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女皇保鏢 作者:天地蜉蝣(連載中)

 
kinring 2018-3-24 11:56: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8 29493
kinring 發表於 2018-4-13 20:01
女皇保鏢 卷十 碩人 第十三章 櫻野(2)

    酒吧裏來了一群梁宛若不希望看到的人。其實,她主要是不希望看到其中領頭的那個肥頭大耳、洋洋自得,張著酒氣熏天的大嘴到處胡吹海侃的一個。

    看到這些人,她的臉色不由變了,倏地低下頭來。白妃櫻由於背對著門口,故而並沒看到這些嗎,醉醺醺的她依然莫名其妙地笑著。

    這群人的氣質與酒吧的氛圍顯然迥異。首先從年齡來說,來酒吧消費的主體是2535歲的白領,而這些人幾乎都在40歲以上,頭頂光禿禿的甚至占一半;其次,白領的氣質或儒雅,或精明,或摩登,而這些人一個個昂著腦袋,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顯然是官場人物,甚至來頭不小。

    這群家夥當中,正廳兩名、副廳五名,如果換做是在某個地級市,就他們便足可翻雲覆雨、地動山搖了!

    一群人坐下後,酒吧的小妹上前詢問,為首的胖子傲然一笑,揮手道:“你沒有資格和我說話,讓你們老板娘來!”

    酒吧小妹一怔,道:“對不起。我們老板娘今天不在,那個……”

    “什麼不在,睜眼說瞎話嗎?那邊坐著的不是?”胖子冷笑起來,胡蘿卜般的手指點著酒吧小妹的鼻子,陰狠地說:“你去和梁宛若說,如果她三分鍾之內不過來陪我們的話,這家酒吧立馬給老子關門!”

    “去啊,還呆在這裏幹什麼?”另外一個為虎作倀的家夥喝道,“我們易局在東海可是響當當的人物,他要關你這家酒吧的門,還不易於反掌?”

    “那是,那是!”另外幾個連忙附和起來,傲然自得。

    酒吧小妹很無奈地朝梁宛若這邊走來,而梁宛若的滿口銀牙差點沒咬碎。

    市工商局局長易顥哲,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可謂是一個夢魘。

    作為東海市工商局的一把手,他可謂手握大權。而且易顥哲的堂叔副市長易忠雲正好是主管工商行政、金融,這對普通中小企業主來說,簡直是掐住了他們的脖子。融資是中小企業的老大難問題,如果銀行不予借貸,而工商部門明查暗卡,經營絕對會無法維持下去。

    生死予奪,這四個字幾乎可以形容易顥哲與梁宛若經營的酒吧之間的關係。

    自從07年在一次酒會上遇見後,易顥哲這頭蒼蠅被梁宛若這朵盛開的百合花所吸引。在打探到她的情況後,這頭蒼蠅開始了曠日持久的糾纏。

    威逼、利誘,甚至意圖強暴!

    易顥哲所有的手腕都使出來了。萬幸的是,梁宛若十分聰明,手腕也相當高超。威逼,她便使出柔婉手段,以言語擠兌,甚至托關係說情,幾次讓易顥哲不得不放過她;利誘,她淡然以對,毫不動心;至於意圖強暴的那次,如果不是機緣巧合被賓館服務生撞破,或許她已經墮入噩夢中。

    最近一年多,梁宛若結識了北宮靈雨,這讓易顥哲的機會又少了很多。在融資方麵,由於有了大集團的支持,梁宛若再也無須看他的臉色。

    有一次,他使出明查暗卡的手段,北宮靈雨甚至直接將電話打到他的手機去,詢問事情的經過,暗暗規勸易顥哲不要繼續糾纏梁宛若!

    這讓易顥哲憤怒之極,感覺到自己被**裸地剝了麵子。

    但對北宮靈雨,他卻不敢有任何冒犯,畢竟她可是市長的座上嘉賓,而且和市政府幾名副市長、政府秘書長關係十分密切,他這個正廳級還不夠看。

    在那次之後,他不得不收斂了很多。但最近,他覺得機會來了。原因很簡單,肖係正在拉攏地方係,而他也是拉攏的對象之一,這一個多月他多次和市政府幾位高官一起打成一片,大家稱兄道弟,可謂親厚。

    易顥哲的膽子粗豪起來,自以為已經可以在東海橫著走!

    今天這個家夥多灌了幾杯馬尿,於是興奮之下,便帶著同僚和朋友,非得讓他們見識一下自己看中的女人,讓他們鑒賞一下東海商界著名的夜百合。

    梁宛若強忍著怒火,帶著小妹走了過去,微微鞠躬道:“各位領導,歡迎你們光臨小店。請問,你們喝什麼酒?”

    “老板娘,你們這裏什麼酒最好啊?”其中一人色迷迷地盯著佳人問道。

    梁宛若淡淡道:“看您想喝什麼類型的酒水。紅酒、啤酒、雞尾酒,還是……”

    “有沒有二鍋頭?給我來一瓶!”一個禿頭的家夥叫道。這些家夥在灌多了馬尿後,一個個放得很開,簡直如一群不入流的混混。

    梁宛若麵容微微一滯,道:“對不起,小店不提供白酒。”

    那家夥扯開領帶,在桌子上一拍道:“二鍋頭都沒有,叫什麼酒吧?”

    梁宛若的俏臉微微一沉,隨即淡淡道:“各位領導能來小店是給我麵子。這樣吧,今天我請客,酒水隨便點!”

    “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喝不起嗎?”那家夥冷笑著站起來,“易局,你這位紅顏知己很看不起人啊!我賈修全在東海灘也算得上是一號響當當的人物吧,今天竟然在這個小酒吧被人鄙視了!”

    易顥哲裝模作樣地將那家夥拉著坐下,道:“老賈,別激動,宛若老板還不認識你嘛!坐下,坐下,咱們好好說話嘛!宛若,這位是市質量技術監督局的賈書記,今天第一次見麵,你可得好好敬幾杯哦?”

    梁宛若黑眸中閃過一抹怒火,你當我是酒吧陪酒女郎呢?

    但為了求個平安,她勉強笑道:“賈書記能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今天我請客是應該的,你們這些貴賓,我平日請都請不到!”

    “宛若老板的話,爽快,不愧是東海商界著名的夜百合!”賈修全一拍大腿道,“怎麼,不坐下來嗎?宛若老板,你這樣就生分了哦?聽說你和易局可是有好幾年的交情了!”

    梁宛若臉色微微一變,澀笑道:“那個,我那邊有個朋友得招待。我會敬各位領導幾杯,坐就不必了。”

    此時幾位酒吧小妹端著洋酒過來。賈修全接過瓶子連續將杯子倒滿,色迷迷地看了白妃櫻的背影一眼,道:“宛若老板,你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不如,讓她過來和我們一起喝一杯?嗬嗬,說不定我們之間很有緣分呢!”

    梁宛若臉色一板道:“對不起,我這位朋友今天心情不好,請賈書記不要開玩笑。這杯我先幹為敬!”

    說著她舉起酒杯一飲,動作十分豪爽。配合著她的傲世身姿,動人的之極。梁宛若是一個獨特的女人,雖然年過三旬,雖然有了一個十幾歲的女兒,但擁有著熟婦風姿的她,綿軟纖細的腰肢卻充滿了少女般的活力。

    如此佳人,實在是難尋難覓,非怪易顥哲念念不忘,幾年來一直處心積慮的意圖將她霸占,摘取這朵東海商界著名的夜百合。

    一眾色狼酒後無德,一個個死死地盯著絕色佳人不放,灼灼的目光簡直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讓梁宛若羞赧不已雪白的粉頰升騰上一抹淡淡胭脂紅,更添幾分豔麗之色。萬幸她多年曆練,倒還能對付這樣的場麵。

    微微鞠躬後,她便待先行離去。不料,易顥哲竟然在她手腕上一拉,猝不及防的絕色女人失足跌坐在肥胖的醜陋男人身上,嚇得尖叫起來。

    男人哈哈大笑,伸手攔在她那活力十足的小蠻腰上,隔著衣服微微摩擦,感受著她那滑膩的肌膚,道:“宛若,這麼著急走幹嘛?你那個朋友叫過來嘛!我們這裏這麼多人,多一個美女陪陪不好嗎?”

    梁宛若驚慌失措,不斷掙紮,但這個胖大的家夥力氣不小,雙手如鐵箍般匝住她的纖腰,怎麼也無法掙脫!

    突然有人在易顥哲肩膀上輕輕一拍,冷冷道:“易局,你是讓我過來陪你們喝酒嗎?”

    聲音如銀鈴般動聽,易顥哲一喜,連連點頭道:“好好!快坐!”

    然而當他轉頭看到來人時,臉色卻大變,驚得呆了,不由自主地鬆開抱著梁宛若的胳膊。梁宛若乘機跳了起來,倏地躲到白妃櫻的身後。

    在父親的嚴格要求下,白妃櫻是一個極其低調的人,東海政界她認識的人不多,不過隻要有分量的她還是大多見過。畢竟那些人曾經去過她家,接受白路強的耳提麵命。

    易顥哲曾經陪同堂叔易忠雲去過,見過她一麵,而後來在某個場合二人也見過,所以他清楚眼前這個女人意味著什麼,臉色登時青了。

    但跟隨他而來的那群不入流的家夥,包括市質量技術監督局黨委書記賈修全,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見白妃櫻的麵,所以有眼不識泰山,一個個嬉笑著胡說八道起來:

    “小美眉,是不是看我們易局高大威猛,多才多金,所以芳心大動啊?”

    “美女,喝一杯吧?我們這裏可都是多金多才的人,隨便選一個也沒錯!選我怎麼樣?我可是新聞出版局的負責人,保你出書成名,易於反掌!”

    “美女,坐嘛!易局可是有人了,我們這邊可都是鑽石王老五!”

    白妃櫻笑了,笑得很嫵媚,笑得很甜,但眼楮卻極冷,冷得就像南極的萬載玄冰。忽然,她上前一步,抓住酒桌上的台布,猛力一掀!

    所有酒水都飛了起來,潑灑得這群渣滓頭臉一塌糊塗!

    其中幾個脾氣燥的便怒了,竟然妄圖跳起來打白妃櫻,但這時一個如大山般的身影忽然橫亙在她身前。

    “滾!”那人大手一揮,兩名**分子便飛了出去!
kinring 發表於 2018-4-13 20:22
女皇保鏢 卷十 碩人 第十三章 櫻野(3)

    “是你!?”白妃櫻盯著來人驚喜不定,一是簡直差點暈厥過去!

    這時驚呆了的易顥哲終於醒悟過來,攔著那夥暴怒中的家夥,顫聲道:“那個,誤會,大水衝了龍王廟,大家都是誤會!”

    賈修全憤怒地取出手機撥打號碼,叫道:“媽的,誤會個屁!老子在東海灘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老易,今天你別勸我,我非得找人來將這幾個人拷到局子裏去,好好反省一下!”

    易顥哲一驚,連忙按住賈修全的手。賈修全怒道:“老易,你泡妞是重要,可兄弟們的臉麵更重要!我一個正廳,也屬於高幹層麵吧?今天在這個小陰溝竟然被人侮辱了,如果不出口氣,以後在東海灘還混個屁混!”

    而兩個挨打的更是爬起來正待破口大罵,忽然那張沾滿酒水桌布飛過來,將那兩個家夥包裹在內,隨即公孫羽身後的王傑、章程竄了過去,將桌布一裹,抬起來往遠處一丟,摔了兩個渣滓慘叫不已。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簡直是無法無天!我要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賈修全氣得全身顫抖,而這群渣滓也一個個嗷嗷直叫。這裏至少都是正處級以上的幹部,幾時被人這樣侮辱過?

    易顥哲見紙已經包不住火,連忙拉住賈修全,在他耳邊嘀咕幾句。賈修全聞言登時全身猛地一抖,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盯著白妃櫻,結結巴巴道:“她,她……”

    “不管是誰,今天膽敢搞我們,我們要搞死她!”

    一個還是不知情的家夥囂張地怒吼道,“易局、賈書記,如果你們叫不到人的話,我叫!媽的,我章得標在社會上還是有些兄弟的,在東海灘白道黑道,老子都不是吃素的!”

    易顥哲轉頭怒喝道:“叫個屁叫,我都說了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大家都是自己人,叫什麼叫啊?都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

    “易局你什麼意思?”那個方頭方腦的矮胖子怒道,“兄弟們今天受這樣的奇恥大辱,就這樣算了?以後我們還混什麼混!”

    易顥哲見這個家夥還不懂板,竟然說起什麼混不混,又是白道黑道的,不由怒道:“什麼混不混的,啊?我們都是gcd員,都是國家幹部。要是下到地方,就是主政一方的大員!啊,怎麼這麼沒覺悟呢?”

    矮胖子章得標瞠目結舌地看著前後判若兩人的易顥哲,一時悟不過來。這個家夥在官場素來被稱作兩百五,完全是靠其兄長、東海大地產商章得權通過權錢交易才能爬到現在的位置。

    “易局,你……你今天怎麼啦?難道你還真的怕這幾個男女?”矮胖子詫異地叫道,“我出麵好了!媽的,我和市公安局程局長關係很鐵,我打電話!”

    “你……你簡直是混賬!”易顥哲終於忍不住怒罵出來。

    之前氣勢洶洶的賈修全也拉拉矮胖子的衣袖。矮胖子果然不愧是兩百五,竟然耍渾起來:“易局、賈書記,你們能忍,老子不能忍!老子雖然混了個正處,但老子還真不在乎!今天老子不整死這幾個狗男女,老子……”

    “你是誰的老子?啊!”

    忽然一人在幾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寒聲問道。

    “高……高秘書長?”所有人頓時驚得呆了,就連兩百五也嚇得臉都青了,酒意也消散得無影無蹤。

    市政府秘書長高猛盯著這群家夥,伸手點道:“你們,你們一個個還像gcd員嗎?啊!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混,黑道白道,打擊報複,整人,啊!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高秘書長!我……我們有些喝多了!嗬嗬,對不起!”

    易顥哲自恃昨天還曾經和高猛一起坐著喝酒,加之他在市政府也勉強有些臉麵,畢竟身為正廳,堂叔是副市長,於是過來圓場子。

    詎料高猛根本不給他麵子,冷冷道:“易局,今天是以你為首的吧?”

    易顥哲眼皮一跳,支支吾吾道:“是,那個……我們慶祝誰,對,是小方的生日,所以喝幾杯過來的,喝醉了胡說八道,請秘書長見諒!”

    “今天我也不多說,在場的人一個個將姓名和職務報上來。你!”高猛指著矮胖子道,“就是你,你叫什麼?”

    矮胖子雖然之前極其囂張,但此刻卻被高猛的氣勢徹底壓住,唯唯諾諾地低聲道:“我……我……對不起,秘書長,我、我喝醉了!”

    “我問你姓名!”高猛沉聲喝道。

    “章得標……我哥哥是章得權……”矮胖子低聲道。

    “章得權是嗎?”高猛冷笑道,“很好嘛,他的弟弟很給他撐麵子嘛!小劉,過來記住這些人的姓名和職務!”

    一個瘦個子青年從他身後走出來,取出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筆。

    “秘書長,真的要記?”易顥哲臉色大變。

    高猛淡淡道:“怎麼,易局,難道我高猛說話就是放屁?要不,我現在就給易副市長打個電話,給他提提你的事情,讓他來處理?”

    易顥哲心中凜然。雖然易忠雲是他的堂叔,但如果讓他來處置,那麼為了避嫌,他還真的不會藏私,反倒可能加大處分力度。

    這群家夥在一一被登記後,灰溜溜地離開酒吧。

    公孫羽冷冷地盯著他們,待他們走遠後才過來向高猛致謝。高猛笑著點頭,隨即又和白妃櫻打招呼。高猛是享受副部級待遇的高官,而且是肖正平的心腹,絕對不是易顥哲那群人能比擬的,他曾經多次隨肖正平去過白路強家,甚至曾經幾次在那裏用餐,故而和白妃櫻還算熟。

    白妃櫻心不在焉地向他點點頭,眼睛卻盯著公孫羽不放。高猛一怔,心知他們之間有些故事發生了,不由心中暗暗歎氣,隨即告辭。

    公孫羽連忙送他出去,但走得幾步卻被白妃櫻給拉住。“羽,你、你終於肯理我了!謝謝,剛才如果不是你,我……我差點挨打了!”

    公孫羽苦笑道:“白大小姐,以後請不要鬧出這麼多事情好不好?”

    這時梁宛若連忙過來倒:“公孫,今天的事情不怪白小姐,是那個易顥哲糾纏我,白小姐也是打抱不平……”

    公孫羽點了點頭,道:“梁姐,我知道易顥哲糾纏你的事情。我想經過今天高秘書長出麵,以後他應該不敢過來騷擾你了。如果還有這樣的事情,請直接和我聯係,或者找靈雨也可以,我們會替你出麵。”

    “哼,還用得著找高猛嗎?就我出麵都可以了!羽,你剛才是沒看到易顥哲看到我的樣子,簡直臉都青了!”白妃櫻得意笑嘻嘻地說。

    曾經自信、自尊的女人,在心儀的男人麵前變得如少女般活潑。其實,她很不自信,因為她自我感覺並不好。相對北宮靈雨、葉紅菱、關玉雪、榮蓉,她的姿容要遜色不少;更何況,她們或許企業家,或是政治明星;而她,除了家世尊榮外,貌似並沒有其他出眾的地方。

    她不得不活潑起來,以引起男人的注意。

    公孫羽無奈地點頭,隨即問:“酒醒了嗎?”

    “呃,還有些沒醒,不過頭沒那麼痛了。”白妃櫻老老實實地回答。

    “靈雨在外麵的車裏等你。”公孫羽道。

    “啊!她也來了?”白妃櫻驚訝地問。

    公孫羽點頭道:“她知道今天的話有些傷了你,所以心裏很愧疚。現在她在車裏等你,你們之間交流一下。我現在先不出去,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

    白妃櫻凝視著男人良久,默然點頭,隨即在王傑、章程的帶領下走了出去。

    “謝謝!”梁宛若對公孫羽道。

    公孫羽微微頷首:“不用謝。”

    “公孫,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想和你談幾句。”梁宛若忽然道。

    公孫羽一怔,點了點頭。

    二人找了一個桌子坐下,梁宛若讓酒吧小妹端了一瓶紅酒上來。

    “或許說這個事情我有些冒昧了。”梁宛若低聲道,“我講的是梁爽對你的感情問題。她一心要去英國,其實就是為了能和你在一起,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公孫羽苦笑點頭:“呃,應該知道一些。不過,梁爽是個很安靜的女孩子,她也沒有明說過。對不起,是我讓她們將男朋友和大哥哥的界限混淆了。”

    梁宛若澀然一笑道:“你不用道歉,都是那個笨丫頭一廂情願。以往我就猜測她喜歡你,她也沒有否認,今天聽到白小姐提起這件事,我的心就像被針紮了一樣。公孫,作為一個母親,我不得不說,你不是一個適合的女婿。”

    女婿?嶽母?公孫羽簡直愕然。據可靠資料,眼前這個女人生下梁爽時不過十幾歲,現在她也不過34歲而已,甚至比榮蓉都要小上三歲。

    “你的女友很多,甚至還在不斷增加。”梁宛若低聲道,“當然,你很有魅力,是女人心目中最佳男友,所以靈霜、蘭蘭、小爽那些女孩子才奮不顧身地愛上你。雖她們的年紀很小,也能叫愛吧?”

    公孫羽默然點頭。

    “幫幫我,讓小爽擺脫這份感情好嗎?”梁宛若道。

    公孫羽一怔,苦笑道:“梁姐,我願意幫你。不過,梁爽現在根本就不在華夏,你讓我怎麼做?”
kinring 發表於 2018-4-13 20:23
女皇保鏢 卷十 碩人 第十四章 暗夜(1)

    “遠離她,從此與她保持距離。”梁宛若正色道,“她年紀還小,我相信隻要你與她保持距離,時間久了她就會失去熱情……”

    公孫羽苦笑點頭:“好,我答應你。”

    “謝謝。”梁宛若凝視著男人頷首致意,“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原本你沒什麼責任,可我隻有這個女兒,她就是我的命根子。我是個苦命人,十七歲就有了這個孩子,一個人含辛茹苦的將她帶大。”

    公孫羽一怔,不由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極具古典美女的韻味,鳳目威棱中帶著嫵媚的風情,身姿更是堪稱曼妙無比,對男人擁有致命的魅惑。

    如此佳人,加之身家也不錯,對男人的吸引力一定極強,追求者應該不少,其中未必就沒有出眾或合適的,為什麼她會孤身十幾年呢?

    男人的目光如燭,蘊含著某種奇異的力量。梁宛若也算得上是經曆過大風浪的女人,但在他的目光下竟然有種局促不安的感覺,甚至一直古井無波的心也劇烈震蕩起來,暗潮狂湧。

    公孫羽感覺到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於是站起來。不料女人也站了起來,而且向前邁了一步,正好撞到男人的懷中。公孫羽將她扶住,問:“梁姐,沒事吧?”

    女人第一次與他靠得如此之近,男人身上一股甘草般的氣息倏地襲來,竟然瞬間讓她的身體敏感得如秋天的霜葉般簌簌顫抖。

    “呃,我還有些事情,告、告辭……”梁宛若有些慌亂地站起來,盈盈鞠躬,隨即朝酒吧內間走去。在路途上,膝蓋不小心撞上了一把椅子,女人的眉頭深顰,但卻並沒停下,而是一瘸一拐地繼續走。

    當來到內間她的辦公室,關上門後的梁宛若靠在門板上,竟然胸部大幅起伏,呼吸都急促起來。十數年來壓抑的**,今天竟然突然爆發,這讓她猝不及防,也無法防備。

    他是女兒喜歡的男人,我……我怎麼會動心呢?再說了,這個男人身邊有那麼多青春玉女,還在乎我這個人老珠黃的女人嗎?

    雖然作如是想,但身體的反應卻依然如潮水般蕩漾。活了34年,其實女人從來沒體味過**的真正味道。十八年前,16歲的她懵懂無知,結果被歹人玷汙,生下這個女兒,從此母女二人相依為命。出於對男人的敵意,她一直拒絕生理的反應。

    “不!”女人憤懣地試圖驅趕**之魔,但男人那雄壯的虎軀卻從心湖升騰而起,瞬間擊潰了她的抵抗,那股奇怪的氣息貌似至今猶自充溢在鼻翼間。

    就像被強奸一樣,既然抵抗不了,就享受吧!在強烈**的折磨下,女人甚至連膝蓋瘀傷帶來的劇痛卻徹底忘卻,陷入了**的泥沼……

    公孫羽很奇怪地看了看梁宛若,看看手表。距離半個小時尚有十幾分鍾,於是他要了一杯紅酒,慢慢地飲了起來。

    “先生,您不請我喝一杯嗎?”一陣暗香漂浮而來,女人的聲音很清脆。

    公孫羽一怔,抬頭一看,竟然久違的一個人——東海電視台著名女記者兼女主持人趙秀。而她身邊則陪同著一個麵目有些熟悉的男人,雖然戴著墨鏡,立著風衣的領子,但記性極佳的公孫羽還是認出他——著名的鋼琴家龍俊宇,被媒體稱之為華夏最具魅力的男人之一。

    對這個男人,公孫羽卻並沒有任何好感,他微微站起來,一邊向招待生招手一邊頷首道:“二位請坐。”

    然而趙秀卻出乎預料地說:“龍生很忙的,他是國際名人嘛。龍生,既然有公孫先生陪我了,您可以請便了。”

    龍俊宇依然是那麼傲慢自大,居高臨下地瞟了公孫羽一眼,隨即伏低身子低聲道:“秀秀,我們幹嘛來這種低檔的地方。名典皇朝、臣仕雅歌,或者明秀山莊、紫海香緹,怎麼樣?”

    趙秀冷笑道:“龍生,你說的那些高檔地方,我一個小小的節目主持人可消費不起。你還是和你的富婆女友一起去吧,這裏才是適合我的地方!”

    龍俊宇臉色微微一變,勉強笑道:“秀秀,那個……我不是給你解釋過了嗎?都是誤會,我和羅董根本就隻是工作上的關係。再說,你怎麼能在外人麵前說這件事情,讓人旁人聽到了……”

    “什麼旁人啊!?”趙秀冷冷瞥了他一眼,忽然挪身挽住公孫的胳膊,淡淡道,“我決定了,以後他就是我信任男友!”

    “你,你簡直是胡說八道!他是可是有女人的!”龍俊宇那俊朗的麵容微微扭曲起來,顯得相當猙獰,“秀秀,我再說一遍,都是誤會!”

    趙秀懶得理會他的解釋,冷冷道:“有女友又怎麼樣?我就不能做小三?對不起龍生,我們之間早已經結束了,請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我!”

    龍俊宇用某種陰冷的目光盯著趙秀,站立在那裏良久不語。

    趙秀接過女招待送來的紅酒,端起杯子道:“公孫,cheers!”

    公孫羽默然舉杯,飲下酒液。

    龍俊宇忽然微微彎腰,盯著公孫羽道:“這位看大門的兄弟,你能不能在這裏消失?如果願意的話,這是我的戒指,鑲嵌著一克拉的鑽石,給你!”

    公孫羽笑了,而趙秀也不由笑了。

    “公孫,你說我離開這個男人,對不對?”趙秀戲謔地問他。

    公孫羽點了點頭道:“很正確。”

    龍俊宇陰沉地將戒指拍在桌子上,道:“這枚戒指價值八萬。兄弟,識相的話,請收去離開,否則……”

    “否則又怎麼樣?”公孫羽忽然伸手一拍,竟然將戒指平平地拍入人造石做成的堅硬桌麵中,冷笑道,“龍生,一個人最大的缺點是沒有自知之明。”

    “你!”龍俊宇一向目高於頂,根本不在乎他人,此刻一怒之下,竟然揪住公孫羽的衣領,揮拳就打!

    公孫羽淡淡一笑,忽然將杯子舉起放在自己前麵。龍俊宇收手不及,竟然一拳砸在玻璃杯上,杯子頓時碎裂,破碎的玻璃渣刺入他的拳頭上。

    “啊!你……你!”龍俊宇慘叫起來,捧著拳頭猙獰地盯著公孫羽。

    “我知道你是靠手吃飯的……”公孫羽抬頭森然道,“如果十秒鍾之內你不在我麵前消失的話,我會打斷你的雙手,讓你從此成為廢人!”

    龍俊宇驚疑不定地看著公孫羽。這個家夥一向在全世界各地到處飛,對東海的事情了解不多,上次雖然與公孫羽見過一麵,但卻以為公孫羽不過是一個保鏢頭子而已,是故剛才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你……你是什麼人,敢這樣威脅我?”龍俊宇臉色鐵青道。

    公孫羽淡淡道:“如你所說,我是看大門的。8、7、6、5……”

    龍俊宇顫聲道:“你,你敢動我的手?我可是國際著名的鋼琴家,你膽敢動我一根汗毛,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公孫羽懶得理他,卻轉頭問趙秀:“趙小姐,如果我廢了他的雙手,你會不會感到遺憾吧?”

    趙秀一驚,雖然她對待龍俊宇已經死了心,但畢竟二人相處一場,也不是沒有半點感情存在。龍俊宇不清楚公孫羽在東海的地位,她卻略知一二,情知他絕對有能力廢掉龍俊宇而毫發不損。

    “那個……公孫,趕走他算了,搞得血淋淋的了,掃興得很呢!”美女記者端著杯子的素手微微顫抖中,顯然她並非嘴裏說的那麼無情。

    公孫羽點了點頭,望著龍俊宇冷冷道:“滾!”

    龍俊宇捧著受傷的手,嘴唇哆嗦著:“好,好!我不跟你這樣的粗人計較!”

    這個家夥抬腿欲走,卻想起什麼,用未受傷的左手在桌麵上試圖去將那枚被公孫羽拍入人造石當中的戒指摳出來。

    然而人造石是何等堅硬,戒指硬生生地被巨力拍入,鑲嵌得死死的,與桌麵已經渾然一體,哪裏能摳出?隻怕就算給他一把刀子,也無可奈何!

    龍俊宇努力了很久,甚至連右手都因此再次沁出血液,最後絕望了,盯著公孫羽怒道:“你……你還我戒指!”

    “你可以向酒吧老板提出購買這張桌麵的要求。”公孫羽淡淡道。這時他的手機振動起來,他取出一看,起身朝趙秀微微頷首道:“對不起,我該走了。”

    “北董在附近?”趙秀眼楮一亮,也跟著站起來。

    “是。”公孫羽點頭道。

    趙秀看了看仍然在桌子上奮力拚搏的龍俊宇,眼中不由微露厭憎之色,道:“我和你一起去見她吧,上次北董邀我喝咖啡,當時我正好在忙,都沒能去呢!”

    二人並肩離去,身後,龍俊宇倏地停止在桌麵上的動作,轉頭盯著二人的背影,眼楮中露出陰毒之色。

    “竟敢動我的手!公孫羽,我記住你了!”

    這位曾經享譽天下的鋼琴家,捧著那支鮮血淋漓的手,顫抖著低聲道。
kinring 發表於 2018-4-13 20:23
女皇保鏢 卷十 碩人 第十四章 暗夜(2)

    趙秀與北宮靈雨、白妃櫻見麵後,三女相當欣喜。白妃櫻與趙秀相當熟識,趙秀的表姐與白妃櫻是同學,二女多年前便有過交往。

    女人們聚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如果是未婚,談論的自然是男友或男人;如果是已婚,甚至有孩子,那麼家庭成員則成為談論的主題。

    三女在咖啡廳中消磨了兩個小時,直到十點多才依依不舍地告別,白妃櫻隨著北宮靈雨去了莊園。

    公孫羽本以為今晚的故事就此結束,然而暗夜中他被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

    “公孫,我是趙秀……”

    女記者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內中蘊含著的驚悸和焦急公孫羽一覽無餘。奇怪的是,電話中傳來雜亂的砰砰嘩啦聲。

    “趙小姐?您有什麼事嗎?”公孫羽微微一怔,倏地坐了起來。

    “我……我被龍俊宇過來困住了,他們要抓我去什麼金凱迪做妓女……還有個郝三爺的……公孫羽,我也就認識你這個最有本事的人,求求你救我!”

    公孫羽一驚:“金凱迪,郝三爺!你在哪裏?”

    趙秀低聲道:“我……我現在躲在建國中路‘樂萬家超市’裏,他們、他們在抓我,我慌不擇路開車撞進來的……公孫羽,求你!”

    公孫羽一怔,沉吟了片刻後斷然道:“好,你躲藏得隱蔽點,我馬上來!”

    迅速穿好衣裳後,公孫羽微微遲疑,給安子介打了個電話,吩咐了一下莊園的安保事務,隨即又特意叮囑道:“介子,剛才我的眼皮跳了幾下,今晚可能出事,你小心點,一定要保證莊園的安全!”

    安子介信誓旦旦地說:“老大放心,我馬上起來安排,一級警戒!”

    公孫羽一麵朝車庫迅步而去,一麵吩咐道:“介子,記住八個字:外鬆內緊,張網以待!另外,我馬上通知耗子,讓他帶精銳過來在附近掩護!”

    安子介一驚:“老大,難道敵人真的會有大動作?”

    公孫羽道:“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會有。畢竟敵人沉寂了這麼長的時間,我想他們已經積攢了足夠的力量。”

    “那……老大你去樂萬家會不會有危險?”安子介有些緊張起來。

    公孫羽淡淡道:“你放心,那些鬼魅魍魎還難不倒我。趙秀可能是他們的誘餌,他們施行的是調虎離山計。記住:千萬不要衝動,守好莊園!”

    “是,老大,保證完成任務!”

    公孫羽甚至在電話中聽到這個賴皮家夥立正敬禮的聲音。他淡淡一笑,一麵發動汽車,一麵收線改撥吳昊的號碼。

    深夜的東海街頭靜謐了很多,雖然車流依然存在,但絕對沒有堵車的現象。公孫羽一路朝萬家樂超市飆去,一麵思索著事情。

    萬家樂超市是建國中路最大的一家超市,建國中路地處盧灣區中部,距離北宮莊園相當遠。雖然一路狂飆,但公孫羽依然花費了四十分鍾左右才趕到建國中路附近。

    將車速放緩,一麵搜尋超市的門牌,一麵打量著附近的情勢。

    入夜之後,一路過來行人很少,但奇怪的是建國中路卻絡繹不絕地有人在漫步。這些人雖然看似閑散,但公孫羽一眼就看穿他們的偽裝。

    公孫羽的眼皮忍不住再次跳動一下:敵人出動如此之多的人馬,莫非……

    雖然感覺到前方有危險,但公孫羽卻並不準備退卻。不是因為趙秀,而是作為一名絕頂高手,他對自己有著無與倫比的信心,他相信自己能夠粉碎敵人的任何陰謀,並最終給敵人造成沉重的打擊!

    終於看到萬家樂超市的門牌。這是一家規模很大的超市,營業麵積至少在數萬平米以上。如果一個人躲藏進去,估計還是相當難找的。

    不過,以洪幫的勢力和手段,這點困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那麼……

    事情在迅速明朗。公孫羽沒有停車,而是直接開了過去。大約駛過五百米後,他才將車輛靠邊,直接停在人行道上,隨即下車迅步朝超市方向而去。

    來到超市的側巷,公孫羽微微打量了一下左右環境,稍稍助跑,竟然直接朝牆上閃電般衝去,憑借著衝力以90度的姿勢在牆上向上竄出七八米高之多!

    當衝力耗盡,身形下落時,公孫羽反手勾住之前瞄準的窗沿,將人定住,隨即右手取出雪亮的鋼刀,暗運神功在密封的窗戶邊緣似輕實重地一劃。

    “咣!”

    鋁合金窗戶的插銷被劃斷,他輕輕推開窗戶,迅捷無比的閃身進去。

    仔細打量,這家超市的營業麵積大約三層,一樓經營水果、蔬菜、副食、飲料等,二樓經營小家電、日用品、床上用品、廚房用品等,三樓主要經營服飾、家電等。每層麵積都過萬,著實不小。

    如果要藏匿,三樓可能更合適。

    不過,這裏是不是太安靜了些?完全沒有之前從趙秀電話中聽到的雜亂響聲,難道趙秀已經被他們抓住,所以……

    公孫羽心中微微一沉,悄然從安全通道向上摸去。

    “啊——你、你們不要這樣,我……我都按照你們說的辦了!嗚嗚,不要!”

    剛剛上樓,公孫羽忽然聽到女人的尖叫聲以及男人得意的人笑。公孫羽眉毛頓時一皺,悄然無聲地掠過去。

    從衣物架子之間縫隙瞄去,隻見趙秀衣衫不整地跌坐在地上,

    “媽的,小龍,你這個女朋友實在是要得,迷死人不賠命啊!”

    一個貌似粗豪的聲音陰惻惻地說。公孫羽微微一震,這個家夥的聲音他認識,曾經在王家錄像中出現過。郝昀,洪幫絕對核心級人物之一!

    隨即一個疤臉的家夥出現在視線中,那家夥色迷迷地伸手在趙秀的粉臉上摸一把,嘖嘖道:“比在電視上看還要漂亮啊!小龍,你能玩到這樣重量級的美女,簡直是上輩子燒香嘛!”

    “郝三爺,女人脫光了上床,還不都是那回事?這個女人在床上一向裝模作樣,怎麼挑逗都像個死人一樣,除了臉蛋漂亮,身材好,沒什麼多大意思!”

    赫然是龍俊宇的聲音,這個無恥的家夥言語中蘊含中無比的恨意,顯然對下午讓他大丟麵子的趙秀和公孫羽恨之切骨。

    趙秀聞言氣得哭叫道:“龍俊宇,你……你混蛋!嗚嗚,我怎麼這麼倒黴,找你做男朋友?現在我又騙了公孫羽,以後北宮靈雨這個朋友也沒得做了!”

    “嘖嘖,哭什麼哭?我見猶憐啊!”郝昀再次伸手在趙秀的臉上摸了幾把,趙秀一手捂住胸部,一手拚命推拒,然而一支閃爍著幽光的手槍頂在她的腦門上,她的臉孔驚悸地扭曲一下,再也不敢動了。

    “小心點,沒掙紮,否則我的手槍會走火的!”

    郝昀陰沉沉地說,隨即竟然抓住趙秀手上的呢子碎片往外拽。趙秀嚇得直哭,拚命抓住呢子碎片不放。郝昀憤怒了,手槍往前一送,將她推得腦袋往後仰去。

    “找死嗎?媽的,又不是第一次,比死還難是吧?那老子送你一程!”

    “嗚嗚!”趙秀手一鬆,碎片頓時脫手而出,豐挺的胸部頓時暴露出來,原來她的胸罩早就被這個畜生給剝下。趙秀捂住自己的胸部,哀哀地哭叫起來:“不要,求求你,不要!”

    公孫羽冷冷地看著這一切,並沒有上前。

    一左一右,埋伏著至少十幾個人,而且這些人都有著相當的氣勢,竟然讓自己都隱隱感到威脅。顯然,這些人都是高手,而且是非同一般的高手,其中至少有五個相當於武麾軍這樣量級的對手!

    公孫羽雖然極具自信,但卻並不盲目自大。這些家夥布下天羅地網讓他鑽,他也絕對不會好相與,不但要讓他們的羅網落空,還要讓這些家夥網破人亡!

    郝昀再次將槍支猛地往前一聳,隨即伸手抓住女人小手所遮蓋不住的雪白乳肉,蹂躪起來。女人尖聲哭叫著,淚如雨下,卻不敢掙紮。

    “三爺,那個公孫羽怎麼還沒來?是不是他知道這是個圈套?”龍俊宇忽然問。他的氣息有些急促,畢竟眼前的美女記者曾經是他的愛人,被郝昀如此揉弄,他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會!而且,就算是知道,他也會來!”郝昀不斷將怪手往裏擠,試圖揪住雪峰上的那枚殷紅色的果實,而趙秀則死力捂住不放。

    “為……為什麼?”龍俊宇微微喘氣問。

    “啊!”女人忽然再次尖叫起來,雪峰紅梅終於失守。郝昀一麵享受地撚動著,一麵嗬嗬人笑道:“公孫羽是一個自信到極度自大的人,就算知道有危險,他也會來!”

    “是……是嗎?”龍俊宇眼皮一跳,不自然地側過腦袋。

    郝昀很快不再安於胸口的摩挲,手往下探去。女人驚嚇地一手捂住下體,雙腿則緊緊地夾著不放。

    “啪!”

    郝昀怒火中燒,一巴掌扇去,“媽的個小**,你以為你真的很清純呢?東海電視台的美女,你以為老子沒玩過是吧?那個劉,老子兩年前就以交朋友的名義上了她,玩膩後才甩了!”

    “嗚嗚!”趙秀絕望地大哭著。
kinring 發表於 2018-4-13 20:24
女皇保鏢 卷十 碩人 第十四章 暗夜(3)

    “嚎喪啊?”郝昀怒斥道,手槍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劉至今還能在電視上保持冰清玉潔的形象,甚至在台裏呼風喚雨,那是因為對老子千依百順,要不然老子早就將她剁碎丟去喂狗了!”

    趙秀蜷曲著身體嗚咽地哭著,拚命往後縮,躲避著郝昀那毛茸茸的怪手。

    “無恥!”公孫羽終於無法忍受。雖然對趙秀這個女人沒有任何好感,但一個弱女子被人如此欺辱,正直的男人還是怒火中燒。

    伏下身子,公孫羽閃電般朝左麵摸去。如果沒錯,左麵應該是六個人,一流高手兩個,實力稍遜,實施突襲的話,收拾起來應該沒大問題。

    剛剛摸到左側,突然悚然一驚,抬頭看去,隻見天花板上幾個攝像頭正轉動著,發出“噝噝”的響聲!

    公孫羽大驚,往左側閃電般一躍,0.1秒後隨即“咻”的一聲輕響,地板木屑噴濺,一個深深的孔洞呈現出來。

    這時郝昀在遠處大笑起來:“哈哈哈!公孫羽,老子就知道你會出來的!秀秀,你的戲演得不錯,回去重重有賞!”

    公孫羽心中猛然一震,難道之前趙秀一直是在演戲?

    正微微分神之際,大量緊湊的腳步聲傳來,隨即服裝架子被人胡亂地推倒,而天花板上的攝像頭不斷轉動,監控著賣場裏的一切。

    這些家夥為了對付自己,還真是夠處心積慮的!公孫羽嘴角沁出一抹冷屑,凝眸盯了監控攝像頭一眼,竟然站在原地未動。

    很快,他被敵人所包圍,至少三支狙擊步槍、八支手槍對準他,而且另外有十餘名高手摩拳擦掌,虎視眈眈。

    趙秀依然蜷縮在地上,腦袋垂下任由大蓬秀發遮住臉孔,身上卻披著一件寬大的西服,龍俊宇正蹲在她身邊低聲說些什麼。

    而正麵站著郝昀、王偉,以及兩個出乎預料的人——阿曼達和她那個如比蒙巨獸般的黑幫男友施丹達。

    “嗨,公孫……羽,涅好,又見麵鳥!”施丹達揚手笑道。

    公孫羽淡淡一笑:“你好。閣下不呆在南美地頭,一而再,再而三來我華夏,請問有何貴幹?”

    施丹達獰笑道:“用華夏人的話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公孫羽,你害死了我女朋友的父親,血償血……親愛的阿曼達,後麵怎麼說?”

    “血債血償!”一直以某種切骨仇恨的目光盯著公孫羽的南美選美冠軍冷冷道,雪白的牙齒在燈光映襯下煥發著寒冰般的光芒。

    “父親?”公孫羽眉頭輕輕一皺,“對不起,請問……”

    “07年八月,中信泰富廣場!”阿曼達盯著公孫羽一字一頓道,靈眸中怒火熊熊,“公孫羽,所謂血債血償,為了今天我已經等了一年多!”

    “中信泰富廣場?”公孫羽淡淡笑了,微微盯注年方十八的女孩,三秒鍾確定地點頭:“不錯,你父親是死在我手中。不過,殺人者恒被人殺。作為在刀口上舔血的殺手,他應該早有殞命的覺悟了吧?”

    王偉聞言大笑道:“公孫羽,你手上浸染的鮮血不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少吧?這麼說,今天你是做好了挨宰的準備了?”

    公孫羽眼楮微微眯縫一下,牙縫蹦出兩個字:“鼠輩!”

    王偉聞言大怒,揮手道:“開槍,先打斷他的腿!媽的,讓他先成為殘廢,再慢慢耍弄,看他還囂張不囂張!”

    “慢!”這時一個光禿禿的方腦袋閃上來,合十道:“王施主,在擊斃這個歹徒之前,和尚必須和他了結一樁公案。”

    王偉一怔,但眼前這個矮小的老和尚可是他父親親自邀請來的,不得不賣個麵子,於是點了點頭:“大師,請。”

    老和尚緩緩轉身,盯著公孫羽道:“老衲釋永嘉,少室山戒律堂內門供奉。施主去年12月5號是不是曾經殘害過我門弟子?”

    公孫羽一怔,隨即點頭道:“不錯。曾經有一個少林派的弟子襲擊我,被我擊破了丹田……”

    老和尚怒斥道:“撒謊!明明是殺害了他,什麼擊破丹田!”

    公孫羽眼楮再次微微眯縫一下:“你確定他死了?”

    老和尚嘿嘿冷笑道:“當然確定!他的屍體都是我親自查看了,腹部遭受重創,背心脊椎更是被人一掌打得骨頭都碎裂了!”

    背心脊椎?公孫羽默然點頭,隨即淡淡地笑了:“看來是有人栽贓嫁禍。和尚,我必須說:你在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什麼意思?”老和尚一怔。

    這時武麾軍忽然上前一步厲喝道:“大師,別聽他的胡說八道,這家夥現在陷入絕境,當然巧言令色,妄圖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老和尚默然片刻,斷然對公孫羽道:“施主,不管如何,我門下弟子是你所傷,已經確鑿無疑。老衲現在向施主討教幾招!”

    公孫羽掃視眾人,笑了起來,然而眸光中寒光閃爍,貌似能刺穿人的靈魂,讓所有人盡皆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

    “很好。既然大師想表演一下古武,請!”

    老和尚雙手合十往前邁了一步。這個老和尚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身材矮小,猶若手無縛雞之力,然而就這麼向前一站,登時如淵停嶽峙,儼然大宗匠的氣派。

    “阿彌陀佛!”

    老和尚低聲念誦道,隨即踏上一步,呼的一拳,便往張無忌胸口打到,這一招神速如電,返璞歸真,距離公孫羽麵門尚有一米多遠,勁風便衝激得他的頭發簌簌作響!

    很顯然,這個老和尚就內息修為而言,甚至在武麾軍之上!

    “好一招金剛伏虎拳!”

    “果然不愧是少林內家高手!”

    武麾軍幾個識貨的高手拍手稱讚起來,紛紛喝彩助威。

    眼見老和尚的重拳擊到,公孫羽嘴角沁出一抹淡淡的冷笑,右腳實,左腳虛,運起“擠”字訣,粘連粘隨,右掌已搭住他左腕,橫勁發出。

    老和尚被他這麼一帶,身不由主的向前一衝,跨出兩步,方始站定。“咦,你……你是太極門內家弟子?”老和尚震驚地問。

    公孫羽緩緩搖頭道:“不是,剛才隻是借用太極拳一用。”

    老和尚默然點頭,縱身撲上,雙手純是手指上的功夫,拿抓點戳、勾挖拂挑,五根手指如判官筆,如點穴橛,如刀如劍,如槍如戟,攻勢淩厲之極。

    “世傳少室山永嘉大師手指上的功夫天下無雙,今日得見,果不其然!”

    一名留著長長胡子的武師拈須讚歎不已。另一名黑胖漢子點頭道:“那是,幾十年的苦修啊!如今那些電視大賽,花拳繡腿也敢說自己是華夏正宗,還打出各門派的旗號,簡直是丟盡祖宗的臉麵!”

    雖然老和尚武功堪稱精絕,但奈何在內息修為上卻並非絕頂上乘。公孫羽騰挪躲閃,往往在看似絕地之境,輕而易舉地閃身躲過。

    老和尚師老無功,被公孫羽如此輕慢,不由嗔怒起來,拳法一變,以快拳連攻,臂影晃動,便似有數十條手臂、數十個拳頭同時擊出一般。眾人見了他這等狂風驟雨般的攻勢,盡皆心驚:“好一套千葉陀羅掌!永嘉大師非怪能穩坐少室山前三位高手之列!”

    然而老和尚出拳雖快,但公孫羽依然退避如電,恰若浮萍般隨波蕩漾,水勢雖大卻不能損分毫。

    王偉在旁邊憤然罵道:“膽小鬼!公孫羽,是男人你就和大師對掌,腳下抹油算個狗屁好漢!”

    公孫羽突然閃電般一步跨過七八米空間,“啪”的一掌扇在這個家夥的臉上,打得這個滿口胡柴的家夥幾顆牙齒合著鮮血噴濺出來,往後就倒!

    老和尚怒斥一聲,倏地撲來,雙拳一並竟然朝公孫羽背心襲去!

    “啊!”坐在地上的趙秀見到如此情勢,驚嚇得尖叫起來。

    公孫羽微微轉身,嘴角濺出一抹冷屑,左手蘊藉無上的內息,向後輕輕一掃。

    “砰!”

    拳掌相交,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老和尚竟然拿被公孫羽這信手一掌擊得倒飛出去,在空中一個鐵板橋這才沒有四腳朝天的落地,踉踉蹌蹌地穩住了身形。

    公孫羽呼地欺身而上,整個空間瞬間貌似微微扭曲了一下般,他便出現在老和尚身前不到一米處。老和尚悚然一驚,不由自主地倒退幾步,提起雙掌並在胸前,如臨大敵般提防著。

    公孫羽淡淡一笑道:“和尚,以我的武功,一掌打在你弟子腹部便足以致命,何必還要在他背上補上一掌?”

    “你……你!”老和尚驚疑不定地盯著他。

    公孫羽左右看了一眼,忽然將後麵一塊裝飾用的大理石台麵扳起來,夾在雙手上微運內息一按,隻見無數石屑粉末紛紛而下,瀉滿一地。

    眾人無不大驚失色。大理石的堅硬幾乎不下於生鐵,公孫羽竟然憑借雙手便能夾成齏粉,那一掌打在血肉之軀上,致人死命誠然易於反掌。

    “打,拿槍打、打他,打死這個魔鬼……”被人從地上扶起來的王偉嘴裏依然鮮血直流,含糊地大叫著。

    槍支再起對準公孫羽。

    三支狙擊步槍、八支手槍。現代武器是古武的克星,曾經在華夏風行一時的古武便是因為現代武器的出現而衰敗,最終成為徒有其表的現代舞蹈。

    在槍林彈雨中,公孫羽如何應對?
kinring 發表於 2018-4-13 20:24
女皇保鏢 卷十 碩人 第十五章 幹戈(1)

    在三支狙擊步槍、八支手槍的瞄準下,郝昀、武麾軍、王偉露出猙獰的微笑,而阿曼達的俏臉上卻神情相當複雜。

    原以為不顧一切報複的對象滅亡的那一刻,自己會如釋重負、欣喜欲狂,然而此刻心中卻悵然若失,貌似瞬間失去人生目標般。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與自己有著殺父之仇,但父親作為殺手,刀頭上舔血過生活,何嚐不是血債累累?殺人與被殺,誠然隻是一線之間。

    “作為一個殺手,死亡是最終的歸宿。”

    記得當她勸告父親放棄殺手生涯時,頑固的父親如是說。

    父親因為養兒育女而需要大筆金錢才走上殺手之路,又因為心愛的女兒而繼續自己的殺手生涯。曾經,她試圖接受施丹達的求愛,以換取父親的自由和金錢,讓父親在地中海別墅中頤養天年;然而父親拒絕了女兒的犧牲,最終走上絕路。

    可悲的是,在他死後不久女兒便選擇了接受施丹達,條件是報仇。

    對於施丹達,阿曼達的感情很紛雜。她不愛這個比蒙般粗豪的黑道男人,雖然他對她的癡情讓她幾度動容,但心卻無法撒謊。

    雖然在南美生活時日不短,但女孩卻依然是一個典型的華夏人。至少在性情上,她可能比普通的東海女孩還要保守,至今仍守身如玉。

    這一點,日漸開放的東海女人做不到。據說,東海青年女子的平均性夥伴已經達到驚人的5.1個……

    阿曼達是在衢州度過的童年,那時的姓名叫晏舒。女孩極小的時候個子就相當高挑,被妒忌的同學稱作竹篙精。

    然而這個竹篙精卻極得學校老師和男同學的喜愛。雖然個子很高,但她卻是以珍珠粉揉成的小美人,有著玉石般的圓潤和光澤的肌膚、花朵般的嬌嫩俏臉、一對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柔順的妹妹頭……

    而且這個竹篙精在學業上,在體育上,在才藝上都有著上佳的表現,誠然是衢州實驗二小的明星級人物。每每在隊列中鶴立雞群,受到無數男同學的瞻仰。

    然而這一切都因為一樁變故而打斷。她九歲那年,老師忽然將她喊到教室外,讓她回家。晏舒懵懵懂懂地回到家,卻見麵積不大的家裏擠著幾十個全副武裝的警察,他們在臥室裏、在客廳中、在廚房裏瘋狂翻找,將被褥、衣服、電飯煲、水壺、壓力鍋丟得到處都是。

    有心髒病的母親捂住胸口,眼睛含著淚水絕望地盯著這一切,身體急劇地顫抖著,搖搖欲墜,幾乎要暈厥過去的樣子。

    “媽媽,到底是怎麼啦?”

    單純的女孩子嚇壞了,抓住母親的衣袖如同受驚的小鳥般無助。

    “你爸爸,他、他出事了……”母親抱著女兒,雖然是夏天,身體卻冰涼,透過來的冷意讓女孩子哆嗦不已。

    警察臨走前,還將二人一再嚴厲地審問,讓晏舒感到自己是犯人。

    一連三次,警方來到晏家,將這兩居室的房間一次次翻個底朝天,每次讓母女二人花費幾天的時間才整理過來。

    每折騰一次,母親的頭發便白一層,三次之後,一頭青絲竟然幾乎徹底被秋霜染遍——而此時,母親的年紀不過三十幾歲!

    同時,晏舒在學校也受到極端的待遇。本就妒忌的女同學一個個指著她的背影嘰嘰喳喳地說:“瞧,那個竹篙精就是殺人魔王的女兒,她爸爸殺死了老板一家人,將錢全部搶走了!”

    而男同學的眼光也複雜起來,再也沒有了過往的敬仰和愛慕。

    最終脆弱女孩絕望的是老師的態度,他們那冷冰冰的目光讓她徹骨寒冷,就算炎夏中,弱小的心靈卻寒噤連連。

    座位被重新安排了,她被趕到最角落的地方,四周空無一人;每次安排活動時,老師甚至都不搭理她,讓她一個人茫然無助地站在那裏啜泣。

    終於,女孩子崩潰了,她指著這些人哭叫道:“我恨你們,我討厭你們!”

    然而回答她的是無數惡毒的咒罵:

    “竹篙精,你爸爸是殺人魔王,你媽媽是白發魔女,你全家都應該死絕!”

    “竹篙精,你們爸爸媽媽都是怪物,你也是,要不然怎麼長得那麼高?畸形!”

    “龍生龍,鳳生鳳,殺人魔王的女兒也會是殺人魔王吧?嗚嗚,我好怕哦,怕你過來殺我!來啊,小殺人魔王,你過來殺我吧!”

    ……

    女孩子捂著臉大哭著往家裏跑,路上接連幾次摔倒在地,膝蓋和手掌都鮮血淋漓,但心靈的創傷遮蓋了**的傷痛,她繼續跑回了家。

    “你怎麼回來啦?”母親驚訝地看著她,“咦,身上怎麼都是傷,和誰打架了嗎?以前不是從來沒打過架的呢?”

    女孩子隻是哭泣,不敢回答。

    “到底怎麼回事?”母親的心髒有一次劇烈跳動起來,有氣無力地問。

    “我……我不想上學了,媽媽!”女孩子哭叫道。

    母親臉色頓時煞白,揚起手試圖打她,卻沒落下:“你為什麼不上學?不上學的話,你能幹什麼?以後一輩子怎麼過?”

    女孩子啜泣著無以應答,但就是堅持說不上學。

    母親終於明白女兒在學校受到了委屈,不禁淚流滿麵,抱著女兒哭了起來。

    後來母親還是再次將女兒送到學校去,並和老師交流了很久,而晏家祖傳的一對龍鳳鐲則從此成為晏舒班主任的傳家寶。

    在班主任的支持下,晏舒勉強在學校中容身下去。然而冷眼和隔膜卻在她四周隔開一道牆,一道讓人無法呼吸,無法透氣的牆。

    因為母親那希冀的目光,因為母親那漸漸浸染的白發,九歲的晏舒隱忍下來,學到了人生的第一課。

    三年,她整整隱忍了三年,隔絕了三年。這三年讓她從一個外向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性格相當內向但卻自強不息的女孩。

    十二歲那年,父親終於從國外托人悄悄帶信過來,而那夜母親卻因為心髒病而去世,當晏舒發現情況的時候,她手中還緊緊捏著那封信,雪白的頭發在晨暉中是那樣的耀眼……

    “媽媽——”

    十二歲的女孩驚駭欲絕,撲倒在母親的身上,不斷搖晃她的身體,試圖讓她蘇醒過來。三十七歲的女人隨著女兒的搖晃無力地擺動著,忽然手一鬆,那封遲來的信悄然飄落,被風卷起……

    “媽媽!媽媽!嗚嗚!”女孩抱著死去的母親撕心裂肺地哭喊著,但曾經親她愛她的母親再也沒有醒來,沒有回答女兒的叫喊。

    一個月後,父親派人來暗暗將她接走,偷渡離開了華夏……

    五年後,世上唯一的親人——父親,死在這個男人的手中,為此她曾經立誓不顧一切要為父親報仇。

    “今天誓言終於要實現了嗎?”

    阿曼達微微閉上眼楮,炙熱的淚水打濕了絕麗的臉龐。

    “砰砰!砰砰!”

    槍聲終於爆豆般響起,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和無數驚呼聲。阿曼達睜開眼一看,眼前卻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什麼都看不到!

    “這……這是什麼?”阿曼達吃驚地問。

    “子彈打在幹粉滅火器上的後果……”施丹達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啊!啊!啊!”

    突然三聲慘叫傳來,隨即槍聲再起,這次是茫然的,漫無目的的。忽然一雙極其強壯的胳膊挽住她的纖腰,阿曼達一驚,隨即知道是男友的,於是平靜下來,隨他將自己帶到一處拐角處。

    “夠強悍,果然不愧是前特戰之王,我就知道沒這麼簡單!”施丹達冷笑道。

    很快,白霧消失了,所有人的頭發上白白的一片,地板也如此。而且地上躺著三個人,全身都在劇烈抽搐著。

    倒在地上的是三名手持狙擊步槍的殺手,他們眼睛不斷開始翻白,雙手拚命在脖子上摳,將脖子抓得血肉模糊。顯然,他們無法呼吸,已經徹底窒息!

    王偉想起自己曾經的經曆,驚嚇地倒退一步:“魔鬼,那是個魔鬼,上次我……我就差點被他……”

    武麾軍上前一步,仔細打量了一眼,無奈地搖頭,對郝昀道:“三哥,這應該是傳說中的金針刺穴,失傳幾百年的秘訣,不曾想竟然還流傳下來。”

    此言一出,十幾名武功高手齊齊上前一步,仔細觀察那三人的模樣,紛紛點頭,一個個麵容相當驚悸。

    “沒救了嗎?”郝昀淡淡問。

    武麾軍點了點頭:“現在送到醫院,在路上就會窒息身亡。而且就算現在已經在醫院,要取出這枚細小的金針隻怕很難,還是難逃一死!”

    “這麼歹毒?”郝昀悚然起來,眼睛眯縫一下,“老四,看來公孫羽這個禍根必須除掉。否則,就算我們幹掉了北宮靈雨,也會遭到他肆無忌憚的報複。如果他實施刺殺的話,我想這個世界上幾乎沒人能躲過!”

    武麾軍默然點頭,隨即卻看了看比蒙巨獸:“施丹達先生,您剛才為什麼不出手?以您的實力,如果相助一臂之力的話,可能……”

    施丹達淡淡一笑搖頭:“對不起,我不認同您的判斷,武先生。公孫羽,過來之前早就料定了一切,那個埋在衣服堆裏的滅火器也是他準備好的!這樣的人,我沒有必殺的信心,所以不能出手,否則死的人可能是我。”
kinring 發表於 2018-4-13 20:27
女皇保鏢 卷十 碩人 第十五章 幹戈(2)


        

    第十五章 幹戈(2)

    “沒有必殺的信心?可能?”郝昀冷笑起來,“施丹達先生,您帶來的三名所謂一流槍手不堪一擊, 而您卻以種種理由推脫。您想怎麼樣?”

    施丹達淡淡地笑了:“迷死特郝,請冷靜。以往我對華夏的武功很不了解,所以一直沒有出手。今天我終於知道華夏武功的真諦,知道如何對付公孫羽了!”

    所有人一怔。武麾軍驚奇地問:“施丹達先生,請問……”

    “防彈衣。”施丹達斷然道。

    “防彈衣?”所有古武高手不禁冷笑起來。

    施丹達並不在意,淡淡道:“這個人喜歡用飛針,神出鬼沒襲擊人。如果我們在身上穿了防彈衣,而且注意頭部防護,危險就小很多。至於他的武功,我並不過分懼怕,雖然他的力氣很大……”

    說著,施丹達也摳起一塊大理石台麵,右手捏拳運力,胳膊竟然頓時爆豆般響起,無數青筋從毛茸茸皮膚下凸起,盤根虯結,極其猙獰。

    砰!

    閃電般的一拳,大理石竟然被擊得如齏粉般沸沸揚揚飄蕩開來,與公孫羽那一夾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

    “好拳!”所有華夏武師高手不禁驚歎起來。

    少室山的釋永嘉和尚也不禁合十讚道:“西洋拳法自外而內,果然不容小覷!”

    施丹達傲然道:“另外,我擅長射箭、擊劍,到時候穿著防彈衣偷襲,配合幾個第一流的殺手,我想成功率應該在70以上!”

    郝昀眉頭一皺,問:“不可能100?”

    施丹達淡淡道:“你們華夏人不是有句諺語:世事無絕對。迷死特郝,公孫羽不是一般人,能有70的勝算已經是很高了!”

    郝昀默然點頭,良久歎息道:“也隻有如此了!今晚咱們偷雞不成蝕把米,不知道莊園那邊事情怎麼樣了!至少,我們拖住了公孫羽……”

    說著他取出手機開始聯絡,然而電話卻怎麼也無法接通。郝昀的臉色劇變,喃喃道:“不好,莊園那邊可能是個圈套,趕快通知他們……”

    郝昀的判斷很對,北宮莊園誠然是個圈套。但很不幸的是,那裏已經被施以無線電靜默,根本無法接通電話。

    莊園內,安子介通了電網,並且埋下無數陷阱;莊園外,吳昊帶著上百名精銳嚴陣以待;而且葉紅菱已經坐鎮在長寧分局,準備出擊。

    一年多以來,經過投以重金,諸多改造,北宮莊園簡直被打造得猶若鐵桶般,如果不是開著裝甲車、坦克前去,幾杆破槍、一兩百人就想偷襲,那也太小看前特戰之王的本事了!

    長寧分局上任局長羅肖泉已經被拿下,新任局長是餘昊的嫡係,和汪泓的關係也很鐵,對葉紅菱自然言聽計從。

    一百名幹警,全副武裝。此前,葉紅菱通過薑劍鋒,已經得到餘昊的特許,可以調用長寧區全部警力,如果必要時甚至可以向東海警備區求助。至於武警部隊,由於總隊長息中祥與佟係關係密切,肖係一向敬而遠之。

    當這邊戰局開始的時候,莊園那邊洪幫同時開始了襲擊。

    洪幫指揮者是呂振、毛鎮飛,相助的高手雖然不多,但卻有十名施丹達帶來的狙擊好手,其中一個叫漢尼的甚至在世界殺手界都能排上百名之內!

    數十杆槍,獵槍、弩箭,兩百餘人,外加十名職業殺手助陣,而對方最強者中了調虎離山計,如果不出意料,這應該是一麵倒的戰鬥,甚至活捉北宮靈雨也不在話下。

    “五哥,聽說北宮莊園號稱美人窩,全東海最漂亮的女人都聚集在這裏了。到時候活捉了那些美女,剝光了遊行,喔謔謔……”

    毛鎮飛意人著,不禁發出人賤的蕩笑,口水貌似都要失禁了。

    呂振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記:“老七你個笨蛋,戰鬥還沒開始就想有的沒的。關鍵是一擊必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毛鎮飛點頭道:“五哥,這次我們準備周詳,絕對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嗎?”呂振緩緩道,“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總是感覺到有些心驚肉跳,但願一切順利!老七,你該走那邊了。記住:如果覺得事情不對勁,立即撤,不要冒進!”

    “是,五哥!”毛鎮飛爽快地答應。然而他的臉孔上卻有些不以為然的神色,在夜色掩飾下,呂振並沒有看清。

    兩百多名洪幫訓練出來的精銳分兩路逼近,以南北夾擊之勢向北宮莊園發動了凶猛而聲勢浩大的襲擊。

    順利地穿越圍牆。圍牆足足有三米多高,而且上麵布滿尖銳的倒刺,但早有準備的洪幫眾人迅速架起十架梯子,在倒刺上鋪了橡膠板,一切ok。

    呂振很小心,在圍牆附近派遣十人守住樓梯;而毛鎮飛則很幹脆地大手一揮,率人迅速朝莊園核心部位衝去!

    無數金銀財寶,無數絕世美女貌似在眼前晃蕩,讓這個家夥為之瘋狂。利令智昏,古時智者之言,絕對是真理。

    在穿越樹林時,這群瘋狂的殺手便成為被獵者。牽扯在樹林中密密麻麻的電網終於發揮了作用,前麵衝過去的十幾人刹不住腳,如小蟲般跌入羅網,藍色的電弧瞬間在電網上彌漫開來,發出“劈劈啪啪”的炸響!

    “啊!啊!啊!”

    十幾人齊齊大聲慘叫起來,而後麵的上百人驚嚇得往後倒退,誰也不敢上前去相助。電流這東西,看不見,一摸就著,傷人於無形無影中,簡直比古武中最神奇的暗器都要厲害百倍!

    不過十數秒,運氣好的十來個掙紮著掉在地上,抽搐著苟延殘喘;而運氣不好的幾來個,全身仆倒在電網上,電流從身體各部位與大地構成回路,隨著密集的炸響,股股黃黑色的濃煙冒出,某種類似於烤肉的惡臭飄起,熏人欲吐!

    “高壓電網!”毛鎮飛顫抖著聲音道。

    一個做過電工的手下走上一步,道:“七爺,對付高壓電網,我有一計!”

    毛鎮飛大喜,拍拍他的肩膀道:“很好!三毛頭快說,如果事成重重有賞!”

    三毛頭是一個腦袋頭發極其稀疏的家夥,他指著身邊的大樹道:“七爺請看,隻要將大樹砍倒,電網就會被砸垮。我們在大樹上走過去,腳步放小些,就沒事!”

    毛鎮飛遲疑道:“沒事嗎?”

    三毛頭拍著胸脯道:“七爺放心,包在我身上。10kv電網單相接地雖然不會跳閘,但我們在樹上行走,跨步電壓很小,不會有問題的。我會拿七爺和自己的命開玩笑嗎?”

    毛鎮飛望了望遠處依然安謐中的莊園建築物,貪欲最終戰勝一切,斷然點頭道:“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說著他取出手機待和呂振聯絡一下,不料竟然沒信號。

    毛鎮飛憤憤然道:“媽的邪門了,怎麼沒信號?這他娘的破手機,還七八千塊一個,下次老子打破那個買手機的腦殼!”

    一個手下湊趣道:“七爺,上次那個家夥被你拿走了幾十部最好的手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現在還要挨打,真衰啊!”

    毛鎮飛在手下腦袋狠狠地拍了一記:“媽的,孝敬七爺難道不該嗎?去砍樹,在這裏胡說八道幹嘛?去!”

    那個手下摸著後腦勺悻悻然地走開,接過砍刀開始砍樹。

    不到十分鍾,幾棵大樹被砍倒。為防止被莊園裏的人發現,這些家夥還扳住大樹,緩緩放下,以免發出巨大的聲響。

    很快,一切就緒,電網被幾棵大樹隔斷。三毛頭叮囑道:“大家過的時候一定不要落地走,地上的跨步電壓很高,完全可以致命!”

    所有人齊齊應答。毛鎮飛拍了他肩膀一下道:“你先走!”

    三毛頭點頭道:“那是自然。”

    說著,這個家夥攀附在大樹,小心翼翼地朝對麵走去,越過電網七八米後,他才跳了下來,舉手道:“很安全,沒問題!”

    上百人一一通過電網,途中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一個染著綠毛的家夥走到電網附近時不小心打了個噴嚏,竟然踉蹌著跌下了大樹,仆倒在地上。

    很不幸,10kv的跨步電壓很快顯示出威力。這個家夥在地上掙紮著怕不起來,大約幾分鍾後全身痙攣著嗝下最後一口氣。

    所有人都盯著這個情景,望著電網的眼睛又多了幾分敬畏。

    “涅們,準備很不充分!”幾名外國殺手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搖頭道。

    毛鎮飛臉色微微一變,強笑道:“隻要能拿下莊園,活捉北宮靈雨,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兄弟們,衝啊!”

    上百人於是朝莊園遠處的建築群凶猛地撲去,如一群下山餓得頭暈眼花的野狼忽然看到羊群般,嗜血而猙獰。

    然而打擊接踵而至!

    剛剛衝出數十步,一張布滿鋒利鐵鉤的大網竟然從天而降,將前方二十幾人倏地蓋著,那些家夥手腳不住,往前一衝,鐵鉤登時刺破衣物,掛入肉中!

    “嗷嗷嗷!”大魚一般掛在網上晃蕩的眾人野獸般嚎叫,痛不欲生。然而就算手中有槍,有刀也無可如何。全身連動彈一下都不可能,那些銳利的彎鉤深深地刺入**中,輕輕一動都疼得要暈厥過去般,哪裏還能動刀子去割開漁網?

    “砍,砍掉漁網!快快!”毛鎮飛情知自己的行動已經敗露,忽然記起呂振的吩咐,便待救下這群甕中捉鱉,撤出北宮莊園。
kinring 發表於 2018-4-13 20:27
女皇保鏢 卷十 碩人 第十五章 幹戈(3)

    “咻咻咻!”忽然空氣中傳來低沉有力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無數的慘叫聲。

    “強弩!打,開槍打,都給老子打死!”毛鎮飛驚怒交加,抬槍便打!

    在一片混亂後,洪幫眾人穩住陣腳,開始舉槍還擊,衝鋒槍、突擊步槍、狙擊槍、獵槍,還有弩箭,開始齊射,“砰砰”之聲大作。

    然而讓人奇怪的是,對方卻一聲不吭,並不還擊。

    整整攻擊了五分鍾,然而對方什麼動靜都沒有。毛鎮飛一愣,舉手叫道:“停!三毛頭,打開手電照照是怎麼回事!”

    三毛頭登時大驚失色,如此情勢,打開手電且不成了弩箭的靶子?

    “七爺,你……你饒了我吧!好歹我剛才還立了一功!”

    “立功?”毛鎮飛陰冷地笑道:“如果不是你,剛才我就撤了,哪裏會死傷這麼多人?馬上打手電,否則老子一槍崩了你的腦袋瓜!”

    說著,這個凶殘的家夥舉槍對準三毛頭。

    三毛頭哆嗦著打開手電,雪亮的白光撕裂朦朧的暗夜,四周冷颼颼的寒風在嗚嗚咽咽的刮著。然而令人奇怪的是,附近什麼都沒有,一切依然平靜如常。

    “媽的,奇怪了!”毛鎮飛親自打開手電到處照射。

    除了被巨網掛住的二十幾人依然在慘叫外,什麼都看不到。

    “七爺,我、我趕快撤吧,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背心都涼颼颼的瘮得慌……”三毛頭舉著手電到處晃動,忽然哆嗦著說,脊背都微微弓起來。

    毛鎮飛忽然毛骨悚然起來,揮手給三毛頭後腦勺一下:“媽的,就算撤也得先救人啊!快!快,將漁網割開救人!”

    十幾個手持砍刀的連忙上去就待割開漁網,突然幾枚圓溜溜的東西從樹林裏丟了出來,落在眾人中間,發出“砰砰”幾聲大響爆裂開來,隨即一股粉紅色的煙霧呼地騰漫開來,將眾人籠罩在其中。這股煙霧帶著濃烈刺激氣味,人一吸入,登時口鼻痛癢麻酥,極其難當。

    更辛辣的是,這煙霧中含著淡淡的泡沫,合著煙霧粘在眼睛、鼻翼、臉孔、脖子上,甚至連皮膚都因此火辣辣的生疼。

    不幾秒,所有人劇烈地打起噴嚏、咳嗽,而眼睛也被刺激得淚水長流,甚至連睜都睜不開!不瞬間,呼吸都艱難起來,而用手揉抓的更慘,那煙霧混著液體滲入皮膚眼睛,痛得那些人活蹦亂跳!

    “快、快跑!這是毒……毒氣彈!北宮家竟、竟然用毒氣、氣彈!”

    毛鎮飛踉踉蹌蹌地往後就逃,一麵勉力叫著。然而隨著他的聲音,數十支利箭呼嘯著追去!

    “啊!”毛鎮飛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仆倒在地,身上明晃晃地插著十數支利箭,箭箭深入體內,其中一箭更是射中了腦袋,鮮血迸濺,眼見已經不能活了!

    “七爺,七爺!”三毛頭幾個撲過去,勉力睜開淚水直流的眼睛,扶起毛鎮飛,然而這個洪幫幹將全身急劇抽搐著,正咽下最後一口氣。

    “砰砰砰!”忽然狙擊槍連續響起,這是幾個施丹達帶來的殺手在還擊。相對而言,這些人有經驗得多,遭受煙霧襲擊後立即撕下衣物包住口鼻。但苦在煙霧對眼睛的刺激也極大,逃出十幾米後才開始伏下開槍胡亂射擊起來。

    萬幸如此阻擊,對方的勁箭這才沒有繼續發射。但就算如此,剛才那一輪勁射,竟然造成二十餘人傷亡!

    餘者五十來人一個個紅著眼圈,淚水迸流地急速後撤。

    “啊啊啊!”驚心動魄的慘叫再次傳來。原來地上的大樹不知什麼時候被人移走,這些家夥竟然不小心走入了電網區,其中幾個頓時被電擊得活蹦亂跳,萬幸處於邊緣地帶,這才沒有如之前那個家夥一般死於非命。

    “噗嗤!噗嗤!”

    很不幸的是,幾枚圓溜溜的毒氣彈再次投擲過來。其實這些所謂的毒氣彈是公孫羽以極品芥末、工業辣椒粉、胡椒粉特製,經小規模爆炸後升騰起來的煙霧對人的呼吸道和眼睛殺傷力極強,絕對不亞於瓦斯彈的威力!

    本就在上次辣椒粉襲擊慘遭荼毒的眾歹徒更是徹底崩潰,包括那群殺手在內,一個個丟下武器,抱著腦袋鬼哭狼嚎。

    “咳咳!眼睛,眼睛瞎了!救命啊!咳咳!”

    “我……咳咳……吼吼,咳咳,我不能呼吸了,饒命!”

    然而回答他們的是另外幾個毒氣彈,粉紅色的毒霧再次將他們吞沒,極具刺激性的芥末、辣椒粉、胡椒粉粘滿了頭臉、眼睛、鼻孔、嘴巴,因為張嘴呼吸滲入喉嚨,咽喉因而不斷痙攣,導致呼吸極度困難,有幾個甚至倒在地上暈厥過去!

    “投降,投降!”三毛頭第一個跪了下來,舉起雙手大叫著,淚流滿麵。

    一名洪幫死忠分子勉力睜開眼睛,在地上揀起槍支就待開槍打他:“媽的反骨仔,你敢投降?”

    “咻!”

    然而手槍剛剛舉起,一支勁箭卻呼嘯著射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貫穿死忠分子的腦袋,帶出大蓬鮮血骨肉,屍體沉重地仆倒在地,撞擊得灰塵揚起!

    “我們也投降,大家都投降吧!”

    一名外國殺手舉起狙擊步槍,操作相當生硬的華語大聲叫喊起來。

    “跪下,將槍支丟過來!”一個粗豪的聲音從二十餘米處傳來。

    聲音尚未落下,幾名殺手臉色忽然一變,閃電般將舉在頭頂的槍支收回端起便朝發聲處連續射擊。

    “砰砰砰!”

    這些殺手顯得相當訓練有素,就算是眼睛看不清,憑借著聲音便能狙擊敵人。然而對方卻貌似早有預備,這十幾槍雖然精準,卻依然一一落空。

    很快報複手段來臨,十幾枚毒氣彈再次來襲,濃濃的紅色煙霧簡直在地表彌漫不去,數十米範圍內均被徹底籠罩。

    “咳咳咳!”煙霧甚至隨風飄出數十米開外,躲在掩體後的安胖子也忍不住咳嗽起來,一麵豎起大拇指讚道:“老大這一招真毒,不愧是天才啊!”

    入內援助的吳昊笑道:“胖子,剛才萬幸你腦袋縮得快,那幾個外國佬槍法很不錯,看來經過殘酷的訓練。”

    安胖子冷笑道:“就他們也敢誆騙老子?這一招阿國的恐怖分子早就用過,假裝投降,然而實施突襲,一擊必中。想欺騙老子,還嫩點!”

    吳昊凝視著正在煙霧中痛不欲生地慘叫的歹徒,道:“二十分鍾內應該能解決問題。李謙那邊一路敵人已經逃走,過院牆時在我們偷襲下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馬。今晚有得忙了,單單處理這些屍體和傷員、俘虜就夠嗆!”

    安胖子轉頭道:“喂,耗子你別在我麵前鬼叫,傷員和俘虜會交給警方,你單單處理屍體就可以了吧?”

    吳昊笑道:“單單處理屍體就可以了?要不我們換崗,你去處理屍體?”

    安胖子打個寒噤,連連擺手道:“不換,不換!那個差事天生就耗子你的特長,還是你去最合適!嗬嗬。”

    二人一麵聊天,一麵偶爾從掩體裏丟一個毒氣彈出去湊湊熱鬧,敵人越是開槍反抗,毒氣彈便越發丟得勤快。

    終於,就連那幾個神經很堅韌的殺手也崩潰了,前方是電網,幾次不小心誤入便被電擊得渾身抽搐,而眼睛已經徹底看不見,呼吸道、嘴巴、鼻子,甚至連臉孔、脖子都被蟄得火辣辣的疼痛不堪。

    “投降!投降!”

    幾個家夥再也沒法支撐,將狙擊槍丟得遠遠的,跟著三毛頭一夥跪下。

    很快,這些家夥一一跪了下來,將雙手舉起,眼睛都緊緊閉著,淚水狂湧中,槍支、砍刀、獵槍、弩箭甩得遠遠的,遍布一地。

    “出去吧?”吳昊笑道。

    安胖子昂頭一歎道:“媽的,真沒意思,老子玩得還不開心就結束了。耗子,幾時老大手一揮,我們去將洪幫的老巢給端了!”

    吳昊冷笑道:“胖子,你有那個本事我吳字以後就倒寫!”

    安胖子怒道:“看不起兄弟不是?你我、石頭、金邦,還有那個傲得沒邊的宋英傑,加上斧頭幫、蝴蝶幫,端洪幫老巢應該沒問題吧?”

    吳昊淡淡道:“從武力上說,可能沒問題。關鍵是:洪幫的老巢是金凱迪,而守衛金凱迪的是什麼人你知道嗎?”

    安胖子一愣:“還有大神不成?”

    吳昊一字一頓地說:“武警。兄弟,武裝到牙齒的武裝警察,準軍事部隊。你是不是想帶人去和國家軍隊幹一票?”

    安胖子哆嗦一下:“媽的,那些兔崽子豈不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吳昊冷笑道:“也沒那麼簡單。按照老大的計劃,他們應該還能蹦躂幾個月。不過幾個月之後……”

    “怎麼樣?”安胖子急切地問道。

    吳昊淡淡道:“到時候上層政治絕對有變。上層政治這個東西,玄之又玄,一旦上麵便了,洪幫那層貌似堅不可摧的罩子就不攻自破!”

    安胖子一麵起身讓人去收繳武器,一麵豎起大拇指道:“毒,老大果然夠毒。他早就存有一擊必中,徹底根除洪幫的計劃啊!”

    吳昊點頭道:“那當然。老大最近一直在分析從王家得來的種種信息,所獲良多,內中不少情報足可以至王家於死地。關鍵是他不想打草驚蛇,加之王家與佟係關聯極其緊密,事體重大,所以才緩一緩,以待時機罷了!”

    安胖子恍然大悟,笑道:“我說老大怎麼一直沒怎麼主動出擊!嗬嗬。弟兄們,都給我上,去將那群家夥綁起來!”
kinring 發表於 2018-4-13 20:28
女皇保鏢 卷十一 鴟鴞 第一章 權術(1)

    卷首引子:權術,這可敬畏的東西。操弄著世間的一切,將黎民變成玩偶,將萬事變成他的悲喜劇,俯瞰著劇情的發展,因之而發出猙獰的狂笑……

    正文:北宮莊園遭遇巨大規模的襲擊,在雙方的緘默和官方的壓製下,最終消弭於無形無影中。

    然而此事對洪幫的打擊是沉重的,甚至直接造成洪幫創建十幾年來的第一次危機:信任危機。

    洪幫是一個鬆散的聯盟,其核心主要是王恭鐸、吳嘉聯、郝昀、武麾軍、呂振、趙昭平、毛鎮飛等七人,十年前彼等曾在香堂前秘密結拜為兄弟。

    王恭鐸雖然沒有管轄洪幫具體事務,但身為老大的他卻無形中掌控著洪幫,為洪幫提供資金,而洪幫反過來也為王家服務,二者形成明暗一體。

    吳嘉聯曾是江蘇黑道巨擘,金陵幫老大。金陵幫在遭遇政府風暴般打擊,徹底被摧毀後,近期他又潛回南京,重組舊部,再起爐灶,組建“石頭幫”。

    至於郝昀,是洪幫總壇的負責人,號稱“香主”。洪幫具體事務皆由其決斷,權力之大,幾乎不下於王恭鐸。相對於王恭鐸,郝昀少了幾分深謀,多了幾分狠辣——金凱迪無數慘絕人寰的毒辣手段,大都出自此人之手。

    武麾軍是個拳師,一個自以為聰明的拳師。武功不錯,但更重要的是他和吳嘉聯的交情,這讓他穩穩立足於東海灘,成為東海武術界第一號人物。他的武館蓄養著大批武師,必要的時候絕對是一支勁軍。

    呂振是郝昀的豢養一條狗。之所以能提到七兄弟之列,是因為他救過王恭鐸、郝昀的命。曾經在一起暗殺事件中,此人奮不顧身,為二人擋子彈,身受重傷。王恭鐸當時淚流滿麵,抱著呂振說:有我一日,就有兄弟一日。這條狗也足夠聰明,在操辦金凱迪具體事務中,如魚得水,逐漸建立自己的地位。

    趙昭平是七兄弟唯一政界高官。這是一個**,曾經浪蕩過。二十年前,他還很年輕的時候,被吳嘉聯以金錢、女色籠絡上,從此再也無法回頭。當時不過是包工頭的吳嘉聯手腕相當高超,憑借著暗地裏的操作,最終成就了江蘇第一黑道的地位。趙昭平雖然在政界順風順水,但一隻腳卻始終踩在泥濘中,不得也不願出來。

    毛鎮飛,可以稱作洪幫的一條狗,隻要六個主子一聲叫喚,逮誰咬誰。之所以能位列七兄弟之列,是因為他祖父和父親。當年毛大紅在舊社會便是洪幫響當當的一號人物,但很不幸的是很快全國解放,這位黑道大佬被鎮壓。

    毛鎮飛之父毛策在文革期間曾經被抓去勞改過,在王家遇難之時,王恭鐸與他同處一個地方。王恭鐸很得他的關照,甚至洪幫這個概念都是毛策所傳。

    從某種意義來說,毛大紅、毛策是現代洪幫的引子。

    毛策曾經在洪幫擔任長老,但命短死得早,毛鎮飛作為洪幫唯一長老之子成為七兄弟之一順理成章,無人有過異議。

    然而七兄弟之一的毛鎮飛死在這場徹底失敗的襲擊當中。雖然他隻是七兄弟當中最被人看輕,當作一條狗的成員,但畢竟位列洪幫核心層麵。

    洪幫那些聯盟、外圍組織因此而感到北宮家形成的巨大威壓,而抗洪聯盟勢力則為之一振,暗中趁勢收回了寶山區、嘉定區大量地盤。就麵積而言,抗洪聯盟在東海控製的地盤甚至超過了洪幫。

    當然,洪幫控製的地盤主要在市區,人口密度卻要大數倍以上,經濟上也更發達,斂財、販毒、開設賭場、收保護費也很容易。

    洪幫襲擊失敗後幾天,肖係在市委強勢通過一個提議:原肖正平秘書、市政府副秘書長沈勁調任市人事局長,而原人事局長肖揚在幾天前已經調離東海出任安徽合肥市長職。

    沈勁是一個極其低調的人,跟隨肖正平已經五年,從國土部跟過來的。身為政府副秘書長,級別本就為正廳,調任人事局長,不過換個崗位。當然,人事局長這個職位很敏感,是故佟係原本準備作出強烈反應。

    按原計劃,他們準備推舉閘北區常務副區長江斯銘升任人事局長。江斯銘這個無恥之徒在與蘇伊美離婚後,更是墮落到被金凱迪網羅,成洪幫的傀儡。

    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以往一直騎牆的中間派趙達華、高峻竟然最先舉起手,而紀委書記羅誌峰也同樣認可。

    幾個陣營高度統一!

    佟永北臉色鐵青,而郝鎮更是冷汗直冒。二人很快調整策略,在發言中不置可否,而在舉手表決時,竟然也舉起了胳膊。

    尤文達、趙昭平、徐元沛自然順水推舟。於是自肖正平代理書記以來,第一次大團結的局麵出現,沈勁極其順利地成為新任人事局長。

    當佟係鬱悶而百思不得其解地閉門思過時,肖係卻聚在某個相對隱秘的小餐廳歡慶成功的開始。

    肖正平、薑劍鋒、莫北雄、龍均天四大常委,餘者皆為肖係幹將。公孫羽被肖正平特意點將請來:“過來,一定得讓他過來!均天同誌最近參加軍區的演習,一定很久沒和得意門生聚聚了吧?”

    龍均天嗬嗬一笑道:“肖書記,那個小子可是龍劍第一酒缸,小心被灌醉!”

    “哦,還有這個事?”肖正平大手一揮,“不怕嘛,我們人多勢眾!”

    曾經稍稍領略過公孫羽雄風的高猛苦笑道:“書記,就我們這十幾二十好人馬,隻怕……”

    肖正平訝異地看了看他:“不會吧?你和北雄在酒桌上都是不服輸的主,家凱、贛傑都是一斤半的量,你們合起來就扳不倒公孫羽一個?”

    高猛無奈地搖頭道:“沒辦法啊。刑偵總隊汪泓那批家夥也算得上是酒國好漢,上次總隊三十幾號人馬竟然被公孫羽一個挑落馬下;聽說後來重整旗鼓,意圖報讎雪恨,不料舊仇未去,又添新恨呐!”

    眾人聞言大笑。肖正平拍拍龍均天的肩膀:“你這個弟子,每個方麵都不得了哇!聽說最近收購了一家軍工企業,甚至入股金鼎汽車企業。我相信,隻要他願意,很快就能成為商業上的巨頭!”

    龍均天道:“那還是你這個父母官經營東海得當,為工商界創造一個好的環境。肖書記,東海近幾年經濟高速發展,在經濟危機中的亮點,都得益於東海市政府施政得當。掌舵人,舵一旦沒掌好,船偏離了方向,問題很大啊!”

    肖正平搖搖手:“均天同誌過獎了!東海能有今天的成績,上有中央良政,中有在座各位的努力,下有東海幾十萬公務員的努力。我肖正平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棵釘?”

    寒暄中,薑劍鋒、莫北雄已經擺下棋局開戰,時間還早,並不急著上菜。眾人見了盡皆圍過去。

    文人好棋,華夏自古皆然。在座大多在大學期間學過棋,皆可稱之懂棋。

    棋如其人。薑劍鋒的棋,風格很鮮明,布局階段著眼很廣,乍看東一榔頭西一棒,但每每有餘味在口,走的是改良版中國流;而執黑先行的莫北雄更著重邊角的占領,在挖實地,撈實空當中有獨到的訣竅,很快四角得其三,甚至意圖窺視薑劍鋒的第四個角。

    “老莫,胃口不錯啊!”高猛笑道。

    莫北雄拍拍大腿:“牙好,胃口就好!”

    大家不由失笑。薑劍鋒淡淡一笑道:“老莫,小心硌掉牙齒啊!”

    莫北雄啪的一聲很有氣勢地將黑子按在棋局上:“世事如棋局局新。我老莫做人一向是能吃就吃,能享受就享受……咦,你!”

    得意洋洋中,莫北雄下了一手隨意棋,結果薑劍鋒侵入他的一個角,待他去剿滅時,卻碰到對方的手筋。過於隨意的棋風,加之薑劍鋒之前布局階段的伏子,這個角竟然拿被挖個幹淨,幾乎隻剩下兩三目的空!

    一向著重實地的莫北雄笑不出來了,懊惱地直拍大腿:“好你個老薑,竟然偷襲啊,非君子所為也!”

    薑劍鋒輕輕放下一枚棋子,扳過,跳接,隨即在中央做了一堵厚實的大牆。

    高猛望而生畏,歎道:“老莫這回有難了!”

    莫北雄開始了第一次長考,撚子良久,卻無法落在盤中。棋局上方白子一堵大牆橫亙,棋局左方被白子挖走大半空,棋局下方白子三連星守角,加之以薑劍鋒嚴謹的棋風,開闊的視野,就算攻擊也討不了好。

    張家凱看著棋局,不由笑道:“碰到對手了吧?莫副市長欺負起我來是威風凜凜,今天終於蔫吧了!”

    莫北雄終於按下一枚棋子,冷笑道:“家凱同誌,今天我是大意失荊州。現在反擊開始:看試手,補天裂!”

    “好棋!”

    幾個懂棋的不由齊齊叫了起來。誠然,這是一手棋筋,連接在兩塊黑棋之間,讓兩塊黑棋遙相呼應,頗有連成一體之勢,還衝著白棋的一處斷點,對白棋的厚勢連打帶消,頗為精妙。

    這次輪到薑劍鋒長考了。顯然,現在是棋局最關鍵的時刻,如果一著不慎,很可能形勢大變,甚至覆水難收。

    白棋雖然有厚勢,有空地,但剛才挖黑角那一手看似頗有所得,但同時也給白棋留下餘味,讓黑棋多了破綻。得失之間,誠然具有兩麵性。
kinring 發表於 2018-4-13 20:29
女皇保鏢 卷十一 鴟鴞 第一章 權術(2)

    大約十分鍾後,薑劍鋒才鄭重地在棋局上按下一子。沒有補,沒有斷,而是在黑子旁刺了一下。此子一落,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哦”了一聲。

    “此子高明!”就連肖正平也忍不住撫掌讚歎。

    如果補斷點,黑棋飛或跳,對白的厚勢連消帶打,讓厚勢變成雞肋,就算勉強做成空,也必須耗費數子,食之無味。

    如補厚勢,黑棋絕對斷下麵三子。此時,如果白棋顧及三子,勉強跳逃,則黑子侵入厚勢;如果白子棄三子,那黑子在邊路形成巨大實空,同樣所獲頗豐。

    然而這一刺,味道就出來了。黑棋如果膽敢飛、跳,白棋有了此子鋪墊,完全可以斷、衝、打;如果黑棋斷下麵三子,白棋可斜飛,或接回三子,或棄子入邊,破白棋實空,可謂是餘味綿長。

    莫北雄有些傻眼,再次開始長考。然而久思不得其法,隻得向中間尖了一手。這棋也不簡單,如讓黑子大飛、跳,則與遠處幾個黑子連成一塊,成為無憂局。

    薑劍鋒當然看到這一點,以厚勢為依托,事先大飛一手,當黑棋斷,白棋則連扳,黑虎,白打,黑粘,白虎。

    不過數手,白棋的厚勢便得到了充分的發揮,數十目的實空隱隱成型。而且白棋領得一角兩邊,其中一角三連星守衛森嚴,與那條邊相呼應,向中盤、另一條邊或飛、或跳,味道極佳。

    加之薑劍鋒棋風穩健,大局觀好,莫北雄此局如何繼續下去,大敗虧輸的可能性很大,甚至輸上二三十目都可能。

    莫北雄苦笑搖頭道:“棋未及中局而崩盤,如之奈何?”

    眾人審視良久,盡皆搖頭,無一人以為黑棋還能挽救。畢竟雙方實地、前景相差巨大,白棋除了兩個角有些實空外,餘者幾乎處處不穩。

    “薑,還是老的辣啊!”高猛點頭歎道。

    眾人聞言笑了起來。正好公孫羽此時進來,見眾人在棋局麵前,微微一怔,隨即和他們分別打了招呼,寒暄幾句。

    “公孫啊,會不會下棋?”肖正平忽然問。

    公孫羽微微一愣,道:“不敢說會。去年和靈雨去美國,在逃亡過程中曾經對過幾局,勉強知道如何落子。”

    “哦?”肖正平笑道,“很謙虛啊。是在部隊裏學的嗎?”

    公孫羽無奈了,搖頭道:“不是,是靈雨教的,就學了不過幾個小時。”

    “學幾個小時……嗯,能看懂棋局嗎?”肖正平指著薑劍鋒和莫北雄的對局笑著問,“如果讓你執黑,你會從哪裏對白棋發起攻勢?”

    公孫羽眼楮微微眯縫一下,掃了棋局一眼,片刻便有了決斷,拈起一枚黑子點在白空中間偏下位置。

    “破空?有氣勢!”肖正平大笑,“老薑,年輕人可向你發起挑戰了!”

    薑劍鋒也笑了,順手拈子落下,以雷霆之勢將黑子截斷。

    公孫羽想也不想,便尖了一下,當白擋,黑便跳,白斷,黑扳,隨即當白打吃時,黑虎反吃。此子落定,眾人不由悚然一驚。原來雙方竟然形成了打劫形勢,而白棋如此之大,棋局當中哪個劫材能與之對比?

    薑劍鋒再也笑不起來,神色凝重地長考五分鍾,於是在黑角開劫。

    公孫羽應劫,但隨即落子斷開白邊與角之間的連通。如果讓他長出來,白不能忍,薑劍鋒不得不補上一手。

    很不幸的是,公孫羽竟然順著走下去,扳、挖、尖、長,一連串手筋用得相當純熟,棋鋒直逼白角。

    薑劍鋒甚至顧不上打劫,一路補、退、粘,雖然保住白角,邊也做活了,但實空弱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依然是後手!

    公孫羽吃下對方一字,順利脫身,跳、飛,竟然和攻擊白棋邊角的十幾枚黑子連成一塊,徹底截斷白厚勢、白角、白邊之間的聯係,讓白棋變得很碎!

    不過二三十子而已,局勢登時大變。薑劍鋒臉上的冷汗浸人而下,拈子的手微微顫抖中。舉棋不定,大抵如此。

    “你,確定自己隻學過幾個小時的棋?”莫北雄問。

    公孫羽淡淡點頭:“是,這應該是我下的第五盤棋。”

    所有人都無語,以看史前怪獸的眼神盯著這個家夥。肖正平對龍均天道:“龍司令,和這樣的弟子一起,很鬱悶吧?”

    龍均天苦笑點頭:“是很鬱悶,這個小家夥的學習能力很變態。沒幾天,肚子裏的貨色都被他掏個幹淨,反倒他舉一反三,來教訓你了!”

    大家嗬嗬大笑。而棋局很快便明朗了,公孫羽再次發動對白棋厚勢的攻擊,薑劍鋒甚至連補三手才做活。然而,已經活得很勉強了,實空更是從數十目下降到數目,堪稱慘不忍睹,厚勢徹底被消。

    而公孫羽憑借著三個角、兩條邊,實空竟然至少領先二十目!

    一進一出,不過落數十子,雙方形勢急轉直下,輸贏易位。如果說薑劍鋒有大局觀,行棋穩健,那麼公孫羽的棋可謂天資卓絕,往往落子之時,有種穿透力,貌似能洞悉對方的應對。

    無論是破局,還是建勢,子子關鍵,著著要緊,棋與棋之間,往往似斷非斷,似連非連,但一旦對方攻擊起來,其落數子,所有棋便活了一般,迅速連成一體,形成一柄絕世鋒銳的寶劍,寒氣凜然!

    一局好棋如一首好曲,繞梁三日,餘韻猶在。

    眾人就算坐在酒桌上,也忍不住回味剛才的棋戰。張家凱舉杯歎道:“公孫真是好棋手啊!孫子兵法曰:故善戰者,求之於勢。公孫如是之!”

    薑劍鋒點頭道:“如果公孫成為國手,絕對可為國爭光!”

    公孫羽淡淡一笑:“善戰者,不戰而屈人之兵。我行棋銳氣還是太重,一旦與頂峰高手對決,很可能因為過剛而折。”

    “很好,心態很好!”肖正平點頭道,“棋如其人啊,我看年輕人有點銳氣還是很好的。當然,一切都必須在某個範圍之內,這一點一定要注意。公孫啊,飯後你留一下,我們談談。今天找你來,可不單單是吃飯。”

    此言一出,飯桌上的人盡皆愕然。公孫羽淡定地點頭,道:“好。”

    由於有了這句話的鋪墊,加之高猛對公孫羽酒量的極度誇讚,幾乎沒人向公孫羽發起酒桌上的襲擊,一餐飯主要是在笑談中度過。

    飯後肖正平讓高猛找了一間靜謐的房間,隨即向公孫羽招招手。

    二人進去後,高猛親自給他們泡了兩杯茶水。肖正平的前任秘書沈勁待過來斟茶倒水,卻被肖正平趕走:“以後你就是獨當一麵的大員了。人事局很重要,為人民選拔任用幹部,一定要嚴謹、嚴謹、再嚴謹,要選拔那些能幹、思想上過硬的人才。現在貪官汙吏太多,老百姓已經是怨聲載道了!”

    沈勁在肖正平身邊已經五年了,此刻突然要離開,雖然是得到重用,但心裏也相當不好受,微微鞠躬道:“是,您的話我已經整理成筆記。日後在工作中,我一定會經常翻出來看看,指導自己的工作,也相當於您在身邊耳提麵命。”

    肖正平淡淡點頭,道:“沈勁啊,你為人沉靜,沒有多少貪欲,所以我才放心讓你去人事局那個重要崗位。不過我提醒你,去哪裏之後,想要腐蝕你的人很多。金錢、女色,還有投其所好,那些人的花樣不少啊!所以,一定要保有一顆平常心,不為金錢女色腐蝕,不為阿諛奉承腐蝕,做好自我,做好一個gcd員。我也不多說了,以後有什麼困難,多過來說說。去吧!”

    沈勁鞠躬後離去。

    肖正平這才向公孫羽伸手,讓他坐下,隨即問道:“公孫羽,你是怎麼看權術這個東西的?”

    公孫羽一怔,隨即道:“權術嗎?運用在心。君子,用之以道;小人,用之以詭。其訣要是:因時乘勢。”

    肖正平舉杯輕輕啜吸一口,看著公孫羽道:“原來連權術你都有研究?”

    公孫羽苦笑搖頭:“我在十六歲之前,除了華夏古典,不曾接觸任何現代社會的知識。這些,是我師父曾經講過的道理。”

    肖正平感慨地點頭:“因時乘勢,誠然如此啊!當年以諸葛武侯之冠絕天下的智力,最終也出師未捷身先死,便是因為與時勢違逆。因時乘勢、趨利避害,這些都是權術的精要。從政者,不能也無法離開權術啊!”

    公孫羽點頭:“天可權,地可權,人可權。以黎民為玩偶,以萬物為芻狗,以世間為舞台。權術,是施政者的必然手段。或陰謀,或陽謀,其最終目如肖市長所說:趨利避害。不過小人之利在己身,君子之利在萬眾,區別就在於此。”

    肖正平看著公孫羽,笑了:“很不錯,悟性很高,不愧是天才。公孫羽,一直以來,我都很欣賞你,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公孫羽微微頷首道:“知道,肖市長的眷顧公孫羽銘記於心。”

    肖正平微微遲疑道:“這次北宮莊園遇襲的事情,其實我也知道。市委市政府讓你們隱忍下來,有意見嗎?”

    公孫羽搖頭:“市委市府自然有自己的考量。至於那些歹徒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有時候雷霆手段也是勢在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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