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時空探案錄 作者:不問解明 (連載中)

 
V123210 2018-3-18 15:29: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9 37979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5 21:33
時空探案錄 第二十章審問

    陳安的胳膊現在還在疼著,薛沐寒那下子下了狠手,陳安甚至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被打裂開了。雖然很是火大,但是陳安現在疼的沒有多少心情和力氣去找薛沐寒的晦氣,看著薛沐案被姜晨和羅金輪流打了一頓,現在又被綁在一個小樹上,他實際上也解氣了不少。

    沈雄被薛沐寒砸到後腦,現在都沒有醒過來,顯然是真的傷到了腦子,不過陳安沒有心思去救助對方,或者說包括羅金和姜晨在內,都沒有這個心思。反正人質已經在手了,他們甚至不期望對方能夠醒來,至於為什麼?少一個人醒著,那不就少一個人分錢麼?

    薛沐寒就這麼和陳安大眼瞪小眼的坐著,過了一會兒,薛沐寒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許是笑的有些誇張,觸動了傷勢,薛沐寒又開始咳嗽起來,就這麼一個舉動,讓陳安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直接從地上竄了起來。

    「格你老子的,又整什麼麼蛾子?!」

    陳安惡狠狠的看著薛沐寒,有些忌憚,先前薛沐寒下手的狠辣卻是讓他心有餘悸,陳安不是個膽大的人,羅金拉進隊伍,不過是因為陳安的底子比別人幹淨,很多雜事可以由他去處理罷了。

    薛沐寒好笑的看了看陳安,「沒事,沒事。就是想起來一些很可笑的事情罷了。」

    陳安翻了個白眼,「你特麼再一驚一乍的,老子弄死你信不信!嘛的,神經病!」

    「你弄不弄死我,我不知道。但是你估計是不會比我多活兩天了。」薛沐寒好笑的說著,隨即又是大笑了起來。

    陳安剛剛緩下心情,卻又被薛沐寒整的煩躁起來,他不由的站起身子,直接走到薛沐寒的跟前,「你是嫌捱的打還不夠狠是不是,沒關係,老子這就讓你爽爽!」

    說著話,陳安就要動手,薛沐寒則是趕緊叫了起來,「別,別動手。嘿,我是真的好心在給你考慮來著,你這對我動手可不合適。 」

    「你考慮我?」陳安的動作停了下來,「你有病吧?要不是熊哥開口說過話,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還他麼考慮?」

    「我說的是實話。」薛沐寒緩緩的說道,「我其實是個看相的。能掐會算,前知五千年,後知五百年,比如我之前就知道你們這群人要綁架這群孩子,否則我為什麼會出現阻止你們?」

    「曹!你真是有病!」陳安翻了個白眼,突然開始覺得自己跟個腦子有病的傢伙對話有些犯傻,索性轉身準備回到自己剛才坐著的地方去。

    「我真的會看相哦。比如我就知道,你外號叫做老貓,真名叫做陳安,今年33歲,空林省白海縣長谷村人,家裡有一個老婆,兩個兒子,母親尚在,今年高壽89歲。」

    薛沐寒突然爆出一連串的信息,讓陳安的身子僵硬在了當場,他滿面驚駭的轉身看著薛沐寒,伸出手來指著對方,「你!你說什麼?! 」

    「別激動,真的別激動。告訴你我會看相了。只要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所有的經歷,和你未來會怎樣。」薛沐寒嘿嘿的笑著,嘴裡說著讓陳安渾身冒汗的話。

    陳安哪裡能安耐得住,他迅速靠前,一把拽住薛沐寒的領子,把坐在地上的薛沐寒直接拉了起來,「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不可能!不,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這些信息,是陳安心裡的秘密,他未曾和任何人說過自己有老婆孩子,他外出廝混有不少年了,家裡人以為他在外打工,他的不法收入大多都寄回去給家人,都是偷偷摸摸的,甚至連最熟悉他的那幾個人都不清楚。

    在外面混,家庭的信息是要絕對保密的,天知道你什麼時候就遇到個狠人,對方報復不了你,還能報復不了你的家人?所以陳安死死的把關於家人的信息藏在心裡,在外這麼多年,誰都沒有說過。羅金和姜晨更不用說,他們絕無可能知道這些事的。

    那麼薛沐寒是從哪裡知道的?陳安想到這個,就覺得渾身發寒。

    「你看出來了?」薛沐寒嘻嘻哈哈的笑著,「確實是有人告訴的我的。來,你耳朵靠過來,我悄悄給你說。」

    陳安警惕的看了一眼薛沐寒,並沒有照做, 「你就這樣告訴我!你不說,我揍死你!」

    「你覺得,胡九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被稱為老狐狸,他選的人來參與他的計畫,會不會不進行調查?你也未免太過天真了。」這個距離不夠,陳安沒有照薛沐寒的話做,薛沐寒只能繼續說道。

    「實際上,胡九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們不知道全盤計畫確實有利於保密,但是也有利於胡九接下來的舉動。他想要。」薛沐寒的話語越來越小聲,人的精神狀態也逐漸的虛弱了下去,正聽到關鍵之處的陳安一時間忘了警惕,便是直接靠近薛沐寒的嘴邊,「你給我清醒點,胡九怎麼了?他想幹嘛?額!」

    就在陳安靠近的瞬間,薛沐寒的雙眼立刻睜大,哪有半分萎靡不振的樣子,他猛然蹬直半曲著的腿,膝蓋狠狠的朝前一頂,猛然頂在陳安的雙腿之間,陳安的嘴裡發出古怪的荷荷聲,眼睛珠子都快要從眼眶之中瞪出來了,這是薛沐寒等待良久的機會,這一頂幾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氣,狠狠的頂在陳安的要害上,這距離下這力道,完全是要把人往死裡打的程度。

    陳安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哪裡能夠承受這樣的一擊,他口中泛出白沫,蜷縮著爬在了地上,卻是因為疼痛造成了間歇性休克。這一下絕對能讓任何一個正常男人被廢掉,陳安不是超人,即便不死,未來也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站不起來。

    薛沐寒呼出口氣,繞著樁子轉了個身,隨即蹲下,用力抓著陳安的頭髮,把他拉到更近的位置,從而能夠把對方別在腰上的匕首拿下來,就這背著身子,薛沐寒拿到匕首,倒握著匕首的把柄,切割起自己手腕上的繩子來。

    不消片刻的功夫,薛沐寒就把繩子給解除了下來。活動了一下手腕,薛沐寒總算是脫離了出來。不過這當然不算結束,他把繩子結起來,把沈雄和陳安的雙手綁了起來,隨後把兩人拖到了遠處一個林子後面,不到跟前,是根本看不到的。

    隨即薛沐寒拿起一塊石頭,把糧倉上的鎖子砸開,輕巧的拉開了門,走進了糧倉之中。學生們看到薛沐寒都感到很是激動,一直哭泣的聲音也停了下來,大家都開始叫起「薛老師,薛老師」的,不過薛沐寒卻是在嘴上豎起一根食指。

    「各位同學,大家安靜一下。聽老師說句話,我知道你們現在很害怕,現在的情況也很危險。不過我現在很需要大家配合我做一件事,那就是保持絕對的安靜。同學們就當做在和老師做一個遊戲,對了,就是躲貓貓的遊戲,大家都知道,如果躲貓貓的時候出聲的話,會怎麼樣?」

    「會被抓到。」有幾個學生小聲的回應道。

    「對!說得好!那麼大家不想被壞人抓到的話,應該怎麼樣?」

    「不出聲!」這些學生兩句話後,也開始膽子大了起來,更多的學生開始回答起薛沐寒的問題。

    「對了!千萬不要出聲!就從現在開始!」

    說完這話,薛沐寒衝著學生們笑了笑,隨即攀爬上糧庫大門的上面,那是一個三角形窗戶的結構,有一個梁子在門上方,薛沐寒正好可以藏身在這個地方。

    他知道羅金和姜晨不會走遠,他們必然在這附近早就藏好了對應的食物。至於離開這裡去市內買?開什麼玩笑,作死麼?先不說錢的問題,一旦留下痕跡,警方可不是吃素的。

    果然,他們離開不到二十分鐘就走了回來,因為手上提著的袋子很重,所以他們的速度並不快。先前離開視線後不到十分鐘時間,薛沐寒就搞定了那個陳安,是以現在薛沐寒僅僅在此藏身了十多分鐘,就把人等回來了。

    羅金距離糧倉還有一段距離就看到了這邊的情況,本身綁著薛沐寒的樹下沒了人,糧倉的大門半開著,露出個擠不過去一個人的縫隙,雖然看不清裡面,但是卻也另羅金的頭皮炸開。

    他瞬間甩下袋子,整個人瘋狂的衝了過來,姜晨也好不到哪去,跟著羅金一路奔跑,回到了糧倉跟前。

    「陳安那個廢物!」羅金咆哮的叫嚷了一聲,怒氣衝衝的推開糧倉的大門,紅著眼睛就走了進來,沒有走出幾步,他卻是看到了人質都還好好的待在糧倉裡面,這個突如其來的發現讓羅金的面色一變,整個人都有點發蒙,沒想過來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薛沐寒直接從門上的梁子跳了下來,半空中壓向羅金,手肘狠狠的砸在羅金的後腦上,就這麼一下,直接把羅金給打暈了過去。這次薛沐寒的出手很講究力道,沒有下死手,而是留了力氣的,所以羅金只是暈倒,最多有點腦震盪,但是卻不會像是沈雄一般好像醒不過來的樣子。

    放倒了羅金,薛沐寒隨即把目光看向正要跨步進來的薑晨身上,這傢伙傻傻的看著自己,一臉顫慄的表情,薛沐寒衝著他露出個微笑,隨即撲了上去。

    ————

    一桶涼水撲在了羅金的臉上。

    這個魁梧的漢子緩緩睜開眼睛,整個人還處於眩暈的狀態。

    他迷迷茫茫的看向了眼前,隨即便是看到薛沐寒微笑著的臉,直愣愣的看了一分鐘左右,這個傢伙才像是想明白了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開始掙紮起來。這一掙扎,卻是發現自己被牢牢的綁在一個柱子上面,手腳都被綁了個結實。

    薛沐寒可不會犯下羅金幾個人那麼草率的錯誤,綁手不綁腳。說起來也是陳安真的比較廢,若是羅金親自看著的話,薛沐寒不一定有機會反擊的。

    糧倉裡面的學生早就被薛沐寒叫回車上去了,這裡只有薛沐寒和羅金兩個人,另外三個綁匪都被薛沐寒捆住,扔在了外面的林子裡。他們對於薛沐寒沒有作用,該知道的,薛沐寒早就從卷宗裡面知道了。

    這裡唯一關鍵的就是羅金,這個和胡九關係密切的主犯。想知道羅金和胡九之後的計畫,那麼羅金是最好的突破口。

    「你他媽到底是什麼人?!」羅金掙脫不開捆綁,他如同困獸一般嚎叫了起來,惡狠狠的看著薛沐寒,薛沐寒毫不懷疑,自己若是放開他,這傢伙能從自己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薛沐寒的手上,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棍子,他敲打著棍子,緩緩地開口說道,「現在不是你問我的時候,而是我問你。希望你搞清楚狀況,現在,你是我的俘虜。」

    「我去你大爺的!有種你弄死老子!來啊!弄死我!老子的兄弟會為我報仇的!」羅金依舊咆哮著不配合,他有些瘋狂的朝著薛沐寒叫嚷著。

    「其實我特別欣賞你這樣的硬漢。」薛沐寒笑了起來,「這樣會讓事情變得好玩很多。」

    說著,薛沐寒突然拿出一塊黑布,上前直接把羅金的眼睛蒙了起來。羅金左右擺頭,但是卻沒有用處,被死死的帶上這個黑布,眼前什麼都看不到了。

    薛沐寒故意等待了一段時間,才緩緩開口,「在古羅馬,有一種審訊的方法,據說非常的有效。」說著,羅金就感覺自己背上被狠狠的刺了一下,一股巨疼傳來,讓羅金渾身一顫,慘哼出聲。

    「就像是這樣,給罪犯在流速緩慢的血管開上一刀。血會慢慢的從身體裡流出去,然後你會越來越虛弱,越來越靠近死亡。而實際上,只要一個簡單的包紮就能阻止這一切。挽救你的生命。」薛沐寒故意說話輕柔,語速緩慢。

    這是故意在嚇羅金。是的,單純的嚇他。薛沐寒可沒有殺人的打算,他只是在羅金背上開了個口子,但並沒有傷到血管,也沒有傷到要害,因為矇住眼睛的緣故,觸感會在這種情況下被放大,所以羅金會感到格外的疼痛。

    而隨即,薛沐寒卻是把這個隨口編造的審訊法子介紹的很是詳細,並且越說越讓人感到心寒。

    人的感知在缺少某一項的時候,其他感知會被放大。就如同盲人的聽力會比正常人強這個道理一樣。觸覺同樣會被放大,羅金不斷感受到自己背後火辣辣疼痛的傷口,隨著薛沐寒的講述,漸漸對此信以為真,並且渾身顫抖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3-30 23:49
時空探案錄 第二十一章 暗號

    隨著時間的推移,被矇住眼睛的羅金越發的情緒崩潰起來,他開始抽著涼氣,發出「弗弗」的聲音,短頻,並且節奏很快。他雖然不肯說話,但是薛沐寒越發的確定,他不可能撐多久的。

    對於人類來說,最為恐懼的事情就是未知。你不知道死後是什麼樣子的,有沒有天堂地獄,人有沒有靈魂,會不會以另一種方式依舊存在。因為未知,所以恐懼。這是最根本的恐懼,也有你習慣了一種生活,然後突然被意外打斷,你要面對新的生活模式生存下去,你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也同樣會讓人恐懼。

    現在的羅金就在這種狀態,因為看不見,所以他只能通過薛沐寒的話語來判斷自己的狀態,被引導進入時刻瀕臨死亡的恐懼感之中,他無法承受這樣的無時無刻的心裡壓力,已經快要瘋了。

    「只要回答幾個問題,你就能活下去,一個簡單的包紮,你就不會有事。我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和你耗下去,如果你不肯回答,那我也只有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了。」薛沐寒緩緩的說道。

    說著,薛沐寒踱步似乎真的要離開這裡,這算是壓倒羅金的最後一根稻草,羅金終於忍不住了,他迅速大聲的開了口。

    「你說吧!你說你想知道什麼!嘛的,快點給我止血!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

    「先回答問題,我會遵守承諾的。」薛沐寒笑著回應道,「你和胡九的計畫是什麼?綁架順利的話,獲得贖金之後,你們會去哪裡?」

    「胡九給我說,讓我拿到贖金之後,去沈雄的地方匯合。然後分錢,大家各自跑路。本來明天一早,我們就應該通知給學校,讓他們知道學生被綁架的事情。然後索要200萬贖金,在明天下午3點前正準備好並送到地點,我再去拿走。然後直接去匯合點和他匯合!」羅金急忙說道。

    羅金的回答讓薛沐寒楞了一下,沈雄的地方匯合?這說的不是正常時空之中,抓捕到三個綁匪的地點麼?羅金的匯合點會在那邊?開玩笑的麼?要是真的如此,為何抓捕那三個綁匪的時候,羅金和胡九會不在現場?要麼是羅金沒有說實話,要麼是事情可能還有古怪。

    「你們如何通知學校或者家長?」

    「我不知道,這是胡九親自負責的事情!」羅金很是乾脆的回答道。

    「好吧,我覺得你有些事情並沒有說實話。」薛沐寒皺眉說道,「你一個人去拿贖金,那可是200萬,若是說你會和胡九匯合,兩人分贓我還能相信,畢竟你們關係在那裡放著。但是你拿到贖金之後會去沈雄那裡?你有那麼好心和那三個人分贓?」

    「我們互相之間都清楚底細!怎麼可能獨吞贖金!任何一個人獨吞贖金的話,難道其他人不會去警察那裡報複式投案麼!」羅金有點急了,他快被背上的傷口折磨瘋了,「我都告訴你了!你快點給我包紮上傷口!」

    「不著急。我還有不少問題呢。」薛沐寒搖搖頭,繼續站在羅金不遠處,準備繼續詢問羅金。

    不過精神狀態已經被折磨到極限的羅金則是已經承受不住了,反正他已經開口說了,他不想繼續遭受這樣的折磨,他不想死!綁架沒有成功,這被眼前的小子給抓了個正著,他們的計畫已經毀了,他們最多也就是坐牢而已。但是若是繼續這樣下去,他可是會死的!

    「你還有什麼問的!對了,對了!你可以不把那群學生放回去!胡九不知道這裡的情況,他現在還不知道的!你完全可以把學生關在這裡,然後等到時間,直接去取贖金,然後離開!那可是200萬!能讓你富足一輩子!」

    羅金有些激動的叫喊了起來,「拿贖金的地點就在上陵路那片廢棄房屋那邊,是在棚戶區那片區,一個破棄的紅瓦房子裡面,很好認的!廢棄房的門前有個堵門的樹樁子,不可能認錯的!你可以到了時間去拿錢!真的!你快點給我把傷口包紮了吧!我都告訴你了!全都都說了!」

    什麼地方?

    上陵路棚戶區那邊?

    通江大橋呢?贖金不是送到通江大橋麼?

    薛沐寒思維電轉,他開始覺得事情越發的不對了。

    為什麼羅金拿取贖金的地點會那麼的古怪?最關鍵的是,為什麼和贖金送到的地點不同?若是胡九通知家長這邊,贖金送到通江大橋的話,那麼羅金獲得的消息是另外一個地點,這就說明胡九給學校和家長這邊通知的地方和告訴羅金的不同。

    難道說,胡九連羅金本身都給賣了?

    這和薛沐寒所推想的情況完全不一樣,難道說隨後羅金沒有拿到贖金,三個綁匪又落網,於是羅金獨自潛逃。胡九則是真正收穫贖金,然後藏匿起來的罪魁禍首?然而羅金真的有這樣的本事麼?雖然他有一定的本事,可薛沐寒卻是看不出來他有什麼長遠的計畫,這完全不合常理。

    薛沐寒總覺的自己有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沒有想到,但卻抓不住那個靈光。

    「你說胡九不知道這邊的情況,對方是遙控指揮的?」

    「他事前把所有的計畫都安排好了,我們只需要照做!我說的是真的,胡九他非常聰明!打小就很聰明!他的安排大多數情況都能實現的!」

    「這麼說,他在事前安排好你們的任務,給與計畫之後,便沒有再管你們?你以為我相信這樣的鬼話?」薛沐寒呵呵笑了起來,「他會無條件相信你們按照他的計畫執行之後,還會把錢帶回去給他分贓?」

    「我當然會!」羅金對於薛沐寒質疑他的義氣有些憤怒,語氣變得很暴躁。「那是老子的兄弟!」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說出來我就救你。」薛沐寒認真的盯著羅金,「胡九在什麼地方?」

    羅金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說道:「我不知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知道!胡九這兩年越發的神秘起來了,這次他聯絡我做事,我們全然沒有見過一次面。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究竟在哪!」

    薛沐寒翻了個白眼,「你當我是三歲孩子麼?沒見過面,嘿,那你還能知道聯絡你的是胡九?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麼?」

    羅金張了張嘴,嘆了口氣,「我和胡九之間,有一個聯絡的暗號。那是一個暗碼。我和胡九自小一起長大,小的時候很喜歡看小說,最喜歡一本叫做間諜的書。我們幻想著有一天能像裡面身手高超,本領高強的間諜一樣,成為英雄。那時候我們建立了一個暗號,用此作為我們聯絡的秘密方式。」

    「只有我和他知道這個暗號的秘密,每個月我都會去檢查那個放暗號的地點,看看有沒有來自胡九的消息。我知道他早晚會回來的,我知道,他的根子在這裡。兩個月前,我看到了胡九給的暗號信,所以我才知道他回來了。隨後我們用這個方式聯絡了幾次,他說要干件大事,說的就是這次讓我們幹的事情!」

    暗號,或者說密碼。是只有胡九和羅金之間才懂得的事情。在羅金的印象當中,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個情況。這是兩人之間的秘密,自然是最好的確認方式。薛沐寒沒有想到胡九竟然會謹慎到這樣的地步,自己半分也沒有浮出過水面。

    隨即,薛沐寒也問起了暗號的具體內容,事實上,這個暗號很簡單,就是三組數字,比如21,19,37,這樣的三組數字代表一個漢字,說的是間諜這本小說之中,第21頁,19行,第37個字。他們用的是同一個版本的書籍,是以可以用此來傳遞信息。

    「你還有留存麼?那些帶著暗號的信件?」薛沐寒突然問道,這可是根本性的證據,現在的刑偵手段,已經可以對阿拉伯數字進行筆跡鑑定了,這是證實胡九參與案件的最主要證據,能拿到手,薛沐寒肯定不會放過。

    羅金有氣無力的報出一個地址,這是他現在藏匿所在的居所,信件就在這裡放著。同時,薛沐寒也沒有忘記把鑰匙給要過來。

    「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羅金叫了起來,「你承諾過的,快點給我包紮!我快要死了!」

    薛沐寒上前一把取下羅金眼睛上的黑布,好笑的看著羅金,「將近十幾分鐘時間,我要真的切開你的血管,你現在早就失血休克了。你背後那點小傷口,還是讓警察給你去包紮吧。」

    說完這話,薛沐寒頭也不會,便是直接朝外走去。在這裡耗費了快一天的時間,薛沐寒可沒有興趣繼續等待下去。

    先前,薛沐寒已經把這群綁匪準備的食物拿上了車,事實上,他並不準備這會兒就把學生們送回去,理由有三個,第一,胡九必然在觀察警方的動向。不管他有沒有在警方內部有聯繫人,但是他肯定有關注警方這邊的舉動,若是孩子們回去,綁架事件解除,胡九必然知道事情暴露,然後銷聲匿跡。第二,若是羅金前去的拿贖金的地點和胡九給家長這邊說的不一樣,那麼胡九很有可能才是在通江河下游拿贖金的人,薛沐寒必須等到卷宗上所說的時間,並且在河流下游的方向,監視可疑的人物。看看拿走贖金的到底是誰?又會是用哪一種方式。第三,薛沐寒覺得,對於一個綁架案來說,胡九的設計未免有點過於複雜了。即便是想要獨吞贖金,也應該有更好的方式。更加隱蔽更加簡潔的方式,胡九看起來並不像是做不到這一點的人。綁架案的設計緩緩相扣,非常的縝密,有這樣智商的人物,總該不會不知道自己設計的複雜性和危險性的。

    越是簡單的辦法,實際上越是有效。複雜性雖然會使得警方的被多出來的線索迷惑,消耗大量的時間,但是越複雜,意外情況也就越多。所以對於薛沐寒來說,胡九這樣的行為計畫有點不合常理。

    將另外三個綁匪一一拖進糧倉之中,把他們各自捆在一個柱子上,任由這幾個傢伙叫罵,薛沐寒半句話也不說,沈雄這邊已經清醒過來了,只是薛沐寒下手確實很重,讓沈雄即便醒了,但還是處於頭痛欲裂,不能行動的狀態,只是一個勁的眯著眼睛哼哼。這些綁匪會被薛沐寒關在這裡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薛沐寒必須追蹤到胡九,才能算是把問題都解決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3-30 23:49
時空探案錄 第二十二章 驚奇

    通江大橋。

    綁架案發生次日下午三點十五分。

    在大橋不遠的一個建築旁邊,站著一個男人,皺著眉看了看橋面,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很快便抽出了一根,放在嘴上點燃。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似乎是在發洩情緒一般的抽菸。說來也正常,自今天早上接到報案之後,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面,整個天南市的同僚都被調動了起來,上級下達了死命令,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最強的力量,解決當前的問題。

    第三小學五年二班,有21名學生被綁架的問題!

    即便在男子的印象當中,這也是天南市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案件了。

    「真特麼的喪心病狂。」男子暗自罵了一句,隨手把抽了一半的煙扔到了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腳。

    「怎麼?薛組長?發脾氣呢?」男子的身後傳來個聲音,卻是個年輕的女子,朝著他緩緩的靠近。「嫂子怎麼樣?還在跟你鬧情緒?」

    「能怎麼樣。她那脾氣你也知道,我看這事要是把婚期拖延過去,她非得跟我大鬧一場不可。你說我也是賤,沒事找什麼千金大小姐結婚,弄得我現在除了破案之外,還要照顧她的情緒。」男子抱怨了一句,隨即看向旁邊的女子,「趙瑩,你那邊情況怎麼樣?黃隊有指示了?」

    「沒有什麼新情況。不過聽說交通偵查那邊發現了情況,昨天接走學生的客車司機有問題,現在正在證實,想來就快要有結果了。」趙瑩無奈的搖搖頭,突然俏皮的笑了起來,「我說你薛白薛組長也未免有些不知情識趣了,嫂子能看上你,可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居然還在抱怨。她可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只是嘴上抱怨兩句罷了,你居然還和嫂子在廳裡吵架,回去你可要好好道歉的。」

    這個男人是薛白,趙瑩口中的嫂子,自然就是盧巧了。兩人大後天就要結婚,結果卻是趕上了這麼個大案子,從上到下所有的領導都在關注,幾乎把全市都調動了起來,早上到現在,忙的一塌糊塗。

    因為時間緊迫,光是把贖金湊齊,就耗費了不少的功夫。根本沒有時間做太多的偵查,現在大部分人馬又都佈置到了眼前這個交付贖金的地方,警方不是要抓人,這個時間把人抓了,無疑會刺激綁匪傷害人質的,但是確定綁匪的身份和跟蹤對方看看有沒有機會解救人質,卻是現在最需要做的。

    「原先的那些線人就沒有什麼線索麼?這麼大的事情,策劃實施,找人參與,這些痕跡都掩蓋不了的,就沒有點什麼消息傳出來麼?」薛白有些不滿的問道,每年處裡都要花費一筆線人費的,為的就是能夠及時得到一些可靠的消息,可這麼大的事情發生,之前居然一點預警和消息都沒有,薛白有一般的怒氣要算在那些線人身上。

    趙瑩搖了搖頭,「該問的都問過了,並沒有什麼可靠的消息。要麼是猜測,要麼是亂說一氣。我們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判斷對方的說法是不是真的,所以對現在有用的消息卻是沒有。我看關鍵點還要放在眼下,對方為了求財,必然會來拿贖金。這是唯一的機會。」

    「我是覺得把機會放在這麼唯一一次機會上,肯定是存在問題的。對方不可能就這麼大大咧咧的拿上贖金回去,能策劃出這事的人可不會是白痴。對了,我讓安排人擴大通江橋以外的偵查範圍,黃隊給說了麼?」

    「說是說了。可惜沒用。」趙瑩苦笑著搖了搖頭,「上級的指示是緊緊的盯好來拿贖金的綁匪,人手就那麼多,擴大偵查範圍必然要分兵,上面不願意安排。」

    「什麼?」一個消息比一個消息不好,現在更是聽到了自己的想法被否決,薛白瞪大了眼睛,眉頭都擰了起來,顯得很是生氣。

    「這群外行搞什麼名堂?!他們就不考慮綁匪有其他手段轉移或者拿取贖金麼?我特麼都能想出至少兩三個躲避跟蹤的辦法,他們這是要視而不見麼?!」

    「天知道。」趙瑩嘆了口氣,「不過他們說,你說的那種可能並不存在。通江的水看似緩緩流動,實際推動力強的很,並且暗流不少。他們明白你說的意思,若是綁匪想要用通江作為轉移贖金拿取點的手段,是不可能的。他們兩小時前用報紙代替現金試過,還是在上游相對流速較慢的地方試驗的,包一入水,就立刻沖的老遠,一般人根本劫不住。而通江橋再往下游,有好幾個分叉口,老天爺也難知道包會流動到那個地方去。除非是未卜先知的神仙,否則誰能判斷出來贖金會跑到哪裡去?」

    「那也不能放任這種可能性不管啊!只要有可能,就要給堵住!黃隊落實不了,我去直接給老肖說去!」薛白氣的直翻白眼,這案子影響太大,並且人質之中有不少孩子的父母還是系統內的高官,以及市裡面納稅大戶的富商,他知道行動免不了要受到這些人影響,但是影響卻不能變成指揮!

    說著,薛白就要往外走,卻是一把被趙瑩抓住了手臂。薛白還以為是趙瑩準備制止自己,畢竟越級反映問題,這是比較犯規的做法,會讓上級不滿的。薛白正想要告訴趙瑩自己並不在乎這一點,卻是看到趙瑩的眼神並不在自己身上,這女子有些嚴肅的看著薛白的身後,突然開口說道:「那個男人不對勁!有人正在靠近贖金!」

    薛白一愣,立刻轉身看了過去,同時一把拉著趙瑩朝著牆角更裡面的區域靠了兩步,這個位置雖然比較隱蔽,但是注意的話被綁匪發現問題,那麻煩就大了,所以下意識的,薛白帶著趙瑩朝裡面更加難以被看到的區域靠近。

    這裡至少有十名以上的警察隱秘的盯著這個男子的一舉一動,這男子也沒有什麼反偵察的意識,卻是大大咧咧的走到裝著贖金的旅行箱跟前。他看了幾眼,停了大概有三十秒左右的時間,最好好像是確認了什麼似的,突然出手,直接把旅行箱給推下了橋。

    薛白和趙瑩是眼睜睜的看著男子動手的,這正證實了薛白的推測,對方確實要用通江翻湧的江水,把贖金送到下游去!

    「嘛的!趙瑩,你快點去叫上小組的人,現在立刻趕往下游!到分叉口前,應該是攔壩村那裡,肯定有人在那邊做最後的攔截,過了攔壩村的樞紐口,就再也無法判斷贖金的去向了!」

    薛白的反應很快,幾乎在那男子動手之後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就反應了過來,語速極快的說道。現在去追究自己的意見有沒有被落實已經沒有意義了,只能以最快的方式去把這個問題挽回回來。若是就這般被綁匪成功拿走贖金,這絕對會成為薛白人生中的一大恥辱。

    薛白並沒有親自跟著去,而是強迫自身冷靜下來,繼續細緻的觀察著那個行動的男子,對方在把旅行箱推下去之後,還探出頭看了一會兒,待了估摸有個三四分鐘之後,才露出憨笑,緩緩的朝著橋外走去。

    眉頭皺了皺,薛白緩緩的跟了上去,他沒有敢靠的太近,周圍的警察也因為剛才男子的舉動有點驚訝,但是極強的專業素質,也並沒有使得跟蹤監視亂起來。

    薛白是最主要的跟蹤者,他一直跟著這個男子走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最終才看到這個男子進入了濱江路旁邊的一個老舊小區之中。記住這男子進入的單元之後,薛白這才停下,打了個手勢,自己在路邊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很快一個便衣就走到薛白跟前,「薛組長,嫌疑人已經拍照了,正在查實身份。我們用不用派人上去看看,可能人質就在上面。」

    「你傻啊?」薛白翻了個白眼,「那麼一大群學生要是綁到這裡,早就有人報警了。我感覺不對,這男的很可能不是綁匪之一。」

    「不是綁匪?」便衣警察有點呆滯,「他動了贖金,怎麼會和綁架案無關?」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跟表面那麼簡單的,多干兩年警察你就問不出來這樣的問題了。」薛白掏出煙,又準備抽起來,點煙前卻是想起了什麼,隨即朝著這便衣警察問道:「趙瑩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她們有沒有發現可疑人員,找沒找到拿贖金的嫌疑人?」

    便衣警察正要說這事,他的面色有點難看,咬了咬嘴唇,還是開了口。「趙姐那邊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水流太急,那旅行箱早就被衝過了攔壩村的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拿走,現在什麼情況,她們也沒有個準確的判斷。」

    薛白估計是早就想到了這個情況,他繼續問道:「調查客車司機那邊的警力呢?有收穫沒有?」

    「這邊倒是有消息,初步判斷,那個客車司機是一個先前在天南市周邊混跡的混子,有不少的案底,人叫做沈雄,在道上有一定的名聲。」這個便衣警察趕緊回答道,「那邊已經確認了對方的幾個時常出沒的地點,現在正在安排派出所的人手做好監控工作。」

    「總算是有個好消息了,這邊也要叫人盯住了。孩子們一旦被釋放,便立刻開始行動,先把確定的人控制起來,我就不信他們能逃出去。」薛白把煙狠狠的按滅,惡狠狠的說道,然而話音剛落,身上的傳呼機卻是突然響了起來。薛白看了一眼,趕緊找到一邊的一個電話,給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黃誥黃隊長,正是他打的尋呼,讓薛白給廳裡辦公室回電話的。

    「黃隊,出什麼事了?」薛白直接問道。

    黃隊長的聲音有些興奮,「剛接到的消息,學生們已經回來了!21人,一個不少!都在學校附近的派出所裡面呢!小薛,你趕緊帶人去看看,務必把學生安撫好!關鍵是,迅速問出綁匪的具體情況,最差也要確定體貌特徵!」

    薛白楞了一下,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學生已經回來了?!」薛白的整張臉都透著古怪,「好的,好的,我這就趕過去!」只是放下電話之後,薛白實在不免在心裡泛起一個念頭:

    「這特麼到底是什麼情況?」

    ————

    學生當然是薛沐寒送回來的,事實上,因為自己代替孫老師上了車,孫老師趕回來之後,就已經覺得事情不對了。隨後便是要去聯繫錢校長,不過錢校長這天卻是跑到公園去釣魚了,孫老師找了許久才找見,開始詢問薛沐寒的事情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了。

    知道所謂薛老師實際上是自無須有的情況之後,孫老師差點情緒崩潰,學校方面趕緊聯繫了各個家長,把能聯繫到的都叫到了學校去。錢校長是個精明人物,他沒有孫老師那麼思維簡單,聽到事情不對,就率先懷疑到了綁架這個情況。

    他沒有冒冒失失的報警,卻是先和家長進行了溝通。

    家長們知道這樣的問題,一時間群情激奮起來。這當然是學校的責任,不過眼下卻不是追究的時間,家長們來回爭吵,研究了一個下午,才最終決定報警。

    警方這邊當然是立刻就展開了行動,但只是在隱秘行動,不敢鬧的沸沸揚揚的。警方這邊也要先確定綁匪的目的,到底是政治目的,還是金錢目的。大會小會,情況通報完成,開始安排部署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全市的警察都被調動了起來,暗地裡偵查綁架案的情況,在學生家長這邊,也有派人等著綁匪傳遞來信息。

    大家心神不寧的等到第二天一早,卻是等到了綁匪打到學校的電話,這才真正確認是綁架事件,聽到對方索要的是金錢,家長之中便有人立刻開始準備起贖金來。因為時間比起原本時空之中發現的時間早,這次的偵查和部署時間比較充裕,所以早了幾個小時發現了司機的問題。薛沐寒當然也是被偵查的重點,可惜這個時代之中,薛沐寒還不存在,警方什麼也未能查的出來。再然後,就是送贖金,已經剛才發生所有事情了。

    而現在這個時候,薛沐寒卻是站在攔壩村這邊,看著落到淺灘上的贖金旅行箱,一臉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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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探案錄 第二十三章 無奈

    薛沐寒從未料想到,這個旅行箱居然會擱淺。他本以為胡九很有可能會在水上就把旅行箱劫住,然後非常隱蔽的帶走。要知道,警方可是隨後就要對這片區域進行偵查和搜索的,胡九到底有什麼本事,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把旅行箱給隱蔽的帶出攔壩村。

    他能在旅行箱的不遠處,也純粹是巧合。對地形有所熟悉的人,大抵上都知道上游下來到攔壩村之後,這裡是分叉河流的最後一個口子,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選擇在這個地方攔截贖金。胡九如此的聰明狡猾,薛沐寒才不信對方想不到這一點。

    可是現在旅行箱卻是擱淺了。薛沐寒打死也不相信胡九能夠預計到這一點,可在原有時空之中,贖金確實沒有被警方發現過,只能推測為是綁匪成功拿走了贖金。

    難道是巧合?

    薛沐寒實在想不到除了巧合和逆天的運氣之外,還有什麼能夠解釋胡九會率先一步找到這個裝著贖金的旅行箱,並且在警方已經前來偵查的情況下,順利把贖金帶走,還能銷聲匿跡的情況了。

    還有羅金的問題,胡九對羅金說的拿取贖金的時間和地點和實際要求家長送達的時間地點都不相同,這個問題又是什麼情況。羅金不可能在胡九告訴他的地點拿到贖金的,但同時羅金也沒有去到匯合點去。這些複雜混亂的情況,讓薛沐寒完全想不過來。

    不過現在,薛沐寒可就守在一邊,只要抓到了胡九,就相當於案件已經了結。接下來就是要問出來胡九到底是什麼打算,又是怎麼做到藏匿在茫茫人海之中的。

    然而薛沐寒足足在此等了半個多小時,依舊沒有任何人到這裡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警方也會慢慢偵查到附近的,應該說時間耗費的越多,對於胡九越不利才對。現在連薛沐寒都變得有些焦急起來。

    又是過了將近十分鐘,附近終於有了動靜。

    一個老漢閒逛一般的靠近了這裡,走到不遠處的時候,卻是看到了那個旅行箱,他先是站立在原地呆了片刻,隨即便是朝著旅行箱走了過去。薛沐寒把自己的身子朝著樹後藏的更深了一些,皺著眉頭看著老漢的舉動。

    那個老漢先是把旅行箱拖到了乾燥的地面上,隨後慢慢的打開了旅行箱,只見這個老漢按耐不住的驚呼了一聲,他甚至把手伸進旅行箱之中,掏出一把錢仔細的觀察了一番,似乎是在確認是不是真錢。

    旅行箱可不防水,錢已經濕透了。但是有一定經驗的人,還是能夠確認金錢的真假。顯然老漢也具備這樣的判斷力,他好像受了驚嚇一般的站起來,開始迅速觀察起左右的環境來,眼見周圍沒有人,老漢便是奮力的抬著旅行箱,因為泡了水,這旅行箱裡的錢變得格外的沉重。不過老漢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了驚人的力氣,他以極快的速度,抬著旅行箱朝著攔壩村的方向走了進去。

    他很快就在一個破舊的,偏離村道的房子邊上停了下來,把箱子直接放到一個土坑裡面。這是一個事先挖好的土坑,老漢把箱子放進去之後,便是朝著手上圖了兩口吐沫,隨即拿起一個鏟子,開始填坑。

    跟了一路的薛沐寒到了這個時候可謂是目瞪口呆。

    這是搞什麼?這是在幹什麼?

    從老漢的一系列動作上來看,他根本就不可能是胡九的幫凶,又或者是綁匪的成員!他也同樣不可能是胡九本人!

    薛沐寒完全懵逼了,他忍不住從暗處走了出來,直接朝著老漢走了過去。老漢的注意力不在薛沐寒身上,但是因為薛沐寒朝著他快步走過去的動靜太大,老漢被驚的抬頭看了一眼薛沐寒,隨後整個人就像是鎯頭砸了腦袋一樣,表情呆滯凝固了片刻,隨即把鏟子一扔,轉身便是想要逃跑。

    他太慌忙了,才跑出沒有兩步,就被坑窪不平的地面給絆倒,他在地上朝前連滾帶爬的蹭了幾下,爬在地上扭頭看了一下還在朝他走來,不,已經不是走來了,而是小跑而來的薛沐寒,老漢嚇的六神無主,他怪叫了一聲,把手臂擋在自己的腦袋前,連聲大叫:「不是我,不是我!」

    薛沐寒簡直哭笑不得,薛沐寒故意板著臉,怒聲說道,「不是你是誰!連贓款都敢拿!你膽子可真大啊!」

    「不是的!我沒有,不是,我不知道!」這老漢已經語無倫次了,「我一時糊塗啊!我都交公!全都交公!」

    「行了,我問你兩個問題!」薛沐寒故作不耐的叫停了老漢的胡言亂語,「是不是有人讓你來拿這箱子的?並且埋在這裡?」

    「啊?」老漢傻了眼,他顫顫巍巍的回答起來,「沒、沒有啊,沒、沒人叫我拿箱子。」

    「騙我?」薛沐寒冷聲說道,「沒人叫你拿箱子,你會在這裡提前挖好個坑,然後把箱子抬過來埋?你當我瞎子麼!」

    「哎,不是!這坑不是,哎,這是個糞坑,我埋垃圾來著!」老漢急了眼,「真不是提前挖好,不是,不是給這個準備的!」

    這老漢雖然語無倫次,也嚇的夠嗆,但是正因為如此,薛沐寒才更加肯定對方說的是真話。然而這也的結果,卻不是薛沐寒想要的。

    胡九並沒有來取贖金,若是薛沐寒推測沒錯的話,正常時空之中發生的事情和現在如出一轍。當時的贖金並沒有被羅金又或者是胡九之中任何一個人拿走,卻是被眼前這個毫不相干的老漢給埋了起來,老漢的目的薛沐寒不用想也知道,無非是得來一筆飛來橫財,想要藏匿起來,隨後找機會花掉罷了。

    這個贖金裡面帶著受到監控的錢幣編號,一旦流通使用,必然會被發現。從而被追蹤到,雖然薛沐寒不清楚為什麼最終到了他看卷宗的時候,這筆錢依舊沒有被追查到,但是這已經無關緊要了。

    一個影響巨大的綁架案,最終的結果卻是沒人拿到最為關鍵的贖金,這簡直讓薛沐寒想不清楚胡九的目的。從昨天早上到現在,薛沐寒已經有接近30個小時沒有睡覺了,況且加上昨日激烈的打鬥,身上也受了不少的傷,他現在疲憊不堪,精神也快到極限了。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的薛沐寒,半點收穫都沒有,滿打滿算,也就拿到了沒什麼用處的羅金和胡九之間的暗號溝通信件。這什麼也證明不了,什麼重要信息也沒有。

    只要胡九不出現,薛沐寒就拿他半點辦法也沒有。對方難道謹慎到寧願放棄贖金,也要保障自身安全的程度?若是這樣的話,那還搞出這麼大的案件作甚麼,還不如什麼都別幹來的輕鬆自在。

    對於薛沐寒來說,攔壩村也不是一個可以久留的地方,警方到這裡之後,一旦盤問薛沐寒,哪怕只是例行詢問,這個時空之中的黑戶薛沐寒也招架不住的,身份證畢竟也是偽造的,萬一發生問題,說實在話,薛沐寒可不想繼續去拘留所睡著。

    交代讓老漢自己去找警察解決意外發現贖金的問題後,薛沐寒回到了市內,隨便找了一個賓館,開了個房間,便是倒頭睡下了。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已經返回了正常的時空之中。

    緩緩的從沙發上起身,薛沐寒感覺自己受傷的地方好了很多,這讓薛沐寒明確了一件事,雖然在穿梭時空之後,所受到的傷害會帶回來,但是卻沒有在穿梭所在的時空之中那麼嚴重,返回正常時空之後,傷勢好像就經歷了一段時間的保養一般,會恢復不少。

    這對於薛沐寒來說算是這次穿梭為數不多的一個好消息了。

    看了看時間,卻是又到了早上的時候,作為實習生的薛沐寒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悲催的按時上班。

    無奈的嘆了口氣,薛沐寒便是收拾好東西,趕往了警視廳。今日依舊沒有什麼突發狀況,薛沐寒到了重案二組的時候,路子欣正在百無聊賴的翻看著報紙,嘴裡還在和一邊的張小加說著話。

    「上陵路那片破舊的棚戶區,總算是要拆掉了。嘖嘖,李坤可真是有魄力。」

    「那是。」張小加呵呵一笑,回應起路子欣的話來,「那破地方早幾年就應該給拆了,真是影響市容。你說這李坤也真夠有錢的哈,居然捨得花錢開發這塊沒什麼價值的地界,我要是有一天能有這傢伙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有錢,我做夢都要笑醒。」

    「就你那個腦子,給你多十倍李坤的身家也不頂用。每個月都把錢敗光,還大部分都投入到沒有半分用處的遊戲中去。我看你小子還是太閒了,應該給你多壓點事!」老梁開口打擊起張小加來,很是不客氣。他太瞭解張小加的個性了,這就壓根不是一個能夠存的住錢的主,按說警察的工資已經不低了,可張小加還是能把自己搞的緊緊巴巴的,在浪費錢這個本事上,張小加在重案分析處內說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老梁,你這話我還真就不愛聽。我怎麼就敗家了?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不花錢留給誰啊我?婉轉的說,是我們生活態度不同。直白的說,那就是咱兩有代溝。」張小加倒是對於自己每個月的高消費沒有半點覺悟,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

    說著,張小加看見了剛剛進來的薛沐寒,「哎,咱們的天才實習生來了,嘿,我和薛沐寒年齡相近,他才是能理解我的人。」

    路子欣白了張小加一眼,「我勸你還是算了吧。薛沐寒一塊手錶都頂你一年的工資,你還是別跟他做對比了。」

    張小加一口水差點從嘴裡噴出來,被狠狠的嗆了一下,乾咳了半天。

    薛沐寒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路組長,早上好。」

    「怎麼樣?天才實習生看了95特大綁架案的卷宗,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路子欣饒有興趣的問道,她在進入重案二組之後,也是有詳細細緻的研究過七大無解案件的。在95特大綁架案之中,也曾經提過通過調查胡九之前的行跡,判斷綁架案當時胡九可能在的地方,從而作為繼續追蹤的突破口。

    薛沐寒來上班,也不僅僅是作為實習生的自覺和要求,他是有事情請教路子欣的。事實上,重案處之中,並沒有過於嚴苛的上班打卡制度,建立重案處的目的,是為了集中最能破案的刑偵高手,越是這樣的人物,越有自身的個性和特點。說得不好聽一點,那就是刺頭。

    只要能夠及時偵破案件,上級也不會多管重案處的作息時間的。反正有案件的時候,開會在場就行了。

    「路組長,聽說您之前也研究過特大綁架案對麼?還曾專門針對胡九做過調查分析,不過我在卷宗裡面看到的報告畢竟只是簡略的記錄,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向您請教一下,當時調查胡九行跡的具體情況?」薛沐寒很是直白的問了出來。

    「看樣子你研究的進度還挺快。」路子欣笑了起來,「行啊,有什麼問題,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特大綁架案的關鍵,就在於胡九這個人本身。93年的時候,胡九在省外犯下了搶劫案,被全國通緝。根據當時線人的情報,胡九一路回到了天南市,藏匿了起來。為了避風頭,他沒有聯繫任何人。所以雖然有人知道他回來了,但是卻不知道他在哪個地方藏著。」

    張小加這個時候突然插嘴,「特大綁架案?我的天,實習生你又要搞大事情啊!」

    「你別打岔!」路子欣不滿的訓了張小加一句,不過張小加卻是一臉冤枉的開了口。「這個案子我也看過的,當時我還提了意見的呢!也可以讓實習生參考一下的麼!」

    「你那算什麼意見?」路子欣翻了個白眼,「連捲宗報告都上不去,還意見。讓你多學習一下都不願意,還什麼事情都要參與一下!」

    路子欣對於張小加的插嘴有些不滿,不過薛沐寒倒是並不在意,若是能夠更多的獲得一點胡九的信息,哪怕僅僅是猜測,那也是對薛沐寒陷入僵局的思維,提供一個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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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探案錄 第二十四章思路

    「胡九93年左右的蹤跡,大概就到天南市就斷了。沒人知道這個傢伙在哪裡,否則警方早就找上門去了。不過無外乎就是那麼幾個可能。」

    「一來是他躲在流動人口聚集地,比如說城鄉結合部那片地方。天南市的發展很快,幾乎一年一個樣子,朝著外部發展的時候,難免會形成很多城鄉結合部。哪些地方的管理混亂,也沒有那麼多的人手去調查清楚情況。所以胡九很有可能是藏在這樣的地方。具體來說,當時三個比較混亂的城鄉結合部一個在東城區的海青街,一個在北城區的麥海村,還有一個就是南城區的上陵路了。」

    「還有可能胡九在市內有人掩護,畢竟他原本就生活在這裡。最早的時候,他有不少的哥們兄弟,都是天南市人。在受人掩護下生活,也有可能躲過警方的檢查。」

    「最後還有個猜測,那就是胡九回到天南市是他故意放出來的煙霧 ,實際上他並不在這裡。或者已經出逃海外,偷渡什麼的都有可能。至於羅金這邊,只是藉他的名義行事罷了,最後羅金不也一樣銷聲匿跡了麼?羅金或者才是綁架案的罪魁禍首來的。」

    路子欣自己也做過不少的分析,當然,對於案情偵查的方向,這三點都陷入了僵局。首先22年過去了,城鄉結合部流動人口數量龐大,哪裡本就是棚戶區一類的地方,連住在那裡的人自己都說不清楚周圍是些什麼人,更不用說警察的調查情況了。

    再有就是誰有可能掩護胡九在天南市內3年不被發現?除非胡九根本就從不出門,這根胡九的性格不符。根據對胡九瞭解的人口中的論述,胡九這個人很愛面子,也很能吹牛,喜好喝酒和交朋友。個性說實在的,是比較張揚的。讓這樣的人3年不出門,過著跟坐牢差不多的生活?胡九估計寧願去坐牢的。

    至於胡九出逃,偷渡,這也是個主流想法,不過見過羅金的薛沐寒並不認為羅金在說假話,比較胡九聯繫羅金,並用暗號寫下的犯罪計畫,還在薛沐寒的家裡放著呢。

    「咳,咳。路組長說完了。該我了。」張小加立刻插話道,「那些個調查方向都沒結果。不過我提出來的方向,若是認真調查,則絕對能有結果的。只是當時做不到罷了,而現在又沒有那個時機了。」

    「胡九不可能不和人接觸的。我覺得,他最有可能的就是躲在城鄉結合部那邊,要知道胡九是個愛面子的人,這是大家普遍的印象。但是若是這個是胡九故意營造出來的情況呢?他讓所有人都感覺自己愛面子,然後犯了事情之後,就以流浪漢,或者貧困潦倒的邋遢漢子出現在眾人面前,顛覆正常的思維,然後隱居在城鄉結合部。這是很有可能的,當時對於流浪漢的管理可沒有那麼嚴格,還有救助站之類的可以收容。所以胡九可以從容的到處閒逛。不然你們想想,他是怎麼計畫出來綁架案件的,那需要不少時間的踩點,調查,以及計畫。他藏匿起來,沒 有外部信息或者根本不在天南市的話,哪有可能能夠計畫出這樣的案件來。」張小加故作嚴肅的說道。

    張小加雖然平時不太著調,但是有一手識別偽裝的超強認人能力,同時也具有一定的分析能力,他的話卻是讓引起了薛沐寒的思考。

    「要說95年的時候,只要能夠全面排查城鄉結合部的話,說不定就能找到這個傢伙,只是現在已經做不到了。」

    路子欣翻了個白眼,「你以為當時沒有全面排查過?你到底好好看卷宗沒有,你以為當時所有的警察動員起來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是在玩是麼?」

    「呃,當時又沒有信息化手段啊。可能沒有排查那麼仔細的!」

    「可當時天南市有現在這麼多人麼?!你可真是夠了。」路子欣無奈的搖搖頭,她覺得和張小加說話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薛沐寒的神色則越來越凝重起來,他開始有了新的思路。路子欣的說法不新鮮,但是再次給薛沐寒提醒了一件事,而張小加這邊的說法,也讓薛沐寒真正開闊了思維。

    結合回到過去審問羅金的情況,加上路子欣的提醒和張小加的思路,薛沐寒發現自己似乎忽略了一個來自羅金口中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羅金口中的贖金交付地點,那是在哪裡來著?

    上陵路!

    薛沐寒感覺到這個地方似乎是個非常關鍵的地方,連續已經有好幾次都出現上陵路這個區域了,早期的城鄉結合部,缺少開發價值的地方。薛沐寒想到了什麼,他決定要去上陵路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路組長,我想請一會兒假,出去一趟。」薛沐寒直言不諱的說道。

    看著薛沐寒的表情,路子欣當然知道薛沐寒有什麼想法:「現在也沒有那麼忙,最近案件也不多,有什麼想法就自行去驗證吧。我不算你請假,嗯,就算是正常調查吧。哦,對了。」

    說著,路子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證件,直接扔給了薛沐寒,「昨天我才去把你的證件領回來,現在你不用每天都登記才能進來了。黃廳可是很重視你這個高材生呢,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主動的過問實習生的臨時證件。」

    這是一個通行證,卻不是警官證。不過一定程度上,也能代表自身是屬於警視廳的警察,上面有很好的表明薛沐寒的身份,若是遇到什麼為難的情況,這個證件也會有一定作用的。

    道了聲謝,薛沐寒便火急火燎的出發了。

    想要瞭解上陵路棚戶區的歷史,這並不難。薛沐寒在搭車前,從附近的書店裡買了最新一期的天南市商報雜誌,上面有很明確的描述。因為天南市大和地產開發要開發這個棚戶區的事情,有著很詳細的記載,上面甚至放著地產開發集團老總的相片,那個據說很有錢的青年企業家李坤。李坤是本地人,家裡很有勢力,李坤的父親是天南市早先的政法委副書記,和薛沐寒的外公一起工作過的。李坤本人也很有能力,回到天南市白手起家,一手建立了自己的商業帝國。他的臉上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徵,在靠近下巴的地方,有一個比較明顯的黑痣。

    他之所以想要開發上陵路,在雜誌中有詳細的原因。這裡是市內最後一個棚戶區,面積很大,魚龍混雜,居住在這裡的人數也不少。正因為如此,想要把這個地買下來,然後進行開發,就要面臨很令人頭疼的拆遷問題。這裡的地理位置不算很好,距離市中心有一定的距離,加上難以令人接受的拆遷價格,是以開發商並不十分感興趣。

    不過這裡同樣有不錯的點,那就是周圍環境。若是開發商肯下大工夫,把這裡建設成為環境一流的高檔別墅區,那麼也會是非常不錯的賣點。

    上陵路棚戶區由來已久,那時候這裡還是上陵村的時候,就因為靠近天南市,成為不少想要來天南市務工,卻不住起市區的流動人員的首選。他們用簡易的棚子搭建房屋,隨後集中成片,最後便是成為了有名的棚戶區。

    這裡足足有十多萬人在此居住,但是卻只有一個配置很差的派出所,最多不超過11個民警,根本管不過來這麼大的一片地方,是以這裡才會變的愈發的混亂。

    薛沐寒的目的很明確。他想要找到羅金口中所說的那個房子。

    出租車開了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才把薛沐寒送到位置。下車一看,薛沐寒則有些傻眼。因為即將面臨拆遷的緣故,上陵路棚戶區這裡已經有部分拆遷工程隊進駐了,周圍不少的建築都被黃線圍了起來,禁止非工作人員入內。

    比起22年前,棚戶區的大小擴張了不少,薛沐寒很難從羅金的描述中,在現在這個情況下去找到那個紅瓦房子,雖然有一個什麼木樁擋在門口這樣的標誌,但是想要從眼前成百上千的棚戶之中一個一個的辨認過去,這實在不是一個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不得已之下,薛沐寒跑到當地的派出所,亮明了身份,找到了在此工作起碼有20年左右的老所長,請求他幫忙帶自己去找一下。

    老所長倒是很好說話,他回憶了一會兒,卻是說道:「我好想還真是記得有這麼個地方。門口有著一個擋門的樹木樁子,對了,我想起來了,那是個坍塌了有一半的破棄房子,走,我帶你去看看。」

    「話說回來,你們省廳怎麼會突然想起找這麼個地方?是有什麼案子調查麼?」老所長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只是看看情況,現在還不好說呢。」薛沐寒也不知道能給老所長回答什麼,只是訕訕的笑了笑。

    有著老所長的帶領,薛沐寒跟著一起尋摸了一個多小時,才算是找到地方。這卻是是一個坍塌了一半的房子,破敗不堪,只剩下半邊還有牆在,如果不是門前的木樁子很明顯的話,哪怕叫老所長帶著,也尋摸不到這裡。

    這房子若是完好,面積應該不算太小,總歸是要超過70平方米的,只是現在已經變成了廢墟一般。薛沐寒走了進去,一點一滴的仔細觀察了起來。

    因為過的時間太長,而這個房子坍塌肯定也有不短的時間了,即便薛沐寒再仔細的觀察,也實在無法看出什麼來。他在廢墟之中來回的徘徊了一圈,心裡嘆了口氣。

    「看樣子,還要回去一趟才行。若不是95年的時候,畢竟還是難以發現什麼的。」

    朝著所長道了謝,薛沐寒也不想過多的耽擱,他想要趁熱打鐵。便是一路朝著家裡趕了回去。

    時空穿梭的規則是會回到受害人死亡前的十二小時左右的時間內,也就是說,這次若是前往的話,就會到達學生死亡前十二小時左右的時間。而那個時間,則是在羅金取贖金之前的時間,不過相差不到三個小時。

    而自己所會降臨的地點,似乎和自己的思考模式有關。先前醒來的時候,薛沐寒出現的是在學校附近,這是因為薛沐寒知道綁架發生的地點,一心想要快速趕往這裡。那麼就是說,自己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控制自身出現的位置的。

    這也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消息,要是讓薛沐寒在95年的時候,找到相應的交通工具,再趕到當時的上陵路,時間都浪費在路上了!

    一心想著上陵路區域的地點,薛沐寒再次放好卷宗躺在了沙發上。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十幾分鐘之後,終於進入了睡眠。
V123210 發表於 2018-3-30 23:49
時空探案錄 第二十五章昏迷

    再次醒來的時候,薛沐寒是被人推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推醒他的人,那是一個穿著破舊的老漢,手上拎著尿素袋子,裡面裝了不少瓶瓶罐罐的,看樣子是一個收破爛的。

    「小夥子,醒醒哎。這裡可不是睡覺的地方,會著涼的。」老漢很是好心的說道,「這地方亂的很,你這樣熟睡,要給人偷光了的。」

    薛沐寒站起身子,他發現自己是在一個破房子的牆角睡著的,薛沐寒隨即翻了翻口袋,並沒有發現遺失什麼,立刻向老漢道了謝。

    老漢見薛沐寒已經醒來,便不準備多管閒事,他拎著袋子,便準備離開。

    「您等等。大爺,還想跟您打聽一下,這裡距離上陵路還有多遠?」

    「上陵路?」老漢愣了一下,「這裡就是上陵村啊?」

    薛沐寒呆了一下,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下。

    老漢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嘴裡嘟囔了一下。「古裡古怪的。」

    薛沐寒之所以沒有認出來,實在是這裡的變化有點大。村子併入天南市大約是90年左右的事情,所以著名的上陵路棚戶區實際在這個點還沒有成型,和路子欣說的一樣,95年的時候,這裡的人數並不多。甚至可以用荒涼來形容。

    之前是上陵村的時候,有本事的都去城裡打工了,能把家人接進城的,也都接走了。現在的上陵路,頗有點青黃不接的感覺,左右看過去,都是些破舊的平房,只有少數人在這裡住著。

    附近倒是有幾個廢品收購站,這可以解釋老漢出現在這裡原因。他可能不是上陵路這邊的人,而只是有需要去廢品收購站罷了。

    比起22年後的環境,這裡要幹淨許多了。少了很多的棚戶房,基本看不見人影,這都證明這是一個很偏僻,鮮有人問津的地方。警方或者全市排查的時候調查過這裡,但是那時候必然不會把這裡作為重點。綁架案可以盯著的地方太多了,三個落網的綁匪,資金的下落,羅金和胡九的去向,總之在沒有特定的信息的情況下,沒人會把上陵路的一個破舊房子作為重點的。

    然而現在,那裡卻是薛沐寒的主要目標。

    變化太大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先前找到的紅瓦房子現在卻是要重新進行判斷。原本村子的底子還在,紅瓦平房在這裡還有不少的,這花費了薛沐寒有一會兒的功夫才找到那個房子,幸好有著木樁子這個明顯的標誌,否則薛沐寒還真的很難做出判斷。

    這個年代,紅瓦房子雖然陳舊,但卻是完好無損的。廢棄這樣的字眼,來自於胡九的計畫書中,這也是羅金說出轉述出來的原因。若是按薛沐寒的看法,這個房子還遠談不上廢棄兩個字。

    從這個細節上,薛沐寒可以得出結論,羅金壓根就沒有來探查過這個所謂的贖金交付點。他只是憑藉暗號傳遞來的信息,原封不動的告訴給薛沐寒的。

    想想也是,為了減少多餘的蹤跡。羅金必然不會在綁架前夕到處行走,增加自身的行蹤暴露幾率,沒有人會是傻子,尤其是羅金這樣和警察周旋不少年的慣犯。

    薛沐寒左右觀察的一番,附近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員,他隨即走進了房子之中。和22年後完全成為廢墟的情況不同,房子內雖然亂,但卻是明顯有人居住的痕跡的。

    裡面靠著牆角的地方,有著一張床,鐵絲床,上面鋪著破舊的棉絮和單子,髒兮兮的被子毫無規則的堆在床上,一看就知道住在這裡的人,並不是什麼講究人。

    床的旁邊放著一張桌子,那是屋子裡面僅有的一張木桌子,也是同樣破舊,桌子的一個角甚至是斷開的,只是被人用繩子綁著固定了一下,勉強立著,感覺稍微一用力,這桌子就會癱倒下去一樣。

    讓薛沐寒能夠判斷有人的情況,是在桌子上放著的一個酒瓶和兩個酒杯,酒瓶和被子都被清洗過一樣,是家裡為數不多乾淨的物件。旁邊放著一個圓形的搪瓷飯盒,一個搪瓷碗扣在上面,薛沐寒走上前兩步,打開飯盒,卻是發現裡面裝有一滿飯盒的涼菜。

    結合酒杯來看,這應該是下酒用的。搪瓷飯盒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薛沐寒隨手拿開飯盒,卻是發現飯盒下面壓著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上,有兩個人,他們互相搭著肩膀,笑嘻嘻的看著鏡頭。兩人的年級都不大,一個高,一個矮。高的那個身材還有些健壯,薛沐寒僅僅看了不到三十秒,面上就變了顏色。

    「這是羅金?!那他身邊的這個,就是胡九?!」

    薛沐寒心如電轉,「這麼說的話,這裡就是胡九住的地方!等等,涼菜!酒?羅金就要到達這裡,這裡就是羅金和胡九匯合的地方?!」

    現在這個時間,已經距離羅金口中說的約定時間不到一個小時了,這麼說的話,胡九隨時有可能回到這裡!薛沐寒的精神一震,果然,果然在這裡能夠獲得重大的突破!自己只要躲在一邊盯著這裡的話,就能知道胡九和羅金接下來的舉動!他們沒有拿到贖金?還是當初那個老漢欺騙自己?總之一切薛沐寒想要知道的謎題,都能從這裡得到答案!

    薛沐寒隨即想要走出房子,但是腳上往前走了一步之後,卻是突然停了下來,並且面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原因倒是很簡單,因為薛沐寒踏出步子之後,覺得這個房子的地上發出的聲音有些不對。

    正常人都會知道的一個情況,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地面和有空洞的地面,腳踩上去發出的聲音是不同的。薛沐寒在走出這一步的時候,甚至感覺地面上的石板有些微小的起伏,這讓人覺得很是奇怪。

    現在可沒有那麼多時間讓薛沐寒去考慮,他隨即蹲了下來,想要把地上的水泥石板撬開,看看這個下面到底放了什麼東西。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薛沐寒隱約聽到了身後有動靜傳來,他猛然一驚,便是想要轉身看看是什麼情況。

    薛沐寒的身子才轉過一半,就感覺自己的側腹部被一個硬物頂住,隨即一股火燒一半的感覺從腰腹部傳了上來,一瞬間,薛沐寒就感覺自己的肌肉不受控制了,一下就撲到在了地上。

    這下攻擊很突然,薛沐寒甚至可以判斷出來,對方使用的是電棒這樣的武器。他奮力掙紮著伸手抓住對方的衣服,那是一件外套,在倒下去的一瞬間,他順勢扯開的外套的一絲縫隙,這讓薛沐寒可以看清楚,對方外套內的衣服。

    這一下電擊沒有讓薛沐寒暈倒,雖然薛沐寒感覺自己近乎無法動彈,但還是努力想要看清楚下手的人是誰。可惜對方卻不給薛沐寒這個機會,很快便是站到了薛沐寒的頭上,把電棒按在薛沐寒的脖子上。

    「該死!」薛沐寒心裡暗罵了一句,兩眼一黑,卻是實實在在的被電暈了過去。

    ————

    在一陣痛疼欲裂的感覺之中,薛沐寒醒了過來,他連滾帶爬的從沙發上下來,抱著茶几旁邊的垃圾桶,瘋狂的嘔吐了起來。這次不是正常睡眠的回歸,昏迷雖然也可以從時空穿梭回來,但是顯然並不是一個好方式。

    更何況昏迷的方式,更是被人用電棒給電暈的。

    這次的回歸和冒險,顯然不是一個好例子,薛沐寒不是超人,他也有放鬆警惕的時候,卻是正好時機不巧,被人用這種方式給放倒了。若非他本身昏迷或者睡著就能從過去的時空回來,現在必然已經在昏倒的情況下,被那個人給幹掉了!

    想到那個不明身份的襲擊者,薛沐寒瞪大了眼睛,掙紮著放開垃圾桶,迅速從書桌上找來紙和筆,開始快速的寫寫畫畫起來。

    薛沐寒沒有看清楚襲擊者的樣子,他在倒下去的時候,只能看到對方的胸口。不過能看見這裡,證明對方並不是什麼高個子,但是卻看見了對方外套裡面,還有一件衣服,他無法判斷這是什麼衣服,但是卻記住了衣服上的一個圖案和幾個字母。為了保證自己不忘,薛沐寒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個字母和圖案畫了下來。

    薛沐寒依稀記得這是一個圓形的圖案,裡面畫著一個長方形,然後長方形的下面有幾個字母,薛沐寒只能記不住全部,只能依稀想起有一個S,和一個O。

    這是什麼?品牌?在薛沐寒的映像當中,似乎並沒有類似圖案的品牌。不過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無法看到對方的樣子,但是從身高上來看,對方大概到薛沐寒的脖子左右。這說明對方只有一米六多出一點的身高。

    隨後是身材,薛沐寒不知道該用瘦弱還是什麼形容詞來形容,但總歸不是個女的,應該是個男的。

    圓圈,長方形,S,O,這些根本難以聯繫在一起。

    薛沐寒只能先把這個畫下來,然後帶在身上。現在已經快到下午2點了,這是要上班的時間,跑出去一個上午,興許路組長的同意下,不會有人說什麼。但是若是連下午的班都翹了,那就有問題了。

    緩了一會兒精神,薛沐寒換了一身衣服,隨後便是出發前往警視廳。一路上,薛沐寒冥思苦想圖案的意義,卻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就算是到了辦公室內,也還依舊是這麼一副便秘的表情。

    辦公室這邊只有張小加還在場,路子欣被領導叫去安排事情去了,老梁在檔案室查資料。沒有路組長和老梁在,張小加跳脫的性格可沒人能管了,這傢伙就像是放開了繩子的哈士奇,看到薛沐寒進來,立馬三步並做兩步的靠了過去。

    「怎麼樣?怎麼樣?跑了一上午,有收穫麼?」

    薛沐寒正苦惱著呢,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說是有呢,一個莫名其妙的圖案能看出什麼來,再說這東西的來源薛沐寒也不好解釋。說是沒有呢,這麼一副苦惱的樣子,也不像是沒有頭緒的感覺。

    考慮的半天,薛沐寒還是把自己畫的圖案拿了出來,遞給了張小加。「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收穫,不過你要是能知道這個圖案是什麼意思的話,那還真的算是幫上大忙了。」

    「哎呦,你還真有。」張小加愣了一下,隨即接過圖案。「圓圈裡面畫了個方塊。天老爺,你這東西畫的也太抽象了!畢加索也沒有這樣吧。」

    也是,就這麼個東西,能看出來才有鬼了。薛沐寒苦笑了一下,頗有些無奈的坐在座位上,他還在回想當時的情況,用電棒襲擊自己的小個子瘦弱男子,會是胡九麼?不過胡九的信息上,那傢伙可是一米八一的個頭,可不比薛沐寒矮多少的,這也完全不相符啊。

    張小加這邊看了大概有五分鐘的時間,卻是突然拍了一下大腿。

    「哎!我想起來了!我記得有跟這個類似的圖案!你等等啊高材生。」說著,張小加立刻在電腦上查找起什麼來。

    薛沐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隨即才發覺張小加說了什麼,電打了一般的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知道!?」

    「對,我記得一個差不多的圖案,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張小加操作著電腦,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指著電腦上顯示的一個圖案問了起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圖案?是不是有點像!」

    薛沐寒朝著電腦屏幕看了過去,在看到圖案的一瞬間,腦袋就嗡了一下,他簡直不敢相信,張小加找出來的這個圖案,薛沐寒敢肯定的說,絕對就是自己看見的那個!

    「很像,不,是一模一樣!張哥,你真有本事!」

    「那是當然的,我可不是光記憶人臉厲害,告訴你,我之前可是人稱圖像記憶大師的!那在之前分局可是很牛的!」張小加看著薛沐寒誇自己,感覺渾身的汗毛都透了氣一般的舒爽,立刻開始沸沸揚揚的講述起自己的光輝故事來。

    然而現在,薛沐寒的眼睛裡和思維裡,就只有屏幕上顯示的那個圖案。

    那是天南市第七中學的校徽圖案!
V123210 發表於 2018-3-30 23:50
時空探案錄 第二十六章線索

    薛沐寒看到的是天南市七中的校徽圖案!這說明什麼?說明襲擊薛沐寒的很有可能是一名高中學生!薛沐寒做出這個判斷之後,只覺得荒誕至極。在羅金說出的贖金拿取地點,被一個高中生用電棍襲擊,然後導致昏迷?這算是怎麼回事?這個案子從頭到尾,也未曾有任何跡象表明有這麼一個人物的出現,對於薛沐寒來說或者案件本身來說,這簡直就是全新的情況。

    這個高中生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胡九的親戚?招收進來的團夥成員?還是說。。。薛沐寒沒有任何定論,但是,這卻是一條必須要去追查的線索。

    想要追查這條線比較困難。95年的時候天南市第七中學也是非常有名的高中,所以從高一到高三,學生超過一千餘人。成分複雜,人數眾多,每一個人都去做調查是不可能的,必須要進行範圍的縮減。

    「要是路組長回來了,告訴她我有事情要去查。我下午還要出去一趟。」薛沐寒朝著張小加說道。

    「去吧。」張小加眨眨眼,他就知道得知情況的薛沐寒肯定閒不住,「路女王雖然嚴厲,但人還是很不錯的。知道你是去追查線索,她肯定不會說什麼的。」

    當前,薛沐寒的首要目標當然是天南市第七中學,學生的個人信息,只有在兩個地方會被保管下來,一個是學校,另一個就是學籍管理中心。學校本身對於每一個從中出去的學生都會留存一份信息的,這個檔案是從56年就開始建立起來的,所以95年的信息必然也在。

    這些檔案在如今這個年代當然已經不是僅僅由紙質檔案進行保管的了,學校也相應的建立了歷史資料數據庫,可以對這些信息進行檢索和查找。

    薛沐寒到了天南市第七中學之後,便是直接找上了學校的領導,亮明身份之後,校長親自安排一個老師配合薛沐寒調取學生資料,兩個人便是到了檔案室內,開始調取95年所有學生的信息情況。

    「95年的時候,七中共有一千一百零九名學生,這是算上中途退學,轉學之前的學生總數。不知道薛警官想要調取哪些範圍的學生?」這個配合薛沐寒的老師本身就是計算機教師,操作熟練的很,加上設備給力,不出五分鐘就把95年這一年所有的在校學生都調了出來。

    薛沐寒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便是開始說明查詢條件起來。

    犯罪側寫,本身就是對人這個個體進行行為分析而產生的學科,從身體特徵,到行為模式,從簡單到複雜,分析每一個行為人的做法,目的,從而得出對方有可能產生的行為,甚至未來的行為模式,或者行動計畫。而分析基礎特徵,只不過是這個學科的入門手段罷了。

    「男性,身高在一米六左右。」

    這是薛沐寒最為直觀的印象,老師直接進行搜索,卻是一共找出270名左右的男生來。

    「這個人應該家境不錯,所以需要找出這裡面家庭條件比較好的學生來。」

    這是從薛沐寒倒地的時候,觀察到對方的鞋子來進行判斷的,在90年代的時候,能夠穿內可運動鞋的,家境必然要超過大部分普通學生。依靠這個判斷,大幅度削減的範圍,在老師的查找下,現在只剩下35名學生。

    「暫時就是這樣,能把這些學生的資料打出來給我麼?」再多的情況,就沒有辦法使用檢索的方式進行查找了,所以薛沐寒乾脆讓老師幫忙打印出來。

    半個小時之後,薛沐寒抱著35名學生的信息資料,借用的學校的一個會議室,開始仔細查看起來。

    這個襲擊者,必然不會是臨時起意的,對方應該早就在附近觀察著,並且知道薛沐寒走進了疑似是胡九住所的房子,對方沒有上來制止薛沐寒,那麼說明對方很有可能知道胡九和羅金所做的事情,甚至是綁架案的參與成員之一。

    對方進來襲擊薛沐寒的時候,動作非常的輕,要知道薛沐寒並不是毫無警惕心的人,他接受過訓練,一般的人近身,早就會被薛沐寒注意到。哪怕薛沐寒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地板上,但是這個學生卻是能夠在發動襲擊的時候,才被薛沐寒警覺,說明對方也接受過一定程度的鍛鍊,而且是格鬥或者是搏擊方面的訓練。

    只有受到過一定訓練的人,才有可能做到很好的控制自身的肌肉,不發出大動靜的靠近他人進行突然襲擊,尤其是襲擊受過專業訓練的存在。

    這是推測性的判斷,並不具有唯一性和肯定性,但是在35人的範圍內,薛沐寒必須大膽的推測這一點,才有可能縮小範圍。

    再者就是,這個學生的心性很強,襲擊出手沒有半分的猶豫,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對他人可以造成傷害的攻擊,一般人都會產生猶豫或者是遲疑,除非是在情緒異常激動或者是不穩定的情況下,才會無所顧忌的攻擊。

    然而這個學生卻不一樣,對方的心態穩定,非常冷靜,並且襲擊的行動也很有計畫,先是電擊薛沐寒的腰部產生擊倒,沒有冒然接著下一下繼續,而是躲避開薛沐寒的視線,才進行下一次電擊。這完全是一個冷靜、堅定、同樣也很聰明的人物,若不是薛沐寒看到對方的胸口上的校徽,他絕對無法把這樣的人和高中生聯繫在一起。

    當天雖然是正常上課的一天,但是現在薛沐寒也無法去追查當時這35人之中到底誰有請假,都過去22年了,當時的老師早就退休的退休,離開天南市的離開,想要找到可以詢問的人都困難。不然薛沐寒的排除工作,還能進行的更快一些。

    學習成績不好的先排除,智商和成績的關聯性還是存在的,要先找尋重點人物。體型明顯過胖或者過瘦的,也不在範圍之內。快速的判斷了一遍之後,現在薛沐寒留在手上的只剩下七人。

    然而這個時候的薛沐寒卻是沒有再看下去,而是抽出了其中一個學生的資料,整個人都有些發蒙。

    「怎麼會是這個人?對了,當時那個時間,這人確實應該是在高二左右的年級。身份背景,家庭環境,也全都符合!」

    這是一名優等生,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優等生,資料裡面顯示這個學生至少獲得了大大小小十幾個獎項,學習成績一直是名列學校前茅,高考的時候更是一舉考到了國內知名的大學中。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個學生都不應該是能和胡九和羅金扯上關係的人。

    並且非常關鍵的一點就是,對方的動機是什麼?

    無論是在當時還是現在,這都不是一個會為了金錢而去做事的人。或者說,那點錢根本不可能收買他去跟著胡九或者羅金做事的。然而不是為了錢的話!等等!

    薛沐寒突然想到了什麼。

    贖金的交付方式,兩個完全不同的地點,毫無確定性的贖金轉移舉動,不見面的聯絡方式。薛沐寒的心裡倒抽了一口涼氣,「不可能的吧?!這樣一來,這也太過誇張了!」

    薛沐寒想到了一個非常讓人難以接受的推測,但是用這個推測去解釋的話,卻能把所有的問題線索都串聯起來。「一旦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事實外,那麼剩下的,不管多麼不可思議,那就是事實的真相」麼?這是柯南道爾的原話,用在現在這個時候,薛沐寒卻是覺得在合適不過了。

    然而畢竟還是推測而已,就算是再薛沐寒的心裡有了連成一線的推理,甚至連緣由都可以大膽猜測的合情合理,但是有個很關鍵的問題,那就是沒有證據。

    如何證實對方是參與到綁架案之中的,這需要一系列連鎖一般的證據,構成一個強有力的證據鏈,讓人無法辯駁才行。

    等等,薛沐寒突然想到了胡九和羅金兩人。他漸漸的在腦海裡面形成了一個思路,「呼,看樣子,還是逃不開麻煩黃廳呢。」

    ————

    距離薛沐寒調查學生的信息這一天,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了。一切都是那麼的風平浪靜,似乎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只是這兩天的天南市晚間新聞上多了一個消息,那就是警視廳對95特大綁架案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發現了新的指向,那是關於主犯胡九和羅金兩人的情況,新聞之中只是提到了名字,但是對於具體發現了什麼卻是閉口不提。

    有不少當年知道這個情況的人,尤其是當時直接受害人的家屬們,都很關注這個新聞,這兩天省廳接到不少的電話,都是詢問相關情況的。然而沒有人得到準確的答覆。

    消息公佈之後的第十一天。

    上陵路棚戶區內。

    深夜凌晨一點。

    一名男子緩緩的在棚戶區內走著,他帶著白色的手套,身上一身運動裝,兜帽很好的遮住了頭,他隨手從車上拿下兩把工具,一個是鐵鍬,另一個是則是鎬,隨即,他又取出一個大布袋子,一起拿在了手上。

    他的身體比較健碩,興許是因為常年運動的緣故,他輕巧的提著工具走到一個紅瓦房廢墟之中,低頭尋摸了一番,便是拿著鎬開始敲擊地面,不一會的功夫,他便是挖開了一個大洞,隨後,他換上了鐵鍬,繼續拋開土地,直到十分鐘之後,他才停了下來,他看著地面,似乎已經挖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從地上撈出自己挖出來的東西,開始一個一個的朝著布袋子裡面裝,他不願意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動作很是迅速,裝完之後,他又非常仔細的觀察一下挖開的地面下的情況,而後才朝著自己的車輛走了過去。將布袋子放下之後,他沒有離開,而是帶著一瓶不知道裝著什麼的液體,回到了挖開的地方,便是準備把液體倒下去。

    然而就在這一刻,讓他料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道強光突然朝著他打了過來,讓他完全籠罩在光芒之下。他的身子一頓,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動作,而是用手遮著自己的臉,隱隱朝著燈光過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他發現了一個人影,似乎已經站在那裡很久了。

    「有些奇怪,對麼?」那個人影突然開口說了話,「不過仔細想想,也並不奇怪。你大約已經猜到是陷阱了,可是無論如何,你都無法放著不管。不是麼? 」

    那個人沒有說話,他保持著沉默,只是默默的看著這邊。

    人影走了幾步,站到了更靠近的位置,能讓人看清楚他的臉,卻正是薛沐寒。

    薛沐寒看著那個人嘆了口氣,「我原本以為,這麼多天過去了,興許你不會出現了。興許是我判斷失誤,又或者是我還有沒有料想到的事情。然而,你卻還是出現了。」

    「雖然被證實了我的想法,我應該高興才對,可我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薛沐寒搖了搖頭,隨即抬起雙眼看著對方,「你知道是為什麼?」

    被看著的那個人愣了一會,突然開口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情況下了,你還是想著狡辯麼?」薛沐寒反倒有些驚訝的看著對方,隨即苦笑出聲,「也對,以你的性格來看,不這麼做反倒有些奇怪了。」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事實,是不會因為掩蓋,就變得面目全非的。」薛沐寒繼續說道,「我想,你一定不介意,我講述一番關於你的真相。」

    「對麼,李坤。李先生!」
V123210 發表於 2018-3-30 23:50
時空探案錄 第二十七章證據

    光照是從探照燈發出來的,令人覺得諷刺的是,這是即將拆遷這裡的施工隊放在這裡現成的探照燈,卻是照在了其老闆李坤的身上。

    李坤挪動了兩步,站到了光照過來的一邊,看著薛沐寒,眼神中透著的不是惶恐,也不是憂慮,卻是好奇。薛沐寒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邊站著路子欣路組長,而這個屋子的四周,聚攏過來不下二十名幹警,已將這個區域全全包圍了起來。

    李坤莫名的笑了起來,「這還真是大陣仗。不知道各位警官這個時間出現在我的拆遷工地裡面,是想要做什麼?」

    「李坤!這個問題應該我們問你才對吧。你大半夜的跑到這個地方來,又是挖土,又是裝屍骨,手上還拿著化學劑。你是想要幹什麼?毀屍滅跡麼?」路子欣眼神很是犀利,她也是萬萬沒有料到,這這裡等來的會是這麼一條大魚。

    「毀屍滅跡?您說的太嚴重了。」李坤依舊面帶微笑,「我不過是聽說了我要開發的棚戶區有些問題,所以便是過來處理一下罷了。毀壞他人遺體,我可不認為這樣的罪行值得你們這麼興師動眾。」

    「一般性的毀壞他人屍骨,當然不會這麼興師動眾。然而你動的,卻是你謀殺的兩人,想要毀滅的,是你的罪證。這樣說的話,你是不是就能理解了。李坤先生?」薛沐寒接著說道,「你來到這裡之後的全過程,都被拍攝了下來。現如今想要狡辯的話,是不是有點晚了。」

    李坤楞了一下,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四周,忽然的哈哈大笑起來。

    「有意思,真有意思。好吧,我交代。因為聽說棚戶區這裡有掩埋的屍骨這樣的傳聞,所以我才來進行處理。要知道,我是好不容易才拿下這個棚戶區的開發權,甚至花費了大價錢讓這裡的居民同意搬遷的。所以我不能負擔負面情況對我地產開發造成的經濟影響。對,我擅自處理屍骨,根據刑法第三百零二條,盜竊、侮辱、故意毀壞屍體、屍骨、骨灰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我願意接受處罰,不過各位警官想要把我和這兩個屍體聯繫在一起,是不是有些過了。」李坤頗為冷靜的說道,「我知道諸位破案心切,但是牽連無辜的人在內,這樣的行為是不是有些和正義不符呢?」

    「李坤!你最好老實一點!」路子欣眉頭一皺,就要發作,卻是被薛沐寒攔了下來。薛沐寒笑著搖了搖頭,「你真的很聰明,李坤先生,難怪22年的時間,不管多少人前仆後繼的研究案件,都沒有將你找出來過。」

    「可你知道麼,無論多麼狡猾的兇手,只要進行了犯罪行為,那麼必然是有跡可循的。」

    「羅卡爾交換定律。」李坤點點頭,他的神情輕鬆,完全不像是個被抓了現行的罪犯,「因為家庭的緣故,我對刑偵還是比較清楚的。不過,我想這一點你們已經知道了,對吧。」

    「我們可從未懷疑過你的智商和能力。」薛沐寒也是笑了起來,「也不僅僅是在這裡等著你,若是沒有證據,僅僅憑藉你現在的行為,我們也卻是不能把你怎麼樣。」

    路子欣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薛沐寒會這麼說,隨即拉扯了一下薛沐寒,投過去的眼神有些責怪。

    「你說你只是來處理棚戶區傳聞之中的屍骨。我很想知道這個傳聞的起源是從哪裡來的。不過,這同樣不是重點。」即便是薛沐寒自己,也能想到數種辦法解決這個傳聞相關的問題,這個漏洞並不能給李坤作為定罪的依據。「關鍵在於,這死去的兩個人的身份。而這兩個人,在生前,是和你有緊密聯繫的!」

    「緊密聯繫?」李坤故作吃驚的看著薛沐寒,「這位警官,講話是要有證據的,僅僅用推測或者是推理,可沒辦法給人定罪的。」

    「稍安勿躁嘛,你可以聽我說完再下結論。」薛沐寒平淡的笑了笑,「這裡的兩個屍骨,可是我們警方追尋了22年,希望找到的兩個大人物呢。想必你也一定聽過的,他們一個叫做胡九,另一個,則叫做羅金。」

    「然後呢?就因為這樣兩個名字,所以我就和他們有關聯了?」李坤表情很是古怪,他還以為薛沐寒能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來。

    「你當然和這兩人有關聯,這兩人就是死在你的手上的。說道這個,我是真的非常佩服你,李坤先生,你能在95年的時候,以17歲的年級,就把兩個成年狡詐的犯罪分子耍的團團轉,這樣的智商和能力,簡直讓人驚嘆。」薛沐寒繼續說道,「不僅如此,你甚至能面不改色的殺死這兩個歹徒,這樣的心理素質,也著實可怕。」

    「真是可笑。就因為我處理屍骨,所以就能和兩人的死有關?」李坤笑著搖了搖頭,「連剛出校門的警察都不會做出這麼可笑的判斷。你們若真的閒來無事的話,還不如把精力放在別的案件上。」

    「死亡的這兩個屍骨,胡九和羅金。他們之間有著很深厚的關係。自小一起長大,是真正意義上的好哥們,他們狼狽為姦,混跡在社會上,大大小小的案件做了不下二十起,其中胡九還是三坤省入室搶劫案的主犯,92年的時候被全國通緝 」

    「他們之間,有非常好的默契。你是最明白的,胡九和羅金之間,有一套使用暗號進行聯繫的特殊手段。」薛沐寒緊接著說道,他不給李坤說話打斷的機會,「這說起來很玩笑,利用三組數字,表示一本書籍之中的某個字,然後大段大段的數字出現,就能夠在將書籍之中的每個字找出來組合在一起,形成一段完整的話。」

    「正是使用這樣的溝通方式,才使得胡九和羅金不用見面,就能溝通犯罪計畫。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只有自己兩人清楚這個特殊的手段。然而,你卻發現了這一點。」

    「你比胡九來說更加的聰明,出於某種目的,你殺死了胡九,並且取代了對方的身份。抱歉,並不是以對方的身份生活,而是以對方的身份聯繫羅金,並且計畫了天南市歷史上最為惡劣的大型綁架殺人案。95特大綁架案件。」

    「你聯絡了羅金,永暗號的方式提供計畫,並且讓對方執行。羅金對你深信不疑,便是找來了沈雄、姜晨,陳安等三人,執行了綁架計畫。並且最終造成了極大的社會負面影響。」

    薛沐寒嘆了口氣,「如果說胡九是一個契機的話,那麼你就是將這個契機利用的淋漓盡致的可怕天才,隱藏在整個事件背後,真正的惡魔。」

    「你編造故事的能力真是夠誇張的,你這樣 想像力,完全可以去寫三流小說了。嘛,說不定看在你異想天開的份上,我也許會捧場買一本也說不定呢。」李坤好笑的看著薛沐寒,「我不想再和你廢話了,若是沒有證據,麻煩你還是直接帶我走吧。我會積極主動配合你們調查的,嗯,就是關於毀壞屍骨的調查。」

    「證據麼?你真的確定我沒有?」薛沐寒從身上拿出一個物證袋,裡面零散的裝著幾張信紙。「非常不巧,這幾張信紙,就是當時你利用胡九的手段,聯絡羅金的方式。這是你寫給羅金的計畫書,以及前前後後,數次聯繫交流的信件!」

    「李坤先生,你不妨猜測一下,把這個信件之中的筆記和你的筆記進行字跡分析的話,會得出什麼樣的結論呢?」

    李坤的面色終於有點變化了,他看到薛沐寒拿出來,說是和羅金之間的溝通信件之後,微笑便是不在了,表情略微的變得有些陰沉。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第一,我並不認識你所說的胡九或者羅金之中的任何一人。第二,關於你手上的信件,我記不起來曾經有寫過這樣的東西。不過就算是有,一大堆阿拉伯數字能夠證明什麼?就算你能隨便找到本書,結合出文字來,哪怕剛好是你所說的什麼計畫,這也證明不了什麼。」

    「你親手寫的暗號信,翻譯過來是95年綁架案的詳細計畫,你卻說這證明不了什麼?!」路子欣實在忍不住開了口,她的面色帶著憤怒,已質問的語氣在衝著李坤說話,「你是在把我們警察當做傻瓜麼!」

    「我說過了。那隻是數字而已。能翻譯出計畫來,是你們做的。這或者是巧合,又或者本身就是你們的搆陷也說不定。」李坤很是冷靜的回應道,「你們若是就這個水平,想要證明我和這兩個還不知道是誰的屍骨有所關聯,我看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李坤的 腦子足夠的好,事實上他說的沒有錯,這裡面想要證明李坤和胡九或者羅金之間的聯繫,並且把其放在綁架案的案情之中,最需要證明的就是由李坤寫出來的暗號信件,是建立在對方知道胡九和羅金之間的聯絡暗號和方式,並且有切切實實的證據證明這個信件是由李坤交付到羅金手上的。案件已經過去了22年,胡九和羅金已經成為了屍骨,無法提取指紋,並且就算是可以,也必須有明確的人證或者物證,切實表明李坤和羅金之間有過直接或者間接地接觸才行。

    看著薛沐寒等人突然停止了說話,李坤有些自負的笑了起來,「你們沒有證據證明我和案件的關係,尤其是22年前的綁架案的關係,最主要的,就是我沒有作案動機。綁架案,要的是贖金,我這一輩子還沒有因為物質關係需求金錢的時候。其次,你們有誰能夠證明,我切實接觸過胡九或者羅金之中的任何一人?有麼?警官先生,你的故事很動人。但故事就是故事,卻成為不了證據。」

    當前這些問題或者能夠把李坤帶回警視廳的審問室,但是沒有關鍵性的證據,卻不能讓對方伏法,李坤最多不過是犯罪嫌疑人,以對方的現在的勢力,哪怕是請一個稍微好一點的律師,也能輕鬆脫罪。

    除非找到殺死胡九或者羅金的凶器,還能和李坤聯繫起來,否則的話,連起訴對方的證據鏈都無法構成,可能從起訴這一關就會被否定掉。

    然而凶器麼?當時李坤只是一個17歲年紀的高中生,可能對付胡九或者羅金的方式也採用的是智取。買酒下藥,讓胡九昏睡,然後在對方毫無抵抗能力的情況下,使用窒息的手段殺死對方。至於羅金,當時薛沐寒看到的酒也好,李坤帶著的電擊棒也好,都是可以製服對方的手段,然後利用相同的方法殺死對方之後,把其和胡九放在一起,這都不是難事。

    17歲的少年有多大的力氣,冒著風險把人轉移現場?這可不是李坤會做的事情,好在胡九本身就給自己挖好了掩埋屍體的暗格,一個用來藏之前犯案贓款的地方,是以李坤才有能把人就地處理。

    這一環接著一環,完全不像是當時只有17歲的少年可以想出來的計畫,這也是薛沐寒發現李坤這個線索之後,覺得不可思議和難以接受的地方。

    可惜的是,薛沐寒的殺手鐧,並非是他給出來的任何一個證據,又或者是任何一個推測。

    「我的故事可能打動不了你,李坤先生。但是這個卻是實實在在的真相,有時候真相確實難以將真正的兇手定罪。然而,這個案件的相關者,卻不僅僅是你而已。」薛沐寒緩緩的說道,「作為沉寂已久的案件,每一個突破,都會在公眾信息中公佈的。即便是22年過去了,受害者的家屬,那些學生的家長們,難道就能忘記當時的痛苦和傷害了麼?我覺得正好相反,他們會牢記在心,記的更加深刻。」

    「當時的21名學生,家庭條件都不差。而如今,其中的部分家屬更是位高權重,或者富甲一方。你猜猜看,若是你平安脫罪的話,警方或者無法對你做什麼,可那些家長則不一定會認同這個結果。」

    「李坤先生,如果我是你,我必然會好好考慮這個情況的。或者認罪伏法,對你來說可能是個更好的結果也不一定呢。不是麼?」薛沐寒嘆了口氣,眼神有些同情的看著李坤,這樣帶著憐憫的眼神,讓李坤的面色有些陰沉,薛沐寒並沒有說完,而是突然靠近了李坤,嘴上低聲的說了一句話,隨後退開。

    「你看,我也並不是不知道,你作案的動機。不是麼?」薛沐寒淡淡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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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探案錄 第二十八章 花季的少年

    距離逮捕李坤的那天晚上,已經過了三天了。

    薛沐寒老老實實的坐在黃誥,黃廳長的辦公室裡,一臉尷尬的看著黃誥在批閱文件。黃廳長沒有理會薛沐寒,一臉寒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這足足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薛沐寒先後給黃誥倒了兩三次開水,想要先行說話,卻是都被黃誥的眼神給懟了回去。

    人與人的交流,最怕空氣突然安靜。而眼下的廳長辦公室內,除了黃廳長翻動案卷材料和寫字簽字的聲音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

    薛沐寒知道黃廳長的意思,黃誥是故意晾著薛沐寒的,三天前的動作鬧的太大了,前後有多個領導,甚至包括警視總部的領導都打過電話來進行詢問。黃誥被這個突發事件搞的焦頭爛額的,心裡自然不免有火氣,況且罪魁禍首就在自己的手下,黃誥又怎麼可能給薛沐寒這小子有什麼好臉色呢。

    又是耗了半個小時,黃誥看薛沐寒坐在一邊的待客沙發上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的時候,才緩緩的開了口。

    「說說吧,先前的行動,為什麼不備案,不上報,不請示?你給我好好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薛沐寒見到黃誥總算是開口,心裡總算是呼出口氣,「黃廳長,當時的情況比較緊急,而且各方面也並沒有切實的證據鏈形成。這實際上是一個連環套路,為的就是讓凶手鑽進陷阱。像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不好上報的。」

    「哦,你也知道是套路,是陷阱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已經算是釣魚執法了!你這樣搞的整個省廳都很被動!你知道不知道?昂?就你薛沐寒厲害是不是?無組織!無紀律!你這研究生是怎麼上的,啊?你就是這麼從楊教授手底下學本事的麼?你小子!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這次非狠狠的收拾你不可!」

    開罵了。黃誥廳長總算是開罵了。他要是不開罵,薛沐寒還會在心裡提著一口氣,但是看到黃誥這股子邪火發洩出來,薛沐寒反倒是鬆了口氣下來。他隨即憨笑了起來,趕緊起身給黃誥倒上熱水。

    「黃廳長,你消消氣。對於特殊的凶手就需要有特殊的手段,這不是您曾經說過的話麼。李坤無論是身份還是智商,都是非常難以對付的犯罪嫌疑人之一,沒有點特殊的辦法,怎麼能讓他認罪。」

    「認罪?」黃誥好笑的打斷了薛沐寒的話,「你這手段能讓他認罪?開什麼玩笑!證據鏈沒有形成,線索前後關聯完全靠推測,只有屍體沒有凶器,唯獨一個字跡認定的信件還是數字而不是文字!甚至都無法肯定和羅金之間有沒有關聯性!你就這樣能讓他認罪?你是在給我說笑話麼?」

    「這個,原先羅金有案底的,留下過指紋。這不是正在提取信件上的指紋做鑑定麼。結果肯定會和羅金關聯起來的,你放心好了。」薛沐寒訕訕的笑道。

    「然後呢?就這個證據?能證明李坤殺了胡九還是殺了羅金?他若是找律師來,分分鐘能讓他無罪釋放你信不信?要麼就不要抓人,要抓人就要把證據坐實!哎,這樣的事情還要我來教你啊?!」黃誥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他還想著發火,但是自己辦公室的門卻是突然被敲響了,黃誥不得不壓住火氣,扭頭衝著門口喊:「進來!」

    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別人,而正是負責抓人的路子欣路組長,這個路組長的表情和前兩天的愁眉苦臉完全不同,她現在簡直就是喜形於色。

    「撂了!李坤撂了!剛剛撂的!哈哈,95大案正式宣告結案!」這個美女興奮的大聲說道。

    「撂了?」黃誥一臉懵,他剛剛還對薛沐寒大發雷霆,認為對方的行動冒失,李坤肯定能夠想辦法脫罪走人,結果這話還沒有落下幾分鐘來的,路子欣卻是進來說對方撂了。

    「李坤承認了罪行,殺了胡九和羅金,還有組織策劃95綁架案的罪行。作案細節和部分只有卷宗記錄的信息都對上了,是李坤做的無疑!」

    路子欣的話語頓了頓,隨即看向了薛沐寒,「真的很不可思議。不管我怎麼看,都不覺得李坤會主動認罪。你三天前抓捕李坤的時候到底悄悄給他說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在被捕之後轉變態度?這麼簡單的就認罪了?」

    黃誥半天沒有回過味來,聽到路子欣的話,黃廳長隨即看向薛沐寒,眼神裡透著古怪,「你威脅李坤了?」

    「一點點吧。但那只是他也能想到的事實,算不上什麼威脅。」薛沐寒緩緩的說道,「李坤本身也不是一個能夠被威脅的人,興許是他權衡了利弊,最終選擇認罪也不一定。」

    「這話你去騙騙三歲小孩還差不多。」路子欣撇了撇嘴,白了薛沐寒一眼,「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薛大實習生,薛大偵探,你就給好好說說,你到底給李坤說了什麼,讓他居然就這麼認罪了?」

    黃誥輕咳了兩聲,也是同樣好奇的看著薛沐寒。「行了,既然已經發生了這樣戲劇性的轉變,那你就說說吧,若是可用,說不得還能進行推廣呢。」

    「這辦法可推廣不了。」薛沐寒搖了搖頭,「其實我和李坤單獨說的那句話很簡單,我只是告訴他,我猜測出來的,李坤真正的犯罪動機罷了。」

    「李坤的犯罪動機,說道這個,我還真是想知道。」路子欣瞪大眼睛看著薛沐寒,「他不可能是為了錢,他自小的家庭環境,和之後創業的一帆風順,都讓他不會為了錢這樣的事物去做什麼違法的事情。認罪的時候,他也沒有供述自己的動機和原因。嘛,他只是用了別的說法敷衍了過去。」

    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李坤能夠認罪,重案二組也就燒高香了,路子欣才不會非要去追究別人為什麼犯罪,就算不願意說原因,路子欣也沒有什麼辦法。但是薛沐寒若是能夠推測出來,路子欣還是有興趣聽聽的。

    看著黃廳長和路組長兩個領導都這麼好奇這件事,薛沐寒卻是不得不給解釋了起來。

    「李坤本身的個性非常的自負。從他小時候,就單說高中時代好了,李坤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經常參與各種競賽活動,也同時獲得各種獎項。我根據學校的資料大致歸納了一下,不包括學校內部的競賽和市內的競賽獎狀,省級和國家級競賽的獎勵他就獲得了不下七個。」

    「知道這個情況的時候,我沒有覺得驚訝,反倒是覺得奇怪。」薛沐寒幽幽的說道,「一個家庭環境如此優越,父親是高官,母親是企業老闆的家庭之中,李坤為什麼要如此的拚命,去爭取一切他能夠贏得榮譽和成績呢?若說是家庭環境不好,想用這種方式改變命運,倒是說的過去,但是以李坤的家庭來看,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他沒有拚搏的必要。唯一值得他這麼做的,大約就是父母的要求或者是他的本心了。」

    「顯然,他的父母非常的忙碌,因為長期見少離多,互相之間分歧也大,終於在他大學的時候離婚了。隨後他跟著自己的母親生活,大學畢業之後回到天南市創業。」

    「我們不妨想像一下,李坤所在的生活環境是怎麼樣的,每日裡回到家,自己的父母都不在,只有他一個人。大部分時間,沒有人關心他的生活,沒有人關心的成績,甚至沒有人關心是否有他這麼個人。」

    「長期處於一個人生活的情況下,讓李坤有些心態失衡,他在學校是風雲人物,每個人包括老師在內,都認為他是一個了不起的學生。他在社會上則是高官和富商的孩子,每個人都不會把他當成隨便什麼小孩子對待,巴結,吹捧,讚譽。在這樣的環境下,李坤不免成為了一個性格自負的人。」

    「他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自己是很了不起的,自己是很強大的。他開始變得目中無人起來,並不是說他為人處世的態度,而是他打從心眼裡,看不上任何人。」

    「但是這個範圍裡面,並不包括他的父母。對於一個兒子來說,當自身的優越來源,是來自於父母的社會地位的時候,就不免對父母產生崇拜的心裡。而李坤尤其崇拜自己的父親。這個從他在高中時期就進行搏擊訓練,參與搏鬥學習等方面就能看的出來。」

    薛沐寒說道這裡嘆了口氣,「不過李坤很不幸運,他的父親,是一個實打實的工作狂。那一代人,大多數都具有堅定的信念,全身心的投入到事業當中去。對於家庭,對於孩子的關心非常的少。」

    「李坤拚命的學習,用盡一切時間和精力,努力的獲得各種榮譽和成績,他不是為了別的,就很單純的是為了得到父母的關注。他的家庭關係並不和睦,父母之間的隔閡很深,他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讓父母把關注點放在自己的身上,一個成績優秀,榮譽諸多的孩子,這不是大多數父母對孩子的期許麼?」

    「然而,他的努力並沒有改變現狀。父親一如既往的關注工作,母親一如既往的賺錢,彷彿李坤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榮譽,都是鏡花水月一般,沒有任何的作用。」

    「他無法得到自己崇拜的父親任何一句認可的話語,也沒有辦法改變父母之間越來越疏遠的關係。他什麼都做不到。當他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他的心理崩潰了。」

    「興許是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認識胡九。要知道胡九當時是流浪漢的偽裝,在那樣破舊的環境之中,胡九很可能沒有那麼順利的無災無病的生活。我們打個比方,可能是病重的胡九遇到了李坤,在好心的李坤的幫助下,恢復了健康。胡九是不能去醫院的,否則他肯定會被警察抓到。李坤這樣的幫助,不亞於是救命之恩。於是胡九便是和李坤之間有了聯繫。一個寂寞的孩子,和一個寂寞的通緝犯。即便地位差的如此之大,卻還是產生的共鳴。」

    「胡九喜歡吹牛,有了李坤的存在之後,當然不免告訴李坤他的光輝歷史。而李坤正是通過胡九的炫耀和吹噓之中,得到了所有關於胡九的情況。當然,在我的推測之中可能有兩種情況,第一是胡九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了李坤,包括暗號。但顯然,這一點的可能性不大,即便是胡九再愛吹噓,他也不是蠢人,不會毫無保留。第二,則是李坤用自己的智慧推導出來的胡九和羅金之間的暗號。胡九可不是個喜歡看書的人,而他身邊有書,李坤又見過胡九和羅金之間的暗號,我想這不難破解出來數字代表的意義。」

    若是李坤沒有見過暗號是不可能的,畢竟李坤知道和羅金進行聯絡的特定送信地點,這證明在胡九不便的時候,李坤甚至有可能幫胡九送過暗號信。

    「再說李坤心態崩潰之後,他對於自己的父親徹底失望了,崇拜變成了怨憤,怨憤變成了恨。既然你喜歡工作,你把事業看的比我,比家庭更為重要的話,那麼我就送你一個讓你這輩子都無法破解的大案!」

    「隨後,李坤殺死了胡九,並利用胡九的身份設計了95特大綁架案。對方的目的不在於金錢,所以可以解釋為什麼會把贖金放在通江大橋上,並且找人推了下去。這個推錢下去的人是個擁有智力障礙的人,所以警方無法從他這裡得到信息。李坤很有可能試探過這個人不止一次。」

    「再然後,就是我們所知道的全部情況了。」

    黃誥和路子欣聽的有些目瞪口呆,路子欣以近乎怪異的口吻開口問道:「所以,你是說,這個駭人聽聞的案件的成因,就僅僅是因為一個孩子的怨憤?得不到父母的關懷?就要做出這麼毫無人性的事情?那豈不是我們對每一個求抱抱的熊孩子都要小心謹慎了?!」

    「人是複雜的動物。是情感動物。世界上有多少犯罪都是因為情感產生的衝動犯罪?這你不會不知道的。在你心裡無關緊要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別人心裡無法觸碰的底線。」薛沐寒嘆了口氣,他之所以瞭解李坤,或許也是因為有一段時間,薛沐寒處於和他同樣的環境中吧。這個動機,實際上連薛沐寒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朝著這個方向去想。

    李坤的個性很是自負,薛沐寒當時把他的動機一說,他就知道自己心理最大的秘密被薛沐寒看破了。認罪,沒有人會去追究背後的問題。不認罪,就會讓所有的人追著不放。有些人寧願死,也不願像是白紙一般的擺在所有人面前。李坤就是這樣的人,他要把這個故事,永遠的埋在自己的心裡。

    正是:

    此間一少年,含花欲待放。

    心有成龍志,苦落無邊海。

    身落千重獄,意有情難怨。

    縱死傲骨立,復不看故丘。

    ——《95特大綁架殺人案記》
V123210 發表於 2018-3-30 23:50
時空探案錄 第二十九章 是誰殺死了知更鳥

    懷疑李坤並非是一個意外。

    前後多次上陵路這個關鍵地名的出現,追求利益的地產商怪異的選擇這樣的地方進行開發,並不因為金錢而綁架的怪異計畫。

    李坤認罪也並非是意外的。

    他不會向自己的父親低頭,承認自己少年時的憧憬。掩蓋這個心結,甚至比逃脫罪責更加重要。

    所以,薛沐寒並非是瞎貓撞見死耗子。他的分析入絲入理。甚至一定程度上,已經掌握住了李坤的心裡想法。

    如果說蝴蝶花案件還能用薛沐寒偶然發現張朵和陳英之間的關係,從而破案的話。那麼95特大綁架案,則就真的是依靠薛沐寒強大的分析推理能力而產生的結果了。哪怕是路子欣也不得不承認,薛沐寒有著一般刑警不具備的超強的想像力,再加上不弱的偵查能力和推理能力,使得即便還沒有畢業的薛沐寒也完全稱得上刑偵專家這樣的名號。

    「連續破了兩個七大無解案件的天才。呵,這天南日報也學會吹捧了哈?」張小加看著報紙,有些驚奇的大呼小叫了起來。「哎,薛大天才,你可是上報紙了的!」

    「被報紙提到名字可不是什麼好事情,以後薛沐寒要是在咱們天南市任職,那可是會被人給盯上的。」老梁笑著打趣道,這當然是榮耀,不過也是苦惱,吹捧的太厲害,若是未來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又會被黑的很慘。總之這是有好有壞的情況。

    「任職?你可竟是想些美事。」路子欣打了哈欠,打斷了老梁和張小加之間的對話,「薛沐寒是楊教授的關門弟子,好好去瞭解一下,楊教授的徒弟除了咱們黃廳長之外,還有哪個在調查司以外的地方?」

    「路姐可別這麼說,我距離師哥師姐們的距離還遙遠的很。楊導師就經常說我看待事物不成熟來的,我可還沒從導師哪裡受到出師認可呢。」

    薛沐寒有些靦腆的說道。

    刑偵這個圈子裡,雖然沒有明言,但是大家心裡默認的第一把交椅就是楊教授。而他之下帶出來的學生,要麼是高官,要麼是刑偵專家,甚至還有國際刑警或者國外的案件調查高手,可謂是名譽滿堂。

    薛沐寒比起那些破案百起,翻看看檔案就能找出凶手的天才怪胎們,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在大學的時候,同為楊教授門下弟子之一的師哥,就能用不到十五句話的筆錄加上一條圍巾,不到兩個小時之內就破掉了當時聞名一時的殺子救女案件,把薛沐寒震的不要不要的。

    人總是因為弱小,所以追求成長。

    薛沐寒也是如此。

    「話是這麼說,可你事情可不是這麼做的啊。這才多少天?一個月到不到?七大無解案件你一個人破了兩個?!」老梁有些心態失衡的說道,他事實上有點落寞,作為一個刑偵上的老人,老梁也有過很光輝的歷史。但是,他並沒有追索過什麼高難度的案件。雖然他有很努力的試過,但是想要在多年積累的分析結果上得出新的思路,卻不是老梁能做到的。

    路子欣對於組內老梁的評價是穩定。這是個萬金油的評價,不算好也不算壞。這個評價甚至不如路子欣對張小加的評價,給與張小加,路子欣也是兩個字,那就是靈性。不錯,哪怕路子欣天天打擊張小加,說話不留情面,但是路子欣對於張小加的評價是在老梁之上的。

    看起來很矛盾,實際卻並不意外。

    張小加比路子欣和老梁都要年輕,並且看待問題的角度總是標新立異,但是卻不離主旨,時而會有一些很奇怪的思路,但是卻能夠作為案件的突破口。再加上張小加記憶人臉和圖形的超強能力,獲得這樣的評價也是應該的。

    重案處裡面不養閒人和庸人,能夠在重案處一直待住的人,沒有一個差的。隨著和眾人的慢慢接觸,薛沐寒也看到了這一點。他開始有些喜歡在這個環境裡面工作了。

    要知道最開始,薛沐寒只是把實習當做接觸七大無解案件的手段而已。現在能真心喜歡在這裡的感覺,這是一個很大的突破。

    破了95特大綁架案,黃廳長被叫道警視總部去接受表彰了,本身路子欣和薛沐寒也應該跟去的,但是一來重案處是真的忙,二來路子欣和薛沐寒也都不是喜歡那種環境的人,為了一點榮譽去應酬那些「官僚」?別開玩笑了。

    大抵上能破案的都是些純技術狂人,要麼是資深宅,要麼是工作狂,反正很少有朝九晚五,生活美好的傢伙能夠兩面兼顧的。路子欣是個能抱著檔案睡在板凳上的人,張小加的電腦椅就是他的家,和常人想像的不同,他們或許不用值班,不用打卡,甚至時間自由,但是刑警們的生活,往往沒有別人看到的那麼光鮮。

    興許在電視裡面,看到警察宣誓的正義和守衛,只是一段短暫的誓言,甚至在很多人眼裡都是無關緊要的,覺得不過是一個工作罷了。但是在重案處這些刑警的眼中,這卻是可以為其付出生命的承諾!

    有可能是知道天南市省廳裡面來了個強人,這幾天天南市都格外的平靜。薛沐寒本身想要再接再厲來的,七大案件已經搞定了兩個,剩餘五個還會遠麼?能夠回溯到案件發生前的時間,這是一個天賜的強大能力。不好好運用的話,連薛沐寒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所以一大清早,薛沐寒就抱著案卷在辦工桌上死磕,他看的是七大案件之中可以當做是驚奇故事的一個案件,私下裡刑警們給這個案件起了個神異的名字,叫做「狐妖」殺人案。

    這個案子其實蠻有意思的,案件是七年前發生的,兩年時間裡面,先後有六名成年男子失蹤,隨後在天南市郊外的四沖山發現六人的屍體,這才確定為謀殺案。死者統一都是窒息而死,共同點是都有家室。五年之間,也有不少刑警想要偵破這個案件,可惜最終都無果而終。這裡面有一個比較統一的說法,那就是在尋訪的過程中,這些男子的家人都懷疑過這些男子有外遇,並且對方是一個個子較高,面貌十分美麗的女子。

    但是女子有可能在對付成年男子的時候,在對方反抗的情況下,奮力勒死對方麼?這顯然有點古怪。有人開玩笑的出了個結論,就說女子是狐妖,玩弄男人之後,讓其自己上吊自殺,然後再行拋屍。雖然是開玩笑的,但是卻說明這裡面的古怪情況。

    大部分正經的人判斷,是作案者有兩名,玩的是仙人跳的模式,女子負責引誘,男子負責搶劫和殺害。只不過調查來調查去,別說男子的蹤影了,就算是那個女子,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卷宗擺放了五年沒有成果,便是也被算在七大無解案件之中,在薛沐寒的眼裡,倒像是那麼個湊數的角色。

    然而就在薛沐寒看的入迷的時候,重案處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隨即傳來了陳隊長那別有特色的口音。

    「薛沐寒?!銀吶捏?麻溜的來一趟!市分局出了大事了!」陳隊長很少有這麼嚴肅的時候,他板著一張臉,心急火燎的衝進了辦公室,轉著頭就開始尋摸薛沐寒,薛沐寒被從卷宗的記述之中驚醒,有點不解的看向了陳隊長。

    「哎!你還楞著幹哈捏?趕緊的,跟我走一趟。廳裡曹副廳都過去了,不是為了你小子,我根本不會回來一趟!快點的,動起來!」

    這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包括路子欣在內的整個二組都有點發懵,哪裡知道陳隊長轉頭看了一圈之後,倒是好像想起什麼的又是說道,「對了,二組的也不能落下,全都得來。還有,把那個叫撒丟了肝子的案子的卷宗帶上。全員都動起來,麻溜的出發!」

    丟了肝子的案子?

    薛沐寒的反應要快一些,七大無解案件薛沐寒都看過一遍,有過很淺的記憶,陳隊長說的和丟肝,嗯,是和肝臟有關的案子只有一個,那就是被稱作食人魔連環殺人案的無解案件。

    這個案子的內容駭人聽聞,但是卻又簡潔無比。裡面只有被推測為死亡的四名受害者,說是被推測的,是因為直到現在,這四人的屍體也沒有被發現過。唯獨發現的,就是這四個受害人的肝臟。

    四人有很明顯的特徵,那就是他們都是RH陰性血的擁有者。RH陰性血非常的稀有,被稱作熊貓血,而每一個擁有這樣血型的人,都會被醫院或者血液中心記錄在案,這甚至包括DNA的記錄。

    之所以發現四人遇害,實際上首先被發現的,是四個人的肝臟。被包裹在一個塑料袋之中,隨意的扔在路邊的垃圾桶裡,若不是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這個案子根本不會被發現,當時,正是有著一個收廢品的大爺,從垃圾桶裡面翻騰出來了這個袋子,隨即因為惡臭和看到裡面是個肝臟的緣故扔到了地上,卻是被一邊路過的一名醫生看了個正著。

    這名醫生可是正兒八經的外科醫生,他先是看了一眼,隨即才發覺不對。常年做外科手術,醫生對於人類肝臟的外形非常的敏感,他看了沒有兩下就覺得不對,隨即報警。

    而隨後的驗證證實了醫生的擔心,發現的肝臟,的的確確的是人類的肝臟,四塊肝臟,則是說明很可能有四個人已經死了。

    之後驗證血型的時候,更是發現這個肝臟是屬於RH陰性血液的擁有者,隨後和醫院的記錄做了對比,這才對應上四個已經失蹤多時的受害人。

    失去肝臟當然活不了,可是即便是有肝臟作為線索,卻也無法找到受害人的屍體,對於凶手,那更是沒有概念。

    2007年的時候,雖然建設有交通視頻攝像頭,但是還遠沒有那麼全面。一天到晚,能夠在街道邊上扔垃圾的人不計其數,根本難以確定是什麼人做的。

    唯獨有一個分析,讓警方確定了這個案件的名稱,那就是這幾塊肝臟上,都有遺失的一部分。那部分是都是肝臟上最健康的一部分,每塊肝臟選擇切下的地方都有所不同。當這個判斷被寫進報告的時候,案件的名字也就誕生了。

    那被推測的遺失肝臟中的一塊,被分析推測是食用。

    案件,就被稱作為食人魔連環殺人案!

    「就在今天早上,一個自稱是殺害四名RH陰性血擁有者的犯罪嫌疑人自首了,就在天南市分局。」陳隊長面帶寒霜的說道,「他說出了當時直到現在都沒有被公佈的案件細節,他說,他吃了受害人的肝臟。」

    「什麼?!」路子欣和薛沐寒等人瞪大了眼睛。

    「對方是一個醫生,叫做常風,是二醫院有名的主任醫師。今年35歲。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即便是自首,也嚇哭了兩個天南市分局的年輕女警。」陳隊長很是不爽的說道,不知道他是不爽作為警察會被嚇哭這件事,還是不爽犯罪嫌疑人的凶惡。「對方只是說了自己殺害了受害人,便是提出了要求。這個要求就是只有在薛沐寒在場的時候,他才會交代問題。」

    「我跟老黃匯報過了,曹副廳受老黃委託,直接參與到這個案子裡面來,對於犯罪嫌疑人的要求,我們原本不想答應。但是老黃卻直接要求我帶你過去。薛小子,你要是不想去,我力保你!無視老黃的命令,老子抗的下來!」陳隊長直接說道。

    「不錯,鬼知道那個什麼常風的有什麼目的。薛沐寒,我也贊成你不要前去!」路子欣也是說道。

    如果常風真的是凶手,那麼對方要求見薛沐寒,必然有其目的,被這樣的凶手牽著鼻子走,可不是警視廳的風格。

    不過薛沐寒卻是有不一樣的看法,「如果說對方想要見我,他必然有能夠見到我的把握。可能這個傢伙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說出來。再說了,這個案子直到現在也沒有發現受害人的屍體,我若是不去的話,就算是他認罪,也構成不了證據鏈。」

    屍體,凶器(物證),目擊者(人證),犯罪動機。這是構成案件起訴的必要組織體系,這些都沒有,只有凶手的認罪言語,在法律上可無法構成完整的體系。

    對一切案件的判處都要重證據,重調查研究,不輕信口供。只有被告人供述,沒有其他證據的,不能認定被告人有罪和處以刑罰;沒有被告人供述,證據充分確實的,可以認定被告人有罪和處以刑罰。這是死規則,所以這個案子想要了結,薛沐寒就必須去看看,對方想要玩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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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