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律政奶爸 作者：盤古混沌（已完成）

412.使用法律的法律

    不過，如果沒有這個先入為主的觀念的話，法者鴆倒是覺得眼前的這個女性並沒有顯現出那種強橫的氣勢。與其說是一個全球銀行的頂尖人物，不如說是一個普通的中層人員或許更加適合一點。她長得不算很漂亮，但卻很讓人舒服，屬於那種讓人看上一眼就會覺得很乾淨，和她待在一起沒有什麼壓力的那種。

    而他們的孩子，應該就是現在被溫蕾抱在懷裡的這個孩子吧。

    法者鴆看著這個孩子，笑著道：「好可愛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溫蕾笑著道：「是個女孩，很健康的女孩。來，裴娜，和叔叔姐姐問好哦。」

    這個健康的小女孩現在恐怕只不過是六個月左右吧？但是一雙大眼睛顯得很明亮，一點點都不怕生人。尤其是看到蜜律之後，這個小傢伙竟然直接咯咯咯地笑了出來。

    （呵，這個小丫頭，看到老子的女兒那麼開心幹嘛？……切，我管那麼多干嘛！）

    在稍稍逗弄了一下這個孩子之後，法者鴆有些感慨地說道：「說真的，　真的是讓人覺得十分的驚奇啊！唐先生，說實話我原本以為您是一位外籍，所以家中的建築風格會顯得比較歐美風呢。沒想到您的中文說的那麼好！」

    唐羅寧點了點頭，雖然嘴角沒有什麼笑容，不過看起來，他似乎也有些放鬆了下來：「我從小就喜歡東方文化，尤其是華國的文化。這個國家的東西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如同夢幻一般的神秘。哪怕是來了這裡十年，我每天也都能夠感覺到數不盡的新鮮感。」

    法者鴆笑著說道：「唐先生來華國已經十年了呀？」

    唐羅寧：「二十五歲以後我就來了。在華國，我感受到了許許多多之前在米國沒有能夠感受到，沒有能夠認知到的東西。這個國家的文化，歷史，內涵，底蘊等等方面，都讓我覺得十分的有趣。」

    法者鴆：「說到我們華國的文化嘛，最有意思的莫過於那悠長的歷史了吧！看唐羅寧先生選擇了唐姓，而且這棟別墅的建築風格很有唐朝的古代風韻。那麼唐先生很喜歡我國的唐朝時代嘍？」

    唐羅寧：「唐朝，的確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國家。很開方，也很先進。不知道法律師是否能夠介紹一下，和你們國家唐朝有關的東西？」

    在摸著下巴想了想後，法者鴆突然打了個響指。儘管又沒有打響。但是他還是十分開心地說道：「有了！不知道唐先生是否知道唐朝創造了世界上第一條有關不同國籍的人之間的訴訟事務所使用的法律規範的規範？」

    唐羅寧點點頭，那臉上的表情顯現出一副十分認真的學生一般的模樣，說道：「是國際私法嗎？我懂一點。」

    看到這個外國人並不是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這樣法者鴆鬆了一口氣。至少自己可以少解釋很多很多的東西。

    但是，旁邊那位前總經理卻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國際私法……什麼東西啊？羅寧，能和我解釋一下嗎？」

    唐羅寧望著自己的妻子，隨後目光轉向法者鴆。很顯然，他是在期待更加專業的解釋。

    「國際私法，簡單來說，就是用來規定應該怎麼樣使用法律的法律。有一點點像是憲法，但又有一點點不一樣。這種法律其實說不上有什麼真正的，建立於統治權之上的強制性，違反法律也不會說是犯罪。」

    當然，法者鴆也用不著自己解釋，旁邊那個小丫頭現在最擅長用這種時候來體現自己的聰明才智博取他人的好感。所以，她表現的時間自己樂的輕鬆一點。

    「舉個例子，我們都知道夫妻離婚之後會分割財產。那麼如果這裡有一個華國人，一個米國人相愛，然後決定結婚。幾年之後，兩個人要離婚了的時候，如何判定他們的婚姻是否有效呢？」

    「如果根據華國法律，只要是向民政局登記，那麼就算是舉行了婚禮。但是如果根據米國法律，結婚可以不登記，但必須在教堂，在神父的面前宣誓才算是舉行了婚禮，然後補辦登記。」

    「如果兩人在華國結婚，只是登記卻並沒有舉行儀式。隨後兩人申請離婚的話，那麼如果根據華國法律，兩個人可以要求分割對方的財產。可是如果根據米國法律，兩個人之間其實並沒有完成所有的結婚手續。不算結婚。所以在財產方面雙方沒有權利要求分割對方的財產。」

    「那麼，在兩個人要求離婚的情況下，究竟是按照華國法律來判斷兩人已經結婚？還是按照米國法律判斷兩人未結婚呢？」

    「其實現實中的例子往往可能會更加複雜一點。還是比如說華國和米國人，兩人最後在沙國進行結婚。可是根據沙國的宗教信仰，結婚並不需要進行特殊的簽字，只要舉辦一場由當地的宗教領袖所舉辦的儀式就行了。而且，雖然沙國和米國的宗教信仰不同，但是兩國的宗教最原始其實是出自於同一宗教。所以，米國是否願意承認沙國的宗教領袖擔當了其國內的神父的職位呢？而華國又是否會認同沙國的這種不簽字，只是舉行儀式的婚姻呢？」

    「為瞭解決這些問題，各個國家之間進行商討，談判。然後整理出一系列互相商量好定下來的規則。這些規則就是在上面這些複雜的國際關係出現的時候，究竟應該使用哪一國家的法律時所定下的一些條約。」

    「所以，這也可以說是『如何使用法律的法律』。」

    在解釋了這麼一通之後，蜜律再次抬起懷中的天平熊——

    「順便說一句，剛才法叔叔所謂的世界上第一條國際法出自唐律‧永徽律。其中這樣寫道『諸化外人同類自相犯者，各依本俗法；異類相犯者，以法律論。』」

    「簡單來說，就是各族人自己內部出現矛盾了，各自按你們內部的法律來解決問題。如果出現不同種族的人之間出現矛盾，一律按照唐律來處理。」

    「一般，都認為這條律法是世界上第一條有國際私法思想的立法。」

413.感情好？感情差才是！

    很好，解釋得很好！

    法者鴆現在轉過頭，一臉「笑呵呵」地看著這個小丫頭，內心os卻是如同滔滔江水一般奔騰不息！

    （死丫頭，你媽媽是不是只教了你怎麼背誦法律條文，忘記教你什麼叫做禮貌了？對方明明問的是我，你那麼起勁回答幹什麼！）

    對於法者鴆的這樣一張「笑臉」，蜜律也是立刻回應「天真無邪笑臉」，表現得十分的融洽。

    （你管得著嗎？讓你來解釋的話說不定又會冷嘲這個熱諷那個，我簡單說完不好嗎？你看人家多喜歡我的解釋。）

    法（死丫頭！你能夠讀懂我的內心os嗎？死丫頭！看我回去不煮了你！）

    律（啊，你現在內心一定在說我壞話吧？你這團髒兮兮的腐臭黏濁物，你這團垃圾，敗類，對我媽媽始亂終棄的人渣！）

    在那對夫婦的面前，這邊兩個人的臉上始終都是掛著那副笑眯眯的「笑顏」。而讓這對夫妻感覺到奇怪的是，這兩個人竟然就可以這樣一直互相笑著？也不知道究竟在笑什麼？

    唐羅寧：「你們這是在互相交流嗎？好厲害，你們不說話也能夠互相交流嗎？」

    法／律：「沒有！我們沒有任何的交流！」

    溫蕾哄了一下自己懷中的孩子，笑著道：「是嗎？可是在我看來，你們兩個人之間的羈絆卻感覺很深呢。不說話只是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竟然也能夠互相理解對方在想什麼。呵呵，如果這樣的感情還不夠深的話，那我真的不知道感情深的話要怎麼形容了。」

    沒啥！前總經理，你不用太過誇張！只不過是自己太瞭解這個丫頭的性格而已啦！

    微笑之後，法者鴆轉過頭看著蜜律的臉。很顯然，這個丫頭現在也肯定在想這些玩意。

    哼！感情好？感情差還差不多！

    「那麼，既然國際私法我們也解釋過了。現在，溫蕾女士，是不是能夠讓我們正式切入正題，好好地來聊一聊有關您這一次被紫羅蘭銀行辭退的問題了呢？」

    溫蕾微微一愣，隨後看著自己的丈夫。這位唐羅寧先生現在也是略微透露出些許的難色。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法律師。首先我想要告訴你的是，在聽完我們的委託內容之後，已經有好幾名律師拒絕了我的委託。」

    「這是一件非常令人尷尬的事情。我本著求助的心態迎來了一個又一個的律師。結果，在告訴了這些律師我們所有的秘密之後，他們卻是只留下了一聲『抱歉』。」

    「這是屬於我們夫妻倆人之間的隱私問題，所以我不是很希望讓更多的人知道。所以，如果法律師也是一個這樣一聽就走的律師的話，那麼我只能是表示非常的失望，然後看著你們帶走我們的隱私離開，接著開始擔心你們是不是會有足夠的職業操守會嚴守我們的秘密了。」

    要不然說是外國人呢，對於自己的隱私問題看管的果然很嚴重！

    不過說實話，原本法者鴆也只是為了一個監控攝像頭而來，現在聽到這個外國人說了這麼一通話，還真的是讓法者鴆感覺到十分的有興趣。

    「這樣說吧，唐伯伯。」

    這個時候，蜜律倒是抬起手點著身旁的法者鴆，笑容滿面地說道——

    「在我身邊的這個叔叔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律師呢！」

    說實話，法者鴆有些小高興～～

    「雖然他的人品很惡劣，並且除了工作方面以外的事情經常耍賴。」

    怎麼感覺有一點點不爽起來？

    「而且非常喜歡一些十分不正常的東西，簡直就是不正常人類的代表人物，還顯得非常的幼稚。」

    好吧，現在真的感覺非常不爽了。

    「但是我向你保證，他真的非常厲害的呢。」

    現在就算這個丫頭再誇自己，也完全感覺不到一點點的開心的地方啊！這麼坑爹的孩子要來幹嘛？要來完全是給自己添堵的呀！

    法者鴆瞪著這個丫頭，而這個小丫頭現在則是繼續使用「天使笑容」對著法者鴆，同時一臉的無辜狀。

    「唐先生，請你相信我！看到我這雙真摯的眼神了嗎？請相信我，相信法者鴆律師事務所！在這裡只要花上一百萬！就能夠幫您解決任何的問題！」

    「一百萬能夠幹什麼？一百萬在燦天區連一個廁所都買不起！一百萬您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更買不了心中的鬱悶煩惱！只要一百萬，只要一百萬！全都一百萬！一百萬，不白花，買不了別墅買不了豪宅，一年四季全靠它！」

    原本吧，法者鴆是想要表現的自己很強勢一點。

    但是現在，當他站在地上，擺出那種羞恥的poss的時候，旁邊的蜜律立刻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見的模樣。如果可以裝作不認識的話想必她一定會立刻斬釘截鐵地表示自己和這個傢伙完全不熟吧？

    偷偷瞄一眼那邊的那對夫婦，很顯然，那個唐羅寧現在已經是板著一張臉，完完全全地表現出對眼前的法者鴆充分的不信任。倒是一旁的那位前總經理溫蕾，現在流露出一副十分感興趣的臉，看著這個傢伙。

    「哇噢～～我還不知道，原來一百萬那麼沒用啊？我原本還以為只有十塊錢才這麼沒用呢。」

    （請不要鄙視十塊錢好不好！十塊錢會哭出來的呀！知不知道在農村裡面十塊錢可以買很多很多東西啊！嗚嗚嗚，雖然說是總經理，對錢的概念比較輕，但也請尊重一下十塊錢好不好？）

    在蜜律在那邊嘀咕的時候，法者鴆倒是在座位上坐好，繼續自吹自擂道：「溫女士，請相信我連續十年專注於勞資爭議官司的強大經驗和豐富的勝訴率。只要是委託我辦的事情，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最後不是以委託人的滿意笑容為最終答案的。」

    「或許其他的律師看到對手是紫羅蘭銀行之後會顯得畏首畏尾，會懼怕和那麼大的企業打官司會得不償失。但是！請不用擔心這一點！我法者鴆可是出了名的為委託人而生為委託人而死！只要錢到位了，那麼任何事情都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414.產假不是這樣理解的呀

    唐羅寧的那張臉扳的更加緊了。

    而溫蕾卻也是笑得更歡了。

    她拍著手，對丈夫說道：「羅寧，我們干脆就委託法律師來打官司吧？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律師肯接手這個案子，怎麼樣啊？」

    或許，是妻子的溫柔笑容讓這位金發碧眼的外國女婿軟下心來。他終於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我的妻子那麼信任你。那麼，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來處理了。委託費用一百萬對不對？沒有問題。」

    呵呵，當然沒有問題！雖然沒有仔細調查過，但是紫羅蘭銀行的亞洲區總經理的年薪應該至少是七位數！而這一次如果完全是紫羅蘭銀行方面強行辭退懷孕的工作人員並且不給任何賠償的話，那麼到時候要到的賠償金多達八位數也不一定。區區一百萬？當然不會放在眼裡。

    「很好！那麼現在，能夠請溫女士告訴我們事情的經過了嗎？具體是什麼樣的情況？」

    溫蕾微微一愣，轉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唐羅寧。現在，唐羅寧倒是閉上眼睛，一副已經不打算再管的模樣。溫蕾微微嘆了一口氣，開始說道：「那麼，我就來和你們說說看吧。」

    法者鴆：「嗯嗯，請說。」

    這位太太哄了一下懷中的孩子，說道：「其實，我丈夫的工作你們應該也知道。他是亞洲區的紫羅蘭銀行總經理，權勢很大。但是與薪金和權勢相對應的，工作壓力也很大。」

    嗯……好像有點出入？不是這位太太，是這位先生是總經理嗎？嗯……算了，最多也就是賠償金額上有問題而已。

    「紫羅蘭銀行十五年前進入華國的時候，其實一點點都競爭不過國內的銀行。因為文化關係和服務理念上的差異，很多國人都沒有辦法接受紫羅蘭銀行的運營方式。在開始的五年期間裡面，亞洲區其實一直都是虧損的。」

    「這種情況一直到我丈夫十年前成為了公司的高管開始，這種情況才開始好轉。那個時候的亞洲區銀行遠遠沒有現在那麼的大。當時很小，所謂的亞洲區也僅僅只是名頭好聽一點罷了，就是個普通事務所。」

    「在成為管理總經理之後，我丈夫奮力打拚，終於一點點地，銀行的業務開始有了起色，並且迅速發展上升。到了現在，亞洲區的分部已經赫然成為了紫羅蘭銀行在全球範圍內經濟效益最好的銀行。也因此，之前那些對我丈夫的這個總經理位置不屑一顧的人，也開始想要踢走我丈夫，取代其，然後坐享其成。」

    嗯，很噁心的行為。做的好那就是領導有方，然後就開始一大堆人想要來搶你的位置。做得不好那就是手下辦事不力，然後再找另外一個專門接鍋的過來。不過，這也就只是這對夫婦的一家之言而已，總之先記錄下來吧。

    「所以，這一次一下子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因為懷孕而請產假之後，董事會的人立刻就以曠工為由把我丈夫給踢了，然後立刻換了一個其他人上來頂替我丈夫的職位。所以說，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天大的大陰謀！」

    嗯……

    法者鴆抿著嘴，然後別過頭來看著旁邊的蜜律。一副「你聽懂了嗎？」的表情。

    雖然蜜律依然是那副嘴臉，但是也很明顯，她也同樣回敬了一個「有聽沒有懂」的表情。

    那邊，溫蕾繼續說道：「在這整個過程之中完完全全就沒有任何的提醒！我們請教過律師，生孩子的話是可以有三個多月的產假的。如果是難產的話還可以再加半個月，總共是將近四個月！你們知道嗎？為了生下裴娜我們可真的是非常努力！到最後還是難產，所以我們要求休息四個月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吧？可是銀行的那些傢伙，董事會的那些傢伙，卻是就這樣硬生生地把我丈夫給開除了！這實在是太過分了對不對？再說了——」

    「等一下，先等一下，溫女士，等一下。」

    法者鴆覺得自己的打斷技能一定要用了，再不用的話天知道這個女人會說到什麼時候去。

    「我想問一下，那就是……您的丈夫也休產假了？而且，也休了將近四個月？在這四個月中完全不接工作電話，完全不管理公司事務？足足四個月？」

    溫蕾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啦！這有什麼問題嗎？法律不是規定婦女懷孕產子可以休假的嗎？」

    好吧，現在法者鴆覺得自己有些搞明白了。這下，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的那些律師不打算接這個案子了。

    嗯……雖然很難以啟齒，但是要說的話還是要說，對吧？這是身為律師的職責。

    「那個，溫蕾女士啊，法律規定可以休四個月產假不假。但是，那是給懷孕的女性休的產假。」

    法者鴆伸手，笑眯眯地攤向那邊那位一臉嚴肅的唐羅寧先生：「雖然說現在主張男性也可以休產假的意見也在增多，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也依然只是一個提案，並沒有完全立法。所以，男性並不能休產假。唐先生可能是對中國的法律還不是很能理解，所以沒有搞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一瞬間，溫蕾的面色顯得有些窘迫，她轉過頭看了看旁邊的丈夫。而丈夫也是睜開眼睛，一副好像剛剛吃了xx一般的表情看著法者鴆。

    被這樣盯著的感覺真不爽啊……沒辦法，該說的還是要說——

    「所以，如果唐先生您以自己妻子懷孕難產為理由，一直不接公司電話，不處理公司事務足足長達四個月的時間的話，那麼恐怕您公司的董事會免除您的職務，與您解除勞動關係並沒有什麼犯錯的地方。想要從這一點上打官司維權的話……可能性，真的很小。小到幾乎可以視而不見。」

    好吧～～這次算是白忙活一場了對不對？

    跑來這對中西結合的夫婦面前說說話，然後提供一下法律諮詢，聊聊天。最後，由於自己不收談話費的關係，所以一分錢都不會收，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415.從根源上就誤解的案子

    坑。

    一個天大的坑！

    看看旁邊的蜜律，這丫頭現在雖然依然巍然不動，但很明顯地看到她抱著天平熊的手已經顯得有些疲軟。可見她也是非常的喪氣了吧？

    在這種情況下就不要再去提什麼「想要看監控，你們有沒有辦法？」之類的話了，乾脆喝完茶水禮貌地走人才是吧。

    可是，就在法者鴆和蜜律兩個人打算把屁股從沙發上挪起來的時候，突然！面前的溫蕾卻是十分驚訝地說道：「你們難道不知道嗎？我丈夫和你們聯繫的時候都沒有說嗎？」

    法者鴆和蜜律愣了一下，而那邊的唐羅寧也是顯得有些侷促。

    溫蕾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隨後有些氣憤地說道：「羅寧，你應該和他們說實話！不然的話別人怎麼幫我們？」

    轉向法者鴆兩人，這位太太顯得十分激進地說道：「你們誤會了，並不是我懷孕。裴娜也並不是我生的。他是我丈夫生的孩子！」

    很顯然，法者鴆和蜜律兩個人同時擺出了一副好像白痴一樣的懵逼臉，在猶豫了片刻之後，蜜律有些膽怯地說道：「那個……你們是二婚嗎？」

    「什麼二婚？我現在說清楚了！裴娜，是我和我丈夫的孩子！只不過懷孕的人是我丈夫！並不是我！這下你們明白了嗎？」

    伴隨著溫蕾的咆哮聲，法者鴆和蜜律兩人繼續保持著那副懵逼的表情。兩個人繼續像是派大星那樣地傻笑著，真的！很像是兩個徹頭徹尾的白痴。

    ————

    「咳嗯，那麼，我們現在先來組織一下我們現在所獲得的情報！」

    晚上，會客廳內。一大塊的白板上寫著各種各樣的名詞，法者鴆手裡拿著教棒，啪啪啪地瞧著白板，神情嚴肅。

    而坐在沙發上的咲夜現在顯得十分的不自然，在沉默片刻之後，她站了起來向著法者鴆微微鞠躬，說道：「少爺，關於法律的事情我不是很懂。所以您自行研究就可以了，不用告訴我您的分析。」

    「坐下！我現在一定要找個完全不知道的人好好地整理清楚！不然的話我會覺得我的腦子要爆炸的！丫頭，你現在也是這樣想的對不對？」

    咲夜轉過頭，只見蜜律現在也是手裡拿著一根教棒，連天平熊都不抱了。這對父女現在就像是徹底炸毛了的貓咪一樣，一臉認真地盯著咲夜。似乎咲夜如果再堅持要跑路，那麼他們就會立刻衝上來撕碎她。

    見此，咲夜才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既然如此，那我就聽聽看吧。不過，請允許我站著。」

    「不，咲夜姐姐，請你坐下來吧。你坐下來之後我們才能夠更好理清楚我們的頭緒。」

    既然蜜律要求，那麼咲夜不再強求。她摀住自己的裙襬，終於緩緩地坐在了沙發上。手中端著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剛剛泡好的烏龍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整理！

    法者鴆拍了一下自己的教棒，呼出一口氣候，終於開始說了起來——

    「首先，我們接了一件勞務糾紛案件。就是咲夜你給我找的活。然後通過今天白天和我們的委託人見面之後，我們終於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大致的情況。現在，我們就從頭開始，和你詳細地說一遍。如果有什麼地方不清楚的請立刻提問！這有助於我們來整理思路。」

    其實，聽到法者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說著「我們」，這讓咲夜似乎有些開心。她儀態萬分地點了點頭，翹起腳。女僕裝下那套著白絲的小腿若隱若現，雖然暴露的地方很少，卻是有著一種特別勾人的誘惑。

    「事情，其實要從三十多年前開始講起。」

    蜜律那略顯奶氣的聲音發了出來，開始細說。而咲夜也是豎起耳朵，表示尊重一般的仔細傾聽——

    「在三十六年前，於米國的加州，一對農場主產下了一個孩子。那是一個女嬰。」

    「女嬰長得很結實，也很健康。在接下來的人生中，這名米國少女的人生一直都過得波瀾不驚。就像是許多人的軌跡一樣，成長，上學，交朋友。」

    「但是，誰都不知道，這個金發碧眼的米國少女其實有著一個驚人的秘密。那就是她打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在為自己的性別所苦惱。」

    「雖然外表生理上其顯示為一個女性，但是其實她卻總是認為自己應該是一個男性。她不喜歡玩女孩子玩的遊戲，也不喜歡穿那些漂亮的衣服，卻總是喜歡像男人一樣擺弄武器，機械，用拳頭說話。」

    咲夜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性別認知障礙，總是認為自己的心理性別與生理性別相反。是一種困擾著許多人的疾病。」

    （你當然理解啦～～！人家是認為自己是男的，可你卻總是認為自己是女的！）

    雖然，法者鴆很想把上面的話乾脆地說出來。不過嘛……還是算了。

    蜜律繼續說道：「是的，性別認知障礙。一直到成年之後，這種認知障礙就一直深深地困擾著那個少女。一直到她成年之後，她認識了一名前往米國讀書的華國少女。在那種無法克制的情感之下，兩個人終於墜入了愛河，並且在讀完大學之後打算結婚。哦，對了，這種感情比起我身旁這個傢伙的廉價感情要真摯的多，我旁邊這個傢伙可能連『真愛』兩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

    法者鴆：「丫頭，想吵架嗎？」

    蜜律哼了一聲，繼續說道：「然後，這名米國少女為了與那名華國女性結婚，同時也為了徹底擺脫自己的性別認知障礙，所以終於下定決心，去做了一次變性手術。」

    「可是在做手術的時候，卻發生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接下來的話就由法者鴆來說。他揮著教棒，在白板上有關溫蕾那一塊的區域打了一下，說道：「溫蕾小姐，也就是故事中的那位華國少女。很不幸的，她在年幼的時候曾經遭遇過一次慘烈的車禍。雖然說命是保住了，但是很不幸的，她的子宮卻是受到了極大地創傷，不得不被整個摘除。」

416.根本不可能贏的官司

    「因此，如果本故事中的那位米國少女，也就是當時名字還叫奧蕾莉亞的女主角在變性的時候，同樣摘除了女性生殖器的話，那也就意味著她們的結合將會永遠都無法產生獨屬於她們的孩子。」

    「所以，當時的奧蕾莉亞小姐決定先做部分的變性手術。不摘除體內的女性生殖器官。但是在其他方面則是改造成和男性一樣，擁有男性生殖器的一個外表上的『完整男性』。」

    蜜律拿起教棒，對著白板上一塊寫著政府的區域敲了敲，說道：「因為外形擁有了完整的男性特徵和男性生殖器，所以加州政府給了他新的身份證。曾經的奧蕾莉亞就此消失不見，而她的身份性別也是被改成了他，一個名叫羅寧的男性就此誕生。」

    白板上的時間線往前推移，蜜律的教棒在上面敲得啪啪作響：「在做完了變性手術之後，羅寧和溫蕾小姐兩個人來到華國。隨後，兩個人登記結婚。」

    「因為在米國的護照上羅寧是男性身份，所以這並沒有什麼問題。並且在結婚之後，又根據我國的法律規定，羅寧先生因為酷愛我國文化，所以自願拋棄米國國籍，加入了華國國籍，成為了一名真正的金發碧眼的華國人。隨後，在身份證件上他登記了唐羅寧這個名字，與溫蕾女士正式結為夫妻。」

    說完之後，蜜律將手中的教棒捏在手中，看著這邊的咲夜。咲夜則是微微品了一口手中的茶，微微點頭，隨後轉向那邊的法者鴆。

    啪啪——

    法者鴆手中的教棒在白板上拍的響亮，教棒的頭部已經指向了紫羅蘭銀行的圈圈。

    「唐羅寧先生在來到華國之前就曾經讀過了MBA，所以在商業頭腦上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來到華國之後，其也是被好幾家公司爭相錄取，橄欖枝伸了出來。」

    「可是在這個時候，唐羅寧還是選擇自己曾經在米國實習過的紫羅蘭銀行作為自己的工作場所，與其簽訂了無固定期限合同（作者註：簡單來說，就是沒有所謂的合同到期自動解除的勞動合同）。他希望能夠以自己對華國和米國的熟悉的雙重優勢，來將紫羅蘭銀行在華國，乃至於亞洲區的工作做好。」

    「然後，經過了十年的時間，唐先生很好地將曾經弱勢的紫羅蘭銀行搞得轟轟烈烈，紅紅火火，成為了如今那麼大的銀行。與此同時，唐先生覺得工作上的事情已經暫時告一段落，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需要他大量忙碌的時間了。再加上其年紀已經很大，如果繼續拖下去的話，恐怕他就會過了最佳生育期，會無法與妻子溫蕾擁有獨屬於他們的孩子。」

    「在這個時候，唐先生開始去火種精子銀行購買冷凍精子，選擇進行了人工授精的行為，希望能夠懷上孩子。」

    「但是！這裡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沒有任何一家醫院曾經做過這樣的人工授精手術。不僅僅是國內，就連全球範圍內都沒有願意做這種手術的醫生和醫院。因為這涉及到了倫理，一旦處理的不好，將會徹底毀壞做手術的醫生在醫學界的所有名聲。」

    「所以，唐先生無奈之下只能購買了那些冷凍精子。其後停止服用雄性激素，計算排卵期後在家中自行進行注射。而很幸運的，他們竟然真的成功了。」

    「之後的問題，就是本次案件的關鍵問題了。因為唐羅寧先生的米國護照上註明的是男性。所以我國發給的身份證上也是男性。而根據我國法律規定，享有產假的是『婦女』，其中絕對不包括男性。」

    「再加上其曾經是通過自行注射的方式進行人工授精，所以沒有任何一家正規醫院願意為其出具任何的懷孕聲明。那麼，如果一定要遵守我國的法律的話，那麼唐先生在懷孕期間就一天都不能請產假。哪怕是在分娩當日，他也必須躺在辦公桌上分娩！」

    「但是唐先生堅決認為自己是生孩子，一定享有產假，而且還是因為難產享受長達四個月的產假。對此，紫羅蘭銀行的董事會當然無法認同。因為唐先生屬於亞洲區域的總經理，一個亞洲區域的總經理長達四個月不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還繼續領薪水這算是什麼事？」

    「再加上如今想要爭奪這個總經理位置的人也不少，所以董事會堅決地以曠工為由辭掉了唐先生，另外換了總經理。並且堅決不支付任何的賠償費用。」

    「因為，如果真的是要賠償的話，這就需要支付其四個月的工資。以及之前每工作一年就支付兩個月的賠償，也就是總計二十個月，總計二十四個月的費用。以唐羅寧先生現如今每年七位數的年薪來計算，那麼這長達差不多相當於兩年工資的賠償費用絕對接近八位數。這筆款項，紫羅蘭銀行可以說是絕對不會認同要支付的。」

    至此，法者鴆終於收起手中的教棒，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後，視線從白板上挪開。在看了一眼那邊繼續在品茶的咲夜之後，他緩緩道——

    「所以這一次，我們就是要幫一個男人，去爭取其在現在的華國法律上完全不受到任何保護的權利。而既然法律沒有賦予男性休產假的權利，所以這個官司如果真的打上法庭的話，不用說，我就只有一個下場——」

    蜜律抱起天平熊，陰測測地說道：「慘——敗。」

    法者鴆抱著雙臂：「嗯，就是這樣。」

    至此，咲夜終於算是喝完了手中的茶。她放下茶杯，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拍拍女僕裙，說道：「少爺，我可以去幹活了嗎？」

    唉，果然事不關己，這個女僕就只會高高掛起啊～～

    法者鴆無奈地揮揮手：「去吧。」

    等到咲夜離開之後，他才捂著自己的下巴，皺著眉頭。

    「這種官司要怎麼打啊？男人懷孕本來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現在還因為男人想要休產假而打官司……要怎麼贏？怎麼贏呢？」

    雖然蜜律很不喜歡和法者鴆討論，但是現在這個狀況的確是非常的棘手，還是要討論討論的。

417.不詳的審判

    當下，蜜律抱著自己的天平熊坐在沙發上，看著那邊白板上的時間圖和各個區域的限定表，皺著眉頭想了許久之後，終於開口說道：「你現在是覺得完全贏不了了嗎？嗯，的確很難贏。基本上看不到勝利的希望。法律條款擺在那裡，根本就沒有辦法反駁啊。」

    法者鴆哼了一聲，雙眼緊緊地盯著這塊白板，仔細思量上面的所有問題。

    「嗯，其實基本上問題很多。不利的東西實在是太多。」

    他呼出一口氣——

    「比如說未如實告知信息啦，沒有得到領導同意啦，擅自休假啦等等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嗯……其實這些問題都可以想辦法解決。」

    蜜律：「的確可以。因為大前提是懷孕產子，只要死咬著這個問題不放，就可以讓其它問題都靠邊站。同時證據的蒐集也並不複雜。」

    法者鴆：「小丫頭，看起來在這種時候你還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嗎？」

    蜜律：「我只是站在委託人的這一邊。」

    法者鴆：「這可是律師的思維哦～～」

    蜜律：「誰讓我現在在吃律師飯？別那麼多廢話，綜合來說，這件案子索要蒐集的證據其實並不是很多，本身性質上來講也沒有那麼的複雜。嗯……果然啊。」

    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同時心領神會——

    「關鍵，就在於法庭上的表現了！」

    沒有錯，就在法庭上的表現。

    面對這種從法律條文上來說完完全全屬於劣勢的官司，只要能夠在法庭上讓法官充分相信自己這一邊的道德制高點，讓法官覺得「喲，這個有道理哦～～！」的話，那麼這場官司才能夠贏下來！

    所以，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希望那個主審法官是個白痴，最好是個白痴中的白痴，一個容易忽悠的大叔，一個頭腦不清楚的蠢貨的話，那就最好啦！

    ——第一次庭審開始——

    「那麼現在，我宣佈開庭。」

    庭審當日，法者鴆坐在辯護人的席位上，旁邊坐著自己的委託人唐羅寧。

    然後這個時候，聽著法官席位上傳來的那個萬分熟悉，卻又無比討厭的聲音，一種充分想要罵人的衝動立刻開始在這個律師的血液裡面狂湧！

    媽的！說好的要給的蠢貨法官呢？說好的要來一個好忽悠，容易煽動的二貨法官呢？把我要的二百五法官還給我！把我最喜歡的那種吃飽了沒事情幹整天就喜歡坐在上面打瞌睡嘮嗑的可愛的法官伯伯還給我！！

    「原告律師，你是否準備完畢？如果準備完畢，請你朗讀起訴書。」

    很顯然，那個坐在法官席位上，一臉陰沉，劉海長的幾乎要遮住眼睛的凌峰大法官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而看到法者鴆的那種眼神……你妹的老子殺了你全家嗎？滅門之仇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法者鴆重重地咬了咬牙，萬般無奈地站起身，拿起手中的起訴書開始朗讀。

    整個法庭空空蕩蕩的，畢竟這是有關於一場生育權的訴訟，所以法者鴆申請了不公開審理。說實在的，這裡沒有那麼多人看著了，自己是不是可以把那個魔女控罵上一遍？算了，不可能吧。

    「綜上所訴，我的委託人在懷孕產子階段，不僅完全沒有能夠享受到國家規定的產假，而且還被被告紫羅蘭銀行擅自開除解僱，並且沒有支付任何的賠償金。在此，我代表我的委託人申請向被告紫羅蘭銀行要求賠償在其休產假期間的工資，以及因為被其解僱而必須支付的賠償金，總計9646810．12元。並且本次訴訟的費用由被告人承擔。」

    「本次訴求的證據有醫院方面開具的孩子的出生證明，做刨腹產的主刀醫師和醫院的證明。我的委託人之前的工資表，無限期勞動合同的複印本等等。以上。」

    說完，法者鴆坐下。

    在聽完整個庭審之後，那個凌峰只是朝著法者鴆旁邊那位懷孕產子的唐羅寧先生看了一眼，同時檢查了一下手中提交的證據。

    其後，他轉過頭面向那邊的紫羅蘭方面的辯護律師，開口說道：「被告方，你有沒有什麼意見？」

    法者鴆轉過頭，看著那邊的被告席位。

    說實話，諾大的被告人席位上現在卻只有一個辯護律師坐在那裡，連一個紫羅蘭銀行的人都不在。

    看起來對方還真的是認為這場官司實在是無足輕重？還是覺得這實在是太過無理取鬧，所以完完全全不管不問了？

    當然，還有一件事讓法者鴆覺得有些放鬆。就是對面的那個辯護律師好像是一個新人？看看他穿著一套蹩腳的西裝，一副好像沒有清洗過的模樣。這樣的人來對戰，那麼自己真的可以算得上是贏定了吧？

    此時，那個辯護律師慢慢地站了起來，約莫三十二三歲左右的年紀，鼻樑上掛著一個大大的方框眼鏡，顯得有些……蠢？

    「啊，不好意思，法官。我，那個，上個月剛剛拿到律師執照，今天第一次上庭。所以，有些麻煩，有些拘束。」

    法者鴆抱著雙臂，嘴角流露出些許的冷笑。

    凌峰點點頭，說道：「沒有關係，你可以慢慢來。放鬆點，不用拘束。」

    被告律師低下頭，從口袋裡面取出一塊眼鏡布擦了擦自己的眼鏡，之後，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

    「哦，不用，拘束？好的，我不拘束了。」

    他的手中捏著眼鏡布，一捏，一開。瞬間，法者鴆以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因為在那個律師的手中，原本的眼鏡布現在卻是突然變成了一個花瓶？他將這個長管花瓶放在了桌子上。隨後捏著下巴想了想後，一點頭，剛才捏著手帕的手指在那個花瓶上一抹，等到他的手掌在這麼短時間的遮住，再挪開之後，一朵豔麗的玫瑰花竟然就插在了那花瓶之中？

    凌峰現在顯然也有些愣住了，開口說道：「辯護律師，你這是在幹什麼？」

418.法庭上的怪人

    「啊，我是在放鬆，放鬆。因為法官先生您讓我，儘量不要拘束。所以我覺得還是要讓自己更加輕鬆一點的比較好。」

    話音落下，那個被告律師突然從鼻樑上取下那副大框眼鏡，也沒有見他往什麼地方放，卻只是用手一捏，大框眼鏡突然變成了兩隻鴿子？而更加讓法者鴆和凌峰大跌眼鏡的是，這兩隻鴿子突然啪嗒啪嗒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它們的腳上綁著的一塊布剛剛好遮住了他的身體。而等到瞬息之間鴿子飛走之後，一個頭上戴著閃著金色光芒的大圓禮帽，身上穿著一件宛如燕尾服的西裝，身後披著一條長長的黑色披風，帶著白色手套的傢伙，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呃……那張桌子上？

    「OK！Gentlemen！Let's　show　time！」

    嗯，現在是不是要再放個音樂？然後自己手中好像還缺了一包爆米花？法者鴆突然間以為自己走錯了路？自己不是馬戲團吧？這裡是法院沒有錯吧？

    「反對！」

    法者鴆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喝道——

    「被告律師變成了一個怪人！我要求法庭將這個怪人徹底驅逐出神聖嚴肅的法庭之外！」

    但，法者鴆的話卻只不過剛剛喊完，對面的那個怪人卻是猛地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把槍直接對準了他……沒錯，就是槍！

    然後，還不等法者鴆的神經反應過來，那個辯護律師直接開槍！伴隨著一發聲響，槍口猛地彈出許許多多的綵帶，鋪滿了法庭中央的地板。

    「哦～～！gentleman，你實在是太nervous了。是不是因為快要成為一個loser而顯得amazing呢？」

    碰碰碰！

    終於，那個凌峰現在忍不住了，手中的法庭錘敲的碰碰作響，大聲道：「被告人律師！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那個看起來顯得很弱氣的律師哪裡去了？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面對凌峰，這個怪人卻是一點點都不顯得驚訝。他單手捏著圓禮帽的邊緣，戴著白手套的手指對著凌峰張開，隨後一彈，一張joker撲克牌就已經在他的指縫間出現——

    「My　English　name　is　Medivh．You　can　call　me　big　M．當然，各位觀眾也可稱呼我為尊敬的麥先生！」

    隨後，他不等凌峰說話再次擺出一個十分奇特的姿勢，用一個十分犀利的眼神朝著那邊的凌峰瞟了一眼：「作為一個前魔術師，我現在正痴迷於法律這一如同魔術一般神秘的，可以讓人感到無比surprise的事物。所以我從米國回來，考取了律師執照！BUT！」

    他又做出了一個非常怪異的動作……呃……有點點像是傑克遜？

    「因為環球演出，我實在是習慣了那如同dream一般的環境。如果要relax的話，這就是我的relax！否則我就沒有辦法感覺到我的soul！so，請允許我就此辯護。」

    碰！

    不用法者鴆來反對，凌峰已經再次擺出一張死魚眼，冷冷地說道：「請不要把你之前的職業帶入到現在的職業中來。這個法庭上的怪人已經夠多了，我不希望再多一個怪人！」

    法者鴆：「反對！現在這個法庭除了法官是個怪人之外沒有一個人是怪人！」

    凌峰：「原告律師我要判你侮辱法庭！」

    大M哈哈大笑，手中的撲克牌在指尖一轉，立刻出現了四張撲克牌，他用著四張撲克牌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十分風騷地笑了一聲：「這可不行，對於我的人生來說，所有的職業都是我的終身職業！這是我的尊嚴，也是我的天職～～！」

    凌峰繼續敲著法庭錘：「我不管你什麼天職不天職，現在立刻給我收起這種做派！」

    大M突然露出了一個哇的叫聲，同時指著凌峰的腦袋，大聲道：「哦！尊敬的法官！你竟然偷了我的律師徽章！」

    凌峰顯得越來越憤怒：「誰說的！我怎麼可能會偷你的律師徽章？」

    大M：「怎麼沒有？check　you　pocket！我的徽章上有我自己製作的裝飾！」

    凌峰還想要說話，但還是本能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褲子口袋，瞬間，臉上一黑！等到手再抬起來的時候，掌心中那個有著兩個翅膀的律師徽章，已經堂而皇之地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噗哧。

    這一瞬間，那兩名書記員終於忍不住，笑出來了。

    凌峰滿臉的黑線，在嘴唇顫抖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將律師徽章放在桌子上。大M走過去，取過徽章。同時左手一甩，一根魔術棒就從他的掌心中出現。他笑著用魔杖頂了頂自己的圓禮貌，向著凌峰微微鞠躬。之後，那兩隻鴿子就從天而降，停在了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回到了被告人席位上。

    「法官先生，我能夠開始發言了嗎？」

    面對現在依然自信滿滿的辯護律師麥玉衡，凌峰似乎終於有些氣軟。在嘴角抽搐了片刻之後，終於點點頭，說道：「請你發言吧！最好快點。」

    「Thank　you，My　lover。」

    說實在的，法者鴆現在真的是五味參雜。

    他還是第一次在法庭上看到有人竟然能夠壓制住那個魔女控法官的傢伙！而更加驚訝的是，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魔術師竟然就真的是自己的辯護對手？

    坑爹啊！

    魔術棒在麥玉衡的手指中甩動，最後帕地一聲，他將魔術棒直接指向這邊的法者鴆，一臉自信笑容地說道：「這場官司的結果顯而易見，請直接判我方勝利！發言結束！」

    啪啪啪——！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禮炮突然爆炸，數之不盡的綵帶飛舞在了空中，將這個傢伙徹徹底底地包圍在了那場絢爛的舞台效果之中……

    對此，凌峰已經是徹徹底底地懵逼了。

    不僅僅是凌峰懵逼，就連這邊的法者鴆現在也是懵逼了。

    怎麼辦？明明感覺有那麼多的槽點可以吐，可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吐起，這可怎麼好？

    「不不不不，被告律師，怎麼可能直接判你們贏呢？你現在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啊！」

419.請不要在法庭上使用魔術！

    那個魔術律師擺出一副萬般無奈的模樣，搖了搖頭，嘆氣道：「所以說，華國的法官才是真的不像話啊。作為一個法官可是不能太過於追究魔術的秘密的呢。要保證手法的保密才是尊重藝術的合理方式呢～～」

    「反對！反對被告律師在法庭上公然使用魔術！」

    「反對有效！不對，現在不是追究魔術的時候！麥玉衡律師，這可不是魔術，而是案件！我作為法官可不能對案件不理不睬，必須要追究到底才行！」

    哇塞！第一次啊！第一次能夠感覺到這個魔女控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啊！

    對於法者鴆和凌峰兩個人的逼迫，那個麥玉衡似乎終於無奈地放棄。他攤開雙手，撲克牌在他的掌心中越來越多，最後揉搓起來，變成了一袋鳥食。他取出鳥食給肩膀上的鴿子吃，這時才開口說道——

    「既然you如此堅持，那我就說了吧。這件case十分的簡單。」

    肩膀一抖，兩隻鴿子飛上天空，然後被他伸手抱住，一拉，瞬間變成了兩張大的A4紙。他看著A4紙上的文字，緩緩道——

    「本案的原告，其身份證件上顯示其是一位Mr。而我華國的產假規定，只有Ms才能夠享受產假。這樣的理由難道還不夠充分嗎？」

    凌峰點了點頭：「好像的確是足夠充分了。」

    充分你個頭啊！對方只不過才說了兩句話你就那麼急著肯定，你是真的被那個魔法師給嚇住了是不是？

    「反對！法官只是被對方的言辭給唬住了！在這個問題上最關鍵的並不是單純的男女問題，而是產假的問題！雖然說我們的法律規定上面只寫了婦女，但是這是因為時代限制和認知障礙，並不能因為如此就否定男性在生育中的地位！」

    就在法者鴆用力地拍著桌子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突然從他的耳朵後面傳了過來：「法先生很激動呢？送你一塊chocolate，情緒和緩一點。」

    法者鴆轉過頭，突然間嚇了一跳！因為那個麥玉衡現在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鬧鬼嗎？

    「哇啊——！」

    這個原告律師嚇得往旁邊跳開，大聲叫道：「你你你！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又是魔術？」

    在上面的凌峰也覺得原告律師和被告律師站在一起好像實在是有些胡來，連忙敲響法庭錘，一臉嚴肅地說道：「被告律師請不要在法庭上使用魔術！尤其是不要使用這種讓人一不注意你就會到處亂竄的魔術！」

    麥玉衡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憂傷：「唉？這樣啊？可是，我的穿越魔術可是最受歡迎的魔術呢。我可以幫助你瞬間到達你想要去的地方。難道你們不想體驗一下the　magical　powers嗎？」

    凌峰眼睛一亮：「可以去任何地方嗎？」

    麥玉衡抬起手掌，一團煙霧從他的掌心中飄了出來，在空中組合成一組文字——

    「ANY　PLACE。任何地方。想不想試一下？」

    那個魔女控究竟想要去什麼地方？算了，法者鴆不想知道。最關鍵的問題是現在要把這個混蛋法庭給搞定！然後讓那個魔女控想辦法給自己一個勝訴判決！

    「請被告麥律師不要隨隨便便使用魔術！這種把戲在舞台上表演就可以了，現在這裡雖然也是一個舞台，但並不是魔術師的舞台，而是屬於律師的！」

    面對這邊法者鴆的抱怨，那個麥玉衡拉起披風呵呵笑了一聲，手中的魔術棒一甩，再次化為一把造型精美，但卻顯得有些誇張的左輪手槍對準了這邊的法者鴆，笑著說道：「就如同原告律師所說，那麼，就讓我們把這場SHOW表演的更加盛大一些吧！」

    法者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對面那個魔術師。

    只見他現在竟然自顧自地戴上了一個假面具？而且還在桌子上點起了幾根蠟燭？法警！法警呢？還有沒有人管一管啦？沒人管嗎？難道就沒有人管了嗎？

    算了，沒有人管，那就只能自食其力了。

    法者鴆抬起雙手，重重地按在了桌子上，大聲說道：「歸根究底，被告方還是不願意承認我的委託人懷孕產子的事實嗎？難道被告律師想要將那麼多的證據全部無視嗎？」

    那個戴著面具，披著披風，在COS劣質版的歌劇院怪人的傢伙只是冷笑了一聲。他抬起手，打了個響指……我勒個去！這傢伙是怎麼戴著手套打響響指的？不過沒關係，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傢伙一打響指，就好像是發出一個信號一般向著眾人表示「我要開始裝逼啦！」

    「被告方沒有想要否認原告人的的確確是懷孕產子這一事實。這是一個自然事實，在這裡，我代表我的委託方紫羅蘭銀行，向原告獻上一份最為真摯的祝賀。而且，如果是一些人道性的補償的話，我的委託方很願意酌情給予一些補償。」

    說完，他抬起雙手拍了拍。頃刻之間，唐羅寧所坐著的椅子上突然爆出一陣煙霧！煙霧散開後，這張普普通通的椅子立刻變成了一張佈滿了花朵的五顏六色的椅子，簡直就是充滿了少女風！

    很顯然，唐羅寧對此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在猶豫了片刻之後，他也只能向著這個律師點點頭，道謝。

    「被告律師！請不要隨隨便便將法庭的椅子改造成魔術道具！」

    在法者鴆的下巴砸在桌子上的時候，凌峰的錘子到時敲得乓乓響，同時十分嚴肅地說道——

    「我要你尊重法庭的嚴肅性！椅子的賠償我會寄給你的律師事務所。」

    麥玉衡呵呵笑了笑，向著凌峰鞠了一躬，隨後繼續說道：「是的，被告方很尊重這個自然事實。但是，我這裡也有一些證據要求呈交！」

    說完，這個傢伙脫下自己的圓禮帽，拿著魔術棒在帽簷邊上輕輕敲了一瞧。只聽得砰一聲響，一張紙直接從這帽子裡面彈射而出！而在這傢伙肩膀上的一隻鴿子則是立刻張開翅膀飛上半空，咬住這張紙，飛下來，交到了這個律師的手上。

420.性別的戰鬥

    對此，法者鴆早已經是無力吐槽了……這傢伙難道就不能好好地將那些資料好好地拿出來嗎？

    「尊敬的法官，我接下來要提交的，是原告方在十年前進入華國時所使用的護照的複印件。在這份米國籍的護照上，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gender（性別）這一欄上，填寫的是清清楚楚的MALE（男），而非FEMALE（女）。不知道關於這份護照，原告方究竟願不願意承認其真實性？」

    說完，他的手略微一抬，根本就用不著書記官和法警，那隻鴿子就像是有了靈性一般夾著這份文件飛到了法者鴆和唐羅寧的面前，讓其觀看。隨後，另外一隻鴿子也是咬著另外一份複印件飛向法官席位，給凌峰看。

    法者鴆瞥了一眼唐羅寧，唐羅寧在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之後，也是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原告方認可這些證據。」

    對面的麥玉衡雙手一揚，突然，一些小型煙花就在他的身後爆炸！

    「被告律師，庭審結束之後你給我留下來把法庭打掃乾淨。」

    那個麥玉衡一下子摀住自己的圓禮帽，一臉驚訝地對著凌峰叫道：「為什麼啊？」

    凌峰：「為了讓你學會『自己添的亂自己就要負責解決』這麼一件簡單的事情。」

    爽！那個魔法師現在終於收斂了一點了吧？哈哈！看著他默默地把那些煙花棒放下來，這感覺才算是夠爽！

    「那麼，被告方繼續呈現接下來的證據！」

    終於，麥玉衡似乎正常了一點。他再次從自己的帽子中取出一份又一份的文件……那個帽子是四次元口袋嗎？

    總而言之，這些證據不斷地被那些鴿子叼著飛到原告方席位和法官席位上，公佈其中的細節。

    「這些，是原告方唐羅寧先生在過去的十年間，參加的所有紫羅蘭銀行為其所進行的所有的體檢報告。」

    「在這些體檢報告中，清一色地全部都註明了其是一名徹頭徹尾的男性。檢驗的項目也全都是男性的體檢項目，並沒有額外的女性項目的檢查。」

    「So，在過去的十年中，打從唐羅寧先生進入華國開始，一直到現在，其所有的法律文件和醫學文件上的所有註明文件，註明羅寧‧唐為一名徹頭徹尾的男性IN　ALL！」

    「請問，原告方律師，難道你是想要徹徹底底地否決過去所有的政府機關，醫學機關所做出的所有的性別判定？以及否決一個ordinary　people（普通人）根據自己的第一感覺來判斷的性別，其實是A　mistake？呵呵，借用一句華國的米語來說……why　are　you　so　diao？」

    Diao你妹！Diao你媽媽！法者鴆很想爆粗口啊！真的很想啊！

    凌峰再次敲下法庭錘。雖然說吧，在法庭上第一次聽到那個法官將那麼多錘子砸向對方而不是砸向自己是一件挺讓人欣慰的事情……但這還是難以掩蓋這裡面的這種深深的坑爹感啊。

    在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之後，法者鴆舉起手，大聲說道：「法官！我申請辯護方證人出席！」

    凌峰點點頭。

    ——證人詢問——

    法：「這位證人，請你說一下你的姓名，年齡和職業。」

    臧：「我姓臧，單名一個牧字。今年五十五歲了，在綠房子中擔任婦科的主任醫師。」

    法：「臧醫生，請問您從事婦科醫生這一行已經多少年了？」

    臧：「已經二十多年了吧。」

    法：「那麼我有理由相信臧醫生您的職業素養和職業道德。那麼現在，尊敬的法官先生，我這裡有幾份X光照片。這位臧醫生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些照片，這些都是我從其他的匿名患者手中買來的。現在，我請這位臧醫生觀看。」

    凌：「可以。」

    幾分鐘後。

    法：「臧醫生，您看清楚了嗎？」

    臧：「看清楚了。」

    法：「那麼臧醫生，你能否告訴我，這裡面哪位女性的生殖器部位看起來有子宮肌瘤？」

    臧：「律師先生，你是在耍我嗎？這裡面沒有一份X光照片是女性的，談何子宮肌瘤？」

    法：「呵呵，看來臧醫生的職業素養果然很高。那麼我這裡還有五張X光照片，請您一併看看，這裡面的哪一位患有子宮肌瘤？」

    臧：「第五張X光照片。上面顯現出來一點點，只要治療得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法：「哦？那麼臧醫生，你是否確定，其他的四名X光照片的主人都沒有什麼婦科疾病？」

    臧：「我相信我的眼睛，如果只是單純憑藉這些照片來看的話，前面的四名女性的身體都挺健康的。」

    法：「謝謝，我的話問完了。」

    ——證人詢問結束——

    法者鴆轉過頭，對著法官和被告人席位，從後面的五張X光照片中取出第三張，說道：「如同剛才臧醫生所說，這張X光照片的主人是一名確鑿無疑的女性。而這張照片，正是出自於我的委託人羅寧‧唐先生！」

    「經過剛才專業醫生的證言已經可以斷定，我的委託人是一名毫無疑問，有著完整，健康的女性生殖系統的人。那麼請問被告律師，《勞動法》上面規定的產假究竟是要保護什麼東西呢？產假究竟是給誰休養的呢？眾所周知，如果女性不懷孕不產子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獲得產假休息的！換言之，與其說產假是屬於女性所獨享，不如說是屬於女性生殖器所獨享！凡是進行了生殖產子這樣的行為，那麼子宮自然而然地應該獲得休息的權利！而擁有這一整套完整的生殖系統，讓其辛辛苦苦地產下了一個孩子的生殖系統的主人，不管其法律意義上或是體檢報告意義上的性別，都應該理所當然地獲得保護！」

    法者鴆將那些X光照片一股腦兒地拍在了自己的席位之上，大聲喊了出來。

    聽完這些話之後，凌峰略微捏著下巴想了想後，說道：「換言之，原告方，你是主張應該以生殖系統的性別為其性別嘍？」

421.男？女？

    法者鴆：「正是如此！」

    凌峰轉向被告人席位：「而被告人，你是主張以其法律性別和外表性別來確定其性別嘍？」

    麥玉衡：「Yes，sir。」

    對此，凌峰和兩邊的另外兩名陪審法官互相低頭交流了一下，可就在這時，麥玉衡調整了一下手中的左輪手槍，擺了一個POSS，笑著說道：「尊敬的judges，為了方便各位能夠更好理解這場審判的意義，我想要對原告方進行詢問。

    凌峰點點頭，說道：「原告方有沒有意見？」

    法者鴆哼了一聲，現在即使是拒絕也沒有什麼好處，所以還是同意吧。

    當下，他和唐羅寧輕聲商量了幾句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沒有問題。」

    ——證人唐羅寧詢問——

    麥：「Mr．Tang，請問，您在進行變性手術之後，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太方便的呢？」

    唐：「不方便的的確有，但是很多時候我倒是覺得找回了獨屬於我自己的真正性別，方便的地方遠遠超過不方便的地方。」

    麥：「嗯，也就是說，您很享受您的男性身份，覺得能夠從此變成一名正常男性，像一個正常男人那樣生活，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嗎？」

    唐：「是的。」

    麥：「能不能舉個example？變性之前您覺得無法忍受的事情，在您變性之後變得十分輕鬆了？」

    唐：「至少，我不會覺得彆扭了。」

    麥：「哪裡不會彆扭了？」

    唐：「這個嘛……」

    麥：「呵呵，是指上廁所，或是去澡堂時候的事情嗎？」

    唐：「我……不否認。」

    麥：「那麼Mr．Tang，您在變性之前是覺得上男廁所為難呢？還是上女廁所感覺為難？」

    唐：「我……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麥：「呵呵，您當然可以拒絕。不過我想問，您現在上的應該是男廁所，對吧？畢竟這樣才不會讓您的行為變得突兀，對不對？」

    唐：「沒有錯。」

    麥：「那麼您現在還會去女廁所上廁所嗎？」

    唐：「當然不會。」

    麥：「不能上女廁所會讓您覺得困擾嗎？」

    唐：「……不會。」

    麥：「Thx，我問完了。」

    ——證人詢問完畢——

    這個魔法師轉著手中的魔術棒，另外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圓禮帽，笑呵呵地說道：「通過剛才的詢問，我們已經很確定，Mr．Tang應該很享受現在的性別。並且也不會進入與自身外表性別相反的其他性別私立空間。」

    「如果根據原告方的準則，認為唐先生在擁有體內的女性生殖器的情況下應該被認定為擁有女性的權利，那麼，請問Mr．Tang先生若是就以這幅相貌進入女廁所，或是進入女浴室的話，是否可以同樣享受不被其他女性如廁者或入浴者報警抓捕的權利？」

    「我在這裡想要好好地詢問原告方律師，若是您在事先不知道唐先生是一名保留著女性生殖器官的外表變性者的話，您是否能夠接受他和您的女兒或是您的妻子一起進入公共廁所或是公共浴室？如果您無法接受，並且在這位唐先生做出這種行為之後會立刻報警的話，您又有什麼權利主張其性別為女？可以享受獨屬於女性的產假？」

    「好吧，退一萬步來說！如果真的按照原告律師的解釋，承認了這名唐先生享有女性的權利，擁有產假，從我的委託人紫羅蘭銀行那邊拿到巨額的賠償款。可是這樣一來，既然承認了其女性權，其自然也享有了其餘一切基於女性身份才能夠享受到的所有權利！」

    「Mr．Tang可以自由出入獨屬於女性的私密空間，進入女浴室，女廁所而不被舉報抓捕。法律寬宏大量，認可了Mr．Tang先生的少部分群體的利益，實在是happy　end。」

    「但是，因為Mr．Tang進入女性私密空間而造成其他的女性心理上的那種深深的不適感，請問法律又要怎麼保護？為了保護一部分人的權利，而對另外一部分人身上所遭受到的不公視若無睹，採取放任自流的形式嗎？請問原告律師，能否回答我的這個question？」

    說實在話，法者鴆覺得這個傢伙之前一定不是個魔術師，絕對是個說相聲的！

    口才真的是一溜一溜的呀！

    的確，這個案子根本就不是什麼證據的爭鬥，而是法律理念的戰爭。要想說服那個魔女宅認同自己這一方的法律理念，就是這場官司中最最重要的一點！

    法者鴆哼了一聲，雙手再次拍在桌子上，大聲道：「那麼請問被告律師如果將我的委託人看成是一名男性的話被告律師打算怎麼解釋男性產子這個不管是從自然屬性還是法律屬性上都不可能產生的事實事件？」

    麥玉衡不說話。理由嘛，當然簡單。因為雙方的提問都是對方所不能夠回答的問題，所以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法者鴆直起身，冷笑著說道：「我也曾經翻看過有關米國的法律文件。在關於我的委託人的性別認同上米國加州的法律認同為『身體外形上為男性』所以將其歸類為男性。可惜的是，米國法律卻並沒有對未摘除的女性生殖器官做出過任何的評價！」

    「同樣的，我國在給與我的委託人華國國籍身份的時候依照的也僅僅只是其護照上的性別和『外形』而已。所以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人對我的當事人的女性生殖器官做過任何的法律意義上的鑑定！所有的法律文件和醫學文件的檢測報告對於我的當事人的這一部分的身體情況都是做排除處理的。而既然之前這些檢測項目全部都是被排除的，那麼我們現在究竟應該怎麼做呢？難道也是如同之前一般排除嗎？」

    「不！既然之前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地遺漏了這一重要的信息，那麼本次審判就有必要將之前的遺漏撥亂反正！本次的訴訟是有關於我的當事人正當的勞工權益被侵犯的案件，而被告方律師反覆糾結的都是我的當事人去侵犯其他人的利益，這根本就牛頭不對馬嘴！既然是根據勞動法，既然是產子這一個正常的應該受到法律所保護的事件，那麼本案就理所當然地應該將這麼一條重要的信息考慮進去，以此來做出最為正確的判斷！也就是宣判我的委託人勝利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