祁鎮也是一時起意,他也知道這不符合規矩,弄不好,他也會有麻煩。

    孟岩鬆了一口氣,還好皇帝不是那麼太擰的,聽得進去,真非要聞小雨參加這種宴會,那可鬧笑話了。

    孟岩退了出去,趕緊寫下藥方,並注明出處,交給奉禦太監懷忠,然後就攜於欣直接出宮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9:57

第382章 於欣要拜師學醫

    “孟大哥?”

    “什麼事兒?”出了皇宮,孟岩很自然的跟於欣分開了,他們一個回家,一個還的去衙門,不在一條線上。

    “我想跟在你身邊學醫。”於欣微微低頭,羞澀的說道。

    “你想要跟我學醫?”孟岩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呆住了。

    “師傅在上,弟子于欣……”

    “別!”孟岩趕緊伸手過去,一下子托住了於欣下跪的身體,可能是用力猛了些,反作用力之下,於欣上身傾斜,順勢倒入孟岩懷中。

    這可是一個意外。

    孟岩作為男人,總不能往後退,那樣於欣極有會摔到在地上。

    當事人心裡清楚,這是一個意外,可在外人看來,這卻有些像是于欣對孟岩來了一個“投懷送抱”!

    一股如蘭似麝的處子幽香鑽入鼻端,孟岩待於欣站穩了,馬上將於欣輕輕的推開了。

    於欣羞澀的臉頰滾燙,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被父親以外的男子抱過。

    “于小姐,那個學醫的事情,我們從長計議,何況我現在也沒有時間,拜師就不必了。”孟岩道。

    剛才那一抱,於欣早就腦中淩亂了,哪裡還想到這些,孟岩這麼一說,她只顧著點頭了。

    “那我先走一步了。”留下來繼續說怕會越來越尷尬。

    “小姐,您真打算拜孟大人為師?”小紅從後面跑了上來,小聲問道。

    “哎……”於欣長長的歎了一聲。眉宇間似有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愁緒。

    “小姐,這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您可要想好了,這師徒名分定下來的話,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小紅,你胡說什麼?”于欣心虛的白了小紅一眼。

    “小姐,該上車回府了,夫人還在家等您回去吃飯呢。”小紅提醒一聲。

    “哎!”有一聲歎息,於欣轉身過去,上了馬車。馬車徐徐啟動。朝相反的方向馳去。

    司禮監。

    “……”飛來一個小黃門,在毛貴耳邊嘀咕了一句。

    “賞你的,去吧!”毛貴隨手一翻,一塊碎銀子到了那小太監手中。

    “謝謝!”

    毛貴快步走進了司禮監的大堂。

    “東翁。剛才在西華門外……”

    “你覺得這個消息有什麼用?”半晌後。王振的聲音傳了過來。

    “東翁。屬下覺得,倒是可以利用一下,這於欣是兵部右侍郎于謙之女。這於謙的脾氣和性格東翁您是知道的,而且他跟您更是一貫的不對付的,於謙家教甚嚴,如果讓他得知自己寶貝女兒對孟岩暗生情愫的話……”

    “聽說於謙正在給他的女兒物色人家,朝中的青年才俊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東翁的意思是,給於欣定下一門親事?”

    “如果他們之間並無私情,或者只是于欣那個丫頭的單相思,那麼此事對我們一點利益都沒有,如果她們之間真有私情話,或許有用。”王振道。

    “東翁,僅憑今天小貴子所見,恐怕是難以確認她們有私情?”

    “那就派人把這個消息傳出去,最好現在就讓於謙知道,她的女兒被我們的孟巡察在大庭廣眾之下摟在懷裡了。”

    “東翁,那還算不上摟吧?”

    “只要稍微有一點兒真的就行了,你不會連這個都不明白吧?”王振道。

    “卑職明白,卑職這就去。”毛貴忙點頭道。

    “曹吉祥怎麼樣了?”

    “這兩天稱病在家休養!”

    “王隨,你取兩支上等的高麗參送過去,就說讓他好好靜養,曹欽的事情咱家不會不管的。”王振道。

    “喏!”

    回到巡察使衙門。

    “大人回來了?”

    “嗯,曹欽招了嗎?”孟岩問道。

    “還沒有,李大人和張大人輪番上陣,審了一天一夜了,這傢伙就是死咬自己沒有收受焦宏的賄賂,更加沒有對白素心濫用酷刑,也沒有徇私枉法。”林天行道。

    “那通姦罪呢?”

    “這個他倒是承認了,不過他咬定是白焦氏引誘的他,理由很充分,白焦氏死了丈夫,年輕,紅杏出牆,他只是沒能擋得住對方的誘惑。”

    “意料之中的事情。”

    “大人,就算曹欽不認罪,就憑他現在所犯的罪行,也足夠他喝上一壺的了。”林天行道。

    “這些都不足以判他死罪!”

    “這些都還不足以判他死罪?”林天行咂舌道。

    “天行,大人說得對,如果曹欽只是一個普通的千戶,那這些罪已經夠殺頭了,可曹欽不是一個普通的千戶,他後面有曹吉祥,有王振這些人,關係盤根錯節,如果要判他死刑,就必須有足夠的,無法反駁罪行,而且還得是鐵證如山,就拿通姦罪來說,是曹欽脅迫白焦氏,還是白焦氏勾引曹欽,根本說不清楚,這件事要是到公堂上,肯定是要扯皮的,縱然是曹欽威逼白焦氏,那也不過是罷官和杖責!”蔡晉道。

    “最多流放,性命無礙。”

    “那加上拒捕呢?”

    “那倒是可以判一個絞監後,但要真的殺他,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就是背後有勢力跟沒有勢力的區別。”蔡晉道,“若是平民百姓,任何一項罪名都足以殺頭了。”

    “那白焦氏呢?”

    “本來通姦之罪,就可以判她一個死罪,可她曾經是孫太后身邊的宮女,而且她還是一個寡婦,所以就算判了死罪,也不會殺頭,除非有證據表明她也牽涉白素心的冤案以及喜兒被殺的案子當中。”孟岩解釋道。

    “也就是說,抓了他們。最後還要放了?”

    “放,那是不可能的,最輕也是個流放,不過,對於她們來說,流放未必就是痛苦的刑罰。”孟岩道。

    “那焦宏呢?”

    “他除了認罪伏法之外,沒有第二種可能。”

    “聽大人這一說,我就放心了。”林天行鬆了一口氣道。

    “放心吧,這三個人的罪惡都足以殺她們好幾回了,曹欽以前做的惡事也不是這一件。蔡先生。以巡察使衙門的名義出通告,從今日此,巡察使衙門接手有關曹欽的所有案子。”孟岩吩咐道。

    “大人,這會不會有越權之嫌?”

    “不會。此事我已經稟告聖上。聖上恩准了。竟然我們抓了曹欽,那就得要把曹欽的過往徹底的查一遍,給全天下人一個交代。”孟岩解釋道。

    “那就沒事了。”蔡晉點了點頭。

    巡察使衙門前豎起了佈告欄。已然成了整個京城最熱鬧的地方,每當有新的佈告出來,百姓無不爭先恐後的前來閱讀查看。

    巡察使衙門雖然現在只辦理跟白素心一案以及相關聯的案子,不受理與白素心以及案件無關聯的人犯的案子,但每一次案情發佈,無疑都令京城的老百姓感到一絲希望!

    公開案件調查進程,接受百姓的消息回饋,這才大明朝那是驚人之舉。

    “自今日起,巡察使衙門受理有關原東廠理刑千戶曹欽相關的案件訴訟,凡有冤屈者,都可以憑狀紙到本衙門申述,沒有狀紙,有冤情的,也可至衙門內,有專人代寫狀紙,分文不取……”

    一石激起千層浪,但凡跟曹欽有過節,吃過虧,或者被其冤屈的人以及親屬聽到這個消息,都從四面八法湧現巡察使衙門!

    被降職抱病在家的曹吉祥聽到這個消息,當場吐了一口老血,繼而昏迷不醒。

    弟弟曹整連忙派人去太醫院請太醫。

    “孟岩小兒,氣煞本督也!”一通手忙腳亂之後,曹吉祥在太醫的施救之下,醒轉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大罵孟岩。

    “曹公公急火攻心,吃些藥,休息一下就沒事兒了。”太醫留下一張藥方,匆匆忙忙的就離開了。

    誰知道現在曹吉祥是勢了,這個時候跟曹家走的近,那不是自討沒趣?

    要不是醫者父母心,太醫總不能見死不救,萬一曹吉祥哪一天捲土重來,那他豈不是吃瓜落?

    但是他又不能跟曹吉祥走的太近,怕被同僚擠兌,萬一給上司穿小鞋,那就糟糕了。

    太醫院上下說不知道,這溫院使跟孟岩是稱兄道弟,好的都快穿一條褲子。

    告示一出,這曹欽離死期就更近了一步。

    曹欽這些年做的壞事隨算不上罄竹難書,可那也是不少的,仗著自己是曹吉祥的義子,搶佔別人的田莊,普通百姓就不必說了,跟京中不少勳貴都有矛盾。

    特別是曹欽借著曹吉祥的名義還跟英國公爭奪過京郊的一塊良田,雖然後來調解,雙方握手言和,但是堂堂國公府被一個東廠的千戶欺負了,這心裡有氣的。

    孟岩雖然沒有跟國公府有直接來往,可貢獻的老花鏡生產工藝,錦衣衛跟國公府的合作十分融洽。

    這個時候老公爺一個命令,命人給巡察使衙門送來有關曹欽侵佔通州等地百姓良田的罪證!

    三楊去其二之後,內閣只剩下楊溥一個顧命大臣,胡濙又相對中立,朝中能夠抗衡王振的人,就只有德高望重的英國公張輔了!

    但是張輔卻在跟王振對抗上面並沒有正面抗衡,即便是被曹欽這樣一個小角色欺負到頭上,他都忍氣吞聲,接受和解。

    這裡面很是耐人尋味,論威望和權勢,英國公張輔根本不懼怕王振的。

    但是為什麼會退讓,甚至是再三忍讓呢?

    這要從根子上說,第一,明處的權臣都沒有好下場,越是那種囂張跋扈的,越是死的淒慘,張輔是深有體會的;這第二,就是他年事已高,張家下一代都是平庸之輩,一旦他故去,王振勢必清算,到時候,張家必然倒楣,而且,張輔也看得出來,皇帝對王振的信任和特殊的感情,硬抗,吃虧的是自己。

    從這一點看,楊溥和張輔都是聰明人,他們都老了,王振都還比他們年輕,除非能一舉把王振收拾了,否則他們寧願裝聾作啞,夾著尾巴做官。

    這說的好聽一些,就是識時務,看透了一切,為後人著想,說得不好聽一旦,那就是自私,沒有擔當,失去了進取的勇氣。

    當然了,誰能不自私呢,他們都是有兒有女的人,沒有哪一個可以無情到不為他們考慮?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9:57

第383章 牆倒眾人推

    英國公府。

    “爹,兒子不明白,咱們為何要向一個小小的百戶示好?”張銳有些不太理解父親的決定。

    這個時候遞這麼一刀,不是跟父親一貫的“忍讓三分”的做法背道而馳嗎?

    “爹今年多大了?”

    “過年七十一了!”張銳心道,這還用想嗎,張嘴就來。

    “人生七十古來稀,爹還有幾年可以活,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這句話放在官場之上也是一樣的,銳兒,你明白爹的意思嗎?”張輔道。

    “爹,兒子明白。”張銳知道自己並不出色,跟父輩和祖輩相比,差原來,如果不是祖輩和父輩的餘蔭,他未必能做到現在這個官兒。

    “明白就好,朝中不少人都希望爹能站出來對抗王振,爹不是不想,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張輔長歎一聲道。

    “爹,王振羽翼漸豐,非一人之力所能抗衡。”張銳道。

    “你能認識到這一點,說明你還是花了心思的,爹很欣慰。”張輔點了點頭,自己這個兒子雖然平庸了些,但平庸有平庸的好處,起碼不會出什麼大錯事。

    “爹,曹氏父子真的沒有起複的可能嗎?”張銳問道。

    “你是希望曹氏父子能夠東山再起呢,還是希望他們永遠都翻不了身呢?”

    “兒子當然希望他們永遠都翻不了身呀。”張銳理所當然的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這一次曹氏父子能不能翻身,但是那個曹欽恐怕是難逃一死了。”張輔道。“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好,現在錦衣衛的那個孟岩明擺著就是要致曹欽為死地!”

    “為什麼,兒子不明白,孟岩跟曹欽看上去並無私人恩怨?”

    “這不是私人恩怨,是東廠跟錦衣衛的權力鬥爭,錦衣衛和東廠一個是天子衛率,一個是天子爪牙,但錦衣衛是外臣,東廠是內臣,這就親疏有別了。而他們又是相互制衡。一家獨大對天子而言並非好事,所以,別看現在東廠人人喊打,這喊的越凶。東廠就越不會裁撤!”張輔道。

    “不裁撤東廠。豈不讓滿朝文武和天下人寒心?”

    “銳兒。你還是沒能明白,如果滿朝文武齊心合力的話,那聖上也只有下令裁撤東廠。但是現在,雖然聲勢浩大,但能夠有一半站出來彈劾東廠就不錯了。”張輔道。

    “那爹您怎麼還讓管家將收集到的曹欽的罪證交給巡察使衙門?”

    “咱們總不能吊死在一棵書上吧?”

    “爹,道理我明白,可咱們不一定非要出頭呀?”張銳還是覺得有些冤。

    “笨,等別人先你一步,日後誰還會記得你?”張輔罵了一句,“一個小小的曹欽,老夫我會怕他,我那是給他背後的曹吉祥和王振面子,還真以為老夫人越老,膽子越小了。

    “是,是,爹,孩兒明白了!”張銳連忙點頭認錯,“爹,那咱們下面該怎麼辦?”

    “笨,這事兒跟咱們有關係嗎?”張輔再罵了一個“笨”字,“下面咱們看戲就是了。”

    “是,是,爹說的極是!”

    “哈哈哈,曹吉祥,你也有今天,當年你最咱家的打壓,還的咱家在先帝面前失寵,你的報應來了,報應來了……”

    “賈公公,賈公公……”

    賈公公瘋了!

    “曹欽,陷害我入獄,逼死我妻子,奪我家的良田基業,我趙有容與你勢不兩立,終於有人給我伸冤了,哈哈!”一乞丐聽到這個消息,連地上乞討的銅錢都不要,發了瘋似得在長安街上跑了起來……

    ……

    無數受到曹家迫害的人紛紛前往巡察使衙門,他們過來只有一個目的,遞狀紙,告狀!

    張瑄、李鐸二人做官也七八年了,可還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這告狀都趕得上趕集了,而且告的還是同一個人。

    雖然這裡面未必全部都是事實,但是沒有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以上肯定是存在的。

    就憑他犯下的舊賬,恐怕也夠他死個十回八回了!

    “曹欽死定了!”聽到報告,孟岩默默的說了一句,基本上曹欽的命運無可逆轉了。

    “是呀,這就是他作惡多端得到的下場!”

    “這也是牆倒眾人推,曹欽仗著有曹吉祥撐腰,得罪的人太多。”孟岩點了點頭。

    “下面是不是可以查抄曹府了?”蔡晉問道。

    “嗯,查抄曹府的時機已經成熟,天行,去請牛大人過來!”孟岩吩咐一聲。

    “孟大人!”

    “牛大人,一客不煩二主,查抄曹府的任務本官就交給你了!”孟岩拿出一隻令箭遞了過去。

    “喏,是現在嗎?”

    “對,馬上就去,所有財物必須逐一登記,因為曹府內有不少東西都是他從別人手中強取豪奪來的,案子審完後,這些東西都是返還給苦主的!”孟岩點了點頭。

    “明白了,老牛我現在帶人去!”牛大力精神一振,抓捕曹欽的時候,並沒有對曹府實施抄沒,因為那還不是時候,現在是時候了。

    “老牛,這是咱們辦的第一件案子,你可要掌握好分寸。”孟岩叫住牛大力,叮囑一聲道。

    “老牛明白,老牛明白。”牛大力雖然是實誠人,但是他也在錦衣衛混了這麼多年,這點兒暗示他還是能聽明白的,這一次去除了查抄曹府之外,還要看好自己人,這種查抄官員府邸的事情,手下人不乾淨那是經常有的事情。

    “什麼,孟岩下令查抄了曹府?”

    “對,就就在剛才。牛大力帶的人。”百戶王啟峰稟告道,“他們只是查抄曹府,但對曹家的家人沒有人動作。”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郭怒接到這個消息,也是頗為驚訝。孟岩這是要玩死曹欽呀!

    “大人,還有今天巡察使衙門出了一份告示,告示的內容是……”王啟峰繼續稟告道。

    郭怒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這的確很像是孟岩的風格,一旦決定了,那就絕不留後手。

    “大人。還有一個情況?”

    “什麼情況?”

    “告示發出後不久。英國公府來了一個管家去了巡察使衙門,幹什麼去了我們還不知道。”王啟峰道。

    “英國公,老爺子也來湊這個熱鬧?”郭怒的臉上浮現一絲詫異之色。

    “大人,要不要讓輿情司查一下?”

    “查什麼。這種事情。要不了全京城都知道了。浪費人力。”郭怒斥了一句。

    “是,是!”

    巡察使衙門,孟岩書房。

    “大人。曹吉祥病了,病的很重,已經在床上起不來了!”

    “有這事兒?”

    “王振派人給他送了兩根高麗參,據說已經用上了。”

    “曹府的地址?”

    “大人,您想幹什麼?”林天行嚇了一跳。

    “有病人,咱是不是得去看看,本官好歹也是一大夫?”孟岩嘿嘿一笑。

    “大人,您要給曹吉祥看病?”林天行呆住了。

    “去問一下,咱們今晚過去,順便去惠民藥店買些滋補的藥品。”孟岩道。

    “大人,您真去看曹吉祥?”

    “你看我像是騙人的嗎?”孟岩指著自己問道。

    “像!”林天行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腦袋點了一下。

    “滾!”

    “孟大人?”

    “杵在我跟前幹什麼,還不去買補品?”孟岩恨不得給林天行一腳,真以為自己說著玩呢。

    “是,是,我這就去……”確定不是玩笑,林天行趕緊屁滾尿流的去了。

    “孟大人,林巡檢得罪您了?”望著狼狽而出的林天行,進來的李鐸有些驚疑。

    “沒事兒,這小子皮癢,欠抽,剛才抽了幾下,舒服多了,對了,李大人,你什麼事兒?”

    “曹欽手下那個叫曹福的百戶招了!”李鐸報喜道。

    “嗯,不錯,曹欽不招,無非是仗著上面還有人,只不過他自己恐怕不知道,曹吉祥被貶,現在沒人能救他吧?”

    “嘿嘿,下官也是這麼想的。”李鐸呵呵一笑。

    “曹福都招了些什麼?”孟岩問道。

    “曹福親眼看到焦宏送給曹欽五百兩銀子,還有數量不少的珍寶古玩,具體有多少,他也不清楚。”李鐸道。

    “其他呢?”

    “焦氏姐弟從素心齋得到的財物,曹鐸看上的全部拿走了,有多少,他不清楚,他也從中分了一點好處,拿了三袋米麵以及六十兩銀子,其他參與這件案子的東廠番子都分了好處,少的拿了一兩米麵,多的五六袋,具體數字也說不清楚,反正大鬥讓曹欽和焦氏姐弟給拿走了。”

    “關於現場勘查,曹福可有交代?”孟岩關心的是案子的本身,財物的事情雖然麻煩,但比起人命來說,那都是細枝末節。

    “有,據曹福交代,現場有激烈的打鬥痕跡,門框都是有損壞的,門口打欄杆也被撞爛了,而且,他還說,焦宏報案的時候,他看到焦宏左臉頰有淤青,並且褲子還破了一條縫,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哦,拿證物室內那條褲子讓曹福指認了嗎?”孟岩問道。

    “正要請示大人?”

    “嗯,本官同意了,可以將證物呈給他們辨認!”孟岩當即點頭同意道。

    “下官,這就去。”李鐸轉身就去。

    “李大人,要當初進入現場所有人的口供,證物也要讓他們辨認,獲得口供!”

    “下官明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9:57

第384章 不男不女吃阿膠

    “公子爺,咱們真的要去看曹吉祥?”出了衙門,換上便裝,林天行便恢復對孟岩“公子爺”的稱呼。

    在衙門裡,孟岩是他的上司,得稱呼“大人”,這是公,出了衙門,孟岩是他的主子,得稱呼“公子爺”,這是私!

    公私的分明,否則就亂了。

    “蔡先生呢,怎麼還沒出來?”孟岩扭頭問道。

    “蔡先生如廁呢,一會兒就出來了!”

    “公子爺,來了,來了!”剛說曹操,這曹操就到了,蔡晉一邊捋這衣服,一邊揮手從後門跑了出來。

    “蔡先生,都等你半天了?”

    “公子爺,林小哥,對不住了,這人老了,手腳就不靈便了。”蔡晉老臉一紅道。

    “蔡先生舌苔暗紅,陰虛火旺,最近是不是便秘了?”孟岩笑呵呵的問道。

    “公子爺真神了!”蔡晉一愣,旋即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沒事兒,這不是什麼大毛病,回頭給你開一帖藥,喝下去就全身暢通了!”

    “那就多謝公子爺了!”蔡晉嘿嘿一笑,拱手抱拳道。

    “天行,讓你買的補品呢?”孟岩忽然想起自己讓林天行去買補品了,不知道他的啥東西?

    “在這兒呢,上等的阿膠!”林天行獻寶似得拿了出來。

    “阿膠,這不是女人吃的東西嗎?”蔡晉一愣。

    孟岩也是一陣錯愕,他以為林天行會買人參、鹿茸什麼的。再不濟燕窩?

    沒想到他居然買了阿膠?

    阿膠的確是補品,但一般女性用的比較多,男人不是不能吃,但男人吃阿膠就太少了。

    “天行,你咋想到買阿膠的?”孟岩覺得很好奇,林天行怎麼會想到這麼一個損招的?

    “公子爺,我問店裡的掌櫃,什麼藥品補血,掌櫃的給我介紹了一些,然後我一想。曹公公不是男人。可又不是女人,這不男不女的吃阿膠,最合適了!”林天行道。

    “哈哈……”孟岩和蔡晉聞言忍不住捧腹大笑。

    曹吉祥氣的吐血,林天行居然想到用阿膠給他補血?

    這曹吉祥要是知道了。還不氣的再吐三兩血?

    其實阿膠男女都能吃。只不過。從中醫的角度,女人吃阿膠比較常見,尤其是生理期的女人。吃些阿膠,不但可以滋陰補血,還可以增強抵抗力。

    男人沒有特殊的生理週期,除非是陰虛血虧的患者,否則一般情況下,男人很少用到阿膠。

    所以,一提到阿膠,很多人的概念中就是女子特殊的用藥,而且阿膠多以治療女性疾病。

    “公子爺,我做的不對嗎?”林天行一臉無辜。

    “對,非常對,天行,我發現,你這腦袋跟一般人不一樣!”孟岩捂著嘴笑道。

    “怎麼不一樣?”林天行一愣道。

    “你這思維超人一等,非常人所能理解,但偏偏又十分的有道理。”孟岩道。

    “我就說嘛,我師父她老人家也經常吃阿膠的!”林天行嘿嘿一笑。

    “你師父?”

    “就是教我武功的,兩年前過世了。”林天行情知說漏嘴了,連忙掩嘴道。

    “令是一名女子?”

    “是的。”

    “不知道江湖上可曾有她的名號?”孟岩追問一聲。

    “沒,師父她老人家幾乎沒在江湖上走過,也沒留下什麼名號,倒是醫術還行,林怡得到了她老人家的真傳,不過學藝不到家,跟公子爺您不能比。”林天行忙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倒是有些可惜了,這醫者切記敝帚自珍,醫術本是仁術,治病救人是醫者的根本,什麼門戶之爭,那都是私心作祟,即便醫術高超,也不能成為一代宗師!”孟岩歎息一聲。

    古醫術很多東西都失傳,有些偏方對治療一些疑難雜症還是有特殊效果的。

    只不過不具備普遍性,很多方子都失傳了,這是很可惜的,若能善加整理,傳承,哪怕留下一些文字記錄,以供後人參詳學習那也是大功德一件。

    馬車上。

    “公子爺,您去看曹吉祥,人家未必會領你的情。”蔡晉與孟岩側面相對而坐道。

    “這個我知道,我們又不是去示好的。”孟岩點了點頭。

    “那公子爺意欲何為呢?”

    “離間。”

    “離間?”蔡晉露出一絲驚容,“公子爺想要離間曹吉祥跟王振?”

    “對,曹吉祥雖然依附王振,但他是個有野心的人,雖然王振提拔他當上了東廠提督,但他還是得聽命于王振,而曹吉祥這一次落難,王振並沒有出手幫忙,而是暗中推了一把。”孟岩解釋道。

    “見死不救?”

    “那還不至於,可以理解為這是王振在敲打曹吉祥,畢竟東廠提督這個位置很重要,何況曹吉祥監管京營,權勢已經不小了。”孟岩道。

    “公子爺的意思是,曹吉祥有取代王振的野心?”

    “現在沒有,不等於將來沒有,王振的幾個侄子都是無能平庸之輩,王振一死,這些人肯定沒要果子吃,曹吉祥是上過戰場的,有些軍事謀略,而且曹欽更是他看重的後人,比王林、王山這些人要強多了,所以曹欽一死,曹家就無人才可用了!”孟岩道。

    “殺曹欽的人是咱們,曹吉祥恨的人應該是公子爺您才是?”

    “是,我們是敵人,曹吉祥應該狠我,可他心中對王振就沒有一點兒怨恨?”

    “如果王振出手的話,曹欽未必就不能保下來,我得到的小,曹吉祥去求過王振。但王振卻並沒有見他。”孟岩解釋道。

    “那公子爺,您見了曹吉祥,又該說些什麼呢?”蔡晉問道。

    “什麼都不說,見到曹吉祥再說,也許,我們會被人家直接轟出來呢?”孟岩道。

    “可這樣,一旦傳了出去,對您的名聲?”

    “沒關係,我見曹吉祥,是為了瞭解曹欽的過往。順便看望一下病人。這無可厚非。”

    “就怕人家未必這麼想?”

    “那能怎麼想?”

    “您這是故意的登門,是耀武揚威去的。”蔡晉答道。

    “本官不就是喜歡這樣嗎?”孟岩呵呵一笑,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像一個老妖孽。是不是太可怕了?

    要告訴看戲的人。自己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也有衝動和犯錯的時候。

    儘管他的衝動是裝出來的,可外人怎麼會知道呢?

    太監是沒有資格在皇宮外擁有自己的府邸的,而曹吉祥這樣的太監在宮中都有自己的院子。還有專門伺候他的小太監和雜役宮女。

    雖然他被降職了,還在家中反省,用度也和人員使用都減了,但他住的院子卻並沒有馬上收回去。

    此外,他在宮外也有一個宅子,宅子不大,占地不到一畝,跟曹欽這個乾兒子相比,那是有些遜色。

    宅子離東廠很近,便於他出行和辦公,也算是當上東廠提督掌印太監的一種福利吧。

    宮裡的院子他不經常住,收不收那都無所謂,而且出了事,他也不願意看人臉色,所以就躲到這東廠附近的這座小宅子裡來,一邊思過,一邊養病了。

    “就是這家?”

    “對,就是這家,我打聽清楚了,曹吉祥在宮外的宅子就是這家?”林天行很肯定的說道。

    “這宅子很普通嘛,比曹欽來說,這曹吉祥還挺低調的?”孟岩微微一笑道。

    “曹吉祥是太監,國法是不允許他們在外面擁有府邸的,這只能是外宅!”蔡晉道。

    “那王振不是在宮外大興土木,修建了自己府邸嗎?”孟岩冷笑道,“還用了二品官員的建制,超規格建造?”

    “有幾個太監能像王振那樣?”

    “只要例子一破,那就跟堤壩缺口,想要再堵上就難了。”孟岩道。

    “公子爺說的是,咱們敲門吧?”

    “這門口連個人都沒有,哎,真是人走茶涼呀!”孟岩感歎一聲,“天行,敲門吧。”

    “是!”林天行上前敲門。

    “誰呀?”

    “京城巡察使孟岩拜會曹公公!”

    門後一陣腳步聲,但聽音不是過來開門的,而是朝相反方向而去的,是去報信兒的。

    “什麼,孟岩小兒來了?”臥榻在床,臉色蒼白,咳嗽不止的曹吉祥聽到下人的稟告,驚的一口痰差點兒被憋在喉嚨把他給憋死了。

    “是,聽外面的人這麼說的?”

    “混帳,你難道沒打開門看一下,就跑過來報信兒?”曹吉祥急怒之下,憋的一張臉通紅。

    “都督,來的都是客,咱們要是不見,顯得太沒心胸了。”馮益勸說道。

    “這個孟岩一定是來看我笑話的!”曹吉祥恨聲道,“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見人?”

    “都督,這孟岩是何來意,咱們見了才知道。”

    “好吧,來人,更衣!”曹吉祥想了一下,吩咐道,“馮先生,你代我迎客,請他們去正堂客廳奉茶。”

    “喏!”馮益答應一聲。

    “在下曹都督門下馮益,見過孟大人!”

    “你就是馮益?”孟岩倒是很驚訝,這個歷史上曾經留下一筆的妖人馮益,居然是個清瘦的白麵文士。

    歷史上曹吉祥造反,多因這個馮益的鼓勵和慫恿,而且和這個傢伙還是曹的智囊幕僚。

    “孟大人也曉得在下的名字?”

    “馮先生是曹公公最信任的謀士,本官豈能不知?”孟岩呵呵一笑,一筆帶過。

    “謝孟大人謬贊,都督正在更衣,請孟大人隨我先至客廳奉茶?”馮益道。

    “有勞了!”孟岩點了點頭。

    馮益看在眼裡,眼底閃過一絲光芒,雖然他見過孟岩,可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到孟岩,那份從容,氣度,都讓馮益暗暗心折,如此人物,還這麼年輕,將來必成大器。

    反觀曹吉祥,年歲已經不小,下面的子侄多不成器,就算還能在翻身,恐怕也只是曇花一現。

    如果能夠攀上這樣一位如日中天的高枝兒,那就不一樣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9:57

第385章 哥只是個傳說

    孟岩還不知道這位曹吉祥的心腹食客,智囊兼謀士見了自己,居然心生一絲被主另投之念,恐怕會哈哈一笑,然後仰天大叫一聲“不要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

    曹吉祥外宅的客廳雖然不大,可裡面的擺設那都是相當講究的,黃花梨的椅子,金絲楠木的矮榻,蜀錦墊子。

    地上鋪的的是從波斯進口的地毯。

    這正印證了那句話,看人千萬不能看外表,這內種乾坤可是不一般。

    “乖乖……”跟在孟岩身後的林天行,嘴巴長的老大,就差流口水了。

    這裡隨便一個小物件兒都夠外面的平民百姓吃喝好幾年的。

    蔡晉見多識廣,很容易壓制住心中的震驚,只不過一次性見到這麼多東西,嘴角間不由的露出一絲驚訝。

    孟岩倒是從頭到尾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好像這裡的東西他一點兒都不在意,一點兒都不感到驚訝。

    馮益自然通過餘光觀察三人,林天行和蔡晉的反應都被他看在眼裡,很正常。

    唯獨孟岩,年紀輕輕的,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讓人看不清深淺,要麼他看不出這些東西的價值,要麼,人家根本沒在意這些!

    什麼人不在意這些?

    你這裡的,老子我都有,我何必在意,羡慕?

    這是第一種,第二種,是金錢如糞土的人,這種人就跟鳳毛麟角差不多,很少。

    第三種。純粹什麼都不懂的傻缺。

    很顯然,第三種不可能屬於孟岩,那麼就是第一和第二種了,第一,孟岩有錢,但這些東西置辦起來,那可耗費的不只是金錢。

    不可能,只有第二種了!

    這孟岩不在乎錢,根本沒把金錢放在眼裡,這種人那才是最可怕的。

    凡是不愛錢的。那都是不要命的。而且很難收買的那種。

    人都是有欲望的,不愛錢的人,未必就沒有其他方面的欲望,比如權力。比如美色!

    這孟岩倒是個風流種。還沒娶妻。就先納了一方妾侍,未婚妻更是來頭不小,還有一個紅顏知己。

    可以說是豔福不淺。這嬌妻美妾他是全占了。

    “孟大人,請上座!”

    “哦,多謝!”孟岩點了點頭,走到左邊第一張椅子上,施施然的坐了下來。

    “兩位也都請坐!”

    蔡晉和林天行可不敢坐在左首,兩人走到右邊的靠後的兩張椅子落座。

    “來人,上茶!”馮益雖然是門客,地位不低,就算曹欽這這子侄輩見到他,都要執弟子之禮。

    一名姿容窈窕的少女端著茶盞從外面走了進來。

    上等青花瓷茶盞,一隻夠普通人家吃一個月,就是一二品大員家裡,恐怕也就是這個待客的規格了。

    “大人,請慢用!”

    “多謝姑娘!”孟岩微微頷首,這下人的禮儀都是按照宮中宮女的標準培訓的,一舉一動都帶著那麼一股優雅和從容。

    剛伸手拿起茶蓋子,一股清香就撲鼻而來,直沖腦門,好茶,市面上是絕對買不到的。

    “孟大人,這是我家都督珍藏許久極品大紅袍!”

    “嗯,不錯,不錯,本官這一杯值幾兩銀子?”孟岩呵呵一笑,問道。

    “孟大人說笑了,茶乃雅物,提錢就太俗了,是不是。”馮益微微一笑道。

    “本官行伍出身,就是個俗人,這好茶也品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不過,好壞還是分的清的,這茶的確是個好東西,它能讓人安靜下來,還能提神醒腦!”孟岩抿了一口道。

    “孟大人說的是,保持頭腦清醒,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馮益呵呵一笑。

    “不知道曹公公……”

    話還沒問完,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道咳嗽的聲音,曹吉祥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從外面走了出來。

    孟岩放下茶盞,站了起來。

    “老夫自從被降職,在家自省,沒有一個人過門,沒想到的是,這來的第一個人居然是孟大人你!”曹吉祥微微直起身子,一雙老目朝孟岩望去。

    “下官聽說曹公公生病在家修養,特來探望!”孟岩微微一頷首道。

    “好,好,不是冤家不聚頭,孟大人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胸襟,老夫佩服!”曹吉祥道。

    “下官看曹公公面色蒼白,恐怕是氣血雙虧,可要好好休息調養。”孟岩微笑道,“下官命人買了些補品,正好針對曹公公你這種情形,還請收下。”

    “是嗎,孟大人來了還帶什麼東西?”

    “這禮尚往來是禮節,下官總不能空手來看公公吧?”孟岩道,“天行,把補品拿上來。”

    “是,公子爺!”林天行拎著補品走上前來。

    “馮先生,替老夫收下吧。”曹吉祥掃了一眼,吩咐馮益一聲道。

    “是,都督!”馮益上前,接過林天行手中的補品,低頭看了一眼,那鮮紅色的“東阿阿膠”四個字差一點讓馮益失聲念了出來。

    這孟岩也太損了,居然給曹吉祥送這樣的補品,這不是諷刺曹吉祥是個不男不女的太監嗎?

    要不要馬上告訴曹吉祥呢,馮益一時間犯難了。

    “馮先生,老夫要跟孟大人有話說,你們都先出去吧。”曹吉祥一抬手,吩咐一聲道。

    “是。”馮益連忙答應一聲,這也算是幫他做了決定了。

    “孟大人後生可畏呀,一件小小的通姦殺人案愣是讓你給翻了過來?”

    “既然是冤案,那自然有昭雪的一天,您說呢。曹公公?”孟岩哂然一笑道。

    “對,對,孟大人說得對,我那不成器的義子要是有孟大人你三分本事,也不至於會錯判冤枉,令無辜女子蒙冤了!”曹吉祥乾笑一聲。

    “曹欽算是您的義子,但他卻沒有以您為榜樣,反而染上了一些壞習性,這是很令人痛心的一件事。”

    “這些年老夫忙於朝廷上的事情,對他是疏於管教了。哎!”曹吉祥歎息一聲。不知道是真的悔恨自己沒有好好管教,還是怪曹欽做事不周密,讓人抓住了把柄,才遭致今日的禍患。

    “曹公公。曹欽在獄中說了一些話。本官特來求證一下?”孟岩緩緩問道。

    “什麼?”曹吉祥臉色微微一變。有些激動的問道。

    “曹欽說,是白焦氏勾引的他,而不是他強迫的白焦氏。”孟岩道。

    “孟大人說的是這個。”曹吉祥明顯鬆了一口氣。

    “這白焦氏說的是曹欽脅迫與她發生關係。然後她們兩個就在一起了,時間是在她丈夫還沒過世之前。”

    “有這樣的事情?”

    “通姦一事已經查明,但這件事上誰占主動,本官一時間不好判斷,畢竟這是她們二人之間的事情,但本官若是判刑的話,那誰占主動,是要判的重一些的,所以此事本官十分為難。”

    “孟大人,她們二人之間的事情老夫也是剛剛知道,你叫老夫如何回答?”

    “白焦氏跟孫太后的關係,想必您也是知道的,太后若是一句話下來,本官恐怕是無力抗衡?”孟岩道。

    “孟大人意思是,要判欽兒脅迫白焦氏,使其與其通姦了?”曹吉祥臉色大變。

    “她們若是自己都講不清楚,又沒有證據的話,那本官就只有聽從上命了。”孟岩道。

    曹吉祥愣住了。

    是呀,這男女之事,外人是說不清楚的,何況他也知道曹欽的德行,弄不好還真是他看上了白焦氏,然後強行與之苟合,然後成通姦的。

    “孟大人,能否留欽兒一條小命,哪怕是流放三千里也行?”曹吉祥道。

    “曹公公,如果曹欽不拒捕的話,恐怕還有緩和的餘地,但是現在這件事聖上已經知道了,聖上的脾氣您是知道的?”

    “是,是,欽兒這一次是躲不過去了?”曹吉祥一雙老眼瞬間濕了。

    他對這個乾兒子還是很有感情的。

    “曹公公,這些年曹欽都幹了什麼,您都知道嗎?”孟岩手指輕輕的敲打著茶几問道。

    “孟大人這是跑到老夫這兒來拿口供了?”曹吉祥語氣有些不善道。

    “曹公公誤會了,本官的意思是,有些事情說出來總比查出來好。”孟岩嘿嘿一笑。

    “孟大人若是掌握了老夫什麼證據,儘管上奏朝廷,若是沒有,那就請便吧,送客!”曹吉祥怒道。

    “曹公公這樣說,那下官就先告辭了!”孟岩也沒矯情,站起身來,一抱拳。

    “不送!”曹吉祥冷哼一聲。

    孟岩微微一笑,招呼林天行、蔡晉一聲,三人大踏步的王客廳外走去。

    “等一下,把你們帶來的東西拿回去,老夫不需要!”曹吉祥叫道。

    “還是留著給曹公公補身子吧!”孟岩一揮手,根本不停腳步,迅速的朝大門口而去。

    “馮先生,把姓孟的東西扔了喂狗!”曹吉祥氣的渾身發抖。

    “都督,您知道他給您送的什麼東西嗎?”馮益給曹吉祥傷口上撒上一把鹽道。

    “什麼東西?”曹吉祥一愣。

    “阿膠!”

    “什麼,混蛋!”曹吉祥聞言,頓時急怒攻心,差點兒沒再給氣暈過去。

    “大人,您說,這曹吉祥要知道咱們給他送的什麼禮物,會不會氣的再吐幾兩血?”林天行一邊駕駛馬車,一邊扭頭對車廂內的孟岩笑道。

    “可惜看不到這老太監吐血的模樣,太遺憾了!”孟岩呵呵一笑。

    只有蔡晉搖頭苦笑一聲,這禮送的也太損了,曹吉祥知道不氣的吐血才怪呢!

    這不是當面罵曹吉祥是個不男不女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9:58

第386章 沒有本官撬不開的嘴

    “曹欽,本官去見你乾爹曹都督了。”

    曹欽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微微抬頭,有些驚訝的望著孟岩,眼神之中似乎透著一絲希望。

    “曹都督對你這些年幹的事情很失望,他已經不願意再認你這個義子了,並且還把你逐出曹家!”

    “什麼?”曹欽聞言,那如同晴天霹靂,他最大的倚仗就是曹吉祥,現在連曹吉祥都要跟他斷絕關係,那他就死定了。

    “你不相信,認為我這是在誆你?”

    “孟大人,你不用再說什麼,我是不會說的。”曹欽道,“還是用刑吧!”

    “我這裡的酷刑恐怕還比不上你們東廠,你要是願意嘗試一些,本官倒也可以成全你。”孟岩微微一笑。

    “大人,就憑我們手上掌握的證據,足夠判曹欽一個死刑了!”

    “嗯,知道了。”

    “聽見外面的聲音嗎?”

    “什麼?”

    “仔細聽,用心聽!”孟岩手一指鐵窗外面道。

    曹欽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這孟岩究竟要對他說些什麼?

    “外面全都是拿著狀紙來告狀的,他們要狀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曹欽曹大人。”

    “告我,我有什麼可告的?”

    “是嗎,這些年你強取豪奪,戕害多少無辜百姓,多少人因為你而家破人亡,他們焉能不恨你?”

    “那又怎麼樣?”

    “現在你被下獄,曹公公又跟你斷絕關係。你說這些人的親人得到這個消息會怎麼樣?”孟岩冷笑道,“我要是把你丟出去,這些人恐怕能把你生吞下去。”

    曹欽臉色大變。

    “要不要試一試,這生吃活人的場面,本官可從來沒見過?”孟岩笑吟吟道。

    曹欽嚇的一哆嗦,這可比十八般酷刑殘忍多了。

    “你,你真能做得出來?”

    “為什麼不能?”孟岩道,“曹欽試圖越獄,被趕來告狀的百姓亂刀砍死,並分食之。這樣上報。朝廷應該不會追究本官的罪吧?”

    “你,你太可怕了!”

    “本官喜歡跟聰明人合作,曹欽,你是聰明人的話。本官或許還會留你一具全屍。對你的家人不會追究。如若不然,朝廷的律法你是清楚的?”

    曹欽驚恐道:“不,不要!”

    他很清楚。一旦自己獲罪,抄家那是輕的,嚴重的是家人,尤其是自己一大堆老婆孩子都要被發配教坊司。

    教坊司是個什麼地方,那身為東廠理刑千戶,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女人和孩子到了教坊司,那就是生不如此,姿容好一定的,或許還能發配給奴,姿容差一點的,發配邊關,作為官妓,那是慘無人道的。

    尤其是孩子,那就跟悲慘了,時代為奴,永世不得翻身。

    “你好好想一想,是說還是不說,本官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好好考慮一下。”孟岩道。

    “帶下去!”

    “大人,曹欽會說嗎?”

    “你覺得曹欽怕死麼?”孟岩反問道。

    “看上去倒是個硬漢子?”

    “不,他是自恃有後臺,才會這麼橫,而現在我告訴他,曹吉祥已經不管他死活了,那他還能在硬下去嗎?”

    “問題是,曹欽他會信嗎?”

    “如果被抓的是你,對方告訴你,我拋棄你了,讓你把我的秘密說出來,你信嗎?”

    “大人,天行絕不會背叛大人!”

    “我是說如果,你相信對方說的嗎?”孟岩笑道。

    “天行絕對不相信大人會拋棄!”

    “可曹欽不相信,因為他跟曹吉祥都是自私的人,自私的人是不相信別人的,他寧願相信自己。”孟岩解釋道。

    “天行明白了。”林天行道,“大人,這個方法是不是也可以用在白焦氏身上?”

    “她不行,她跟孫太后的關係跟曹欽跟曹吉祥的關係不一樣的。”孟岩搖頭。

    “為什麼?”

    “以後你會明白的,這兩天盯住了曹欽,不能讓他吃食兒,任何人探監都必須經過本官的批准,明白嗎?”

    “明白。”

    “大人,大人……”

    “老範,什麼事情?”看到上氣不接下氣的范西平,孟岩有些驚訝的問道。

    “大人,標下找到那個給教白少卿前來探監的那個人了?”

    “你找到了?”孟岩聞言,大吃一驚,焦蘭蓉沒事兒,這傢伙應該得到消息,最應該的是隱匿起來,怎麼會那麼容易被找到。

    “在哪兒?”

    “屍體,永定河內,凍在冰塊兒中。”范西平道。

    “走,去看看!”孟岩立刻明白,這是殺人滅口。

    “大人,天色已晚,明日吧?”林天行提醒道。

    “是呀,大人,標下派人把屍體送到了義莊,派人看守,明天去也是無妨的。”

    “那好,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去城外的義莊。”孟岩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孟岩就帶著林天行、范西平還有仵作葛通以及司庫大隊第二小隊前往城外義莊。

    “大老爺,請進!”義莊的看守看到一身錦衣衛官袍的孟岩等人,趕緊領著他們進入義莊。

    “大人!”范西平留在義莊的兩名巡察使衙門的捕快趕緊上前行禮。

    “屍體呢?”

    “在裡面,大人請!”

    “老葛,開始吧!”孟岩走進去,一具屍體躺在門板上,蓋著白布,還未收斂。

    葛通上前,穿戴整齊:“閒雜人等,請出去等候。”

    葛通一陣忙活後道:“大人,經過卑職初步檢驗。死者是被人掐死後,然後拋屍的。”

    “老範,屍體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孟岩招范西平進來問道。

    “回稟大人,距離義莊不遠,卑職帶您過去!”

    “老葛留下,把屍體裝運,帶回去詳細檢驗!”孟岩吩咐你一聲,“其他人跟我去現場!”

    一行七八人來到發現屍體的河邊。

    河邊的草叢已經被踐踏的十分淩亂,很難發現腳印或者車軸印記的線索。

    這要是在後世,人們都懂一點法。只要保護現場的重要性。而這個時代,老百姓根本就不懂的這些。

    “把發現屍體的人給本官叫來!”

    本地的一名地保領著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走了過來,說是他發現河上的屍體。

    “草民叩見大老爺!”

    “起來回話!”

    “謝大老爺!”

    “把你發現屍體的過程與本官講一下,要詳細。明白嗎?”孟岩問道。

    “草民明白!”那漢子道。“晌午時分。草民吃過中飯,就想著出來溜達溜達,走著。走著就來到河邊……”

    “這裡距離附近的最近的村子有多遠?”

    “大老爺,有三四裡地,靠河邊的都是沙鹼地,種不了莊稼,平素也沒什麼人來,這天寒地凍的,就更沒人來了,要不是劉家老二平日裡喜歡串門子……”

    “串門子,串門子串到荒郊野地裡來了?”

    “這……”

    “本官不管個人私事,從這裡到最近的官道,可以走馬車的,怎麼走,指點本官走一遍?”孟岩擺了擺手。

    “是,是,大老爺,這邊!”地保忙領著孟岩沿著河邊而上。

    “大人,這裡有不少腳印?”

    “大老爺,這條路我們經常走,所以有腳印那是正常的!”地保解釋道。

    就在大傢伙感到失望之極,孟岩卻蹲下來,仔細查看地上的腳印:“地保,你們村子裡的人都穿什麼鞋?”

    “就是這種網鞋!”地保一抬腳道。

    “有人穿靴子嗎?”

    “我們這些窮莊稼漢,那穿得起靴子?”地保自嘲的道。

    “你們看,這明顯是靴子的鞋印,而且還是宮中太監穿的那種薄底靴子,把鞋印拓下來!”孟岩命令道。

    “喏!”

    “還有這地上的車轍印,你們的牛車的車轍跟馬車的車轍印是不一樣的,間距和深淺也不一樣了,地保,把你們全村的牛車、驢車還有馬車都牽出來,咱們比對一下!”

    “是,大老爺!”

    很快,村子裡的馬車、牛車還有驢車都牽出來了。

    “這幾輛不用看了,這幾天沒出去過,下面這幾輛,仔細比對一下,還有沒有相同的印記?”

    “大人,您真神了,這幾輛車的車轍印都有!”

    “天行,詳細詢問一下這幾輛車都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到過哪兒,拉過什麼東西,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喏!”

    片刻後,林天行回來了。

    “大人,問過了,都沒有可疑。”林天行解釋道。

    “是不是還剩下一組車轍印?”

    “是的!”

    “這是來,這是走的,前後不超過一個時辰,天行你來看,這車轍印前後深淺對比如何?”

    “大人,這相差似乎並不大?”

    “是不大,那是因為道路結冰,結冰的道理必然十分堅硬,但是馬車的分量畢竟少了一個人,那就是上百斤,所以前後車轍印還是有細微差別的,尤其是土質鬆軟的地方。”孟岩解釋道。

    “把車轍印拓下來,從這裡進京,走哪個門最近?”孟岩問道。

    “宣武門!”

    “查前天傍晚宣武門出去的,第二天一早進京相同的馬車!”孟岩道。

    “這不大好查吧?”

    “不差怎麼知道,這輛馬車一定是在傍晚關閉城門之際出去,第二天一早再返回京城,問守城的兵丁,他們也許會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

    “喏。”

    孟岩知道,自己如果查下去,肯定會查到宮裡,但是如果不查的話,那豈不是告訴那些人,自己知道是誰要毒害白焦氏?

    不論是曹欽,還是孫太后,哪都有殺人動機,如果真查到孫太后的身上,他該怎麼辦?

    這是個很棘手的問題。

    現在他還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難道這一回自己要裝聾作啞一回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9:58

第387章 穿男裝的不一定是女人

    “駕!”

    “那人是誰,這麼年輕,就做這麼大官兒?”

    “他,你不認識嗎?”

    “不認識。”

    “孟岩,孟青天,知道嗎,別看他年紀輕輕,那可是一身正氣,英俊倜儻……”

    ……

    “大人,這兩天,京城的老百姓都瘋傳您青天的美名呢!”

    “青天,案子還沒判呢,我怎麼就成了青天了?”孟岩很奇怪,出於敏感,他感覺這裡面有問題。

    “不清楚,這兩天傳出來的,要不要查一查源頭?”林天行問道。

    “這種小事兒就不用查了。”孟岩愣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否決道。

    “大人回來了!”

    “老範,什麼事兒?”看范西平接過韁繩,欲言又止的樣子,孟岩奇怪的問道。

    “大人,有客人要見您,都來了一個晌午了。”

    “你沒告訴他,本官出去查案了?”

    “說了,人家就不走,說是等您回來!”

    “嗯,知道了,一會兒去一趟針線胡同,把薑峰給我叫來!”孟岩吩咐一聲。

    “喏!”范西平將韁繩交給身後的一名衙役。

    書房內,一道窈窕的背影正站在書架之前,孟岩進來的時候,眼神一愣。

    這個背影有點熟,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閣下是?”

    窈窕背影一個轉身,孟岩一下子看清楚那張吹彈可破的臉。頓時愣住了。

    “小女子完顏小白參見孟大人!”

    “完顏姑娘,怎麼會是你?”孟岩大吃一驚,自從在河間會館見過一面之後,孟岩幾乎把這個女人給忘記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會在自己的巡察使衙門見到這個美麗動人的女子。

    “大人一定很驚訝吧?”完顏小白莞爾一笑,落落大方的抬頭問道。

    “確實有些驚訝,怎麼,完顏姑娘也是來找本官告狀的?”孟岩嘿嘿一笑道。

    “大人還記得您從何文東對面的那間屋子裡起走的四隻大箱子嗎?”完顏小白問道。

    “完顏姑娘不像是那種好奇的人?”孟岩呵呵一笑,反問道。

    “孟大人,完顏想跟大人做個交易?”完顏小白走到孟岩跟前。含羞帶澀的說道。

    “交易?”孟岩道。“什麼交易?”

    “箱子裡的財寶完顏一分不要,全部送給大人,可裡面的其他東西,完顏想帶走。如何?”完顏小白道。

    “完顏姑娘可知道箱子裡有什麼?”孟岩一驚。這個完顏小白在那個時候出現在河東會館。還租住了何文東的房間,果然是有備而來。

    “孟大人,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微妙。”

    “這個交易好像本官有些吃虧了?”孟岩微微一笑,不管完顏小白是什麼來歷,他都不可能將箱子裡的東西交出去的。

    “那孟大人想要什麼呢?”

    “完顏姑娘不知道嗎?”孟岩故意的沖著完顏小白那爆滿的酥胸眨了幾下。

    騰的一下子,完顏小白粉嫩的臉頰如同一朵火燒雲,嬌豔無比。

    “孟大人有了聞小雨這樣的絕色佳麗還不夠嗎?”完顏小白低眉輕語一聲問道。

    “換做你是一個男人,你會嫌自己女人少嗎?”孟岩有些輕佻的在完顏小白耳垂上吹了一口熱氣。

    “大人……”

    “出去!”

    “喏!”林天行嚇的扭頭就跑,剛才他分明看到了孟岩在跟一個年輕的男人,難道大人也好那一口?

    怎麼辦,要是哪一天大人要自己“獻身”,那他是從還是不從呢?林天行一下子腦中淩亂了。

    “孟大人,請您自重,完顏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完顏小白腳下向後錯開一小步。

    “是嗎,那這交易恐怕就做不成了?”孟岩呵呵一笑。

    “孟大人,那些東西在你手上,恐怕是個禍事?”完顏小白莞爾一笑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本官認了!”

    “那孟大人就好知為之吧,完顏告辭了!”完顏小白微微一頷首,抬腳就要往外走去。

    “等一下!”孟岩重重的道。

    “孟大人還有事?”完顏小白詫然的一回頭。

    “完顏姑娘就這麼走了嗎?”孟岩轉過身來問道。

    “孟大人想怎麼樣?”

    “本官也很好奇,完顏姑娘到底是什麼人?”孟岩道,“不知道姑娘能否給本官解惑呢?”

    “孟大人,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就是好事。”

    “知道了也未必是壞事!”

    “看來,完顏不說的話,孟大人是不會讓完顏離開了?”完顏小白道。

    “完顏姑娘可以這麼認為,強扭的瓜不甜,不是嗎?”

    “既然孟大人知道強扭的瓜不甜,為何還要為難完顏?”完顏小白道。

    “這是為難嗎,就算是做生意,本官也應該知道對方是誰吧?”孟岩道。

    “完顏就是一個小女子,現在就站在孟大人的面前,您看得見,摸得著,怎麼還不清楚嗎?”

    “看是看得見,但未必摸得著吧?”

    “孟大人想試一試嗎?”完顏小白十分嫵媚的一笑,眉宇間透著一絲浪蕩之色。

    “有何不敢?”孟岩長笑一聲,一伸手,真的將完顏小白給摟到了懷裡。

    “啊!”完顏小白驚叫一聲,她沒想到孟岩會如此大膽,居然敢如此輕薄自己。

    “完顏姑娘,小心玩火,本官可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而且我還會武功喲!”孟岩哈哈一笑,在完顏小白那包裹渾圓的臀部上捏了一把。然後將她拉開!

    “你,無恥下流……”

    “是不是每一個女人被男人輕薄之後,都喜歡打男人的耳光?”孟岩一抬手,抓住了完顏小白的瑩玉般的皓腕。

    “你,孟大人,你這樣調戲一良家女子,豈是君子風度?”完顏小白氣的怒斥一聲。

    “本官說過我是君子嗎?”

    “你?”

    “好了,本官現在懷疑你跟喜兒被殺一案有關係,先要將你收監!”孟岩道。

    “孟岩,你敢抓我?”完顏小寶惱羞成怒。

    “怎麼。我為什麼不敢抓你。莫非你也有一個讓我忌憚的後臺?”孟岩呵呵一笑,放下完顏小白的手臂。

    “孟岩,你,你會後悔的!”完顏小白氣的臉色發青。要不是她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她用得著受這樣的氣?

    “來人!”

    “大人。何事?”

    “請這位完顏姑娘去拘押室,辦理一下拘押手續!”孟岩淡淡的吩咐一聲。

    “大人,您要拘押完顏小姐。什麼罪名?”

    “完顏姑娘跟喜兒謀殺案有關,是懷疑物件,另外,她剛才還威脅本官來著。”孟岩道。

    “大人,這不好吧?”林天行眼角一挑,剛才還看你們兩個人親密無間呢,怎麼一會兒就翻臉不認人了?

    不過林天行此時心中也鬆了一口氣,這穿男裝的不一定就是男人,他有可能是女人,但也有可能是不男不女的太監。

    “怎麼,你在質疑本官的決定?”

    “不,不,天行不敢!”

    “外人傳頌孟大人是為民請命的好官,在完顏的眼裡,也不過如此。”完顏小白冷哼一聲。

    “好官都沒有好下場,本官可不想當什麼好官!”孟岩直言不諱的說道。

    “自甘墮落!”

    林天行很快就回來了,拘押完顏小白,他也糊塗了,這孟大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大人,給完顏姑娘安排了一個單間,您真要把她關起來?”

    “怎麼,你是不是以為本官跟你開玩笑?”

    “不,不是,大人,這完顏姑娘就是一小女子,您犯不著跟他一般見識?”

    “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你小心著點兒,搜身沒有?”

    “這個還沒有?”

    “那還不快去,要是讓她跑了,本官唯你是問!”孟岩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是,是,我這就讓寶慧去搜身!”林天行嚇了一跳,趕緊麻溜的跑了出去。

    扣押完顏小白只是一時之計,如果她只是一個人,那還好辦,如果她背後還有人,那就麻煩了。

    孟岩知道,自己從河間會館帶出來的那四箱子東西,尤其是裡面的帳簿,那都是燙手的玩意兒,弄不好引火焚身。

    他倒是希望有個人能接手過去,但是現在這批東西已經被他給藏起來了,而且也告訴了郭怒。

    如今這批東西的處置權已然不在他的手中,他扣下完顏小白,其實目的就是拖時間,他要去見郭怒,商量如何處置完顏小白。

    但是去之前,他的想好怎麼說。

    “大人,姜峰求見!”

    “讓他進來!”孟岩正在思考,默然門外傳來一聲。

    “姜峰見過公子爺!”

    “薑峰,你給我辦一件事兒。”孟岩示意薑峰上前,在他耳邊低語數聲。

    “公子爺,您真要這麼做?”薑峰驚訝道。

    “木秀于林,風必吹之,我現在已經是風口浪尖上了,這時候要是敵人再來給我一個捧殺,嘿嘿,你懂的?”孟岩冷笑一聲。

    “薑峰明白,我這就去。”薑峰內心驚駭不已,他聽說棒殺,但還沒有聽說過捧殺,但是公子爺說的,他是深信不疑,這些日子來,他還沒有見孟岩出過錯呢。

    “此事要做的隱秘,不可對外人宣講,明白嗎?”孟岩叮囑一聲。

    “公子爺放心,姜峰知道輕重!”

    “打聽傳言源頭的事情交給張三兒去辦,他是地頭蛇,比你方便,但不可告訴他真正的目的。”孟岩道。

    “明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9:58

第388章 完顏小白的背景

    “蔡先生,我去南衙,有什麼事兒,派人去哪裡找我!”孟岩不在耽擱了,當即力斷,去錦衣衛南衙找郭怒。

    “大人,這都晌午了,吃了飯再去吧?”蔡晉道。

    “不吃了,南衙那邊還能少我一頓飯不成?”孟岩呵呵一笑,只要郭怒去衙門,郭月每天都去衙門送飯的。

    自己這會兒過去,正好能蹭上一頓飯。

    “那行,大人慢走!”

    換了便裝,孟岩騎了馬從後門出去了,大門人太多,要是被人認出來,那又是麻煩。

    現在他大小也是京城的一個名人,走出去,要是穿著官袍,准能讓人認出來。

    這讓他有些不習慣,這把自己暴露在別人的目光之下,對他來說,還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以前的工作性質,就算暴露在公眾面前,那也都是偽裝的身份,事後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還好,這個時代資訊不發達,沒有照相機,沒有互聯網,否則他就甭想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出門了。

    南衙,郭怒剛從郭月手中接過食盒,就聽到外面一聲報告。

    “進來!”

    “大人,孟大人求見。”

    “石頭來了,這小子是不是踩著飯點兒來的?”郭怒十分懷疑的道。

    “爹,來都來了,孟大哥一定沒有吃飯,那就一起吃吧,反正我做的有多,添一雙碗筷就可以了。”郭月欣喜的說道。

    “你這丫頭,算了。一起吃,就一起吃吧。”郭怒歎了一口氣道。

    “郭叔,小月也在?”

    “坐下一起吃飯吧。”郭怒淡淡的招呼一聲,儘管恨的牙根癢癢,可總要裝出一副高姿態來,不然,豈不是沒了錦衣衛指揮使的風度了。

    “正好,我也饞小月做的飯菜了!”

    “饞,你趕緊把人娶回去呀?”郭怒沒好氣道。

    “爹!”

    “臭小子,我跟你說真的。別總是當耳邊風?”郭怒不理會女兒的嬌嗔。繼續教訓道。

    “知道了,知道了,案子一忙完,我就把咱小月妹妹娶回家。行不行?”

    “這可是你說的?”

    “郭叔。您要是怕我跑了。現在就讓小月住我家去?”孟岩把心一橫道。

    “美的你,沒八抬大轎,休想把我女兒娶回家!”郭怒狠狠的白了孟岩一眼。

    一邊的郭月聽著父親和孟岩的對話。羞的臉色通紅。

    “說吧,你小子現在家裡那檔次比我高了,還來蹭飯?”郭怒拿起飯碗,夾了一口肉絲,問道。

    “有事兒。”

    “有事兒,你不是剛從城外回來,找到給白焦氏下毒的兇手了?”郭怒驚訝道。

    “消息傳的真快,您都知道了?”

    “這麼大的事兒,我能不知道嗎?”

    “兇手已經死了,但基本可以肯定是殺人滅口,但到底是什麼人幹的,還不知道。”

    “屍檢呢?”

    “被人掐死,連夜送到城外拋屍。”孟岩一點兒不客氣,看見好吃的,就往自己碗裡扒拉,看的郭怒那是吹鬍子瞪眼睛,心說,你小子犯不著跟老丈人我搶東西吃吧?

    “死者身份呢?”

    “還不知道,但是有個明顯的特徵。”

    “太監?”

    “那倒不一定,這去過勢的未必都是太監,所以咱們不能一概而論。”

    “我就怕你小子直接奔宮裡去。”

    “放心吧,我這點兒分寸還有的,這個我特意囑咐下去了,暫時並未對外公佈。”

    “嗯,算你小子謹慎,真要查到宮裡頭,恐怕也只有到此為止了。”郭怒暗歎一聲。

    這叫什麼事兒,一個尋常不過的通姦殺人案引出來這麼一大攤子事情來。

    東廠、後宮全都扯進來了,朝野震動,就連麓川大捷這種振奮人心的消息,也都沒人關注了。

    聽說班師回京的南京兵部尚書王驥都感覺挺失落的,登門的人都不跟他提什麼麓川之戰了!

    這事兒八成跟宮裡有關,孟岩和郭怒心裡都清楚,但挑破的話就沒有意思了。

    “叔,我來是有個重要的事兒跟你商量?”

    “什麼事兒?”

    “需要我回避嗎?”郭月問道。

    孟岩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石頭,什麼事兒?”郭怒也表情鄭重起來。

    “是河間會館那四口箱子的事情。”孟岩道。

    “箱子不是被你藏了起來,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呀?”郭怒一驚。

    “今天上午,我衙門來了一個女人,她要跟我做一筆交易,條件就是這四口箱子。”孟岩道。

    “女人,什麼樣的女人?”

    “她叫完顏小白,我帶人搜查河間會館時候,她正好租住了原何文東的那間房子,我想,箱子的事情被她發現了,但是,奇怪的是,她居然好像知道箱子裡的藏的東西。”孟岩道。

    “箱子裡的東西對我們來說並不是關鍵,主要是如果捅出來,那勢必又是一件驚天大案。”郭怒道。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尤其事情都是孟岩搞出來的。

    “所以,我才來見郭叔您討個主意?”孟岩很認真的道。

    “你來找我討主意?”

    “對,這事兒我還這不知道如何處置?”孟岩為難道。

    “那個完顏小白呢?”

    “我找了個藉口先把人扣在巡察使衙門了。”孟岩道。

    “你把人抓了?”

    “我這只是暫時扣押,不是抓人,她正好出現在何文東長期租住在河間會館的房間,行跡是有可疑的。我扣押她接受調查也是應該的。”

    “嗯,你下一步想怎麼辦?”

    “弄清楚整個完顏小白的身份。”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了……”

    “她帳簿,咱們可以給她,不過不給真的,假的總行吧?”郭怒道。

    “叔,這帳簿的真假,那是一眼就能識破的,何況那麼多帳簿,偽造起來也需要時間呀,真正有經驗的人。光是看墨蹟和紙張年份就能知道真假?”

    “你應該一開始就咬定箱子裡不是帳簿才是。這樣裡面是什麼東西,還不是你自己說了算?”

    “恐怕她未必會相信。”

    “帳簿是屬於焦巨集的,還是焦巨集只是代為保管?”郭怒問道,:“這個問題你查清楚了嗎?”

    “不好查。我又不能直接問焦宏。那樣我就被動了。”孟岩道。焦宏若是得知自己起獲了那四口箱子,恐怕他心裡會打什麼主意,就難說了。

    “帳簿涉及多少人?”

    “有好幾百人。具體有那些人這個還得再做統計。”孟岩道,帳簿藏起來之後,他就沒有接觸過,全部封存,而且加了大鎖。

    “數百條人命,對方也不會輕舉妄動,還是先調查這個完顏小白吧。”郭怒道。

    “好,叔,我想從一明一暗,兩路並進,我這邊明著調查,而賽叔那邊暗地裡調查,把完顏小白的背景給徹底的挖出來。”孟岩道。

    “嗯,這事兒,就照你說的辦,回頭我找你賽叔談這件事。”郭怒點了點頭。

    “對了,白素心的案子進展如何?”

    “案子的調查基本完成,下面就是整理證據和對對相關涉案人員的審訊,但是基本上可以證明,這是一起冤案,白素心並非通姦殺人,她是被人陷害了。”

    “那殺人的兇手呢?”

    “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焦巨集,但還需要進一步完善證據鏈。”孟岩解釋道。

    “證據鏈?”

    “就是相關證據還有些瑕疵,必須補充和完善。”孟岩解釋一聲道。

    “那就好,這件案子已經成了京師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朝野都在關注,你要辦好了,還要辦成鐵案才行!”

    “我知道。”

    “小月,替我送送石頭!”

    “哎!”

    孟岩知道,這是郭怒故意的給郭月創造跟他在一起的機會呢,豈能辜負了。

    南衙後門,孟岩與依依不捨的郭月道別,然後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大人,您可算回來了,那位完顏姑娘對我們提了諸多要求,嫌我給她的房間不夠大,嫌床板太硬,茶水太涼,飯菜不可口……”

    剛回到衙門,寶慧就找上來了,把完顏小白好一頓數落。

    “帶我去看看?”孟岩黑著臉吩咐一聲。

    拘押室。

    “聽說完顏姑娘本衙拘押室挑了諸多的毛病?”孟岩走進完顏小白的單間。

    “對,孟大人,你這裡那像是人住的地方,這麼冷的天,你這裡窗戶居然只糊了一層窗戶紙,還有,連一個炭火盆都沒有,你想凍死我呀?”

    “寶慧,把窗戶多糊兩層,另外再加一個炭火盆兒。”孟岩不動聲色的吩咐一聲。

    “完顏姑娘,滿意了嗎?”

    “不滿意,我要住朝陽那間!”完顏小白手一指窗外對面的單間道。

    “不行,那間有人了。”

    “有人,那讓她跟我換唄!”

    “完顏姑娘,你現在可是有重大嫌疑的嫌犯,不是在自己家,本官會在合理的範圍你儘量滿足你,你可別真以為本官不敢把你怎樣?”孟岩冷聲道。

    “是你孟大人故意陷害本姑娘的吧?”

    “是嗎,本官陷害你,本官哪裡陷害你了?”

    “我跟什麼何文東的沒有任何關係,也不知道誰是喜兒,誰謀殺了她,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完顏小白怒道。

    “好一張利口,本官問你,河間會館那麼多房間,你為何選擇租住何文東的哪一間?”

    “我喜歡那一間,怎麼了?”

    “喜歡,那如果本官說那間房是喜兒被殺的第一現場,就因為你的入住,破壞了現場,甚至毀壞了證據,你是不是有故意毀滅現場證據的嫌疑呢?”孟岩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09:58

第389章 完顏小白,脫!

    “孟大人,你這個藉口未免太牽強了,喜兒是什麼時間死的,就算要毀滅證據,也輪不到我吧?”完顏小白冷哼一聲。

    “那四口箱子呢?何文東對面的房間可是焦宏以別人的身份租住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

    “你租住了何文東的房間,是為了對面房間內的東西吧,只可惜,你還沒來得及取走,就被本官給抄到了,對不對?”

    “孟大人說什麼,完顏不明白?”

    “你不明白,那不久前,誰說要跟本官做一筆交易呢?”孟岩哈哈一笑。

    “我是說過,那又怎麼樣,孟大人你不也是拒絕了嗎?”完顏小白氣的咬牙切齒道。

    “好了,我們之間也要有這種無謂的口舌之爭了,完顏姑娘,說一說你的來歷吧?”孟岩問道。

    “孟大人真想知道?”

    “當然!”

    “完顏小白叩見少主,少主萬福金安!”完顏小白突然莞爾一笑,左膝下跪,俯身道。

    “什麼少主,完顏姑娘,你認錯人了!”完顏小白這一下跪,著實嚇了孟岩一大跳。

    自己啥時候成了什麼“少主”,還有完顏小白這樣絕色妖嬈怎麼就成了自己的下屬了呢?

    這事兒有點兒不對頭!

    “您是孟岩?”

    “對!”

    “您父親可是錦衣衛百戶孟憲?”

    “也對!”

    “您的官職是錦衣衛副千戶,南衙匠作司司庫見京城巡察使?”完顏小白再問。

    “完顏姑娘。這很好玩嗎,你現在難道不在巡察使衙門,難道還有第二孟岩不成?”孟岩冷哼一聲。

    “那您就是完顏的少主了!”

    “完顏姑娘,這個玩笑開不得,你跟我素未謀面,除了在河間會館見過一面,今天是第二次見面,我怎麼就成了你的少主?”

    “少主,等您見到判官大人,就一切都明白了。”完顏小白微微一笑道。

    “判官。賽叔?”孟岩大吃一驚。

    “準確的說。是賽姨,這個秘密只有您和幾位大人知道。”完顏小白解釋道。

    “完顏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孟岩心中一陣嘀咕,倘若完顏小白真是賽姨的手下。那為何郭怒會不知道?

    難道賽姨瞞著郭怒暗中培植了一些勢力?這這不是沒有可能。以賽姨的能力。她完全可以不讓郭怒知道。

    “要完顏怎麼說,少主才肯相信?”完顏小白道。

    “完顏姑娘說本官是你的少主,那是不是本官命令你幹什麼。你都會去做?”孟岩問道。

    “這個自然,完顏就只為了少主存在的,少主命令,完顏豈有不從?”完顏小白肅容道。

    “把衣服脫了!”孟岩道。

    “脫衣服?”完顏小白一愣,有些措手不及。

    “怎麼,我不是你的少主嗎,你剛才不也說了,我的命令,你都會遵從?”孟岩盯著完顏小白道。

    “是,少主,完顏遵命!”完顏小白貝齒輕咬,伸手解開腰帶,在孟岩眼前脫下了自己的外面的袍子。

    “再脫!”孟岩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命令。

    完顏小白臉色一白,繼續脫去裡面的衣服。

    “繼續!”

    完顏小白臉色羞憤,再脫下去,那就是剩下最裡面的白色褻衣了,她可還是黃花大閨女,就算孟岩要自己侍寢,她也不會拒絕,但這樣的羞辱實在讓她難以承受。

    “最後一件!”耳邊傳來孟岩冷漠的聲音。

    “少主?”完顏小白顫抖一聲,除了感到被羞辱之外,還有刺骨的寒冷。

    “這是命令!”並非孟岩殘忍,其實他已經相信了,但是他還是想看到這個完顏小白的極限在哪裡。

    完顏小白雙目紅潤,緩緩的伸出手到後背,準備解開那個扣子,一旦解開,那她就真的在孟岩面前沒有絲毫的秘密了。

    “好了,不必了,把衣服穿上吧。”看到這裡,孟岩覺得如果自己真讓她全脫的了話,自己就真的成禽獸了。

    說實在的,這完顏小白無論身材還是皮膚,膚若凝脂,前凸後翹,腹部沒有一絲贅肉,可算的上是一具精緻的藝術品。

    完顏小白一陣驚愕,這才明白,原來這不過是是在試探她,並不是羞辱她的意思。

    由始至終,孟岩的眼神之中都沒有一絲情欲的波動。

    “謝謝少主!”完顏小白迅速的穿上衣服,都已經在孟岩面前寬衣解帶了,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避諱了!

    按照自己命運的設計安排,自己日後多半要成為少主的女人,即便少主不要她,她也不可能嫁人,這就是她的命運,當初判官將她帶離教坊司的條件。

    “你今天來,也是賽姨讓你這麼做的?”孟岩問道。

    “沒有,今天都是完顏一個人的主意?”完顏小白有些心有戚戚,她已經領教過了,孟岩絕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如果她沒有亮身份的,恐怕真的有麻煩了。

    “為什麼?”

    “完顏斗膽,想親自試探一下少主的為人。”完顏小白低著頭,小聲解釋道。

    “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孟岩問道。

    “完顏不敢說。”

    “你敢跟我做交易,你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孟岩心裡卻是不痛快,如果是賽姨安排的,他最多會藏在心裡,不會對完顏小白怎麼樣,可這個女人居然有膽子跟自己玩,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少主是一個腹黑,並且心狠手辣,對欲望控制極強的人。”完顏小白道。

    “分析的不錯,這些都是判官教你的嗎?”孟岩問道。

    “有些是。有些不是!”完顏小白垂首道。

    “我若是猜的不錯,你就是判官派過來的聯絡人?”孟岩腦中一轉,轉過去問道。

    “少主英明!”

    “為什麼你會去河間會館租住何文東的房間?”孟岩問道。

    “這些年,完顏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調查當年少主父親被殺一案。”完顏小白道。

    “哦,你在調查我爹被害的案子?”完顏小白的回答著實讓孟岩有些吃驚。

    “是的。”

    “你都調查到什麼?”孟岩有些緊張,甚至說有些激動,孟憲的案子,他已經從賽霄宇處得知了,跟孫後以及會昌伯府有很大的關係。

    “孟憲大人是因為發現有人從宮中盜取財物。然後通過宮外的一些人合謀運出去變賣。但是還未等到他找到有利證據,抓住偷盜之人,他就被人暗算,打瘸了一條腿。然後貶出大漢將軍營……”

    “我爹被人暗算。是誰?”

    “暗算孟憲大人的人已經死了。少主想要找他報仇已經沒機會了。”完顏小白道。

    “這麼說,我爹是發現了他們暗中幹的這些事情,才被暗算。報復,讓他沒機會留在大漢將軍營了?”

    “是的。”

    “我爹既然被趕出大漢將軍營,那宮中的事情就無法再調查,那他們為何還要置我爹于死地呢?”孟岩問道,他知道,孟憲的死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發現了宮中太監宮人牟利的灰色鏈條只是表面原因。

    也許,就是借著這個原因趁機把爹從大漢將軍營趕出來,然後再找機會趕盡殺絕!

    而郭怒和賽姨都說過,也是感覺到危險,孟岩才做出將他送到漠北避禍的。

    “我爹當年追查的這些人就是焦宏、何文東他們嗎?”孟岩問道。

    “不是,當年的人早已隱身背後了,怎麼會還出來抛頭露面?”完顏小白道。

    “這麼說這人是洗手不幹了?”

    “那倒也沒有,他們還控制著這個銷贓的網路,只是他們自己不需要出面,而讓下面的人出面而已。”

    “這些人在宮中嗎?”

    “宮中有,宮外也有。”完顏小白道。

    “是不是王錚、曹吉祥他們?”

    “不是,這些掌權的人,又怎麼會貪這種小錢呢?”完顏小白搖頭道。

    “明白了,先帝爺重用過,新帝登基後,他們被王振等人排擠的那些人,對嗎?”孟岩馬上就明白了。

    “少主真是聰明,就是這些人,他們遭到王振的排擠,權勢地位都不如以前,所以他們失落之餘,又沒有人孝敬,要在宮中過的舒坦,花銷也不小,所以,盜取宮中財物變賣成了他們最大的財源!”

    “這麼做就不怕被發現嗎?”

    “發現,這些人都曾經是宮中的顯赫人物,他們自然知道什麼該拿,什麼不該拿,能夠被發現的都是些小角色,然後把所有罪名往身上一按,之前的事情不就都遮掩了?”

    “嗯,你還查到了什麼?”

    “這些人銷贓的管道並不只有焦宏這一條,完顏查到的就有三條。”完顏小白道。

    “三條,這麼說,箱子裡帳簿只是其中一部分了?”

    “完顏不知道,但這些年他們從宮中盜走變賣的財物估計有數百萬之巨!”完顏小白道。

    “好傢伙,這些人夠貪婪的。”

    “完顏姑娘,你不是說你在調查我爹的死因嗎,跟這個有什麼關係?”孟岩拉回一開始的問題道。

    “孟憲大人一開始發現的那個人叫安七,原來在混堂司當差,而現在他是在內宮監負責採買的少監。”完顏小白道。

    內宮監是負責宮內採辦的,那可是肥差呀,宮裡頭多少人盯著呢,安七一個混堂司的小太監居然混到內宮監少監的位置,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個安七有後臺嗎?”

    “沒有,但是跟太后身邊的總管太監蔣雄關系不錯,孟憲大人遭貶斥後,他就當上了混堂司的監工,然後步步高升,一直到內宮監的少監!”

    “這個安七就是焦宏在宮中的合夥人?”孟岩問道。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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