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不良之誰與爭鋒 作者:撫琴的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3-24 21:31: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21 124702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7
915 殺氣四溢

    天知道猴子在搞什麼鬼?

    要說猴子的實力在一夜之間消失殆盡,變成了一個廢人,那真是連鬼都不信,我們又不是修煉什麼內力。又可能被別人吸走或是廢掉。

    我們練的是實打實的外功,外練筋骨皮的外功,任何人在經過高強度的訓練下,都有可能達到我們現在的水平。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實力,是我們一滴汗一滴汗練出來的,速度和力量也是我們自己的,除非我們自己作死。懶散個三年五載不練,否則絕不可能忽然丟掉。

    所以猴子這番鬼話,我一點都不信。

    所以我依舊抓著猴子的衣領,說你怎麼還不去死?猴子說別急,再這麼打下去,他肯定離死不遠了。現在,至少有十來個人在踹他的身體,而外面還圍著一圈人想往裡擠。

    周小溪則在更外面大喊大叫著,拚命拉扯著那些人,只是沒什麼人理她就是了。

    猴子壓在我身上,替我挨了大部分的拳腳。我說你快給我讓開,不然他們非打死你不可。猴子感動地說,左飛。你終於為我擔心了,剛才還叫我去死呢。

    我一頭黑線,說你別逼逼了,趕緊給我讓開,高風亮節也沒你這樣的啊。猴子說不必,瞅這個時間點,黃傑那傢伙也該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個聲音響起來︰「不好意思啊。有點來晚了……不過,你倆這是在那幹嘛呢,秀恩愛?」

    這聲音一起,眾人紛紛停了拳腳,回過頭去看說話的人。猴子也看向那邊,我推了他一下,他才從我身上下來,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氣。

    我也坐起來,看向說話的人,果然是黃傑到了,這傢伙還算有點良心,追孫建業追到a校區來了。

    黃傑站在那裡,手裡拎著彎彎曲曲的回龍刀,一臉迷茫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猴子和我。完全不明白我倆為何會被打成這副模樣。我也無奈地看著他,表示我完全不知這是怎麼回事,你要問就問猴子吧。

    不過黃傑來了就好,他一人一刀,就足夠收拾這些傢伙了。

    周小溪叫了起來︰「黃傑,快幫幫他倆!」

    「你他媽誰啊,拿把破刀嚇唬誰呢?」孫建業一看,就知道是我們的幫手來了,所以也跟著叫了起來。

    「哦,你叫孫建業是吧。」黃傑用刀指了指他。說︰「跟你說一下,從今天起,我就取代你的位子了,你手底下那些兄弟也交給我來管理。」

    「操,大言不慚,你算什麼東西,老子今天干死你!」孫建業一聽就怒了,一邊大罵,一邊提著木棍就衝了上去。

    那群大學生也一窩蜂的衝了過去,打便宜架一向是所有人樂此不彼的事情。

    黃傑卻根本沒管他們,而是看著我和猴子說道︰「那個,不能怪我沒攔住啊,孫建業這傢伙根本就沒回b校區,直接在a校區門口打了個電話叫他的兄弟過來的。所以我還算是不錯了,知道過來看看,不然你倆真要遭殃……」

    話沒說完,孫建業已經衝了過去,狠狠一棍砸向黃傑的腦袋。這傢伙下手也狠,直接就往人的頭上招呼,怪不得能當老大。

    黃傑不躲不避,直接揮出刀去,和他的木棍相抵,就聽「唰」的一聲,木棍毫無意外地被砍斷了,黃傑的刀勢卻絲毫不減,仍舊劈山裂石的砍過去,正中在孫建業的胸口。

    孫建業的身體瞬間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孫建業摔落在地,鮮血瞬間就將他的整個胸口染紅,紅艷艷的一片,人也瞪大眼楮,彷彿不相信眼前的場景。休記名圾。

    我估摸著,他要是不趕緊去醫院,非死在這裡不可,黃傑已經手下留情了。

    見血了,而且血量還不小,所有人都愣住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黃傑也沒有主動攻擊,而是站在原地冷眼看著這些人,回龍刀的刀尖上往下滴著血,染紅了一小片草地。

    一刀,僅僅一刀,就把所有人都鎮住了。

    唉,纏龍手為何沒有這麼酷炫?我無奈地想。

    鳥語花香,蝴蝶在叢間翩翩飛舞,微風在空氣中輕輕流轉,整個世界此刻一片安寧。

    「還不快滾?」黃傑突然說道。

    這些人如夢方醒,這才慌慌張張地抬著重傷的孫建業離開了。在混亂之中,猴子也輕輕嘆了口氣。我說嫉妒吧,你的招數也沒有人家酷炫。

    猴子說不是因為嫉妒,而是因為黃傑馬上要走了。

    「為什麼?」我一臉疑惑︰「他為什麼要走?」

    「按照他以前的性格,肯定是不會過來a校區的,因為他知道我在這,也知道你在a校區有很多兄弟,收拾個孫建業是沒問題的。但他還是來了,說明他想見見我們,因為他心裡知道,以後見我們的次數可能會越來越少。」

    我真想說一句放你媽的臭狗屁,可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心裡面也堵的慌。

    孫建業的人都撤走了,只在地上留了一灘鮮血。黃傑提著刀,朝著我們走了過來,那模樣就像是要殺我們似的。我和猴子都看著他,周小溪撲到猴子身前,幫猴子拍著身上的灰。

    黃傑來到我們身前,說你倆在搞什麼鬼,什麼時候弱成這樣了?我看向猴子,說你還是問他吧,誰知道這小子在玩什麼⼳蛾子?

    而猴子躺在地上,語氣微弱地說︰「我,我打不過他們……對不起,這麼多年了,我還是這麼的廢,實在不配做你們的朋友……」

    他嘴上雖這麼說,可手指卻在大腿上輕輕敲著摩斯密碼︰「快罵我廢,各種瞧不起我,這樣周小溪就會對我失望,或許就會主動回家要求取消我們的婚約……」

    原來如此,猴子打的算盤在這裡啊。

    可是……

    我和黃傑都閉著嘴沒有說話,一臉無奈地看著猴子。

    這一幕,似曾相識啊。

    周小溪本來在幫猴子拍打著身上的灰,動作慢慢停了下來,腦袋也跟著垂了下去。猴子像是意識到什麼,一下跳了起來,震驚地看著周小溪︰「你,你懂這套密碼?不是,我……」

    再怎麼解釋,也已經晚了。

    周小溪突然抬起頭來,兩隻眼楮裡噙滿淚水,臉上也寫滿仇恨。

    「小溪……」猴子一臉慚愧,想去拉周小溪的手,但是卻被周小溪給甩開了。

    「孫孤生,誰稀罕你!」周小溪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猴子沒有去追,一屁股坐倒在地,滿臉的難過和無奈,像極了……像極了當初拿戒指砸到林可兒臉上之後的我。我也坐下來,說連我和黃傑都知道周小溪懂摩斯密碼,你身為他的未婚夫,都不知道啊?絮絮叨叨了一堆,猴子不想再聽下去,把頭低了下去。

    我說猴子啊,你這人哪裡都好,就是感情上有點婆媽,你家都允許你娶兩個老婆了,你還這麼糾結幹嘛,想辦法把兩個都娶回去不就完了。

    猴子搖搖頭,說左飛啊,我有試探著問過柳依娜,她完全無法接受這種事情,還有周小溪,其實也無法接受。而且對我個人來講,我自己也不願意娶兩個老婆,因為我從小就看我媽和大太太相鬥,斗的我心煩意亂,一點都不想在那個家呆。如果我真的同時娶了柳依娜和周小溪,那麼她們未來也必然和我媽、大太太是一樣的,這就是我們這種家族的宿命!到時候怎麼樣,再生兩個兒子,讓他們去鬥個天昏地暗、骨肉相殘?左飛,我一點都不想看到這種景象,一點都不想!

    聽猴子說完,我才恍然大悟,知道了猴子真正的頭痛所在。

    可是知道了又怎麼樣?這種事情完全沒有解決的方案。

    猴子躺下來,看著天邊的流雲,一句話也不說了。我坐在他的旁邊,沉默不語。黃傑也坐下來,將回龍刀擱在旁邊,幽幽說道︰「做一個大家族的繼承人,還真是難啊。」

    我不知道他是在感慨猴子,還是在感慨自己。

    這麼看來,還是像我一樣生活在一個普通人的家庭裡比較好。

    不知沉默了多久,猴子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猛地坐起,掏出來手機一看,有點如釋重負的樣子。

    「是周小溪。」

    他吐了口氣,接起了電話。隨即,他的神色便嚴肅起來,身子也跟著站了起來。

    「好,你們等我,我馬上就過去。但是我警告你們,周小溪要是少一根汗毛,我就殺了你們所有人。」猴子掛了電話,拳頭捏的很緊。

    我和黃傑驚訝地看著猴子。

    猴子問︰「錢峰,是誰?」

    黃傑立刻說道︰「b校區的另外一位大佬,和孫建業關係不錯,這傢伙要比孫建業難纏多了。」

    猴子咬著牙,臉上有些顫抖,殺氣毫無遮攔地從他的身上溢出來︰「他綁架了周小溪,讓我到晉陽湖邊去一趟。」

    我和黃傑立刻站了起來。

    「殺不殺?」我問。

    「殺。」猴子咬著牙答。

    我們三個立刻出了龍城大學,驅車前往晉陽湖。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7
誰與爭鋒實體書贈送活動

    在去年十月,由當時的讀者報名,印了一批誰與爭鋒的實體書出來,基本一個蘿蔔一個坑,再沒有多餘的出來。

    如今時過境遷,增添了不少新讀者,不時詢問我實體書的情況,表示很想買一本收藏。我考慮很久,再印的可能性基本沒有了,所以決定拿出私藏的五本實體書來做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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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7
916 晉陽湖邊

    晉陽湖是華北地區最大的人工湖,原先是個電廠的蓄水池。後來改造成景點了,各種娛樂項目不少,划船釣魚拖傘什麼的都有。

    晉陽湖距離龍城大學不遠,走路過去也就半小時而已。賴致遠他們都去過了,還到湖邊去烤過魚,說那裡風景不錯,叫我改天也去看看,但是我沒去過。

    我們驅車,幾分鐘就到晉陽湖邊上了,但是錢峰說的地點。還需步行數百米。經過幾段比較陡峭的小路,繞過幾塊天然雕砌的巨石,方才能到。

    至於周小溪為什麼會被錢峰抓到,我們推測,孫建業住院之後,孫建業的兄弟要帶錢峰去醫院,路上正好撞見獨自而行的周小溪,孫建業的兄弟一通描述,錢峰便起了火,將周小溪擄走,並帶到晉陽湖來,準備給孫建業報仇。

    龍城大學有好幾萬人,出幾個這樣的人渣實在太正常了。

    不過,不管錢峰是怎麼抓到周小溪的,我們只能說他死定了。他一定死定了,死到不能再死的死定了。惹到猴子頭上來,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他死的了!

    孫家在龍城家大業大,背景極深,殺個把人還不用付出代價,太容易了。

    我們一路疾走,猴子為了緩和氣氛,還開玩笑,說黃傑夠走運的,我們連續幫他幹掉孫建業和錢峰,他在B校區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稱霸了。言談之間似乎並不擔心周小溪會有什麼危險,但是身下的雙腳卻越行越快、越行越快。

    我們不知道錢峰帶了多少人在那邊,也不知道他們手裡拿了什麼傢伙,雖說我們三個就能無往不利,但我還是給賴致遠打了個電話。讓他帶些人過來晉陽湖。

    「越多越好,越快越好。」我說。

    十分鐘後,我們踏過一塊巨石,又下了一條小徑,終於來到湖邊一塊陡峭的地帶,有塊大方石邊上站著一些人,不多,也就十幾個,周小溪果然就在其中。周小溪披頭散髮的,身上也凌亂不堪,顯然經過一番掙扎,但是無果,反而被綁住了。

    「小溪!」無論猴子裝的有多淡定,看到周小溪的那一剎那,還是忍不住大吼起來。一雙眼楮也變得通紅無比,顯然恨不得將眼前這一干人全部殺掉。

    「孤生!」周小溪哭了出來。

    「喊什麼喊,都給我站在那裡別動!」站在周小溪旁邊的一個穿花襯衫的青年一把抓住周小溪的頭髮,差點將她扯倒在地。

    接著,他又摸出一支黑漆漆的小手槍來,抵住了周小溪的腦袋。

    看到槍,我們都停住了腳步,站在距離他們七八米遠的地方。

    天色陰沉下來,郊區的風本來就大,此刻更是不斷吹著水面拍打在方石上面,嘩啦、嘩啦。花襯衫青年看著足有二十七八歲,不像是龍城大學的學生,再看其他人,只有一個年輕點的,其他人都是二十五六歲、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他們是誰?

    「那個年輕點的就是錢峰。」黃傑小聲說道。

    顯而易見,錢峰叫了外面的幫手。

    除去花襯衫手裡的槍以外,還有四五個青年手裡也都拿著槍,這是很大的陣仗,超過一般流氓械鬥的層次了。這花襯衫青年是誰,竟然囂張到這個程度?

    我和黃傑都沒帶槍,猴子帶槍沒有,我不知道。但他就算不用槍,也能用飛刀瞬間刺死那個青年。但這實在是太冒險了,因為其他青年手裡也有槍,他們仍舊可以一瞬間打死周小溪,或是一瞬間打死我們幾個我們還沒有練到能抵禦子彈的地步啊。

    所以我們三個一動不動,靜待時機。

    時機一定會有的。

    花襯衫青年吹了一下口哨,問道︰「錢峰,是他們嗎?」

    那年輕一點的學生立刻說道︰「應該是的,這小妞剛才不是都叫孤生了嗎?那個瘦的跟排骨一樣的傢伙肯定就是孫孤生了。另外倆,也符合孫建業的描述,一個長得油頭粉面,一個手裡拿著把奇奇怪怪的刀。嗯,黑哥,那刀不簡單,您可要小心了。」

    他一叫黑哥,我們便知這花襯衫青年是誰了,龍城大學周邊有個挺有名的大混子,外號叫小黑,據說下手特黑,稱霸著校門口的那一條街,手底下有著四五十號的兄弟,也是相當驍勇的一個角色。

    龍城這個地方,雖說最上面有三大勢力統轄,但下面依舊存在著無數的小勢力,在三大勢力所觸及不到的邊緣討著生活。沒辦法,龍城這地方實在太大了。

    就是京城,也有皇帝老子管不到的地方。

    我們知道這個人,小黑,人如其名,心黑、手黑。按照我們原先的計畫,先把龍城大學給一統了,然後再往外面的勢力擴張,到時候這小黑就是我們第一個要除掉的目標。

    但是怎麼也沒想到,我們竟然和他提前踫面了。

    也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幹掉他吧。

    錢峰是學校裡的大哥,他得知孫建業栽在我們手上,自知憑藉自己的力量或許幹不掉我們,便找社會上的大哥幫他出頭,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花襯衫青年小黑笑了起來,用手裡的槍輕輕敲著周小溪的頭︰「他的刀再厲害,比我的槍還厲害嗎?」住投豆弟。

    「那肯定沒有。」錢峰也跟著笑了起來。

    小黑一邊笑,一邊用手背輕輕蹭起周小溪的臉來,舔著舌頭說道︰「可真滑呀,等收拾完他們幾個,把這妞帶回去好好享受享受。」周小溪顯然已經受過一番毆打,整個人軟塌塌地靠在方石上面,兩隻眼楮裡全是絕望,任由小黑撫摸著她的臉。

    猴子目眥欲裂,兩眼瞪的極大,牙齒咬的咯咯直響,恨不得當場就把小黑殺了。我怕他一時衝動,幹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到時候不僅人沒救到,反而還把周小溪害了,所以我一直盯著他的雙腿,謹防他失去理智突然衝過去。

    還好,猴子雖然激動,但理智還是在的。

    他一步都沒有動,說道︰「你想怎樣?」

    小黑不笑了,手也停留在周小溪的臉上,回過頭來說道︰「你說什麼?風有點大,我聽不清楚。」

    猴子呼了口氣,說道︰「你想怎樣?」

    「操!」小黑狠狠甩了周小溪一個耳光,接著惡狠狠看向猴子︰「這他媽是你求人的態度?先給老子跪下再說,否則老子直接崩了她,然後扔到湖裡餵魚!」

    猴子二話不說,立刻跪到了地上,說道︰「黑哥,您想要什麼,您儘管說,我能滿足的一定滿足。」他說的很快,似乎生怕說錯一個字,周小溪的命就當場沒了。

    看到猴子這樣,我的一顆心簡直要碎了。

    小黑哈哈哈笑了起來,笑的相當狂狷,錢峰也跟著笑了起來,十幾個青年也紛紛笑了起來。猴子跪在地上,我和黃傑站在他的兩邊,我們三人均是一臉的沉默。

    身手再好又怎麼樣,面對手槍不是照樣沒轍?

    等小黑笑夠了,才說道︰「你叫孫孤生,是這個小妞的男朋友,是吧?唉,你女朋友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自己有男朋友了,還要到外面撩騷,欺騙了孫建業半個多月的感情!唉,半個多月啊,浪費人家的時間就等於浪費人家的生命,你們於心何忍!

    孫建業是衝動了點,可他衝動的難道有錯嗎?大家都是男人,都是用下半身來思考的,他就是下個藥怎麼了,啊,怎麼了?你們竟然用刀子,給他往肚子上剌了那麼大一道口子!哎呀,我也混了好幾年了吧,那麼大的口子還是第一次見,流了那麼多的血,把整個上半身都染紅了!你們實在也太狠了,太狠了!」

    小黑唉聲嘆氣,一臉沉痛的模樣,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猴子跪在地上,緩緩說道︰「是我們不對,我說一聲對不起。我會負責孫建業的醫療費,另外該賠多少錢,我也照賠不誤,還請你們高抬貴手,放了我們的女朋友吧。」

    我們混了這麼多年,從未和人說過一句對不起。今天,猴子算是破例了。在周小溪的生命面前,一句對不起又算得了什麼?

    「呵呵,說句對不起,再賠點錢,以為這事就完了?」小黑張開嘴,用舌頭輕輕舔著牙齒,臉上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還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猴子在儘量、儘量壓制著自己的怒火。不良之誰與爭鋒同步吧!

    「呵呵,我想讓你親眼看著我操你的妞。」小黑一邊說,一邊將手移到周小溪的領口處,然後「嘶」的一聲,將她胸前的幾顆扣子撕開了,露出了裡面黑色的內衣。

    「我操你媽!」猴子突然一躍而起,發狂一般地朝著小黑撲了過去。

    這一瞬間,我沒反應過來,本來一直準備拉著猴子的我,突然間就跟失了神一樣,竟然沒有去拉猴子。或許我潛意識裡,特別希望猴子能去把小黑給殺了?

    「砰」的一聲,槍聲響起。

    我猛地抬頭看向天空,烏雲已經把太陽完全遮住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7
917 請相信我

    槍聲過後,是長久的寂靜。

    我抬頭看著天空,半晌都沒有動上一下。我不敢低下頭來,不敢看到是誰中了槍。這一瞬間。我很希望這是一場夢境,下一秒我就會突然醒來,發現自己還躺在龍城大學宿舍裡的床上;或者乾脆一點,在初中的課堂上醒來,身邊還是那個丑逼林可兒。

    可是並沒有。

    天上是翻滾著的烏雲,空氣中漂浮著一絲湖邊特有的腥鹹味道,有微風颳過我的面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我慢慢低下頭來。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應該面對。

    我從來都不是懦夫。我左飛混了三年,有誰敢說我是個懦夫?

    不管是誰死,我都會讓小黑死。

    低下頭來,所有的一切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映入我眼簾的,先是猴子和黃傑。黃傑正死死抱著猴子,不讓猴子往前跨出一步,兩人都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猴子像發了狂,全身的肌肉繃緊,隨時都能彈射出去;而黃傑則像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死死地、死死地抱著猴子;對面的方石前面,那一排人仍舊站著,各自臉上掛著笑意。

    周小溪的背靠在方石上,前襟的衣服也敞開了一大半,露出黑色的內衣和白皙的肌膚。周小溪像是快癱了一樣。要不是小黑用胳膊卡著她的脖子,她一定就倒下去了。

    看上去,誰都沒有中槍。

    那剛才的槍響是?

    小黑的手裡倒是舉著槍,而且對準猴子,微微笑道︰「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保證第二槍可以打中你的腦袋。」

    我往猴子身前一看,一個狹小的泥坑赫然出現。原來,剛才那一槍是小黑放的,不過沒有打中猴子,而是打在了猴子身前一點的地方,顯然這是一種警示。

    這傢伙。槍法著實不錯。

    看大家都沒有事,我也稍稍鬆了口氣。

    「我再說一遍,再往前一步,我就先打死她,再打死你。」說著,小黑把手中的槍口對準了周小溪的腦袋。又笑吟吟道︰「現在。我要開始享用美餐了,希望你們能瞪大眼楮好好看著。」說完,他便用卡著周小溪脖子的那一隻手,再次朝著周小溪的前胸摸了過去。

    「那個。」黃傑突然說道︰「是我砍傷了孫建業,你要不要考慮看看,先把我給料理了?」

    所有人都看向黃傑,黃傑依舊死死抱著猴子,面色平靜地看著小黑。小黑的動作停下來,饒有興致地看著黃傑︰「你這是……救你兄弟的女人?」

    「算是吧。」他說。

    「可是你救不了啊,最多只能拖延一會兒時間而已。」

    黃傑嘆了口氣︰「能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錢峰咯咯咬著牙︰「黑哥,咱們就先收拾他吧,我迫不及待地要為孫建業報仇了。」

    「呵呵,那也可以。」小黑順手把周小溪推到錢峰那邊,錢峰趕緊把周小溪給抓住了,也用手裡的手槍對準周小溪的腦袋。看他握槍的姿勢,顯然還是個菜鳥,或許是第一次摸槍,真怕他一不小心走火!

    小黑用槍指著黃傑︰「你,過來!」

    黃傑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猴子,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插手。相信我,我一定會把周小溪救回來,好麼?」

    猴子沒有說話,沒有說話便是默認。黃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鬆開了他。猴子沒有動,黃傑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趕緊上前把猴子拉住了。黃傑這才跨步走向對面。

    「嘿、嘿、嘿,把你手裡的破刀扔了,他媽的嚇唬誰呢?」小黑用槍點著黃傑。

    黃傑把回龍刀往亂石堆的地上一插,再次跨步走了過去,微風吹起他的衣角,使得他看上去像個視死如歸的戰士。我摟著猴子的肩膀,和他一起看著黃傑的背影。

    這不是我們從業以來最危險的一次,卻是最令我們揪心的一次。

    很快,猴子就走到了小黑面前。小黑嘿嘿一笑,伸腿便狠狠踹了一腳。黃傑一屁股坐倒在地,小黑把手一揚,立刻有四五個青年沖上去,圍著黃傑一番拳打腳踢。

    這些青年下手極狠,而且極有毆打經驗,專踢黃傑的腦袋、肋骨、膝蓋等脆弱的地方。錢峰也想上去打兩下,可他抓著周小溪,實在騰不出手來,只能眼看著乾著急。

    很快,黃傑就被打的傷痕纍纍了,口鼻間噴出的血也濺在身上。我和猴子的眼楮幾乎一眨不眨,死死盯著對面包括小黑在內的那些青年,一直在思索用什麼方法可以突擊。

    但是黃傑說過,他有辦法救出周小溪,不讓我們插手!

    這些人足足毆打了黃傑五六分鐘,在小黑的指示下才停下手來。黃傑已經被打的一動都不能動了,身上也血跡斑斑的,整個人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就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小黑嘿嘿一笑,走過去踢了踢黃傑的身體,樂道︰「高風亮節、捨身取義,為兄弟兩肋插刀,我實在太他媽感動啦!不錯不錯,我很欣賞你,請問你有什麼要求?我儘量滿足你哈。」

    黃傑不知說了一句什麼,聲音很小,所有的人都沒聽清。

    「你說什麼?」小黑稍稍低了低頭。

    黃傑又說了一遍,小黑依舊沒有聽清,只好把腰也彎了下去︰「你他媽聲音大點行不……」

    就在這一瞬間,黃傑突然一躍而起,像一條掙出水面的魚。他一手卡住小黑的脖子,將小黑的身子拖倒在地,接著另一隻手又摸出一柄尖刀,正是他在東城的時候所用的那柄刀。

    尖刀的刀尖對準了小黑的脖子,而且刻意刺破了一點皮,鮮紅的血順著脖頸流了下來。

    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所有人都愣住了。但是在下一秒,那些青年便聒噪起來,紛紛喊道︰「放開我們大哥!你他媽是不是想死!」

    眼看著他們就要衝上來,黃傑大吼一聲︰「誰都別動,誰動一下,老子就捅死他!」

    「都別動,都別動……」小黑的聲音也緊張起來,豆大的汗珠自他額上流下。

    所有青年都不動了,一臉緊張地看著地上的黃傑和小黑。乍一看,局面似乎是被黃傑給控制住了,可我和猴子懸在喉嚨口的一顆心依舊沒有放下來,只要周小溪還沒有平安歸來,只要黃傑還沒有把小黑幹掉,那麼這一場博弈就還沒有結束。

    「讓他們把槍扔了!」黃傑對著小黑的耳朵大吼,手上的尖刀再次微微用力,這是一種威懾力極強的心理戰術,是我們多年摸打滾爬出來的經驗。

    「都把槍扔了,扔了。」小黑哆哆嗦嗦地說著。

    是人都怕死,誰不怕呢?

    「喀拉喀拉」的聲音紛紛響起,那些青年相繼把手裡的槍扔掉了,黃傑用腳一一將那些槍踢到更遠的地方去。可是,有一個人卻沒把槍扔掉。

    這個人就是錢峰。

    錢峰握著一把手槍,槍口依舊對準周小溪的腦袋。周小溪的面色慘白,眼楮也微微閉上,似乎快昏過去了。錢峰握槍的手顫抖著,劇烈顫抖著,臉上同樣掛滿豆大的汗珠。

    「把槍扔了。」黃傑陰沉沉道。他不敢吼,怕驚到了錢峰的神經。

    「你他媽幹什麼,趕緊把槍扔了啊!」小黑卻吼了起來。

    錢峰卻沒聽話,依舊用槍指著周小溪,結結巴巴地說道︰「放,放了黑哥,不然我就崩了這個娘們。」

    黃傑哼了一聲︰「放了小溪,不然我就殺了小黑。」他一邊說,手上再次微微用力,刀口處流出的鮮血更加多了起來。

    場面一度陷入僵局。

    真正的博弈,似乎才剛剛開始。

    「讓他把槍扔了!」黃傑惡狠狠地對小黑說道。

    「扔了,扔了!」小黑都快哭出來了︰「你他媽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黑哥,不是我不聽啊,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他們一心要殺了咱們啊!即便咱們都把槍扔了,他也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不光你死,咱們所有人都死了!與其全死,不如拼上一把,這個妞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他們或許會投鼠忌器,把你給放了的。黑哥,你就聽我一次吧……」錢峰是真的哭了出來。

    嘩……嘩……休妖引扛。

    湖水不斷拍打著巨石,空中傳來幾聲尖銳的鳥叫,沒人知道這裡正在進行著一場生死博弈,比拚的不光是身手,更是膽量、心理!

    小黑似乎有些被說服了,目光中帶著一絲游離之色。黃傑的刀再次微微用力︰「聽著,只要你讓他把槍扔了,我保證你可以活命,我說話一向算話!」

    有了黃傑的保證,小黑立刻說道︰「錢峰,老子再和你說一次,把槍扔了,不然老子弄死你!」

    「不,不!」錢峰大吼起來,他的手顫抖的更加劇烈,手指在扳機處的位置也愈發晃動起來,「黑哥,你相信我,咱們會全部死在這的啊……」

    話沒說完,槍聲便已響起。

    「砰!」

    槍聲震耳欲聾。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7
918 命喪黃泉

    這是第二聲槍響。

    湖邊的風依舊徐徐吹來,腥鹹的空氣依舊拂面而來,天空盤旋著幾隻鳥兒,天地間彷彿什麼都沒有改變。

    但又一切都變了。

    槍聲是從我這邊響起的。但放槍的不是我,而是猴子。

    猴子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小手槍,和過去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便開了槍。中槍的自然是錢峰,錢峰的額頭上有個血洞,鮮血正不斷淙淙流出。

    錢峰的眼楮瞪得很大,彷彿死不瞑目。

    如果猴子再不動手,死的恐怕就是周小溪了。

    一切都結束了。錢峰靠著石壁。身體軟塌塌地倒了下去,手裡的周小溪也倒了下去。猴子迅速奔了過去,一把將周小溪扶住,將她擁在自己懷裡,說沒事了,沒事了,然後緊緊把周小溪抱住。

    周小溪面色慘白,臉上卻蕩出一絲笑意︰"我沒事我好著呢。"

    猴子的熱淚滾滾而下,盡數滴在周小溪柔軟的頭髮上。

    我也走過去,將錢峰手裡的槍拔下來,使勁丟進了湖裡,"咕嚕"一聲濺起一些水花,十幾個青年站在一邊。哆哆嗦嗦地不敢說話。

    殺人了,死人了,鬧大了。

    黃傑和小黑還躺在地上,黃傑的刀也還抵著小黑的脖子。小黑緊張地說︰"那個,錢峰已經死了,周小溪也得救了,是不是該把我放了"

    黃傑猛地坐起,一手抓住小黑的頭髮,一手依舊用刀抵著他的脖子,陰沉沉說道︰"你覺得呢?"

    小黑哆嗦了一下,恐懼使得他的面龐都扭曲起來,一臉的乞求之色︰"咱們咱們說好了的啊別這樣,我保證不會再惹你們,我保證"說到後來,聲音裡已經帶著哭腔。

    "呵呵。我說話從來不算數。"黃傑一使勁,刀子已經在小黑脖子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猛地噴出。濺了一地。

    這就是黃傑,從來不將"正義""倫理""承諾""君子"這些東西當回事,前一秒說要放過你,後一秒照樣殺的你幹乾淨淨,他只為自己活著。

    小黑並沒有立刻死去,兩隻眼楮充滿驚恐,一雙手試圖摀住自己的脖子,但是鮮血湧出的太快,將他的兩隻手都染紅了。他的喉嚨裡發出兩聲類似於鬼叫的聲音,過了大概十幾秒,才徹底斷了氣。

    死的第二個人。

    "啊"

    不知誰先叫了一聲,那十幾名青年瘋狂的跑了起來。猴子抱著周小溪,口中冷冷說道︰"殺,一個不留。"猴子很少殺人,一向能不殺就不殺,但這一次是真的動了殺心。休麗場劃。

    殺心一起,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他們。

    我立刻朝著旁邊跑去,從黃傑先前踢走的那些槍裡隨意撿起一把,朝著那一群散亂如鴨子一般的倒霉蛋打了過去。

    "砰砰砰砰砰"

    毫無懸念,幾乎一槍一個,很久之前學過的槍法,在這一刻起到了作用。與此同時,黃傑也拔出了他的回龍刀,使勁擲了出去。回龍刀打著旋兒飛過去,一片慘叫聲響起,四五個人相繼倒在地上。

    在我和黃傑的配合下,那十幾名青年登時命喪黃泉。

    與此同時,遠處響起大片的腳步聲,仔細一看是賴致遠帶人來了,人頭攢動,至少有上百個人。能在短時間內調動這麼多人過來,賴致遠確實挺有能力的,不過他們就算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這邊死了十多個人,雖說猴子家裡能搞定,但肯定還是不願意讓太多人看到,人多口雜、惹是生非。趁著那一群人還沒過來,我立刻給賴致遠撥過去了電話。

    "飛哥,我們馬上就到了好像已經結束了?我看到地上躺著很多人。"

    "是的,已經結束了,你們回去吧。"

    "飛哥,我們不用幫點忙什麼的?"

    "不用,立刻回去。"

    聽我語氣嚴肅,賴致遠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說好,他立刻帶人回去。於是大部隊在賴致遠的帶領下,又返了回去。這地方相當偏僻,一般不會有人過來,小黑和錢峰本來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盤,哪裡想到這裡會成為他們的喪命之地。

    悲呼哉、哀呼也,害人終害己。

    我和黃傑走到了方石前面,猴子還緊緊抱著周小溪。周小溪看上去並沒什麼大礙,但還是需要立刻送到醫院去。黃傑也是一身的傷,剛才那一幕真是驚險無比。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哪怕你級別再高、段位再高,一個普通的小流氓拿把槍就能稱王稱霸,一槍干死大佬然後上位的小流氓如同過江之卿,簡直不要太多。

    猴子一手抱著周小溪,一手打了個電話。但聽口氣,他通知的不是自己家人,而是周小溪的家人。通知完後,猴子便抱著周小溪坐到地上,撫摸著她的臉頰,說你回家好好歇兩天,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處理。

    周小溪輕輕抬起手來,撫摸著猴子的臉頰,慘白的臉上卻始終掛著笑意。

    "孤生"她說︰"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怎麼會呢。"猴子也笑了︰"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啊,我從小就知道以後要娶你的,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妻子,誰都無法取代。"

    周小溪笑的更燦爛了︰"好久不見,你的嘴變得好甜。"

    "嗯,我和左飛學的。"

    我︰"你倆纏綿,能別提我嗎?"

    猴子和周小溪一起笑了起來。周小溪又拉著猴子的手,說︰"我知道你也喜歡那個女孩,反正你家的傳統就是繼承人必須要娶兩位妻子,那我和她就一起嫁給你好了。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做大,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嘛,是不是?"

    "是。"猴子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個字來。

    "切,你就偷著樂吧,踫上我這麼寬容的大太太,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是,是。"猴子把周小溪抱的更緊。

    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的我差點淚流滿面這,這就成了?我記得之前周小溪還說不能和別人分享愛情,轉眼間這就變了一個態度,難道經歷過生死邊緣的人就是不一樣?

    我去,猴子這是因禍得福啊,這麼頭痛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一半,接下來只要解決另一半就好了吧,好事咋淨讓這傢伙一個人佔了!

    猴子和周小溪抱在一起,肆無忌憚地說著情話,周圍是一地的屍體,倒也完全不影響他們兩個纏綿,不愧都是從豪門裡出來的人物,這心性就是不一般。

    我和黃傑站在旁邊跟倆大燈泡似的,可又不能到其他地方去,哪哪都是屍體,雖然是我倆殺的,可看著還是慎得慌,只能站在湖邊欣賞風景。

    過了約莫二十幾分鐘,來了一些穿著打扮都很不一般的人物。這些人一看就是專業人士,嘩啦啦的收拾著那些屍體,不一會兒就把現場清除乾淨了。

    之後,便走過來一個眉眼凌厲的青年。

    "哥。"周小溪叫道。

    青年皺了皺眉,從猴子手裡把周小溪拽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傷勢,然後一擺手,讓旁邊的人把周小溪帶走了。周小溪一邊走,一邊回頭依依不捨地看著猴子。

    待周小溪的身影消失,青年突然狠狠一腳踹向猴子,猴子的脊背狠狠磕在後面的方石上,不過並沒倒下。我和黃傑立刻走了過去,猴子揚起手來,制止了我倆的行動。

    "你他媽就是這麼照顧我妹妹的?!"青年狠狠瞪著猴子。

    這種家務事,我和黃傑還真不好插手。

    "不會再有這種事了。"猴子看著青年,不卑不亢地說道。

    "他媽的還有下次?!"那青年衝過來,用力掐住猴子的脖子,低聲惡狠狠說道︰"還以為孫家是三十年前一統龍城的時候嗎?!你別忘了你們孫家現在的處境!要是沒有我們周家,你們孫家可坐不穩現在的位子!所以,給我老實一點!"

    說完這句話,青年才把猴子放開,不屑的哼了一聲,轉過頭去走了。

    待那些人全部離開之後,猴子摸索起自己的身上來,似乎是在找煙,但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我摸出自己的煙,遞過去一支。猴子接過去,心滿意足地點燃,吸了一口。

    "哎媽,中華啊。左飛,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土豪交朋友。"猴子樂呵呵地說著,彷彿先前的事和他無關。

    我常常在想,猴子那張嬉皮笑臉的面龐之下,究竟隱藏著多少壓力和心酸。我也衝他笑了笑,假裝剛才的事沒有發生過,又遞給黃傑一支菸,自己也點了一支菸。

    水花激盪的湖邊,三個沉默的男人沉默的抽著煙。

    "哎,黃傑。"猴子說道︰"你身上的傷有沒有事,要不要去醫院啊?"

    "這點傷,還奈何不了我。"黃傑呵呵地笑著。

    "那行,咱們也回去吧,找個地方吃飯,這回我請你們,別說我摳門啊。"猴子一邊說,一邊往回走。

    "猴子。"黃傑突然叫他。

    "啊?"猴子轉過頭來。

    "我有事要和你說。"

    "哦。"猴子的面色沉默下來。

    我的心裡也跟著一跳。

    PS:

    早讓吼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7
919 霸王皇權

    我記得黃傑曾經說過,等他做出決定的時候,會親自和猴子說一聲。莫非,時機到了?還有之前在學校的時候。猴子也說,這次黃傑是真的要走了,所以他才會來見我們。

    因為他見我們一次,就少一次。

    湖邊的風吹過我們三人頭頂,黃傑呼了口氣,說道︰"猴子,我"

    "等等。"猴子突然擺了擺手,說︰"咱們搞點吃的過來。邊吃邊說,行不行?我真是餓壞了。"

    我看看左右,這荒無人煙的,上哪找吃的去?

    "呵呵,等著。"

    猴子說完,便脫了上衣,"撲通"一聲跳進水去。我和黃傑站在岸邊,傻愣愣地看著他在水裡沉沉浮浮。不一會兒,他便抓了條魚出來,拋手往岸上一丟。

    我趕緊接住,那魚鮮活、身大,在我手裡撲騰撲騰的跳,濺了我一身一臉的水。不一會兒。猴子又抓出兩條魚來,左右手各拿一條,走到岸邊,樂呵呵道︰"生火生火,快點!"

    我們也算是都有野外生存經驗的人了,當場就忙活起來。這裡有水,有土,直接和了泥,做了個小土窩出來,然後往裡面添柴生活。

    黃傑則用他的回龍刀,把那三條魚開膛破肚、清理乾淨。回龍刀殺過那麼多人,估計還是第一次殺魚,這幾條魚能死在回龍刀下,估計也不枉魚生了。

    很快的,火生好了。魚也殺好了,找了兩根粗一點的樹枝穿好。馬上就能烤魚了。可是沒有鹽巴。這魚吃起來沒有味道,怎麼辦?猴子說別急,他有辦法,便四處溜了一圈,摸過來一把不知名的植物,也不知是什麼玩意兒,只見他把植物碾碎了,小心翼翼地敷在魚身上。

    "這回就沒問題啦,保證香!"猴子樂呵呵說道。

    我們仨各自手持一條魚,放在火上慢慢烤著,魚肉的香味慢慢揮發出來,真是說不出的一種異香。

    湖邊,水天一色?手邊,清香撲鼻。

    兄弟在身邊,真是說不出的快活。

    "猴子,我"

    "黃傑,我跟你說,這回我和左飛幫你除掉了孫建業和錢峰,你小子再幹掉剩下的大佬,就可以安安穩穩地坐B校區的老大啦哈哈哈"

    "猴子"

    "對了黃傑,你和左飛現在都成功了,就我一個還沒搞定C校區。沒辦法啊,實在勢單力薄,身邊也沒個厲害些的傢伙,你倆可得幫襯著我點,知道沒有?"

    "猴"

    "黃傑,你也趕緊找個對象,大學裡又漂亮又有文化的可多了,記得抓著點自己的人生大事,知道沒有?看看我和左飛,哪個身邊不是群花璀璨?"

    ""

    "你想說什麼,倒是說啊?"

    "我"

    "對了,還有個事,我最近沒錢吃飯了,你能不能借我點錢啊,五塊十塊的都行,好歹接濟接濟我啊,咱倆都兄弟這麼多年了是吧"

    黃傑每次開口,猴子都故意岔開話茬。我知道他是為什麼,這小子雖然從來嘴上說的豪爽,什麼"大家都是自由之身""想走就走,不用顧及我""走之前和我說一聲就行"之類的,可他心裡其實比誰都要在意,比誰都要矯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

    看著欲言又止的黃傑,看著費心費力岔開話題拖延時間的猴子,想到這可能是我們三人最後一次聚在一起,過去三年的種種回憶在我腦中浮現,我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幾乎都快流出來了。

    我趕緊把頭扭到一邊,絕對不能讓他倆看到我的眼淚。

    絕對不能。

    "左飛,你的魚糊啦!"

    猴子突然叫了一聲。

    我回頭一看,可不是嘛,都糊了一邊了,我趕緊翻了個邊。猴子趕緊把我手裡的魚搶過來,又拍又打的進行著補救工作。

    "哎呦,你怎麼連個魚都烤不好,你除了會泡妞還在幹什麼啊左飛,你怎麼哭了?"猴子驚訝地看著我。

    "誰哭了?"我趕緊擦了擦淚,說你別瞎說,是這煙太燻人了。

    "我擦!"猴子叫了起來︰"你竟然為了一條烤糊的魚而哭了!左飛,你別這樣,我再去給你抓一條就是了!開玩笑,跟著我猴子出來,還能讓你受了委屈?"他一邊說,一邊又把上衣脫下來,露出身上一小塊一小塊的精壯肌肉來。

    猴子正準備再次跳進湖裡,黃傑突然一把拉住了他。

    "猴子,我要走了。"

    猴子的身子很明顯的閃了一下,像是突然失重一般。接著,他又說道︰"走什麼呀,魚還沒烤好呢,吃完了再走啊"

    "猴子,我家人來找我了。"

    "哈,那是好事啊,以前我們還老拿你開玩笑,說你沒爹沒媽,這回你終於可以挺起胸膛做人了!怎麼,對方是什麼人?當官的還是做買賣的?哎呦,你小子可發達了,苟富貴勿相忘啊知道不!"猴子一邊說一邊笑,還時不時地拍一拍黃傑的肩膀。

    可我能看到他的身子在發抖,輕輕地發抖,像是在恐懼著什麼。

    我低下頭,眼淚滾進泥裡,手裡的魚又糊了。

    "你先坐下,我給你慢慢地說。"黃傑扶著猴子坐下。

    "幹什麼呀,搞的這麼嚴肅,呵呵,呵呵。"猴子笑的很不自然,他的直覺那麼靈敏,似乎任何事情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這些話,我跟左飛說過,但是還沒和你說。你別怪左飛,是我不讓他和你說的"黃傑一口氣把前些天的事情,那些黑西裝男子的事情,他爸和他媽的那些事情,和我說過的那些事情,一股腦地全部告訴了猴子。

    "哦,哦。"猴子一邊聽,一邊點頭︰"聽著挺排場的啊,你趕緊認祖歸宗唄,老一輩的事就讓他過去算了,這麼大一筆家業當然要繼承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黃傑呼了口氣︰"我還不知道對方的來歷,我擔心和你家是對頭。"休麗扔號。

    猴子哈哈笑了起來,說沒那麼巧的,龍城的勢力錯綜複雜,潛藏在深處的厲害人物更不知有多少,西城的灰道蟻王,咱們以前不是從來沒聽說過嗎?你儘管去吧,繼承那份家業,然後回來幫我!

    猴子一邊說,一邊笑,看著還挺開心的。

    "我也希望如此。"黃傑也鬆了口氣︰"明天,我就要去見我爸了。"

    "嗯嗯,去吧,多大點事啊,搞的這麼嚴肅,把我都給嚇一跳左飛,你的魚怎麼兩邊都糊了,你還能不能行了。得了,我的給你吃吧。"猴子一邊說,一邊把他的魚給了我。

    猴子的魚已經烤好了,上面敷著的那些植物乾癟、掉落下來,整條魚身上金燦燦的,看著就香。我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口,然後"呸"一下吐了出來。

    "苦的!"我說。

    "放屁,我烤的魚怎麼可能會是苦的,你丫會不會吃啊。"猴子一把奪過來,也跟著咬了一口,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說果然是苦的,苦死人了。

    黃傑不相信,也把魚拿過去咬了一口,說苦啊,苦的要命。

    "不吃了。"我把手裡的魚一扔,一腳踩向土窩裡的篝火,可惜只踩滅了一半。我又解開褲子,嘩啦啦往裡面尿,猴子和黃傑有學有樣,也解開褲子往裡面尿,沒一會兒就把篝火給澆滅了。

    事畢,猴子將這總結為一次失敗的野外燒烤,黃傑說沒事,下次咱們再繼續。我在心裡碎碎念,心想還有沒有下一次了?

    "對了猴子。"黃傑一邊兜褲子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如果不幸言中,我爸那邊真是你家的對頭,可怎麼辦?"

    猴子哈哈大笑,說那咱倆就斗唄,看看到底誰更厲害。

    "其實"黃傑低頭找著褲帶上的眼兒,輕聲說道︰"我也挺期待和你鬥一鬥的。"

    說完,黃傑便抬起頭來,燦然一笑︰"先走一步。"

    "走吧。"猴子衝他擺了擺手。

    黃傑衝我點了一下頭,轉身而去。我和猴子站在原地沒動,一直看著黃傑的背影漸漸遠去。自始至終,他也沒有回過頭來。猴子輕輕嘆了口氣,回過頭去面向廣袤無邊的晉陽湖。

    一臉的悲傷之色。

    我說你不至於吧,這不還沒定論嗎,等確定黃傑是咱們的對頭了,你再悲傷也不遲啊。

    "確定了。"

    "嗯?"我大感訝異。

    "龍城,三大勢力之一,霸王皇權,老大姓黃,人稱霸王黃拳他原籍東城,早年拋妻棄子,跟另一個很有背景的女人來到龍城,開創一片事業。黃傑,便是這位霸王黃拳的兒子。"

    我倒吸一口涼氣︰"你是怎麼知道的?"

    "剛剛才知道的。"

    "???"

    "這位霸王黃拳的故事,我一早就知道,可我確實沒把黃傑和他聯繫在一起。直到剛才黃傑說故事,提及的那位人渣父親,和那位霸王黃拳的經歷十分吻合,我便知道了。所以,黃傑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

    "那為什麼還要讓他去?我,我去把他追回來!"我著急地轉身就走。

    PS:

    對了,六一忘記和你們說節日快樂了,今天補上。

    節日快樂!!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7
920 再度聚首

    「追的回來嗎?」猴子幽幽說道。全文閱讀

    我一下站住。

    是啊,追的回來嗎?

    黃傑這個人,別看表面上樂呵呵的,實際上性子執拗的很。他決定的事。沒人可以改變。當初跟馬大眼,說走就走了,後來是看不慣馬大眼的做派,才又回來的。

    他做事情,有著強烈的個人主義和風格,不受任何人物、任何教條約束。他認為對的,他便會去做,誰勸也沒用。

    「我剛才沒說。是希望我們分別的時候,還是和和氣氣的。因為下次見面。可能就是在戰場上了。」猴子面對晉陽湖負手而立,淡淡地說道,面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聽了這句話,我的心裡幾乎都要碎了︰「沒有辦法避免了嗎?」

    「……沒有。」過了很久,猴子才吐出這兩個字來。

    「那要萬一。黃傑發現他爸是你家的對頭,立刻抽身而出,又回到咱們身邊呢?」我抱著這樣的希望問道。

    猴子轉過頭來看著我。我發現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著一個幼稚的孩子。

    我皺起眉頭︰「怎麼?」

    「你覺得他再回來,我還會相信他,還能接納他。還能拿他當兄弟嗎?」

    我倒吸一口涼氣,看著猴子嚴肅的面容,第一次覺得他是如此的陌生。就因為黃傑是霸王黃拳的兒子,所以黃傑即便回來,也不再信任他了嗎?

    事情,真的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嗎?!

    「如果他是臥底怎麼辦,如果他是來害咱們的,怎麼辦?」

    我看著猴子,無話可說,猴子這番言論。讓我無法接受。在我看來,黃傑只要回來,那他就還是我們的兄弟,他怎麼會害我們……

    「我是孫家未來的家主。」猴子看著遠方,說道︰「我要為孫家上上下下幾千號人負責,絕不能因為個人的一己之私、一念之情,賭上這麼多人的身家性命。」

    聽猴子說完這番話,我突然就懂了。如果他只是猴子,不需要對誰負責的猴子,那麼他肯定願意相信、接納黃傑;可他既是孫家家主,就要站在這數千人的角度上考慮。

    孫家的家主,是不能和霸王黃拳的兒子在一起的。全文閱讀

    「所以,我更希望黃傑不回來了,我們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相見,也好過他還要回來,還要和我們在一起……這樣是我無法接受的。」

    我的心裡一痛。事情,果然已經發展到如此絕境了啊……

    「對了左飛。」猴子繼續說道︰「如果我和黃傑打起來,你要是覺得為難,可以誰都不幫,看熱鬧就好。」

    「我怎麼做的到?」我輕輕咬著牙齒。

    「做不到,也硬做。」

    猴子告訴我,他們家和霸王皇權勢不兩立,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近半年內必然會有一個結果,如果真到兵戎相見的那天,不是我能勸得住的,要我千萬別勸。

    他和黃傑代表的已經不是個人,而是兩個家族。

    聽猴子的意思,從黃傑離開的那一剎那,他和黃傑之間的這一戰,已經無法避免了。

    也就是說,不管黃傑此去結果如何,明天都已經是世界末日了。

    「所以到時候,你看戲就好,別攙和了。」猴子淡淡地說。

    我咬著牙,想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怎麼都沒想到,剛才那一頓燒烤,竟然會是我們最後訣別的晚餐。可惜了,魚那麼苦,苦到人心裡去了。可是,我不希望他們打起來啊,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制止?

    就在這時,猴子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是馬傑。」

    馬傑?這時候找猴子做什麼?猴子接起電話,哦哦啊啊的說了一陣,掛了電話回頭跟我說是鄭午的事。

    我的心裡一個咯 ,心想怎麼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問是什麼事?

    猴子告訴我,鄭午仗著自己身手不錯,又在他們那個學校連著打了幾次勝仗,現在已經是赫赫有名的大佬之一了,手下兄弟也有近百了。不過因為本人性格猖狂,引起其他幾個校園大哥的不滿。於是這幾位大哥聯起手來,組織了好幾百人圍剿鄭午。這事,馬傑提前得到消息,已經提醒過鄭午了,但鄭午狂妄自大,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裡,仍領著自己的兄弟和他們對幹。

    鄭午身手好,又會八極拳,自是不怕,可他那些兄弟撐不住啊,沒多久便在圍剿之下一敗塗地。鄭午又氣又急,雖打翻了不少人,可還是扛不住眾人的車輪戰,力氣漸漸喪失。那幾個校園大哥也精的跟鬼一樣,先派些普通的學生消磨鄭午的體力,最後再親自率領精英上陣,果然把鄭午這頭蠻牛給制服了。

    總的來說,鄭午被打的挺慘,這會兒還在醫院躺著,已經三天了。

    鄭午嫌丟人,一再乞求馬傑別告訴我們幾個,但鄭午傷的實在太重,身上多處骨折,一到晚上就疼的嗷嗷叫,馬傑不敢瞞著,只好報告給了猴子,讓猴子給鄭午報仇。休投狂圾。

    「嘿,有事做了。」猴子笑。

    「……」我沒說話。

    「幹嘛你,愁眉苦臉的樣?不願意幫鄭午報仇啊?」

    「不是,我就是覺得難過。馬傑現在有什麼事,都不和我說了,而是先和你說。」我哭喪著臉︰「這孫子,枉我以前對他那麼好啦。」

    「哈哈,別這樣,他現在是我家的影子嘛,肯定有什麼事先向我匯報了。再說,咱倆誰跟誰,和誰說不一樣啊……」

    「哎,你倆去不去啊?」

    猴子還沒說完,身後又傳來聲音。我和猴子驚恐地回過頭去,只見身後站著黃傑。黃傑正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倆︰「幹嘛啊?馬傑沒給你們打電話?鄭午遭殃了,咱們得去報仇啊,走唄走唄?」

    這一刻,我的心裡又激動又憤怒。

    激動,當然是因為又見到了黃傑,沒想到我們還有一次並肩作戰的機會!

    憤怒,是因為馬傑這小子給猴子說了,給黃傑說了,就是沒和我說!

    臥槽,難道馬傑對我有意見?還把不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裡了?我正在心裡碎碎念,手機正好響了,掏出來一看,正是馬傑打來的……還好,總算讓我不平衡的心理得到一些慰藉。

    接起電話,我先把馬傑罵了一頓,說這小子翅膀硬了沒良心了白眼狼了。本來是開玩笑的,不成想把馬傑給罵哭了,馬傑哭哭啼啼地說︰「飛哥,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就這樣,本來走掉的黃傑,因為馬傑一個電話,又回來了;本來失散的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當然,黃傑明天還是要走的,而且他明天就能知道,他的父親是霸王皇權中的老大,霸王黃拳,龍城孫家的死對頭之一。不過在這之前,讓我們再攜手並肩的戰鬥一次吧。

    讓我們,沉醉在這夢裡面吧。

    我們仨離開晉陽湖,先趕往鄭午所在的醫院。晉陽湖這地方雖然是旅遊景區,可因為現在是淡季,門口竟然沒什麼車,想打個出租車更是困難,步行了足足兩公里才看到一輛出租車。路上,我和黃傑不停吐槽猴子,說你家那麼有錢,還捨不得給自己配個代步工具,摳成這樣幹嘛啊云云。

    猴子倒也有理,言之鑿鑿地說他家再有錢,那也是他老子的錢,和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云云。然後又開始譏諷我,說我這種不學無術的官二代,才靠我爸吃喝穿住。

    我立刻拿出我手機裡的銀行餘額短信來抽他的臉,猴子一看,立刻抱住我大腿,哭道︰「左飛小土豪,求包養啊!」

    反正我們一路鬥嘴,趕到了醫院。

    怎麼說呢,讓我感覺我們又回到了過去的歡樂時光,彷彿明天的世界末日不再到來一樣。或者,是我們暫時忘卻了世界末日。

    我們到了醫院,馬傑專程下樓來接我們,還提醒我們,說千萬別說是他說的。猴子說行,沒有問題,不會出賣你的云云。我們一行人上了樓,進入鄭午的病房。

    這是一間四人病房,我一眼就看見了鄭午,躺在床上包的跟個木乃伊似的。實際上認識鄭午三年,我們很少見他被打成這樣。那一瞬間,我差點沒有笑噴出來。

    不過我還是有道德的,我忍住了。

    「奶奶?!」猴子撲向另一張床,那裡躺著一位面容痴呆的老年婦女,我們也一窩蜂地圍過去叫奶奶,還把帶來的營養品放了一堆。老人疑惑地看著我們,問我們是誰,猴子跟她瞎掰,說我們是她孫子學校裡的同學,聽說老人生病了,所以過來看看云云。

    老人被我們哄的一愣一愣,直說謝謝,她身邊只有保姆在,所以也沒有穿幫。

    我們噓寒問暖了一陣,才起身告別準備離開。

    猴子一轉身,便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指著鄭午的床鋪說道︰「哎,這不是鄭午嗎?」

    我和黃傑也紛紛叫道︰「是啊是啊,這不是鄭午嗎?」

    只有這樣,才能假裝偶遇,不至於賣了馬傑。

    鄭午把被單從自己頭上揭下來,驚恐地說︰「我都捂成這樣了,你們也能認得出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7
921 各顯神通

    其實我家搬到東城,我就算本地的,但我還是回答︰「外地的。」

    那人看了看我︰「嗯,跟我來。」

    我便背著畫板跟在他後面,繞過好幾個人堆,還跨了幾個台階,來到大教室的角落,角落站著十幾個人,現在是休息時間,他們就在那吞雲吐霧的,看上去一副****的樣子。領我來的那個學生就對其中一人說︰「悅哥,來了個雛兒,外地的。」

    被叫做悅哥的又矮又胖,兩條眉毛連在一起,看著倒是挺凶的,衝我說︰「叫什麼?」

    「左飛。」

    「以前哪個學校的?」

    「東城一中的。」

    「行,以後就跟我吧,先交五塊錢會費。」悅哥抽著煙,不耐煩地看著我。

    我知道自己這就算是上道了,拿了五塊錢交給悅哥,悅哥說︰「行了,滾吧,有事叫你。」

    我便背了畫板離開,身後響起一陣嘲笑,隱約傳來「真他媽是個傻逼」的聲音。我心想,等著看以後誰傻逼吧。離開大教室,我就去了大操場,想看看黃傑怎麼樣了。操場上體育生很多,有練長跑的,有練鉛球的,也很明顯的分成一堆一堆。

    我費了半天勁兒才找到黃傑,他正趴在地上做俯臥撐,四周還圍著十幾個人,正在給他加油叫好︰「七十六、七十七……牛逼啊我草!」我把畫板擱一邊,也看他練著,黃傑這身體素質確實沒的說,搞不明白天天上網吧的還能這麼牛逼。正看的美呢,旁邊一個人突然說︰「你他媽誰啊,這是你來的地方麼?」我一回頭,一個厚嘴唇的學生正衝我嚷著。

    看見他那厚嘴唇子,我就想起了癩蛤蟆。

    他一嚷,那些個本來看著黃傑做俯臥撐的學生都圍過來了。

    「操,是個藝術生啊!藝術生也敢來操場,我算是開了眼啦!」

    我瞬間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狼窩。

    黃傑立刻跳起來,說道︰「翔哥,這是我朋友左飛。」

    那個厚嘴唇的才神色稍緩︰「跟你朋友說說,別他媽背個畫板來操場,這不是找砍吃嗎?」

    黃傑便把我拉到一邊,說剛才那個厚嘴唇的叫高翔,是外地體育生圈子裡的一個小頭目,他現在就在高翔的手底下混,剛才小小的露了一手,在小圈子裡已經站穩了。我說你比我運氣好啊,做幾個俯臥撐就站穩了,我那個老大叫什麼悅哥,剛認識就跟我要了五塊錢會費。

    黃傑直接樂了︰「讓你在一中收別人保護費,現在『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了吧?」

    我說︰「他得意不了多久啦,看我怎麼給他找麻煩吧。」

    黃傑跟高翔說了一聲,就和我一起離開了。臨走前高翔還說︰「白痴,把畫板收起來!」

    高翔雖然罵我,不過我感覺這人還不錯,因為我背著畫板在操場走的時候,確實發現有很多體育生都盯著我看。我把畫板往衣服裡一塞,那些仇恨的目光便都消失了,我都沒想到藝術生和體育生之間的仇恨這麼深。我和黃傑到食堂吃飯,沒和猴子、鄭午他們相跟,因為我們現在要各自發展,就得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正吃著呢,就看見猴子、毛毛、鄭午一行人大搖大擺地進來了,他們有十來個人,一進來就佔了食堂當中最大的那張圓桌,咋咋呼呼地要了七八個菜,連白酒都幹上了,不時地罵上兩聲,或是哈哈大笑,囂張的不是一點半點,堪比我們在一中時候的狀態。

    「靠,牛逼什麼。」黃傑把一根爛菜葉子丟出盤外。

    「就是,一幫垃圾,還真把自己當個角兒啦!」我也氣呼呼地說著。

    說著,我倆就相視一笑,我們在一中這麼囂張的時候,估計也有人在背地裡這麼罵我們。

    不過,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還是羨慕雖然我和黃傑現在的狀態是暫時的,而且只要我倆想,隨時都能和他們坐在一起囂張跋扈,但心裡還是擋不住的羨慕︰人家是上流社會,坐在食堂當中大吃大喝;我倆是底層社會,蹲在角落裡可憐巴巴的啃食。

    想想就覺得心酸啊,可是有什麼辦法,一開始就這樣設定的嘛。吃完飯,我和黃傑灰溜溜的離開了,當然故意從猴子他們那桌經過的,順便給他們一個恨恨的眼神。

    「哎,他們好像兩條狗哎!」身後傳來猴子幸災樂禍的聲音。

    我和黃傑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決定晚上回宿舍磨丫槓子!

    當天晚上,宿舍水房裡便傳來猴子驚天的慘叫聲……

    *********

    第二天下午,我揣了兩包芙蓉王,照舊去美術室畫畫。中間休息的時候,我又去角落裡找那幫人,叫了聲悅哥,然後挨個給他們散煙,還悄悄把另一包芙蓉王塞到悅哥口袋裡。悅哥果然龍顏大悅,和我多說了幾句話,允許我在他身邊多站一會兒。

    就這樣,接連三五天,我每天揣一包芙蓉王過來散煙,再加上我本身也談吐不凡,有意無意地透露自己官二代的身份,還說些自己以前在一中的往事,便和這幫人也漸漸熟絡起來。

    我漸漸知道,他們就是「外地藝術生」這個圈子裡拔尖的人物,他們還有個總大哥,叫做趙松,和我之前打聽到的一樣。不過趙松一般在音樂室混,因為那邊美女比較多,所以輕易見不著他,起碼我好幾天都沒見過,估計是個色迷心竅的傢伙。

    我那個老大叫做龐悅,在這裡面其實地位一般,因為老是有人拿他開玩笑,還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胖悅,他也嘿嘿嘿的不當回事,和他凶悍的外表不成比例。或者說他也凶,但是只對自己手下的凶。他越慫,我就越高興,因為我奪他位子的機會也就越大。

    「胖悅,你是怎麼吃這麼胖的啊?」一個老大又調侃他。

    「我從小就胖啊。」

    「扯淡,上次我見你在廁所半小時都不出來,是不是在裡面偷偷吃屎呢?」

    這已經是侮辱性的玩笑了,但龐悅一點也不生氣︰「沒有啦,我那是便秘。」

    「哈哈,你是吃屎吃多了吧……」

    周圍一片大笑,龐悅也跟著訕訕地笑,身為他的小弟,我都覺得臉上無光。坦白說,連我都比他有面子,我說一句話,這些人起碼不會搶白、不會反過來嘲笑我。而龐悅,每說一句話就要被攻擊、被嘲笑,都是當老大的,混到他這個份上也算可悲了。

    龐悅顯然也發現這一點了,為了找回一點面子,甚至會故意在人前訓斥我,我就假裝逆來順受的樣子,委屈地說︰「悅哥,我怎麼你啦?」接著其他人就會幫我,說胖悅你罵人家左飛幹嘛,有這麼好的兄弟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他媽不想要就讓給我啊!龐悅就訕訕地不說話了。實際上,若不是上面還有個趙松管著,估計我早就被人搶走了。

    就像猴子說的,我這個人天生人緣好,走到哪都有人願意和我交朋友。猴子還和我分析過具體原因,因為我從小生活在小康之家,家庭條件的優渥使我在和人交往的時候不卑不亢,而且我爸又是當官的,這也是個得天獨厚的條件,使得我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很容易使他人信服,生氣的時候也一樣很有威嚴,但總體來說還是隨和的時候比較多。

    一言以蔽之︰天生有當領導的範兒,但是又當不了大領導。

    猴子還說,我的名字就注定了我的一生︰左右逢源、飛揚跋扈!

    而猴子則和我不一樣,他的家庭背景注定他朋友不多。想想吧,從他生下來開始,身邊的人便都戰戰兢兢地伏在他的腳下,哪怕是陳叔這樣的人都得對他畢恭畢敬。所以能入他眼的實在太少,只有大牛才有資格和他來往。馬傑算是和我們關係不錯吧?但他幾乎不怎麼和馬傑說話。他倒不是瞧不起馬傑,就是覺得和馬傑沒有話說。猴子的血液裡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這和他的性格無關,和他的身份有關!

    猴子這樣的人,堪稱天生的王者。

    他的名字或許也能透出一點端倪︰孫孤生。

    注定孤獨一生麼?或許老爺也知道他的命運,所以才給他取了一個這樣的名字吧。

    不過,如果有一天我能見到老爺,一定會親口告訴他︰「你錯了,猴子不會孤獨一生,因為他還有我們。」想想就覺得很酷,是不是?

    *********

    一個禮拜過去,黃傑在外地體育生的圈裡混的越來越開。在那個圈裡,身體素質是最被人看重的,黃傑可以輕鬆的做一百個俯臥撐再來個三千米長跑,深深的折服了眾人,政治地位迅速上升,成了高翔的左膀右臂,都跟著高翔打過好幾次架了。

    而我,在「外地藝術生」這個圈子裡一樣地位直升,黃傑是跟著一個老大耍的,而我是成天和一堆老大耍的,那檔次就不一樣了。我和他們越來越熟,熟到已經可以互相開玩笑了。在我的襯托下,龐悅則越來越臭,已經到了只要一說話就被人譏諷的地步。

    有一天,終於有人說了句︰「龐悅,你他媽別當老大了,瞧你那個寒酸樣,不如讓左飛接了你的位子吧。」其他人都紛紛附和,龐悅臉紅的都想鑽到地縫裡了。

    我知道他們是開玩笑的,卻也趕緊說︰「可別這麼說,悅哥是我老大啊。」又幫龐悅說了幾句好話,這個話題才算翻過去了。

    龐悅憎恨的看了我一眼,我卻假裝沒有看到,仍舊和大家笑呵呵的。

    我知道,機會要來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7
922 擊鼓傳花

    等黃傑的途中,我和猴子聊天。

    我問他是怎麼把人帶過來的,我還真不相信他有比我更有效、更快速的點子。猴子講,說來也巧。他剛上樓,正好踫見那位大哥下樓,而且還是單獨一個人。

    猴子和他打了個招呼,說x哥去哪啊。那大哥沒當回事,畢竟認識他的很多,打招呼的也多,隨口說了句去吃點東西。猴子說正好,他也想吃東西,便要求和大哥同行。

    大哥心想有人付賬也行。便和猴子一起出了學校。出來以後,猴子就跟想起什麼來似的,說x哥,我可沒錢。待會兒你請我啊。

    那大哥立馬怒了,說你他媽沒錢叫我出來幹嘛?

    然後猴子一手刀砍倒他,將他撂到了面包車的後排。面包車是改裝過的,就前兩排有座椅,後面都是空蕩蕩的,所以摞的下那麼多人。

    聽完猴子說的,我差點沒笑岔氣,覺得猴子實在太能耐了。等了約莫十幾分鐘,終於看見黃傑扛著個人出來了。走近一看,只見黃傑身上都是血,扛著的那人身上也都是血。

    「什麼情況?」我和猴子震驚無比。

    「唉,別提了。還是驚動了他們。趕緊走吧,後面追兵不少。」黃傑一邊說,一邊把人扔上面包車,那人肚子上開了個大洞,正淙淙地往外流著血。

    而學校裡面,果然隱隱傳來多人喊打喊殺的聲音。

    黃傑上了車,猴子立刻開車就走。黃傑喊等等,車門還沒關好!就聽「啪」的一聲,有個人被甩下去了,正是黃傑帶過來的那人。黃傑正要跳下去把人撿回來,猴子說算了,別要他了。都傷成那樣了,還往哪兒帶啊。黃傑說行,便把車門給關上了,那個人也算因禍得福,逃過一劫。全文閱讀

    在一片喊打喊殺的聲音中,猴子開著車迅速逃離現場,一轉眼便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之中。關於怎麼給鄭午報仇,我們之前已經商量過了,所以直奔「行刑」地點即可。

    我們問黃傑怎麼回事。咋還能驚動那麼多人。黃傑嘆了口氣,說別提啦,他去找那大哥,那大哥和一幫人在宿舍裡喝酒呢。

    他到了宿舍,沒敲門就直接進去了,讓那大哥出來一趟,說有話要和他說。那大哥也是暴脾氣,再加上又喝了點酒,當時一個啤酒瓶子就砸了過來。

    黃傑一偏頭,瓶子便砸在牆上。黃傑嘆了口氣,說好好說果然是不行啊,那好吧,咱們速戰速決。然後回頭把門關好,接著便把回龍刀摸了出來。宿舍裡有十來個人,一窩蜂地全站了起來,操著板凳、酒瓶子就衝了過來。

    黃傑大開殺戒,「唰唰唰」的削過去,眾人紛紛倒地,鮮血也濺了一牆、一地、一身。要說回龍刀有啥缺點,可能這就是唯一的缺點了,每次打完架都濺自己一身血。

    不過還是黃傑修煉不到家,你看人家馬大眼,就沾不上分毫的血。

    黃傑砍完了人,便把回龍刀收起,將那老大扛起,一身是血的出了宿舍,還滴滴答答地往下面流血。他這麼張揚的走在宿舍樓道里,怎麼可能不引起人的注意?

    況且他離開宿舍的時候,連門都沒關。

    所以等他走到校園裡的時候,身後已經跟了一大票的追兵。

    黃傑的過程也不算驚險,但他畢竟還是輸了。黃傑願賭服輸,說完事以後請我們吃飯。自從確定要走之後,黃傑變得大方多了,吃飯的時候主動掏錢,也不像以前那樣賴賬了。

    猴子把車開到一家廢棄的工廠大樓,把這些倒霉蛋通通拖下車來。本來說好的七位大哥,但是現在只有六個,於是我們仨一人提倆,進了黑漆漆的大樓裡面。

    到了某根巨大的承重柱前,猴子把提前備好的狼牙手電拿出來綁在半空,直徑三米的地方便有了光亮,但在這一大片黑暗之中卻顯得相當滲人,就跟恐怖片裡的場景一樣。

    我們把人堆在一起,然後用繩子綁在承重柱上,只捆了他們的腰和腳,並沒捆手。接著,猴子又從旁邊提過兩桶不知名的液體來,往這些人身上一潑,刺激的氣味便升騰而起,直嗆我們的鼻端。

    與此同時,這些人也被驚醒,紛紛睜開眼楮,驚恐地望著身邊四周的情況。張玉明第一個喊了出來︰「我們身上……我們身上都是汽油!」

    「答對啦。」猴子笑嘻嘻的,晃了晃手裡的兩個空桶。

    沒錯,猴子剛才潑的就是汽油。

    眾人更加驚慌,有瑟瑟發抖的,有鬼哭狼嚎的,有痛哭流涕的,有哀聲求饒的,有問哪裡得罪我們的,真是一出活生生的世間百態。

    不怪他們,要我莫名其妙的被人拉到這裡,醒來一看周圍黑漆漆的,面前站著三個陰森森的人物,身上還被人澆了汽油,大概也要精神崩潰。

    「安靜,安靜。」猴子擺了擺手。

    但是顯然沒用,他們該痛哭的痛哭,該求饒的求饒。猴子摸出個打火機來,猛地點燃︰「他媽的,老子說安靜!」

    火苗亮起的一瞬間,眾人立刻安靜下來,靜到連個大喘氣的都沒有,剛才哭個不停的那人也立馬收了聲,淚珠兒還在腮幫子上掛著呢。

    猴子收了火機,蹲下身來看著這些人,說道︰「想知道我們是誰?」

    眾人大眼瞪小眼,定定地看著猴子。

    猴子站起來,來回左右走動,說道︰「三天前,被你們打的鄭午,還記得不?我們就是鄭午的兄弟,來幫他報仇的。」

    猴子這句話一出口,眾人紛紛求起饒來,說再也不敢了,放過他們吧云云。猴子拍了拍手,說安靜,安靜,眾人再次安靜下來。

    猴子說道︰「坦白說,今天晚上既然把大家抓出來,就沒想過要放你們回去。但是,我現在興致來了,很想和你們玩個遊戲。」說著,他便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個粉色氣球來,說擊鼓傳花,聽說過沒?

    你們互相傳這個氣球,與此同時,我們這邊開始唱歌,歌聲隨時都會停止——歌聲停止的那一刻,氣球在誰手裡,誰就去死。

    最後,只能活下來一個人!

    「明白遊戲規則了嗎?開始!」猴子隨手把氣球拋給其中一人。

    與此同時,黃傑便唱起了歌︰「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由不得這幫人細想,立刻緊張十足地互相傳起球來,他給了他,他又給了他,粉色的氣球在眾人之間傳來傳去。看他們緊張的滿頭大汗的模樣,我覺得頗為好笑,想不到這個聯歡會上人氣頗高的遊戲還能這麼玩,猴子實在太會整了。冬吐長弟。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雲彩!」

    唱到這裡,黃傑突然戛然而止,猴子立刻指著其中一人說道︰「就你,別動!」

    說來也巧,這人正是蜈蚣。蜈蚣手裡拿著氣球,愣了一下便哭了出來︰「我不要死啊,不要死啊……」

    「唉,這是上天選中了你,跟我走吧!」

    猴子便給他解了繩子,把蜈蚣給拖了出來。蜈蚣不願意出來,死抱著承重柱,大哭著求饒︰「我不敢啦,再也不敢啦,放過我吧……」

    猴子使勁一拽,將他丟到我的腳下,說︰「左飛,交給你啦!」

    「ok。」我一把提起蜈蚣,嘻嘻笑道︰「蜈蚣哥,咱倆還真是有緣啊,走著走著。」便拖了他往前走。這傢伙身上都是汽油,十分難聞。蜈蚣自然不願意走,百般掙扎,我嫌他煩,便一手刀砍暈了他。

    我往前走,一直走,很快就消失在黑暗裡。

    承重柱下,眾人眼睜睜地看著我消失的方向,一個個都面色慘白、滿頭大汗。不過一會兒,一股衝天的火光便升騰而起,而我也慢悠悠地晃了回來,說搞定啦,遊戲繼續。

    眾人被嚇壞了,紛紛哭嚎起來,說再也不敢了,放過我們吧云云,整個場面極其悲愴、可憐。猴子卻不管不顧,再次把氣球隨意拋給某人,喊了一聲開始。

    「娘子!」黃傑唱歌。

    「啊哈。」我附和著。

    「youwillnotthurt娘子。」黃傑一邊唱還一邊打著節拍。

    「啊哈。」我繼續附和,「好想唱情歌,看最美的煙火,在城市中漂泊,我的心為愛顫抖……」

    我的歌聲一起,這些人立刻緊張的傳起球來,他們的身子抖到不行,雙手也儘是冷汗,可還是快速地傳著球,誰也不希望歌聲停止的時候,球在他們手中停留。

    「娘子!」

    「啊哈!」

    我和黃傑一唱一和,歌聲雖然動人好聽,可在那些人聽來卻如催命的音符。歌聲還未停止,某位大哥卻因為太過緊張,手中的氣球一滑,竟然掉在了地上。

    「你,違反遊戲規則,tout!」猴子大喊。

    那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則罵罵咧咧道︰「操,老子還沒唱完歌呢,還有沒有點遊戲素質了?」

    那人大哭大嚎,死拖著承重柱不肯離開。猴子上去把他繩子解了,順手一手刀將他砍暈,丟到了黃傑腳下︰「這個交給你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1:47
923 最後一夜

    黃傑不是個說廢話的,立刻便拖了那人就走,留下一地面容驚恐的眾人。

    待黃傑的身形隱入黑暗之後,一團衝天的火光再次呼嘯而起。有人瑟瑟發抖。有人哭了出來。「噠噠」的腳步聲響起,黃傑走了回來,說搞定。

    「ok,第三輪,開始!」猴子將氣球拋給某一個人。

    黃傑再次唱了起來︰「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流進了月色中微微蕩漾,彈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麗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不得不說,黃傑唱歌還是蠻好聽的。只是我們平時聽的太多,所以才不愛聽罷了。想到從明天起,有可能再也聽不到黃傑的歌聲了,所以我更加專注的聽了起來。想把每一個音符都永遠印在自己腦海裡。

    和這動聽歌聲不相符的是,那些傳著氣球的大哥們一個個緊張不已,球到自己手中就立刻傳出去,不敢耽誤半刻,彷彿那不是氣球,而是地雷。

    實際上這比地雷更可怕,因為那可是要命的啊。

    黃傑這次唱的時間挺長,幾乎把這一整首歌都唱完了才停,某個恰好接到球的大哥「哇」一聲哭了出來。但是猴子不相信眼淚,直接將那人拖了出來丟到我的腳下。

    我也二話不說,用手刀砍暈他之後,便走進了黑暗之中。

    一團衝天的火光再次呼嘯而起。

    等我回來。擊鼓傳花的遊戲繼續,只剩下三個人了,這三個人面色慘白、壓力山大,其中一個人嚇的都尿了。但是猴子不相信尿液,繼續無情地喊了開始。

    黃傑開始唱自由飛翔,照舊是我給他伴奏,然後他開始唱歌︰「是誰在唱歌,風乾了寂寞……」這一次,黃傑幾乎又演唱了全曲,我和猴子也靜靜地聽著。t

    我們三人好像心照不宣的想把這個晚上拖的再長一些。

    明天,就要分別了啊。

    這個夜,過的慢一些可好?手錶上的分針。為何轉的那樣飛快?

    我們覺得快,卻有人覺得慢。正在緊張傳著氣球的最後三位校園大哥,過去的每一秒對他們來說都度日如年。等到黃傑一曲歌畢,最後拿著氣球的那位同樣忍不住哭了出來。

    「放了我,放了我啊……」淒厲的喊叫聲響徹整個大樓。

    猴子拖出,黃傑拖走,火光衝天。

    只剩二人。

    「看看誰能活下來呢?」猴子笑嘻嘻的看著他們二人,將氣球再次拋了過去。

    黃傑又開始唱歌。這一次,他沒有再唱鳳凰傳奇的歌。而是唱了張震岳的再見。我們都知道,他這首歌意有所指,意味著我們之間要分別了。

    「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因為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明天我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離,我眼淚就掉下去……」

    歌聲在黑暗中迴蕩,我和猴子盡然沉默。

    這是黃傑第二次唱這首歌。

    我閉上眼楮,彷彿回到三年前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猴子要離開,黃傑便唱了這首歌。那時,我們最初的幾個夥伴都在,王瑤、鄭午、柳依娜……我們靜靜地聽完黃傑那首再見,然後猴子坐上了前來接他的車,消失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

    還好不久之後,猴子又回來了。

    而現在,站在黃傑身邊的只有我和猴子。黃傑,還有機會再回來嗎?

    「我不能答應你,我是否會再回來,不回頭,不回頭的走下去……」唱到這裡,黃傑終於停了下來。餘音繞樑,似乎還未消散。這首歌,大概也能代表黃傑的心境吧。

    氣球停在某一位大哥的手裡。

    猴子看著他,嘆了口氣︰「不好意思,再見。」說著,他便伸出手去。就在這一剎那,這位大哥卻突然一躍而起,狠狠一腳踢向猴子胸膛。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悄悄自己解開了繩子。

    求生的本能當然人人都有。

    可惜的是,猴子並不給他這個機會。猴子同樣飛出一腳,這位大哥的身子便狠狠撞在承重柱上,「哇」的一聲吐出口鮮血來。他猛地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求你們,放過我吧。」

    猴子不相信磕頭。

    砍暈,拖走,火光衝天。

    只剩最後一位大哥,終於有幸活了下來。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立刻就滾,今天晚上的事保證不會說出去……」

    「呵呵,我不相信。」

    猴子淡淡地說出這句話,然後摸出一顆手榴彈來,拽開引線丟了過去。

    我們三人立刻轉身就走。

    「不!!!!!!」

    身後傳來那人淒厲的慘叫,然後便聽「轟」的一聲,一切都沒了蹤跡。

    我們三人一直走,一直走,離開了這座黑漆漆的大樓。

    這些大哥當然沒死,我們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真的燒死、炸死他們。他們雖然傷了鄭午,可他們罪不至死,這和小黑和錢峰綁架周小溪是兩碼事。冬吐乒亡。

    那些衝天的火光,其實是猴子提前安排好的幾堆棉絮;那顆手榴彈,也是猴子用二踢腳改造而成的,威力能夠把人炸暈,卻不致死。等他們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劫後餘生、虛驚一場,應該會更加珍惜以後的生命吧。

    經過這麼一次浩劫,我們絕不相信他們還敢針對鄭午;或許真有膽大包天的,頂多一兩個而已,鄭午足夠對付了。

    離開大樓,坐進面包車裡,猴子問幾點了,我說凌晨三點了。然後我繼續說︰「去吃夜宵,有沒有地方?」

    猴子哈哈一笑︰「開玩笑,我大龍城,二十四小時都有吃飯的地方。」

    車子駛進市區,龍城依舊處處燈火輝煌,吃飯的地方果然到處都有。只是猴子並沒去那些大店,而是把車子開進了一條狹窄、漆黑的小巷,小巷兩邊大多黑漆漆的,那些店面早已關門了,卻在隱約之間,看到前方有一點點光亮。

    車子越走越近,那光亮也越來越近,原來是一家小攤,只有一張帳篷、一座火爐、一張桌椅。火爐旁邊,坐著一個看上去髒兮兮的老頭,老頭滿臉都是皺紋,老的似乎都快入土了。

    他坐在那裡,昏昏欲睡。

    在這條黑漆漆的小巷子裡,連個人影都沒有,他竟然還不收攤;而猴子也非常奇特,竟然能找到這個地方來。

    車子停下,我們幾個下了車,老人睜開眼楮,看著我們。

    老人旁邊豎著一塊牌子,上書︰羊湯,一百元。

    我吃了一驚︰「什麼羊湯,竟要一百元?!」

    黃傑也罵了出來︰「靠,猴子,你把我帶到這種地方來,是要把我往死裡宰啊?」

    猴子沒有說話,只對那老人說︰「三碗羊湯,十個餅子。」

    老人慢悠悠起身,開始操持起來。

    「算啦算啦,你這次宰我,看我下次不宰死你!」黃傑罵道。

    「哈哈,我等著。」

    可是,還有下次嗎?

    我們三人坐了下來,頭頂雖然有塊小小的紅布帳篷,可依舊遮不住漫天的星光,還有那掛在半空的皎潔圓月。

    明明只有我們三個客人,羊湯卻做的極慢,半個多小時了還沒上來。我和黃傑又抱怨起來,說這也太慢啦。猴子嘿嘿一笑,並不答話。終於,那老人依次將三碗羊湯端了上來,十個熱騰騰的餅子也一字排開。

    「來,嘗嘗整個龍城第一的羊湯。」猴子笑嘻嘻道。

    「龍城第一?!」我有些驚訝,看看這間破舊的店面,看看那行將就木的老人,實在不敢想像這裡會是龍城第一的羊湯。

    那老頭卻微微一笑,繼續坐在火爐旁邊打起盹來。

    猴子率先喝了一口羊湯。只喝了一口,他的眼淚便掉了出來︰「讓你們知道一下,這世上有種美食,好吃到可以讓人掉下淚來!」

    我和黃傑罵他,說你見過世面沒有,喝個羊湯還喝出眼淚來了。我倆也跟著喝了一口,只一口,我倆也跟著掉下淚來,這世上竟有如此美味的羊湯!

    媽媽問我為什麼跪著喝羊湯。

    這味道,完全形容不上來,只覺得和這世上所有的羊湯都不一樣,它就是它,不一樣的它。

    「怎麼樣,不錯吧?」猴子嘻嘻笑道。

    我和黃傑連連點頭,然後罵起猴子,說有這麼好的地方,為什麼不早點帶我們來?猴子說好是好,就是太貴了,在不保證有人請客的情況下,實在不敢帶你們來啊!

    這羊湯如此美味,以至於我們根本不敢大口大口的喝,只敢小口小口的嘬,生怕這美食喝完便再也沒有了。

    「喂,老楊,你還有幾年活頭?」猴子突然問道。

    那老人懶洋洋的答︰「最多還有兩三年吧。」

    「操,你連個後也沒有,你死了之後這羊湯豈不是要失傳?不如傳給我,讓我幫你發揚光大如何?」

    老楊眯著眼楮,說道︰「孫家的小少爺啊,你為這事,已經求了我整整十年。今天我要再告訴你一次,不行,我要將這羊湯帶到墳墓裡去。」

    「為什麼?」

    「因為,世人不配喝我的羊湯。」說完這句話,那老頭便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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