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明保安 作者：曉夢魚 (已完成)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血債

    陝北地區冬日的早晨分外寒冷，小風吹在臉上象刀子刮過，使人感到生疼。

    府穀縣城保安軍的校場上蒙滿了昨夜落下的白霜，五千保安軍士兵肅立在校場中央，口鼻中呼出陣陣白氣，整個校場鴉雀無聲。

    張楚登上校場的高臺，值日的軍官大喊一聲：“立正！“刷的一聲所有在場的保安軍戰士挺起了胸膛。

    張楚回禮後命令全體稍息，開始了他的戰前動員。

    “你們有的來自邊牆內，有的來自邊牆外，以前被稱為漢人和蒙古人，現在我要說保安軍中沒有這些分別，大家都是保安軍的人。這次出征，我們的目的是剿滅襲擊商隊的劫匪，不光是為了保安軍的利益，也是為了邊牆外各部落的利益，終有一天邊牆內外的百姓會自由往來交易，各取所需，過上溫飽的生活。保安軍的戰士要為了我們的父母兄弟而戰，消滅一切敢於破壞我們幸福生活的敵人。我們是保安軍在草原上的先遣隊，今後還將有更多的隊伍進入草原，不但有士兵，還會有工匠、農民，我們要在草原上開墾、放牧進行建設，草原將變成遍地牛羊和莊稼的富饒之地。此次作戰有功的戰士將最先分到土地、草場，幸福富裕的生活每個人都嚮往，但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再兇惡的敵人我們也不怕，保安軍中沒有怕死鬼和懦夫，全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你們要在戰場上證明這一切，能不能辦到？”

    “能！“台下的士兵齊聲回答。

    “出發！“張楚大聲下達了命令。

    看來士兵們經過訓練精神面貌不錯，士氣很足。不過張楚明白，保安軍的騎兵成立以來就沒有打過硬仗，都是在敵人潰敗時在後邊追殺，要想成為真正的強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為了這次出征張楚花了大本錢，部隊攜帶的糧食給養，夠隊伍在草原上堅持很長的時間，彈火藥也很充足。戰士們的防護裝備更是精良，每個士兵都鎧甲齊全，連馬匹也罩著棉甲。張楚率領下的五百人則是一人雙馬以便於在草原上機動作戰。

    張楚帶領部隊開出了府穀城，一路向北走進了茫茫的草原，部隊行進時十分謹慎，大隊人馬步步為營在府穀以北對草原進行搜索，張楚則帶領五百精騎運動到草原深處，沿著商路尋找劫匪的蹤跡。

    張楚他們已在草原上行走了幾天，說來也奇怪一直在商路上猖獗的劫匪卻不見了蹤影，隊伍原本高昂的士氣有點兒低落了。

    如果劫匪知道了保安軍出兵剿匪的消息逃走了那就麻煩了，茫茫草原尋找起來將十分困難。隊伍中的一個蒙古人士兵阿古拉找到張楚，報告說他家所在的部落應該就在附近，可以過去找部落的人打聽一下劫匪的消息。

    張楚一聽這是個好主意，於是在阿古拉的帶領下去尋找他們的部落。

    阿古拉走在前面辨識著草地上的痕跡。一會兒他興奮的回來對張楚報告說：“大帥看這裡有牛羊經過的痕跡，部落的人應該就在這附近。我家裡還有父母、兄弟姐妹一大家子人，到了那裡他們一定好好招待您。”

    戰士們聽到阿古拉的話興奮起來，加快了行軍的速度，果然在前方隱隱約約的出現了蒙古包的影子。阿古拉高興的叫出了聲，打馬向蒙古包的方向奔跑了起來，他沒跑多遠就勒住了馬頭，口中的呼喊聲也停止了。

    張楚發現了他的異常，立即帶著衛士上前察看。

    跑近一些馬上看出了這個部落出了狀況，蒙古包只有兩個還完整的立在那裡，其他都坍塌在地上，再走近一些出現在張楚面前的是一片慘景，令人膽寒。

    部落中的人已變成了遍地的屍體，有些零散的散落在各處，更多的集中在一起，一個個被砍斷了脖子。這個部落應該是受到了襲擊，襲擊者先殺了幾個人，震懾住了部落裡的人，然後將其他人集中到一起進行了屠殺。

    牧民們不值錢的物品被胡亂的扔了一地，馬匹牛羊全不見了，看來賊人是來搶劫的。

    “立即展開搜索，對週邊警戒，尋找倖存者。”張楚立即大聲的下達了命令。

    戰士們散開行動了起來。

    一會兒有士兵過來彙報：“報告大帥，沒有發現倖存者，而且……“士兵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而且什麼？“張楚急急的問。

    “您最好親自去看一下。”說完士兵指了指沒有倒塌的兩個蒙古包。

    張楚走進了蒙古包看到裡邊的情景，怒火一下子沖上了頭頂。蒙古包內躺著十幾個婦女的屍體，屍體全部沒穿衣服，有的胸前被紮出了幾個大洞，流出的鮮血還沒有凝固，幾個婦女肚子被剖開，腸子拉出老遠，婦女們披頭散髮，雙拳緊握，顯然生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張楚抬起頭來，看到了更加驚悚的一幕，幾個嬰兒被馬鞭勒住了脖子掛在蒙古包牆壁上，由於窒息嬰兒的面孔已經扭曲變形，顯得特別猙獰恐怖。

    另一個蒙古包中也是同樣的慘景。

    張楚默默的退出了蒙古包，命戰士守住門口，派人收斂屍體，希望能給死者以一點點尊嚴。

    阿古拉跪在屍堆旁早已泣不成聲。到達之後他就瘋狂的尋找自己的家人，希望他們能夠倖存，一個個屍體被找到，他徹底的絕望了。旁邊的戰士不停的安慰著他。可什麼樣的話語也安撫不了失去親人的痛苦。

    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被害婦女的血還沒有凝固，說明賊人剛離去不久，一定要抓到他們為被害的牧民報仇。

    “搜索組找到賊人離開的方向了嗎？快去看一下。”張楚喊著對衛士下達了命令。

    衛士很快就返回向張楚彙報：“賊人搶劫了部落的馬匹、牛羊，看腳印是向東面走了。”

    “全隊集合，搶救組留下繼續收斂死者屍體，其他人全部準備戰鬥，在搜索組的帶領下追擊賊人，不要讓他們跑掉一個。”張楚下達了命令。

    聽到命令阿古拉止住了哭聲，拉過自己的戰馬翻身上馬加入了隊伍之中。

    張楚本想讓他留下，最後還是沒有開口，消除悲痛最好的方法莫過於手刃仇人。

    負責搜索的戰士自幼生活在草原，辨識起牧群走過的痕跡很容易。賊人也沒有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離開時根本沒有想隱藏行蹤。

    張楚帶著戰士一路追蹤下去，賊人搶走的牛羊的痕跡越來越明顯。

    一會兒前方傳回消息：“發現賊人，大概一百多人，都是騎兵，正趕著牛羊往前走。”

    “沖過去，消滅他們。”張楚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戰士們滿懷著仇恨催馬向前方奔去。

第一百三十章 屠殺

    戰士們被部落的慘狀所刺激，一心要抓住製造這場慘案的罪魁禍首，到時用手撕爛他們，喝光他們的血，生吃他們的肉，然後將他們的骨頭一根根的踩碎。

    隊伍中的蒙古騎兵更是熱血沸騰，心中千百遍翻騰著對罪魁的仇恨，跑在了隊伍的最前方。

    此時前方的劫匪還沒有發現保安軍的到來。一百多人走的鬆鬆垮垮，中間夾雜著新搶來的牛羊，使得隊伍拖得很長。

    隊伍中劫匪磨磨蹭蹭走著，邊走邊對頭目報怨，大冷天氣走這麼快幹什麼。

    他們的身體感到十分的疲憊，昨夜一晚的發洩消耗了他們太多的精力。

    劫匪還在回想著那些女人在自己身下苦苦哀求，自己縱情發洩的滋味。小娘們一開始還不聽話，後來將她們的孩子用馬鞭捆起來，掛在牆壁上的時候，她們就盡心盡力的為大家服務了。還別說這個新任命的二當家的鬼點子就是多。這一夜讓大家享受了從沒有的樂趣，不過腰也差點兒斷了。

    昨天對部落的偷襲十分成功。

    傍晚時分，劫匪發現了這個小部落。

    當時天邊的雲霞如血，太陽正要從西邊隱去。部落內炊煙嫋嫋升起，女人們正在準備晚飯，孩子們在蒙古包間跑動玩耍嬉戲，一切是那麼祥和。

    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優美的畫面，喊殺聲響起，劫匪包圍了部落從四周殺了進來。

    部落的男人們本能的跳上自己的馬匹，拿起武器迎擊沖過來的劫匪，一時間部落內廝殺聲、婦女孩子號哭聲響成一片。

    沖進來的劫匪十分兇悍，部落男人非專業的抵抗沒起到任何作用。

    劫匪一個衝鋒敢於抵抗的男人都被砍落馬下，其他人只能接受現實，向劫匪投降了，不管怎樣先保住性命再說。

    劫匪驅趕著倖存的人，將他們集中到了一起。有些牧民動作稍有遲緩，劫匪就毫不客氣的一刀砍過去。牧民們徹底被劫匪的兇殘嚇傻了。乖乖的集中到了一起。劫匪們在四周手持馬刀將牧民緊緊圍住。

    一個長著馬一樣大的眼睛，絡腮鬍子幾乎長滿了全臉，高大肥胖象凶神一樣的土匪頭子站在了牧民的面前。

    他猙獰的向人群冷笑道：“大爺今晚要借宿在這個地方，你們都老實一點兒。別亂動，男人和女人給我分開。”

    牧民們知道劫匪肯定幹不了什麼好事，磨磨蹭蹭的不肯分開。

    旁邊的劫匪兇神惡煞一般，手持鋼刀沖進人群將女人們拉了出來。

    有一個膽小的女人拉著自己的丈夫不肯鬆手，劫匪手起刀落砍斷了女人的手臂，巨痛使那女人倒在地上翻滾哀號著。她丈夫憤怒的沖過來要跟劫匪拼命，劫匪一刀紮進了他的胸膛，鮮血隨著撥出的鋼刀四處飛濺，劫匪還不肯甘休反手一刀砍在地上哀嚎的女人身上，女人立時沒有聲息。

    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驚呆了，原本人群中哭喊的婦女、孩子都閉上了嘴，驚恐的望著劫匪。

    劫匪的怒駡聲中男人和女人被分成了兩隊。劫匪又命令兩個嚇得渾身顫抖的牧民將男人們捆綁起來。二人本不願意幹，當鋼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之上時只能乖乖就範了。

    費了挺長的時間二人才將所有的人捆綁完畢，劫匪卻等得不耐煩了，跑過來罵道：“真是廢物，手腳這麼慢，捆幾個人都要這麼長時間。”

    二個剛要分辨，劫匪沖過去一人一刀，瞬間將二人砍死在當場。被捆綁的男人一陣騷動，劫匪惡狠狠的目光掃過之後，立時安靜了下來。

    婦女都被集中到了兩個大的蒙古包中，男人被扔在野外吹著陰冷的寒風。邊上看守的劫匪也被寒風吹得十分的不舒服，將脖子儘量的縮在衣領之中。

    劫匪的二當家的走到大頭目的面前，討好的說：“您跑了一天辛苦了，快到蒙古包中休息一會兒，讓這些小娘們兒好好的服侍您。”

    “還是你明白我的心思。”大頭目大笑著誇獎二當家的。邊說邊向蒙古包走去。

    留下看守男人的劫匪一個個凍得齜牙咧嘴，向大頭目投去羡慕的目光。有機靈的跑過去捅捅二當家的，叫他去向大頭目求情。

    二當家的的緊跑幾步，追上了大頭目說：“這天寒地凍的弟兄們在外邊也沒法休息，萬一讓這些牧民跑了就麻煩了，我們離開後他們還會洩露我們的行蹤，還不如……”說到這裡二當家的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大當家的正急著去發洩，哪有時間管這些，於是說道：“你看著辦吧，不要打攪我。”說完頭也不回的向蒙古包走去。

    二當家得到命令立即將手下招集在一起，劫匪心領神會，過去將所有的男人從地上轟了起來，命令他們在地上跪成一排。劫匪們從後邊舉起了屠刀，對著男人們的脖子猛的砍了下去。面對噴濺的鮮血劫匪感到十分快樂，大聲的說笑著，取笑著對方的刀法，一會兒的功夫，所有的男人都變成了地上無頭的屍體。

    做完這一切劫匪們才放下心來，爭先恐後的向著蒙古包跑去，準備去蹂躪那些可憐的婦女。婦女們咬牙反抗著，劫匪一時不能得手，還是二當家的出了主意，用婦女懷中的嬰兒威脅她們，婦女們屈服了。順從麻木的幹著劫匪讓幹的事情。

    一夜折磨之後，劫匪並沒有放過她們。太陽升起很高的時候，大頭目滿足的走出了蒙古包，大喊道：“兔崽子們，都起來，清理乾淨，該走了。”

    劫匪們聽後紛紛起身，同時毫不猶豫的抽出鋼刀紮進了身邊女人的胸膛。

    幾個年輕的女子一直被大頭目霸佔著，其他劫匪沒有得手，心中很是不滿，聽到大頭目的命令後，大頭目的親兵沒有一刀殺死那些婦女，也是盡情的發洩著自己的不滿，用刀剖開了她們的肚子，鉤著腸子拉出很遠，那些婦女沒有當時死掉，拖著腸子在地上掙扎著。劫匪們大笑著在旁邊看著她們慢慢死去。

    吃過乾糧，劫匪們趕著搶來的牛羊向東走去，他們準備與自己的大隊匯合，尋找下個目標，搶到更多的財物，享受更多的快樂。

    劫匪走在路上做著美夢之時，張楚帶著保安軍的戰士沖了上來，被仇恨激怒的戰士一個個兩眼通紅，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這股劫匪大多常年以殺人為生，心狠手辣，格鬥技巧純熟。一般的人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

    聽到喊殺聲劫匪立即抽刀反抗，殺紅了眼的保安軍戰士利用人數上的優勢一下子就將劫匪沖散開來，對劫匪展開了圍攻。

    戰士們面對敵人的砍刀毫不畏懼，一心只想將敵人殺死，拼命的揮刀進攻，很少防守，劫匪紛紛被砍落馬下。幸虧保安軍的鎧甲堅固，劫匪的刀砍在上面只留下淺淺的痕跡，並未給戰士們造成多少傷亡。

    張楚並沒有馬上加入戰鬥，帶著衛隊在週邊觀察著，有劫匪沖出包圍，他們就追過去將劫匪消滅掉。

    戰鬥只進行了一會兒的功夫，保安軍戰士就完全打垮了劫匪。大多數劫匪被殺死，只有少數作了俘虜。

    幸虧張楚之前下過命令要留幾個活口，不然沒有一個劫匪能夠生還。

    活著的幾個劫匪渾身帶傷，心驚膽戰的被扔到了張楚的面前，張楚決定好好審問他們一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紅虎

    張楚以為這兇殘的劫匪審問起來會費很多周折，沒想到還沒用他費勁那幾個劫匪就竹筒倒豆子，將知道的一切說了個清清楚楚。特別是那個劫匪的二當家的不但講了自己知道的一切，還不斷的向張楚哀求討好。

    越兇殘的人越對死亡充滿了恐懼，他曾給予別人的一切將要落到自己身上時，往往表現得比常人更加脆弱。

    在商路上搶劫的就是這夥人。他們的首領是蒙古人烏蘭巴日，烏蘭巴日是蒙古語，漢語意思是紅虎。

    烏蘭巴日屬於察哈爾部，受林丹漢的領導，自己有著一個幾百人的小部落。近年來罕見的天災，使得草原上的生活變得十分困苦，他所在的部落眼看活不下去了，沒辦法只能求助於林丹漢，林丹漢自己正在走下坡路，根本沒能力幫助他人，何況這種不起眼的小部落，他也不屑於幫助。

    山窮水盡的烏蘭巴日一狠心帶著自己部落中的二百多青壯出走，幹上了搶劫的勾當。開始只搶一些力量弱小的部落，這些部落都十分窮困，根本搶不到多少東西。

    後來發現來往於歸化和府谷間的商人多了起來，所攜帶的物資很多，只是商人的護衛也十分強大。為了錢財烏蘭巴日決定不顧一切的鋌而走險。他的頭腦還是很靈活的，利用地形設伏，成功的打敗了一隻商隊，有了財物烏蘭巴日招收了更多的亡命之徒加入自己的隊伍，人馬發展到了七百多人，靠著這股力量他又成功的進行了幾次搶劫，都獲得了成功。一時間商路上人心惶惶，商人們都不敢走商路經商了。

    由於商人的減少，他們無人可搶，烏蘭巴日帶著劫匪在商路附近遊蕩沒有什麼收穫。他們只好離開商路去搶一些小的部落，此時張楚剿匪的隊伍開進了草原，找了多日卻沒有在商路附近發現他們。

    昨天劫匪們發現了一個小部落，由於部落太小劫匪沒全體出動，只派出了一個頭目帶著一百多人突襲了部落，製造了這起慘案，那個頭目已在戰鬥中被保安軍殺死了。

    事情弄清楚了，被俘虜的劫匪也失去了作用，這種人渣本就不應活在世上。戰士們將俘虜拉了下去。

    張楚卻要面臨兩難的抉擇，根據俘虜的交待，劫匪一共有七百多人，剛才戰鬥中被消滅了一百多，剩下的還有六百多人，而張楚自己的力量只有五百人，戰士們剛經歷過一次戰鬥，人困馬乏，能不能戰勝敵人是個問題，如果等大部隊上來，劫匪不知又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戰士們已打掃完戰場重新集結在了一起，一個個用熱切的眼光望著張楚，神情中顯露出強烈的求戰欲望。

    戰機稍縱即逝，容不得張楚瞻前顧後，立即派出偵查兵向著俘虜供述的劫匪主力所在方向偵查，張楚帶著騎兵隨後跟上。

    一路的急行軍，很快就趕到了地方，偵察兵回來報告沒有發現敵人，根據遺留下的痕跡看敵人確實在這裡駐紮過，但現在已撤走了。張楚對自己剛才的猶豫感到後悔，如果再快一點兒沒准就抓住敵人的尾巴了。

    隊伍的樣子已不適合繼續追擊，張楚命令全隊停下來紮營休息。同時派人繼續搜尋劫匪的蹤跡。

    經過一夜的休息戰士們又恢復了往日的活力，一夜未睡的偵查兵也帶來了好消息，劫匪的主力並沒有走遠，他們襲擊了不遠處的一個小部落，並在那裡過夜，現在還在那裡。

    事不宜遲，張楚立即命令戰士們出發，向著敵人所在的方向沖去。

    接近敵人所在的地方，張楚讓隊伍停下待命，自己帶著幾個人悄悄接近部落觀察。敵人果然還沒有離開，匪首烏蘭巴日正坐在一個大蒙古包外吃著早飯，此時的他感到志得意滿，經過幾次搶劫獲得了大量的財富，吃飽已不是問題，手下的七百多人都能征慣戰，在草原上雖不能與大部落抗衡，對付一些小部落還是沒有問題的。烏蘭巴日的手下正在將牲畜集中在一起，將一些值錢的財物栓在自己的馬背上，做著出發的準備。地上散落著牧民的屍體，看來這個小部落的人凶多吉少了。

    這群喪盡天良的惡魔絕不能讓他們繼續為害人間。

    一番佈置之後張楚帶頭向敵人發起了衝鋒，心滿意足的收斂財物準備離開的劫匪沒有防備，被四起的喊殺聲嚇得驚慌失措，匪首烏蘭巴日顯出了悍匪的本性，迅速的跳上馬背，大聲吆喝著組織劫匪集結在一起進行反擊。

    劫匪沒想到的是他們遇到的保安軍打法與眾不同，雙方對沖時保安軍第一時間抽出腰間的短火槍來了兩輪齊射，劫匪紛紛被打落馬下，一下子劫匪就蒙了。對於弓箭等遠端武器劫匪並不害怕，可以躲閃防備，身上的鎧甲也能起到很好的防範作用，可火器就不同了，子彈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在近距離內破甲能力要比弓箭強得多。

    劫匪一遲疑間，雙方的隊伍撞在了一起，這時雙方所憑藉的只有手中的刀、身上的鎧甲和心中的勇氣。劫匪不缺乏勇氣，但他們的戰刀和鎧甲與保安軍相比就差得太多，戰刀有很多在與保安軍戰士手中的刀磕碰中折斷了。沒了武器的劫匪只有被殺或逃走，劫匪的陣型被沖散了，劫匪雖然兇悍，保安軍戰士經過長期訓練相互之間配合十分熟練，很快在戰場上佔有了優勢。

    匪首烏蘭巴日馬上發現了雙方實力上的差距，大聲呼喊命令殘餘的劫匪聚集在自己的周圍，努力衝開保安軍的截殺，頭也不回的向草原深處跑去了。

    僅有的一次對沖就使雙方都損失慘重，劫匪有三百多人被殺，保安軍自己也有一百多人死傷。

    張楚將隊伍集結起來時烏蘭巴日已經帶著劫匪逃遠了，只有幾個帶傷跑得慢的劫匪成了保安軍的刀下之鬼。

    張楚命人趕緊救治傷患，然後將傷患送回大部隊，從大部隊補充人員過來，經過幾日的休整小隊又恢復了戰鬥力。

    對於逃走的三百多劫匪張楚絕不會放過他們，追到天邊也要將他們剿殺。

第一百三十二章 覆滅

    烏蘭巴日帶著殘存的劫匪拼命的策馬狂奔，一下子跑出很遠，直到確認沒人追來才停住。收攏隊伍派出崗哨警戒，這才命大家休息，劫匪一個個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戰馬也混身是汗。

    直到這時烏蘭巴日還是有些發蒙，戰鬥中看服飾攻擊他們的人都是明軍的打扮，可戰鬥力比明軍要強悍的多。近年來明軍已很少到邊牆外活動，更別說主動進攻了蒙古人，據說現在明朝邊軍連發軍餉都困難，哪還有能力發運動戰爭啊。自己也沒有招惹過明人，搶劫的都是蒙古商人和蒙古的小部落，這些明軍上來就像有多大仇恨似的，全都是拼命的打法，真讓人想不通。

    清點一下剩下的人馬，還好沒有跑散，總共還有三百多人，許多人帶著傷，但問題不大，都是些輕傷，那些傷重的沒能逃出來不是做了俘虜就是被敵人殺掉了。

    對於明軍的意圖不十分清楚的烏蘭巴日決定離這夥人遠一點兒，凡事小心為妙，他決定休息一下就往歸化城方向逃，明軍應不會離開邊牆太遠。歸化林丹漢的人在這寒冷的冬日也不會在草原上到處活動，小心一點兒應該能夠避開他們。

    等手下養好了傷再出來，做幾次買賣隊伍就又壯大起來了。

    只可惜自己辛辛苦苦搶來的錢，在這次戰鬥中沒來得及帶走，便宜了那些明軍。等緩過這口氣一定要將這夥明軍殺光，將他們的將領碎屍萬斷。

    “阿嚏！”在帳篷中休息的張楚，打了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想這是誰又想我了，幸虧不是感冒。從府穀出發已有些日子。轉眼是崇禎四年的正月了，一個新年在征戰中渡過了。戰士們都有點兒想念家人了。張楚自己也免不了想念在府谷的岳悅和李梅，可現在還不能回去，雖然打了兩仗，消滅了一些劫匪，還有三百多劫匪逃竄到了更北邊的地方，不把他們清理乾淨商路就不安全，與草原上蒙古人的貿易就會受影響，影響自己錢袋子的敵人張楚怎能輕易放過。

    張楚還有著更深層的想法，這次興師動眾帶著五千多騎兵到草原之上，不光是為了打擊這幾個劫匪，五千人馬除了是為了接應他們外，也不是來站腳助威、壯膽來的。這五千騎兵是來清理邊牆外草原的。

    張楚決定恢復漢人對邊牆之外的統制，將這一塊地區納入保安軍的管轄之下，以強大軍力作為後盾，在草原上開始實行保安軍的保甲制度，草原上的生產，為更多的遊民找一個安身之處。

    草原上的保甲制度被制定的比先前更加嚴格，每一個部落作為一個整體，登記人口簽定保證契約，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也要表示承認大帥張楚是草原真正的主人，每個部落要向張楚交納賦稅，保甲一經加入不能退出，如果背叛保安軍或不交納賦稅整個部落將面臨著懲罰。就是逃到天邊保安軍也會進行追殺。

    工作剛剛展開，還沒有因背叛保安軍被處罰的部落，可也有死心眼不承認偉大的張楚大帥是草原的主人的部落。

    保安軍把他們整體送去了戰俘營，這些人將被補充到礦山勞作改造他們錯誤的認識。這一切僅僅是個開始，張楚下一步還會採取多種手段加強對草原的控制。

    現在張楚想的是怎樣徹底消滅這股劫匪，順便練一下兵。

    兩次與蒙古人的戰鬥暴露出了保安軍騎兵諸多不足。特別是第二次，對劫匪發起突然襲擊還讓劫匪跑了一半。參戰的還是專門挑選出來的精英中的精英，看來保安軍的騎兵還要靠實戰多多的磨練。

    劫匪跑遠給清剿帶來了許多困難，張楚乘休整的機會對自己帶領的小隊進行了調整，留下一半老隊員，然後補充新兵進來。他的目的是使老兵得到休整，新兵也來經受一下實戰的考驗，眼前小隊的戰鬥力有所降低，但長遠來看還是有好處的。

    匯總幾天來的情報，劫匪應該是向北邊歸化城方向逃竄了。看來劫匪被打怕了，張楚準備繼續追剿他們，一是為了練兵，另外就是更多的掌握草原上的情況。

    張楚抽調了隊伍中的蒙古人，穿著蒙古人的服裝分散開來，在草原上打探情況，同時完善保安軍的作戰地圖。

    各個小隊領命出發了，親人都死在劫匪手中的阿古拉也在其中，他和其他的戰士十個人組成一組，負責向北偵查，目的是發現逃走的劫匪。

    在仇恨的驅動下阿古拉特別認真，仔細的搜尋著草原上的每一點痕跡，同他一起的戰士也被他威嚇動了起來，幾天來他們風餐露宿十分辛苦，仍然沒有一點兒鬆懈。功夫不負有心人，幾天之後他們發現了劫匪的行蹤，班長立即命一個戰士回去向張楚彙報，其他的人尾隨劫匪，設置路標為後繼部隊指引方向。

    烏蘭巴日近幾天來有些心神不寧，他已成了驚弓之鳥，總感覺隨時有人會來殺他，這使得他越來越謹慎，甚至有些疑神疑鬼，幾個劫匪心不甘情不願的被留在了後邊隱藏起來做為暗哨，觀察有沒有人跟蹤。烏蘭巴日這個舉動起了作用，暗哨發現了跟蹤的保安軍戰士，迅速的向烏蘭巴日彙報，烏蘭巴日更加驚恐。看來這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對方沒有收手的意思，必須要甩掉跟蹤。

    再次出發時劫匪留下了三十多個好手埋伏了起來，阿古拉等保安軍戰士跟蹤過來，劫匪突然從四面沖了出來想把他們包圍起來，班長見狀立即帶著三個戰士向劫匪沖去，同時對阿古拉大喊：“你們五個沖出去向大帥報告，盯住劫匪的蹤跡不要讓他們跑掉。”

    追在前面的劫匪和班長他們撞在了一起，雙方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只用鋼刀來說話。

    阿古拉聽到命令，咬牙帶著同伴向後方跑去，劫匪想要追趕時被班長截住了去路。劫匪分兵出來時阿古拉他們已逃遠了，憤怒的劫匪將怒火發洩在班長幾個人的身上，全力圍攻他們。

    阿古拉他們幾個見甩掉了追兵，放慢了馬速等待班長等人突圍出來，過了一段時間還沒見到人，阿古拉只好派一個回去向大帥報告這邊的情況，他帶著剩下的三個人遠遠的盯住劫匪，看到劫匪退去阿古拉跑到剛才發生戰鬥的地方，發現了班長他們殘缺不全的屍體。阿古拉他們擦乾了眼淚繼續在劫匪後邊緊盯著。

    劫匪以為這次跟蹤者肯定被嚇跑了，可很快他們發現自己錯了，跟蹤者還在後邊遠遠的盯著他們沒有離開。人數少了卻一點兒也沒放鬆，而且變得更加機警，劫匪幾次突襲都沒能得手。

    烏蘭巴日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危險隨時會降臨，他馬上命令劫匪加快行走的速度。草原之上好象是四個人趕著幾百劫匪在走。

    劫匪的努力白費了，二天後張楚帶著五百騎兵趕到了，聽完阿古拉等人的彙報，立即對劫匪展開了進攻。

    這次進攻組織的十分嚴密，為防劫匪逃脫周圍還留下了預備隊，隨時準備消滅漏網之魚。

    戰鬥進行的沒有懸念，只有最後的機會劫匪困獸猶鬥，使戰鬥進行的十分慘烈，卻改變不了劫匪覆滅的命運。

    廝殺到最後匪首烏蘭巴日身邊只剩下了十幾個悍匪，他們集中在一起望著圍上來的保安軍想做垂死掙扎，張楚帶人上來和他們對峙著，劫匪舉起了馬刀，張楚下令戰士們舉起了火槍，一陣槍響劫匪被殺了個乾淨，保安軍戰士傷痕累累卻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張楚將隊伍集結起來清掃戰場，週邊放哨的戰士飛馬跑來報告有大隊的騎兵向這時趕來。

    經過剛才的大戰，戰馬的體力已消耗很大，現在撤離如果被來敵追上很危險，張楚只好下令全隊集合，列隊準備應戰。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公主

    張楚剛將隊伍聚集起來，擺好進攻陣式，前方的騎兵已到了眼前。

    目測應有七八百人，衣著打扮是蒙古人的樣子，刀槍鎧甲齊整應該是蒙古人的正規軍。

    來人顯然早已發現了張楚的隊伍，在不遠處停住腳步，作出高度戒備的姿態。

    張楚派出隊中的蒙古人上前聯絡，對方很快有了回應。

    來人是林丹汗的手下，對張楚來說是敵是友還很複雜。

    林丹汗是正統的蒙古帝國的第三十五任大汗。

    當年朱元璋推翻元朝建立大明，實際上並沒有將元朝的蒙古人全部消滅，只是將他們趕到了草原之上。在草原上蒙古人還有著完整的政府組織機構，汗位元還在一代代的傳承著，到林丹汗時已傳了三十五代。但蒙古人昔日的輝煌不再，內部部族四分五裂。

    林丹汗是一個有大志的人，始終夢想著征服蒙古諸部，完成統一大業。堅決的實行了後世中國人最熟悉的一個政策：“攘外必先安內“。

    他常說：“南朝止一大明皇帝，北邊止我一人，何得處處稱王，我當先處裡，後處外。”

    這些年他一直帶兵征討不肯臣服於他的蒙古各部，這沒能挽救蒙古人逐漸衰落的事實。

    為了對付新興的後金政權，林丹汗很早就與明朝結盟，同時也是為了獲得明朝的”市賞”。

    “市賞”事實上是明朝通過貿易的方式對蒙古人進行的經濟援助。崇禎登基當了皇帝後，自己的日子都不好過，所以下令：“盡革其賞”。一點兒援助也不給了。林丹汗對此大為惱火，親率蒙古大軍大舉入侵大同，殺死明朝軍民數萬人，差一點兒攻佔了大同。大明的皇帝和他的臣子們這下子又慫了。同意恢復“市賞”，蒙古軍隊才退去。

    林丹汗連年對蒙古諸部用兵，得罪了大多數蒙古部落的封建主，許多人為反對他直接投靠了後金。林丹汗的實力越來越弱，實際在他統治下的人口不過五六萬人，馬匹僅四萬多匹。連年的戰爭使物資匱乏，再加上明末的天災，使得草場退化，莊稼顆粒無收，林丹汗處於最虛弱的時候。

    這時張楚給了林丹汗一線生機，府穀的貿易不像“市賞”能白得到明朝的援助，也可以從中換得許多他們急需的物資。劫匪斷絕商路後林丹汗接到張楚的信，對此事也很重視，不但派人加強了商隊的護衛，還派出了他的重臣軍中萬戶貴英恰帶兵清剿劫匪。來人正是貴英恰帶領的一小隊人馬。

    這正是與林丹汗溝通的好機會，張楚決定會一會這個貴英恰。

    張楚帶著一個懂得蒙古語的戰士催馬到了兩軍中間，對方顯然明白了張楚的意思，蒙古人也有兩人騎馬走出軍陣向張楚奔過來。

    來人和張楚一樣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騎著一匹高大的白馬，金銀打造的馬具閃閃發光，身上的鎧甲十分的精美，一看就是蒙古軍中的貴族。

    後邊跟著應該是翻譯了，張楚抬頭向那個翻譯掃了一眼，這一眼令張楚不由一呆，那個翻譯竟然是一個十四五歲的蒙古女孩。

    蒙古婦女張楚在府穀城中也見過不少，但這女孩確實與眾不同。不但身上的服飾華美，臉上沒有社會底層蒙古婦女那種困苦之色。沒有經過風霜的皮膚細膩白嫩，一雙大眼閃著光芒。雖然騎在馬上也可以看出身材十分的高挑，說明平日的生活很好，營養充足發育的充分，一雙大腳穿著蒙古人精製的馬靴踩在銀亮的馬蹬裡，上面一條細長的大腿，這條大長腿夠……張楚想想自己的身份，覺得不能再往上看了，同時有女生在場還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張楚趕緊在臉上抹了一把，穩住馬坐直了身子。

    貴英恰也在打量張楚，看他年歲不大也就二十多歲，身上穿著奇怪的鎧甲，鎧甲製作並不是十分精良，都是些整塊的鐵片圍在了一起，包裹住身體，整個人就如同裝在鐵桶內一樣，鎧甲上還濺滿了鮮血，有的還沒有完全凝固，好像要順著鎧甲向下流淌的樣子，頭上扣著一個鐵盆一樣的頭盔，下邊的一張臉更是慘不忍睹。汗水將臉上的泥土沖得一道一道的，他又用手一抹，手上的血水和臉上的汗水、泥土混合在了一起，整個變成了一個五花臉。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這個人應該是對面明軍的一個小頭目。更可恨的是來人不看自己，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向後。自己向後是大汗的妹妹兀良哈大公主，聽說自己要出來剿匪跟著出來散心的。貴英恰對大公主兀良哈素有好感，正在不斷找機會培養著與公主的感情，希望將來大汗同意將公主許配給自己。怎容得其他的男人這樣看公主。於是打馬上前攔在了公主與那人之間，大聲喝問：“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到這個地方。”蒙古人統治中原九十多年，高層許多人都是會說漢語的，貴英恰是傳承多代的貴族，用漢語與人交流沒有問題。

    張楚一聽很是奇怪，會說漢語啊，那還帶那麼漂亮的女翻譯幹什麼？擺譜啊。心裡對於這種有錢人的作派很是不滿，於是毫不客氣的說：“你們是什麼人，我們是來剿匪的，你們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們是大汗的軍隊，這裡是大汗的領地，我們來幹什麼你們管不著。你們馬上給我離開這裡。”貴英恰不想多費話，想將他們趕走完事。

    “林丹汗的人是吧，你們的商隊自己都保護不了，還得我親自來剿匪，劫匪現在已經替你們消滅乾淨了，回去告訴你們大汗，可以派商隊過來了。”張楚也覺得與這樣一員小將拌嘴沒什麼意思，只想讓他給林丹汗傳個話，商路重開，大家經商不是很好嗎。

    “你們已將劫匪消滅乾淨了？“大公主催馬上來問道。這些日子她們也在尋找劫匪的蹤跡，只是劫匪十分的狡猾好幾次都逃掉了，張楚說已將劫匪消滅乾淨，她還有些不敢相信。

    “姑娘好，我們確實將劫匪消滅乾淨了，不知姑娘你是哪位？“對於漂亮姑娘說話一定要客氣，張楚是有原則的人，心中在想這個姑娘的漢語說得真好，聲音真是甜美。

    “我是大公主兀良哈，回去告訴府穀城的主人，準備好貨物我們會很快去那裡交易的。”大公主知道與府穀交易的重要性，想儘快恢復雙方的貿易，這個小頭目能將話傳回去對雙方都有利。

    “不用傳話了，有什麼和我商量就行了。”張楚充滿自信的說。

    張楚的話讓大公主和貴英恰吃了一驚，一個小頭目竟然這樣講話，難道明人看不起蒙古人，不準備進行交易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能搶的不買

    “你一個小頭目能做得了府谷主人的主，馬上帶著你的人從這裡滾出去。”貴英恰怒聲說道。

    “我就是府谷的主人，我是張楚，這裡的一切由我作主，請你放尊重點兒。”張楚暗道小兔崽子，在我面前暴粗口，要不是有美女在這裡，我罵得你找不著北，讓你體會一下什麼是花樣罵人，不過現在有美女在旁邊只能先忍了。

    “你是張楚？“兀良哈大公主一付不相信的神情。

    “沒有什麼好冒充了，這些是我的隊伍，後邊還有我的上千大軍，整個陝北我都說了算。”張楚充滿了自信的說，為了顯示出氣勢，他還向著後邊的隊伍抬手一指，可這時也露出了衣服上被劫匪剛砍的大洞，他只好將手放了下來。

    “你會成為蒙古人的朋友嗎？“兀良哈大公主問。蒙古人也時刻關注著邊牆地區的情況，有關張楚的一些情況他們還是瞭解一些的，知道張楚打擊了王嘉胤，又打跑了洪承疇的官軍，現在從延長到府穀的大片地區都在張楚的控制之下，交朋友是需要實力的。

    “我當然會成為蒙古人的朋友。友誼是在互相幫助中培養的，現在你們有戰馬、牛羊我有鐵器糧食，互通有無中這友誼不就增長了嗎，我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歡迎您有空到府穀來作客，我會好好接待您的。”張楚想這個大公主怎麼也在林丹汗面前有些影響力吧，與她搞好關係對雙方的貿易會有好處的，所以努力將自己劃入他們朋友的行列。

    “那倒是好，我還沒有去過邊牆以裡呢，你會讓商人自由的和我們作買賣，不控制交易的數量嗎？你們漢人有好多十分精美的東西。明朝的皇帝這不行賣，那不行賣。把好東西自己留著。你不會那樣做是吧？“大公主確實喜歡從明朝那裡交換來的精美商品，也試探張楚的底線，會不會和明朝一樣控制商品的交換。

    “姑娘喜歡什麼，我會努力去採購的，一定將最精美的貨物送到公主面前。我們有富餘的物資都會拿來與大汗交易的。”張楚說話時為自己留下了餘地，就是面對美女也不能做賠本的買賣，送到你面前你得給錢啊，我有富餘才會賣給你們，你們一定要聽明白了。

    貴英恰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炬，如果不是陽光高照的話一定會放出雪亮的光芒，為這友好交談的二位照亮。

    “你的話我會轉告大汗的，要做朋友就要有誠意，請記住你自己的話。”貴英恰決定結束這場談話，他發現張楚有拐騙少女傾向，得趕緊將大公主從這裡帶走。

    “那好我們府穀見。”張楚還不甘心的在約。

    “好，府穀見。”大公主接受了邀請，然後撥馬和貴英恰一起向自己的隊伍走去。

    離開張楚一段距離大公主問：“咱們可不可以將那個張楚搶回去。”

    “搶回去幹什麼用？“貴英恰警惕的問。蒙古人雖有搶親的習俗，搶的都是女人，沒見過搶男人的。

    “搶回去，讓府谷的漢人用糧食來贖。不就省得用牛羊和他們交換了。”大公主的邏輯很完善，能搶來的就不必買。

    “好像不行，這個張楚是真是假不說，看他那渾身浴血的樣子，不是輕易能擒下的。況且他後邊的騎兵訓練有素，我們交談的時候始終保持著隊形的嚴整，警惕性很高。人數上雖比我們少，保著這個張楚逃回去應該沒有問題。他還說不遠處有他的大隊人馬，我們更不能輕動。如果不成功讓他跑了，商路就又會斷了，對我們沒好處。”貴英恰分析著當前的形勢。

    “可惜了。漢人沒一個好東西，守著那麼多好東西不肯給我們，將來有那麼一天我要都搶過來。”大公主兀良哈望著邊牆的方向說。

    “我們還是先回去向大汗稟報吧。”貴英恰心說公主小小的年紀胃口卻很大，連大汗都不敢想再回邊牆以內，能守住歸化城這一帶地方已經不錯了，什麼時候蒙古人衰落到這種地步了。

    看著二人走遠，張楚和翻譯轉身向等在那裡的隊伍走去，邊走邊持拔出別在腰間的短火槍放下槍上的龍頭。

    張楚帶著隊伍將戰場打掃乾淨，劫匪的戰馬也被抓了回來，從劫匪身上還搜出不少金銀財物，也算小有收穫，連劫匪的鎧甲也被剝了下來，這些鎧甲賣給王嘉胤都是錢啊。劫匪的屍體被扔在曠野中，很快就會成為野狼的食物。

    劫匪的任務終於完成了，張楚帶著隊伍向後邊大隊人馬駐紮的地方走去，有戰士過來報告：“大帥有蒙古人跟在我們後邊，應是剛才那夥人派來的，要不要將他們趕走？”

    “先不用管他，加強警備，大隊離我們不遠，他們玩不出什麼新花樣。”張楚決定讓林丹汗的人見識一下自己的大隊騎兵，互相尊重是建立在力量平衡的基礎上的，沒有強大武力做後盾贏不來和平。

    半日時間張楚與大隊匯合了，後邊跟著的蒙古人見到成千陣容齊整的騎兵，自覺的轉身離開了。張楚見此次出征近期的目的達到了，就命令大隊退回到邊牆附近，將近處的地盤控制起來，以後再向遠處發展。

    貴英恰回到歸化城立即求見大汗，將所見到的情況向林丹汗作彙報。

    林丹汗召見了貴英恰，靜靜聽著貴英恰的彙報，內心快速的分析著當前的形勢，劫匪被消滅了，商路又通了是件好事，又能從漢人那裡得到許多生活必需品。

    但現在與府穀的貿易與以前明朝的“市賞”不同，所有的東西都是要拿馬匹、牛羊去換的。由於天災蒙古人的牲畜也在減少。能夠用來交換的東西越來越少。

    更可怕的是皇太極領導的後金勢力越來越強大，去年搶完了大明的京師地區，佔領了林丹汗原先的地盤，現在對林丹汗還是緊追不捨，很有馬上進攻歸化城的意思。

    明人自顧不暇，蒙古人的許多小部落投靠了後金人，林丹汗急需一個強援來渡過難關。

    這個張楚主動開設商貿街與蒙古人交易，還吸收了大量蒙古人加入了他的軍隊，看來對蒙古人沒有成見，如果他的實力足夠強大的話還真是一個不錯的結盟物件。

    “你敢親自去一趟府穀嗎？”林丹汗聽完彙報後問貴英恰。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要去府穀

    “為了大王萬死不辭！”貴英恰不知道大汗派他去府穀的用意，回答的卻很是堅決，去不去自己作不了主，大表忠心總不會錯。現在與府穀方面沒有處於戰爭狀態，只是多跑跑路罷了。

    “此行倒不會有什麼危險，你帶著商隊過去，在府谷與那個張楚交易。張楚對貿易的事應該看得很重，要不然也不會為了商路親自帶兵剿匪，這樣的行動花費巨大不說，還要以身犯險足見他對貿易的重視。因此他輕易不會與我們交惡，此去你要換回我們急需的物資，特別是武器和糧食，還要摸清張楚的實力，如果他實力強大儘量搞好關係，後金人對我們早以虎視眈眈，我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盟友。如果實力弱我們找機會搶了他的物資，有了物資，這個難關我們也能挺過去了。”林丹汗從商人傳來的資訊得知在府谷存放著大量的物資，而且都在張楚的掌握之中，張楚就象個守財奴，每樣東西都要換錢，不象以前的明朝將領為了拉攏蒙古人，經常進行賞賜。要不是自己實力弱了，還會如同以前向明朝皇帝要”市賞“一樣帶著軍隊到府穀城下，不愁張楚不把物資交出來。

    “屬下一定竭盡全力將事情辦好，不負大汗的信任。”貴英恰繼續表著忠心。

    貴英恰接了林丹汗的命令，開始準備到府穀的事情。經商的事他雖不懂，可他腦子也足夠的聰明，他找了曾經去過府谷的商人組成了商隊，林丹汗拿出了許多物資，歸化城內一些聽到消息的商人也找到貴英恰，要求加入商隊一起去府穀，雖說劫匪被消滅了，誰知道會不會冒出新的劫匪來，跟著大隊走要安全的多，到府谷交易的高利潤讓商人不願放棄這個機會。

    一大早大公主就在林丹汗的的房間外轉悠，林丹汗看她鬼鬼祟祟的樣子很不正常，知道她又要出什麼鬼點子了，故意看著她不說話。他這個妹妹雖然年歲小卻不那麼簡單，除和其他的蒙古女孩一樣騎馬射箭樣樣精通外，對於部落裡的事也是十分上心，經常在旁邊看著林丹汗處理一些部落事務，時間長了對於部落之間鬥爭的情況瞭若指掌，有時還可以為他一些建議。

    在整個部落中大公主也是焦點，許多年青貴族都想獲得大公主的青睞，攀上大公主這個高枝，提高自己的地位，即抱得美人歸又一步登天，每日裡圍著大公主轉的年青男子有的是，軍中萬戶貴英恰也是其中的一員，而且條件最好，即年青有為，又是世襲的貴族，背後支持的力量強大。對大公主也表現的最殷勤。林丹汗覺得這門親事用漢人的話講算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了。只有大公主好像不太滿意，對貴英恰不冷不熱。

    大公主兀良哈見林丹汗不說話望著自己，知道被看出有心事，只好走進屋直截了當的說：“哥哥，我想去府穀，你派貴英恰去，我能不能和他一起去？”

    “你想要什麼讓貴英恰給你帶回來不就行了，那裡必定是漢人的地盤，很危險的。”林丹汗不想讓她涉險。

    “我不想要東西，我要去看一下這個張楚的實力，看他是怎麼在這兩年的時間佔領了這麼大的地盤，如果他實力強的話，我們可以考慮與他結盟，互相支援來抵抗後金的進攻，以我的身份前往，能表現出我們的誠意，更容易獲得張楚的信任。草原的兒女從來不會懼怕危險，況且還有貴英恰的保護，我再多帶些護衛，全身而退沒有什麼問題。”大公主努力爭取著。

    大公主的想法與自己竟然不謀而合，這讓林丹汗有些動心，不過還是覺得有些危險，於是說道：“這件事我可能派朝中的重臣去辦，一樣能取得張楚的信任，你還是不要去了太危險。”

    “朝中的重臣能很快和哥哥達成一致意見嗎？後金這段時間蠢蠢欲動，不會留給我們太多時間，我見過那個張楚，看樣子不是個兇惡之人，他對與我們的貿易很重視，不會輕易與我們翻臉的。”大公主對部落處境十分清楚，現在可謂是內憂外患，如果不採取非常手段，連內部的團結都成問題。

    這話觸到了林丹汗的痛處，他確實在面臨十分困難的局面，妹妹不是去玩，是在想辦法幫自己，在部落內部和自己一條心能幫自己的人已經不多了。於是他下定決心說：“那樣就辛苦你了，不過一定要多加小心，事情不成不要強求。”

    “謝謝哥哥，我會小心的。”說完大公主高興的跑了出去。

    林丹汗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大公主雖然聰明，但年歲還是太小，而且還是個女孩子，可惜了。

    正在忙著做出發準備的貴英恰看見大公主兀良哈，急忙小跑過來迎接，小心的陪著不是：“大公主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玩啊，我就要去府穀了，你喜歡什麼好玩的，我從府穀給你帶回來。”

    “哼！”大公主很是不高興，重重的哼了一聲，她最恨這種認為自己只能一天到晚到處玩，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有好玩的東西就可以打發了的人。

    “大公主請裡邊坐。”貴英恰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大公主，惹得她不高興，自己不只說了一句話嗎。

    “東西不用你替我帶，準備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府穀，到時候我自己找我想要的東西。”大公主邊往裡走邊說。

    “這大汗知道嗎？”貴英恰既高興又有些擔心，一起去可以和大公主多接觸，增進感情，自己的機會就多了，不過這個大公主一向任性，如果是自作主張，讓大汗知道了自己也要受到牽連。

    “是大汗允許的，你不用擔心受大汗責備。”大公主看他一副沒有擔當的樣子心中很是不爽。

    既然大汗已同意那就沒有問題了，貴英恰高興的派人去準備了。

    為了以防萬一，大公主在自己護衛隊的女兵中找了四個身手好的作為護衛。貴英恰這邊跟隨商隊的更有幾十名在軍中千挑萬選的勇士。

    第二天一早商隊帶著物資在護衛的保護下向著府穀走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曬大兵

    大公主兀良哈和貴英恰帶著商隊離了歸化城，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劫匪被張楚消滅了個乾淨，其他的賊人見到這個陣容強大，有許多護衛的商隊自覺的離得老遠，在草原之上力量就是真理，誰也不願自己不明不白的死掉，喂了草原上的狼。

    貴英恰這幾日十分快樂，與美女同行，多了獻殷勤的機會，他跑前跑後盡力的討好著大公主。

    大公主卻完全沒有心思搭理他，黃金家庭的傳承和在林丹汗身邊的耳濡目染，使大公主比普通人更多了些政治的敏感。

    蒙古察哈爾部的現狀讓她憂心忡忡，男女之事還排不上他的日程。她正專注的思考怎樣更多的瞭解張楚和保安軍。一定要摸清張楚的力量是否足夠強大，通過什麼辦法能將張楚拉攏過來和大汗一起對抗後金。要達到這個目的難度很大，後金現在已表現出了強大的實力，連大明兵都被後金搶了。張楚的勢力在陝北地區，與後金沒有衝突，怎麼才能讓他們打起來是個難題。

    不想辦法不行，現在後金緊追著察哈爾部不放，還聯合了其他的蒙古部落一起進攻，察哈爾部總不能連歸化城都放棄，再往西邊跑就真將祖宗的臉都丟盡了。

    前邊探路的衛士回來報告已接近了府穀城，商隊中的人都高興起來，終於要到達目的地了。

    大公主和貴英恰催馬走到商隊的前邊。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府穀縣城的城牆了。

    作為軍中的萬戶，貴英恰對於城牆還是十分的關注，他細心的觀察著府穀城牆的結構，看過後卻感到十分的迷茫，漢人的城牆他見過很多，並做過專門的研究。看到一處城牆他就想出從什麼地方進攻，怎樣進行防守，這個城池有什麼漏洞。

    這府谷的城牆完全不在他的認知範圍之內，城牆不是四四方方的，而是長出了許多尖角，城牆分成了高低不一的好幾層，在貴英恰看來這樣建造憑空增加了許多的工程量，防守的作用反而減弱了。看來那個張楚終究還是個不學無術之輩，手下也沒什麼高人。

    再往前走一點兒，離城門很遠的地方建有哨卡，所有的人都停下來接受檢查。

    貴英恰他們商隊的人多更要花費些時間，貴英恰邊等待邊觀察著周邊的情況。

    在哨卡不遠處建有一座軍營，一排排的房子十分整齊，房前是一個巨大的空場，空場上有許多士兵在訓練。

    看軍營貴英恰有了興趣，他乘崗哨不注意走近軍營，一直小心的觀察著，軍營內的士兵正在訓練，一陣陣的口號聲傳出很遠，中間還夾雜著叫駡之聲，應該是軍官正在罵下級士卒。

    循聲望去果然是一些士卒在練習騎馬，士卒可能是新兵，在馬上坐都坐不穩，渾身繃著勁，使得馬都跑不起來，引得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不停的叫駡。貴英恰想：“要是讓我訓練這麼笨的兵，也得罵他們，沒准還會過去踹幾腳。”

    一個同來的商人走到貴英恰身邊，笑著說：“將軍對這些軍伍之事有興趣，保安軍每日都在這裡訓練，也沒什麼新奇的，只是練習騎馬什麼的，漢人的騎術確實不怎麼樣，練了半天還不如蒙古孩子騎馬騎的好。”

    貴英恰早以看出這裡訓練的保安軍的騎術確實很差，有幾個不錯的，應該是招收的蒙古人。

    蒙古人是草原上的雄鷹，就應統治整個草原，騎馬賓士的技巧沒人能比，只是現在的情形確實很不樂觀。保安軍都這樣訓練下去還真沒什麼水準。可上次看到的那些保安軍確實很是強悍，那又是怎麼練出來的呢？帶著心中的疑問向那個商人問道：“保安軍就沒什麼特別的訓練方式了？”

    商人臉上的笑容更濃了，說道：“特別的訓練方式，有啊。而且確實很特別，那種方式百姓給起了個名字叫‘曬大兵’。”

    “曬大兵？“貴英恰更是迷惑了，這是什麼練兵方法？

    商人也來了興趣，繼續解釋著：“據說保安軍大帥張楚是個特別好乾淨的人，每次招收來新兵第一件事就是給新兵洗澡，舊衣服都要燒掉，人人換上新衣服。這還不算完，每日裡還要將這些大兵趕到太陽底下曬，曬的時間不斷加長，有時要曬一個時辰，曬的時候還不許動。”說著商人用手往營房那裡一指說：“將軍您看，那些大兵正在曬著呢。”

    貴英阿順著商人的手望去，果然見一排排的士兵站在那裡不動。他剛才也看到了那些士兵，不過以為他們正在集結，到現在才發現半天了那些士兵，沒有離開那裡，也沒有訓練，站在太陽底下一動不動，真的是在曬太陽。這算那門子練兵方法。貴英恰不由對張楚更加鄙視。真不知道這麼個不學無術的人怎麼佔領的陝西北部大片地盤，修城修的奇形怪狀，練兵將士兵洗得那麼乾淨幹什麼用，還曬太陽，那樣死站著不動，在戰場上等死啊。

    他失去了再看下去的興趣，回到哨卡前等待過卡。看著哨兵一個個檢查，不放過任何人，貴英恰不由有些後悔，來的時候如向大汗要一道聖旨，光明正大的上門找張楚，張楚還不早到城外迎接了。省得在這裡受小兵的氣。

    沒容他多想，有比他脾氣暴躁的人已經忍耐不住了。崗哨那邊傳來大聲的叫喊聲，聽聲音還是個女人。

    貴英恰過去一看心想壞了，喊叫的竟然是大公主兀良哈所帶的女護衛，她們被攔在了關卡前，護衛的首領正大聲的分辨著：“帶刀，是我們蒙古人的習慣，你們憑什麼沒收我們的刀劍！”

    和貴英恰一起來的商人跑到他身邊急急的說道：“將軍您快去勸一勸，武器不准帶進城是這裡的規矩，違規了是很麻煩的。”

    保安軍規定刀劍等武器不准帶入府穀城中，寄存在哨卡，走時再來領取。

    大公主帶來的四個女護衛平日裡驕橫慣了，而且也擔心公主的安全，不聽哨兵勸告執意要帶兵器入城，就差沒抬出大公主來壓人了。

    貴英恰大驚：“姑奶奶們啊，這裡不是草原，是保安軍的地盤，咱們藏還來不急呢，你們怎麼自己跳出來了。”貴英恰急忙跑過去找大公主。

    這個時間哨兵有了反應，他並不與那女衛士爭辯，拿出一個銅哨含在口中用力的吹著，尖厲的哨聲響起來了，哨卡屋子裡立時跑出十幾個保安軍士兵。這些士兵明顯的經過訓練，沖出來之後立時站成三排擺好隊形，三人持盾在第一排正對著女衛士，第二排士兵持棍做好了攻擊的準備，還有兩個站在最後排的士兵舉起了手中的火槍。

    一個頭領一樣的人站在隊後大聲喊道：“前邊的人聽著，最後一次警告，立即放下武器，否則後果自負。”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公主洗澡

    “將刀交給他們！”一個聲音響起，女衛士聽到後將手中的刀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退了回來。

    崗哨的士兵撿起刀與商隊的其他武器放在了一起。後邊列隊的士兵轉身又回到了屋子裡。

    喊話的是大公主兀良哈，在女衛士與哨兵發生衝突時她就發現，她想看看保安軍的反應速度，以衛士的身手也不會吃虧。沒想到保安軍哨卡的士兵反應這麼快，不但布好了陣式，還有兩個拿火槍的在後邊壓陣，火槍這東西太邪惡，你再好的功夫也擋不住。大公主見事不好出聲制止了自己的衛士。

    貴英恰身邊的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雖然是在冬天，商人的臉頰上已急得冒了汗。拍著胸口說：“還好大公主下令了，要不這位姑娘危險了。”

    貴英恰疑惑的問：“他們真敢對一位姑娘下手嗎？”

    “當然敢了，在府穀城最好聽士兵的命令，要不然士兵真會動手的。”

    “這有點兒太殘忍了，一個小姑娘都要打。”貴英恰十分的氣憤。

    “這不是殘忍，保安軍大帥說了，無規矩難以成方圓，一切都是建立在規矩的基礎上，這些士兵是規矩的維護者，當場必須要聽從士兵的命令，有問題你可以在事後說，如果不能當場管住違規的人，倒楣的還是守規矩的人。

    看著哨卡士兵手中的火槍，貴英恰急忙命令商隊的所有護衛不要輕舉妄動，將所有的武器都交給了哨兵，不能還沒進城就引出亂子。

    上交完武器還不算結束，哨卡的後邊就是保安軍的稅務人員在那裡收稅，進入府穀城的物品都要按價值收稅，然後開據稅票。

    因剛才的事還有些憤憤不平的大公主說道：“漢人的官府都是一個德行，還沒進城就開始收稅，層層盤剝，等交易完了還能剩下什麼。”

    “不是那樣的。”為了防止大公主因為生氣又惹出什麼事情來，商人急忙解釋道：“這稅只收一次，將稅票留好，有人查給他們看，就不會再收稅了，況且收得又不多。稅票上寫著物品種類和數量，如果覺得稅收多了可到衙門去告開票的人，他的名字就寫在稅票上。”

    大公主這才注意到稅官每開好一張稅票都要在上面簽名。看來還真有這樣的規定。

    等了半天終於拿齊了稅票，貴英恰等人終於可以進城了，城門處真沒人再檢查了，一行人順利進了城。

    一進城門大公主又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這府谷縣城的路怎麼是黑色的，馬蹄踩在上面有一種特別的感覺。衛士們也發現了這條路的奇怪之處，好奇的衛士下馬去查看路面，用腳使勁的在上面踩，路面沒有石頭路面硬，卻也比土路結實，怎麼踩都不見有破碎的樣子。

    這時路過的行人看到他們的樣子，知道他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路，於是笑著對衛士說：“不用費勁了，這路大車壓過都不會壞。”

    “這是用什麼建成的路，這麼結實。”衛士真心的請教。

    “這是我們大帥從延長拉來的瀝青加上石子建成的路，不但結實還防水，下雨下雪都不會有泥，不會粘鞋，全大明只有延長和府穀有這樣的路。”路人對自己的縣城有這樣的路感到十分的自豪。

    “瀝青是什麼東西？“衛士接下來的問話嚴重的打擊了路人的情緒，發現自己與一個什麼也不懂的人在交談，對方的無知削弱了他的自豪感。

    路人無奈的說：“瀝青就是石油中煉出的渣子，說多了你也不懂，知道這是個好東西就行了。”

    這瀝青路確實有好處，大公主等人剛一進城就已感覺到整個城市乾淨得多了，沒了飛揚的塵土，路面應是經常有人清掃。顯得十分乾淨。路的兩邊還有著排水溝，這應是為下雨準備的。

    大公主對張楚有了一個新的感覺：這個人有錢，將全城都鋪上這種路可是不小的花銷。

    商隊來到城北的商貿街，那裡有專門的貨場，將貨物存放在那裡，馬匹喂了草料，眾人在旁邊找了個旅店住下了。

    旅店老闆見到這麼多人來到他的店裡十分興奮，前些日子商路一斷，旅店也沒了客源，老闆以為要賠個血本無歸了，這時張楚帶兵消滅了劫匪，商路又通了，來這裡住宿的人越來越多，老闆怎能不高興。

    老闆殷勤的為商隊的每個人安排了房間。最好的屋子當然要分給公主。

    大公主兀良哈帶著女衛士走進了旅店的上房，對房間還算滿意，雖沒有多豪華，卻也十分乾淨。在草原上跑了幾天大公主感覺渾身上下都是土，命女衛士找夥計準備熱水來清潔一下自己，那種一生只洗兩次澡是蒙古中貧民的作法。大公主作為皇室成員平常還是很注意自己的清潔衛生的。

    女衛士很快就回來了，卻沒有帶來熱水。

    大公主剛要斥責衛士偷懶，女衛士看出了她的意思，陪著笑說：“大公主您不要著急，想洗澡有一個好的去處，旅店裡新建了洗澡用的屋子，叫什麼浴室，大家都在那裡去洗澡。”

    “你讓我和其他人在一個屋子裡洗澡？“大公主更加生氣了。

    “不是那樣的，上房的客人有專門的單間，只您一個人用。”女衛士急忙的解釋道。

    “那帶我去看看。”大公主這才滿意。

    來到旅店後院一間十分隱秘的房間，早有旅店裡的婦人等在那裡。

    見大公主過來她急忙施禮道：“熱水已準備好了，您裡邊請。”

    大公主懷著好奇心進了屋子，她還真沒見過洗澡用專門的屋子。

    屋子裡熱氣騰騰，一個水池內盛滿了熱水。婦人向大公主介紹道：“這裡可以在池子裡泡澡，不習慣的話這邊有淋浴，扳動這個手柄就有熱水淋下來，不過注意不要被燙著，水太熱或太涼喊我進來調。”

    看著這些奇怪的東西，大公主問道：“這種洗澡的方法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以前府穀也沒有這些東西。”

    “您說得對，這些都是前所未有的東西，不是從什麼地方傳來了，是我們大帥張楚得之於天，然後推廣開來造福百姓的。”

    大公主沒想到洗個澡還會與張楚聯繫起來。

    小姑娘總是害羞的，讓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大公主自己動手脫光了衣服，來到淋浴下邊讓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自己的身體，這些天來在草原上粘上的滿身泥土被帶走了。

    她將自己泡在熱水池中，全身放鬆的感覺讓疲勞一下子消失個乾淨。

    這樣洗澡還真舒服，沒想到那個張楚還真有些鬼點子，還真會享受。

    大公主撫摸著自己的身體，突然感覺好象有點兒不太對，自己怎麼能光著身子想著一個男人呢，這也太有點兒讓人感到羞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逛街

    大公主將自己的身子縮進水中，轉頭看看見四下無人，才放下心來。渾身的疲憊消除了，大公主放鬆身體，泡在溫熱的水池裡觀查著這個屋子，老闆為這個浴室下了大本錢，屋子的地面竟然鋪著一塊塊的方形的陶瓷，連洗澡的水池的池壁上也鑲嵌著白色的陶瓷。蒙古大汗的皇宮也沒有這麼奢華的佈置。更奇怪的是大公主在屋子內沒有發現有炭火，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屋子還是那麼溫暖，一點兒也沒有感到寒冷。回到歸化城一定想辦法也照這個樣子建一個，那樣就能每天用熱水洗澡了。

    在水池中泡了很長的時間，整個人都有一種軟軟的感覺，大公主才從水池中出來，擦乾身上的水滴，穿好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間內也暖暖的，使人有一種懶洋洋的感覺。大公主發現這間房子裡同樣沒有炭火，屋內卻格外的溫暖。

    出於好奇，大公主命衛士將旅店裡的婦人叫了過來問他們原因。

    那婦人耐心的對大公主講解道：“這一切要感謝我們的大帥，他教會了我們建暖氣，就是牆角那個東西。”

    怎麼什麼事都和張楚有關，大公主心想。順著婦人的手向牆角望去，在那裡放著一個四方形的奇怪東西，看樣子像是鐵做的，上邊還連著管子。大公主走過去，感覺有一股熱氣從那上邊傳來。她伸手想去摸，婦人急忙過去攔住了她：“小心會燙的。”

    “是這個鐵東西在發熱？”大公主感到奇怪，鐵怎麼會發熱呢。

    “不是的，發熱的是那管子裡邊的水，鐵塊只不過將水裡的熱散了出來。我們的大帥教工廠的師傅製造了燒水的鍋爐，用鐵管將鍋爐用這個鐵塊連起來，鍋爐燒出熱水，鐵塊將熱水裡的熱散發出來。屋子就不冷了，只有象您住的這個上房才有這個暖氣，這可花了我們老闆不少錢呢。”婦人肯定多次的被人問到這個暖氣的事，回答起來條理很清楚。

    謝過了婦人，讓她婦人退出去了，大公主想府谷總是有些新奇的東西，明天一定要在府穀好好看看，看張楚還有什麼新花樣。

    在溫暖的房間裡大公主睡得很香，一路的疲乏都消失了，早晨起來顯得精神頭十足。

    貨物交易的事有商人負責料理。現在大公主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四個女衛士在屋子裡也十分無聊，五個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對望著，到了府穀不出去走走就太虧了，大公主派了一個衛士出去看貴英恰在做什麼，衛士很快帶回了消息，貴英恰一早就出門了，這是個好機會，現在正是出去到街上走走的好機會，如果貴英恰在的話又該麻煩了。

    五個人悄悄的離開了旅店，走上了府穀的大街，開始大公主還注意著自己的身份，儘量的保持著端莊的儀錶，四個護衛也盡職的護衛著，逐漸的她們就被街上熱鬧的情景吸引了，大公主變身成了購物狂人，衛士只能成為了搬運工。大公主倒不要買多麼名貴的東西，只要新奇不管貴賤都會吸引她的目光，五個人完全沒有了形象。嘻嘻哈哈的邊走邊開著玩笑。引得路人紛紛注目。對此大公主並不在乎，漢人就是臭規矩多，據說女孩子平時都不讓出門，關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大公主對漢人的瞭解挺多的，可她忘了這是在府穀，總會有許多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從前邊走來的一群女孩直接顛覆了大公主對漢人禮教的認知。

    漢人的女孩子不但和她一樣走上了街頭，在街上閒逛購物，而且同樣不顧形象的邊走邊說笑著。其中有些女孩穿衣打扮更是另類，沒有和其他女子一樣穿拖地的長裙，而是穿著短衣長褲，剪裁合身的衣服自然的顯現出女孩子們的身體曲線，看著她們的身材大公主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的腳面，真沒法和人家比。

    什麼時候漢人變得如此開放了，府穀的一切都透著與眾不同。等那些女孩走遠，大公主和衛士來到一個路邊攤，邊挑東西邊向賣東西的老婦人打聽那些女孩的情況。

    老婦人倒很健談，高興的和她們搭著話，：“看幾位姑娘的打扮是從草原上來的吧，這陣子我們府穀的變化可大了，不要說你們外來的人，就是我這土生土長的人都有點兒不適應了，你們問的那些姑娘都是毛紡廠的女工。”

    “毛紡廠是不是紡羊毛的地方，女工不是應該在幹活嗎？可這大白天的他們在街上逛不怕被老闆扣工錢？“府谷近期向蒙古人收購了大量羊毛，所以一說毛紡廠，衛士自然的就和紡羊毛聯繫了起來。

    “今天是工廠的休息日，工廠每上七天班會休息半天的，姑娘們可以出來逛街買東西，工錢照發。”老婦人對工廠的情況十分瞭解，為了拉攏客戶耐心的向她們講著工廠的情況。

    “還有這樣好心的老闆，不上工還給工錢？”衛士對工錢的事十分感興趣了。

    “毛紡廠是大帥張楚開的，這些工人以前都是快要餓死的流民，是大帥救了她們，在工廠裡管吃、管住，還統一發新衣服，大帥是不會在乎那幾個錢的。”老婦人回答。

    “那些短衣服就是工廠發的吧？她們這樣穿著上街不怕別人笑話，你們漢人不是十分講究什麼禮教的嗎？”大公主的注意力還在那些女孩的衣服上。

    “大帥的人誰敢笑話，這女孩子自己幹活養活自己，用大帥的話說叫自食其力，那些窮酸文人就會寫一些狗屁不通的文章還有臉說什麼禮教的事。那衣服幹起活來方便，其實也很漂亮，府谷有些不是女工的婦女還照著樣子做成衣服來穿呢。”老婦人的思想倒十分開放。

    正說話間，街道上來了一輛馬車，車前後許多的騎馬衛士護衛著，街上的人都自覺的讓開了道路，馬車來到一個裝飾得十分豪華的店鋪前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一個嬌小的身影，周圍的人都向他施禮問候。

    “這是什麼人大家都要向她施禮？“大公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是中陽銀行的行長岳小姐，保安軍中所有的錢都是岳小姐在管著，岳小姐與大帥訂婚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結婚。”現在保安軍中都為大帥想結婚時每次都被戰事打斷了而惋惜。

    張楚的女人，我倒要看看張楚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拿了貨物，給了老婦人錢，大公主帶著衛士向被稱為銀行的店鋪走去，她要會一會這個張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