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宋有毒 作者:第十個名字 (連載中)

 
mk2258 2018-3-26 22:54: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1 74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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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第十個名字,男,北京市 - 東城區,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歷史頻道 > 兩宋元明

【內容簡介】:

  還是那個洪扒皮,繼續著當小白鼠的穿越生涯,既然反抗不了外星人,那就踏踏實實的禍害地球人吧。這次他又跑到了神宗年間的北宋,但是起點比南宋還低,因為成了神宗的妹夫、風流才子王詵。問題是外戚在宋朝是人嫌狗不待見,幹啥都被人死死盯著,又恰逢改革派與保守派激烈衝突的關頭,想當縮頭烏龜都當不了。這次沒有疍家人和遼闊的海洋可以任其翱翔了,困在汴梁城中的洪扒皮還有辦法拯救這個漢文化最鼎盛的朝代嗎?

【其他作品】:《夢醒細無聲》《南宋不咳嗽》《重生潛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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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3-26 23:01
大宋有毒 001 賈寶玉和武大郎

         


    “桂花香……”

    還是那種似夢似真的感覺,靈魂仿佛彌漫在空氣中,吸飽了內容之後逐漸附體。

    當五識又開始起作用時,最先對外界起作用的就是鼻子,一股子淡淡的香氣,不似香水、也不像焚香,好似身處花叢香風陣陣。

    “夏天……”

    接著就是听覺恢復了,一陣陣蟬鳴傳入耳中。

    “是個大禮堂,屋頂很厚……但願不是山洞!”

    身體跟著也有了感覺,沒有空調的涼意但溫感很舒適。

    鑒于能听到蟬鳴,那就肯定不是地下室。能夠在夏季保持室內溫度適宜的就應該是老式的禮堂、廟宇殿堂和山洞了。

    “床有點硬……別是尼瑪棺材吧!?”

    小幅度的活動了活動手指,身下鋪的、身上穿的,所到之處絲般潤滑。這可不是好現象,一般能穿著綾羅綢緞躺在硬板上的人基本就是掛了,這叫裝裹!

    “……我⺪,這大屋子挺給力啊!”

    為了確定一下自己不是給裝到了棺材里,洪濤不得不悄悄睜開一只眼。經過短暫的幾秒鐘適應期後,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屋頂上繁復的木雕和花卉圖案,每根梁柱上都有,沒有一點兒留白。

    “保不齊是停尸在廟里了吧……”

    這種建築模式,洪濤記憶最深的就是雍和宮和故宮。穿著綾羅綢緞躺在這種地方,最合理的解釋好像還是掛了!

    “不會吧!還有陪葬的……這回穿的是不是太靠前啦!”

    現在他不得不把重生之後屏氣深思的階段先掠過,又睜開另一只眼,再把脖子利用上,左邊看看……是一塊畫著精美圖案的木板。以自己這點藝術造詣,真看不出有用的信息。

    右邊再看看……這要是換個人必須嚇得蹦起來。但洪濤這個老妖怪已經提前做好了幾十種預判,畢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了,就算一睜眼看到了異形,也不會有太多情緒上波動。

    自己的右邊躺著一個女人,慘白慘白的小臉、血紅血紅的嘴唇、楞黑楞黑的眉毛……怎麼看怎麼像入殮化過妝的,而且殯儀館的化妝師還偷工減料了,用的化妝品很次。

    “好像是活著的……”

    不過這個女人的五官還算精致,即便死了也不顯得猙獰,甚至還有一種柔美的氣質。對于美好的東西洪濤向來不介意多看幾眼,且不管死活。

    于是問題又來了,她好像沒死,只是睡著了。隨著胸脯微微起伏,口鼻里呼出熱氣,桂花香就隨著她的呼吸撲面而來。

    “穿著綢緞衣服、躺在一座雕梁畫棟的大房子里、身邊還有個病美人……哥們不會是穿到賈寶玉身上了吧!”

    通過這些剛剛收集到的訊息,洪濤對自己的第N輩子有了初步的判斷,然後嘴角露出了奸笑。

    太不容易啦,前面幾輩子自己運氣都不太好,穿來穿去總是離不開勞苦大眾,一睜眼就得為生活奔波,不管最終取得了什麼成績,都很不符合自己的氣質。

    賈寶玉好啊,不愁吃不愁喝,身邊還圍著一大群少女,趕都趕不走。只要自己能多鍛煉鍛煉身體,再有點節制,別搞得****,這輩子就算妻妾成群的拿下啦!

    至于說賈府最終沒落了、破敗了,自己還得流離失所的問題,洪濤覺得真不是問題。咱別的本事沒有,給家族找條粗腿抱,次次站隊正確還是可以的嘛。

    “這衣服好像有點眼熟,看上去不是清朝的……”

    但當寶二爺的興奮勁兒還沒起來,洪濤又皺起了眉,身邊年輕女人的穿著讓他對目前的時代有點含糊。

    低胸無肩無袖淡黃色上衣,布料非常輕薄,連里面的小凸起都隱約可視。下身是寬松肥大褲裝,布料和上衣相同,很像後世的睡褲,就是沒有襠。

    如果把這個女人的臉換成江竹意,百分百就是自己當初在酒樓里和她同床共眠時的樣子。這種上衣是宋朝女人的褻衣,名曰裹肚。它還算是比較含蓄的,再大膽些的女子會穿一種更短、更低胸的內衣,叫抹胸。

    而寬松肥大的七分褲就是宋朝女人的褻褲了,平時外面要套上圍裙,再穿上一件褙子之類的長衫。需要勞動的女人為了方便,也會穿一種類似現代裙褲的服飾,省去了裙子,叫做。

    “看來老外的科技還是靠譜的,我胡漢三轉一圈兒又回來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洪濤用胳膊撐起上身看了看自己的裝束,然後大松一口氣,重新躺了回床上。

    自己的上衣是一種紗質頜領短褂,下穿同樣質地的七分褲,光腳無襪。

    賈寶玉時期的男人內衣啥樣洪濤不清楚,但自己身上這套內衣和以前見過的宋代男人內衣基本相同。

    上衣叫做汗衫,沒錯,就是汗衫。這個詞不是舶來語,從漢代就有了。下面的褲子叫膝褲,說起來可笑,宋代的褲子摸樣不分男女,只有顏色和大小不同。

    “大郎……醒了,頭可疼否?”

    可能是躺下的動靜有點大,身邊的女人被吵醒了。她睜眼後的第一句話就讓洪濤的心底小小的那麼一哆嗦︰大郎!這尼瑪不會是穿越到金蓮家了吧!

    好像也不對,自己剛才抬頭看了一眼,好像身材不算矮……

    “……還有點疼……”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洪濤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也不清楚,所以連稱呼都沒敢隨意叫,只能順著她說,先套套話吧。

    說起這個女人,洪濤只瞥了一眼就有點于心不忍。她面目很清秀,或者叫很精致小巧,按照自己的審美標準算得上漂亮,可是眉目之間有一種濃濃的愁苦感。

    “郎中說大郎被馬蹄踢了頭,恐會昏厥些時日,如若不醒就要勞煩太醫診治。我本打算明日進宮去求娘娘,怎知大郎醒的如此快。”此時女人臉上倒是露出了一點點笑容,看的出來,洪濤醒了她真的挺高興。

    “……我讓馬踢了頭!誰的馬?”洪濤也挺高興,這句話里信息量很大。首先就是賠償問題,古代的馬就相當于轎車,車把自己撞了,怎麼也得賠點錢吧。

    要問穿越之後的第一要務是啥,洪濤想都不用想,就是一個字兒,錢!

    不管以後想怎麼活、想干啥,沒錢是萬萬不成的。與其費腦子費勁兒的去拼第一桶金,弄點交通事故賠償顯然更省時省力。

    當然了,被什麼車撞的很重要,如果是輛小QQ,估計也訛不出三瓜兩棗的,要是輛豪車嘛……就得有點想法了。

    “……大郎難道忘了?是你最喜歡的青驄馬……”可惜女人的一句話就把洪濤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想法給說沒了,合算是自己開車出了事故,能不賠償別人就已經是萬幸了。

    “額……可能是踢的有點重,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你能不能先和我講講,我是誰?你又是誰?”

    第一桶金沒了,總得找點補償。身份問題早晚要面對,與其去想各種理由旁敲側擊,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先挑明。咱的腦袋被驢踢了,理由就很充足嘛!

    “大郎不要和妾身說笑……”女人臉上剛剛浮現出來的那麼一點點笑模樣頓時就沒了,湊到很近試圖從洪濤臉上看出正確答案。

    “真不是說笑,剛剛一睜眼我腦袋里都是空的,連自己叫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看著這張近在咫尺慘白且精致的小臉,洪濤決定冒冒險,就當她不會借機害自己吧。

    “大郎莫慌,妾身這就去宮中請太醫……蓮兒!蓮兒!”洪濤這個險好像冒對了,女人的表情里有惶恐、有焦慮,唯獨沒有一絲欣喜。
mk2258 發表於 2018-3-26 23:07
大宋有毒 002 起點太低了

         


    “姐姐可是叫奴家?……官人……”房門應聲而開,一個穿著淡綠色衣裙的小女孩鑽了進來,圓頭圓腦,兩根辮子在腦袋上綁了兩個圈兒。

    進門之後小丫頭是喜笑顏開的,但是看到洪濤立馬就規矩了,唯唯諾諾的站在那里,頭都不敢抬,好像多看一眼就會被吃掉似的。

    “跟我去宮中給大郎請太醫,手腳麻利點些,不好耽誤!”床上的女子並沒在意小丫頭的表情,邊說邊起身披上一件褙子向外走去。

    小丫頭也是忙不迭的答應著跟著一起跑了,關門的時候還在門縫里露出半張小臉向床上又看了一眼,見到洪濤也直勾勾的盯著她,唰的一下就把臉閃開。

    “看來我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嘛……”女人走了,小丫頭也不見了,屋里屋外都很靜。洪濤一個人坐了起來活動了活動胳膊腿兒,準備四處走走,先把周圍環境掃听清楚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根據剛才和那個女人的談話,已經獲得了不少訊息。比如說她和自己的關系很親密,屬于妻妾或者情人二奶一類,否則不會張嘴就叫自己大郎,還自稱為妾身。

    至于這個小丫頭,顯然是女人的丫鬟。雖然她張嘴就稱女人為姐姐,但這個姐姐和兄弟姐妹沒什麼關系,宋人到處都叫姐姐,上到半老徐娘、下到青春少女。

    官人這個稱呼也是個統稱,說明不了問題。能說明問題的是她頭上那兩個面包圈一樣的發髻,那是宋代丫鬟的標志性發型。倒不是說丫鬟必須梳這種發型,但梳了這種發型的必然是丫鬟,沒有之一。

    現在問題來了,一個穿著綾羅綢緞的女人對自己態度很恭順,還有個同樣穿著不錯衣服的小丫鬟,這必然不是尋常人家。要不就是富貴人家的妻妾,要不就是比較吃香的伶伎。

    但她又張嘴閉嘴要進宮求娘娘請太醫,是伶伎的可能性就不大了。這個娘娘不是皇後娘娘的意思,而是宋人對母親的稱呼。

    “要壞!搞不好哥們又讓天上那個王八蛋給坑了!”她母親能請動太醫,她還能這麼容易的進宮……洪濤腦子里馬上浮現出一個特別沒前途的職業,駙馬!

    剛才那個女人保不齊是位公主啊,能和公主躺在一個床上還衣衫不整的男人,那就只能是駙馬了。

    雖然這個職業放在任何一個朝代都是受氣包,可洪濤更不願意讓自己成為給駙馬戴綠帽子的人。和公主搞婚外情太危險了,萬一她老爹哪天喝多了,自己的腦袋立刻就得搬家,沒出息就沒出息點吧。

    宋朝的駙馬到底待遇怎麼樣洪濤還真沒關注過,即使他曾經在南宋混過幾十年,可真正接觸到宋代人民生活的機會並不多,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海外落草為王呢。宋代皇帝倒是見過,大官也不新鮮,可駙馬一個沒踫上。

    “還真有可能……”推開房門,外面還有一間屋子。看著四周家具上的雕花和做工,洪濤更加堅定了自己可能是駙馬的想法。

    這麼大房子、這麼精美的家具、簾子都是厚厚的錦緞,地上還有明顯不是中式風格的方毯,一般的富人家庭恐怕也不會有這麼大排場。

    “百分之八十靠譜了!”再次推開兩扇房門,終于見到了天日。自己所處的院子四面都有房屋,即便不太懂古代建築物的規制,但看規模還是能看出來的。這只是個跨院,大青石條台階、方磚漫地、還有彩繪回廊,級別肯定低不了。

    “我說,有人嗎?”站在台階上曬了好幾分鐘太陽,院子里愣是一個活物都沒有,死一般寧靜。

    “吱……官人可是在喚老婦?”還真有人,東邊廊下的屋門開了,從里面走出個四五十歲的老婦人,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裙,紫色的褙子,發髻不高。

    “……大娘可否過來敘話?”這個婦人和剛才那個女人長得沒什麼相像的地方,但是她們都有個共同特點,就是一臉的愁苦郁悶,看自己的眼神說不上厭惡,但也不是很友好。

    洪濤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誰,但能在一個院子里住著肯定不會是女人的親屬。那就好辦了,小娘子、娘子、大娘,按照歲數選吧,不見得特別合適,也絕不會太失禮。

    “……官人想要如何……”老婦對洪濤的稱呼好像很詫異,遲疑了一下才順著回廊走過來,停在了兩米多外,渾身都繃著勁兒,非常警惕,像是隨時準備逃跑一般。

    “是這樣,我好像是被馬踢了腦袋,這里有個大包……”自己醒來見到三個人,三個女人,不管老幼、美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不太待見自己。

    這一點不用別人提醒,洪濤已經看出來了。她們真不是純粹的怕,那種感覺不太好形容。反正吧,洪濤覺得之前這個自己恐怕不是啥討人喜歡的主兒。為了讓老婦別那麼防備,洪濤指著腦門,那里確實有個大包,摸上去挺疼的。

    “……大郎不會是要遷怒于青驄馬?那可是官家賜予公主的,擅自處置會被御史彈劾,給府上招來大禍!”

    估計這個包不用特意指也很明顯,老婦人信了。但她沒理解洪濤的意思,神色緊張的為那輛肇事車辯護了起來,理由還挺充分。

    “大娘不要急,我沒想把那匹馬如何。只是這下踢的有些重,醒來之後以前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故而想找人問問。”

    現在洪濤基本算是確定了,自己百分之九十九是個駙馬。沒听老婦人說嘛,踢自己的那匹馬是官家賜給公主的,這玩意一般人也不敢騎。

    至于說自己到底是駙在哪一匹馬上、公主她爹又是哪位,先不著急問。反正不管是南宋還是北宋的皇帝,脾氣都不算太壞,也沒有打殺駙馬的習慣。只要自己不去故意嘬死,暫時就不用擔心小命問題。

    “大郎這又是從何處學來的番語,好生難听……”老婦人對洪濤的解釋沒什麼反應,倒是對洪濤這一嘴大白話有些反感,甚至當面提出了批評。

    “我不是忘了嘛,不光忘了人和事情,連怎麼說話都忘了……大娘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公主,她已經去宮中請太醫了。我是怕認不出人讓她太過傷心,這才想找人先問問。”

    洪濤不光確定了自己的大致身份,還確定了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聲音略粗、胳膊腿也有點細,好像個頭也沒原裝的那麼高了。

    看來這次穿越自己的身體沒同步過來,光靈魂來了。這倒不是大問題,想必能娶公主的人顏值不會太低。再說了,都來回來去穿了那麼多次,換個模式也挺好,多少有點新鮮感嘛。

    “當真想不起來?……老身可曾識得?”這麼一解釋老婦人好像有點相信了,估計洪濤今天的表現也確實反常。

    “……”洪濤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李四娘可曾記得?”老婦人還不太放心,又說出一個人名。

    “……”洪濤又誠實的搖了搖頭。

    “高娘子、孫娘子呢?”此時老婦也顧不上警惕了,邁上一大步死死盯著洪濤,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點端倪。

    “……”洪濤索性靠在了廊柱上,這幅身體顏值高不高另說,反正體力不咋地,站了這麼一會兒直出虛汗。

    “蔡二娘也忘了?前日晚上你們就在公主房里……”老婦人不知道是熱啊,還是激動,原本死氣沉沉的臉上居然泛出了紅潤,聲音也大了起來。
mk2258 發表於 2018-3-26 23:07
003 不是男人

    “我說大娘啊,這院子裡就沒男人嗎?您問的怎麼全是女人呀?我就沒個父兄啥的?”一看老婦人臉上的表情,洪濤就知道自己和蔡二娘她們沒幹啥好事兒,不能再讓她這麼問下去了,很容易跑偏。

    “內院皆是女眷,大郎寡居的娘娘也在此,不可造次!”老婦人臉一沉,表情又嚴肅了起來。

    “蘇黃兩位郎君大郎記得否?前日里正是與他二人宴客吃酒才墜馬受傷。”見到洪濤沒什麼反應,老婦人撇著嘴說出了兩個男人姓氏,看樣子她也不喜歡這兩位。

    “……實話和您講吧,現在我就見過您口中的公主、一個穿綠裙子的小娘子,還有您,別人誰都想不起來了。”洪濤再次重申了一下自己的現狀。

    “當真想不起了!?”老婦人又向前湊了半步,臉上的紅潤更盛。

    “當真!”洪濤此時很想執行家法把這個老女人揍一頓,怎麼這麼囉嗦啊。

    “佛祖保佑……我家公主終於熬出來了!大郎終於回心轉意啦!老身要採買供奉,和公主一起去相國寺上香。定是佛祖聽到了我家公主的祈禱,念其虔誠才降下福祉…… ”

    這回老婦人沒再報人名,但也沒搭理洪濤,而是衝著東邊不住作揖,臉上全是欣慰,還有兩滴老淚滑出了眼角。

    “我就那麼遭人恨?踢壞了腦袋算是佛祖顯靈!”洪濤真忍不住了,邁步就往迴廊另一頭走。看來從這個老婦人嘴裡是問不出啥有用的東西,還是去找找別人吧。

    但也別說毫無進展,至少現在知道自己位於哪座城市中了。老婦人說要去相國寺上香,別問啊,這是北宋的東京汴梁開封府!

    俗話不是說了嘛,知道的越多、探求欲越大。當得知自己處於東京汴梁之後,洪濤原本還挺淡定的心又有點顫動了。

    北宋首都啊,早晚是要被北方民族攻陷的。假如現在是徽宗一朝,那自己就得趕緊想辦法往南邊跑。真要趕上一個兵荒馬亂的時期,一刀下去,重生八次也是白搭。

    “大郎、大郎,等等老身,容老身多說幾句……”洪濤這麼一走老婦人立馬就不作揖了,三步並作兩步追了過來,看到喊不住乾脆上手吧。

    “……我問您答,再囉嗦我就走!”其實洪濤根本不想停下,怎奈老婦人力量太大,或者說自己這幅新皮囊太慫,掙了兩下愣是沒掙脫,只好一屁股坐在圍廊上假裝回心轉意。

    “使得、使得……老身必無胡言!”此刻老婦人對洪濤的態度至少有了九十度變化,態度也恭敬了許多,臉上還堆滿了笑容。

    看的出來,她是真高興。可她越是高興洪濤就越想揍她一頓,如果要是傭人一類的,那就得開除,不能留!

    可惜當洪濤知道她是誰了之後,不光沒解僱開除,還得尊稱一聲王嬤嬤。這位老婦人來頭挺大,她是公主的奶媽。別說自己一個小駙馬都尉開除不了她,就算皇后在私人場合見了,也得尊稱一聲大娘。

    而且現在洪濤也沒臉去開除這位奶媽了,人家聽到自己失憶之後的反應,很符合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為,不光沒過份,還太仁厚了。

    換位思考一下,洪濤覺得自己要是跟著公主嫁給這麼一位駙馬,真忍不了這麼多年,早就在飯菜裡下耗子藥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這就得從頭說起了。

    被洪濤佔據了身體的這位駙馬叫王詵,字晉卿,祖上是大宋的開國將領王全斌,官拜節度使,也不算小了,軍區司令啊。

    到了王詵父親王凱這一輩兒稍微慫了點,只弄了個侍衛親軍馬軍副都指揮使的職務。但他很明智,一看大宋朝文官吃香,堅決沒讓兒子繼承父業,棄武從文了。

    王詵也不慫,不光寫得一手好字,畫工更是厲害,算是這個時期小有名氣的畫家。還和蘇軾、米芾、李公麟、黃庭堅、秦觀等一眾文人雅士交往甚密。

    前日他就是和幾位朋友去給蘇軾送行,結果喝多了,回來的路上一頭栽下馬,也是趕寸了,不光被摔了一下,還被馬蹄子踢到了腦門上,當場就昏迷不醒。

    這麼看上去,王詵好像還不錯,事業有成,結交的也都是名人雅士,怎麼在家裡會人嫌狗不待見呢?難道說是公主加上她的丫鬟、奶媽都是刁蠻之人?

    還真不是,王詵的才華沒的說,也不是滿街招搖生事的衙內,就是有點文人雅士的風流不羈。其實這也不是啥大毛病,在古代要是不風流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文化人。

    但是吧,這位有點風流過頭了,而且對結髮妻子非常不好。也不是打罵那種不好,估計他也不敢。用現代話講應該是缺乏溝通,不理不睬,有點冷暴力的意思。

    更過分的是他還弄了八個小妾養在家裡,喝多了之後經常當著公主的面兒亂搞。要不是公主極力相護,不讓家醜傳到皇帝耳中去,估計他這位駙馬都尉早就被皇帝一腳踢到崖州喝海風去了。

    要說這位公主吧,讓王嬤嬤一形容真是賢惠到家了。她自打出嫁以來,沒有一天不是守在家裡操持的。聽說王詵的寡居母親病了,還特意接到府中親自照顧。

    對王詵的冷漠和各種荒誕行為更是一忍再忍,從來不回娘家說,更不讓她的皇帝哥哥知道,就是怕夫君受罰。

    這次蘇軾因為朝中新政的事情被貶,王詵也受到了牽連,還是因為公主偷偷進宮和母后哀求,皇帝才沒馬上宣布處罰。

    可是前腳公主剛從宮裡回來,後腳這位王駙馬就帶著好幾個小妾跑到公主房間裡鬼混,直接就把公主給氣吐血了。

    這還不算完,王駙馬可能是嫌死的不夠快,明目張膽的又跑去給蘇軾辦送行酒宴。這不是直接打皇帝的臉嘛,就算他想袒護一下妹夫,現在也不好說話了。

    這位公主是誰呢?洪濤也搞清楚了,她是宋英宗的次女、宋神宗趙頊的胞妹。出嫁時封號為寶安公主,宋神宗一登基,直接就冊封蜀國長公主。

    他們兄妹倆兩個人感情很好,皇帝特意把離皇宮最近、最清靜的一處宅邸賜給了妹夫當駙馬府,還給修了個大花園,把禦花園裡的珍奇異草弄過來不少。

    逢年過節,賞賜給蜀國長公主的東西也最多,甚至有事沒事還派人過來塞點私房錢,就怕妹妹過不舒服。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3-26 23:20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3-26 23:08
004 瘋駙馬

    “這尼瑪就是人渣啊,太自私了!”一邊聽王嬤嬤的絮叨,洪濤腦海里大概也勾勒出一副王詵的內心寫照。

    怎麼說呢,他其實也是受害人。大宋朝對外戚防範得非常嚴格,駙馬也算外戚之一,這一點自己上輩子在南宋混的時候就有所耳聞,後世裡也看到過一些歷史記載。

    按照規定,外戚是不能參政、不能領軍的,也就是說一旦當了駙馬,想從政、從軍都沒戲了。換句話說吧,只要當了駙馬,這輩子就別打算有什麼事業,畫個畫、做個詩到頭了。

    但是古代士人講究的是治國、齊家、平天下,有遠大抱負的人才配稱為士人,文藝玩的再好也不如去當個宰相過癮。

    可皇命難違,誰讓蜀國長公主看上王詵了呢,總不能說不娶吧,那樣的話,這輩子也就基本交待了。結婚之後,讓這位有抱負的王大才子整天看著害得他生不如死的公主,要是還能恩愛才怪。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害他的不是公主,而是這種制度。做人要能分得清好壞,不能說自己難受,就把氣灑在公主身上,這是小人作風,有本事你罵皇帝去啊。

    退一萬步講,就算撒氣那也得有個度,差不多完了。人家公主這麼懂事兒賢惠,處處還護著你,欺負人總不能往死裡整吧。

    如果是想把公主氣死,當初為什麼不干脆拒婚呢?氣死公主和拒婚相比罪過更大,也更不是東西,皇帝肯定不會輕饒的。

    再說了,對一個溫順賢良的無辜女人下如此毒手,連洪濤這種能把幾百上千人活活燒死在眼前的屠夫都覺得太殘忍了,真下不去手。這尼瑪已經不是正常人了,心理必須有病。

    “嬤嬤,你說我要是從現在開始洗心革面,改掉以前的毛病,對公主好一點,還來得及嗎?”既然有病那就得治,洪濤覺得光治病還不夠,還得補償一下公主的精神損失。

    如果她真像王嬤嬤描述的那麼懂事兒,自己不妨給她一些快樂。反正長得也不醜,還是公主,配自己綽綽有餘。

    至於說前程、理想、抱負啥的,沒有更好,自己本來也沒有那些玩意。尤其是不讓帶兵打仗,這一條太適合自己了,就讓神宗皇帝像養豬一樣養著自己吧。

    “大郎這話要是讓公主聽見,不知該有多高興……”王嬤嬤恐怕是沒見過姿態這麼低的王詵,一時有點不知所措,乾脆給洪濤跪下了,生怕他又是說著玩的。

    “嬤嬤,在府中不必多禮……王詵,好個賊子,失心瘋豈能瞞過朕!”洪濤正在為這位奶媽的護主之情感動,剛打算俯身攙扶,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聲,聲音不大,卻有一股威嚴之氣。

    “……陛、陛下……我……臣……真不是裝的……”洪濤已經想好了,王嬤嬤必須嚴懲,她哪兒是在替公主求情,是看到皇帝來了才跪的,又把自己晃點了一次!

    駙馬見到皇帝該怎麼稱呼不清楚,那就按照臣子行禮吧。這一套倒是稍微懂點兒,好歹咱也在臨安皇宮裡混過。

    “……欺君之罪爾受得起!”神宗皇帝(為了方便閱讀,書裡直接稱呼皇帝的廟號)長得和蜀國長公主有點像,肯定是親兄妹。和理宗皇帝比起來他長相更清秀,只不過現在的臉色鐵青,本來就有點吊的眉毛真快立起來了。

    “官家,大郎所言句句是真,老身願保!”這時王嬤嬤又說話了,聽在耳中還比較受用,洪濤決定饒她一次,以觀後效。

    “哼……太醫,給都尉小心診斷!”神宗皇帝看來和王嬤嬤挺熟悉,給了個面子壓著怒火,沒說來人呀,拉出去仗責2000之類的狠話,而是轉頭衝圍廊入口處吩咐了一聲。

    “下官遵命……”應聲而出的是個中年人,微微低著頭看不清面容,唇上、下巴和兩腮都留有長鬍鬚。這是宋代人很平常的容貌,不留鬍子的很少。

    “……有勞了……嬤嬤,給太醫拿杯水吧……”看到皇帝沒有進屋的意思,洪濤只能坐在圍廊上伸出左手讓太醫號脈。

    這時他發現太醫的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呼吸也比較粗,看樣子是一路小跑趕來的。不管最終診斷自己有病沒病,必要的禮節還是得有。

    “……”太醫聽到洪濤的話突然把頭抬了起來,瞪著一雙三角眼像是要吃人。

    “我還有救嗎?”洪濤讓他瞪得一機靈,以為被診出了問題。被馬蹄子踢了一下頭真不是小事兒,萬一顱內出血,自己這趟就算白來了。

    “陛下,恕臣醫術不精,斷不出都尉大人之疾。”三角眼太醫只在洪濤手腕上略微搭了搭,就放棄了治療。

    “哼……蜀國,扶你的郎君回屋好生診治!”此時神宗皇帝反倒沒那麼大怒氣了,又衝圍廊入口吩咐了一聲,然後蜀國公主和綠衣丫鬟也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位花白鬍子背著木箱的老頭兒。合算她們剛才就到了,一直沒露面。

    這位白鬍子老頭也是太醫,但比剛才那位手藝專業多了。看舌苔、看眼珠、診脈、渾身四處敲打,折騰了好久才作罷。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駙馬確實得了失心瘋。這種病沒有特效藥,只能慢慢調養,沒準兒哪一天能恢復正常,但更多時候是沒治的。

    皇帝一直沒進屋,啥時候走的也不清楚。但王嬤嬤很快就進來了,等太醫走了之後才悄悄告訴洪濤,他剛剛渡過了一次大劫難。假如應對稍有不慎,明天就得夾著鋪蓋捲滾到長江南邊的蠻荒之地去。

    至於是什麼劫難、怎麼渡過的,說出來還真讓洪濤出了一身冷汗。第位三角眼太醫根本就不是太醫,而是中書門下省刪定官李公麟,也是王詵的好友,同時還是和王詵齊名的畫家,擅長畫人物。

    前幾年他曾經在駙馬府做客,畫了一幅《西園雅集圖》,把一併飲宴的好友都畫上了,米芾還為此畫專門寫了一篇文章,當時傳為佳話。

    蜀國長公主進宮去求太醫,正好在母親宮裡碰上了皇帝。這位長公主不光性格軟,還不會說瞎話,被皇帝一問就把王詵失憶的事情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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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3-26 23:08

005 還債

  皇帝一聽當時就怒了,王詵本來就被御史彈劾與反對新政的案子有關,好不容易才壓下去,又公然聚眾大排酒宴給蘇軾送行,如果不是怕妹妹傷心,早就該降罪發配了。

    別以為蜀國長公主不吱聲,駙馬干的那些事兒皇帝就不清楚,皇城司不是吃白飯的,外戚本身就是監視重點,一舉一動都在皇帝眼中,只是不願意撕破臉給皇室抹黑罷了。

    現在可好,又玩裝病這一套,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啊!對於敢挑戰皇帝尊嚴和智商的行為,歷代皇帝都不能忍,別說是妹夫,親弟弟都不成!

    於是皇帝直接就把李公麟叫了過來,一起殺奔駙馬府,打算當面揭破王詵的鬼把戲,然後直接降罪流放。這樣的話不僅消了氣,還能給妹妹一個交代。

    你看,不是當哥哥的不講情面,而是你丈夫太操蛋了,敢當面欺君犯上,藉著這次機會就讓蜀國長公主離婚也說不定,反正皇帝的妹妹也愁嫁,哪怕是二婚。

    按照皇帝的意思,兩個至交好友突然見面總得有點反常。李公麟又是個膽小的人,連蘇軾的送行宴都沒敢去,自然不敢和王詵唱雙簧騙自己。

    可是這兩人一見面,王詵居然半點沒懷疑李公麟的身份,沒露出絲毫異常,真和不認識一樣。這就讓皇帝有點拿不准主意了,等他聽完王嬤嬤有關王詵甦醒之後的表現,算是基本信了王詵患失心瘋的事實。

    朋友、妻子、傭人都可以不認識,但總不能連自己老爹死了都不知道吧,這玩意已經超出了當時人們的道德底線。

    既然是真的有病,皇帝也就不太生氣了。正好,藉著生病的由頭先留著這位妹夫吧,看看他到底真瘋還是假瘋。反正有皇城司的人盯著,能裝一天、一旬、甚至一個月,還能裝幾個月不露馬腳?

    當然了,皇帝的這些小心思並沒告訴王嬤嬤,全是洪濤猜的。可不管皇帝是不是這麼想,這回肯定會失望的。自己真不是裝的,也不會露出任何馬腳。以後出現在世人面前的,百分百是個瘋瘋癲癲的駙馬都尉。

    瘋子不好嗎?對於有心展現宏圖大業的人來說確實不好,誰樂意跟著一個瘋子去創業啊。但對於洪濤而言真是太好不過了。

    自己的生活習慣、說話方式、思維方式和這個時代的人全都不一樣。比如說自己那些朋友,只要坐一起聊兩句立刻就能發覺不對。

    一旦再讓自己畫兩筆、做個詩啥的,自己立馬就得原形畢***筆都用不利落、對仗工整都不會,還畫畫作詩?到時候該如何解釋呢?

    現在好了,自己得了失心瘋,啥都想不起來很正常,誰和一個瘋子較勁兒才是不正常。而且太醫不是說了嘛,這個病保不齊啥時候就恢復一些或者全恢復了。自己想不瘋的時候就是恢復了,勢頭不對那就接著瘋唄,伸縮自如,乃神器也!

    “娘子,聽嬤嬤說以前為夫對你很不好,你就當原來的王詵死了吧。現在的王某人打算洗心革面做個五好丈夫。不是光說好聽的糊弄人,我還有行動。第一步,就是把小妾全……全革除!該怎麼補償就怎麼補償,也別虧了她們,畢竟這也不是她們的錯。”

    聽到皇帝不再琢磨著如果處置自己了,洪濤也是龍顏大悅。這還得托公主的福兒啊,如果不是她和皇帝關係好,估計就算自己真瘋了也得被趕出東京,到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忍著去。

    現在洪濤看這位蜀國長公主越來越順眼了,她還真像王嬤嬤所言,異常溫順,就算皇帝哥哥站在屋外也沒有一絲一毫跋扈。太醫給自己診治時,她就站在床邊,眼裡全是關注,問得比自己還細緻。

    對於這樣一位既高貴又美貌還賢惠的妻子,洪濤想不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唯一的缺憾就是她身體太弱,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想讓一個女人身體好,必須先讓她心情高興,然後再想辦法調養身體,這個道理洪濤深諳。那該如何讓一個女人高興呢,恐怕沒有一件事兒比把競爭對手趕走來得徹底。想當初江竹意那麼想得開的女人,不是也有妒心嘛,人性使然。

    “不可……大郎如此會陷妾身於善妒。姐妹們年紀還小,出府之後難以尋得良配,豈不是害了一生,還請大郎三思……”

    洪濤的第一板斧砍空了,蜀國長公主居然站出來反對把小妾趕出府的決定,並且設身處地的為小妾們的將來著想,怕她們帶著一個小妾的身份找不到好婆家,受苦一輩子。

    “妾身無嗣……”看到自己丈夫張目結舌說不出話,蜀國長公主又小聲的補上了一句。

    “啊……哦,這不是問題,等你身體好一些很快就會有孩子的……那她們不能趕走?”

    現在洪濤有點明白王詵為何這麼折騰了,公主是熙寧二年七月(1069年)過門的,當時她十八歲,自己二十一歲。

    現在是元豐二年六月(1079年),結婚整整十年沒有生孩子,這在古代是很大的不孝,通常需要負責的都是女方。

    怎麼負責呢?最簡單也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給丈夫找小妾,如果能生個孩子,也算是當妻子的盡到了責任。

    “大郎不必過於自責,可依公主之意,只是日後……”看到自己夫君還在糾結小妾的問題,公主悄悄捅了王嬤嬤一下。這位奶媽看樣子是希望王詵遣散小妾的,但公主不同意,她只能跟著反對了。

    “日後府中所有安排皆歸娘子做主,我也不再出去呼朋喚友,安心在家裡養病可否?”王嬤嬤的話外音洪濤聽明白了,她是怕自己舊病復發。看來之前這個王詵真是沒少折騰啊,讓人都不敢信任了。沒的說,黑鍋自己背吧。

    “……”公主和王嬤嬤恐怕也沒想到王詵會對自己這麼狠,四目相窺沒了言語。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3-26 23:18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3-26 23:09

006 東京汴梁


         


     小妾不要了以後還能找,可連朋友都不要了,這玩意可沒地方彌補去啊。最關鍵的是王詵把當家做主的權利也交了出來,也就是說以後家裡公主說話算數,除了王詵之外誰也不能違背。這樣一來,那些小妾的苦日子可就來了,分分鐘有被主母開除的危險。

    “嗯嗯……”倒是綠衣小丫鬟不住的點頭,還用眼神示意公主趕緊答應。自己的主母做大,她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沒規矩……還不去給大郎端水洗漱!”得,不怕不懂事兒,就怕不長眼。公主和王嬤嬤正不知道該不該答應王詵的條件呢,只好拿小丫頭當台階,順勢就把這個話題岔了過去。

    駙馬的變化有點大,從一個極端突然跳到另一個極端,除了心智未成熟的小丫鬟,是個人都不敢信。

    不管她們信不信,反正洪濤自己是信了。現在他就是一個本本分分的駙馬都尉,好像還有個左衛將軍的職務。那玩意聽著好聽,其實就是個虛職,手下半個兵都沒有,完全是掛名號領工資吃空餉用的。

    從這一天開始,駙馬府裡就多了一個暈頭暈腦的瘋駙馬。他只要一睜眼,就會帶著綠衣小丫鬟蓮兒滿院子亂竄,茅房都得進去觀摩觀摩。

    上到公主下到掃院子的老婦,逮著誰和誰聊,想走都不成。用他的話講,活兒可以慢點幹,但話得說完,不說完扣工錢!

    於是駙馬瘋了的言論就從駙馬府裡這些下人口中向瘟疫一樣流傳了出去,速度那叫一個快啊,就連府門口玩耍的孩子都知道了。只要見到王詵站在府門口四下張望,他們就會異口同聲的喊瘋駙馬。

    “喊整齊一些有糖吃!”洪濤對這一切並沒有什麼反應,不光不讓府裡的下人驅趕,還經常帶著藥糖分給那些孩子。結果不光這附近的孩子們經常跑到府門口等糖吃,還把更遠一些地方的孩子也招來了。

    洪濤這麼做並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無法在短期內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索性就藉著瘋名不改了,這樣活得更舒服一些。

    順便也能藉此獲得更多的信息和自由活動空間,誰會和一個瘋駙馬糾結禮貌不禮貌的問題呢?說話怪點也無所謂了。

    通過這些日子的走訪探查,洪濤基本搞清楚了駙馬府、東京城和北宋朝廷的現狀。

    駙馬府位於東京汴樑的內城西側,也就是皇城的西側。北面不遠就是金水河,河北面是天波楊府和孝嚴寺,南邊有個華嚴尼寺,再往南就是一片禁軍軍營。

    這一片地區居民不多,也不繁華,但景色很不錯,離皇城的西華門很近,隨時都能進入后宮。

    之所以把駙馬府選在這裡,估計也是皇帝按照公主的意思辦的。蜀國長公主從小就不喜歡熱鬧,據說皇城的北東南三面都挺熱鬧,又不能讓妹妹離皇城太遠,那就只能選擇此地了。

    東京汴梁城的模樣,洪濤是通過府里為數不多的男性馬夫了解來的。原本王詵還有兩個跟班小廝,但王嬤嬤覺得他們護主不利,詢問過自己的意思之後全給解雇了。

    馬夫姓李,沒有名字,在家行大,所以也叫大郎,李大郎。他世代居住於此,按照他的話講,汴梁從五代時期就初具規模,曾經是後梁、後晉、後漢、後周的定都之地。後周世宗擴建了羅城,即為汴梁內城前身。

    這座城有外城、內城、皇城三層,外城也叫羅城,是宋代新建的,內城也叫舊城,是在後周羅城基礎上翻新的。皇城以前是唐代節度使李勉的府衙,經過幾代帝王的不斷修飾,最終變成了現在的皇城。

    有三條大河從城中穿過,最北面是五丈河,後來改名為廣濟渠。可以走槽船,是東京通往京東、京西兩路的重要水上通道。

    中間一條叫汴河,原本是隋煬帝開挖的通濟渠,可以把江淮湖浙等地的糧米貨物北運,每年的槽船數量很大。

    目前朝廷正在開挖一條引水渠,要把洛河水引入汴河代替黃河水,這樣就免除了泥沙堆積之苦,不用隔幾年就清淤一次了。

    城南面還有一條蔡河,它是半條人工河,來源於洧水,與穎水相連,也走槽船通往陳州,但運量比廣濟渠和通濟渠都小很多。

    另外還有一條小河就是駙馬府北面的金水河,它來源於滎陽黃堆山祝龍泉,水質甘甜清澈。從城的西北角進入皇城,最終匯入廣濟渠,除了皇家之外也供沿途百姓飲用。

    但除了金水河之外,另外三條河洪濤都是聞其名未見其容,不過沒關係,現在北面的邊患並不太嚴重,汴梁城短時間內也不會受到威脅。洪濤,或者說叫王詵,有的是時間去親自觀賞。

    說到北方的邊患,不光是馬夫沒啥具體概念,府內連帶公主在內的所有人都沒什麼可講的,更別說具體細節了。看來宋廷從上到下、從內到外,還沒人真的相信外族入侵最終會導致亡國。

    “大郎,此物可合用否?”也不能光看、光問,洪濤這些日子還是乾了點實事兒,比如說專門給公主設計了一些健身器材。

    蜀國公主的身體和她的性格差不多,太柔弱,再加上原來那個王詵近十年的精神鞭撻,有點抑鬱成疾的意思,整天獨守空房、茶飯不思,身體就更加虛弱了。

    這種狀態光進補飲食沒用,那些食療、藥膳之類的東西王詵也不會弄,但他會哄人高興。只要心情好了就能促進食慾,食慾上去了精力就旺盛些,幹什麼事兒也都有興趣了,這是一個互相促進的過程。

    公主這些日子也確實高興,用她的話講,除了出嫁那兩天之外,十年中只有此刻才談得上是真心笑。

    事實上確實如此,自打看到丈夫連續兩天都睡在自己房裡,真的不再去和小妾廝混,也不出門宴客訪友,整天就在家裡老實待著之後,公主立馬就和奶媽去了相國寺還願,回來之後臉上都笑開花了。

    第三天晚上死活不再讓王詵睡在自己床上,非要讓王詵雨露均霑,也去小妾房裡住幾天,生怕被外人說成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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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3-26 23:09
大宋有毒 007 羽毛球

         


    洪濤這次沒有就坡下驢,那八位小妾他都見過了,怎麼說呢,除了年輕一些、打扮得更花枝招展一些之外,質量真的很一般。

    也不知道以前那位駙馬是怎麼想的,都已經弄進家門了,難道就不能仔細挑挑?好歹也不能比公主次吧。

    鑒于這種質量,洪濤真的很難提起興趣,還不如抱著公主睡呢。再說了,原本王詵的這幅身體也不咋地,圍著院子跑半圈就已經喘不上來氣了,想要大被同眠好幾位,不是不能,而是太玩命,有損陽壽啊。

    為了讓公主能盡快恢復身體,也為了給自己找點可玩的。琢磨了不到半個時辰,洪濤就給公主和自己制定了一整套健身計劃,而且還找了一個非常高大上的借口來忽悠公主同意。

    鍛煉身體、保衛孩子!

    一听說身體好了就能有孩子,公主哪怕從小就沒喝過牛奶,也像喝藥一般捏著鼻子閉著眼堅持每天早上來一碗熱牛奶和一個煮雞蛋。

    也不光是公主喝,公主身邊的兩個小丫頭、一個奶媽、連帶著八位小妾和她們的貼身丫鬟都得喝。

    在這一點上洪濤覺得公主也不傻,不愧是在皇宮里長大的,心眼兒足夠用。對于這種不太明白又不得不嘗試的新鮮事物,能拉多少人陪綁就拉多少,人越多她就越安全。

    反正偌大的駙馬府也不在乎這點牛奶錢和雞蛋錢,自己少出去宴請一次,就夠全府上下吃喝半個多月的了。

    吃過早飯休息半個時辰就該運動了,生命在于運動這個觀念在洪濤腦子里已經深深的扎了根。想身體好,必須先保證營養的攝入量足夠,然後就是運動量足夠,輸入和輸出必須成比例。

    可這個年代沒有健身房,更不能帶著公主去野外游泳,那樣有失皇家體面,會被御史言官告狀的,怎麼辦呢?

    洪濤先是把能夠找到的運動項目全扒拉了一遍,騎馬、蹴鞠、相撲、捶丸這些項目就算了吧,要不就是運動量過大,不適合公主虛弱的身體;要不就是運動量太小,達不到效果。

    踢毽子倒是可以,但讓自己陪著公主傻乎乎的每天踢那個玩意又太枯燥了。運動這個事兒吧,必須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項目,每天和吃飯一樣長期堅持下去,一旦中斷等于事倍功半,意義就不大了。

    同樣原理,每天光跑步也很枯燥,自己能堅持下來,公主不見得可以。如果為了鍛煉身體天天拌嘴玩,也有點得不償失。

    “這是為夫想出來的新鮮物件,名曰羽毛球……可兩人對打,也可三四人群毆。所佔場地很小,每日玩上一個時辰對調養身體很有益處。”

    最終洪濤按照目前所具備的有限條件,琢磨出一個最合適公主的運動項目,羽毛球。

    這玩意制作起來不難,球拍用竹子編制,球線由弓弦代替。羽毛球就更簡單了,軟木做球頭、16根飛禽尾羽修剪排列綁扎其上即可。

    竹子、弓弦、軟木、飛禽尾羽這些材料宋代都有,做為公主肯定也不難找。剩下的就是做工和重量問題,反正讓自己動手做還真做不出來。

    這也不是問題,當洪濤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公主之後,剛剛嘗到一點家庭生活幸福的小女人立馬就帶著王嬤嬤進宮了。

    現在只要駙馬肯在家里老老實實待著,對她這個妻子不再像以前那樣愛答不理,讓她去和皇帝哥哥求一座宅院都沒問題,更別說做點小玩意了。

    至于為啥要帶著王嬤嬤一起進宮呢,這就是公主的智慧所在。皇帝雖然很疼愛這個妹妹,但也知道她經常為了丈夫撒謊。王嬤嬤肯定不敢欺君,帶著她去可以證明王詵確實洗心革面,能讓皇帝更放心。

    結果自然是恩準了,為了讓妹妹過得舒服點,神宗皇帝也挺大方,特意讓殿中省從弓弩造箭院和後苑造作所抽調了五位能工巧匠,帶著兩牛車的家伙什常駐公主府,專門給公主造羽毛球玩。

    殿中省是干嘛的呢?這是內廷的一個機構,不屬于國家機關,它是專門伺候皇家衣食住行的機構。弓弩造箭院就不用解釋了,它的任務就是制作弓弩和羽箭。後院造作所則是為皇室制作禮器的作坊,比如婚喪嫁娶所用的各種器具。

    不管怎麼說吧,能為皇家和軍隊服務的匠人,不能說個個都全國頂尖也差不多,肯定是這個時代手工技藝水平最高的代表。

    當然了,這五位里面有沒有皇城司的探子洪濤和公主就不清楚了。其實有沒有都無所謂,咱都瘋了,愛探啥探啥吧,洪濤甚至覺得皇帝如果能派個絕色女探子來給自己用美人計更好。

    五位匠人被安排在駙馬府的後園里,然後洪濤每天就又多了一個去處,沒事兒溜達過去瞧瞧。對于匠人他是打心眼里佩服,這可是真手藝,半點摻不了假。

    其中有位來自蜀地的大爺,專擅竹編,那活兒干的真是絕了。他先把細竹片用刀子劈成一根根比牙簽還細的竹絲,再用幾十根竹絲放在一起編制。

    就像用絲線一般,想編出什麼花紋都可以,中間還穿上一根韌性很好的木條當骨架。不到一天時間,她就按照洪濤的意思做好了一支羽毛球拍。

    “老哥,您這手藝沒的說!”洪濤拿在手上試了試,除了稍微有點重之外,韌性和手感都夠用,只要不是專業級別的大力扣殺,就不用擔心拍體的強度。最主要的這玩意做得和個工藝品似的,全身都是泛著淡黃色的竹絲,一點不扎手。

    “都尉大人折煞小老兒了……”這幾位工匠可能是長期身處宮里,還沒听說過瘋駙馬的大名,對于這種怪異的稱呼和說話方式很是緊張,手哆嗦的比干了一天活兒還厲害。

    “使勁兒崩,別怕弄壞,弦上的越緊公主打球的時候就越省力。這個物件是讓公主恢復身體的,公主身體好了官家肯定高興,官家一高興,保不齊就賜套房子呢。”

    能用忽悠代替獎勵的時候洪濤從來不吝惜自己的嘴,雖然名字改了、身體也換了,但骨子里還是那個洪扒皮,以挖坑埋人為最大的樂趣。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3-26 23:17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3-26 23:09

大宋有毒 008 大舅哥神宗

         
  羽毛球的試制比較順利,鴨毛、鵝毛、雁毛、甚至還有老鷹的尾羽,經過很多次試驗,最終確定大雁尾羽最合適,剪裁、定型、上膠之後,不僅比鵝毛輕,還結實。

    羽毛球拍稍微有點麻煩,主要是竹木混編的框架強度不夠,崩線的時候稍微掌握不好四邊力度,就會使拍面變形扭曲。

    但頂尖工匠就是頂尖工匠,在不計成本、人工的情況下,兩位專門製作弓弩的匠人採用懸掛砝碼固定拉力的方式成功的解決了拍面受力均勻問題。而且球線的拉力還是可調的,通過調整砝碼的重量,想松想緊都可以。

    有了球拍和球,羽毛球場自然唾手可得。公主的跨院中間就夠地方,以朱漆勾勒、漁網分割,第一屆全宋羽毛球公開賽就拉開了大幕。

    “大郎,妾身無力支應,換妹妹們吧。”

    洪濤自然是一號种子選手,公主是二號,小丫鬟蓮兒果真水漲船高,居然力壓八位侍妾排在了三號。她們是輪番上陣,結果用不了一刻鐘就全部小臉紅彤彤、香汗淋漓的敗下陣去。

    羽毛球運動看似簡單,可要認真打起來、每球必救的話運動量比籃球和足球還大,僅次於拳擊。還是有氧和無氧混合運動,尤其對心肺功能和身體小肌肉群鍛煉有益。

    當然了,要是隨便打著玩,打得到打不到都無所謂,那就談不上什麼鍛煉了,兩個小時都可以不出汗,無非就是腰稍微酸點,老低頭彎腰撿球唄。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瘋駙馬說了,除了公主之外誰的球技好,誰在府裡的地位就高、利錢也多。這已經不是打球了,關係到後半輩子的福祉,不拼命打才怪。

    公主雖然不參加評選,但她也不想落後其他侍妾太多。畢竟夫君才回心轉意,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再變回去。要想保住現在的幸福生活,除了指望王詵之外還得靠自身努力。在這點上公主一直都想的很明白,也做得很好,這次同樣沒例外。

    其實不用洪濤太逼迫,大家對羽毛球這項新奇的運動也挺喜歡的,就連一向穩重守禮的王嬤嬤都忍不住下場試了試。居然打得很不錯,至少在體能和力量上遠勝公主和侍妾們。畢竟是勞動人民,底子好!

    “官家……”就在洪濤痛快淋漓的大殺四方,享受著一群女人的恭維和崇拜時,身後傳來的聲音讓他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

    國家改革正處於新舊勢力互懟的坎兒接上,有那麼多大事兒等著處理,你個當皇帝的沒事兒總往妹妹家跑,盯著一個廢物妹夫不放有必要嗎?不管是不是真瘋,一個畫家還能把朝廷咋滴?

    “下官見過陛下……”可不管怎麼膩歪,洪濤也得放下球拍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禮。這也是他願意來宋朝的根本原因,不用見個官兒就跪著,哪怕和皇帝相處也沒那麼多太過分的禮數。

    要說家裡沒有皇城司的探子打死洪濤也不信,公開賽剛打了一個多時辰,神宗皇帝沒穿朝服也沒穿長衫,一身蹴鞠時的短打扮出現在駙馬府裡,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在家中不必多禮……晉卿,近來身體可好?”皇帝就是皇帝,走到哪兒都顯得渾身霸氣,駙馬手裡的球拍很快就拿到了他手中。

    “回官家,臣只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情,身體無礙。這是臣專門給夫人造的玩具,曰羽毛球。公主身體有點弱,除了進補之外也要多活動才好。騎馬弓射過於激烈、蹴鞠臣又不善,只好出此下策。”

    球拍都被搶走了,洪濤還得充當解說員,向皇帝解釋一下羽毛球的功效和來歷。萬一哪位言官非說這玩意是武器,自己就還得多添麻煩。大宋朝哪兒都不錯,唯獨對自己人盯得太緊,整天和防賊一樣防著。

    “三娘,和為兄試一試,看看你夫君所言真否。”神宗皇帝今天心情應該不錯,聽駙馬把羽毛球的大致規則講了講,立刻有點躍躍欲試。但在場的人他沒一個看得上眼的,包括王詵在內,只好找妹妹對打。

    “大兄向來勇武,小妹恐不能盡興,還是讓郎君陪的好。”公主倒是沒謙讓,上場和皇帝對打了起來,權當是陪練。等皇帝大致掌握了基本玩法,這才要把與皇帝拉近關係的機會讓給駙馬。

    “莫囉嗦,快快接球!”皇帝的興致剛剛被逗出來,雖然看著王詵還不順眼,可畢竟是羽毛球的發明者,想打痛快光折磨自己妹子肯定不成。

    “大郎不必謙讓,官家不喜唯唯諾諾之人……”交換上場接球拍的時候,公主悄悄和洪濤低語了一句。

    “得嘞,好幾輩子也沒輪上一次活虐皇帝的機會,靠堅船利炮不算本事,看我今天不把你屎溜出來!”

    洪濤其實很不樂意陪皇帝打球,太彆扭了,打好打壞都容易出問題。但有了公主這句話墊底,他終於想開了,嘴角甚至露出了獰笑。要不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呢,這是他骨子裡那個靈魂在作怪。

    一個常年打羽毛球的人和一個剛剛學會的人對壘,結果可想而知。即便傢伙不那麼標準順手,初學者也佔不到半點便宜。

    都不用什麼大力扣殺,那樣太露骨了,只需要前場、後場、左半場、右半場來回吊球,就能讓初學者在短短幾分鐘時間內,從活蹦亂跳的人變成只會張著嘴大喘氣、眼睛能到,但身體怎麼也跟不上的小蛤蟆。

    洪濤當然不敢玩了命的溜皇帝,那樣幾分鐘之後自己就得被流放。但適當的下下黑手還是可以的,同時還得讓自己也狼狽些,給皇帝一點兒面子上的補償,其實誰累誰心裡清楚。

    饒是神宗皇帝沒事兒就蹴鞠的身子骨,也禁不住一個小小羽毛球的調動。也就十多分鐘吧,那件月白色的短襖已經濕透了,還有不少頭髮也散落了下來被汗水黏在臉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官家不妨帶回宮幾套球具,閒暇時可以活動活動……”眼看皇帝無力再戰了,洪濤趁機進讒言。

    他非常不希望這位皇帝大舅哥沒事兒就溜達到自己家來,想打球回皇宮裡打去,那麼多嬪妃、宮女、太監、大學士啥的,組織個聯賽都夠了。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3-26 23:16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8-3-26 23:10
大宋有毒 009 飛羽堂

         


    “十日、只需……十日,吾定殺你個片甲……不留!三娘,冰露……”神宗皇帝累得連氣都喘不勻了還叫板呢。

    雖然說玩別的項目時他也不是頂尖高手,經常被打敗,但被王詵這個比較討厭的駙馬打敗,還是讓皇帝咽不下這口氣。

    洪濤還真小看了這位年輕的皇帝,喝了一碗綠豆甘草冰雪涼水、休息了幾分鐘之後,他又活蹦亂跳的上場了,還把礙事的頭發用布帶束上,看樣子是要拼命,可惜技術這個東西不是想用命拼就能拼下來的。

    連著打了三場,神宗皇帝的得分就沒到過兩位數,這還是洪濤礙于皇權的壓迫不得不放水的結果。換成別人,絕對不會得到五分以上,而且這五分還得是偶然得到的,主動得分一分都不會給。

    眼看天色已暗,皇帝不得不放下球拍擺駕回宮了。他出行倒是簡單,身邊總共十來個人。

    剛開始洪濤以為府外怎麼也得有一個連的兵力,結果皇帝是從後門進來的,門外除了幾個太監看著馬匹之外看不到半個人影。

    “官家會不會更討厭我了?”對于這位比自己還熟悉自己家的大舅哥皇帝,洪濤還是很忌憚的,再好脾氣的皇帝那也是皇帝,古人不是雲了嘛,伴君如伴虎。

    “大兄心胸廣闊,斷不會因為兒戲交惡于人,大郎可以打敗官家,著實漲了府中的臉面!”公主非但不擔心還挺高興,好像自己夫君打敗了皇帝是個可喜可賀的事情。

    “那我去讓匠人們再多做一些球拍和球備用……”鑒于自己不是太了解皇家的性格,洪濤沒去和公主爭辯這個問題。目前球拍和球還有些小問題,需要研究研究、改善改善。

    從這一天開始,駙馬府基本就成了皇帝的健身中心,有時候隔兩天來一次,有時候三五天見不到人,然後突然就冒了出來,從來不事先通知。

    但不管什麼時候來,洪濤都必須馬上陪打,哪怕正在睡覺,也得被兩個太監盯著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

    為了不妨礙家里人和公主的鍛煉計劃,洪濤不得不在後苑又闢出一塊場地,上面還特意加蓋了一個大棚用來防曬防雨。高度肯定是稍微差點,但竹竿只有那麼長,不用力高吊球的話也能湊合。

    結果剛試用了一次就被皇帝發現,然後這個大竹棚子就成了皇家御用球場,皇帝陛下還為大棚題字命名︰飛羽堂!

    “不給租場地錢、蹭吃蹭喝也就算了,還尼瑪亂寫亂畫,倒霉玩意!”皇帝打痛快、寫痛快走了,駙馬府還得把題字裱好刻成牌匾懸掛起來。

    這又得花錢,讓洪濤很不高興。從來都是他坑別人,現在變成了被坑,而且是一次次被坑,還看不到頭兒,情何以堪啊!

    “娘子,我大宋朝廷官員可以不可以經商?”對于家國大事洪濤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看不見,但自己總別人坑真忍不了,他打算給大舅哥添點惡心。但對北宋的制度不甚了解,還是要先打听清楚的好。

    “自然使得,城中邸店多是朝中重臣所營。”公主對丈夫的問題已經沒有任何不解了,這些日子幾乎天天都會被問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就算有不解也已經變得麻木,不光麻木,還得詳細解釋一番。

    “哦……我觀娘子今日氣色紅潤了些,應是這羽毛球的功效。官家與娘子向來交好,後宮嬪妃們平日也苦悶,不如帶了球具去宮中教授,也讓她們有個取樂的事項,還可強健體魄。”一個問題明白了,洪濤馬上轉移話題,關心起了大舅哥家的事情。

    “大郎果然是變了……妾身很是歡喜……”這番話把公主說得都快熱淚盈眶了,從一個對自己不理不睬的丈夫,變成了懂得哄人高興、知道噓寒問暖的居家好男人,這個跨度有點大,總讓她覺得是在夢中。

    “這就對了嘛……高興就笑、不高興就哭、生氣了就罵!人啊,必須把情緒表達出來才能快樂。眼看天色已晚,我們不如回屋造小人去吧,順便把前天教你的新式樣溫習溫習。古人不是說了嘛,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不僅洪濤有很大變化,公主這些日子變化也不小。從原來那個唯唯諾諾、戰戰兢兢、郁郁寡歡的怨婦,變成了愛說愛笑、愛玩愛鬧、愛打扮的歡喜小娘子。

    這還只是表面,在兩個人的臥房里公主的變化更大,溫順賢良配上隱藏在洪濤身體里那個賊大膽的靈魂,場面都無法形容。

    “大郎不可,天色還大亮……”可是面對丈夫越來越過分的要求,公主還是很不適應,哪兒有當著僕人就要白日宣淫的。

    “過一會兒就黑啦!”洪濤可不管這些,勸不動就動手唄。之前那個王詵帶著小妾去房間里折騰這位公主都能忍,還有啥忍不了的呢。

    “蓮兒!回來,你跟在後面成何體統!”眼看自己的女主人被男主人抱著走了,貼身丫鬟抬腳就要跟過去,結果被王嬤嬤一把揪住了。

    “主人要復習功課,不需要奴家伺候嗎?”小丫鬟剛剛13歲,在有些方面還是朦朦朧朧的,真信了男主人的鬼話。

    “該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呼喚,現在和大娘講講,昨日大郎帶你去河邊作甚?”小丫鬟不懂,王嬤嬤必然懂。

    只要駙馬能對公主好,她才不管是不是白日宣淫呢。不光不管,還得親自守在院門口幫公主兩口子把風,順便再套套小丫鬟的話。

    這些日子跟在駙馬身邊的只有蓮兒,原本以為是駙馬爺的老毛病又犯了,看上了這個小丫頭。可觀察了半個多月,小丫頭還是小丫頭,每日里除了跟著一起亂轉之外啥也沒做,這就讓嬤嬤有點納悶了。

    “主人用繩子綁著石頭扔到水里,像是在測水深。還用小木片做了兩艘小木船放到水里,可惜被河水沖跑了……嬤嬤,主人的病會好嗎?”小丫鬟仔細回憶了回憶,對于一個公認的失心瘋患者,這些舉動好像稱不上特別。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8-3-26 23:1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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