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時空探案錄 作者:不問解明 (連載中)

 
V123210 2018-3-18 15:29: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9 37950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5 21:30
時空探案錄 第十章 調查

    凶手就在那十一戶人家之中?!

    這若是真的,恐怕就大幅度縮減了調查範圍。按照薛沐寒的分析,確實只有十一戶人家之中,有這個時間作案,並且有足夠的受教育程度,設計出富有儀式感的現場。案發後進行詢問工作的,是片區內的派出所民警,他們掌握的信息並不多,問詢也沒有把住戶當做犯罪嫌疑人那樣嚴厲。忽略過去,是非常有可能的。

    沒人會注意當時的情況,發現張朵的屍體都是失蹤一個星期之後的事情了,就算是到派出所報案,頭兩天也不會有人重視。民警或者會在巡邏的時候出去詢問一下,但絕對不會過度關注的。過去三四天之後,派出所才會把事情重視起來,尋找張朵的下落,並且走流程,張貼尋人啟事,甚至上報紙發佈消息。

    然而手續沒有走完的時候,張朵的屍體也就被發現了。這是十月份的事情,因為時間的流失,很多當時可以找出的線索延誤了時間,致使很多事情推後,隨即信息也就不會那麼明確了。人本身就會對非涉及自身的事情缺乏關注,這是很正常的。正式開展調查是10月底的時候,那時候的第一輪詢問工作也都是在拋屍現場附近,以及受害者家屬之間展開,隨後才慢慢擴展到了學校和父母的單位,甚至社會相關人士。線索的流失不可避免,以當時天南市省廳的調查力量和技術手段,也難以有什麼突破。這畢竟不是什麼一般人能夠做出來的案子,凶手具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且屬於高智商犯罪,在當時的環境下,薛沐寒可以理解省廳的刑偵調查走歪方向的情況。若是案件發生在現代,則肯定沒有那麼容易逃脫。

    先不說遍佈全國的天眼系統,加上人面識別技術。就算是刑偵調查的技術手段,也遠強於87年的時候。

    之所以延續至現代都無法偵破蝴蝶花案件,最主要的原因也在於時間環境等問題。現在有著先進刑偵技術和能力的薛沐寒到達80年代案發後不久,這個凶手則很難逃脫了。

    瞭解了薛沐寒的意思,大家便也願意聽從薛沐寒的安排,任何時候,刑警這邊都是看本事說話的,只要你的本事夠強,有足夠的理由說服大家,那麼即便你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也不會有老前輩非要和你對著干。大家的目的一致,心思單純,就是為了聲張正義,比起現代社會的複雜,80年代的警視廳顯得格外單純。

    這樣的單純對於案件的偵破工作很有好處,在分析會結束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薛沐寒臨時配屬的小組全員行動的了起來,重點就是調查張朵單元內十一戶人家的情況。

    「這個是單元內十一家住戶的名單。」本身就是負責張朵區域的薛白很快就把資料放在薛沐寒的面前,薛白這個時候剛剛進入刑警隊伍,又被薛沐寒的分析說的啞口無言,心裡反倒產生了一絲佩服,眼前這個年級明顯沒有比自己大的特別調查員,短短十幾分鐘內就找出那麼多前面大家沒有重視的問題,薛白的態度轉變也就不奇怪了。

    薛沐寒哪裡敢在自己未來的老爸面前有什麼架子,他雙手接過名單,先是讓薛白趕緊坐下來,才開始細細的看起來。

    薛白也沒有閒坐著,而是介紹起情況來,「那棟樓是福利房,分配給一些家不在本地,但在本地工作的各部門的幹部。屬於政府統一分配,所以住在裡面的,有附中的老師,有機關單位的幹部,還有大學裡面的老師,對了,裡面還有一個醫生。案發的當天是工作日,我們確認過了,裡面的住戶大多都在上班。最早回來的就是附中的老師,時間大約是在7點多的樣子,最晚回來的是那個醫生,到晚上10點多才到家。」

    「根據你所說,張朵很有可能是在7點左右被綁架,遭受折磨幾個小時之後被殺害。除了那個附中的老師之外,其餘人恐怕都很難有作案時間的。」薛白伸手在資料上點了點,繼續說道,「這人先前沒有進入我們的懷疑對象,現在看來卻是很有可能,他單身,受教育程度不低,是個教數學的。」

    不出意外的,這個教師就是李朝安。他是教導高中數學的老師,正好也在天南師範附中教書,並且所帶班級之中,其中一個就是張朵的班級。這個時候他沒有進入警方的視線,是五年之後復盤的時候提出的可能,但是三次不在場證明卻否定了他的作案可能。

    在根據薛沐白的分析之後,這人立刻進入視線並不奇怪,但是知道後續發展情況的薛沐白卻是清楚,這個人是凶手的可能性並不高。三次犯案不在場證明非常的明確,死亡時間內,李朝安在課堂上教書,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作案的時間。

    從之後的案件分析,凶手的時間相對要自由一些,所以不是個體戶,就是工作時間相對自由的職業者,從這一點來看,李朝安是要被排除的。

    技術偵查方面,是在第五次蝴蝶花案件的時候,發現了疑似犯罪嫌疑人的腳印,才推斷出凶手大約身高在1米8左右,體重80公斤,這是個比較健壯的男性,哪怕李朝安符合這個條件,這也僅僅是條件之一罷了。

    其餘的住戶返回家的時間雖然不一樣,但是大多都是在8點到9點之間,政府福利房畢竟不會像是單位房一樣建在距離單位比較近的地方,所以這些人多數都乘坐公交車上下班,而在高峰期,回來的時間就會有長有短。

    薛沐寒有著未來的情況相關的信息,可以更加精確的判斷嫌疑人,而在這個名單之中,薛沐寒很快就看到了一個毫不意外的名字,商召。

    中南大學文學系教授,復盤時重點懷疑的對象只有兩個,一個是書店的老闆,另外一個就是這個大學教授。商召本身和第一個案件的張朵居住在一個樓內,其次,第六個案件的時候死者是商召的學生,也就是說,有兩個死者和商召本身有著關聯,這是低概率事件,所以商召進入懷疑範圍並不奇怪。

    最後就是書店的老闆,這個人不在單元內,明顯不可能有作案的時間,即便薛沐寒想把這個人聯繫進來,但是根據張朵案的情況,這明顯也是不現實的。

    「這個叫做商召的教授,你們詢問過麼?」薛沐寒衝著薛白問道。

    「當然問了。不過不可能是他。」薛白直接回答道,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先是給薛沐寒遞過去一根,不過薛沐寒沒有接,於是就自己叼在嘴上,點燃抽了起來。

    薛沐寒真是好不容易才從被自己父親發煙的古怪感覺中脫離出來,清了清思路,才繼續問道:「為什麼不可能?」

    「不是分析說張朵在7點多或者8點左右的時間被綁架並且遭受折磨麼?商召回到家都已經9點多了,並且他不是獨居的,他剛剛結婚不久,而他的妻子沒有工作,全天都應該是在家的。那個大學教授總不可能在自己妻子面前殺人吧?」薛白吐出個煙圈,「要我看,非獨居的都可以排除了,這裡面也就是李朝安和那個醫生韓光是獨居的,但是韓光回家太晚,沒有作案時間。結合分析情況來看,我覺得我們現在就應該把李朝安拘起來盤問!」

    薛白說的沒有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李朝安是最有可能作案的人。但是薛沐寒也不敢排除商召的可能性,畢竟這是復盤時候的重點懷疑對象。不過眼下商召的情況和書店老闆一樣,薛沐寒不敢下什麼結論。不要小看這個年代的小道消息,若是確定嫌疑人隨即被盤問的話,在這個年代是非常嚴重的情況,人言可畏的情況下,即便對方沒有問題,被拘留調查之後,也會對對方的生活產生很大的影響。就算是薛沐寒本身不在意這一點,但是省廳的相關領導卻不能不考慮,沒有足夠的理由,省廳沒有那麼容易下達調查令的。

    可是李朝安的情況不同,現在有足夠的理由讓他接受調查,無論如何,根據薛沐寒的分析和現在的情況,這都是省廳為數不多的突破口。就算薛沐寒現在也沒有理由阻止省廳對李朝安啟動調查。

    「既然如此,那麼就趕緊辦理手續,一個小時之後,我們開始行動。我個人建議,暫時不要縮小範圍,哪怕是不能帶來調查,也至少再詢問一次!」

    省廳的效率很高,從上到下都非常重視這次惡性殺人案件,對於薛沐寒一個上午就能讓省廳這邊的調查有這麼大的進展,哪怕是肖廳長本身都感到驚訝,同時也感到振奮,這甚至讓李光海這個大隊長連連讚嘆,能做特別調查員的,那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今日可不是工作日,大多數人都在家休息。而對於刑警這個職業來說,則不存在休息日這樣的說法。所以薛沐寒帶著臨時小組,一共六個人,剛過了中午飯點,便趕到了張朵所在的單元。挨家挨戶的展開第二次問詢。

    「兩人負責一個住戶,記住,這裡每一戶的情況都要排查,哪怕沒有嫌疑的,也要詳細細緻的打聽案發當天的情況,最細枝末節的事情,也要記錄在案。」薛沐寒直接安排起來。

    薛白這個時候突然舉了個手,好像上學的學生一樣,頗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薛沐寒,「這個,薛調查員,我有個事情想要請示一下。我能和你一個組麼?」

    薛白身上有不少的優點,最大的優點就是善於學習,才能從一個軍轉幹部成為刑偵專家,這一點從最開始就有體現,薛沐寒當然熟悉自己父親的風格,笑了笑,便是帶著薛白去了自己第一個目標住戶,商召的家門口。

    輕輕地敲了敲門,沒過多久,門便打開了。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帥氣青年打開了門,他的家門上還貼著喜字,看起來的確是剛結婚不久。

    「我們是省廳刑警隊的。」薛白站在前面亮了一下證件,「不好意思打擾了,方便我們進去瞭解一下情況麼?」

    這個帥氣青年自然就是商召了,他先是楞了一下,隨即便是反應了過來,笑臉一展,很是熱情的開口道:「當然可以,快請進。快請進來。」

    商召把薛沐寒和薛白兩人引到沙發上坐下,便很快的取來熱水,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這兩天正在忙著收拾東西,家裡有點亂。實在是不好意思,呃,茶葉似乎沒有了,要不你們等等,我去隔壁借一點過來。」

    「別,別,千萬別忙乎。」薛白趕緊攔住商召,「別倒水了,我們就是瞭解一下情況,很快就完事。商教授你那麼忙,我們也不好意思打擾太久的。」

    「您可別教授來教授去的叫我,我現在還不是呢。等待職稱評定下來,才知道結果的。」兩人來回客氣了一下,商召也不再堅持,給薛沐寒和薛白倒好開水之後,便是坐在了兩人對面,「話說起來,還是張家那可憐丫頭的事情?」

    「可不是麼。這案子都快捅破天了,這些日子我們也是焦頭爛額的。」薛白抱怨了一句,隨即才突然想起自己身邊的薛沐寒,趕緊停了嘴,乾咳了一下,「是這樣,我們上次不是來瞭解過情況麼,記錄上還不太完善,這次還要麻煩您再核實幾個問題。」

    「沒事,沒事。我理解,您儘管問,只要是我知道的,能幫得上忙的,我知無不言。」商召拍著胸脯表態。

    「商教授。」薛沐寒突然開了口,「我同事核實問題的時候,您介意我隨便看看麼?」

    「呃,家裡有點亂啊。不過沒事,您儘管看好了。」商召的表情有些驚訝,但並沒有抗拒薛沐寒的要求。

    問題都是之前準備好的,薛沐寒也都看過,薛白只需要照著本子詢問記錄就行了,薛沐寒並不擔心詢問工作。他的目的,是在於觀察一下商召的家,薛沐寒對於凶手也有自己的判斷和側寫。他想要看一看商召是不是符合他心裡判斷的條件。

    商召在大學教授的是文學,他的屋子內最多的就是各種書籍。其中以文學類的小說居多,大多數書籍都比較舊,顯然書的主人翻看過不止一次。讓薛沐寒比較有興趣的是書房內擺放整齊的單獨的一個書架,裡面放著不少薛沐寒也曾拜讀過,名氣不小的小說。

    埃德加‧艾倫,威廉‧柯林斯,這裡面都是很經典的偵探小說,甚至很講究的擺了一書架子。

    雖然房間正在被整理,但是擺法卻也很講究,薛沐寒甚至可以感覺出來商召有一定的強迫症。整個家裡都顯得很乾淨,家具也都是木質的,這在80年代也不是便宜貨,顯然商召的日常生活也具有一定的品質。

    在書房內,還有幾本讀書筆記,薛沐寒隨手翻開看了一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讀書的觀後感,字跡很是秀麗,看起來賞心悅目。不過觀後感的順序不是很講究,有的寫了一個開頭,就沒有繼續寫下去,而之後的記錄裡面,卻有不少寫完的。

    薛沐寒裡裡外外的看了一圈,心中獨特的感覺更盛了。他有些突兀朝著商召開口問道,打斷了薛白的詢問,「商教授,您這是剛剛結婚,怎麼不見您的妻子呢?」

    商召轉頭看向薛沐寒,微笑了一下,「媳婦這兩天家裡有事,要回去娘家一趟。這不,我都自己動手在收拾麼。」

    「原來是這樣。」薛沐寒衝著商召點點頭,便是安分的回到薛白身邊坐下,等著薛白繼續詢問。問題依舊是核對時間線,以及案發當時商召有沒有發現什麼特殊情況的問題。商召的說法沒有多大的變化,基本上和上次的筆錄一致。又坐了十來分鐘時間,薛白也記錄完全,便是起身告別離開了。

    出了門之後,薛沐寒發覺另外兩個小組也都完成的詢問工作,他們的進度比薛白這邊快的多,同時還有一個情況,「薛調查員,那個李朝安不在家裡。我查了一下李朝安的關係,對方的父母家也在天南市,你看我們是不是現在去一趟。」

    「先不著急。這邊的情況不能放著,最好先安排便衣警察過來,重點盯著醫生家,商教授家的情況。做好監視工作,雖然現在僅僅只是懷疑,但這個範圍內的監視也要跟上,以免錯漏真的凶手。」薛沐寒開口說道,今天便是第二個受害人陳英的死亡時間,對於有懷疑的人做好監視工作,也是必須的,這是有極大可能會發現新線索的機會。「李朝安那邊,黃隊就麻煩你一下,把他。。。」

    接下來的話,薛沐寒沒有能夠接著說下去。因為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的人物,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別人,卻正是死亡時間在今天下午,那個花季少女,陳英!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5 21:31
時空探案錄 第十一章 推斷

    薛沐寒對於人臉的記憶力非常出眾,所以即便陳英現在的樣子和證件照片以及死亡時的之樣子有所不同,但薛沐寒還是一眼就把陳英認了出來。然而就是因為如此,薛沐寒才感到無比的驚異。

    這是下午5點左右就將會死於凶手殺害的被害人!而現在,12點半左右的時間,卻出現在了這裡!

    薛沐寒幾乎沒有多做考慮,就立刻攔在了正在靠近這裡的陳英面前。

    「你?你要做什麼?」陳英被嚇了一跳,面色驚訝的看著突然擋在自己面前的薛沐寒,她可以很明確的說,自己絕對不認識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是以便是小聲尖叫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薛沐寒。

    然而薛沐寒的腦子此刻轉的飛快。

    陳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是來做什麼的?她為什麼會知道這裡?

    原本在薛沐寒的分析之中,陳英出現在天南市,最終被凶手殺害,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正常的事情。任何一名學生,尤其是臨近高考的學生,放著正常的課業不管,反倒跑到200公里以外的城市徘徊。薛沐寒之前以為,或者陳英是前幾天就來了,早已被凶手綁架藏匿起來,但是卻是想不到,陳英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那麼陳英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就很耐人尋味了,不過想要得到問題的答案,薛沐寒只有從陳英本身獲得突破口。不過陳英並不是犯罪嫌疑人,薛沐寒是沒有道理抓捕甚至問詢對方的。

    等等。或者不需要直接和案件聯繫在一起!

    薛沐寒的腦子轉的很快,思索這些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陳英的驚訝還沒有緩過來,薛沐寒卻是率先開了口。

    「我才要問你,陳英,你跑到這個地方來做什麼?你不是高三學生麼?還是中海縣六中的學生,怎麼會來天南市的?」

    陳英的面色大變,她的表情既疑惑又驚懼,疑惑的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居然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對自己本身的情況又如此瞭解。驚懼的是,對方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她本身就是逃課跑來天南市的,這個問題要是被自己家裡知道,哪怕是不怎麼管自己的母親,也會大發雷霆,給自己好看的。

    話說她的母親雖然不怎麼回家,經常在外打麻將一打就是一天,平時少於女兒溝通的情況下,自然依舊以為女兒是還在正常上課,寄宿在學校內的。但是事情一旦被揭穿,情況則就完全不一樣了。

    逃課快一個星期的陳英自然明白,自己的班主任很可能已經去家裡找過自己,只是自己的母親平日裡很少回家,還沒有撞見過。事實上,陳英也知道自己能夠滯留天南市的時間不多,所以對於自身目的還沒有完成的情況很是著急。

    現在突然出現一個對自己知根知底的男子,陳英心裡不慌是不可能的。

    「你誰啊你?!要你管那麼多!」陳英狠狠瞪了薛沐寒一眼,轉身便是想要繞開薛沐寒,直接離開這裡。

    可薛沐寒怎麼可能放著被害人自己行動,並且是在他已經找到了限制陳英行動的理由!

    「你連我都不記得了?!」薛沐寒故作驚訝的叫了一聲,隨即一把把陳英抓住,「不行,你怎能如此隨意亂跑,還從中海縣跑來天南市,你家裡知道麼!學校知道麼!你怎麼能如此肆意妄為!」

    對於一個學生,任何時候以大義壓身都是有效的。你該上學就是該上學,該放學回家就是該放學回家。違反了這個「大義」的學生,你可以義正言辭的教訓,尤其是在這個年代。

    薛沐寒抓著陳英不放,轉頭卻是朝著薛白開了口,語氣平緩的解釋起來:「這是我一個熟人的學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見。她家是中海縣的,突然跑到天南市來,我可放心不了。要知道,現在天南市可不安全。」

    眾人當然明白薛沐寒的意思,現在那個惡性殺人案的凶手還沒有被抓獲呢。一個女學生離開家,一個人在另一個城市閒逛,這明顯是不安全的。薛沐寒的擔心也很正常,既然是熟人,也沒有誰會指責薛沐寒的行為,薛白甚至直接開口:「這丫頭這麼皮?那就先把她帶回廳裡,讓她自己亂跑確實不安全,放在廳裡找人看著,通知她家人或者老師來領回去就行了!」

    薛白的這個點子是人之常情,卻是正中薛沐寒的下懷。

    「可以麼?」薛沐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會不會太麻煩大家了?」

    「這點小事算什麼,放心好了。我們保證管好這丫頭。」黃誥也是笑了起來,「薛調查員,你現在可是我們破案的主力,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讓你分心的。」

    順理成章!

    薛沐寒在心裡鬆了口氣,也不管陳英的叫嚷,薛沐寒板著臉把陳英帶上車,便是一起準備回去廳裡。

    「繼續先前的安排,黃隊長,還是要麻煩您去跑一趟,把李朝安帶回來瞭解一下情況。」

    黃誥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便是單獨和另一個組員開車離開。薛沐寒則是坐著薛白開的車,一起回到了廳裡。

    梳理之前的調查問詢,已經帶回李朝安都是需要時間的。而這個時間差,卻正好是薛沐寒瞭解陳英情況的機會。事實上現在這個突發情況,已經讓薛沐寒把一切重心都放在了陳英身上,薛沐寒直覺上認為,陳英就是解開這個案件的關鍵所在。

    先是把這個不老實丫頭放到了審訊室內看著,不管這個丫頭大呼小叫的行為,薛沐寒直接和薛白回到辦公室內。思考了片刻之後,薛沐寒有些靦腆的看著薛白,「薛警官。」

    「哎?您可別這麼叫,我就是個剛工作的新人。您喊我叫小薛就行了,我還有好多想和您請教的事情呢。」薛白被薛沐寒叫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回應道。

    薛沐寒對自己老爸可叫不出來小薛這兩個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是這樣,有個私事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中海縣的警視局的人?能給幫忙調一下剛才那個丫頭,陳英的相關資料麼?最好有走訪記錄什麼的?」

    80年代,信息通訊主要靠電報,電話。哪有薛沐寒那個年代什麼事情都能依靠電腦,這個年代大多數記錄都是依靠筆記的,所以每年基層的警察還有一個工作任務,就是對片區內的住戶挨家挨戶的進行走訪,記錄相關信息。現在薛沐寒索要的,相當於就是陳英家裡的主要信息資料。

    這個年代的信息管理還沒有那麼嚴格,即便是個人關係稍微好點,也能把個人信息要過來。所以這對於薛白來說根本不算是什麼事情,作為省廳的刑警,和各地方的刑警搞好關係是必然的。薛白想了想便是拍胸脯答應了下來。

    抽調信息沒有用多長的時間,半個小時之後,薛白就拿著小本坐到了薛沐寒的身邊。

    「陳英,18歲,中海縣六中的學生。家裡離異,母親姜甜,沒有工作,據說每天都出去打麻將,是個老賭徒。父親在外省打工,離異之後便很少見了,每個月往家裡寄撫養費來的,還算是個講究人。」

    薛白緩緩的唸到,「這個陳家之前也是天南市的,5年前才去的中海市。就是陳英那丫頭上初中的時候。」

    「陳家在天南市還有房子?5年前的?」

    「怎麼可能,當時陳家在天南市工作,住的是單位集體房。走的時候單位就收回去了。」薛白繼續說道,隨即他也反映過來一個問題,「對啊,陳英到天南市來,住的是哪裡啊?」

    陳英在天南市裡無親無故,那對方是住在哪裡的?

    陳英出現在受害人張朵的家附近,這說明什麼問題?

    薛沐寒的思維電轉,感覺自己好像隱約抓到了什麼關鍵問題,隨即立刻翻開張朵案的資料,細細的查看起張朵的相關信息來。

    「薛警,嗯,薛白,能幫我看看陳英之前,就是在搬家去中海縣之前,她在哪裡上學的,又住在哪裡?」

    「等下,我看看。」薛白趕緊翻閱筆記,「天南市五小,沒錯了,家住在,哎?紡織廠單位房,這不是就在張朵家的對面麼?!」

    原來如此!薛沐寒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和同樣有些驚訝的薛白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對方想到了同一個方向。

    張朵的信息上,5年前也同樣是天南市五小的學生!這說明,張朵和陳英很有可能是認識的!

    這個聯繫非常的關鍵,尤其是在薛沐寒看來,因為薛沐寒比薛白更加清楚的是,陳英就是蝴蝶花案件遇害的第二個受害人!而陳英和張朵之間的聯繫,必然是這個案件之中最為關鍵的突破口!

    薛沐寒這下哪裡還能坐的住,便是直接起身走向了審訊室,推開門之後,深呼吸了一口氣,穩穩的坐在陳英的對面。

    「我犯了什麼法!你憑什麼把我關在這裡!」陳英看到薛沐寒走進來,情緒顯得很是激動。一般來說,這個年級的小女生被警察關在審訊室內,早就泣不成聲了,但是陳英卻沒有,她潑辣的性格佔了上風,反倒是一副準備質問薛沐寒的樣子。

    薛沐寒不在意陳英的叫嚷,反倒是冷靜的笑了笑,看著陳英的臉,突然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千里迢迢的跑到天南市來,是來找張朵的,對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5 21:31
時空探案錄 第十二章 真相

    陳英翻了個白眼,「這關你什麼事?我一沒犯法,二沒違規。我來天南市幹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告訴你,趕緊把我放了,否則我告你領導去!」

    年級雖然小,但是陳英卻足夠的世故。一般的高三女學生可做不到這一點。興許是因為家庭離異的緣故,母親又不怎麼管事,一切都需要依靠陳英自身解決,相較同齡人而言,陳英有一種畸形的成熟感。潑辣,膽大,但是看性格不看長相,那根本就不像是個學生。

    與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不同,陳英必須以更加強硬的處事態度,才能讓她不受欺負。這一點從面對薛沐寒的態度上便可以看得出來。

    薛沐寒不以為意,如果連陳英這樣的小丫頭都對付不了,薛沐寒也沒有資格去面對什麼凶惡的罪犯了。

    「你應該來天南市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也就是說,你逃了一個星期左右的課。即便在中海縣六中,沒有正當的理由逃課這麼長時間,一個退學處分是絕對逃不了的。我只要給你們學校打一個電話過去,你的學業也就終止於此了,這就是你想要的?」薛沐寒根本沒有理會陳英的說法,而是直擊陳英的要害。

    陳英瞪了一眼薛沐寒,但卻是停下了自己喋喋不休的抱怨和叫嚷,一時間不再吭聲。

    「你和張朵認識,對麼?」薛沐寒雖然說的問句,但是語氣上卻是肯定的,「你來天南市的這段時間,估計就住在張朵的家裡。沒錯吧。若說你的目的是因為知道張朵的死訊,來緬懷閨蜜的,這我可以理解。但是即便緬懷,用逃課一個星期的方式,一直待在對方的家裡,這實在有點奇怪。陳英,你應該有別的目的,不是麼?」

    「胡說八道!沒錯,我就是來看我的好朋友的!她被人害了,我來她家看看,難道有什麼問題麼?什麼別的目的,你胡亂說些什麼!」陳英的語氣有些變化,她的雙手一直捏著自己的衣服,語氣也變得很緊張。

    張朵被殺害這件事,雖然在公共輿論上沒有報導,但是家人和周邊的人卻是都知道,口口相傳之下,實際上已經在天南市造成很不好的影響了,否則這個案子也不會被總部下達批示,要求限期破案的。

    陳英知道張朵被害,這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張朵的態度。先前薛沐寒有問過張朵來天南市的目的,而來看自己受害的友人,這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但是陳英面對薛沐寒這般簡單的問題的時候,第一選擇卻是逃避問題本身,這不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

    而面對薛沐寒說其他目的的說法的時候,陳英的反應未免過於激動了,薛沐寒的心裡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對於張朵的案件,是不是知道什麼?」薛沐寒的眼神縮了起來,身子微微前傾,帶著一股壓迫感看向陳英。

    陳英有些慌亂的避開薛沐寒的視線,「胡扯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你們警察都閒的了!不去抓犯人,衝著我問來問去的算什麼?!」

    有問題!陳英的反應再一次讓薛沐寒確認的心裡的想法,陳英肯定是知道一些什麼的,甚至很有可能,陳英自身知道有可能對張朵下手的凶手是誰!

    這是一個簡單的心理學判斷,人,是具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的,對於自身有利的事情主動靠攏,逃避對自己產生利益損害的事情,這是人的基本心理。陳英或許知道一些什麼,但是在陳英的心裡,她所知道的事情,對自己具有一定的利益,如果說出來,就會對自身利益造成損害,是以她面對薛沐寒的直接問話,才會有激烈的抗拒反應,甚至強行偏離話題。

    那麼,知道凶手的情況,或者案件本身的線索,說出來之後會損害陳英的利益,這只能證明凶手本身或者案件線索,和陳英有可能的利益關聯。

    結合陳英本身的身份來看,她是一個高三的學生,對於她目前來說,最為重要的,就是即將到來的高考。在80年代也好在薛沐寒的年代也好,高考都是改變命運的關鍵機會,考上一個好的大學,對於高三學生來說,那就是通向美好未來的直通車。對方能夠拋下學業,跑到天南市來,並且長久逗留,一開始還能說是因為和張朵的關係,但是隨後長時間的逗留,則絕對有異常情況。

    那麼凶手和陳英之間的利益關聯,極有可能就是和陳英當前最為重要的事情相關,也就是和高考相關。

    或者簡單的說,就是和上一個好大學有直接的關係。

    薛沐寒幾乎已經在這兩句問話的情況下,把前前後後所有的事情都關聯在了一起,心中也近乎把所有的問題都聯繫了起來,他短短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內,想通了不少的問題,隨後渾身都冒起雞皮疙瘩來。

    若是真的如同薛沐寒所想,凶手絕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殺人狂。

    雖然還有一些問題說不通,但那已經不影響薛沐寒的判斷了,現在最為關鍵的,還是要明確陳英知道的線索,這也許就是令凶手殺人的不二動機。

    「陳英,你已經成年了,根據法律,年滿十八歲之後,所言所行,是要擔負法律責任的。我想你大概不清楚,對警方隱瞞重大案件的線索,知情不報,故意或主動包庇罪犯,會構成包庇罪,處於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而情節嚴重的,處於三年以上到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薛沐寒的語氣生冷下來,故意做出這個態度面對陳英。「張朵案是連中央都關注的惡性殺人案,用你的腦袋好好的想想,隱瞞這樣惡性案件的線索,你會是情節嚴重還是無罪釋放?!」

    陳英被薛沐寒的話嚇的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她不敢看薛沐寒的眼睛,她畢竟只是一個高中女生,就算是因為生活環境讓自身變得再世故,但還是個普通人,她沒有那個心理承受能力,在審訊室內承受薛沐寒的詢問壓力,眼淚很快就湧出眼眶,她突然有些瘋狂的大叫起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沒有包庇凶手!我學習不好!我只是想要改變現狀!我有什麼錯!我能有什麼罪!」

    「可是張朵呢?!她有什麼罪?她有什麼過錯?」薛沐寒順勢爆發出來,也是大叫了起來,「她被人殺害,屍骨未寒,卻在死後還要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利用,她死不瞑目!你明明知道凶手的線索!你明明可以為她聲張正義!可你卻要用此為自己謀利!若是張朵在天有靈,她知道你如此對她,她如何能夠安息!」

    薛沐寒反覆提張朵,反覆刺激陳英的精神,就是想要讓陳英在壓力下崩潰,將線索和盤托出,這是一種很激烈的審訊技巧,一般很少會有警察使用,但是薛沐寒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慢慢和陳英消磨,只能採取這樣的手段。

    「你不要說了!」陳英尖叫了一聲,鬼神之說本身就是人心裡的敬畏點,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句話流傳千古不是沒有道理的。陳英本身就有虧欠張朵的地方,薛沐寒給出的壓力和話語直接戳在她的心上,她的情緒已經被完全擊潰了。

    「你不要再說了,求你了,不要再說了。」陳英癱軟在審訊桌上,淚水和鼻涕湧了出來,整個人的樣子可憐極了,她呢喃的叫著,祈求薛沐寒不要繼續說下去,她已經快受不了了。

    薛沐寒從口袋中拿出手巾,——這是薛白桌子上放的,被薛沐寒順手拿了過來。緩緩的遞給陳英,薛沐寒的語氣突然變得溫柔下來,「擦擦吧。陳英,現在還有機會的。你還有機會改變這一切的,還給張朵一個正義的結果,你還能回去繼續上學,只要你配合我們,我們可以給你的老師乃至學校證明,你是為了張朵而沒有上課,你還能繼續回到學校參加高考。」

    給一個大棒,然後再給一個紅棗。這是基本手段,薛沐寒沒人配合,自己便是把好警察和壞警察一起扮演了,不過這麼一來,成效也非常顯著。

    陳英花了七八分鐘時間才把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拿著薛沐寒給出的手巾,清理了一下面部,依舊抽泣的說道。

    「我和張朵,是小學同學,一個班級,做了六年的同桌。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陳英語速緩慢,娓娓道來。「我雖然搬了家,但是和張朵並沒有斷了聯繫。我們一直有書信來往。她的家裡關的很嚴,她不敢在家裡寫日記什麼的,因為父母有時會翻看她的東西。她只有和我寫信的時候,才會述說一些她自己的事情。」

    「她並不喜歡回家,雖然她的成績不錯,但她的父親對她的要求卻更高,每次考試不是第一或者第二的話,她的父親就會對她又打又罵。所以更多的時候,她更喜歡和朋友在一起。就在最近兩年,她認識了一個對她很好的叔叔。」

    「即便是在信裡,她也沒有提及這個叔叔的姓名,但是這個叔叔很有學問,經常輔導張朵的學習,她說,這個叔叔覺得她很有學習的天賦,對她非常的欣賞。」

    陳英緩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我們只是書信來往,張朵不說這個人是誰,我也沒有問過,我知道張朵長的漂亮,我害怕她吃虧,就讓她注意和這個叔叔的往來。但是張朵並沒有這麼做,她甚至和我在書信裡發生過爭吵。有那麼一段時間,甚至斷了書信的交流。」

    「不過就在這近期,她又和我回信了。她說,那個叔叔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她知道我的學習成績不好,但是卻有一定的寫作能力。我在《青年讀者》上發佈過文章,她說她可以把我介紹給那個叔叔,若是有可能,或者可以讓我高考免試,保送上大學。」

    「可是,這之後,張朵便沒有繼續和我聯繫了。距離高考越來越近,我心裡沒底,張朵又不回信給我,於是我就跑來了天南市,想直接找張朵問個清楚,哪裡知道張朵已經遭遇不測了。」

    張朵遭遇不測是上個月的事情,也就是說,陳英在張朵死前的那兩天,和張朵有過最後一封書信的往來。

    「我大哭了一場,幫著叔叔阿姨一起給張朵送行。但是,我不甘心就這麼回去。我不知道她那個叔叔是誰,但是我想找到對方,起碼有一個機會,有那麼一個簡單的機會證明我自己,我想要上大學,我想要改變自己,我不想高考之後,就要永遠面對那個冰冷的家門,在小縣城裡面隨便找一個工作,然後平淡的生活下去!我不願意!」

    「那你找到了麼?張朵在書信之中提到的那個叔叔?」薛沐寒給張朵倒了一杯水,隨後繼續在張朵面前坐下。

    「沒有,我今天本身就是準備去問問的,問問張朵的父母,問問鄰居,反正,我並不想就這麼回去。」

    陳英抬起頭來,玉黛梨花的看著薛沐寒,「我真的沒有包庇凶手的意思,我只知道這麼多。我真的只知道這麼多了。」

    「已經可以了。」薛沐寒衝著陳英笑了笑,「這已經足夠了。若是可以的話,你還能提供一下你和張朵的書信就最好不過了。」

    薛沐寒好好安撫了一會陳英,隨後走出了審訊室,卻是看見薛白就站在審訊室的門口,薛白的神色有驚嘆,佩服,還有一絲崇拜。

    80年代省廳的審訊室畢竟不是按照技術標準建設的,隔音沒有那麼好,薛白在這裡明顯站了好一會兒了,薛沐寒看到對方的面色,也知道薛白在想什麼。

    「都聽見了?」薛沐寒緩緩的問道。

    「嗯。」薛白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站在這裡聽,顯得有些像是偷聽來著。

    「真相已經基本上水落石出了。現在僅僅還有一個犯罪時間和手法,以及證據的問題。我想接下來的事情,應該不用我再操心了吧?」薛沐寒衝著薛白擠擠眼睛,「這是你們省廳的案子,到了現在這個程度,我也該功成身退了。」

    薛白瞪大了眼睛,「那怎麼行?這可全都是你找出來的線索,還有抓捕嫌疑人之後的審訊,你難道不參與了!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啊!」

    「功勞什麼的,我不在乎。」薛沐寒笑了起來,他現在面對自己的年輕的父親終於有一點自若的感覺了,畢竟薛沐寒偵破了連自己父親花費多年時間都沒能破壞的重大案件,這樣的成績,若是自己的時空中父親還建在的話,也會對自己感到驕傲的。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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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探案錄 第十三章 落幕

    7月。正是天南市最熱的時候。天南市近海,這個月份,正是火爐一般的天氣,碧藍的天空上掛著火球一般的太陽,連雲彩也好像被熱化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省廳的廳長辦公室內,黃廳長隨手批閱著這兩天報上來的文件,每過幾分鐘,都要抬手擦一擦汗。他的辦公室內不是沒有空調,只是年紀大了,卻是經不起空調吹著的溫度,他寧願熱一點,也不想患上空調病。

    突然響起敲門聲,黃廳長頭也不抬,有些懶洋洋的喚了一聲,「進來。」

    薛沐寒隨即推開門,抱著蝴蝶花案件的卷宗,走了進來。

    黃誥看見是薛沐寒,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忽的笑道:「是你小子啊。哎,對了,這可是過去了一個星期了。怎麼樣,七大案件分析了哪個?來,拿給我看看,看看你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我分析的是蝴蝶花連環殺人案。黃叔叔,我覺得我很快就能稱呼您為黃廳長了。」薛沐寒很有自信的笑了笑,衝著黃誥說道。

    「很有信心嘛!不錯!做刑偵的就是要有這個架勢。來,把報告給我吧。」黃誥哈哈大笑起來。

    薛沐寒卻是搖了搖頭,「我這些天可沒有寫什麼報告來的。」看著黃誥有些驚訝的表情,薛沐寒神秘的笑了起來,「不過卻是有一場好戲,想請黃叔叔前來觀摩一下,我保證,絕對要比什麼報告精彩的多。」

    ————————

    下午3點,省廳的審訊室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這是一名老人,身材魁梧,但眼神裡很有光彩,始終在臉上的笑容讓他很容易就能獲得別人的好感,氣質也和一般老人不一樣,領著他進來的警察很是客氣,主動給老人拉開的座椅,請他坐了下來。

    他的對面早已坐著一個人,和他面對面,同樣帶著微笑,只是非常的年輕,完全就像是一個還在上學的學生一樣。這個年輕人還真的就是學生,他正是薛沐寒,至少需要實習一年之後,薛沐寒完成自己的研究生報告,才能正式畢業。

    薛沐寒衝著老人笑了笑,老人卻是先開了口。

    「說是請我來協助破案,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能夠幫得上忙的。不知道這位警官,是有什麼問題麼?」

    「實在不好意思,在百忙之中還請您跑這一趟。實在是我們太需要您的幫助了,若是可以的話,我們想請您幫忙看一樣東西。」薛沐寒很是客氣的開口說道。

    老人稍稍有些發呆,隨即又是笑了起來,隨手掏出自己的老花鏡戴上,「行啊,配合你們工作,是公民的義務嘛。哈哈。」

    「您能這麼想,那就最好不過了。」

    薛沐寒笑了笑,也沒有故作迷障,便是從檔案袋子裡面拿出一疊照片來,逐個的擺放在老人眼前。

    每張照片,分別都是一名不同面貌的少女,笑容明媚,清純靚麗,照片一共有八張,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少女們都是長發飄飄,並且都算得上是美女了。

    老人的面色,在第一張照片放下來的時候就有些僵硬住了,到了薛沐寒放下最後一張照片,並且推到眼前的時候,薛沐寒明顯感覺老人之前如沐春風的態度,已經無影無蹤了。

    「這是,什麼意思?」老人看了一下照片,隨後抬起頭來,看向了薛沐寒。

    薛沐寒沒有回答老人的問題,而是細緻耐心的,自顧自的說起話來。

    「1987年,天南市一年之內,連續發生了9起惡性殺人案件。凶手殘忍的將9名還在高中,或者大學上學的少女折磨並殺害,凶手並不滿足於僅僅殺害受害人,還非常細緻的對受害人的屍體進行了清理,並且捆綁起來,甚至在受害人的屍體口中放入一朵蝴蝶花。所以在天南市的罪案歷史上,這9起惡性殺人案,又被稱作為蝴蝶花連環殺人案。」

    老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薛沐寒抬手制止,又是接著說了下去。

    「其實我覺得被稱為連環殺人案,有點不合適。因為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大多都非常喜歡挑戰警方,會故意留下線索,賣弄自己的高智商。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對方不會那麼的急切。急切到在一年時間裡面,連續多次作案,近乎達到每個月一起的程度。更不會隨意的就銷聲匿跡。」

    「更為重要的是,連環殺人案有明確的目的,享樂,表演感,關注度,以及儀式性,而在這個案件之中,雖然凶手有明確的目標指向特徵,但是卻沒有對死者有進一步的侵害,而最終也僅僅是有儀式感這一項存在。那麼,凶手既然不是為了滿足慾望,也不是為了關注度和表現高智商的話,被稱作為連環殺人案,就缺乏特徵表現性了。」

    「當然,這只是屬於我個人的分析,代表不了警視廳的意見。只不過我從這個方向去分析,發現了不少有意思的情況。」

    「首先,第二受害人陳英,和第三受害人之間時間非常接近,以往復盤的時候,陳英被看作是目擊者,從而被凶手殺害。那麼就是說明凶手的目標是第三受害人,而不是陳英。但是如果說情況不是這樣的呢?陳英才是凶手的目標,而第三受害人則是為了掩蓋這一目的,隨後做出來的掩飾殺人的話,又是如何一種情況呢?」

    「不考慮線索,而僅僅從推測角度來看蝴蝶花案件的話,凶手是故意把案件做成連環殺人案的這個角度,看待案件就有了新的視角。比如說,殺害張朵和陳英是目的,其餘案件都是掩飾性殺人的話。案件本身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起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這算是什麼回事?」老人變得有些氣憤和不解,他衝著薛沐寒突然叫了起來,「我是來協助調查的,若是沒事,請恕我不想聽這麼殘忍的故事,請讓我離開。」

    「稍安勿躁。我還沒有說道重點呢。」薛沐寒看了老人一眼,繼續說道:「馬上就要到關鍵的地方了,你很快就能知道你能協助的地方了。」

    「視角不同之後,我做了更加深入的研究。找出了張朵和陳英的全部個人資料,不出意外的,兩人是小學同學,根據訪問當時的同校學生,甚至得知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兩人不僅僅是同學,還是同桌。」

    「雖然初中的時候,因為父母離異的緣故,陳英去了中海縣六中上學,但是和張朵之間的關係並沒有斷。在當時的時代之中,兩人的交流主要依靠的就是書信。」

    「我拜訪了張朵的父母,以及現在還在世的陳英的父親,找到了保存到現在還算完好的書信,從書信之中,我看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物。一個被張朵稱作為叔叔的人物。」

    薛沐寒笑了起來,「這個叔叔對張朵很好,並且很有學識,經常輔導張朵的功課。在張朵的書信之中提到,這個叔叔很有本事,甚至能給學生提供保送名額,她把這一點告訴給了成績不好的陳英,陳英雖然成績不好,但是卻寫得不錯的文章,張朵想要把陳英推薦給那個叔叔,若是對方看中的話,陳英很可能免去高考,保送上大學。」

    「這對於陳英來說,無疑是最後一根稻草。憑藉自身的能力,她想要正面考上大學是很困難的,她需要這個機會,於是在張朵沒有回應之後,便是直接來到了天南市,想要直接找張朵本人。可惜這個時候,張朵已經遇害了。」

    「陳英很絕望,但是又很不甘心。她繼續留在天南市,以悼念和幫助張朵父母的理由留下,拖延時間,目的就是想要找出那個張朵提到的叔叔。這關乎她的未來,也許她的潛意識裡已經察覺到這個所謂叔叔的可疑,但是因為利益相關,她還是遺忘了這一點。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的目的,同時,她也找到了這個叔叔。」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面對這個所謂的叔叔,或者說凶手,並且還將自己和張朵的聯繫暴露出來,這無疑會讓凶手痛下殺手。於是,在找到那個叔叔的當天,陳英便被殺害了。凶手當然知道哪怕是他繼續按照殺死張朵的方式處理陳英,也早晚有一天會被警方發現潛在的聯繫。從而找到凶手本身,於是凶手便是一不做二不休,執行起來一個駭人聽聞的計畫,塑造蝴蝶花連環殺人犯!」

    「他很快就選取了下一個目標,隨即殺害,因為已經有了前兩個案件的經驗,他的反偵察工作做的越來越好,手段也越來越嫻熟。為了擴大影響,增加案情的複雜度,他連續在一年時間內接著作案7次,使得案件終於和預料之中一樣變成了連環殺人案。」

    「不過,他本身也面對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那就是他本身是一個結了婚的男人,他無法逃避自己的妻子,我可以篤定的說,他的妻子一定是知情人,然而為了迴避心裡壓力,他的妻子回到了娘家,不再與凶手居住。因為害怕和焦慮,他的妻子很快就病重不起,最終在七年之後逝世。」

    「這讓凶手鬆了一口氣。卻給警方添了不少的麻煩。當時復盤的時候,實際上警方已經懷疑過凶手,但是在唯一知情人病重的情況下,並沒有得到能引起重視的情報。一切就這麼不了了之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線索掩蓋在了時間之下,凶手終於可以安心下來,他甚至毫無心理負擔的繼續生活,組建了新的家庭。」

    「你說完了?」老人面色很不好的打斷薛沐寒,「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若是沒有要說的了,我就要走了。」

    「我正要向您諮詢呢,你可不能離開的。」薛沐寒看著老人的雙眼,微笑著說道。「作為31歲就成為中南大學文學系教授的您是否能告訴我,在87年的時候,有多少人具有向大學舉薦保送名額的能力?」

    老人本想起身,但卻被身邊的警察撫住肩膀,又坐了下來,他抬頭有些驚異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警察,隨後又把目光看向薛沐寒,「你這個問題問錯人了,你應該去問問教育部門的官員。真是莫名其妙,你們這是準備非法拘留我?」

    「我可沒有問錯人,根據我們和中南大學聯繫的情況來看,87年的時候,任何一名在職教授,都有權利推薦學生保送進入中南大學這個一流學府。這麼來看的話,您也是其中之一,對麼,商召,商教授?」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老人,也就是商召,這會兒按耐不住了,他扶著椅子,另一隻手指著薛沐寒,「你的意思是,我就是案件的凶手?」

    商召明顯帶著憤怒,氣喘吁吁的瞪著薛沐寒,似乎薛沐寒若是說上一個是字,他就會跳起來動手一般。

    「你是認識受害人的,對吧。尤其是張朵和陳英兩個女生。哦對了,還有你第六次作案的目標,這你總不該忘記,不是麼?」薛沐寒略帶諷刺的語氣,朝著商召開口說道。

    商召哪裡受到了這個,他勃然大怒的叫道:「什麼張朵陳英的,我一概都不認識!你血口噴人!誣賴搆陷!把你們的負責人叫來,把領導叫來!我就不信這裡沒人管了!」

    「87年的時候,你可是住在張朵家那個單元三樓的,商召教授,在明顯的證據下撒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呢。」薛沐寒搖了搖頭,「以您的記憶力來看,不應該差到這個地步,不是麼?」

    「那麼久的事情誰記得住?!87年?現在是2017年,都過去了30年了!是,或者張朵這個不幸的小女孩當時和我住在一個單元,但是我們之間又沒有任何接觸!誰能記得住那麼多!」商召推了個乾淨,憤恨的看著薛沐寒。「我要見你們的領導,給我把人叫來!我告訴你,我的學生現在遍佈省內,你們以這種方式對待我,我會上訪,讓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商召做了三十年的教授,其學生現在不少都是天南市乃至省內的高管,甚至包括天南市市高官和省內政法委副書記。不過薛沐寒既然能夠讓人把商召帶到這裡,實際上所有的預先工作都已經做好了的。

    「首先要告訴您一個情況。」說著,薛沐寒把一份文件放在了商召面前,「這是一份搜查令的複印件,想必搜查哪裡,你也心裡有數了。商召教授,若是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就是蝴蝶花連環殺人案的凶手,你以為這個文件會批覆下來麼?」

    「放屁!」商召急了,他是真的急了,否則一個文學素養極高的老教授,不會叫出這樣的髒話的。

    然而薛沐寒卻不給對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而是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你說你和受害人張朵以及陳英之間沒有任何的接觸,你敢肯定麼?」

    「我當然敢肯定!」商召以極其堅定的語氣說道,「小夥子,鬧劇該結束了!你這是在你的前程開玩笑!」

    「很好。先不說我前程的事情,事實上,我們在帶您過來的時候分了兩隊,帶您過來的這隊,稍微繞了點遠路,以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在此期間,另一隊人已經對你家進行了徹底的搜查。」薛沐寒衝著一邊的警察做了個手勢,那警察點點頭,打開審訊室的門,隨即一個便衣刑警走了進來,把一摞子筆記本放在了薛沐寒的桌子前。

    「我們找到了一些筆記本,這些是您的讀書筆記,對麼?」說著,薛沐寒一本一本的在商召面前翻開筆記本,有些打趣的說道,「保持閱讀是一個好習慣,知識令人富足。您最好的習慣則是保留筆記本,使得您的心得和體會都一一被記錄下來,成為寶貴的財富。」

    「然而,有時候卻很不幸的,這些財富也會讓你墮入深淵。就比如說,這一本。」薛沐寒從筆記本之中抽出了一本,這是一個粉絲的筆記本,上面的花紋是玫瑰的花徑,繞著筆記本的四周畫了一圈。

    薛沐寒毫不掩飾的把這個筆記本面向商召,商召在這個時候,雙眼瞪大,渾身顫抖,整個人的表情如同見了鬼一樣的看著這個筆記本,他的嘴角微微張開,口中發出荷荷的聲音,在極度驚訝的情況下,他失去了語言!

    「很秀麗的字。可惜的是,這並不是你的筆記。若是我讓刑偵做一個筆記分析的話,商教授不妨猜測一下,它會和何人的字跡相互一致呢?」

    「這不可能!」商召掙脫開了身邊警察的控制,瘋了一般的撲向薛沐寒,他看著筆記本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噩夢一般。「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我明明已經燒燬了它!我親手燒掉了它!它不可能還存在的!你是騙我的!你是在騙我的!」

    薛沐寒任由商召奪走手中的筆記本,讓他打開自行觀看,商召的狀態近乎瘋狂,在看到筆記本中字跡的時候,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了,近乎崩潰的嚎叫起來。

    「這都是騙人的,這不是真的!你們休想拿一個偽造的筆記本來證明張朵和我的關係!你們這是在做夢!」

    「你不覺得諷刺麼,商教授。你煞費苦心的營造出蝴蝶花連環殺人案,低調謹慎的想方設法讓自己脫罪。然而最關鍵的證據,卻一直就在你自己家的書房放著。」薛沐寒嗤笑出聲,一邊的警察也從商教授手上奪下筆記本,避免被商教授破壞證據。「你怎麼也無法損毀心愛女人的筆記本,對麼?你就算百般逃避,你的心裡卻一直有這個畸形骯髒的不倫之戀!不是麼!」

    「我沒有!」

    商召怒吼出來,「你知道什麼!你懂什麼?!如果不是那個賤人!我就不會落到如此地步!是她誘惑我的!這不是我的錯!我根本沒想過殺了她!是她們逼我的!這是她們,這是她逼我的!」

    直到這個時候,薛沐寒才算是真正的呼出一口氣,整個人好像放鬆了下來一樣。

    「商教授。結束了。」

    是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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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探案錄 第十四章 蝴蝶花兒開

    商召情緒崩潰的緣由,來自於薛沐寒手上的筆記本。那是張朵在接受他輔導的時候,讀書的隨筆,這對於想要擺脫那段時間的商召來說,就像是一個噩夢一般的事物。人的精神和承受力是有限的,商召當初作案,僥倖逃過了偵查。但是卻並不是說商召就完全沒有心理壓力,他或許心理承受能力很強,在犯下如此駭人聽聞的案件之後,還能像是正常人一樣生活。但是這個心理的陰暗面卻不會消失,它會時刻如同噩夢一般的纏繞在商召心理,成為他最大的恐懼。

    在薛沐寒的一步步質問和引導下,商召爆髮式的叫喊出了自己殺人的事實。哪怕之後稍微冷靜下來,也知道一切都遲了。這裡是審訊室,至少有四個人站在他的面前看到他承認殺人,更何況在審訊室的觀察室內,還有視頻錄像,以及省廳大大小小四位主要領導幹部,和重案分析處所有的成員。

    以及發生的事情是無法挽回的。商召的情緒崩潰之後,薛沐寒趁熱打鐵,勸導商召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出來,情緒崩潰的人,心理是非常脆弱的,薛沐寒一直溫聲細語的態度,就像是一個最合適的聆聽者,商召已經喊出了自己心理最大的秘密,在他的心裡,一切都已經如同薛沐寒說的那樣,都結束了,於是便將所有的罪行,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

    張朵和商召的相識,是一個意外。

    那個時候,非常流行閱讀小說。張朵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說愛好者,商召也一樣,兩人的初遇是在圖書館,那裡新進了一本《聖安東尼的誘惑》,唯一的一本,使得兩人因為同時都想要借閱而相識。隨後,因為知道兩人居然是居住在同一個單元的近鄰,張朵不免和商召接觸的越來越多。

    先前說過,張朵家裡的父母對待她很是嚴厲,而溫文爾雅的商召則是不同。這個又像是哥哥,又像是叔叔的大男人,對張朵非常照顧,因為是大學老師,商召的文化素養很高,直到張朵的學習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實際上接觸不久的時間,青春期的張朵就對商召產生了愛戀的情緒。

    這是非常忌諱的事情,所以張朵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任何人,甚至連和商召之間的正常關係都保密了起來,只有在和陳英進行書信交往的時候,才傾訴出來。

    這是不倫。以張朵對於家人的瞭解,她當然清楚這樣的事情說出去之後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於是她眼睜睜的看著商召相親,看著商召結婚,卻至始至終不能做任何事情。

    然而商召對於她也不是無動於衷的,商召也喜歡張朵,甚至愛戀張朵,可是一個年近30歲的男子,怎麼去和一個未成年的少女談戀愛?商召有遠大的前程,出了這樣的問題,他會失去一切的。他和張朵之間的愛戀,只能被兩人默默的藏在心裡,不敢表現出來。

    可是,這樣的激烈和洶湧的愛戀,如何能夠一輩子藏在兩人心裡?而隨著兩人不斷的接觸,也讓旁人會心生疑慮。商召相親結婚的對象,他的妻子,並不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看著商召和張朵之間的點點滴滴,她不可避免的產生的疑慮,從而變成怨恨。

    商召和張朵之間,發乎情止於禮,並沒有任何超出限度的行為。但是他的妻子卻不這麼想,在張朵死亡的案發當天,張朵再一次來到商召家,用門前墊子下的鑰匙打開門進入的時候,買菜之後,提前回到家的商召妻子終於無法抑制住心裡的情緒,衝著張朵質問了起來。

    這或許是家醜,是以商召的妻子並沒有大聲,而是壓抑著情緒質問張朵。張朵對於商召的愛戀也是壓抑許久,她們都沒有絲毫的退讓,張朵甚至以「你以為他的心裡真正愛的是誰」這樣的話刺激到了商召的妻子。

    於是乎,在樓道之中,商召的妻子幹出了一生最大的錯誤。她把張朵推下了樓梯,而當時,張朵僅僅是受到了嚴重的傷勢,陷入昏迷,若是及時得到治療,絕對能夠恢復健康。商召的妻子錯上加錯的情況就是,她把張朵拖到了自己的家裡。她以為張朵死了。她惶恐不安,她精神崩潰。一直到商召回到家裡。

    得知這樣的情況的商召自然是大驚失色,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救人,然而在即將走向光明的一刻,他遲疑了。理由很簡單,他31歲,正在面臨人生最大的一個門檻,副教授評定。對於一個31歲的知識分子來說,這是何等的機會?那個年代,一切都憑藉資歷,一切都憑藉人脈。商召卻能夠在僅僅31歲的時候,有機會評定上副教授!毫不誇張的說,那真的算是鯉魚躍龍門的機遇!

    然而在這樣的時間點上,自己的妻子卻是犯下了大錯。更加上,張朵那是他畸形戀愛的對象!和妻子結婚,愛的卻是另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女!荒謬,噁心,令人髮指!不會有人認可這樣的事情的,他的前途,命運都會因此而毀滅。他評定副教授的事情本身就讓不少人嫉妒眼紅,大家都等著他犯錯,等著他出事,等著落井下石,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商召要在前途和愛情之間做出選擇,他近乎崩潰的在家裡不眠不休的坐了十來個小時,卻是終於有了選擇。令人絕望的是,他沒有選擇張朵。

    他殺死了張朵,用繩子,一點一點的把張朵在昏迷中勒死。他嚎啕大哭,可是無濟於事。他必須要拯救自己,他不能放過馬上就要到手的光輝未來,他不能令自己有人生中的污點。

    商召的本性,是自私的。人都是自私的,但有人會選擇光明,卻也有人會選擇深淵。

    商召喜歡看推理小說,他知道,僅僅是這樣殺死張朵,最終警察都會找上門來,是以,他選擇了一個驚世駭俗的方式,處理起張朵的屍體來。脫光,然後清洗的一乾二淨,隨後捆綁起來,他在借了一個三輪車,把張朵的屍體藏在舊書裡面,送到了天南市的近郊,隨後選擇了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拋屍。

    鬼使神差的,他將路上掛在三輪車上的蝴蝶花拿了下來,放在了張朵的口中。

    他清理了現場,帶著手套,處理的十分乾淨。他有著輕度的強迫症和潔癖,使得他能夠比常人更加細緻的處理現場,使得警方根本難以找到什麼痕跡。他在運送張朵屍體的時候,非常幸運的沒有被人發現。沒有人知道他和張朵的關係,也就沒有人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那個時候警方的偵查方向是存在偏差的,因為時限要求,所以當時的警方急切的追查沒有太過在意細節,從而使得商召沒有被發現。原本以為事情就會如此結束,但是卻沒有想到,世界上還有一個人知道他和張朵的關係,那就是找上門來的陳英。

    隨後的事情,就和薛沐寒說的一樣,商召確認了陳英知道張朵和他的情況,便是殺害了陳英,第一殺害張朵的時候,他沒有避開妻子,妻子是他的共犯,第二次殺死陳英的時候,他的妻子已經因為精神崩潰,回去了娘家,並不在現場。

    他知道,連續殺死了張朵和陳英之後,他必須想辦法逃避罪責,而他想到的辦法,正是薛沐寒所說的,塑造連環殺手轉移視線。

    他採用了同樣的模式處理陳英的屍體,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直到第九個。

    與其說是商召的智商夠高,倒不如說他的運氣也足夠的好。在警察第一年焦頭爛額的偵查之中,並沒有去糾結幾個受害人之間的關係,或者說,根本沒有去考慮這個事情。而在五年後復盤的時候,張朵和陳英的隨身物品,早就被焚燒陪葬了。這包括了來往的書信。這使得線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最終,沒人能夠再把案件和商召聯繫在一起。

    而第六個案件,審查商召的時候,在併案的情況下,哪怕商召有嫌疑,也無法把所有的線索和商召聯繫在一起,最終不了了之。那個時候,只是詢問了一番,甚至連審訊都不曾發生。而早在之前,商召就早已燒燬和張朵相關的所有物證,包括那本讀書隨筆。

    隨著商召的妻子病重去世,最後一個知情人也死無對證了。

    直到薛沐寒最終把案件全部挖掘出來。

    穿梭時空,有著這樣的能力,薛沐寒實際上沒有花費多大的功夫。判斷,分析,建立於有效的方向和科學的思路上,想要抓出商召並不是難事。可在過去時空之中所做的一切都是虛妄的,他無法在自己的時間內挽救張朵,陳英,甚至任何一個人的生命。薛沐寒能做的,就是把凶手在現在的時空裡面,繩之於法。

    「遲到的正義,畢竟也是正義麼。」薛沐寒苦笑了一下,他站在自己父親的墓碑前,輕輕的放下一朵蝴蝶花。

    「別想那麼多了。若是你的父親還在,他一定會為你自豪的。」黃誥是陪著薛沐寒一起來的,他拍了拍薛沐寒的肩膀,有些感慨的說道。

    說真的,在薛沐寒之前找他說明蝴蝶花案件偵破這個事情的時候,黃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他是當時刑偵這個案件的主力之一,全程參與在其中,而在當時,他從沒有懷疑過這個不相干的商召。那是個大學教師,甚至馬上就要評定為副教授的青年俊傑。從潛意識裡,黃誥就沒有把對方當做過犯罪嫌疑人。哪怕是之後幾次復盤案件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認為過。

    時間來的越是晚,線索就越是迷離。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薛沐寒居然可以在現今這個情況下,不僅僅是做了案件分析,甚至直接偵破了常年以來壓在省廳上的七大疑難案件,還是最為複雜的蝴蝶花連環殺人案,這簡直就是超越常理的奇蹟。

    連黃誥這個老刑警,省廳的一把手都要對自己這個老部下的孩子產生佩服的心理了。

    不過黃誥心裡還有不少的疑問,比如復盤時候做了受害人聯繫的調查,但是來往書信這樣的事情他們沒有發現,還有商召接受問詢的時候,警方也在他家裡對做過調查,並沒有發現字跡不一樣的筆記本這樣的可疑情況。黃誥思索了一下,還是衝著薛沐寒問了出來。

    「也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吧,受害人的父母留下僅有的幾封書信做懷念,商召潛意識裡不願意燒燬心愛女人的紀念物。總之,有太多可以解釋的原因了。」薛沐寒勉強的回答道,他話鋒一轉,突然說道。「怎麼樣,現在我有沒有資格在您黃廳長的手下實習了?說好的哦,破案你可是要特別招待我去重案分析處的!」

    重案分析處,俗稱重案組,這不是一般人能進的地方,不過很顯然,薛沐寒並不是一般人。黃誥哈哈大笑起來,「你放心好了,我答應過的事情,還沒有反悔的。」

    最後的謎題在這樣的話語之間不了了之了。

    事實上,薛沐寒能夠帶著手機從這個時空回到案發的時空,自然也就能夠帶點東西回來。比如某些已經焚燒的書信,某些凶手眼裡噩夢一般的筆記本。這或許屬於某種不好的行為,但是,在更大的正義面前,這恐怕只是無傷大雅的行為,不是麼?

    而在回來之前,薛沐寒把後續的事情交給了黃誥等人,那個時候連夜審訊商召,在擁有足夠證據,尤其是對方借用三輪車的行為還被租借人記憶猶新的情況下,商召很快就和盤托出了。在有這樣的先決條件下,給薛沐寒現在時空下的商大教授下個套,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七大疑難案件。嗯,現在是六大了麼?」薛沐寒突兀的笑了笑,伸手緩緩的撫上父親的墓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薛警官。」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未在君生瓊花開,半步錯,步步錯。

    只願來生君有時,待見遍山,

    蝴蝶花兒開。

    —————《蝴蝶花連環殺人案記》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5 21:32
時空探案錄 第十五章實習生

    「路女王陛下!今日已經是第三天了,哎,我說咱們陳大隊長到底給指示精神了沒有,難道就這麼一直盯下去?」張小加唉聲嘆氣的抱怨道,「我們是重案分析處啊,重案分析!注意這個詞彙好吧!這是坐辦公室的活計好麼!偏偏要安排我們出來搞什麼行動,這不是殺雞用牛刀麼?專業不對口啊!」

    路子欣回頭瞪了張小加一眼,「你有抱怨,當著陳處的面說去。別在我這裡嘰嘰歪歪的,惹人心煩。還有,殺雞焉用牛刀是形容大材小用的,不是用來形容專業不對口的。你個不學無術的笨蛋。」

    「什麼啊。我可是抓捕過天南市搶劫殺人團夥主犯的人!立了三等功的!」張小加不願意的叫道,「我這個叫不學有術!」

    「你那是瞎貓碰見死耗子。」張小加身邊坐著的老梁,梁國忠不願意了,撇了撇嘴直接說道,「剛好給你在澡堂子碰到那個主犯,送上門 你抓,你抓不住才是笑話。我說你這個事情都吹了三年了好不,換個新鮮點的說說成麼?」

    張小加衝著老梁給了個白眼,嘟囔著嘴叫喚了起來,「這事我能吹一輩子!換個別人,能在澡堂子裡面認出那個殺才?別逗了。哎,說道新鮮事,前兩天廳裡面出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聽說了沒?」

    「屁話,我和老梁出差都快一個星期了,才回來就給安排出來的任務。能聽說什麼?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那麼誇張?」路子欣隨口一問,她倒是真沒覺得張小加能說出什麼真的「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來,小張的嘴裡跑火車不是一天兩天了,這貨習慣誇張的說法,不是看在對方在認人上面有獨特的本事,也調不到重案分析處來。

    張小加神秘的一笑,「說起這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那真的是不得了的。我們廳裡來了一個實習生,實習生知道麼?這不是一般的實習生,據說是咱們老大,黃廳的師傅,楊教授的關門弟子!」

    路子欣和老梁同時翻了個白眼,「就是那個一個星期前作報告的小夥子,長的高大帥氣,讓警訊處的小姑娘們神魂顛倒的大學生?這不新鮮好麼?報告會後誰都知道他要留下來實習的。」老梁毫不客氣的給了張小加一嘴棒子。

    「切,你聽人說完成麼!」張小加不屑的瞥了一眼老梁,「我說這實習生不一般,不是說他來頭多大,而是這小子就在你們出門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裡面,生生的給分析偵破了咱省廳的七大無解案件!嘿,那天在家的所有領導都在,那個熱鬧啊,審訊室裡面咱們分析處三個組的人全在,就你們倆出差了。那小子三言兩語,就把那個兇手說的情緒崩潰,當場給撂了。」

    張小加口裡的七大無解案件,說的就是七大疑難案件,這是省廳壓在身上的大石,就像是西西弗斯的神話傳說一般,總是費盡了力氣,最後毫無收穫。

    「你說什麼?破了七大無解案件?兇手撂了?鬼扯吧你!」老梁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路子欣倒是很鎮靜,但是卻也很好奇。「破的是哪個案子?實習生破的?自個一人?你沒開玩笑吧?」

    看到自己的話終於引起了兩人的震驚,張小加簡直要得意忘形,他臉上擺出一個誇張的得意笑容,「我就說吧,這就是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好不好,同意不同意?嘿,但是那個兇手哭的個慘啊,悔不當初啊。那實習生卻是一臉的震驚,開始詢問的時候,那手段,那技巧,跟影帝似的。哎呦,可不是那時候作報告那樣子靦腆的跟個鵪鶉一樣。」

    說的說的又沒了正行,路子欣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時候見人實習生靦腆了,作報告的時候我也在場,人可不是你說的這樣。你還沒說是哪個案子呢?」

    「能讓人這麼重視的,能是哪個案子。蝴蝶花連環殺人案唄。」張小加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他知道繼續這樣說下去,這兩人肯定不耐煩,老梁還好說,要是給路子欣再這麼鬧下去,拳頭就砸到頭 上來了。

    蝴蝶花殺人案被破了!

    路子欣和老樑的眼神裡都透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復盤七大無解案件,這是進重案分析處的必修課,兩人當然知道這個案件的難度有多大。不說別的,就單單說時間關係,30年的時間跨度,那是有什麼線索也都埋在時間長河裡面了,怎麼可能還把兇手給抓住。

    「兇手主動撂的?有證據麼?」

    「當然有證據,那實習生了不得,前後分析天衣無縫,引導式審訊手段銜接緊密無縫。最後拿出證據的時候,那兇手立馬崩潰,然後就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實。」現實情況當然沒有張小加說的這麼簡單,不過他介紹情況一向如此,路子欣腦補都能想像當時的情況有多麼緊張。

    「最關鍵的是,最重大的消息是。」張小加嘿嘿一笑,頓了一下,故意引起兩人的興趣,「這個厲害的實習生,將會調入我們小組!怎麼樣,聽到這個消息,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說真的?」老梁驚了一下,隨即大喜過望,「天地良心啊,這處裡總算是給我們增加人手了!要這麼說,這給的還是一員猛將啊!」

    路子欣也在臉上透了個笑容出來,「對了,那天沒有記得太清楚。小張,那個實習生叫什麼名字來著?」

    張小加面色一樂,帶著驕傲自豪的表情,緩緩的吐出了三個字。

    「薛沐寒。」

    ——————

    薛沐寒有點不習慣人多的場面,他宅慣了,人一多,他就容易緊張。除非是特定的時候,比如說全部精力都放在破案,都放在審訊上的時候,哪怕是身邊站著再多的人,薛沐寒也不會在意。

    不過平常沒什麼壓力的時候,被人如同大熊貓一般的圍觀,這就讓他很緊張了。嘛,不過換個正常人來,被當做大熊貓圍觀的話,也一樣緊張。

    這是第一天上班,按時按點到位的薛沐寒還沒有走到自己被分配的辦公室裡面,就在外面的辦案區大廳被人給團團圍住了。大家都很是好奇,隻身一人,僅靠分析,就把七大疑難案件中最古老,且難度幾乎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的蝴蝶花連環殺人案給破了,大家都想看看薛沐寒是不是有著三頭六臂那麼強大。

    話說這重案分析處確實是省廳的第一大處,給的辦公條件好的嚇人,11個人的處室,在刑偵大樓裡面給了足足一層樓的面積,休息室,娛樂室,健身房那是一應俱全,還有個搏擊的擂台放在健身房正中呢。

    再說辦案區域,先是一個會議室那麼大的大廳,這裡有案情分析板,不止一個。然後臨時開會的桌子投影儀,一應俱全,會議桌子上甚至固定了一個顯示屏,可以直接投放案情分析資料的電子版。

    11個人每一個人都有一個獨立的辦公室,還多出來了四間,這裡有一間卻是給了薛沐寒,雖然是實習生,但是因為前兩天薛沐寒驚豔的表現,處裡沒人有意見,甚至對於薛沐寒的到來是求之不得的。

    這就造成了現在的情況,想回辦公室的薛沐寒不得不面對好奇寶寶一般的一群刑警,直愣愣的盯著自己,各種問題層出不窮的轟炸過來,薛沐寒甚至沒有聽清任何一個,只覺得自己頭都快暈了。

    「噶哈膩?都乾哈膩?」

    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圍在薛沐寒周圍的人圈迅速就散開了,大家都是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那邊一個中年大叔緩緩的走了過來,星眉劍目,精氣神充足,氣勢很足,這是一個身材魁梧的老帥哥,就是這開口一股子東北腔讓人覺得有點破壞氣氛。

    「陳隊長,我們這不是關心一下新同志嘛。」有人訕笑著說道。

    「關心哈呀?別把人小夥子給嚇到了!知道不?你們一個個五大三粗,傷到了我好不容易要來的人才,我跟你們急,我高兒你們!」陳隊長可不太領情,不過說完這話,陳隊長把眼神看向薛沐寒,倒是無比柔和起來。

    「小薛,來了啊。你把這裡當做你第二個家就好,我跟你父親那老鐵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哎,先給見一下,這是第二小組的組長,路子欣,剛剛從外面執行完任務回來,你好好認識一下。」說著,陳隊長讓出身子,一個身材修長,長頭髮,面容秀麗的女子站了出來,要叫別人來看,女子完全生的一副模特身材,樣貌更是出眾,甚至有點像當紅明星楊寶貝,不過,女子的面色上多了幾分英氣,這倒是使她更加顯得特別了。

    這女子性格大方,直接便是兩步走到薛沐寒身前,伸出右手,「我叫路子欣,是分析處第二組組長,以後你就在我們組一起行動,提前先說好,我可不會把你當實習生看待的,進了我們組,那就是我們組的成員。」

    「你好。」薛沐寒衝著路子欣點點頭,伸手相握。

    這樣的介紹明顯讓人很有好感,這個路子欣組長顯然情商十足,一句話說出來,讓薛沐寒心裡都少了幾分陌生感。

    陳隊長在一邊欣慰的點點頭,「那行,我這還有會,那個路組長,你好好帶一帶小薛,把他的本事給我用足了。小薛啊,沒事多到我那坐坐,有什麼要求直接給我說。辦案的時候我是你陳隊長,但是私下裡,我可是你陳叔叔,可不要跟我見外。」

    「知道了,陳隊。」

    「好的,陳隊長。」

    薛沐寒和路子欣同時回答道。

    這樣的工作環境,的確會讓薛沐寒感到非常的親近。陳隊長是很不錯的領導,加上路子欣這樣的美女做組長,薛沐寒完全沒有能夠不滿意的地方。當然,更重要的是,這裡是薛沐寒的父親,薛白曾經工作過的地方,他從重案分析處成立的時候做組長,最後成為大隊長,這一生大半的時間,可都是在此奮戰的。

    重案分析處,雖然是處級的單位,但是裡面卻分為技術崗位和管理崗位,並且處室的負責人是高配,比如陳大隊長,那就是副廳級的處室負責人,三級警監。而各組的組長和成員,走的則是技術崗位,比如路子欣,給的就是技術中級職稱,領三級警督銜。

    薛沐寒要是研究生畢業,那麼剛工作就能領一級警司銜,一年後就可以升三級警督,拿中級職稱的。

    這都是閒話,總之薛沐寒最滿意的不是別的,能在自己父親奮鬥過的崗位上工作,他沒有更多的要求了。

    一般來說,實習生大多數時候,僅僅是打雜或者做一些無關緊要的跑腿工作。可是薛沐寒帶著光環進場,連黃廳都是對他另眼相看的,名聲甚至已經在實習前就打了出來,路子欣說不會把他當做實習生看待,可不是客套話,而是看在薛沐寒的本事上,正兒八經的發言。

    「你來的時候稍有點不在點子。我們剛剛搞定一個入室搶劫的團夥,現在青黃不接的呢。」路子欣有些可惜的說道,「你自己有什麼打算沒有?要不先看看過去的案件分析報告?」

    「我主要的任務是學習。說真的,我在經驗上還是分析能力上,和路姐您這樣的刑偵高手還有差距。若是近期沒事,我當然還是想要研究一些過去的案件卷宗,希望能夠學到點什麼。」薛沐寒很是謙虛的說道。

    「這可不像是破了七大無解案件的高材生說的話。」路子欣樂了,任誰被戴高帽,尤其是被薛沐寒這種破了七大無解案件的高材生帶高帽,說不開心是不可能的。「你想看哪一個卷宗呢?說不定我還能和你一起研究一下?」

    說是研究,實際這裡更有指導的意思。

    然而薛沐寒的下一句話卻是讓路子欣有些目瞪口呆。

    「若是可以的話,我想研究一下95年,天南市特大綁架殺人案的捲宗。不知道可以麼?」

    薛沐寒帶著無辜純真的眼神,看向了路子欣組長。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5 21:32
時空探案錄 第十六章找不到的策劃者

    95年,這一年發生過不少的大事。對於薛沐寒來說,這一年最為重大的事件,卻是薛白和盧巧結婚。

    這是他的父母結婚的那一年,而在婚期前不到三天的時間,卻是在天南市發生了一起震驚全國的特大綁架殺人案。若僅僅是綁架,雖然算是大案,但是卻無法引起轟動效應的。這次綁架案不一般的地方有三點,第一是被綁架人數眾多。第二是要求贖金數額巨大,綁匪明確要求200萬元的贖金,才釋放人質。第三是性質惡劣,手段殘忍。

    在案卷中,綁匪五人的名字,年齡,身份全部都有。這都是警方的不懈努力下的追查結果,但是逃走的兩人,一個是領頭的策劃者,人稱「老狐狸」的胡九,還有一個是負責轉移贖金的人稱「狗熊」的羅金。

    最是詭異和神奇的事情是,這兩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帶著兩百萬的贖金消失的毫無蹤影。胡九和羅金兩人自此之後便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哪怕是整容也好,改名換姓也罷,至少也應該有痕跡殘留的,然而無論多麼細緻的查找,卻是都沒有能夠發現兩人的蹤跡。

    人是社會性質的生物,在不管多麼複雜的社會環境下,只要存在,必然就會產生交流或者交集。這也就是說,作為有著明確金錢目的的綁匪,是不可能如同空氣一般消失在社會環境之中的,他必然要花費,要享受,這是最終目的。簡單的說,你搶了10萬塊錢,然後躲到沒有人的地方去,是,你成功的躲開了所有的追捕,但是同時,你獲得金錢也就變得沒有意義了。

    所以無論綁匪最終多麼狡猾,事實上綁票案是很難逃脫追捕的。但在這個案件之中,主謀和轉移金錢的綁匪卻能夠銷聲匿跡,這樣也就使得整個案件變得尤為突出起來。

    所以在薛沐寒說出想要看這個卷宗的時候,路子欣都狠狠的抽了一口涼氣。

    「你這是準備把七大無解案件挨個解決麼?」路子欣打從心裡呻吟了一聲,有些驚訝和心塞的開口說道。或者薛沐寒真的有本事在身,但是說實話,路子欣還沒有見過信心強到如此程度的實習生,不,別說是實習生了,就算是下調來支援工作的刑偵專家,也沒有這樣的氣魄。

    「怎麼可能。我只是好奇這個案件被歸納到七大無解案件之中的原因。然後嘗試一下自己能否想到新的思路,路姐,我的研究生論文就是準備分析研究天南市七大疑難案件的,所以有時間的情況下,我當然想要把七個案件的捲宗都仔細研究一番。」薛沐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蝴蝶花連環殺人案能夠破解,不過是因為我運氣好,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否則光是至關重要的證據問題,我怕是都能被難為死。」

    路子欣真是想把張小加抓到薛沐寒的面前,讓他好好聽聽別人家的孩子是怎麼說話的。一個抓了個團夥首犯就得意洋洋的吹噓了三年的傢伙,和薛沐寒這樣破了30年都未曾偵破的七大無解案件還謙虛謹慎的學生,這兩人簡直一個是反面教材,一個是正面教材嘛。

    作為重案處第二組的組長,路子欣有足夠的權限調取七大無解案件的捲宗,其中還包括每次復盤的分析報告,以及比較大膽的推測分析,雖然最後還是沒有結案,但是這些分析也能給薛沐寒不錯的思維方向。

    路子欣可不會真覺得薛沐寒能夠連續破解七大無解案件的謎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思維也不可能不著邊際,這就決定了一個人極限。雖然這個世界上確實有推理天才或是分析天才,但那畢竟是少數。

    「現在的研究生水平可真是高。我記得我畢業的時候,論文寫的是盜竊團夥特徵分析。沒想到幾年不到的時間,現在的研究生都開始研究重大疑難案件了。」路子欣頗有些感慨的說道。

    「那你也要看誰是你的導師的。楊教授對學生的要求高的恐怖,我真是不想回想起在學校剛進他門下的那段訓練時光,連旁邊的博士生都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我的。」薛沐寒似乎回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整個人打了個寒顫。

    「你三年時間走完了人家七年時間要走的路,用天才來形容你都顯得不足。你還想怎樣?」路子欣翻了個白眼,把取來的捲宗交給薛沐寒,「雖然說是空閒,但是事實上恐怕空閒不了太久。天南市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城市,人多了,事情也就多。所以你要學習分析的話,最好把握一點時間概念。」

    「我明白的。」薛沐寒笑著回應道。

    時間緊張?不存在的。對於薛沐寒來說,只要卷宗在附近,他能夠睡在沙發上,那麼就能穿梭回案發時間之前,之前穿梭時空薛沐寒不僅僅只有破獲了蝴蝶花連環殺人案,更大的收穫在於掌握了幾個關於時空穿梭的規則。

    家裡那個老舊的沙發是關鍵,可以確定為是時空穿梭的必要條件之一。其次是卷宗,沒有案件卷宗的話,即便睡在沙發上也不會有任何的作用,所以也是必要條件。最後是睡眠,無論是依靠安眠藥造成的睡眠,還是自然睡眠,只要是睡眠的狀態,就能讓自身在達到以上兩個條件的時候進行穿梭。

    最後一個條件的可操作性很大,這說明薛沐寒可以購買強效的安眠藥甚至是鎮靜劑或者麻醉劑,使得自己快速進入睡眠狀態。不過藥物入睡這種事情對自身身體的傷害性很大,如非必要,薛沐寒是不會採取這樣的方式的。

    不過自身穿梭回去過去的時空,所接受的一切遭遇都會是真實的,也就是說,如果薛沐寒在穿梭時空在過去的時間受傷,那麼回來的時候也一樣會受傷,這甚至表示,若是薛沐寒在過去的時空遇到生命危險,回來一樣會死亡。這是很關鍵的問題,所以薛沐寒必須要有應對危機的準備。

    這一點並不難準備。前兩天的時候,薛沐寒就花錢製作了一個可以扣在牙齒上的藥包,裡面裝的是幾乎可以令人瞬間睡眠的強效鎮靜劑。薛沐寒還專門試過,服下哪怕食指指甲蓋大小的計量,也能讓人在短短10幾秒內昏睡過去,只是在醒來的時候,會感到一些頭暈,噁心的反應罷了。

    薛沐寒早就預備要面對95年特大綁架殺人案的,而若是回到那個時空,他很有可能會正面面對這些殺人不眨眼,極度兇殘的綁匪,所以完全的準備是很關鍵的。

    女教師死亡的時間,是在綁架案發生後10小時左右,若是按照蝴蝶花連環殺人案的穿梭時間計算,自己回去過去時空的話,是在第一個受害人死亡前的十二小時左右,也就是說,薛沐寒會回到綁架案發生的前兩小時左右。

    這會讓薛沐寒有足夠的時間趕到綁架案發生的地點。綁匪是在中型客車出發的時候,就已經上了車,劫持了整個中型客車,客車的司機也是綁匪之一,這是第一個被警方抓到的綁匪,也是從他的口中,問出了另外兩個綁匪的信息,才能順藤摸瓜的抓到人。不過策劃者這三個被捕的綁匪都沒有見過,這個傢伙意外的狡猾和聰明,三個綁匪只是知道策劃者是胡九,那個被稱作老狐狸的在圈子裡非常出名的狠人。

    胡九的案底很多,這個人非常狡猾,即便是警方知道有這麼個人,知道對方的詳細信息,但卻也未能把人抓捕歸案。這人自93年之後沉寂了兩年,95年犯下這個驚天大案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胡九的身材消瘦,陰險狡詐,懂得裝扮掩飾自己的外貌特徵,極少親自動手,事實上95特大綁架殺人案雖然他是主謀,但卻是從未出現在幾名綁匪面前過。所以即便全世界都知道是胡九犯下的這個案件,但是卻因為胡九的消失無蹤,導致案件無法結案。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5 21:32
時空探案錄 第十七章計畫

    對於能夠穿梭時空的薛沐寒來說,他實際上並不需要做太多的思考,綁匪的身份清楚,行為模式簡單粗暴,內應的問題也在內部調查之後被否定了,那麼唯一需要探究的,就是胡九和羅金在拿到200萬現金之後,究竟是如何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這一定是一個非常聰明的計畫,能夠在全國通緝的情況下掩蓋身份的藏匿在人海之中,那麼是研讀過不少案件的薛沐寒也揣測不出對方的做法。

    薛沐寒甚至推測對方有可能是交換身份,比如,他們兩人都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替身,單身,身材相貌相近,有著完全不一樣的老實人生。這兩人殺死了替身,然後代替對方的生活,這樣甚至可以使用那200萬元現金活的很好。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推測也存在有漏洞,比如沒有絕對細緻的把握,兩人無法扮演好替身的角色,總會出現問題。又或者突然變得有錢起來,又沒有正當的收入理由,總會被人懷疑的。

    總之,這樣的行為會有很多的不確定性,若是對方真的如此幸運的躲開所有的追查,一直安然的生活到現在,那薛沐寒也無話可說。想要證實這樣的推測是否成立,薛沐寒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回到綁匪行動的那個時間,直面對方。

    根據被捕後三名綁匪的口供,胡九和羅金是非常鐵的哥們,兩個人是生死之交,好到能夠共穿一條褲子。胡九沒有出現過,但是羅金卻是聯絡這三個人,按照胡九的計畫讓三人執行行動的關鍵人物。

    三個莽漢綁匪,在之前確實沒有想到羅金會拿著贖金直接消失的情況。沒錯,出去拿取贖金的正是羅金,他們按照計畫,在羅金出去之後六個小時之後,放火燒掉糧庫和裡面的21名學生,隨後就去約定好的地點等待分贓。

    然而他們沒有等到羅金,等到的卻是偵查到他們的警察。警方並不是什麼都沒做,在綁架案確認之後,不到十個小時的時間內,警方就首先確認了其中一名綁匪的身份,對方並沒有多麼深的隱藏,事實上在追查中型客車去向的時候,警方就懷疑中型客車的司機就是綁匪之一。

    而後,警方據此偵查到了對方的據點,天南市郊外東嶺村的一戶農家,在這裡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對方落網。

    被抓的三人沒有看到如約應該在此的羅金和胡九,等到了警察,隨後在審問的時候,又是知道了羅金沒有被抓,即便三人再蠢,也判斷出來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羅金必然是帶著贖金和胡九跑了。

    三人隨即大恨,便是把關於胡九和羅金的所有情況都說了出來。再加上6名倖存學生的口供證實,才確認主謀胡九和羅金是切實的綁匪之一,下達了通緝令。

    隨後的很長時間裡面,警方的首要任務就是抓捕犯下如此惡劣罪行的兩人,不過兩人已經人間蒸發了。

    七大無解案件裡面,這個案件不算是很有難度的,唯一的難點,就是先前說過的,兩人是如何銷聲匿跡的。

    薛沐寒也正是好奇這一點,所以才想要研究這個案件,嗯,利用穿梭時空的方式。

    作為搏擊能力出眾,正面能夠對抗3個以上大漢的薛沐寒,他根本不會害怕幾個綁匪,所以薛沐寒心裡的計畫同樣簡單粗暴。

    回到家裡之後,薛沐寒換上90年代近似的襯衣和西褲,穿上老式布鞋。甚至帶上了一個眼鏡,玻璃鏡片的。檢查了一下口袋裡手機的電量和警用甩棍,把藥包套在大牙側面,隨後擺好卷宗,安穩的躺在了沙發上,不消片刻的功夫,便是睡了過去。

    ————

    一陣暈眩之中,薛沐寒緩緩的醒了過來,他感覺自己的腰部缺乏支持,身子一歪,差點倒在地上,不過薛沐寒的身手不差,他很快便扶住了一邊的桌子,穩住了身形,這才觀察起周圍的情況來。

    木質的桌椅,長條的板凳,正面不到五米的地方是一個高起來一截的檯子,有一個黑板在自己的正前方的牆上。教室?

    薛沐寒楞了一下,他隨即起身,從教室之中走了出去,走廊裡,掛著一個時鐘,薛沐寒順帶看了過去,現在的時間是早上8點11分,再過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是卷宗上記載的,第三小學五年級二班的21名學生乘坐中型客車,前去春遊的時間!

    這和薛沐寒計算的時間有些出入,但好在還來得及。薛沐寒呼出口氣,趕緊走出學校,在出發預定的地點不遠處等待起來。

    很是湊巧的,薛沐寒甦醒的地方正是第三小學教學樓一樓的一個教室,他很是熟悉這裡,不是因為小時候在這裡上過學,而是薛沐寒有實地調查過這裡的一草一木。92年學校建立新教學樓之後,到薛沐寒的那個年代,這個老樓都沒有拆,還是作為教室使用的。雖然街道有些變化,但是總體並不影響薛沐寒判斷出哪裡是集合出發的地點。

    今天,在這裡會有21名從9歲到11歲的孩子被綁架,薛沐寒想到這裡,一股子邪火就從腳底衝到頭頂。

    第三小學是一個享有盛名的學校,如果是師範附中是天南市數一數二的高中,那麼第三小學就是天南市小學中坐頭把交椅的學校。

    名校自然有很不錯的師資力量,很好的硬件設備,但同時,卻也是全市所有家長想要讓自己孩子進去的燈塔。這難免會造成一個現象,那就是有權有勢,或者有錢有地位的大人們,拖關係,想辦法的要把孩子送進來。

    要在薛沐寒的那個年代來說,第三小學就是所謂的二代集中營。幾乎所有有一定社會地位的家長都會把孩子送到這個學校裡面來,而五年級二班,卻又是因為是著名教師帶的班級,從而被塞進來了最多的二代學生。

    想必綁匪也必然調查過這一點,否則對方不會如此明確的針對五年級二班這群學生,這裡有機關領導幹部的孩子,還有不少富商和國企領導的孩子,完全可以用非富即貴來形容。若非如此,綁匪也不可能要求200萬現金這麼誇張的數字。

    200萬在95年的時候,意味著你能在天南市的繁華地段,買下至少10套房子,而在薛沐寒的時代,200萬隻能在郊區買個最一般的,不足50平米的老房子,甚至還不一定夠。

    那時候能算作是富豪的人物,大抵上也就是千萬身家,200萬是五分之一的家產,更不用說這還都是現金了。然而這個數字,對於這21名學生的家庭來說,卻根本不是什麼難題。綁匪根本就沒有給家長或者警方太多籌集資金的時間,短短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裡面,這些家長卻是把200萬湊了個充足,甚至還能多出來不少。

    綁匪要求贖金要按時按點送到,晚一分鐘都會撕票,21名學生的家長首先考慮的不是抓捕綁匪,而是確保自家孩子的安全,這些身份地位很高的家長可不關心警察的偵查難度,他們只想要自己的孩子平安回來。在這樣有著權勢地位的家長的要求下,交付贖金,當然是保障人質安全的最穩妥的選擇。

    事實上,當時交付贖金的過程也有點曲折,警方這邊讓一名家長配合,按照要求把贖金放在了通江橋的橋上,警方當然佈置了追蹤的人手,緊緊的盯著可能會前來拿取贖金的綁匪。過了綁匪要求時間的半個小時左右,一個人突然靠近了裝著贖金的旅行箱,隨後一把把箱子推了下去。

    警方這個時候發覺了不對,通江的水流可不是安安穩穩的那種,橋下的水流很急,下游有一個攔壩村,以旅行箱的體積,重量,受到水流的衝擊,很快就會抵達下游區域。綁匪想要用這種方式轉移贖金,擺脫警方的監視。

    這一招讓警方有些措手不及。他們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先盯住了那個推箱子的人,雖然很是快速的安排人手去下游盯著,但是卻最終無果而回。

    隨後便是發生了綁匪放火殺人的行為,三名綁匪隨後落網,當然這個推箱子的人也一樣,不過這個案件和這個推箱子的人並沒有關聯,只是有人提前給他了一百元前,讓他在這個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把這個箱子推下去罷了。若是做成了,那人還會給他一百元的。

    這個人對於案件一無所知,他有些痴傻,語言表述不清,根本難以問出來那個叫他這麼做的人的外貌特徵又或者是基本信息。這樣的人當然很好利用,卻是狠狠的擺了警方一道。

    警方根據隨後的線索,理所當然的得出結論,羅金應該是在下游等著的,在這個人把箱子推下去之後,羅金順著水流把箱子等到,隨即帶著錢和胡九匯合,打從一開始,三個綁匪就是棄子,這三人也是招了兩人的道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五個人都沒有一個是無辜者,犯下如此罪行,面對的只有死刑一條路。

    就算是薛沐寒的時空,當年被害人的家屬,也依舊私人提供著高額懸賞,不惜尋找賞金獵人一類的人物,為他們尋求公道。

    薛沐寒如何能夠不憤恨這些連11歲左右的純真無比的小孩子都不放過的禽獸,在有機會回到這個時空之中的薛沐寒,絕對不會讓這些禽獸好過。

    默默的等待了許久,漸漸在集合地點的人多了起來,不少家長都帶著孩子來到集合的地方,那些都是參加這次春遊的小學生,應該就是五年二班的學生了。因為春遊不可能由學校出錢,所以這次都是自費的,是否參加,也純屬自願。有錢有勢的家長自然不會在乎這一點錢,能讓孩子出門見識見識,這會是一個不錯的成長機會的,但同樣也有一般家庭,他們雖然不是負擔不起這個自費,但是卻覺得沒有必要,正因為此,報名春遊的只有21名學生。

    時間越來越靠近出發的點鐘了,薛沐寒有些緊張的看著四周,隔了不到兩分鐘時間,薛沐寒的眼神終於亮了起來,他整理了一下儀表,以爽朗的笑容走了出去,卻是正面迎向另一邊,朝著學生們走過去的一名女子。

    「孫老師!」薛沐寒主動叫了起來,小跑著站到了女子的身前,「太好了,您還沒走。」

    「你是?」孫老師,也就是這個被薛沐寒擋住的女子,她正是五年二班的班主任,也是95特大綁架殺人案的第一個受害人,淒慘的死在四名綁匪的姦殺下的死者。她有些好奇的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薛沐寒,有點搞不清楚這個年輕人想做什麼。

    「我?哦,忘了自我介紹一下了。我是即將到第三小學實習的教師,我姓薛,叫薛沐寒。」薛沐寒伴隨著話語,露出很是陽光的笑容,他本身就是個顏值很高的陽光型帥哥,帶著這樣的表情和人交流,很難讓人產生惡感。

    孫老師現在的年級不過24歲,還沒結婚,樣貌也是不差,否則也不會讓綁匪起了色心。薛沐寒的自我介紹讓孫老師明了了過來,她同樣微笑著打起招呼:「原來是薛老師,你好,你好,嗯,不知道你叫我是有什麼事情麼?」

    「呃,對!哈哈,孫老師你長得太漂亮了,我都差點忘了正事。」薛沐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臉都紅了起來。薛沐寒的臉紅,被薛沐寒如此大膽的說法正面接收的孫老師臉色更紅,她可沒有想到會有男人跑到自己面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她甚至腦子都有點發蒙,臉也是發熱的厲害。這就好像是英俊如當紅小生的帥哥站在面前當面撩你一般,孫老師不發蒙才是怪事。

    「是這樣的,剛才錢校長說找你有事,讓我趕緊過來看看你走沒走,若是沒走,他想讓你趕緊去找他一趟。」看到火候差不多了,薛沐寒便是繼續笑著說道。

    孫老師緩了片刻才回過神來,聽到薛沐寒的話,面色依舊泛紅的回應:「錢校長也來了?」

    春遊安排的是星期天,學校是放假的,按理說錢校長一般不會來的。不過對此薛沐寒早就有合適的理由。「今天不是春遊麼,錢叔叔,嗯,錢校長估計不放心。你也知道,咱們三小的學生,對吧。」薛沐寒衝著孫老師眨了眨眼睛,一切盡在不言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5 21:32
時空探案錄 第十八章直面

    薛沐寒的話說的很有水平,他點出了錢校長,以及他和錢校長的關係,錢叔叔三個字,完全可以誤導孫老師認為薛沐寒和錢校長之間可能有親戚關係。讓她把薛沐寒出現在這裡,以及錢校長為什麼讓薛沐寒來叫孫老師等等理由腦補完全。在孫老師的腦海中,薛沐寒就成了錢校長帶來學校,看看實習工作的環境,同時錢校長來此的理由也很充分,不放心將要參加春遊的學生。

    為什麼找孫老師,而不是把其他帶隊老師也叫去,白鷺也給出了理由,學生家境!五年二班的情況沒有人比孫老師這個班主任更加清楚的了,非富即貴。所以錢校長不放心,並且想要叫自己過去的緣由,孫老師也能想到個七七八八。

    薛沐寒專門研究過審訊的,大學之中也有一項很重要的課程,和審訊相輔相成,叫做說話的藝術。在新時代警視課程教育之中,如何說話,如何更好的表達自身,更加隱晦的誘導他人進入語言圈套,這是很重要的一項教育內容。薛沐寒在這個課程之中,可是拿了高分的。

    如此一說,孫老師當然沒有了疑慮,「那我要趕緊過去。錢校長也真是夠操心的。」不過,隨即孫老師有看向了自己的一班學生,面色突然變得遲疑起來。

    薛沐寒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放心好了,你過去的時候,我會幫您看著這群孩子的。不過還要麻煩您給交代一聲。」

    孫老師瞭然的點點頭,隨即帶著薛沐寒走到學生面前,「大家注意一下,待會我們就要出發了!不過老師還有點事情要處理,這位是薛老師,我不在的時候,薛老師會代替我領著大家,你們可不要亂跑哦。」

    「好~」孫老師在這群學生跟前明顯很有號召力,21名學生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大家好,我叫薛沐寒,你們可以叫我薛老師。」薛沐寒立刻插話進來,同時給了孫老師一個安心的眼神。

    孫老師的話實際沒有說完,她本來還想說一句「我很快就回來」這樣的話的,但是被薛沐寒突然打斷,她也沒法繼續說下去。而薛沐寒的話可沒有停下,卻是大聲在給學生介紹自己:「雖然你們現在還不熟悉我,不過我很快就要給你們上課的,正好有這個機會,我也希望能和你們熟悉一下。大家說好不好?」

    有了剛才孫老師的介紹,學生們沒有了戒心,加上薛沐寒又是老師,這樣的身份也不會讓學生們有什麼出格的行為,依舊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好~」

    話進行到這裡,孫老師也只能把話留下,隨即衝著薛沐寒笑了笑,轉身便是快步朝著學校方向走去。

    實際上,這個時候車子已經快要到跟前了,孫老師並不想耽誤太多的時間,是以步子很快就走過了轉角。

    這些過程,全然都在薛沐寒的計畫之中。他不是真的要幫孫老師看著這群學生的,卻是要李代桃僵,完全把孫老師拋開。

    這個時候,實際上留在眼前的家長已經沒有兩個了,同時孫老師走過轉角之後,也不可能看到這邊的情況,她回去學校,甚至要到校長辦公室,至少要花費5分鐘以上的時間,而當她發覺不對,確認錢校長不在,然後再往回趕的話,時間甚至會在十分鐘左右!

    但是在這個時間內,薛沐寒早就可以帶著這群學生走上中型客車,直接出發!而這也正是薛沐寒的目的!

    事不宜遲!

    就在車子停在跟前的時候,薛沐寒再次確認了一下開車的司機,那人正是綁匪之一,薛沐寒在卷宗內看過這個傢伙的照片,一眼就能認出對方。

    綁匪之所以能夠成為客車司機,原因很簡單。第三小學找的春遊客車是一傢俬營的客車公司,這個公司和幾個學校之間都有很好的關係,一直以來,承運春遊活動,或者是其他參觀活動,這些學校都會選擇這個公司的客車。一來是因為便宜,二來自然是因為關係。

    這傢俬營公司沒有國營客車公司管理那麼嚴格,他們並不怎麼關注司機本身的素質和信息,最為關鍵的一點就在於,他們對於信息不全的客車司機給出的工資並不高,所以才不會有什麼資料審查的關卡,你能夠開車,有駕照和身份證,就能在公司內做客車司機的。低廉的證件偽造成本,以及本身就別有用心的計畫,這個綁匪在三個星期前就成了公司的客車司機,他是故意爭取到這次客車出行排班的。為的就是順利進行綁架計畫。

    這個綁匪都不是負責思考的人,他用虛假的信息使得自己可以成為客車司機,這是經不起查證的。所以當確認綁架案的時候,警方很快就找出了這個偽造身份成為客車司機的綁匪所有相關的信息和情況。因為有著照片,這傢伙在道上也有點名氣,找到線人一問便全都清楚了。

    薛沐寒知道這個傢伙的所有信息,這個綁匪叫做沈雄,天南市本地的混子,熟悉他的人給他的外號是「傻虎子」,不過不敢當面叫,當面大家都會叫一聲虎哥。傻是說沈雄不怎麼思考,每次做事都憑衝動和義氣,他喜歡跟聰明人一起幹事,別人讓他怎麼幹,他就怎麼幹。

    他這個樣子反倒會讓不少人喜歡帶著他出去做事,一來是好用,二來是沒有花花腸子。混子們出去不管是收保護費還是打砸搶,都不能老有不同意見,領頭的只能有一個,是以沈雄,也就是虎子這樣的人最好用。他是大家口中的莽夫,也是最容易控制的傢伙,胡九拉他入夥,這並不奇怪。

    薛沐寒謹慎的不敢露出半分不對的表情,微笑著衝著五年二班的學生開了口,「那,春遊的車子已經來了,大家知道我們今天要去哪麼?」

    這個問題一出,學生們七嘴八舌的回答起來,薛沐寒點頭笑了笑,「對,就是花錦山。大家可真聰明!大家知道花錦山這個名字的由來麼?鮮花卓錦,萬紫千紅,這是對咱們花錦山的形容,在現在這個季節,花錦山上開滿了鮮花,漂亮極了。大家今天就要去山上春遊,感受春風吹過百花開的景象,大家是不是很期待呢?」

    「是~」學生心思單純,老師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讓薛沐寒的目的很好實現,他下句話便是直接開口道:

    「來,現在排好隊,一個一個上車。」

    薛沐寒是被孫老師介紹的老師,哪怕是新來的,這樣的身份也能讓學生們乖乖聽從安排。於是就在孫老師不在的情況下,學生們都老老實實的登上了車。即便現在還有幾個學生家長在,也沒有對薛沐寒的行為有什麼疑問。

    孫老師都說了她有事,讓薛老師代替她來的,所以薛沐寒的行為,則肯定是孫老師肯定過的。

    這個是孫老師剛才介紹薛沐寒從而給人帶來的心理慣性,他們理所當然的以為,薛沐寒將代替孫老師參與這次春遊。在薛沐寒好不拖拉的行動之下,他們甚至沒有抱有疑問,就讓薛沐寒把所有的孩子都帶上了車。

    十分鐘的時間看著多,實際上是很緊張的。薛沐寒把今天這個過程在腦海裡推演了不下三遍,直到現在,他才能稍微鬆口氣,因為事情出於預料的順利。

    等到所有的學生都上了車,薛沐寒也走了上去,他衝著司機笑了笑,隨即安排學生在座位上坐好,防止學生肆意亂跑或者打鬧。

    沈雄發動了客車,人上齊了之後便之很快開了出去。薛沐寒在這個點子上掌握了所有人的心理,是以能夠讓自己的計畫萬無一失的按照心中想法實現。孫老師和家長這邊自然不用說,沈雄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那是為了綁架一車的孩子!他比誰都更加著急的要出發,只要上了車,他就是能掌控一切的主導者。利用沈雄這樣的心理,薛沐寒甚至不用提醒出發兩字,沈雄都會直接開車走人。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面發生的事情,卻是讓薛沐寒分析心理,把握每個人的想法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擁有極強分析能力的刑偵專家,同樣也能是具有極強能力的犯罪者,或者說很多時候,比起一般的罪犯更加可怕。

    在犯罪史上,國外就曾有著名的犯罪行為分析大師,還是警方的顧問,因為長期接觸各種案件,最終讓自身也產生了病態的思維,轉變成為了一名殺人狂,幾乎在長達十二年的時間內,警方下足了力氣也無法偵破案件。最終還是一個意外狀況讓這個顧問伏法。否則根本不會有人能夠聯繫到他的身上,這就是很著名的醫者轉患者的案例。

    所以每一個真正能進入刑偵口中上層的刑偵專家,都會按期做心理評定,只要對方的正義感和心理思維出現偏差,便一定會調整崗位,這是警視總部下達的一項鐵律。

    薛沐寒當然沒有心理變態,他只是把自己的本事牛刀小試了一番,他也同樣不是要配合綁匪做什麼,他的目標,實際上就是綁匪。

    沈雄開車,實際上並不是向著花錦山走的,卻是朝著天NS區外的一條偏僻的道上開去。薛沐寒當然知道他的目的,他準備在路途中接上包括羅金在內的另外三名綁匪,到這個時候,綁匪們就真正能算是將車輛完全控制起來。

    95年天南市雖然建設有一定的模擬探頭,但並沒有普及,對方選擇的這個路段明顯是經過細緻計畫安排的,幾乎沒有被拍到多少畫面。出了市區一定距離之後,便更是難以追蹤。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薛沐寒的心裡也逐漸緊張起來。

    他伸手握住口袋裡的甩棍,整個人的肌肉緊繃,只等著沈雄圖窮匕見。

    出了市區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沈雄面色變得放鬆下來,狠狠的打了一個方向,朝著一旁的小路開了下去,車子一陣顛簸,沒有兩分鐘,就突然停了下來。

    沈雄面色陰狠的轉頭看向薛沐寒,這時候他不需要繼續隱藏自己的目的了,他隨即打開車門,準備讓早就潛伏在這裡的綁匪同伴上來。然而他轉頭看到薛沐寒的時候,陰狠表情卻是很快轉變成了驚悚,雙眼瞪的大大的,泛著不可思議和恐懼神情。

    薛沐寒站在他的旁邊,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的雙眼,這不是讓沈雄感到驚悚的原因,而是薛沐寒高高舉起的右手,上面緊握著的一根甩棍。這甩棍正以極其迅捷的速度,狠狠的朝著自己的頭上砸下。

    沈雄甚至都沒有抬手抵擋一下的時間,就被甩棍狠狠的砸在了頭上,雙眼一翻,連嗚咽聲都不曾發出來,就癱軟在了方向盤上。薛沐寒這個下手根本就沒有留情,完全是下了死力氣的,並且薛沐寒常年鍛鍊搏擊和多種格鬥技巧,也包括器械的使用,最為熟悉的自然是手中的甩棍。

    雖然說薛沐寒在警視行當之中,和那些行動派的一線警察的搏擊能力還有差距,但是面對幾個只是被臨時召集起來,平日裡只能欺負一下鄰里鄉親的混子,薛沐寒根本不會畏懼。

    就在這個時候,埋伏在附近的三名綁匪卻是也速度極快的竄上了車,頭一個上車的綁匪看到了這一幕,表情瞬息之間呆滯了起來,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有一個男子直接砸暈了沈雄,不過明不明白是一回事,本能的做出反應是另一回事。

    他迅速的掏出了刀子,擺在自己的胸前,神色慌張的看向薛沐寒,口中亂叫了起來:「我曹!你先人的!虎子被撂倒了!快點抽傢伙!」

    這最先上來的綁匪薛沐寒自然認識,也是被抓的三人之一,外號「耗子」,本名姜晨,身材幹瘦,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狠角色,先前因為故意傷人被判刑了幾年,這才剛出來沒多久,卻是被胡九給收了編。

    隨後上來的是兩個綁匪,一個是外號「老貓」的陳安,另一個則就是「狗熊」羅金了。

    羅金倒是有著和本身魁梧的身材完全不相符的性格,便是沈雄被放倒了,他卻還能冷靜的看著薛沐寒,口中冷然問道。

    「你是什麼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5 21:33
時空探案錄 第十九章搏鬥

    羅金的外號叫做「狗熊」,這是在形容羅金膀大腰圓的身材,他一米九的身高,一百多公斤的體重,十分的健碩。那身上不是肥肉,而是一塊一塊好像石塊一般的肌肉。僅僅用外觀判斷羅金的話,十個人有九個都會把他當做只會用肌肉的匹夫。但實際上,無論是在這次案件之前羅金的行為,還是這個案件之後銷聲匿跡的不明手段,薛沐寒都能看出來這個羅金的狡詐。

    這是一個又有武力,腦子又不蠢的兇徒。冷靜且殘忍,並不像是其他那三個綁匪那般好對付。本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道理,胡九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的圈子裡很難容的下蠢貨,除非對方是利用你罷了。

    然而胡九和羅金的關係不一般,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又是闖蕩社會的生死之交,雖然胡九出去闖蕩了一段時間,但卻還是回到這裡,再次找出了自己這個好哥們兄弟,並且做出計畫搞出如此重大的綁架案件來。

    所以當羅金看到薛沐寒的時候,薛沐寒剛剛撂倒沈雄,即便如此,羅金並沒有大驚失色或者慌忙混亂,卻是冷靜的帶著殺氣的看著薛沐寒,並且冷冷的質問對方。

    「你到底是什麼人?」

    有點不好辦了。

    對方並沒有衝動的朝著自己衝上來,這個羅金一出場,居然把場面控制了下來,這人在其他三個綁匪跟前,居然有如此的領導力,這是薛沐寒沒有想到的。或者僅有被抓的三個綁匪的話,這團夥充其量也就是個烏合之眾,但是有了羅金之後,卻是變得上升了一個檔次一般。

    薛沐寒嗤笑了一聲,這是故意的,「我是什麼人?羅金你會不知道?」

    話音剛落,薛沐寒就好像獵豹一般的衝了上去,他手上的甩棍自左下橫揮至右上,目標是站在最前面,拿著匕首的薑晨,這人驚呼了一聲,他還沉浸在羅金的問話和薛沐寒的反問之中,沒譜的想著兩人對話的信息量,卻是沒有料到薛沐寒會突然動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卻是被一甩棍砸在了手臂上。

    劇烈的疼痛傳遞過來,讓姜晨慘叫一聲,隨即匕首落了地,薛沐寒的目的是要繳了這個傢伙的武裝,然後專心對付羅金,不過羅金卻是突然朝一邊讓了一步,驟然把陳安給亮了出來。這兩人本身是站在一條直線上的,就在客車的門口處,薛沐寒被這突然的一讓搞的出手有點猶豫,卻是讓陳安怪叫的給躲了開來。

    薛沐寒還是小看了羅金的狡詐,這個魁梧的壯漢並沒有正面和薛沐寒對抗,甚至沒有上去和薛沐寒對打的心思,看著薛沐寒和陳安糾纏的那兩下功夫,他猛然朝著車內竄了兩步。就是這麼一個舉動,讓薛沐寒心裡一寒。

    他知道羅金想要幹什麼!

    薛沐寒趕緊轉變策略,第三下攻擊並沒有朝著陳安打過去,卻是轉身要用攻擊把羅金給攔下來,可是羅金也不是蓋的,他用肩背硬抗了一下薛沐寒的甩棍,口中悶哼了一聲,卻是動作更快的伸手抓了出去。

    羅金的不跟薛沐寒正面對抗,另有目標,而目標就是這一車的孩子。事情發生的很是突然,這群小學生甚至都沒有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呆滯的看著客車最前面發生的打鬥。甚至直到羅金的手一把拽起一個學生,拉在自己身前的時候,這個被抓的孩子才想到要哭!

    「閉嘴!」羅金狠狠的叫了一聲。

    他把孩子抱在自己身前,從腰間抽出一把砍刀架在這個孩子的脖子上,隨後反向朝著薛沐寒靠近了過來。「來啊!動手啊!繼續打啊!你不是很能打麼?你再動個手試試!」

    薛沐寒當然不敢繼續動手,對方挾持著人質,以羅金的狠辣,若是自己動手繼續攻擊,羅金必然會毫不留情的直接把孩子割喉!

    在道理上講,這一車的孩子只有6個活了下來,這是在薛沐寒的時空之中已經發生的事情,就算是薛沐寒現在能夠把所有人都救下來,也沒有任何用處,回到自己的時空之後,已經死亡的受害人還是死亡了的。他解救不了任何已經死亡的受害人。然而在羅金把砍刀架在孩子脖子上的一刻,薛沐寒還是停下了手,他無法過去自己心理的這一關,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羅金在自己面前殺死一個孩子!

    陳安的身上也有凶器,是和姜晨差不多的一個匕首,因為羅金的賣掉他身位的舉動,陳安被迫用手臂擋了甩棍一下,疼的渾身直冒冷汗,匕首也沒能握住,掉在了地上。不過他還在緩解疼痛,這邊姜晨卻是回過神來,雖然他也被打掉了匕首,但是剛才那聲慘叫卻是驚駭居多,受傷並非很重。他惡狠狠的走到薛沐寒身邊,一把奪走甩棍,甩手就朝著薛沐寒的身上來了一下,隨即又一腳把薛沐寒踹倒在地上。

    「我曹你先人!」姜晨又驚又怕,更是暴怒無比,他朝著薛沐寒狠狠的踹了幾腳,薛沐寒倒在客車地上,蜷縮著身子,一聲不吭的抗著姜晨的踢踹。姜晨並不覺得解氣,他隨即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一把抓起薛沐寒的頭髮,直接便是準備把人殺死。

    就在薛沐寒都準備咬下藥包的時候,羅金卻是開了口。「夠了,耗子!別殺他。」

    姜晨面色一變,驚訝的看著羅金,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熊哥!這小子可是撂倒了虎子的,還打我們,你這要放過他?」

    「屁的放過!留著他還有用,這裡不宜久留,趕緊開車走人才是正理。」羅金冷然說道,「等會兒到了地方,先搞清楚這小子的來歷,問清楚他知道些什麼,再殺不遲!」

    羅金的腦子轉的很快。

    薛沐寒是什麼人,羅金並不清楚,但是能在這個時間,出現在承載學生的客車裡面,必然代表薛沐寒的身份並不普通。教師?不可能,哪有教師能夠拿著警用甩棍,還有這般強勁的身手,要知道姜晨和陳安雖然都是混子,但那也是常年混跡在街道上,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的好鬥分子。一般人哪有本事對付得了,更別提揍的兩人無法反抗了。羅金自己都挨了一下,知道薛沐寒下手的力度,絕無可能是一般人,更不用說是什麼為人師表的教師了。

    那麼,這小子是警察?

    羅金無法肯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若說薛沐寒是警察的話,那麼豈不是說警方都已經知道幾人的計畫了?若真是這樣,綁架計畫絕對會胎死腹中的!又怎麼可能執行到現在?

    這個小子就一個人,沒有警車跟著,客車上也沒有別的人手,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孤膽英雄?現在的情況完全讓羅金摸不著頭腦。

    好在薛沐寒對於自己劫持人質的情況投鼠忌器,放棄了抵抗,反倒是被姜晨打到在地,現在需要考慮的就是盡快脫離這個地方,這個突發事件讓羅金有些心神不寧,他不想繼續停在這個並不算安全的市區郊外附近。

    沈雄雖然被打暈了,可姜晨也是開車的一把好手,他換下了沈雄,便是開上車,狂飆一般的朝著目的地駛去。

    姜晨毆打的這幾下雖然重,但是薛沐寒的抗打能力卻也不弱。之所以還倒在地上,裝出一副受到重傷的樣子,一來薛沐寒不想繼續遭到毆打,二來,這是放鬆綁匪警惕心的手段。他爬在客車的地上,暗自觀察起羅金的表情,羅金陰晴不定了片刻,隨後有了動作。

    他從陳安背著的背包裡面取出了一根呢絨繩,把薛沐寒的雙手綁在了背後,抬起薛沐寒的身子,扔到了一個空座位上。

    客車裡的學生都驚嚇的夠嗆,不過不敢大聲說話或者哭泣,都聚集在了客車的後方,小聲的抽泣著,大氣都不敢出。

    羅金狠狠的盯著薛沐寒,看著對方有氣無力的呼吸,嘴邊冷笑了起來:「兄弟是混哪條道上的?報出個路子來給我聽聽,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你羅爺的名字,誰不知道?」薛沐寒咳了兩聲,略帶著淒慘的聲音回答道。「我認識你很奇怪麼?」

    羅金陰狠的笑了一聲,隨後一巴掌抽在薛沐寒的臉上,薛沐寒的嘴角都掛上了血,不過羅金可沒有放過薛沐寒的意思,左右開弓來回給了幾巴掌,才開口繼續說話。

    「跟我這打馬虎眼,你還太嫩。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話,老子心情好了,興許還放你活著回去。但若是繼續給老子鬼扯,我保證你接下來想死都難!」

    「說吧,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你還知道些什麼?還有,你為什麼會在這客車上?」

    薛沐寒看著羅金,突然古怪的笑了起來,「羅金,你自以為你和胡九藏的很深,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覺得密不透風的事情,實際上千瘡百孔。你真以為沒人知道你們想幹的事情?真是太天真了!」

    若是說薛沐寒僅僅說出羅金的名字,羅金還能強行壓住自己的情緒,但是胡九這個名字一報出來,羅金卻是淡定不下來了。這個計畫一切的關鍵就在於胡九的謀劃,全盤從前到後,從開始到結尾,都是胡九的謀劃。哪怕羅金也只是知道自己應該完成的計畫內容,並不知道全盤的謀劃。

    不過他和胡九是鐵哥們,所以他信任胡九不會出賣他,也不會利用他把他當成炮灰。過命兄弟之間的交情很多時候比起什麼夫妻之間的感情來的都要牢靠,他和胡九的關係尤其如此。

    羅金知道胡九沒可能把這個計畫告訴給任何人,而邊上三個綁匪,都是羅金用胡九的名義臨時招來的。更沒可能知道連他都不清楚的計畫,要說透露出去,那就更是可笑了。

    然而薛沐寒的樣子卻像是在說他清楚一切胡九和羅金兩人的打算,這讓羅金的內心無比的動搖。他惡狠狠的衝著薛沐寒又是抽打了起來,不斷的逼問著薛沐寒知道些什麼,然而這個時候薛沐寒卻是咬緊牙關,半聲都不肯開口。

    撬不開薛沐寒的嘴,羅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車子開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卻是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這裡是一個已經搬遷空了的糧倉基地,因為將來這個區域要做水庫。所以該搬走的都已經清理空了,這些廢棄的糧庫就這麼留了下來,現在這個地方倒是一個無人回來的區域。

    胡九正是選擇了這麼個地方作為人質的關押場所,這裡遠近十來公里都空無一人,是最合適不過的看守人質的場所。

    羅金下了車後,先是把學生們安頓好,鎖在了糧倉裡面。沈雄還在昏迷之中,這使得他們少了一個看守學生的夥計。

    羅金不得不讓陳安留下守著,他和姜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那就是吃飯問題。

    人質的數量不小,而且計畫之中需要花費的時間也不短,他們自己本身也不可能不眠不休不吃飯。陳安不僅僅要守著人質,還要守著薛沐寒,羅金倒是並不過於急切的想要從薛沐寒的口中得到些什麼信息。他也想明白了一點,若是警方真的對他們的行動有瞭解,那麼必然已經展開行動了。而進行到現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則完全說明薛沐寒並不是警察。

    那麼既然不是警察,無論薛沐寒是其他哪個道上來的人,羅金都不會存在恐懼心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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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