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騎士悲歌 作者:憑空想像 (連載中)

 
regn13 2018-8-31 22:00: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4 17835


【作者概要】:憑空想像,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奇幻 > 史詩奇幻

【內容簡介】:

  信任、背叛,生存、死亡,正義、邪惡,
  光明與黑暗的交織,血肉與兵器的橫飛,人性與良知的悲鳴。
  生存與信仰的碰撞,輪迴與現實的交流,拼搏與宿命的對決。
  支離的夢想,散落在這污穢的戰場上,惆悵、絕望......
  淚光打濕星辰,硝煙驅散天空,
  陰雲彌漫的惡之岸,
  需要一把斷罪之劍將其斬斷。
  一場光與暗的對決才正拉開序幕。

  這裡,是卡拉迪亞大陸。這裡,血與劍上演著一幕幕壯麗的史詩。
  你看,那林立的旗幟召喚者人們戰鬥;你聽,那嘹喨的號角激勵著人們拚搏!
  卡拉迪亞的傳奇,正是在一幕幕悲歡離合中不斷發展起來的。
  千年來,這裡勾心鬥角,物慾橫流;千年來,這裡烽火不休,群雄割據;千年來,這裡英雄輩出,悲喜交織。
  卡拉迪亞的傳奇,正在上演;卡拉迪亞的血與劍,仍在繼續。

【其他作品】:無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8-8-31 22:22 編輯

已有(1604)人回文

切換到指定樓層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一篇︰(帝國覆滅)

    ※※※※※※※※※※※※※※※※※※※※※※※※※※※※※※※※※※※※※※※※※※※※※※※※※※※※※※※※※※※※※※※※

    在世界的東邊,『若海』之南邊,『西海』之東,有一片地域遼闊的土地,不知何年何月,神把那塊大陸命名為【卡拉迪亞】。

    卡拉迪亞大陸的北部是臨近大海的廣袤原始森林,以沼澤地居多,中部和西部是地域廣闊的大平原地貌,東部則是水草豐腴的草原,東北方是一片寒苦的雪原地帶,西南區則多為丘陵山地。

    從草原再往南,是一片廣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被世人稱為『薩蘭德大沙漠』。渡過沙漠中的枯水河,已經是魔鬼都不願呆的『遊牧荒漠』,但有人傳聞那裡棲息著一種醜陋奇異的蜥蜴人。

    躍過『薩蘭德大沙漠』南部邊疆的『納吉布暗河』則是一望無際、神秘詭異的『死亡黑沙漠』,有傳說那裡只有醜陋嗜血的半獸人和一些不知名的沙地怪物居住,而他們都是惡魔的僕人。

    關於卡拉迪亞大陸的起源,民間流傳著不同的傳說。

    據《卡拉迪亞創世紀》記載,天神創造了五彩繽紛的世界,他分派一對神奇夫婦管理卡拉迪亞大陸,他們是大陸上最早的地神,也是古卡拉德民族的始祖。

    他們教會人們捕魚、伐木、蓋房子甚至使用火。在千萬年的融合與繁衍生息中,善良勇敢的古卡拉德人形成了,他們是這片大陸最早的主人。

    遠古的卡拉德族人的主要範圍分佈在如今的斯瓦迪亞大平原、羅多克北部山區之間的塞爾弗河口流域、南邊的庫吉特草原以及波拉克河下游、庫勞森林的少數地區。

    ‧

    卡拉迪亞大陸究竟起源自何方已無從查考,但是整個卡拉迪亞大陸很久以前被卡拉德王朝統治,那個時代被稱之為【卡拉德時代】。

    很久以前,在遙遠的卡拉迪亞大陸上,一位賢明的君主以他非凡的才智結束了卡拉迪亞大陸數個世紀的戰亂,建立了一個強大的帝國,其疆土幾乎覆蓋了卡拉迪亞大陸全境,這個帝國的名字就叫卡拉德。

    卡拉德帝國統一了大陸上的幾大部落和民族,帝國佔據著廣袤的丘陵草原和平原、儲量豐富的井鹽和絕佳的雪原獵場。它擁有漫長的海岸線,並修建了【提哈】、【窩車則】兩座重要港口城市。

    以及騎士之城【帕拉汶】、森林之冠【烏克斯豪爾】、皇城【薩哥斯】、草原之星【哈爾瑪】、天堂之城【維魯加】和御霜之城【日瓦丁】、海濱巨城【日瓦車則】等等都是非常富裕的大型城鎮。

    帝國的首都在北方沿海的皇城【薩哥斯】,這座規模宏大、歷史悠久的城市後來在被來自北方冰雪大陸的諾德人攻下時,被諾德人焚燬。(現在的【薩哥斯】城是諾德人在原來的基礎上重建的。)

    古卡拉德帝國時期,帝國建立了高度發達的文明和奴隸等級制度,那時候的公民崇尚哲學和天文,思想十分自由。

    卡拉德的王朝保持了近四個世紀的和平,沒有了戰亂,農業經濟飛速發展的卡拉德大陸在當時成為了吟遊詩人口中的理想鄉,同時也吸引了很多的外來民族。最早是維吉亞人從東方的【夏洛奈大陸】翻過高聳險峻的『北方山脈』來到了大陸東北方的『維吉亞高原』。接著庫吉特人也趕著牛羊從同樣險峻的『東部山脈』遷移來到了東方的『圖爾加草原』。

    之後是諾德人駕駛著整個世界最為堅固牢靠的龍骨船,從冰雪覆蓋的北方大陸冰雪之國【亞穆拿】躍過洶湧澎湃的『北海』來到卡拉迪亞大陸,並長期生活在大陸北方漫長的海岸線一帶。

    甚至卡拉德帝國的老鄰居,位於南方沙漠的神秘國度【薩蘭德甦丹國】也開始增加和帝國城市的貿易通商。在當時最負盛名的就是奴隸貿易,帝國貴族不斷將自己俘獲的戰俘賣給這個神秘的國家。

    在卡拉德王朝統治時期,庫吉特、維吉亞、羅多克都還只是些小部落,而諾德人當時只不過是生活在最底層的苦工,並不對卡拉德王朝構成威脅。卡拉德王朝也採取懷柔的政策,允許其生存發展。

    事實上,這幾個種族的族群都處在地理位置條件極差的地方,庫吉特處於山谷中,維吉亞處在雪山中,羅多克到處都是山地,這些族群遠離卡拉德王國的政治中心,除了他們自己,沒人在乎他們。

    一開始只是些來大陸尋求財富的少數族人,年邁的老皇帝並沒有採取什麼措施,而是允許他們在各自的登陸地建立了簡單的民族聚集區。

    在隨後的一百多年中,各個民族都相安無事。帝國把南方的草原劃給草原的遊牧人庫吉特族生活,那時的庫吉特人還只是一群從東部【庫卡大草原】遷徙而來的牧民。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口的不斷增加,矛盾的激增,庫吉特人對帝國的威脅也變得越來越大。

    帝國的地區不平等賦稅政策給帝國的長治久安埋下了隱患,為了削弱其他邊緣地區的實力,鞏固中央王權統治。帝國對非本民族的維吉亞人、庫吉特人、羅多克人、諾德人採取了片面的高稅收政策,剛開始並沒有引起什麼大的危機。

    由於後來的帝國統治者不斷的加重賦稅,導致了雪原上的維吉亞人首先從帝國的統治中心分裂出來。自此,維吉亞王國形成了,但當時仍屬於帝國的從屬國。

    可能卡拉迪亞大陸安靜太久了,人民早已忘記了戰爭、領主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士兵放鬆了紀律,維吉亞人很快就佔領了帝國一半的國土。

    也許是戰線拉得太長,又或許是因為海寇和庫吉特人的不斷在後方襲擾,使戰事進入了僵持階段,誰也無法徹底擊敗對方。慘烈的戰爭使兩個國家都陷入疲憊,直接的後果是匪盜叢生、軍隊叛亂頻仍。

    但在戰爭中還有一個地方宣稱保持中立自由之城【禪達】,那裡的領主利用戰爭、地理優勢,大發戰爭財,支持奴隸販子拉蒙進行奴隸交易。

    話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曠日持久的戰爭使兩個國家中野心勃勃的領主得到了壯大、使國王喪失了對領土的絕對權力,同時也喪失了抵禦外族入侵的能力。

    12年,羅多克山區的領主們策劃了一個陰謀,他們成功地將維魯加、傑爾喀拉分離出去,建立了羅多克公國。不少領主都支持了這一反叛行動,並制定了國王選舉制度。但很快老國王就去世了,葛瑞福斯抓住了機會,在選舉會議上成功製造了混亂,登上了王位。

    當然,帝國在對待反叛上的立場十分堅決,很快帝國的騎兵就掃蕩了羅多克的步兵,直到羅多克人組織起長矛方陣並配合弩手,才抵擋住了帝國的騎兵。

    吟遊詩人尼扎曾跟隨一小隊帝國軍隊潛入阿哥爾隆堡附近,但立即被羅多克人發現了,羅多克人利用密林做為掩護,用夜襲成功地消滅了毒蛇帝國軍人的潛入。

    維吉亞王國境內也不是風平浪靜,庫吉特人很快就從大草原遷徙過來,並從維吉亞手裡奪取了草原地帶,庫吉特人擁有快速的騎兵,使戰事十分順利。

    不久老可汗去世,塞加利用強權排擠了達斯塔姆,成為了新可汗。由於政權動盪,庫吉特的國家暫時停止了對外擴張,不少庫吉特人開始在城市中擁有了固定資產。

    但庫吉特人和羅多克人都不是大陸的威脅,真正的威脅來自海上,一群勇猛的戰士,諾德人。

    諾德人天生勇猛善鬥,當他們大群的划槳戰船駛進河口地帶時,諾德人就對卡拉德帝國發起了進攻,被烽煙四起搞得十分頭痛的國王再一次在軍事上嚴重失誤,在丟掉了港口【提哈】後,連首都【薩哥斯】也被攻陷,不得不將首都遷往【甦諾】,由於德赫瑞姆地區軍事地位的突出,建設了德赫瑞姆城,以抵擋維吉亞人和諾德人的進攻。

    然而諾德人的進攻還未停止,他們將進攻的矛頭對準了維吉亞人,很快就攻陷了前頭堡壘,並準備向維吉亞腹地進發。但維吉亞人像諾德人一樣,可以從卡拉迪亞外召喚自己的族人。

    諾德人與維吉亞人在【日瓦車則】會戰中,維吉亞人通過戰爭殺死了「岡定‧海瑞佈雷克斯」,於是戰爭終於告一段落。會戰持續了一年,最終諾德人撤退了,維吉亞成功遏制了諾德人進攻的步伐。

    而在【日瓦車則】會戰中失利的諾德人受到不小的打擊,與帝國的戰事也進入了相持階段。

    岡定‧海瑞佈雷克斯死後,諾德內部陷入了權力的爭奪直到德高望重的哈克瑞姆成為諾德的新國王,但是諾德遠征軍在北部大陸亞穆拿的影響力已經被削弱。

    往來於北部大陸和卡拉迪亞大陸之間的諾德運輸船的數量大不如前,暫時停止了擴張。維吉亞人則趁勢奪去了諾德人先前的大部分領土。

    經過多年的戰爭,古卡拉德帝國的領土被異鄉人一片片的蠶食。慘烈的戰爭使得幾個國家都大傷元氣。任何一個國家短時間內都沒有能力消滅他們的敵人。

    諾德人停止了征戰的步伐轉入防禦,試圖東山再起。

    維吉亞接收了【日瓦丁】正式進入了卡拉迪亞大陸的內陸。

    羅多克人在山區中繼續和前來鎮/壓的斯瓦迪亞軍隊周旋。

    庫吉特可汗也為了平息部落間的紛爭而焦頭爛額。

    斯瓦迪亞王國為了警惕維吉亞軍隊在大陸的中央建立了要塞城市德赫瑞姆。該舉動引起了維吉亞的不滿,雙方也因此爆發了一些零星的衝突。

    就在這些國家拼的你死我活的時候,在卡拉迪亞大陸最南端的沙漠裡。安拉的子民卻過著相對平靜的生活。薩蘭德甦丹國—卡拉迪亞大陸上最神秘的國度。即便是卡拉德王朝歷史上最偉大的征服者德雷克大帝也沒能揭開它神秘的面紗。

    歷史上卡拉德帝國曾經多次對薩蘭德甦丹國發動過遠征。試圖征服卡拉迪亞大陸上最後一片土地,但是薩蘭德有三件法寶卻讓皇帝和他引以為傲的鐵騎無功而返。

    第一件是浩瀚無垠的沙漠,第二件是安拉的彎刀馬木魯克騎兵,第三件就是削鐵如泥的薩蘭德刀劍。在一次兩軍對陣時,薩蘭德的甦丹將一條拋起的絲巾用佩刀一刀斬斷。從那時起卡拉迪亞大陸就有了薩蘭德刀劍的傳說。

    如今伴隨著內陸的連年戰火,這個神秘的國家也開始躍躍欲試,為進入卡拉迪亞大陸做著種種準備。

    卡拉德王朝曾經有著輝煌的歷史,但是到這個時候已經是搖搖欲墜。面對這樣的局面,斯瓦迪亞人取代了卡拉德王朝,建立了「斯瓦迪亞王國」,於是整個卡拉迪亞大陸新的格局形成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二篇:(諸侯割據)

    ※※※※※※※※※※※※※※※※※※※※※※※※※※※※※※※※※※※※※※※※※※※※※※※※※※※※※※※※※※※※※※※※※※

    卡拉迪亞歷1257年。

    自卡拉德帝國分裂後,此時的卡拉迪亞大陸上並立著〖斯瓦迪亞王國〗、〖羅多克公國〗、〖薩蘭德蘇丹國〗、〖庫吉特汗國〗、〖維吉亞王國〗、〖諾德王國〗六個王國。

    斯瓦迪亞人定居在卡拉迪亞中部的平原,與其他諸國皆有接壤(也是唯一一個會跟所有國家接壤的國家)。領導人是哈勞斯國王。

    斯瓦迪亞人的軍隊能適應任何需要。他們的高級兵種裝備了最重型的盔甲和武器。斯瓦迪亞以可怕的重甲騎士名於世,同時依賴射手和步兵來守衛他們的城堡。

    羅多克人佔據著卡拉迪亞西南部的山區。由葛瑞福斯國王領導。

    羅多克擁有各國中最好的長矛手是對付騎兵的最佳利器。與其他國家相比,羅多克的士兵擁有更強的體格。他們的軍隊依賴攜帶輕劍和大寬盾的步兵來擊退敵人的進攻和身披鎧甲的軍隊。除了擅長對付騎兵之外,持大盾的弩手不論在射擊還是在肉搏的時候也比得上職業步兵。由於地理位置的關係,所以羅多克的軍隊中並沒有騎兵。(因為山地不適合騎兵作戰)

    維吉亞人定居在大陸的雪原地帶。他們的領導人是亞羅格爾克國王。

    維吉亞軍隊非常平衡,他們擁有強大的步兵,不過不失的騎士,以及強大到讓敵人難以攻城的弓箭手。維吉亞軍隊裝備了斧頭(步兵是雙手大斧),並且他們很難被擊敗。如果你要進攻他們的城堡,你必須小心他們的弓箭手。他們撂倒敵軍就像打蒼蠅一樣,因為比起別的國家,他們射得更快更準。

    諾德人居住在大陸的北方,由拉格納國王統治。

    由於諾德地區森林和河流較多,再加上諾德人崇尚徙步作戰和敵人廝殺。所以他們也沒騎兵,而且要成為最強的步兵不但要擅長格鬥,還要眼界準確。因為他們的步兵不但會用斧頭砍人,更會投擲斧頭或者標槍。相比起來,諾德的弓箭手其待遇則很差很多了。

    庫吉特人佔據了卡拉迪亞東南邊界處的草原。領導人是塞加可汗。

    庫吉特軍隊全部由騎兵組成。他們很容易利用機動性優勢擺脫並消滅步兵。騎射手也可以利用這一點毫髮無傷地將重裝騎兵或者步兵射成刺蝟。

    薩蘭德人是卡拉迪亞殘酷沙漠地區的主人,統治者是沙瑞茲城的哈基姆蘇丹。

    薩蘭德人和維吉亞人一樣,擁有一個非常平衡的軍隊。不過兩者強大的地方不同,維吉亞人以弓箭手為代表。薩蘭德人則以馬穆魯克重騎兵作代表。

    六個國家的版圖最終確定下來,各國實力均衡,互相牽制,但也蠢蠢欲動,各思所求。這塊山河破碎但又機遇與挑戰並存的大陸吸引了眾多冒險者,不少人都來自大陸外,來此尋找機遇。

    西歐人、格羅尼亞人、克洛提人,傭兵、探險者、吟遊詩人、遊俠,這些形形色色的人組成了卡拉迪亞大陸獨特的風景。

    當然,每個人都有煩惱,不僅商人、農民、士兵、僱傭兵、鎮長有煩惱,領主、國王也有。

    商人害怕戰爭和難對付的強盜,農民擔心敵國的劫掠者,士兵戰敗了或者被殺或者被販賣,僱傭兵怕沒人僱傭,所以被雇時才會豪言壯語,鎮長要處理眾多民事問題,但最頭痛的是領主並不很樂意在民事上投入過多精力。

    領主忙著拉幫結夥和盤剝百姓,國王還要時刻防備著復國者,畢竟每個國王登基時都會耍些見不得人的陰謀手段,而國王很忌諱別人提起這些,當然國王永遠都不會承認自己的王位是非法的。

    卡拉迪亞六大國家之間互相攻伐、掠奪,平民百姓流離失所,為了復仇從軍的,或是落草為寇的平民比比皆是。其中由於大多仇視軍官,落草為寇者居多。

    以至於整個卡拉迪亞大陸盜匪猖獗。實力較弱的一些盜匪團夥遇到軍隊則避而遠之,只劫掠那些往來商販,而實力較強的一些更是戰地稱雄,甚至與當地的領主私軍火拚也偶有發生。

    不過各大王國均是秉著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只有一些距離城郊不遠的村莊在遭到擄掠時,才會出兵威懾。故此很多地處偏遠的村莊有大批平民逃離故土,妄圖得到領主大人的庇護。

    可這些人的下場,或死或奴,或被領主遺棄,被盜匪逼迫,在此種境地之下,很多走投無路的人開始聯合起來,組建傭兵團體。他們不從屬於任何領主或者國家,而是以僱傭的形式,護衛商隊,驅除盜匪,乃至參與國戰,只要僱主付得起足夠的第納爾。

    在如此環境下,戰爭更是頻繁的發生,國與國,僱傭兵與盜匪,僱傭兵之間,盜匪之間……戰爭除了掠奪財物,還有一項更大的受益,就是奴隸!

    在這場無休止的戰爭中,大量的村莊被焚燬,無數的人畜死亡。人民流離失所,飽受飢餓的打擊和死亡的威脅,那些年月,每天牧師都忙得來不及睡覺,剛為一個死者祈禱完畢,就要趕去下一戶。

    鄉下的教堂門外擠滿了乞討的難民,連唱詩大廳都橫躺著快要餓死的人和不停呻吟的傷者,教堂的修女則要抬腳跳過一具具瀕死的軀體,去給病人止血。

    其實死在教堂裡,算是一種幸福,躺在上帝的腳下,沐浴在聖光之中,在祈禱的福音詩文裡離開人世,據說會升入天堂,受到寬恕。

    更多的人則是死在了鄉野的路邊,長相醜陋的收屍人把他們像豬肉塊一樣仍上大車,拖到村外的墓地,挖個淺坑,草草埋了,堆在一起來不及埋掉的屍體漸漸散發出濃烈臭味,引來漫天食腐的烏鴉。

    而收屍人也不去趕走這些死神的黑鳥,因為它們實在太多了。剛剛趕走了一群,那一群又飛過來,爭食死人的眼珠。

    傍晚,一排排的木質的十字架已經插在墳頭上,在夕陽餘輝的照耀下,拉下長長的影子。疲倦的收屍人則默默無語,拉著空車,步履蹣跚,向荒蕪的麥田那一邊的小木屋走去。

    即使這樣,倒霉的人兒也算是回到上帝的懷抱了。那些餓死在田埂邊上的人,到了夜晚都變成了野狗或者豺狼的食物。

    許多村莊染上了不知名的瘟疫,僅存的牲畜口吐白沫,農民們捨不得用火燒掉,就把它們分食了。

    不久人也傳染上了瘟疫,先是連續高燒不退,接下來皮膚開始腐爛,流出紅色的污血和綠色的膿,接著失去知覺,瞪著眼睛,流露出萬分恐懼的表情,到了黑暗降臨的時候,村莊便再次敲起喪鐘。

    第二天,揭開被子,死者的身上早已爬滿了黑色的肉蛆,一群群蒼蠅嗡嗡叫,在死人身上痛快地吮吸著汁液。

    活著的人們心驚膽顫,說這是上帝對他們的懲罰。而有的說,鎮上來了女巫,這導致許多長相醜陋的少女被活活燒死。城鎮、村莊之間傳遞著末日到來的恐懼,人們只能夜以繼日地祈禱。

    在平民深受戰爭創傷的同時,貴族們卻紛紛增加領地的稅收,以支撐高額的軍費。

    斯瓦迪亞王國的經濟進一步崩潰,農夫不願耕作,因為田裡的麥子還沒有收上來就被徵用作了軍糧,或者剛剛收割就被亂軍洗劫一空。

    牧人也不願意再放牧,他們的羊只要被飢餓的人盯上,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堆骨頭渣,連生羊皮都被搶走用作襖子。牧羊人幹脆殺掉所有的羊,醃上粗鹽,不等風乾就慌忙裝進褡褳帶,趁著黑夜躲進山裡。

    局面日趨混亂,城裡的手工匠人也不願意繼續上工,老闆發給他們的銅比索越來越不值錢,原來8個銅比索可以賣一袋麵粉,55個可以買一磅牛肉,可是現在500個銅比索都買不到一磅豬肉。

    物價天天飛漲,只有金第納爾的市值才是穩健的,可卻都掌握在少數貴族和黑市商人手裡。

    無數人失業破產,他們開始逃離作坊和莊園,成了呼嘯山林的綠林強盜,殺人放火、打家劫舍。整個王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統治危機。

    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國與國之間的利益糾葛,譜寫了這片土地的史詩篇章。

    個人的武勇雖然在這片動輒百人交戰的戰場上作用十分有限,但酒館的吟遊詩人一定會為你譜寫一曲稱頌的歌謠。

    ※※※※※※※※※※※※※※※※※※※※※※※※※※※※※※※※※※※※※※※※※※※※※※※※※※※※※※※※※※※※※※※※※※

    &amplt/a&ampgt&amplta&ampgt&amplt/a&ampgt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三篇:(自由之城)

    ※※※※※※※※※※※※※※※※※※※※※※※※※※※※※※※※※※※※※※※※※※※※※※※※※※※※※※※※※※※※※※※※※※

    【禪達】是一座富有的大型河港城市,它是連接中土和北海的交通樞紐,擁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

    它位於卡拉迪亞大陸北部,‘巴爾特神山’以北,‘波拉克河’與‘尤河’之間,同時也處在維吉亞雪原的邊緣地帶。

    【禪達】被商販平民們讚譽為卡拉迪亞大陸上‘自由貿易城’因為它不屬於任何國家,它同傭兵一樣,是這片戰爭橫行的土地上的中立者。

    歷史上的【禪達】本來是一個平凡的小村莊,卡拉德帝國的開國皇帝東征的時候看重了這裡的交通,於是在五年東征期間將這裡建設成為了重要的交通樞紐。

    當時的北海地區有古卡拉德帝國的皇城【薩哥斯】、【提哈】以及【窩車則】三座重要的大型港口城市,但北海土地貧瘠,耕地少,大部分是鹽鹼地和茂密的原始森林。

    又加上大洋寒冷潮濕的季風氣候影響,農作物的產量很低,一戶農民一年的糧食收成只夠一個人吃十個月,所以北海原住民和泛海而來的諾德人大部分以打漁為生,日子過得很艱苦。

    在卡拉迪亞歷1012年,卡拉德帝國第二十四任皇帝菲利普一世登基以後,對北海的統治進一步加強。

    皇帝期望通過大力開發資源豐富的北海,帶動沿海貧困落後地區的經濟發展。這不僅能緩和卡拉德帝國末期的奴隸起義掀起的巨大社會矛盾,還能進一步搏取領主貴族的支持。

    雄才偉略的聖王菲利普曾頒布了眾多鼓勵北海經濟發展的條例,其中包括著名的《北海開發優惠條款》,根據條款無論任何血統的人,都可以到北海開墾一塊未開發的土地,國家無償提供農具。

    前五年收取農戶四成的稅收,五年滿期以後,土地歸個人所有,向國家繳納兩成的稅金,以後逐年按照土地升值的幅度繳納一成增值的稅費。

    同時,商人前五年在北海地區進行貿易只要繳納一袋小麥或者等值的象徵性關稅,並只收取一成的盈利稅。另有貿易額度大或者是帶動大量人口流入的行業,比如民間建築和礦場等,能夠獲取更多的福利政策。

    帝國優厚的政策吸引了大批在戰爭中失去土地的農民、無業流浪漢和投機商、掮客湧入北海謀生,形成一股開發北海的淘金熱潮。

    當時的【禪達】只是碼頭附近的交通樞紐,為過往的客商和旅行者提供基本住宿和打發時間的娛樂。驛站邊有只一條破爛不堪的小街,幾個坍圮的貨物堆棧與七八個不起眼的破敗小酒館。

    但大量背包客湧入,給【禪達】帶來了無限的生機。商人們在【禪達】舊街娛樂消費、自由買賣、收購新鮮的農產品,三五年時間過去,【禪達】就由一條舊街變成繁華的集鎮。

    集鎮不隸屬於任何封建領主,居民不納稅,不受管轄,商人平等交易,相處得非常愉快。【禪達】自由精神正溯源於此。

    但【禪達】的興起的時代,恩賜屬於辛勤勞作的人。後來,不知是哪年,禪達來了個農民,人稱精細鬼阿拉西斯。

    他是【禪達】領主阿拉西斯家族的開創者。‘精細鬼’阿拉西斯在【禪達】東邊的丘陵裡購置了一塊土地種植油菜。他打算把豐收的菜籽榨成油,運到集市上賣個好價錢。

    據說有一天,‘精細鬼’阿拉西斯開挖灌溉渠時挖到了堅硬的金屬,再往下挖掘,居然發掘出一個中型的金礦!

    阿拉西斯不敢擅自做主,就把金礦獻給了菲利普·奧古斯都二世,再次掀起採金狂潮,使不起眼的【禪達】小鎮一夜暴富。

    菲利普二世深受感動,冊封‘精細鬼’阿拉西斯為世襲伯爵,把【禪達】立為帝國版圖上中立之城。領主擁有獨立的統治權和軍隊,以表彰阿拉西斯對皇室的忠誠。

    阿拉西斯家族成為了【禪達】的領主,家徽是十六叉雄鹿,家族箴言是“慷慨創造財富。”

    正如阿拉西斯家族的箴言。阿拉西斯和他的子孫們對待領民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領主幫助定居者安家立業,【禪達】的居民兼容并包,急人危難,許多中土的失業者奔向【禪達】樂土。

    酒館裡的人們甚至傳言,只要到【禪達】碰運氣的傢伙,都能發財。至今還流傳一句諺語,‘蘇諾的乞丐到了禪達可以變成領主’。

    【禪達】是吟遊詩人筆下‘耀眼的明珠’,是卡拉迪亞大陸最美麗富饒的城市,誰不想去【禪達】去謀生呢?

    在以後的歲月中,便利的交通運輸和山區的金礦為【禪達】源源不斷地輸入財富。【禪達】城不斷的積累著財富,驛站,酒館,領主大廳,劇院,內河港口。

    【禪達】建立了聳立的城牆,街道變得寬闊整潔,開挖了規模浩大的內河港口。沒人會想到原本不起眼的驛站會在兩百年後成為北方明珠。

    【禪達】耀眼財富也吸引不法分子的眼球,‘尤河’兩岸常有大膽的暴徒搶劫駛往禪達的船隻,這些暴徒被當時的人稱為水賊。

    水賊殺人越貨,出沒不定,漸漸還組織起水賊團,非常猖獗。【禪達】的治安部隊費勁心思,卻也收效甚微。以至於後來水賊變得與遊俠一樣有名。

    為保證【禪達】地區的治安,維持正常的內河貿易,【禪達】的治安官招募大批賞金獵人前來剿滅水賊,每幹掉一個水賊就能獲得10個第納爾。

    許多貧困遊俠、流浪武士、失業傭兵先後到【禪達】充當賞金獵人。他們聚集在酒館裡秘密策劃行動,久而久之,禪達酒館成了遊俠和傭兵的俱樂部,【禪達】的自由精神和信義觀念也融入了遊俠和傭兵們的大腦。

    領主甚至募集資金建立賞金獵人學校,聘請專業的格鬥教練,訓練出大批武藝高強的勇士,他們成為【禪達】的主要武裝,並擁有共同的名字‘自由騎士’。

    ‘自由騎士’的高尚品格和風範為禪達贏得‘遊俠之城’的讚譽。這使得【禪達】擁有了兩樣可貴的東西,安逸和富有。

    而傭兵最需要的正是這兩樣東西,多種多樣的傭兵開始居住在【禪達】的酒館內,而【禪達】城內的各個酒館幾乎每天都住滿了半數的房間,因為【禪達】達的獨特使其成為了大陸上最大的傭兵會館。

    【禪達】的耀眼光芒也同樣吸引著大陸上的每一個人。賞金獵人和傭兵頭目先後將自己的總部設立在這裡,久而久之【禪達】成為了全大陸賞金獵人和傭兵們的基地。

    從此之後,【禪達】成了傭兵的代名詞。各地的傭兵僱主紛紛朝禪達送去僱傭書,城內的傭兵組織們則領命而去,卻不知道能否安然返回。

    直至今日在整個卡拉地亞大陸,沒有戰火硝煙襲擾,可以過上平靜生活的地方也只有自由城【禪達】。強大的傭兵勢力和賞金獵人良好的口碑為【禪達】贏來了別的城鎮所沒有的地位。

    ·

    從歷史上近點說,【禪達】能夠保持中立,是付出一定的代價的。這要從來自極北冰雪大陸的諾德人攻下【薩哥斯】說起。

    12年5月2日,【禪達】城的領主阿拉西斯伯爵想往常一樣用過精美的早餐,巡視著他的城堡。

    在他的精心計算下,【禪達】的財富不斷的增長著,出了傭兵行會的那幫蠢貨還在進行著例行的訓練,所有的人都是那麼愜意的休息著,玩鬧著。

    賞金獵人慵懶的坐在街口醒著昨晚的酒,掃視著人群。士兵在城牆上打著盹,沒有什麼不同。然而他們不知道,北方的海岸來了一群特殊的客人。他們的到來將永遠改變禪達人的生活。

    此時的禪達人還不知道12年5月2日就是北方的諾德人正式入侵卡拉迪亞大陸的日子。

    諾德人從北方的〖冰雪大陸〗北岸的海灘駕駛著龍骨船,並躍過浩瀚凶險的‘北海’,登入北方沿海大陸。

    平靜的生活一下被打亂了。不止禪達人,整個卡拉德帝國的人都沒想到自己會被襲擊。昨天還安靜祥和的城市今天就成了抗擊諾德入侵的前線。戰報不斷的被信鴿帶來。

    【窩車則】淪陷了,紅沙灘之戰帝國軍損兵數千,【切爾貝克堡】、【赫魯斯堡】先後失守,【提哈】告急,終於諾德大軍來到了【薩哥斯】的城外。

    由於【提哈】和【薩哥斯】被包圍,詳細的戰況阿拉西斯伯爵並不清楚,只知道之前見過的哈勞斯爵士似乎帶領騎士們打了幾場勝仗。

    也許野蠻人的攻勢這就結束了,阿拉西斯伯爵當時這樣想著。然而,之後帝國軍在北方戰役中戰敗被迫遷都的消息幾乎讓他暈了過去。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亂世,軍備鬆弛卻飽含財富的城堡如果沒有他人的援助就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危險。

    在卡拉德帝國原來的首都【薩哥斯】淪陷後,諾德人等於掌控了尤河西岸地區,包括港口城鎮【提哈】,之後的計畫是進一步佔領尤河東岸。其第一站就是建立在河東沿岸不遠處的【禪達】。

    12年6月9日,隆隆的戰鼓將【禪達】城中的居民從睡夢中驚醒,城牆上,慌張的士兵不停奔走著,燒熱油,搬運箭枝。

    鼓聲停止,諾德人用劍和戰斧有節奏的扣擊著自己的盾牌,轟隆,轟隆,整個戰場幾乎沒人說話只有幾個皇家侍衛和資深勇士在傳達著命令。此時的諾德人已經建起了6台攻城秤車,進攻隨時可能開始。

    如此大規模的軍隊到來,外圍的崗哨卻沒有發出烽火,全都要歸功於技藝高超的諾德皇家侍衛。此時的阿拉西斯伯爵做出了他一生中少有的正確決定。

    由於【禪達】常年受海盜水賊困擾,城內還有很多戰爭難民,所以不想與驍勇的諾德人對抗,於是阿拉西斯伯爵的先人便向諾德議和,答應每年上供諾德王一定的稅金,以此免遭戰爭牽連。

    【禪達】的城牆上打出了白旗,阿拉西斯伯爵將一些準備進貢給帝國的珍寶裝了滿滿十車帶出城來,同時還帶了一柄精美鋒利的戰斧和一套精心打造的鎧甲。

    在六個皇家侍衛的帶領下,阿拉西斯伯爵來到了諾德人的軍帳,軍帳裡還有其他幾個領主模樣的人坐在旁邊,正中間端坐著一個人。

    金黃的長發紮成辮子披在肩上,天藍色眼睛告訴著阿拉西斯這個人的威嚴。這個人就是諾德人的戰神和領袖,奧丁之子岡定·海瑞佈雷克斯。

    岡定·海瑞佈雷克斯對阿拉西斯伯爵帶去的禮物似乎不太感興趣,但是帶去的戰斧和鎧甲似乎很對這位英雄的胃口。儘管並不喜歡懦弱的對手,但是兵不血刃拿下一城終究是件好事。

    於是當晚在【禪達】舉行的盛大奢華的勞軍晚宴上,岡定·海瑞佈雷克斯和阿拉西斯伯爵簽訂了《禪達合約》,使得保持中立態度的【禪達】在諾德人入侵的時候,免於遭受戰火的洗禮。

    根據《禪達合約》的內容。諾德人不對【禪達】發動進攻並將【禪達】納入自己的保護。同時【禪達】需要每個月向諾德王室支付10萬第納爾作為貢金,史稱禪達貢金。

    諾德人很樂意接受這種不戰而降的契約,於是繞開【禪達】,向北攻打附近的【伊斯摩羅拉堡】。在繼續東進的時候遇到了維吉亞人的阻撓,於是有了著名的【日瓦車則】大會戰。

    交戰雙方的諾德人和維吉亞人都從海外自己的本土召喚了數十萬族人,結果以諾德戰線拉得太長,國內補給跟不上而失敗告終。

    維吉亞人也藉此機會大舉反攻,由於尤河入海口附近的【窩車則】有諾德重兵把守,所以他們最終只打下了離【禪達】南邊不遠尤河中游北邊的【伊斯摩羅拉堡】。

    由於【伊斯摩羅拉堡】離【禪達】在距離上最近,同時也為了不讓維吉亞人覺得自己是諾德的走狗,【禪達】方面也每年向維吉亞國王繳納一些保護費,以換取自身的和平,從而繼續保持中立。

    雖然這種做法看似懦弱,但卻踏踏實實的換取了【禪達】的自由與和平。另外,由於契約的關係,【禪達】在面對水賊和海盜的問題上也總能受到兩國的幫助。

    而諾德與維吉亞在簽訂停戰協議,劃分尤河東岸一帶的國界時,也以【禪達】為分界點。

    作為整個大陸唯一保持中立的城鎮,【禪達】也吸引了很多來自海外的人。由於卡拉迪亞數百年來始終處於戰爭亂世,所以很多懷揣著夢想的人都會到這裡來闖蕩。

    他們若不願加入大陸上的任何一個國家或者為一個國家效命終身,就會以【禪達】作為自己的據點。一些渴望逃避戰爭的人也都遷居到這裡。

    很多人口販子也以【禪達】為交易的場所。他們通常向那些軍隊和傭兵團以低價買進戰爭俘虜,然後再以翻三倍以上的價格賣給他們的家人,是一群靠戰爭發財的傢伙。

    對於那些沒人要的戰俘,則便宜的賣給競技場做鬥士,或者給他們安排工作,讓他們用自己的工資來贖回自己。所以無論如何,人販子只要手上有人就能賺錢,算是個高薪的職業了。

    當然,販賣人口並不合法,但是如果那些人販子願意上繳高額的稅金的話,官方還是很樂意接受的,畢竟【禪達】每年還要向兩個國家交“保護費”呢。

    自卡拉德帝國分裂後,自由城【禪達】的領主阿拉西斯伯爵為了保護他的領地免於戰火,每年都會按時給〖諾德王國〗和〖維吉亞王國〗交付一筆稅金,並承諾不會參與兩國之間的爭鬥。

    由於【禪達】地處兩國的交通要道,過往的商戶繁多,即使是交付兩份稅金,阿拉西斯伯爵也富足有餘。在【禪達】幾代領主都專心的經營著的商業,【禪達】依然是卡拉迪亞大陸那顆耀眼的明珠。

    ※※※※※※※※※※※※※※※※※※※※※※※※※※※※※※※※※※※※※※※※※※※※※※※※※※※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四篇:(冰雪來襲)

    ※※※※※※※※※※※※※※※※※※※※※※※※※※※※※※※※※※※※※※※※※※※※※※※※※※※※※※※※※※※※※※※※※※

    在卡拉迪亞大陸的北方,越過浩瀚凶險的‘北海’,有一片被冰封的大陸。沒人知道它的名字,只知道大陸上只有永恆的冬季。所以這片大陸被稱為〖冰雪大陸〗。

    相傳這片大陸上本沒有人類,直到有一天,一位手持戰斧的海神用大陸上的磐石做骨,用隨身帶的烈酒做血,再用大地上的白雪做為皮肉造出了皮膚白皙,性情剛烈,身體健壯的人類諾德人。

    在北部大陸上殘酷的風雪的磨練下,諾德人從小就懂得了一切都要靠自己的道理。堅強的諾德人在北部冰封的大陸上建立了自己的王國〖亞穆拿王國〗。

    〖亞穆拿王國〗是由這片大陸上最古老,最勇武且善戰的海瑞佈雷克斯家族建立。經過數百年的變遷和爭鬥,海瑞佈雷克斯家族最終統一了大陸南部沿海的漁獵部落。

    在這片寒極之地,每一個家庭的男人都有一副屬於自己的鎧甲,每一個小孩子在八歲那年,都會得到一把短劍作為禮物。

    而每一個女人都會默默的做著家務。但不要被她們表面給欺騙了,當敵人到來的時候,諾德女人也會拿起刀劍成為一名合格的女戰士。

    將近用去了一百年,諾德人將肆虐大陸的北部野蠻人部族趕到了〖冰雪大陸〗最北邊的‘飢寒山脈’。並在山峰上的建築了一座堅固的【芮根要塞】,將野蠻人徹底的阻擋在飢寒山脈的另一端。

    冰封的大陸雖然造就了諾德威武壯實的漢子,但終究不適合人們居住。越來越多的熱血青年懷揣著夢想,踏上龍骨船駛離‘北海’,向著大海的各個方向進發。

    諾德人的駕船技術名揚四海,同樣出名的還有他們的勇敢和對待可能存在事物的廣闊眼界,以及那顆冒險的心。

    波濤洶湧的‘北海’吞噬了太多年輕的生命,但最終還是被天生的冒險家和航海家諾德人所征服。

    卡拉迪亞歷1080年11月。

    伴隨著安全航道的開闢,第一支大規模的諾德船隊載著北地的皮毛和藥材來到了卡拉迪亞大陸。

    在稍大些諾德艦船中,人力與風力被結合使用。當駛入深海帆被張開,槳手被作為短距離推進的方式,這些船隻通常屬於諾德戰略艦隊的一部分,五十個船員駕駛著它們,這些船員不但是水手而且也是戰士。

    諾德人不僅是勇敢的冒險者,還是精明的商人,很快珍貴的藥材,上乘的皮料就為諾德人打開了商路。金錢和諾德人從來沒見過的天鵝絨等南方才有的特產被運回了〖亞穆拿王國〗。

    與此同時一些不走運的諾德人發現自己強壯的體格同樣也是不可多得的資本,他們長得膀大腰圓,天生好勇鬥狠。一些諾德人帶上祖傳的武器在卡拉迪亞大陸當了傭兵。

    在古卡拉德時代,就已經有人劃著大槳,頭戴牛角盔,駕駛著龍骨船來到了北海地區生活,後來諾德人越來越多,帝國的賦稅壓得海民喘不過起來。許多諾德漁民兼職當著海盜。

    多年的經營為〖亞穆拿〗帶來了源源不斷的財富,但是北方的風雪卻絲毫沒有減弱。終於,堆積的財富已經無法滿足諾德人,只有豐饒的土地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

    卡拉迪亞歷12年4月。

    遠征計畫得到了通過,馬巴德國王的第三個兒子岡定·海瑞佈雷克斯被推選為遠征軍的領袖。斥候將動員令傳到了冰雪大陸的各個角落,數不清的諾德戰士開始在王都【諾佛斯】南方的營地集結。

    卡拉迪亞歷12年,4月20日。

    在岡定·海瑞佈雷克斯王子的帶領下,數量龐大的諾德艦隊離開了〖冰雪大陸〗北岸的海灘,並躍過浩瀚凶險的‘北海’,朝著東南方的〖卡拉迪亞大陸〗前進。

    諾德人傳說岡定是海神的兒子。岡定王子本人勇猛異常,他曾用嗜血投槍殺死過巨大的海怪。那是他年輕時率領船隊尋找其它的大陸,在位於世界西北端的‘冰海’一座島嶼附近海域的故事。

    整支諾德艦隊共分為三支艦隊。

    岡定·海瑞佈雷克斯王子所率領的艦隊會從‘奧萊海’附近的海峽登陸,然後以海港巨城【窩車則】這座重要的海港城市為開端展開猛烈的攻擊。

    貝德蒙·拉格納率領的第二艦隊則選擇在【布尤恩】重鎮附近的海灘登陸,從卡拉迪亞大陸的西北方開始進攻。

    奧賽爾·哈克瑞姆的第三艦隊將會暫時停留在‘海盜群島’,作為補給和預備人員後期出發,在前方戰事完全展開後率領艦隊駛入‘阿加德灣’海峽登陸。

    卡拉迪亞歷12年,5月1日。

    深夜,卡拉迪亞大陸北岸的每個?望塔旁都有一艘諾德人的小船秘密登陸。先期精心選拔的皇家侍衛很快控制了【窩車則】沿岸的?望塔。

    到第二天早上岡定·海瑞佈雷克斯登陸時,【窩車則】城內的守軍沒有收到任何預警,在根本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強大的諾德軍隊在不到半天時間內就攻入了城內。

    卡拉迪亞大陸已經太久沒有經歷戰火了,帝國的軍隊懶懶散散,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沒法和這些來自冰雪之國〖亞穆拿〗的硬漢抗衡,諾德的腳步幾乎一刻沒有停止。

    諾德人身穿皮甲和鏈甲,手持戰斧、圓盾登岸後,迅速形成戰鬥隊形開始向內陸進發。

    諾德的腳步幾乎一刻沒有停止,當第4天日落的時候,【窩車則】及其周邊地區已經落入了諾德人手中。

    但是噩夢並沒有結束,諾德人並不是只在【窩車則】海岸一處登陸。【切爾貝克堡】,【提哈】,【薩哥斯】等地附近也都有大量的諾德人登陸。

    在諾德人向這些地區發動進攻的同時,城中原先的諾德定居者也開始裡應外合,防務變得十分困難,一些城堡不得不開始驅逐,甚至屠殺還在城中的諾德人。

    12年5月的一個早上,帝國北方的海平面上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船隻,接著,船隻的數目越來越多,最終多到人們數也數不清,數量龐大的龍骨船隊沖上了沙灘。

    從船上跳下的諾德人和大陸上來的諾德人有些不同,他們身穿皮甲和鏈甲手持戰斧和圓盾一登錄就迅速形成戰鬥隊形開始向內陸進發,戰爭降臨了。

    卡拉迪亞大陸已經太久沒有經歷戰火了,帝國的軍隊懶懶散散,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沒法和這些來自冰雪之國亞穆拿的硬漢抗衡。

    幾乎是一夜間,卡拉德帝國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敵人是誰?諾德人,他們從哪進攻?北方,有多少人?數不清……

    就在帝國軍人在指揮部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北方的諾德人以窩車則為基地將北方大陸的兵員和烈酒源源不斷的輸送到卡拉迪亞大路上。

    岡定·海瑞佈雷克斯在岡定甚至連【窩車則】都沒有細看一眼,就帶領軍隊直接向內陸撲來。

    與此同時,在西北方的‘布尤恩沙灘’,小戰神拉格納的隊伍在帝國軍的迎擊下強行登陸打響了紅沙灘之戰。

    紅沙灘之戰中,【切爾別克堡】的領主聯合【赫魯斯堡】守軍試圖在布尤恩沙灘上建立防線阻擊諾德人的進攻,但是軍隊的行蹤被諾德人的間諜掌握,拉格納於是決定提前發動登陸作戰。

    12年5月4日清晨,在諾德射手箭雨的掩護下,諾德人在帝國軍隊倉促建立的防線上強行登陸。

    戰鬥的開始似乎一切順利。諾德的先鋒船隊在帝國軍的火力下被死死的壓制住。大量的軍人被弩箭射殺,戰船也被投石機擊沉了數艘。

    但是當後續船隊進入近海之後。局勢發生了逆轉。諾德人的戰船越來越多,僅憑岸上緊急建立的投石機根本應付不過來。此時諾德人的箭雨也開始發揮了作用。

    臨時動員的帝國射手最終被數量巨大的諾德射手壓制下來。雖然射擊仍在進行,但成功登岸的諾德步兵還是越來越多。

    隨後【切爾貝克堡】城主試圖依靠騎兵取得一些優勢,但是幾乎全由輕騎兵組成的隊伍同樣無法突破諾德人的箭雨。最終,當第三波船隊登陸後,大勢已去的帝國軍隊陷入了倉皇潰逃的境地。

    失去了主力的城堡在諾德的大軍面前就像暴風中的小舟,頃刻間便被攻破,拉格納帶領的諾德軍隊開始繼續向【提哈】進軍,北方戰役即將打響。

    諾德人先後攻下了【窩車則】和【艾爾布克城堡】,而位於巴爾特神山以北,波拉克河與尤河之間【禪達】領主阿拉西斯被迫委屈求全,並約定每月定期向諾德人繳納“諾德貢金”。

    當時卡拉德王國已處末期,貴族生活腐化,戰鬥力極弱。諾德人是天生的戰士,他們身披鏈甲、頭頂牛角魚皮盔,手提戰斧、大盾,摧枯拉朽般吞噬著帝國的領土。

    面對諾德人的不斷侵略,老國王被迫做出讓步,將【窩車則】以北的沿海地域劃為諾德人的領地,也就是從法律上正式承認了諾德人在卡拉迪亞大陸的權利。

    而諾德人並不滿足他們的現狀,他們的領袖人物岡定·海瑞佈雷克斯王子繼續率領龐大的軍隊侵略卡拉德帝國的領土。兩座重要的海港城市【提哈】、【薩哥斯】相繼淪陷。

    舊都【薩哥斯】在諾德人的包圍下只堅持了五天就被攻破,被諾德人一把火焚燬,無數古卡拉德時期的古建築、經卷被毀。岡定親自砍用利斧下了薩哥斯神廟前神像的頭。換上了他們的海神奧丁像。

    卡拉迪亞歷12年,7月4日。

    在眾人的簇擁下岡定.海瑞佈雷克斯進入了【薩哥斯】的帝國宮殿正式宣佈建立〖諾德王國〗並宣稱諾德人才是卡拉迪亞大陸的合法繼承人。成為〖諾德王國〗的第一任國王。

    與此同時,數不清的龍骨船繼續在北方沿海登陸為〖諾德王國〗帶來源源不斷的兵員。半個月的休整之後諾德人再次發起了對大陸的攻勢。

    此時的諾德有著源源不斷的兵員,同時通過戰爭和奴隸販子相聯繫大發橫財,軍力和財力都強大到讓人畏懼。

    然而接下來的戰鬥卻不那麼順利。之前凡是擋在諾德面前的敵人都倒在了樹林中,河道旁,城門口。斯瓦迪亞人的鮮血染紅了地面,斯瓦迪亞人的屍體鋪滿了山路。

    現在,新的障礙擋在了諾德人的面前平原,一望無際的斯瓦迪亞平原,可以讓馬**馳騁的平原。在平原上新的敵人,帝國的騎兵成為了諾德人致命的威脅。

    廣闊的平原上,沒有步兵的藏身之地。戰馬的衝鋒可以很快衝破諾德人的防線,帝國騎士堅硬的板甲也可以很好的抵禦之前致命的攻擊。帝國騎士常年的練習是的他們人馬合一。

    在平原上諾德人第一次放慢了腳步,這給了帝國寶貴的準備時間。

    ·

    在‘北方戰亂’之後,帝國喪失了大片領土,亞伊斯特瑞奇國王被迫從王城【薩哥斯】遷都位於斯瓦迪亞平原中部的寶石之城【蘇諾】。

    僅僅三個月的時間〖卡拉德帝國〗就丟失了‘傑爾博格山脈’以北的全部領土,共計損失超過了8萬人的部隊。

    但是接下來的戰鬥對於諾德人來說卻不是一帆風順,在【傑爾博格堡】以南的土地是一片廣袤的平原斯瓦迪亞平原。

    在這個廣袤的平原上有兩個重要的城市,一個是〖卡拉德帝國〗的騎士之城【帕拉汶】,另一個是遷都後的寶石之城【蘇諾】。

    穿過傑爾博格山口的拉格納和他的部隊還沒看清【瑞博萊特堡】的樣子,就又被哈勞斯爵士和他的近衛騎士團趕回了山口的另一邊。魯達帶領的部隊也被格雷恩沃德領主的騎兵部隊擋在了平原以外。

    在斯瓦迪亞廣袤的平原上帝國的部隊以騎兵為主,而強大的帝國騎士也是幾個世紀前為〖卡拉德帝國〗開疆擴土的中堅力量。一直以來帝國中形成了崇尚騎士的文化。

    不僅如此,斯瓦迪亞平原上那些帝國領主的武裝也以騎士和騎兵為主。在斯瓦迪亞平原上騎兵的優勢得到了最大的發揮,而在帝國的騎兵面前諾德的勇士們第一次沒能佔到任何的便宜。

    諾德人的故鄉北方冰雪大陸是苦寒之地,並不適合馬匹等動物的大規模繁衍。而且諾德人崇尚的並不是敏捷而是力量。所以諾德軍隊中除了領主和小部分的斥候以外,基本全部是步兵。

    帝國依靠斯瓦迪亞騎士的英勇作戰暫時擊退了諾德人的攻勢。為了表彰斯瓦迪亞騎士的功績,同時也為了重新開始新的紀年,將國名改為了斯瓦迪亞王國。

    伊斯特瑞奇國王病死後,國王的死亡給帝國罩下了不可抹去的政治陰雲,國王走的太突然,出乎所有貴族的意料,甚至沒有留下任何遺囑,該由誰來繼承他的皇位。

    當時國王只有一個年僅四歲的幼女艾索娜公主。可是帝國的王室繼承法在這時候顯現出了漏洞,《帝國王室繼承法》裡既沒有寫明女子不可以當國王,也沒有寫明女子可以當國王。

    這種聽起來模棱兩可的法律給了一些野心家和篡位者可乘之機。在這樣的情況下,哈勞斯伯爵認為自己是老國王最親近的男性親屬,理應繼承王位。

    當伊斯特瑞奇國王駕崩後,他年輕的侄子哈勞斯·赫拉伯爵對貴族進行了勸說,認為沒有一個斯瓦迪亞國王會指定女人作為繼承人,因此艾索娜公主並不具有合法的繼承權。

    在哈勞斯伯爵的威逼和許諾保持貴族現有利益的情況下,獲得大部分領主的支持其繼成王位。並再次遷都於擁有騎士之城美譽的【帕拉汶】,在新都的聖喬治大教堂加冕為王,並一直維持統治。

    ·

    12年10月2日維吉亞集結了大軍出兵【窩車則】向諾德不宣而戰,維諾戰爭正式打響。

    雖然維吉亞人的騎兵遠不如斯瓦迪亞王國的騎士戰鬥力強,但是仍然對諾德軍隊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日瓦丁】前線的諾德軍隊失去了穩固的後方開始回防【窩車則】。窩車則的失守意味著諾德人將失去整個北方海岸為了鞏固自己的後援岡定·海瑞佈雷克斯開始抽調前線的軍隊支援窩車則。

    誰都沒有想到浩浩蕩蕩的維吉亞大軍會在‘海爾曼森林’遭到毀滅。可能連維基亞老國王當天還在考慮如何掠奪諾德人的財富這個問題。

    岡定·海瑞佈雷克斯利用成功的伏擊不但擊潰了三倍於自己的敵人,更是幾乎殺死了維基亞國王。

    維吉亞的背叛領岡定·海瑞佈雷克斯非常震怒,即便是後來投降的維吉亞士兵也均被處死。海爾曼森林戰役之後,諾德人開始了對維吉亞人的報復性攻擊。

    岡定的作法也許觸怒了天神,在進攻〖維基亞王國〗的海港城市【日瓦車則】的戰役中,岡定不幸被射手射中了脖子,發著高燒離開了人世。

    諾德人在【日瓦車則】的長期消耗戰中蒙受了極大地損失,新王哈克瑞姆在不久後,與帝國簽訂了和平條約,條約劃清了國家界限,就是現在諾德的版圖。

    ※※※※※※※※※※※※※※※※※※※※※※※※※※※※※※※※※※※※※※※※※※※※※※※※※※※※※※※※※※※※※※※※※※

    英雄人物:

    岡定·海瑞佈雷克斯國王

    軍陣前的戰神岡定·海瑞佈雷克斯是來自北方冰雪大陸〖亞穆拿〗的三王子。

    一位傳奇的英雄。智勇雙全的王子為了給〖亞穆拿〗開疆擴土組織遠征軍來到了卡拉迪亞大陸。他是諾德軍中至高無上的戰神。

    哈克瑞姆國王

    哈克瑞姆國王是〖諾德王國〗的第二任國王,〖亞穆拿〗的大公爵。他是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在岡定·海瑞佈雷克斯戰死後被推選為新國王。

    在【日瓦車則】戰役失敗後,哈克瑞姆率軍擊敗了試圖乘勝追擊的維基亞軍隊,保證了諾德王國東線的安全。

    拉格納國王

    拉格納國王是〖諾德王國〗的第三任國王。諾德遠征軍中舉足輕重的將領,衷心追隨岡定·海瑞佈雷克斯。

    岡定·海瑞佈雷克斯戰死時在【傑爾博格】防線指揮作戰,其指揮下的領土一寸也沒有丟失。哈克瑞姆國王去世後,因為繼承人勒斯汶仍在海外,拉格納被推舉為國王。

    海達雅爾元帥

    海達雅爾是〖諾德王國〗第一射手。在【日瓦車則】戰役中冒死搶救回岡定·海瑞佈雷克斯,在撤退中負責殿後,保證了諾德大部隊的安全。拉格納成為國王后,封其為諾德元帥。

    ※※※※※※※※※※※※※※※※※※※※※※※※※※※※※※※※※※※※※※※※※※※※※※※※※※※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一篇:(老騎士與小男孩)

    第一篇:(老騎士與小男孩)作者:艾實

    ≡≡≡≡≡≡≡≡≡≡≡≡≡≡≡≡≡≡≡≡≡≡≡≡≡≡≡≡≡≡≡≡≡≡≡≡≡≡≡≡≡≡≡≡≡≡≡≡≡≡≡≡≡≡≡≡≡≡

    一個全身都被傾盆大雨浸濕透的沉重身影撞開了酒館的大門,滴答的雨水順著他那滑亮的鎖子甲落滿了一地,當濕漉漉的覆面盔被摘下來,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這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或者說是一名精神矍鑠的老騎士。

    或許是外面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人們都跑來避雨的緣故,酒館裡的生意好得出奇,在這個不算大的小酒館裡塞滿了人。

    不過出於對騎士的敬意,或者說是對這位騎士腰上那把佩劍、那身裝束,亦或者一種身份與地位上的尊敬,讓這位老騎士沒費什麼勁便穿過熱鬧的人群,找到一張尚有空餘的位子坐下。

    “勞駕,給我來點酒,還有一些吃的。”老人隨便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

    女招待很快就給這位年老的騎士端上熱騰騰的食物和酒水。

    肚子早就空空的老人將端上來的食物風捲殘雲一般全部捲進自己的肚子,他吃的很快,而且食量驚人,最後等到他吃下整整三人份的食物以後,他才心滿意足地打起飽嗝,然後將招待送上的酒水,將它們全部填進肚裡。

    “真是美味,這才是騎士該有的生活。”老人意猶未盡地舔了舔乾巴巴的嘴唇,費力地掏出幾枚第納爾扔在木桌上,“拿去,另外喂飽我的馬。”

    外面的雨勢不見小,不過這名老騎士似乎有不得不冒雨趕路的要緊事,出了酒館,看到正在照料他那匹黑色戰馬的馬童卻是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

    “怎麼回事?是嫌我給的不夠嗎?”老騎士喚來酒館招待,衝他發著脾氣,下頜的鬍鬚飄動著,不過後者靜靜地聽著,還賠著笑臉,並不插話。

    “您誤會了。”等到老騎士發完火以後,酒館招待才慢慢地說,“您別看他年紀小,他可是我們這裡最能幹的傢伙,不信您可以去看看,您那匹戰馬的屁股被那小傢伙拍得多爽?”

    老騎士開懷大笑,對酒館招待表示自己的歉意。看到馬童做好了以後,老騎士走過去,翻身上馬的動作對於一個老人來說完全可以稱得上身手矯健。

    “你真的是一名騎士嗎?”小男孩拎著木桶,怯生生地盯著老騎士,那雙黑色眼瞳純淨如雨後清晰過的石板路一樣清澈乾淨。

    “是的,當然。”老騎士特意指了指他背在背後的那面盾牌上的盾徽,“而且我還是一名爵士。”

    “是嗎?”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可是我沒有看到你的侍從。”

    “一名高貴的騎士,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伺候。”話雖是這麼說,可不知道為什麼老騎士那塊皺巴巴的老臉卻微微一紅,“好了,小傢伙,讓人愉悅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希望我們還會相見。”

    “騎士先生,我能跟您一塊走嗎?”小男孩突然道。

    “這裡不是你的家嗎?”

    小男孩搖搖頭,“我是被他們撿來的,從小就在這裡打雜,吃最粗糙的東西,干最苦最累的活。求求你了,騎士先生,我可以當您的侍從,或者雜役,我什麼都願意做,什麼都會幹,什麼苦都能吃,只求您把我帶上。”

    “小子,跟著我可沒你好果子吃的,騎士並不像你想像的那般光榮偉大、也不是那麼尊貴高傲。”老騎士很嚴肅很認真地說,“連著好幾天吃不上一口都屬家常便飯。你在這裡雖然可能日子會苦一點,但最少能過得平靜。

    “老頭,你可別唬我,我聰明著呢。”小男孩忽然直起腰板,一反之前恭敬的語氣,“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缺乏戰爭;只要有戰爭,就沒人能置身事外,沒人能夠平靜。打仗的時候,騎士、傭兵、遊蕩者、流浪武士……最少還能拿起武器同侵佔自己家園的強盜抗爭。那我們呢?勤勤懇懇地工作,效忠領主,遵守律法,敬畏神明,我們有錯嗎?有罪嗎?為什麼當戰爭來臨時我們只有伸著脖子硬挨那一刀、或者是被百般侮辱然後丟給奴隸販子、最後悲慘地過完一生?”

    “你從哪聽來的這些言論?”老騎士瞪大了雙眼,彷彿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每個禮拜都有一個瞎了眼的吟遊詩人在村子裡說故事,我從他那聽來。”

    “很有趣,不過這可不能亂說,要知道那幫貴族老爺可聽不慣你這般饒舌頭,任你舌燦蓮花,也熄滅不了他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然後釘在樹上的**。”

    “我知道,所以這番話從我活到現在,也只說給你聽過。”

    “既然同樣是干雜役,為什麼一定要跟著我?要知道你在這裡好好表現,以後說不定能在這個小酒館佔有你的一席之地。”

    小馬童挺直了腰板,昂起腦袋,驕傲地說:“那是因為,我想成為一名大陸上最偉大的騎士。”

    老騎士微微一笑,不以為然,也不以為忤。“好了,你話也說完了,我該走了。”老騎士翻身跨上戰馬,不理會一臉失落的小男孩。

    可是老騎士很快發現,那個倔強的小男孩並未放棄,而是緊緊地跟了上來。

    “回去,不要讓我說第二遍。”老騎士說。但這未改變小男孩的決心。

    「或許他自己就會放棄的,」老騎士這樣對自己說,「等小孩子對某一件事物厭煩以後,他就會放棄了。」

    雨勢漸漸小了一些,但是對於在雨中漫步的一老一小來說依舊是一個嚴峻的考驗,尤其是小男孩,他已經不止一次跌倒在污泥之中,不過每次跌倒只會讓他吐掉嘴裡的泥和水,然後再一次執拗地重新站起來。對於男孩的固執,老騎士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多看一眼,更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

    在老人看來,過去幫一把那樣做才是對男孩的不負責。

    直到傍晚,雨仍然未停,不過相比較白天好多了,老騎士找了一個勉強可以避雨的好地方一顆大樹冠下面。雖然潮濕陰冷,最起碼要比在雨中過夜強一百倍,而在離他大約一百碼之外,那個男孩還在,老騎士注意到,關於能吃苦這一點或許男孩所言非虛,因為他剛剛在雨中硬是咬著後槽牙跟著走了整整一個下午。

    “過來,孩子。”老騎士招了招手,男孩遲疑了一下,擠進了這個小小的空間。

    老騎士從甲冑裡拿出一塊還帶著體溫的面包,掰做兩半,一半拿在手裡,一半遞給男孩。

    “吃完這一半,你就回去吧。”老騎士說。

    如果換成一些故事裡的主人公,恐怕此時會非常有骨氣地將面包扔到地上,然後跪下耍賴皮:“你不收我我就不起來,也不吃東西。”

    “不。”而我們故事中的這個主人公對此只作一個字的回絕,然後把面包全部塞進肚裡。

    “你跟著我也沒用,我鄧肯說出去的話就等於潑出去的水,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老騎士鼻子朝天出氣道。

    “我會讓你改變主意的。”男孩堅定地說。

    “是嗎?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好了。”老騎士微微一笑,閉目歇息。

    老實說,老騎士不相信男孩有這樣的決心,老騎士始終相信,改變主意的一定是這個男孩自己。

    翌日,雨勢終於停了,不過地面坑坑窪窪的並不好走,一些路段就連老騎士也不得不下馬執著韁繩小心地步行,那個男孩就更別提了。

    老騎士已經沒轍了,嚇唬、威懾、利誘……能說的話、能用的動作、能嘗試的方法已經用盡,可是不管老騎士怎麼做,這個男孩始終不為所動。

    第三天、第四天……

    老騎士開始懷疑最後堅持不下去的是否一定是這個男孩,男孩的鞋丟了一隻,另一隻也磨損得厲害,全身上下都有不少的摔傷。

    第五天的傍晚,男孩摔倒了,而且這一次很長一段時間他沒有再爬起來。老騎士很高興他的高興源自男孩可能放棄了,他猜想這個固執的男孩借摔倒來掩飾自己的退縮和臉皮。而事實是老騎士錯了,因為他親眼看到男孩用雙手爬過至少五十碼的距離,而他的雙腿失去知覺了。

    當時老騎士嚇了一跳,他跳下馬背,小跑來到男孩的身旁,他從這個倔強的孩子眼中看到的……清澈的眼瞳裡滿是堅決。

    “這條路是你選擇的,希望你以後不會為這個選擇而後悔。”老騎士說。

    “或許我以後會有很多懊悔,但這個絕不在其中。”男孩咧開嘴,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

    ……

    烈日炎炎,一個男孩拿著一柄木劍在和一個老人對練。

    “你太注重虛榮了,太在意別人的看法,尼祿,這對你而言是一個大忌。”老人說。

    “我將來可是要成為當上騎士的,沒有榮耀那我該為何而戰?”男孩不滿道。

    “榮耀不過是表面虛華,過眼雲煙。重要的是你的生命。”老人說。

    “這和我聽到的不一樣。”男孩皺著眉苦著臉說。

    “並不是每一個人在戰爭中都能成為人們歡呼的英雄,那些聽吟遊詩人或者徵募官扯淡的年輕人有很多。他們懷揣著泡沫一樣的夢,總認定自己有英雄光環不會死去,認定自己和別人不一樣。這樣的人我見過很多,他們大多都沒能回來,留在他們認為不會死的那片戰場上,還有一些活了下來,然後成為像我這樣的老油條。你有這樣的想法不足為奇,但是你必須把這些不切實際的念頭統統扔進馬桶裡沖掉。要想榮華富貴,你得先有命享受;要想封官鬻爵,你得先活到那一天。如果連生命都沒有,要榮耀幹嗎?用來裝飾你的墓碑嗎?”

    男孩承認老人說的沒錯,可是這對男孩來說打擊太大,就好比你學了好幾年的歷史,突然有一個人跑來對你說,你看的那些歷史書都是錯誤的,都是誤導人的,男孩此刻心裡就是這樣的糾結混亂。

    “你以後只要記住這一句就夠了。”

    “什麼?”男孩虛心求教。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老騎士狡黠地露出他那口殘缺不齊的老牙。

    ≡≡≡≡≡≡≡≡≡≡≡≡≡≡≡≡≡≡≡≡≡≡≡≡≡≡≡≡≡≡≡≡≡≡≡≡≡≡≡≡≡≡≡≡≡≡≡≡≡≡≡≡≡≡≡≡≡≡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二篇:(黑暗流浪者)

    第二篇:(黑暗流浪者)作者:nieyb1

    ≡≡≡≡≡≡≡≡≡≡≡≡≡≡≡≡≡≡≡≡≡≡≡≡≡≡≡≡≡≡≡≡≡≡≡≡≡≡≡≡≡≡≡≡≡≡≡≡≡≡≡≡≡≡≡≡≡≡≡≡

    這是一座地下宮殿,陰冷,寂靜,卻被四角不斷明滅著的火刑柱照耀的若隱若現。

    隱隱約約能看出正中央是個碩大的六芒星,漆黑的法陣似乎要吞噬掉週遭的一切。

    宮殿四壁殷紅一片,古舊的圖案錯落有致的掛在那裡,邪惡中透著腐臭的氣息。

    時間在這裡彷彿永久陷入停滯。永恆的只是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大廳中央突然出現一抹藍光。

    下一秒,一個赤足行者憑空出現在了這裡,昏灰的光線中看不清他的相貌和年齡。只知道這人手裡端著一個頭骨,哦等等,那是一個嬰兒骷髏製成的酒器!而持杯的手上,一枚碩大的扳指不斷閃爍著藍光,上面古樸的紋飾和骷髏酒杯交相輝映,顯得分外妖異。

    男子輕輕漫步在大殿中,姿勢優雅得體。杯子不時被端起來,又被輕輕放下,似乎它的主人並沒有一丁點被杯中的瓊漿所吸引。男子更多時間在沉思,對著骷髏上黝黑的“雙眼”。

    幽遂、深寂。

    “喔喔喔,真是傑作!”

    那雋永的聲音頓時充斥了整個地下王國,不斷迴響。但話音未落,只聽啪啦一聲,酒器竟被輕描淡寫的捏碎了,鮮紅的汁水頓時飛濺而出,卻詭異的沒有沾染上那人四周的一寸土地。

    神秘人猛然回過身來。如果有其他人在這裡的話,會在驚懼中發現,男子的瞳孔於一瞬間消失了!雙眼變得渾灰一片。

    行者緩緩走向神殿中央,將慘白透骨的右手不斷顫抖著抬起,指向法陣,透著詭異的蒼勁。在那上面,扳指發出的光芒是那麼強盛耀眼。

    “你,沒有過去,”

    男子張開口,現出一排猙獰的利齒。詭異的語調彷彿來自異域深淵。

    “更沒有未來。”

    此刻聲音又變的萬分威嚴。久久在宮殿中迴蕩。藍光也隨著語音的節奏一亮一滅。

    “你只能成為邪神的祭品!”一字一頓的吟唱聲由小到大,到了最後竟近乎於嘶吼。“成為最卑微的黑暗流浪者”

    話音未落,一道充滿著魔法波動的靛光從扳指中射出,直接命中了中央的法陣。

    六芒星彷彿應聲受到召喚,頓時紅光大起。光芒霎時充滿了殿堂。

    下一秒,它將一切同化。巨大的能量洶湧著奔騰而出。

    它撕裂了殿堂、崩壞了燈柱、攪碎了湛藍色的光輝。

    唯一剩下的,是那揮之不去的鮮紅。

    鮮紅慢慢侵蝕著我的神經,

    一寸一寸撕裂著我的肉體。

    鑽心的疼痛一波一波襲來,

    最後的最後。

    一切歸於一片虛無

    ……

    我掙紮著睜開雙眼,猛然從“huang”上彈了起來。它又來了!這次不會再放跑你了!我兩隻手緊抱住頭努力嘗試著回憶起剛才發生的一切。細節!我要細節!

    任汗水像下雨一般淌下去,卻什麼也想不出。

    留給我的只有一片漆黑、寂靜,還有屋外放哨衛兵低沉的咒罵。

    哦上帝,又是這個怪夢。從我記事起它就一直糾纏著我,可是每當我醒來就會忘的一乾二淨。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呀,真該死!

    或許它是我失憶的線索?

    我疲憊的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算了吧,理清記憶的頭緒對我這種沒有未來的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自嘲的笑笑。

    還是想想眼前該怎麼辦吧,比如如何處理這一身被汗水??透的衣服。我可不想唯一的單衣在酷寒中結冰維吉亞的冬天想想就能讓人渾身發抖!我見過太多的同行由於受凍昏過去,卻再也沒能睜開雙眼。

    “嘿,小子,高潔之士向你表示慰問,噢,出什麼事了?讓我看看,啊哈~尿床了!要我幫你通知衛兵要塊尿布嗎?”

    又是那隻嗡嗡亂叫的蒼蠅!彷彿為了印證我過人的判斷,一張馬臉下一秒猛地出現在我眼前。

    哦,老天原諒他吧。

    這個冒失鬼叫麼麼茶,是個連笑的時候都一臉哭象的傢伙。值得一提的是他擁有一個和名字一樣搞笑的職業倒霉的馬賊。

    至於他的故事說起來那可就長了。

    這個白痴總喜歡給我講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什麼植物大戰殭屍,巫妖王的憤怒,等等等等。

    他明知道我聽不懂,這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滿足他那可憐的虛榮心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和他聊天也能長些知識。天天周遊大陸的馬賊不懂風土人情那就等著被土著人吃了吧。

    “在傑爾泊戰役中,嘿小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傑爾泊在哪;我曾經因為發現了敵人的蹤跡,嗯,幫伊阿亞將軍打敗了敵人。想想看吧,這是多麼偉大的功績,高傲的領主甚至要授予我諾德聖堂武士的榮耀,哈,被嚇著了吧!嘿嘿,你猜怎麼著,我給拒絕了!唔,瞧你這樣子,別著急我慢慢給你說,等你聽完了就知道我有多麼高尚了!”這個人渣每次都以此開頭吹噓他那不值一提的往事。

    “之所以拒絕完全是因為所有榮耀都來自於我高尚的品格!我要保持住這品格直到永遠!這點相信你們永遠也不會理解,我,偉大的蒼鷹之眼,永遠也不要當什麼貴族,我要和平民戰鬥在一起!

    “幫助他們,讓所有人幸福,不管是貴族,平民還是奴隸,哈哈,你猜到了,對,就是那樣!我之所以來到你們中間,就是為了體會你們的疾苦!”

    “蒼鷹之眼從那以後人們都這麼尊稱我,多麼響亮的名字,這對我來說絕對是最高的榮耀!以後你們也必須這麼叫我,來,為了高尚的博爾茶和蒼鷹之眼乾杯!”

    後來才我知道,他向誰都這麼一遍遍的吹噓,彷彿這故事對我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可悲的是事實正好相反!

    只有我和小月從他不慎透露出的隻言片語中獲悉,他之所以沒有留在軍中,是因為偷了將軍的提斯科戰馬。倒霉的他還沒來得及享用寶馬換來的上萬第納爾就被逮到了,憤怒的元帥打昏了他,等他醒來就出現在了這兒。真是杯具。

    說到小月,那可是個喜人的娃兒。我側過頭來看了看,小傢伙枕著我的腿睡得正香呢。

    他擁有一個十分秀氣的面龐,簡直就像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怪不得大家給他起了個這麼女性化的綽號。

    但是千萬別小瞧他,那樣的下場可是致命的。扮豬吃老虎可是他的拿手好戲!顯然勾心鬥角的死奴營讓他過早成熟了。

    我會心的笑了笑,沒有小月和麼麼茶的話,我可能早就被同僚劈死了吧,他們是我在競技場裡唯一放心把後背交與的人。也是我一生一世的戰友,一切的一切都烙在這,我的心底。

    不過現在可不是回憶的場合,麼麼茶這個大嗓門可是會把催命鬼引來的。鬼知道他為啥這麼晚了還沒睡,反而跑來折騰我。

    “閉嘴,你這蠢豬,你想把衛兵引來嗎?我可不想給你陪葬!”我警覺的環視了下四周,幸好一屋子人沒有一個被我們吵醒。現在這世道,死奴裡間諜多著呢。分化制之這四個字可是老爺們最善用的手腕。我特意多看了一眼牆角的納特,這頭豬可是加皮斯最大的走狗。他打鼾著睡得死著呢。

    “好吧好吧,我小點聲就是了。”這個冒失鬼攤了攤胳膊,然後把嘴湊到我耳旁。

    “難道不需要偉大的蒼鷹之眼幫你做點什麼嗎?小子,來瓶葡萄酒壓壓驚?”

    天那我真想把這只蒼蠅的嘴撕碎,我可沒工夫在這跟他扯皮,先想辦法把衣服弄乾才是真的,不然只能光著屁股挨鞭子了,那個可惡的加皮斯,萬惡的人販子!

    “我可沒功夫和你玩過家家什麼的破遊戲,要喝你自己喝!”

    “那好吧,既然你不領情,偉大的蒼鷹之眼要獨自享用了!”啪的一聲過後,一陣酒香飄了過來。

    葡萄酒?哦我的天那!竟然讓我見到了葡萄酒?

    “哪來的?”

    沒等對方將美酒倒入口中,一隻手伸來,一把奪過瓶子,猛灌了幾口。哦,老天,是小月,這個搗蛋的傢伙竟然在裝睡!

    “哪來的?”維吉亞的葡萄酒!還是五十年前的!

    馬臉衝我眨了眨眼,笑了笑。“嘿嘿,坐在你面前的可是偉大的蒼鷹之眼!截富濟貧是美德呀!”

    我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腦海中的記憶只開始於加皮斯主教那雙令人倒胃口的死魚眼以及洋蔥臉。是的,能想像一個人能長到那種地步嗎?除非你親眼所見!連那頭傻鷹在他面前都稱得上帥哥。真搞不懂這個明顯酒色過度的窩囊廢怎麼能爬到如此高位。

    而我們現在被逼著再一次去見他,貌似只有蒼蠅一個人為此高興,他是為了能找到自尊興奮?噢,得了吧,沒心沒肺的他才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男爵的馬這個傢伙因為偷馬淪落到這種地步還邪心不改,可悲。

    當然如果他能順手拿到幾瓶葡萄酒就更棒了!望著他那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希望他這次真能馬到成功,這樣我也能從中受益,猥瑣的傢伙!

    日瓦車則的太陽斜射的厲害,基本沒什麼威力,看來今天會是難熬的一天了。昨天夜裡我和博爾茶衝著那濕透的衣服對付了一個通宵,幸虧有那瓶酒撐著,不然天知道會不會被凍死。

    我們聊了一晚上,雖然他腦子缺跟弦,但是人還是不錯的,不像其他人。死奴營應該是最充滿勾心鬥角的吧。

    嘿嘿,自嘲下,淪落到這種地步,看來我失憶前應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胡思亂想著,我們一行人就被押到了大競技場,沒有比這個地方更熟悉的了,這讓我熱血沸騰,同時也讓我的心底萬分淒涼。為了生存,我們必須戰鬥,即使對方是最要好的兄弟。

    日瓦車則是維基亞教皇國的陪都,也是繼首都日瓦丁之後最繁華的城市了。從其他死奴那聽來過這麼句恭維的話:一個城市的繁華與否只要看這裡奴隸的多寡就能一目瞭然,而宗教競技場的規模則是奴隸多寡的完美詮釋。照這麼看的話這座城市應該是整個大陸最繁華的了吧。不同於其他城市半封閉式的競技場,這裡的全封閉場館遠遠望去是那麼的壯觀,就如同一尊倒臥的石獸,充滿了來自遠古的蒼涼。

    而那獸口永遠朝向我們,彷彿要將我們吞噬而後快。

    直到永久

    坐落於日瓦車則的宗教競技場始建於卡拉迪亞皇朝元年,由教皇黎塞留四世提議建造,用於解決宗教爭端以及處決異教徒等事物。帝國轉制共和後曾一度被下令關閉。後因德魯亞教國軍入侵再度被啟用。

    其與其他此類建築截然不同的封閉式設計,寓意著在此地戰死之人死後不得往升天國。

    競技場歷經一千三百年後於逐日王庭紀元三年被大帝廢令拆除,它曾經是整個卡拉迪亞大陸最著名宏偉的建築物,同時也是公認最骯髒與邪惡的所在。

    這裡與普通競技場的功能一樣,專供貴族們享樂,但方式卻千差萬別。競技場本是貴族展示其紳士風度與搏擊技巧的聖地,當然還能贏得貴族小姐們的青睞與芳心。而宗教競技場卻暗暗的挖掘人們心中的陰暗面,人心在這裡不斷腐化墮落,生命在這裡一文不值。這裡有的只是**與金錢,美酒與鮮血。經歷了百千年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價值。

    卡拉迪亞共和國分裂後,競技場由維基亞教廷掌控並立法保障其所有權,使之成為整個大陸最正大光明的墮落聖地。

    在這裡有一群人專們作為貴族們取樂和教廷牟利的工具。

    他們有個特有的名稱。

    叫做死奴。

    宗教競技場,是個深刻於心底的地方,永遠不會被時間抹去,永遠!

    我現在就站在這裡,站在鮮紅的廣場上。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曾被千年來的鮮血染紅,寸草不生。

    而廣場的粗獷狂野和看台的細膩奢華則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台下每一個生命的離去對台上的貴族老爺來說都意味著一筆巨額賭金的得失。他們紅著眼努力保持著紳士風度,而緊攥的雙拳卻輕易地暴漏了卑鄙的本質。手中的賭金卷被汗水一遍遍浸濕,直到夢想破碎。

    很難想像在外面看來粗獷的建築物,內裡卻是這麼的精緻。即使用雕樑畫棟這四個字來形容都有些牽強。總的看來,上面的看台就像是一頂教皇冠。那一根根彎曲金柱就是皇冠上的金絲邊線。而在皇冠最耀眼的紅寶石上,一棵洋蔥頭正在左右擺動著,盡力掩飾著自己的懦弱與愚蠢。

    “卑濺的奴隸們,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你們是我加皮斯紅衣主教的私人財產,你們的衣服和糧食都是仁慈的主賜予的,所以你們要心存感激的為我辦事!你們…”

    我漠然的望著那個洋蔥頭在主席台上口沫四濺,這個白痴能蠢到“說都不會話”的境界,這一點還是值得敬佩的。顯然蒼蠅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就這邏輯還發表演說呢”他湊了上來,捏住自己的鼻子努力模仿著“‘因為主賜予你們食物,所以你們要為我辦事’我呸……我演講都比它強,這是什麼破主教!”

    我的天呀,蒼蠅這頭蠢豬竟然要和加皮斯比比誰更蠢!現在我開始懷疑他偷馬是不是為了回家和自己配種,研究怎麼提高後代的智商!

    “別說了,那個維吉亞弓箭大師正盯著我們呢!我可不想當那些老爺們的箭靶。”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怎麼到場了這麼多弓箭大師。這些深居簡出的苦行者可不容易見到。一種不詳的預感慢慢從心底浮現。

    前陣子剛聽蒼蠅吹噓過他們:弓箭大師護教團在國內只有不到萬人的編制,身披鋥亮紅甲的他們都是弓箭國手,什麼百步穿楊連透十靶之類的那是不在話下。真是這樣的話只要那可惡的洋蔥一聲令下我們不就

    想想就渾身冒汗。

    “要知道你們這群死奴都是我私人的財產,包括你們的生命你們的思想,卑濺的你們只配吃狗食,只配象狗一樣添我的腳!”傲慢的加皮斯還在那裡滔滔不絕,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又一語病。

    “哈哈笑死我了!他竟然說自己的腳是狗食,我看他是狗屎才對!我比他強多啦~哈哈哈哈”

    哎~我心中一嘆,搖了搖頭。這豬什麼時候智商能達到正常。

    突然我警覺的感到一道目光從看台上射了下來,掃過眾人停留在我和波爾查之間。這是什麼人?為何我對他的感覺既親切又陌生?

    下一秒。

    我們四目相對。

    時間彷彿就此定格。

    我感覺得到,這是歷史的瞬間。

    即使我們兩人相隔百多米,我也能感覺到那雙眼眸的清澈孤傲,還有無盡的憐憫。這樣的雙眼可不該出現在此地……

    ≡≡≡≡≡≡≡≡≡≡≡≡≡≡≡≡≡≡≡≡≡≡≡≡≡≡≡≡≡≡≡≡≡≡≡≡≡≡≡≡≡≡≡≡≡≡≡≡≡≡≡≡≡≡≡≡≡≡≡≡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三篇:(畫匠)

    第三篇:(畫匠)作者:正牌tl

    特別說明:本篇短文的作者是我在騎馬與砍殺貼吧裡面認識的新朋友。他是騎馬與砍殺和騎馬與砍殺中文站的名人,他寫過很多篇關於騎馬與砍殺的短文,而且寫的特別的好。

    ≡≡≡≡≡≡≡≡≡≡≡≡≡≡≡≡≡≡≡≡≡≡≡≡≡≡≡≡≡≡≡≡≡≡≡≡≡≡≡≡≡≡≡≡≡≡≡≡≡≡≡≡≡≡≡≡≡≡≡

    一

    這是萊恩領著克勞斯第一次踏入卡拉德帝國的宏偉宮殿,也是最後一次。

    大殿兩側是森嚴的巨柱,巨柱彷彿是擎起上百噸的巨人;巨柱下是兩列同樣森嚴的衛兵,衛兵彷彿是帝王陵墓裡的雕像;光潔的階磚上鋪著一道筆直的血紅地毯,地毯彷彿是通往下界的冥河。

    儘管王宮裡燈火通明,但克勞斯還是感覺像在午夜的墳地上躡手躡腳地潛行,而萊恩則一如平素欣賞風光般閒庭信步。

    流浪畫師可不是什麼好差事,有人說這也是苦行僧的一種,而萊恩偏偏走上了這條路,在卡拉迪亞大陸上的每個角落留下自己的足跡。在普通的畫師眼中,畫的東西無非兩樣人與物;而在萊恩的筆下,往往流露出更多和平、豐收、新生,戰爭、饑荒、死亡。

    即使做到這一點,那也只是一個優秀的畫師,而讓萊恩成為一名當之無愧的畫匠的是,他能夠把這些東西奇異而諧和地融合在一起:低垂飽滿的稻穗與垂頭跪下的戰俘,身負十數箭的士兵與他身旁破土而出的新苗,一望無際的墓碑與在其中嬉戲的孩童。這種理念的堆砌與衝擊非天賦之才不可為。

    而作為一名畫匠,更讓人叫絕的是萊恩的畫工,有幸親眼欣賞他所作的風景畫的人都不得不承認,那些平原和山麓,那些飛瀑與奔流,那些城堡和宮殿,既熟悉得讓人詫異,又驚豔得令人啞然熟悉是因為那些天堂般的奇觀全是卡拉迪亞大陸的實景,驚豔是因為他們從來未發現這種種景緻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因此,甚至有傳言說萊恩擁有一雙異於常人的眼睛,透過這雙眼睛看見的景色將綺麗百倍。

    還有人說,僅僅見過萊恩的畫並不算什麼,如果親身目睹萊恩作畫的過程,那才叫驚為天人不消幾刻的構思,他的一筆一劃便開始流暢地揮灑在畫布上,從粗略的框架到宏大的背景,從朦朧的遠景到詳實的近景,從勾勒的輪廓到細緻的五官正如一位早已構思得滾瓜爛熟的小說家,只讓他放手一瀉,既可以在一霎眼間沖垮你所認知的世界,又能夠在峰迴路轉處一筆重建。

    當然,這些都是萊恩和克勞斯失蹤以後才在四方湧起的流言。

    二

    那是萊恩第一回開張,在帕拉汶的一家酒館旁。從早上剛剛把顏料調好,到日漸西斜時才迎來第一個顧客,而且這個顧客還得先皺著眉頭看萊恩把幹成塊狀的顏料調開。

    站在萊恩面前的這個人自稱是一名吟遊詩人,也是在帕拉汶初來乍到,打算在開業前搞個噱頭,以示與同行們非同一般,因此想到請這位同樣是初來乍到的畫家為自己畫一幅肖像,好在酒館的夜市招徠更多生意。

    萊恩一聲不吭地聽完詩人夾雜著浮誇辭藻和引經據典的長篇大論,手裡的筆卻比詩人的一雙嘴皮子更快。等到詩人不滿意地問他究竟有沒有在聽自己振聾發聵的演說時,萊恩把畫板一翻,只見畫中一人兜帽蓋臉,只隱約認出口鼻,牽著身後一匹年輕的良駒,馬上馱著一把精緻的魯特琴與些許行囊,有一悍隼在行囊上振翅欲飛,背景隱約是空寂的荒原和遠方不安的村落。

    吟遊詩人難得閉嘴,俯身定睛端詳了半晌,直到夕陽斂起最後一絲光芒,實在看不清楚了,他才挺起腰板脫口就是一句:“這叫做什麼玩意?”萊恩再次默不作聲,任憑他在那唾沫橫飛,獨自把傢伙什收拾好,這才向詩人攤出手掌說了第一句話:“十個第納爾。”

    詩人便怒目圓睜,捋起衣袖大有雄辯之勢,但他一轉念想到自己馬上要在酒館裡賣藝,就把雙掌打在畫家的手上,道:“我剛才跟你費了那麼多口舌,要是在酒館裡早就賺到五十個第納爾了,現在就算便宜你,剩下的四十個第納爾就算小費罷!”便一手掠過畫,一手推門大步跨進了酒館。

    在帕拉汶以後的一個月,萊恩身上數百第納爾的盤纏業已花光,他接到的僅僅八樁生意只有一樁收到了報酬,顧客總是不滿意更準確地說應該是不知所云,為什麼自己想要一幅肖像畫,卻偏偏得到了一幅五官模糊甚至不辨,而人物之外的種種細節卻得到如此細緻的刻畫,甚至好像它們才是活物一般。當然,這些顧客在第一眼看到畫時總是不自覺地顫慄起來用他們的話來說,彷彿無意間與命運打了個照臉。願意付錢給萊恩的人,也只是剛好對自己的樣子沒有自信,以為畫家是為了顧全自己的臉面而刻意不去畫自己的臉面,終究不爽快地交出十個第納爾。

    0萊恩不知道的是,那些顧客在把自己的畫作帶回家以後,不是成了糊窗戶的材料,就是成了壁爐的引燃物當然顧客們一開始還不瞭解,點著這樣的畫紙要比柴禾費事多了更有甚者將其當作擦鞋的好工具,對於粗糙的畫紙,這種用途好像還顯得高明一點。這些,萊恩還是不知道的要好。

    三

    那一次相遇是在一條也許再也找不到的小村莊,就像流水遇到一朵落花。

    萊恩再神,總是要吃人間煙火的,於是便駐馬在村子裡討一口水喝。不巧的是,這個村落有那麼一條老規矩:當一個人在彌留之際,如果能得到一個外鄉人的禮物,那麼他就可以往生到天國。而巧的是,萊恩碰上了正在彌留之際的村莊長老。

    萊恩是相信命運的無神論者他相信這種巧與不巧正是冥冥中自有安排,於是便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了。他從背上取下畫具,面對著靜靜地躺在床上的老人,默然地思索起來。

    他留意到,村莊長老家中還有一對年輕夫婦,僅憑容貌輪廓便可推知男子便是長老的兒子,而女人該是他的妻子。但是年輕男子並沒有像尋常人家那樣跪倒在老人床榻前痛哭流涕,而僅僅是抿著嘴唇立在一旁,倒是妻子一直在床前緊握老人爬滿皺紋的手。

    看見此情此景,萊恩總算瞭解個七八分,便胸有成竹地提筆作畫平鋪在眼前的首先是這條熟悉的村莊,這是萊恩憑著剛來時的印象刻畫下來的,不同的是這時正是冬去春來之際,屋頂上的殘雪尚未完全消融,和煦的**也在不知不覺間從四方八面溫柔地張臂擁來,一道道裊裊的炊煙說明人們業已結束了慵懶的冬居。繼而,萊恩筆鋒一轉,在村外的荒野描起兩匹正在放蹄恣奔的駿馬,一匹高頭大馬,一匹精悍小駒,馬背上出現了一對父子,父親執鞭直指前方,恩威並重的神情透露出父親的慈愛,孩兒匍匐在馬背上聚精會神地策馬,一手甩打韁繩,一手摸出掛在馬上的利箭,而他們的目標正是不遠處一頭剛剛出來覓食的野豬。

    當這幅只消半小時完成了的春獵圖被翻過去,面向依舊安詳地臥在榻上的老者時,他花盡了彌留之際的精力端坐起來,不止為了報答外鄉人值得敬佩的好意,還為了好好看清這送自己往生的禮物到底是什麼樣子。很快,這位連微笑都感覺吃力的老人,竟然吧嗒吧嗒地掉下淚珠,渾身顫慄不已。此時萊恩才發覺一直在身後觀察自己作畫的年輕兒子早已涕淚縱橫,如釋重負般一下子趴到父親的膝上,決堤的淚水與父親的老淚混在一起。

    這麼的一刻鐘,卻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年輕人發現父親已經不再流淚,只剩游絲般的一口氣,他便輕輕湊到老父耳邊短短耳語幾句,爾後老人終於滿意地閉起已經沒有了生氣的雙眼,那不易察覺的最後一次微笑正是向這個世界作別。

    萊恩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畫具,只是不願意打擾這肅穆的氛圍,卻在離開時聽見幾名村民的議論:這個陌生人有點本事,竟然讓這個小混蛋給他老爹下跪了。萊恩也只有淡淡一笑,心裡盤算道這已是別人的前塵往事,無謂抑壓自家心頭。

    也許只有如此大的心境方能容得下如此大的天地,但萊恩卻被突然單膝跪在面前、在脖子上架著刀子的年輕人嚇了一跳他竟然決定要跟隨自己成為一名流浪畫師,如果萊恩拒絕,他就只有死在萊恩面前。

    這並不是一道選擇題萊恩注視著年輕人的眼睛,就知道他可不是在開玩笑。能夠在這強盜橫行的世道在天下間遊刃有餘,萊恩早就學會了如何讀人,他僅僅從這雙眼睛就可以知道,這名年輕人從娘胎出來直至今天,一直都是活在強勢的父親的陰影下,他也許在父親的意志下嘗試過所有他不願意的職業,到最後只好強留在毫無希望的阡陌中為一個毫無希望的未來俯身又再立起,俯身又再立起。

    於是萊恩只有鄭重地點點頭。年輕人沒有表現出驚喜,似乎這一切都是該發生的,只跟他的老師低聲道:“對了,我的名字是克勞斯。”彷彿命運在萊恩的耳畔細語了一番。

    萊恩目睹過數不清的死亡,即使他自稱親眼見過死神也不會有人反對;但是那一次回眸給他帶來的震撼遠遠超過了數十年來的任何一幅畫面在兩人永遠離開這條村莊之際,克勞斯像迫不及待地撇下過去的一切疾步而去,但萊恩卻在不經意間回頭一瞥,卻見那名年輕女子,克勞斯的妻子,猶如初春剛剛抽芽的柔嫩柳條,隨著清風在家中後院的大樹上優雅地擺動,離地一尺的腳下恰到好處地旋起一堆落葉,她不著一絲掙扎地順從,正如她這輩子在家中沒有一句怨言地順從。

    在第一個瞬間,萊恩的確想不顧一切地抽出畫筆恣意塗抹起來;在第二個瞬間,他便第一次和最後一次發現自己無力描繪這樣的景象;直到第三個瞬間過去,他才想起要去挽救這一條生命。

    但是一切已經晚了。

    兩次死亡像是天使背上的一雙翅膀,帶著克勞斯遠遠地逃出他恍如隔世的過去。

    四

    在師徒兩人剛剛踏入第一個城鎮時,他們便被傳令兵攔下剛剛登基的皇帝急召萊恩前往帝國的首都,蘇諾。

    萊恩想了想,他在上次離開日瓦車則時便聽說老皇帝已經病重了,只是沒想到這一下子新皇帝便登基了,但更沒想到的是他竟會召自己到皇宮去。

    這是萊恩領著克勞斯第一次踏入卡拉德帝國的宏偉宮殿,也是最後一次。

    大殿兩側是森嚴的巨柱,巨柱彷彿是擎起上百噸的巨人;巨柱下是兩列同樣森嚴的衛兵,衛兵彷彿是帝王陵墓裡的雕像;光潔的階磚上鋪著一道筆直的血紅地毯,地毯彷彿是通往下界的冥河。

    儘管王宮裡燈火通明,但克勞斯還是感覺像在午夜的墳地上躡手躡腳地潛行,而萊恩則一如平素欣賞風光般閒庭信步。

    年少的皇帝慵懶地靠在王座上,一雙灰色的眼珠子不安分地滴溜溜轉著,彷彿一隻狡猾的狐狸。

    “我的畫家,”皇帝垂眼掃視過跪在座下的兩人,與他年紀不相稱的低沉嗓音就像從冥府傳來,“沒人說過你現在竟然有了一位高徒哪。”

    萊恩只是不帶感情地笑笑。

    “你可知道,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

    “陛下想要草民的拙作,儘管吩咐。”

    “不不不,你知道嗎,”皇帝換了一個姿勢繼續靠著,“我從小苦練畫畫,只是為了超過一個人,那就是,你。”

    “罪民不敢。”

    “可是直到我被父皇趕出書房,不讓我這樣沒日沒夜地作畫之前,我深知一件事我可能會成為卡拉迪亞大陸最好的畫家,但前提是,沒有你。”

    “賤民罪該萬死。”

    “今天只給你一個機會,讓你作最後一幅畫,”皇帝的灰瞳閃過血色的殘忍,“如果以後你再碰你的畫筆,一旦被我的人發現,第一次,腳;第二次,鼻子和耳朵;第三次,手。”

    萊恩的臉上沒有泛起任何波瀾,只吩咐克勞斯取出最大的一幅畫紙,足足有一人高,信手便在其上繪出他“最後的一幅畫”。

    這幅畫畫了整整一天。

    皇帝起先依舊懶洋洋地閒坐椅上,嘴角撇起的只是不屑;但他繼而定睛細看,情不自禁地坐直;又猛地一站起來,步到畫布跟前,兩眼竟破天荒地淌下兩行清淚;最後又像個孩子那樣錘地大笑。

    萊恩俯身將皇帝扶起來,跟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神情依然不為所動。

    在這“最後的一幅畫”裡,萊恩只是簡簡單單地繪下了整個蘇諾城的全觀,但不簡單的是,其中的細節簡直讓人發怵一頭狗、一扇門、一口碗、一棵草、甚至連行人的衣服都不盡相同。更加讓皇帝無法想像的是,畫中的皇宮中那一扇屬於自己書房的窗戶敞開著,房間裡赫然出現了自己。

    已然無法分辨皇帝是在哭還是在笑了,那種扭曲的表情彷彿是吃了加進辣椒的臭雞蛋。

    “對不起,我的畫家,”皇帝稍事平靜,又端坐在王座上,“今天我只求你留下一樣東西,你就可以離開,以後沒人會管你。”

    “是我的頭顱吧?”

    “沒錯,你真是聰明得可怕。到今天我才明白,我哪裡是卡拉迪亞的主人?我眼裡的帝國,跟你眼裡的天地,完全是兩個世界,”皇帝的眼神變得迷惘而狂亂,“我如今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我將皇位拱手相讓,二是你在這個世界消失。你說我會挑選哪一個?”

    “陛下,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選擇第二個。”

    萊恩話音剛落,拉起克勞斯的手,冷不防地衝向那幅尚未乾透的畫。

    一切發生得太快,整幅畫應聲撕裂,而畫紙的裂口只剩下猙獰的空虛。

    二人的身影從此沒有再在卡拉德帝國出現。

    ≡≡≡≡≡≡≡≡≡≡≡≡≡≡≡≡≡≡≡≡≡≡≡≡≡≡≡≡≡≡≡≡≡≡≡≡≡≡≡≡≡≡≡≡≡≡≡≡≡≡≡≡≡≡≡≡≡≡≡

    ahre=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四篇:(吟遊的騎士)

    第四篇:(吟遊的騎士)作者:正牌tl

    ≡≡≡≡≡≡≡≡≡≡≡≡≡≡≡≡≡≡≡≡≡≡≡≡≡≡≡≡≡≡≡≡≡≡≡≡≡≡≡≡≡≡≡≡≡≡≡≡≡≡≡≡≡≡≡≡≡≡≡≡≡≡≡≡≡

    “你即將成為無上光榮的芮爾典騎士中的一員,現在,請你單膝跪下,”

    明晃晃的領主大廳中,名門望族的先生夫人們雲集一堂,更有一整支樂隊為將要召開的豐盛宴會伴奏助興,伯蘭茲伯爵身上洋溢著貴族的威嚴與高貴。

    “隨我高聲誦出卡拉迪亞大陸的騎士信條,為你的榮譽與義務封上神聖的枷鎖。”

    我始終不敢相信,自己會成為芮爾典王國的驕傲芮爾典騎士之一,為我的王國貢獻我的生命,直至最後一絲力量。

    “我發誓善待弱者,”伯蘭茲伯爵那響亮的嗓音迴蕩在寬敞的大廳中。

    “我發誓善待弱者,”我也爽朗地高聲誦出第一句誓言。這時卻傳來了突兀的啜泣聲,但誰也不動聲色,怕是無人願意打擾這場神聖的儀式罷。

    但是我卻無法定下心來。因為我認出了這把聲音那是伯蘭茲伯爵的女兒又在無故虐打城堡裡的老女僕,可能僅僅是因為走路的聲音太大,還是幾根頭髮被發現掉到地上,就要挨上一頓破口大罵或者拳打腳踢。但是伯爵屢屢對他女兒這種瘋狂的行為視而不見,大概僅僅是為了讓她發洩久未出嫁的怨憤。

    “我發誓勇敢地對抗強暴,”伯蘭茲大人看去依舊如此高不可攀。

    “我發誓勇敢地對抗強暴,”我努力擺脫這些惱人的干擾,想想那些浴血奮戰在前線的芮爾典戰士,想想那些沉著指揮應戰的領主們,想想我們偉大慈愛的國王……國王這時候又在哪裡戰鬥呢?大概在芮爾典和羅多克接壤的村莊瑟林迪爾,拿我們的國王的話來說,進行著“戰略性”的破壞吧。要知道這些位於邊境的村子總是那麼不幸,每每在戰爭的車輪下成為最初的犧牲品。

    “我發誓抗擊一切錯誤,”伯蘭茲伯爵的聲音鏗鏘有力。

    “我發誓抗擊一切錯誤,”我隨聲應和,卻發現自己正在滑向思想的失衡。我再拚命地在腦海裡翻箱倒櫃,這回哥哥那張方臉赫然浮現。

    他是芮爾典的驕傲,更加是我們家族的驕傲,年紀輕輕便成為了一名騎士長,眼看就能一躍而入領主的行列,我們的古老而神聖的家徽也將重見榮譽的陽光。

    那不是他的錯誤,那名伯爵派他率領數十名芮爾典士兵深入到羅多克一處叢林中紮營待命,準備參與一場漂亮的伏擊戰。但是他的主人在酒杯的碰撞與美女的迷亂下竟把這個戰事機密透露給敵人的奸細,於是原本潛伏著的獵人卻成為了無處可藏的獵物。

    我的哥哥沒有辜負家族的英勇血脈,他帶著最後幾名騎兵硬是在重重長槍的阻擊中殺出一條血路,將戰事失利的消息帶回芮爾典。

    那場注定要失敗的戰役因為哥哥的情報而被明銳的國王取消了,但是他沒有得到應有的獎賞,卻因“帶兵無方,洩露行蹤,殆誤戰機”的罪名被送上了絞刑架。

    是的,那真是一個可怕的錯誤,但是更大的錯誤是由我的哥哥來承擔罪責,天知道芮爾典永遠失去了一個多麼優秀的戰士。

    “我發誓為手無寸鐵的人戰鬥,”伯蘭茲伯爵的眼神在滿堂的燈燭下炯炯有神。

    “我發誓為手無寸鐵的人戰鬥,”我的聲音出現了難以察覺的顫抖。我已經知道自己正在無可救藥地背叛自己,腦袋裡像是塞著一團亂麻。

    一個虛無縹緲的古老傳說此時乘虛而入:在諾德人入侵以後,卡拉迪亞大陸的局勢墜入了更加恐怖的混亂,國家之間盟約的訂立與撕毀似乎只在彈指一揮間,村莊、城堡乃至城鎮屢屢易手,一時人人自危,誰都相信這就是卡拉迪亞的末日。

    芮爾典王國的幾名領主盯上了禪達不屬於任何勢力、最後的自由之邦這塊肥沃的土地,於是代表芮爾典人與禪達的城主訂下了盟約:鑑於禪達的戰略位置,在諾德的軍隊持續滲入到這座城鎮前,芮爾典王國有權於禪達駐兵,但此地的主/權仍屬於禪達的主人。

    在之後的一週內,數百名芮爾典士兵集結在禪達城外,禪達城主也對此不存戒心,連守夜的衛兵也撤下來了,小城似乎在享受戰爭中難得的寧靜。

    就在一個沒有月光的晚上,城外忽然火光大作殺聲震天,薄薄的城門被一陣狂風驟雨般的襲擊轟開,城中居民只聽見闖入的芮爾典士兵高呼著“諾德人潛進來了!”,而少數能抵抗的守衛也被無端殺死。

    芮爾典人迅速控制了這座不大的城鎮,奉命將平民們驅趕到領主大廳前的一方廣場,連正在熟睡的禪達城主也被揪出來。芮爾典的幾名領主拿著幾張所謂“禪達與諾德人私通罪證”的羊皮紙,馬上在這場“審判”中一劍刺破了禪達領主的喉嚨,那些手無寸鐵的人們苦苦哀求這些士兵放過自己,表示願意把禪達拱手獻給芮爾典王國。

    但是這無法改變芮爾典領主的計畫,一場發生在午夜的大屠殺成為了駭人聽聞的傳說。讓人啞然失笑的是,那些孬種在諾德人進攻時馬上就丟下了禪達城,後來此地又輾轉落入維吉亞人手上。

    有人說這些冤魂在每個午夜都使每把劍發出可怕的震顫,金屬的磨擦聲化為了死不瞑目的慟哭。無從得知真相,但是我們都知道禪達城被維吉亞人剷平,在原地建起了他們的提爾堡,維吉亞語中即安息之地。

    “我發誓幫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伯蘭茲伯爵如山般佇立在階梯之上。

    “我發誓幫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我的音調出現了波動,怕是大家都會以為這是喜悅之下的難抑激動。但是我的靈魂似乎要與我的前途背道而馳。

    那時我還是伯蘭茲伯爵手下的一名芮爾典民兵,正隨著部隊在雷恩迪堡外的平原執行巡邏任務。隊伍行進到塞倫米斯默認的巡邏邊境線,這表明我們該折返了。

    但是一名飛奔在路上的男孩喊住了我們,接著跪倒在伯蘭茲伯爵的馬下,請求他把入侵塞倫米斯的敵人趕跑。但伯蘭茲大人沒有接受求助的意思,問道襲擊者是正規部隊還是盜賊流寇。

    急得臉色漲紅的男孩哭喪著臉攤開手:“大人,我不知道,大人,我不會分辨。他們都騎著馬,有人扛著一支畫著馬兒的旗子。請您行行好吧,我爸爸出去打仗了,媽媽讓我喊著上帝的名字找拿劍的好人。”

    聽聞對方是攜帶旗幟的正規部隊,伯蘭茲伯爵便與身後一名貼身護衛商量,他們的結論是近來芮爾典沒有宣戰的計畫,沒必要與別國的部隊糾纏不清。

    這支士氣高昂的隊伍留下一陣滾滾煙塵掉頭離開了,只留下一個仍舊跪著、滿臉淚痕的小男孩和所有士兵的嘆息。

    “我發誓不傷害任何婦人,”伯蘭茲伯爵的臉開始在我的眼中變得模糊。

    “我發誓不傷害任何婦人,”我感到自己跪下的那條腿在發抖,不是因為肌肉的勞累,而是來自思緒那難以抑制的起伏。

    我想輕蔑地笑出來,但只能費盡力氣地繃住臉部肌肉,免得玷污了這神聖的儀式。

    這個大陸每天都在發生這些事情:土匪們將富商的妻女綁架索取酬金,農婦們被敵國軍隊擄掠,女人們迫於生計成為隨營婦女,乃至在戰場上貢獻她們微不足道的力量。當女人成為男人的籌碼,她們只是更加悲哀的犧牲品。

    “我發誓幫助我的兄弟騎士,”伯蘭茲伯爵是在微笑嗎?還是我眼花了嗎?

    “我發誓幫助我的兄弟騎士,”我想我已經放棄了最後的掙扎,轉而去尋找真正的自我。

    是的,站在芮爾典騎士的一邊,他們是我的兄弟;站在芮爾典騎士的對面,他們就是所有敵人的死神,無論你是一名農夫還是一名貴族。這樣的騎士只是芮爾典的利爪,而永遠不是卡拉迪亞的守護者。

    “我發誓真誠地對待我的朋友,”伯蘭茲的笑容彷彿越發猙獰,讓我想起了害死哥哥的伯爵、騙取禪達的芮爾典領主和當年扭頭逃跑的他。

    “我發誓真誠地對待我的朋友,”釋然的我已經無愧於騎士的信條。只要真誠地對待我的人即為我的朋友,我發誓真誠地對待我的朋友。

    沒有國王的巧言令色,沒有貴族的策略伎倆,沒有商人的錙銖必較,這是我的真誠,也是我所要求的真誠。

    “我發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伯蘭茲的臉滑稽得像一個小丑,嘲笑著所有騎士。

    “我發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最後一點顧忌也一掃而空,我倏地從地上站起,使得伯蘭茲愣了一愣,但是他很快擠出了假模假式的笑容。

    “現在,請我們的騎士到台下挑選屬於他的武器,準備為芮爾典王國奉獻自己的力量吧!”他張開雙臂在空中揮舞,彷彿一名在誇耀著自己的小把戲的神棍。我輕輕一笑,轉身走向那排整齊的殺人工具。

    “讓歡樂的旋律奏響吧!讓大家享受騎士的榮光吧!”伯蘭茲大概對宴會的開始最為期待,那又是他在貴族中互吹互捧的大好時光了。

    急促而歡快的樂聲騰地充盈了整個領主大廳,彷彿每一絲空氣都被狂歡的火花點燃,但是誰也不明白在慶祝著什麼。

    我沒有將手伸向錐頭槍,沒有摸過那面嶄新的精銳騎士盾,甚至連眼角也不屑接觸到那柄寒氣逼人的巨劍,卻徑直步向正在起勁地吹奏著的樂隊處,一把奪過那名琴手手中的魯特琴,便向伯蘭茲鞠過最後一躬,為他令我在這個污濁的大陸幡然醒悟致意。

    輕輕推開大門,一股秋夜的涼風將大廳中的熾熱氣氛瞬間冷卻,我翻身騎上一匹老旅行馬揚長而去,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嘉賓們和愕然的伯蘭茲。

    在滿滿一輪秋月下,我從這個軀殼出發,一路吟誦著無人知曉的詩篇,尋找遠在天涯的靈魂。

    讓斯瓦迪亞王國永遠忘記這名叛國的受封騎士,讓卡拉迪亞大陸永遠記住地記住這名流浪的吟遊詩人吧!

    ≡≡≡≡≡≡≡≡≡≡≡≡≡≡≡≡≡≡≡≡≡≡≡≡≡≡≡≡≡≡≡≡≡≡≡≡≡≡≡≡≡≡≡≡≡≡≡≡≡≡≡≡≡≡≡≡≡≡≡≡≡≡≡≡≡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五篇:(叛國者王子)

    第五篇:(叛國者王子)作者:正牌tl

    ≡≡≡≡≡≡≡≡≡≡≡≡≡≡≡≡≡≡≡≡≡≡≡≡≡≡≡≡≡≡≡≡≡≡≡≡≡≡≡≡≡≡≡≡≡≡≡≡≡≡≡≡≡≡≡≡≡≡≡≡≡≡≡≡

    “你說她是天使?”

    傑利諾王子接過塔裡遞來的甘蔗酒,這是格羅尼亞公國久負盛名的特產之一。“不,她簡直就是魔鬼的化身。”

    塔裡雖然心中吃驚,但臉上不敢對他的主人忤逆,依然保持著良好教養的笑容。

    “但是你要知道,為了她,我甘願隻身奔赴地獄,屈服在她的尖牙利爪之下!”傑利諾王子說罷一口幹掉整杯甘蔗酒,當地人都是這麼喝的。

    他的宣言與表情讓塔裡更加深信不疑,主人是因為這個女子著了魔。

    “從前聽父王的史官說故事,竟然曾經有國家毀在了一個女人手上,我只是暗地裡嗤笑這種無稽之談。但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事情不僅存在,而且恰恰發生在我身上了!”

    傑利諾王子的話在塔裡聽來越來越離譜了,應該是酒在作怪,該把主人領走了。

    “我的天哪,這酒果然是歐娜親手釀的,怪不得可以讓人在煉獄的熔岩裡煎熬,還像活在天堂裡!”傑利諾王子的酒後瘋言之下,是塔裡也無法揣摩的一個偉大的計畫。

    離開格羅尼亞這天,天空也彷彿失卻了樂趣,灰濛蒙地送別了王子與他的愛情。

    “不,你也應該看到了吧,塔裡,”背負著勇武威名的傑利諾王子仍然不肯氣餒,“歐娜的眼神在跟我傾訴,她肯定也把我認出來了,事情不會這麼結束的。直覺和她的眼神告訴我,歐娜,我的公主,她愛我。這個吝嗇的老頭會跪在我面前,乞求我原諒他這次的無禮和絕情。”

    塔裡知道這時自己最好保持沉默,便頷首低眉地任由王子繼續發洩那難以傾瀉的抑鬱。有時候他只敢在心裡想,如果主人繼承了偉大的國王一半的智慧,也許一切事情都能簡單許多。

    但是,接下來的事實證明了王子的直覺是正確的。一名老嫗從一道幽深的小巷中幽靈般探出來,攔住了傑利諾王子一行。儘管王子膽色過人,但這下子也驚得差點兒抽出腰刀。

    而老嫗卻不動聲色,從袖中掏出一條絲帛塞到傑利諾手中,繼而馬上消失在來時的巷子裡。

    事情發生得很快,而只有塔裡留意到老嫗的衣裝絕非屬於這裡的貧民窟,而這也令事情發生得順理成章。

    王子抖開光潔的絲巾,他隱隱感受到歐娜的纖纖玉手撫過,上面是兩行字:找到我,嫁給你。

    悲劇的巨輪正是由這條不起眼的布條啟動了。

    “偉岸的國王,維吉亞的統治者,亞羅格爾克陛下,請您憐憫您的國民,向整個卡拉迪亞大陸的子民發發慈悲吧!”

    來使並非代表任何一個國家,這點讓亞羅格爾克國王倍感意外並相當留意。

    “我們家族將要把掌上明珠歐娜小姐,嫁給諾德的拉格納國王,因此請求您賜予我們一個保證。”

    亞羅格爾克國王皺了一下眉頭,當然不是因為兩國又生齟齬,而是他不能理解這樁完全跟自己無關的婚事怎麼會扯到他的殿堂中。

    “請您賜予我們一件信物,如果新娘在從格羅尼亞向卡拉迪亞的航行中,遭遇貴國船隻的阻撓,這件信物即可保護我們安全通過,僅此而已。”使者攥緊了手心,似乎有些誠惶誠恐,畢竟一個家族的代表難免會在一國之君的朝堂中感到不安。

    儘管亞羅格爾克國王還是弄不明白此事如何會牽涉到自己的國家,但還是決定將自己的一隻手套賜給來使這隻手套上繡有王家徽章,就是一般士兵也能辨認出來畢竟這是一次宣揚自己仁慈大度的美名的好機會。“異鄉人,假如我麾下的軍隊,或者任何懸掛著維吉亞旗幟的部隊,在你們展示了我的標緻以後還膽敢動你們一分一毫,我就以維吉亞國王的名義判處叛國罪,你可滿意?”

    使者在國王威嚴的聲調下深深鞠了一躬。當國王目送使者虔誠地捧著手套退出大廳時,他無法料到正是這手套掀起又一輪的腥風血雨。

    當傑利諾王子命令塔裡向窩車則的碼頭工人“打聽”拉格納國王的新娘前來卡拉迪亞的日子時,這是塔裡第一次知道王子的計畫,但阻止他已經太晚了。

    此時此刻,塔裡在甲板上隨著波浪起起伏伏,彷彿感應到命運呼吸的氣息。

    悲劇的巨輪緩慢卻又無可逆轉地不斷滾動:傑利諾王子糾集了自己在浪跡卡拉迪亞時結交到的好漢,從士兵到刺客,從獵人到強盜,從貴族到遊俠,他們在織起一張大網,意圖捕獲正向諾德王國航行的新娘子,也正在把他們自己捆綁起來。

    海上的午夜,沒有蟲鳴,沒有鳥叫,只有颯颯的海風和不安分的海浪,月光灑下銀粉般的清輝,此刻卻叫人格外心寒,好像月亮一觸即碎,從此整個世界將陷入永恆的黑暗中。

    而與此同時,就在這艘戰艦的上空,即使一絲陰雲也不存在,但塔裡嗅到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與狂躁,更讓他不安的是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好漢們,自古至今多少英雄倒在了美人懷裡,我相信在場的各位也體味過愛情的掙扎和痛苦,”傑利諾王子高高站在船舵前,將直指雲霄的寶劍揮向台下,“如果你們自問能否成為英雄,我要告訴你,現在大家面前就有這樣一個機會,幫助一個男人擺脫世俗的束縛,與他心愛的女子終成眷屬!”

    “現在,在那裡等待著的不僅是成為英雄的傳奇,還有滿載幾船的金銀珠寶,舉起你們的武器!”一陣接一陣的歡呼應和著海浪的節奏,塔裡環顧身邊的綠林好漢,只覺得他們瞳孔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不消一刻鐘,視野中果然出現了數艘商船,眾人漸漸看出了其上極盡奢華的裝飾,一股狂熱的氣流再次被點燃在夜空中,這些全副武裝的人正摩拳擦掌,對想像中的巨大寶藏垂涎欲滴。

    來船同樣注意到橫亙在航道上的船隻,也早已有所戒備,只聽一聲弦響,倏地一支長箭釘在了主桅上,而傑利諾王子在箭尾尚在搖曳時便留意到箭頭釘著的不是別的,正是屬於父王的獨一無二的手套,此刻其上的家徽格外刺眼。

    “我們知道是傑利諾王子駕到,”這把聲音一聽就來自一名海員,沙啞的嗓音就像經過鹽粒的研磨,“您的父親有言在先,敢犯此船者即為叛國!”

    只見傑利諾嘴角輕輕一挑,一手將箭上的手套扯下,隨即一甩便把暗夜中特別顯眼的白手套拋入波濤,代表著王家威嚴的信物如一葉浮萍般葬身於茫茫大海中。

    塔裡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預感中命運設下的圈套正在一點點縮緊傑利諾王子自身勇武的秉性同時帶著盲目的魯莽,讓他早早掙脫了亞羅格爾克國王的束縛,少年時便潛出王城浪跡天涯,也因此結識了這批三教九流之人;而憑著自己的能力與脾性,即使身處戰亂頻仍的卡拉迪亞大陸,他想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手過但這一次又如何呢?

    很快,兩船即將接舷,王子顯然打算先下手為強,幾道飛索扣住對方,幾名身姿矯健的好漢迅速攀向商船,將兩三個不諳水性的鏢師翻到船外,為後面的同夥劃好立足之地。

    戰鬥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展開了,而塔裡早就見識到,死神也總是無聲無息地降臨的。

    王子也帶頭衝向這艘最大最華麗的商船,落地一滾順勢一劍便把一名水手刺個透心涼,轉眼又瞬間抽出腰間匕首劃破了身後想要偷襲的鏢師的喉嚨。

    塔裡沒有第二個選擇,即使他的主人打算赤腳踏過煉獄的岩漿,他的忠誠要求他也必須當主人的墊腳石。塔裡將傑利諾王子身後的所有敵人幹淨利落地解決了,畢竟他除了是一名鞠躬盡瘁的僕人,還是維吉亞王家劍術老師的得意門生之一。

    穿上的水手和鏢師顯然不是這幫“烏合之眾”的對手,雖然裝束相貌各異,但他們都是各自領域裡一等一的高手。

    百步穿楊的獵人可以一箭錨定兩人的咽喉;突然倒下的敵人都以為是幽靈在作祟,而那是一直匍匐著的刺客;渾身怪力的廚子雙手各提起一名鏢師扔進魚腹中,只為了王子許諾戰鬥結束後的一整頭烤豬。

    卡拉迪亞有一句古諺,“怪地出奇才”,你不會知道王子都是從什麼地方覓到這些怪才的。

    一邊倒的戰局很快把僅存的數名敵人逼到高處,而傑利諾王子此時卻高呼命令制止夥伴們,因為他發現敵人已經把最後的籌碼擺到桌面上。

    一名看起來是敵酋的人物像捏住一隻金絲雀似的擒著一名女子,而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傑利諾王子日思夜想的歐娜。

    女孩兒被面前的殺戮嚇得一臉煞白,但沒有任何哭喊掙扎,也許是早已被驚掉了七魂六魄。

    “尊敬的王子陛下,這位女士如果不在人世,你今晚所做的一切就是白費心機,”塔裡注意到這把聲音屬於戰鬥開始前的進行談判的同一個人,“但是,很抱歉,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在這裡馬上結束,希望你能舔乾淨你手上的血。”

    “是的,這個女人將在你面前死去。”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彷彿凝固住了,除了依舊狂亂的海風,塔裡這才發現原來深夜的海風是如此凜冽刺骨。那人架在歐娜脖頸上的手只輕輕一拖,一朵血蓮即綻放在那蒼白的皮膚上,比今夜任何一個人流的血都要觸目驚心。

    就在第二個瞬間,二人便同時仰臉向後倒下,只有沉悶的一聲撲通告訴了王子,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已經浸沒在觸不可及的另一個世界。

    “都結束了。”塔裡不知道是在對主人耳語,還是在自言自語。

    “今天我站在這裡,並不是要鼓舞你們奮勇殺敵,因為這場本來不存在的戰爭的罪魁禍首就是我的逆子傑利諾,”亞羅格爾克國王目無表情的眼神卻隱隱透著肅殺,“這是我的承諾,我不能背叛。傑利諾,我以維吉亞國王的身份,宣判你的叛國罪,斬立決!”

    在場下一眾將士的嘩然聲中,衣衫襤褸的傑利諾王子被押到高台上,然後被喝令跪下,而他的身後是一名手持巨斧的劊子手。

    “我不能要求你們為了這個叛國者流血送死,但是我們的老冤家諾德人卻不會對我們手軟。無論如何,為了你們自己,為了你們的妻兒,為了你們的土地,第一滴血必須先在這裡流下!”亞羅格爾克一手奪過劊子手的巨斧,一氣呵成地削下了親兒子的頭顱。“去吧,告訴他們,維吉亞人沒有懦夫!”

    ≡≡≡≡≡≡≡≡≡≡≡≡≡≡≡≡≡≡≡≡≡≡≡≡≡≡≡≡≡≡≡≡≡≡≡≡≡≡≡≡≡≡≡≡≡≡≡≡≡≡≡≡≡≡≡≡≡≡≡≡≡≡≡≡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