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騎士悲歌 作者:憑空想像 (連載中)

 
regn13 2018-8-31 22:00: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4 17853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2
第057章:(比武切磋)吉倫威爾

    本章人物:(吉倫威爾)、(布萊蒙·赫拉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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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7章:(比武切磋)

    這是一片夏季燦爛的樹林:紅銅色的櫸樹、淡黃的栗樹、清涼的茶樹上的果實像珊瑚一般。櫻桃樹仲著火紅的舌頭……整個如一堆燃燒著的荊棘。

    森林上空,密密層層,枝丫交錯,陽光很難射到地上,而難得漏下的一點陽光,就像色彩鮮豔的昆蟲一樣,彷彿是在蒼苔和淡紅色的枯萎的羊齒革上爬行似的。

    “這裡確實是一個安靜又優美的地方。”布萊蒙王子英俊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郁伯森林不止是斯瓦迪亞王國的第二大森林,同時還是整個斯瓦迪亞王國唯一一處沒有強盜出沒的地方。這裡盛產大量的優質松針木材和各種果實,每年都為南部行省帶來豐厚的財政收入。

    森林兄弟會的強盜團夥幾乎遍佈整個斯瓦迪亞王國以及羅多克公國各大林區,甚至連諾德王國境內也有少許強盜的足跡。但是森林兄弟會的強盜卻始終無法滲入由哈倫哥斯家族統治的南部行省。

    “在這裡切磋武藝不會有任何人打擾我們的。”吉倫威爾保證道,“當然除了一些鳥獸之外,但它們也只會被我們驚走,而不是湊上來圍觀。”

    “那便開始吧!”器宇不凡的布萊蒙王子順勢拔出劍鞘中鑲嵌著一顆菱形寶石的利劍。

    這時,一陣微風吹過,一片片葉子落下來,在空中飄飄悠悠,忽而高忽而低,像在空中輕歌曼舞。只見一片落葉飄然地從鋒利的劍刃中劃過,霎時間,一片落葉化作兩片落葉。

    “好劍,好劍!”目睹此景的吉倫威爾驚嘆道,“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一定是王者之劍。”

    這是一把通體為橙色的單手劍,其名為‘王者之劍’。此劍由卡拉德帝國時期的武器鍛造大師阿瓦隆所打造,劍鍔由黃金所鑄、劍柄上鑲有寶石,並因其鋒刃削鐵如泥,固又有‘石中劍’之稱。

    布萊蒙王子點頭承認道:“沒錯,正是此劍。”隨後王子執劍在草地上畫了一個直徑大概二十英呎長的圓圈。“規則很簡單,誰的腳步先踏出了這個圓圈內,誰就輸了。”

    冠軍騎士與假面騎士都曾獲得過【帕拉汶】比武大賽的冠軍頭銜,兩人的劍技在斯瓦迪亞王國境內屬於頂尖級別,若是雙方毫無保留的發揮實力硬拚,很難在不受傷的情況下分出勝負。

    但既然雙方只是單純的切磋一下武藝,那麼只要設定一個簡單的輸贏規則便成。這樣既不會為了分出輸贏,而失手誤傷到對方,同時又可以痛快淋漓的較量一番。

    吉倫威爾微微點頭同意,隨後也將那柄背在身後的瑟雷茲克斬劍舉過胸前,雙手緊握巨劍,劍鋒筆直朝上。這柄巨劍雖比不上王者之劍擁有輕盈且銳利的優勢,但它的優勢卻在於壓倒性的力量。

    雙手劍是劍系的一種,因需要巨大的空間來揮動,又需要兩隻手握,因此得名。

    傭兵所使用的最著名的雙手劍,也是最笨重的武器之一。雙手劍十分巨大,你不可能一隻手握著劍揮舞自如,兩隻手才能最大限度發揮它的威力。

    而且,由於雙手劍的劍身很長,因此騎士也可以像使矛那樣使雙手劍,所以,一度雙手劍成為僱傭兵衝鋒陷陣的必選武器。在騎士的信仰中,雙手劍也逐漸變成一種強大的保衛力量的象徵。

    一把雙手劍在一個騎士的手裡,它就是最有效的殺人工具。而且,使雙手劍需要專門的技巧,劍手得經過一定的訓練才能掌握。雙手劍適合用於衝鋒陷陣。

    兩人面對站立,各自堅劍當胸,提劍示禮。

    兩名騎士身上的防具都差不多,只是手中武器不同。吉倫威爾持雙手巨劍,長五英呎,重五十餘磅;而布萊蒙王子卻右手單握寶劍,連柄長只四尺,左手持小圓盾,顯然更為輕便靈活,攻防兼備。

    吉倫威爾與布萊蒙王子雙方對峙了一會,卻一時沒有動手。似乎都在等對方先出手,從而尋找對手露出的破綻。

    氣氛一觸即發!

    卻是布萊蒙王子先沉不住氣,他把身子一伏,把上半身掩在盾牌後,不露破綻,疾進趟兩步,單手劍一記直刺,如毒蛇吐信,當胸刺去。

    吉倫威爾面對進攻,卻神色冷靜,只是一退,便退出攻擊的距離。

    布萊蒙王子一擊不中,腳步一墊,又追一步,左手發力持盾砸去,右手劍蓄勢待擊。

    盾牌攻擊面大,被攻擊者不能側避,且吉倫威爾退勢已盡,也不能再退,再退就將失去重心,那時只要布萊蒙王子持劍進攻,吉倫威爾的局面就會非常被動。

    吉倫威爾面對進退兩難這樣的局面,卻是不慌忙,只是持重劍迎面一刺,中正剛勁,鋒銳擊在圓盾正中,發出“嘭”的一聲大響,勁力透背而出,這卻是劍技中的鈍勁,一種較為少見的發勁方法,可以起到擊退的效果。

    布萊蒙王子受此一擊,從圓盾上透過的勁力直逼而來,欲進不能,欲退卻又不甘,卻不防肌肉被僵直住動彈不得。

    吉倫威爾卻不趁此猛攻,只是抖腕圈劍回收,然後擊腕當胸又是一劍直刺,這一劍如峻峰乍突,怒枝斜指,流星梭月,又刺在圓盾正中,這次劍擊無聲無息。只是劍尖卻直透盾面,透穿三寸,卻是一劍刺穿了布萊蒙王子的盾牌。

    要知道布萊蒙王子的圓盾,雖然不是通體金屬,只是在硬木外蒙了一層金屬製成,但是能夠一劍刺穿,也夠駭人聽聞了,如每劍都能達到這種效果,騎士身上引以為傲的重甲和盾牌豈不是都成了擺設。

    “這一劍威力強悍,”布萊蒙王子看了看自己的對手感慨道,“若不是有此防具,恐怕我已經輸了。”

    “殿下謙虛了,”吉倫威爾順勢收回劍鋒。“若是沒有手中盾牌,以殿下的身手也能輕易的躲開。”

    布萊蒙王子丟掉左手中出現裂痕的圓盾,隨即從左邊腰間的劍鞘中取出一把精緻的短劍。“吉倫威爾閣下,不介意我用兩把劍吧?”王子在空中隨意的揮舞了幾下左手中的短劍。

    劍多用單手握劍,或者是雙手握劍,而雙手使劍卻是一種很少見的武藝。布萊蒙王子是整個斯瓦迪亞王國十分少見的雙手使劍的騎士之一,而傳授他這門技藝的導師則是近衛騎士團團長凱恩男爵。

    雙手握劍與雙手使劍截然不同,最大的區別在於:一個是雙手握住一把比較笨重的巨劍,而另一個則是雙手分別握有較為輕盈的長劍或短劍。

    雙手使劍卻是劍術中最難學習的一門技巧,因為這不只要練習者付出十倍於別人的努力和時間,用來磨合雙手之間的靈活配合,而且還需要持劍者擁有極其敏捷的身手和上帝賜予他的天賦。

    “既然是比武切磋,自然可以隨意使用武器。”說著吉倫威爾踱步上前,並以迅雷之勢將手中重劍朝著對面的胸甲直刺而去。

    布萊蒙王子也不避讓,而是舉劍迎上,意圖挑開對方刺來的銳利劍鋒。吉倫威爾的劍鋒則轉而至,只見王子右手提劍一挑,兩劍相擊,吉倫威爾手中的重劍微微的向上偏移。

    剎時間,一道刺耳的聲音在寂靜的樹林裡響起,寬厚的劍刃摩擦著王子右肩處的銀白色盔甲疾馳而過,只見盔甲上一道火星飛濺而起。

    避過此劍,布萊蒙王子左手執短劍,順勢朝著近在咫尺的吉倫威爾的胸口刺去。此擊若中,勝負便定。

    劍鋒與吉倫威爾的距離不過五英吋,他想要側身避讓已經來不及了,雖然有堅硬胸甲防護,但若是並擊中要害部位,這場比武切磋他便已經輸了。

    這時,吉倫威爾做出了決定,他也不避讓,而是迎步上前,同時蓄力將手中的巨劍橫向王子的頸部,就在王子劍鋒刺在他胸前的盔甲上時,他的巨劍也抵在了王子右側的頸部下。

    這場林間的比武切磋以雙方打成平手而結束。

    布萊蒙王子似有無奈地輕笑一聲,隨後撤回劍鋒,將兩把武器重新收回劍鞘中。“不愧是冠軍騎士,在已經完敗的局面下,居然還能夠力纜狂瀾扳回敗局。”

    “殿下過譽了,我剛才只不過是做出了最壞的打算。”吉倫威爾也將抵在王子頸脖下巨劍收回,重新將其背在身後。

    “也是最榮譽的。”布萊蒙王子正色直言。“如果在戰場上,騎士們都能夠向閣下一樣,做出如此英勇無畏的壯舉,試問整個卡拉迪亞大陸誰能阻擋斯瓦迪亞騎士的鐵蹄。”

    對於王子給予的誇讚,吉倫威爾聽而不語。他並不能肯定如果是在戰場上,自己是否也能夠做出剛才那般不畏生死的壯烈舉動。畢竟剛才只不過是比武切磋,並不是真正的生死相搏。

    “吉倫威爾閣下,隨我一起南征吧!”布萊蒙王子誠懇的邀請道。“國家需要像你這樣優秀而善戰的騎士。”

    “感謝殿下的賞識,雖然我也希望能夠奔赴南征的戰場建功立業,”吉倫威爾坦誠相告。“但作為一名效忠於哈倫哥斯公爵的騎士,我的職責和榮譽告訴我,沒有大人的准許我是絕不會離開的。”

    “你是一個值得敬佩的騎士,”布萊蒙王子拍著吉倫威爾的肩膀說。“你的忠誠和榮譽,都無愧於‘冠軍騎士’的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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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2
第058章:(改變計畫)羅格斯

    本章人物:(羅格斯·哈倫哥斯)、(格里芬·普拉伊斯)、(拉爾夫·馬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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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8章:(改變計畫)

    此時,正值正午。天上沒有一絲雲彩,空間沒有一絲微風,空氣彷彿凝滯了。

    哈倫哥斯堡城內某間地處偏僻的旅店內,幾個衣著華麗的身影正在二樓某間客房內爭吵著,門外有幾名騎士負責看守。

    “該死的,”拉爾夫·馬格斯氣急敗壞的宣洩著。“這老傢伙怎麼看上去一點病態都沒有?”從他進入城堡,看到哈倫哥斯公爵的第一眼,就像是一個鼓起的氣囊,隨時要爆發似的。

    “確實很奇怪。”普拉伊斯男爵皺眉尋思。到底是哪出了問題?整個事情已經變得完全失去了掌控。

    “你不是說他就快要入土了嗎?”馬格斯的聲音由低而高,漸漸地吼叫起來,臉色漲紅,漸而發育,頸子漲大得像要爆炸的樣子。“可我怎麼瞧著,這個老雜種根本就沒有一點毛病?”

    普拉伊斯男爵捏著他的八撇鬍鬚思索著:大人的計畫可能要因此而落空,若是哈倫哥斯公爵的病被治好了,又或者說老傢伙根本就沒有生病,那可真是一件糟糕透頂的事情……他不敢在往下去想。

    “蠢貨,你能小點聲嗎?”站在窗前的羅格斯·哈倫哥斯不安的環顧四周,然後他關上窗戶,壓低聲音抱怨道。“你想找死沒人攔著你,儘管去外面大聲嚷嚷,別在這連累我們!”

    “怎麼?你怕了?”胖子男爵深深地吸了口氣,放鬆下來,不無譏諷地說,“羅格斯,你若是連這點膽量都沒有,還想成為南部行省的繼承人?”

    “我真是受夠了你這頭蠢豬,”羅格斯的眼睛變暗了,突然閃爍了一下,又變得漆黑,接著姍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既然你不怕,那你現在就滾出去把你剛才說的話,大聲在城堡裡喊出來啊!”

    當‘蠢豬’這個極具侮辱性的單詞從羅格斯口中吐出時。這句話惹怒了他,胖子男爵突然想大聲喊叫,他想打人,他想摔東西,他甚至想抄起一把菜刀剁了面前這個侮辱他的男子。

    霎時間,胖子變的滿臉通紅,一直紅到髮根,鼻翼由於內心激動張得大大的,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條深深的皺紋從緊咬著的嘴唇向氣勢洶洶地往前突出的下巴伸展過去。

    “羅格斯你不用激我,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侮辱過我的人付出代價的。”拉爾夫·馬格斯活像一隻忿怒的隨時準備撲上去咬人的野獸。“我向諸神起誓,遲早會有人為此付出代價的。”

    “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羅格斯輕視的看了對方一眼。至始至終他都沒把面前這個又胖又蠢的肥豬放在眼裡,他相信不出五個回合,他就能把這頭蠢貨像殺豬一樣的宰了他。

    氣憤不已的拉爾夫霍然起身,頂著碩大的酒桶肚再次強調道。“你最好記住,馬格斯家族一向言出必行。”

    “夠了,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會!”格里芬·普拉伊斯粗暴的打斷道,“都給我坐下,安靜地聽我說……”

    “艾倫那個傢伙騙了我們,”馬格斯根本不等對方說完,他憤憤不平地嚷道。“我真該把他的妹妹和母親一塊給操/爛了,然後在把她們的奶/子割下來送給他,讓他知道違背我們的下場。”

    馬格斯男爵的特殊愛好在斯瓦迪亞貴族當中幾乎是人盡皆知,他喜歡用各種變/態,以及一些極其殘忍的手段來玩弄那些妓/女或者是他買來的奴隸,甚至連其領地內自由民的女孩也難逃他的魔爪。

    “等你回去在操她們也不遲,反正她們現在都被關在你的城堡裡,到時候你想怎麼玩弄她們都行。”格里芬男爵的聲音中帶上了濃重的嫌惡語調。“但是這件事一定得找這位書記官問個清楚。”

    羅格斯有些擔憂的提醒道:“他會不會已經將我們的事都告訴老傢伙?”他的臉色忽然變得陰沉下來,眼神也黯淡,就像晴朗的天空猛然遮上了一片烏雲。他是在害怕,害怕事情敗露後的下場。

    “不可能,”反駁的話語脫口而出,格里芬突然下了結論。“如果事情敗露了話,老傢伙不可能沒有一點行動。”

    “你沒看見當時吉倫威爾看我的眼神嗎?”羅格斯再次提醒道,“從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寒冷透骨的殺氣。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又或者是發現了什麼。”

    “別忘了,他一向都不喜歡你,”格里芬語氣不溫不火的說。“難道你不記得十年前,你差點把你叔叔的兒子給淹死的事?如果不是吉倫威爾的出現,恐怕你的陰謀就已經得逞了。”

    “那只不過是個意外!”羅格斯的語調堅定無比。“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

    那是十年前的一個夏天,羅格斯帶著他年僅四歲的表弟一起去河邊捕魚,當時年幼的艾瑞斯就坐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羅格斯則赤腳在半腰身的河水裡撈魚。

    羅格斯將捕到的魚兒扔向岸邊,艾瑞斯則跑過去負責將那些活蹦亂跳的魚兒拾起,並裝進一個用來裝魚的簍筐裡。那天中午他們捕到了很多魚,小艾瑞斯玩的很開心。

    當一條又大又肥的鯉魚丟上岸邊的時候,艾瑞斯欣喜的跑過去抓它,但這條大魚的力氣很大,並且不停的擺動著魚尾,大鯉魚從艾瑞斯的手中掙脫掉,並在河邊的石地上不停的往河邊跳去。

    艾瑞斯則跟著魚兒身後一路追去,就這樣意外發生了,艾瑞斯腳下一滑,不小心掉進了河裡。而當羅格斯聽到表弟落水的聲音後,他卻驚愣的戳在原地,望著在河裡奄奄一息的掙紮著的表弟。

    而這時,吉倫威爾正好騎馬經過,他瞧見這一幕後,急忙翻身下馬,一頭栽進對面的河裡,並將快要沉入河底的艾瑞斯救上岸。若不是吉倫威爾的出現,艾瑞斯或許真就淹死在河裡了。

    ·

    格里芬不為所動,並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他。“真的只是個意外嗎?”

    羅格斯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不滿。“隨你怎麼想。”他的口氣生硬,言辭也變得激烈,“但我告訴你,那確實是個意外,不然你以為我叔叔會輕易的饒了我?”

    “或許你當時真該淹死那個小姑娘,現在也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胖子男爵在一旁低聲音咕噥道。“該死的,整個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了。”

    羅格斯不想在這件成年舊事上繼續糾結。他突然想起什麼,急忙問道,“你不是說已經派人了去解決這事了嗎?事情到底進展的怎麼樣了?”

    “很抱歉,計畫失敗了。”格里芬面色無奈的聳聳肩。“那個小姑娘身邊有一個維吉亞人保護著。我派出去的兩名刺客還沒接近他,就已經被這個又矮又胖的維吉亞用箭射殺了。”

    “巨人剋星?”羅格斯幾乎是脫口而出。他對於叔叔麾下的眾多封臣和騎士並不陌生,甚至還和一些騎士頗有交情。

    “除了他,還能有誰!”

    “托蒙德可是個神箭手,”羅格斯面色失落的說道。“而且他的洞察能力超出了平常人數十倍,任何隱藏在暗處的刺客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個擁有眾多頭銜和稱號的維吉亞人是最令他頭疼的一個傢伙。每次只要自己對上那雙淡綠色的眼睛,心裡的想法就像是能夠被對方輕易的看穿。他甚至懷疑這個維吉亞人會一些邪惡的巫術。

    格里芬溫言安撫對方。“我的朋友,你也用不著這麼悲觀,我已經僱傭了卡拉迪亞最好的暗殺組織去完成這次任務。”他給了對方一個適度的笑容。“相信不久之後,你就能夠得到你想要的消息。”

    暗殺是一種政治鬥爭手段。當鬥爭一方擁有極大優勢,又迷信恐怖政治,不受法制制約時,可使用清洗和屠殺手段,不必進行暗殺。但是在政變的準備階段或政變發生初期,對存在威脅的力量實施暗殺是有效的手段。

    因而在卡拉迪亞大陸上才會有人組建一支暗殺組織。這些黑衣刺客和暗殺者是專門為貴族或者國家之間的權力爭鬥而繁衍出的一種特殊的職業。只要僱主能夠付的起昂貴佣金,任何人都將會成為他們的暗殺目標。

    羅格斯沒精打采的敷衍道:“希望如此!”

    “先別管這些了!”馬格斯突然冷聲插上一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將艾倫這小子抓過來問話,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晚上,晚宴時將會是城堡最熱鬧的時候,那個時候沒人會注意這個書記官的,到時候我們在接近他,然後把他請來問話。”

    “如果發現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老傢伙怎麼辦?”羅格斯指出。

    “不用擔心,就算老傢伙知道了,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格里芬帶著慣常的微笑說。“國王陛下南征羅多克還得靠我們帶來的騎士和士兵替他打仗呢!”

    “難道你真的打算帶著麾下的騎士和士兵去與羅多克人廝殺?”羅格斯·哈倫哥斯尖銳地強調道。“這頭老獅子擺明的就是要借此機會消弱我們的實力。”

    “這一關我們是躲不過去了,但是我們可以想辦法減少士兵的傷亡,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在羅多克地區撈上一筆橫財。”

    羅格斯不想跟他繞彎子,直截了當的問他:“什麼辦法?”

    “這件事你們都得聽我安排。”格里芬若有所思地啜著酒。接著他們就在房間裡低聲細語的商討著下一步計畫,而門外的騎士仍舊一動不動的看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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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2
第059章:(晚宴盛席)艾德

    本章人物:(‘孤傲的黑鷹’艾德·哈倫哥斯)、(‘血獅子’哈勞斯·赫拉)、(‘冠軍騎士’吉倫威爾)、(‘假面騎士’布萊蒙·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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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9章:(晚宴盛席)

    入夜,星星好像是燈光,燈光又彷彿是星星。

    閃爍明亮的燈火照應著城堡大廳,浪漫與莊嚴的氣質,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城堡的雍容華貴。

    城堡大廳四周的石牆上掛滿了各家旗幟,白色是哈倫哥斯家族的展翅黑鷹、緋紅色是赫拉家族的寶冠雄獅、綠色的是伯蘭茲家族的綠箭紅牛、黃色的則是特瑞典家族的斧盾交叉旗……

    寬敞地大廳內擺滿了長形條桌和長板凳,餐桌上擺放著各種鮮美肥味的食物,有烤得酥嫩的大野豬、肥美多汁的燒雞,香氣騰騰的牛肉湯等等食物,以及取之不盡的葡萄酒和清涼爽口的小麥啤酒。

    為國王接風洗塵而舉辦的歡迎晚宴,已經進行了整整四個鐘頭。騎士與貴族們將整個可以容納五百人的大廳擠得滿滿的,這期間喝掉的酒水是一桶接著一桶,各種食物更是端上一盤又一盤。

    哈勞斯國王坐在了原本屬於哈倫哥斯公爵的席位上,而艾德公爵則坐在了國王的身旁。特瑞典大人以及伯蘭茲伯爵坐在了低一席的長桌上,布萊蒙王子則和騎士們坐在一起,吉倫威爾也在其中。

    羅格斯與拉爾夫·馬格斯、格里芬男爵三人則選擇了較為靠近牆角的位置坐下。此刻羅格斯與格里芬的目光正在四處搜尋那位書記官的身影,而胖子大人似乎將這些都拋於腦後了,正大口喝著酒。

    “陛下!”哈倫哥斯公爵緩緩地說道,“聽聞您近日前親自冊封了一位騎士?”

    一抹笑容從國王的嘴角浮起。“這位自由騎士是達巴蘭島上的伊瑟林人,據說在格羅尼亞公國也是貴族出身,想必你也聽過他在卡拉迪亞大陸的名聲。”

    格羅尼亞公國是達巴蘭巨島的統治政權,不屬於卡拉迪亞大陸勢力。達巴蘭是一座位於‘西邊’與‘狹海’之間的巨型島嶼,同時它也是巴里昂大陸與卡拉迪亞大陸商貿航線的中轉站。

    “是的!”艾德大人回應道,“這位自由騎士自稱是安德魯普之孫,奈瑟斯之子,全伊瑟林人敬仰的塞爾修斯·托爾。”

    哈勞斯國王不禁回憶起那日自由騎士深夜求見的情景,他微笑道:“很響亮的頭銜,不是嗎?”

    艾德公爵不置可否的點頭承認。安德魯普曾是格羅尼亞公國的傳奇勇士,即使在卡拉迪亞大陸也享有盛名。而奈瑟斯更是一位英雄人物,他曾率領伊瑟林人幫助格羅尼亞公國抵禦波茲帝國入侵。

    國王飲了一口紅酒,繼續誇讚道:“他在競技場上的表現也非常的出色,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騎士。”

    “這位自由騎士確實很優秀,”艾德公爵再次承認道。“他在卡拉迪亞大陸短短幾年時間內,就先後得到過幾位國王的召見和籠絡。聽說他還曾在大殿上令某位國王當眾難堪過。”

    哈勞斯國王大笑著下了結論。“這足以證明他是一位正直敢言的騎士!”

    “是的!”艾德公爵靜靜地回答。「同時也是一位不甘屈膝於人下的野心家,」他心裡卻如此想著。

    “幾日前,這位自由騎士在途經瑞泊萊特堡趕往托斯德爾鎮的時候,正巧遇上了一支諾德人的軍隊趁夜攻城,是他率領著瑞泊萊特堡的士兵堅守城堡,並擊退了諾德人的此次進犯。”

    這個消息是近日前,一隻從【瑞泊萊特堡】飛來的白鴿帶給國王的。當時,【瑞泊萊特堡】的學士們在選擇用烏鴉,還是白鴿來送出消息頗為頭疼。因為這既是一個壞消息,又是一個好消息。

    諾德人的軍隊入侵北境,對於斯瓦迪亞王國來說絕對是個壞消息,而擊敗了諾德軍隊此次的進犯又是一個好消息。最終學士們決定還是用白鴿來送信,畢竟南征在即,國王不會喜歡看到烏鴉的。

    艾德公爵並不關心這位自由騎士,他真正擔心的是諾德人。“陛下!”老公爵表情凝重地提醒道。“您若是執意南征的話,恐怕諾德人的大軍將會再次進犯我國的北境地區。”

    按理說哈倫哥斯家族的領地在斯瓦迪亞王國的南境,與諾德王國可以說是相隔一方。即使戰火燒至整個北境,甚至是蘇諾地區,南部行省也不會有絲毫損失,但整個王國卻隨時會面臨分裂的可能。

    哈倫哥斯家族是斯瓦迪亞王國忠誠的守護者,艾德公爵不希望這個卡拉德帝國的繼承者分崩瓦解。這也正是當年艾德公爵選擇哈勞斯伯爵登上王位,而不是與其他貴族擁護艾索娜公主為王的原因。

    哈勞斯國王不為所動。“我已寫好書信送往蘇諾城中,若是諾德人再次進犯,克拉格斯公爵自會率領皇家騎士團抵擋這群貪婪的烏鴉。”

    “若是諾德人在陛下南征期間,大舉入侵我國北境,僅憑皇家騎士團是無法抵擋諾德人的攻勢。”艾德公爵直言不諱的說道。“中部的德赫瑞姆地區也將有可能遭受庫吉特人的掠奪和襲擾。”

    “我的老朋友,你知道的,我別無選擇。”一陣沉默之後,國王開口續道。“況且到了那個時候,孤傲的黑鷹必定會率領他麾下的制裁騎士團北上驅趕這群可惡的強盜。”

    艾德公爵早知國王會有此答覆,他有些苦澀地說:“一封信不足以說明什麼,陛下!”

    “不,我的老朋友!”哈勞斯國王斬釘截鐵地回應。“正是因為這封信,才更加地堅定了我南征的決心!”

    艾德公爵輕輕地嘆了口氣,既然已經勸阻無果,他只好妥協道:“既然您如此堅持,那我只能預祝陛下早日凱旋而歸。”

    “我不期望你能夠與我一同南征羅多克,但作為斯瓦迪亞王國的貴族領主,至少你應該派出一支騎士隊伍跟隨大軍南征。”國王的語氣有些責怪以及不滿,但並沒有絲毫命令的意思。

    哈勞斯·赫拉一世是斯瓦迪亞人、羅多克人、古卡拉德先民的國王,斯瓦迪亞王國的統治者暨全境的守護者。但在那些仍舊忠於奧古斯都家族的貴族領主們眼中他只不過是一個篡奪者和棄誓者。

    哈倫哥斯家族是第一個宣佈支持他登上王位的貴族領主。年輕時候的哈勞斯與艾德兩人更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他們曾並肩作戰、共同抗擊諾德人的入侵,也曾一同率軍征伐過叛亂的羅多克地區。

    艾德·哈倫哥斯公爵對於哈勞斯國王而言亦是不可或缺的斯瓦迪亞之劍,也是守護王國的斯瓦迪亞之盾;亦是深交匪淺的朋友、也是出生入死的戰友;亦是他的貴族封臣、也是他的潛在對手。

    “貴族們不止一次向我進言,說哈倫哥斯公爵重兵在握,無視王權。”哈勞斯國王不露聲色地說。“他們甚至說南部行省的統治者與羅多克人已經私下勾結,並在蓄意謀反。”

    艾德大人正襟危坐,啜了口葡萄酒。“我不知道這些污衊我的貴族裡面都有誰?但我不得不說這些人是否別有用心,他們是想挑起斯瓦迪亞的內鬥嗎?”

    “或許他們是想瓜分你的領地,這些腐蝕王國的蛀蟲沒有一天不在我的面前指出你的罪行,甚至還有證人。”國王語氣堅定的說。“但這些莫無須有的指控都被我怒斥駁回。”

    “我到很想見見這個證人。”哈倫哥斯公爵饒有興趣的說。他似乎對於這些針對他的指控絲毫不在乎。

    “我已經讓士兵砍了他的頭!”隨後國王站了起來,鄭重地大聲說。“孤傲的黑鷹是守護王國的斯瓦迪亞之盾,更是所向披靡的斯瓦迪亞之劍,我期望這柄斯瓦迪亞之劍能夠與我一同南征羅多克。”

    霎時間,熱鬧嘈雜的大廳內變得寂靜無聲,大廳內在座的所有貴族領主和騎士們都把目光轉向高台上,他們屏住呼吸,雙目睜大都在期待著哈倫哥斯公爵如何回應國王在大庭廣眾之下的誠懇邀請。

    哈倫哥斯公爵霍然起身,緩緩開口道:“恐怕我不能親隨陛下南征…”他的語調遙遠而莊重。“但我會派出制裁騎士團的第二、第三旗營隨陛下南征羅多克,我的侄子愛德華·哈倫哥斯將會代替我在陛下的麾下效力。”

    起初哈勞斯國王露出了吃驚又失望的神色,但隨即轉為欣喜和不易察覺的得意。他的老朋友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駁他的面子,孤傲的黑鷹有可能會給出他意想不到的答案,但這一次他還是贏了。

    任何一個明智的領主都不會在眾多貴族與騎士們的面前駁回或拒絕國王發出的最誠懇的邀請。不得不說哈勞斯國王這招‘狠’漂亮,逼得南部行省的統治者艾德·哈倫哥斯公爵別無選擇。

    這時,國王高舉酒杯,語氣莊嚴的喊道:“讓我們為了制裁騎士團即將加入南征的大軍中幹了這杯。”

    貴族們和眾多的騎士們與高台上的國王一同舉杯而盡。吉倫威爾看上去卻有些失落。“你好像有些不高興!”布萊蒙王子在他的身旁說道。“是不是因為艾德大人沒有讓你代替他率軍南征?”

    “抱歉,殿下,”吉倫威爾禮貌的說道,“我想一個人出去透透氣。”他起身離開長桌前,轉而向大廳外走去。

    “吉倫威爾閣下,”布萊蒙王子在對方的身邊喊道。“如果你不介意,或許我可以替你向艾德大人轉達你的意願。”

    吉倫威爾停下腳步,轉過身,回絕道:“不必了,大人的決定自有他的道理。”隨即他微微地屈身行禮。“多謝殿下的好意。”

    布萊蒙王子望著對方漸漸離去的背影,心想著:這就是一位真正具備騎士八大美德的優秀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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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2
第060章:(一段插曲)羅格斯

    本章人物:(羅格斯·哈倫哥斯)、(格里芬·普拉伊斯)、(拉爾夫·馬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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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0章:(一段插曲)

    入夜,某間低矮的民宅內。

    一位喝醉了的年輕男孩向同伴說道:“我們應該在20歲前死去。”這個孩子面皮微黑,滿臉雀斑,好像皮膚裡摻著火藥末似的。

    他的同伴仰起脖子喝個精光,放下空瓶,摸摸肚皮。剎時,暈乎乎,搖搖晃晃的,感覺自己像個大皮球一樣,隨時的可能被風吹走似的,火辣辣的臉憋得通紅,像個小小醉漢。

    同伴放下手中的酒杯,脫口問道:“為什麼?”

    黑臉男孩告訴同伴:“這樣我們就可以躲過兵役,不需要冒著犧牲自己性命的危險,被命令去奪取另一條性命。”在他那又黑又瘦的小臉上,嵌著一個尖尖的鼻子,他的尖鼻子末端有很多痘斑。

    “說得對。”醉醺醺的同伴附和道。“所以我們應該在20歲前死去。”他的奇形的耳朵,長滿了刺毛,好像對人說,不要和這個洞裡的野獸講話。

    “不能奢望死神在我們20歲前主動找上門。”黑臉男孩提議。“我們要去敲死神的門。”

    同伴認真的想了想,嘟噥著說:“所以我們要了結自己。”

    “我們去岡定海峽跳崖吧?”黑臉男孩獰笑著,露出滿嘴發黑的牙齒。“我喜歡北方的海風,就這樣溫柔地死去。”

    “不!”長相醜陋的同伴突然下了結論。“萬一掉到海水裡沒死成,可能我們還要成為諾德人的壯丁。”

    黑臉男孩皺眉尋思著,隨即他在腦海中描繪出一幅圖畫。“那麼我們去羅多克的深山老林裡跟大棕熊搏鬥?也許還能當上童話故事裡的英雄。”

    “不不不!”同伴振振有詞的說。“萬一我們真的把熊殺死呢?難道熊就不是一條生命嗎?”彷彿就憑他瘦弱細小的體格,真能殺了一頭熊似的。

    “好吧!那遠一點。”一臉醉意的黑臉男孩沉吟片刻後,續道。“去薩蘭德的沙漠裡渴死,這樣應該比較可靠了吧?”

    同伴皺眉反覆斟酌,還是不敢苟同。“要是我們在一起,到了要渴死的時候,說不定腦子裡會出現幻覺,最後我們竟要自相殘殺來取對方的血解渴呢?老兄,這真是太悲哀了。”

    “嘿,我有一個好玩的點子,”黑臉男孩突然興奮不已的大聲說。“咱們套上亞麻布,頂著兩個羊角,裝成兩頭羚羊,在遠處逗引庫吉特獵人,讓他們射殺?”

    同伴又皺眉了,露出馬牙和那種怒沖沖的懷疑。苦惱地說:“我說,我們能不能像一個人那樣死掉?”

    黑臉男孩思索了片刻,又問道,“你喜歡雪嗎?在維吉亞的雪山上脫光衣服冷死?”

    “不要怪我想太多,”同伴略微窘迫的解釋了一句。“但是如果人們發現兩個小夥子**裸地死在一塊,你能保證他們不會想太多嗎?”

    “噢!我的上帝!”黑臉男孩語無倫次的說。“那我們還不如馬上踏出這個房間,到城堡門前求見哈勞斯國王,然後對著他和他的天鵝絨地毯撒一泡尿?”

    “就是現在?”

    ……

    晨曦吐露,東方泛白,深邃的天空抖掉了青藍色的面紗。

    兩具被絞殺的年輕屍體被士兵懸在哈倫哥斯堡的城牆上,一具屍體是黑臉男孩,另一具則是他醜陋的同伴。當然,整裝待發的士兵們才懶得多看一眼,畢竟斯瓦迪亞和羅多克還有一場大戰要打。

    至於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並沒有人知道。人們只知道,昨夜有兩個年輕人到城堡門前想要求見哈勞斯國王,而國王則因為心情大好的緣故接見了這兩個年輕人,之後發生的事情卻少有人得知。

    “這年頭,什麼樣的蠢貨都有。”羅格斯與他的兩位同僚正在城堡大廳裡享用早餐。除了他們之外,寬敞的大廳內還有其他的貴族以及騎士落座於擺放在他們四周的長桌上。

    在格里芬男爵的眼裡,羅格斯的這句話別有意味。他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兩個喝醉酒的可憐蟲,真為他們的愚行感到可悲。”

    昨夜喝得酩酊大醉的胖子脫口問道:“快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此刻他的醉意已悄然退去,只不過他的酒桶肚仍舊鼓鼓的,就好像裡面裝滿了正在發酵的酒水。

    “噢!上帝!”格里芬帶著他慣有的微笑說。“我親愛的馬格斯先生,謝天謝地你此時此刻能夠保持清醒。”

    馬格斯不理會他的嘲笑。“我到是還想在喝上幾杯,但恐怕到時候我會失手從馬背上摔下來。”接著他不耐煩地催促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老獅子為什麼要吊死那兩個賤民?”

    格里芬男爵喝了一口香氣騰騰的燕麥粥,然後俏皮地說:“聽聞,這兩個年輕人想要對著我們的國王撒一泡尿!”

    “哈哈!”獨自霸佔一張長凳的馬格斯失聲大笑。“格里芬,這可是我從你口中聽到最滑稽的笑話了。”他肥胖的體型足足佔據了三個人的坐位。

    “這可不是什麼笑話,”坐在他對面的格里芬·普拉伊斯裝作一臉無辜的表情。“即使是,也不是我編的。”

    “噢!這是真的?”胖子大人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千真萬確。”

    “那可真夠蠢的,”他不置可否地再問。“這兩個賤民怎麼會蠢到做出這種滑稽的事?”

    “他們都喝醉了。”格里芬男爵笑著下了評論。

    “我想我們不該在繼續討論這個無聊的話題了,”羅格斯在一旁不滿的插話道。“南征大軍馬上就要集結出發了,而我們卻連那個書記官的影子都沒找著。”

    吃完這頓早餐之後,哈勞斯國王將會率領大軍繼續啟程南下。而在昨晚,哈倫哥斯公爵就已吩咐馬爾科學士派出鳥兒將他的命令分別帶去【尼美加】和位於‘崗特大橋’北岸的【符石堡】。

    在國王大軍抵達羅徹斯特大橋之前,愛德華騎士將會率領制裁騎士團的第三旗營與這支南征大軍會合,而第二旗營則由‘百花騎士’洛克男爵指揮,並與拉德維騎士所統領的另一路人馬合為一軍。

    “放心好了。”格里芬低聲地寬慰道。“在我們離開之前,他會來找我們的。”

    這時,一名手持長矛的士兵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大人,”士兵將手中的紙條遞給面前的格里芬男爵。“有人讓我將這個交給您。”

    格里芬伸手接過捲成一團的羊皮紙條,詢問士兵:“看清楚了是誰嗎?”

    “來人穿著黑斗篷,始終都低著頭。”士兵如實回答。

    “知道了,退下吧!”隨後格里芬男爵打開手中的紙條,目視著紙條上一句簡短的內容。

    “上面寫了什麼?”羅格斯在一旁問道。

    “是書記官艾倫的字跡,”格里芬將手中的紙條撕成碎片,他聳聳肩。“讓我去地址上面的妓/院找他。”

    羅格斯突然發現他這位親密的朋友總是一副自信的樣子,似乎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有些擔憂地低聲說:“這會不會是個陷阱?”

    “不會有事的,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噢!這怎麼行!”拉爾夫那張長滿肥油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他振振有詞的說。“我怎麼可以讓我親愛的朋友獨自犯險,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他那灌滿邪/欲的毛孔,似乎脹大了。

    “不行!”格里芬毫不遲疑的斷然拒絕。“難道你想再被關進這座城堡的地牢裡?”他知道這個滿腦肥腸的傢伙又在打什麼主意,但他絕不允許這件事發生。他甚至開始懷疑那位書記官的真實意圖。

    “這次我可不會像上次一樣束手就擒,”胖子粗厚的脖子上青筋暴突。“老傢伙要是敢動我,我就帶著人跟他血幹一場。”

    羅格斯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像刷了層漿糊般地緊繃著。「該死的蠢貨,自以為麾下擁有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就能夠與強大的哈倫哥斯家族相抗衡。」他這麼想著,開始感到切齒般的嫉妒。

    “我的朋友,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格里芬溫言安撫對方。“但我更希望你能夠理智一點,別為了一時的欲/望和衝動,而毀掉整個計畫。”

    “好吧!親愛的格里芬,我暫且聽你的。”起初胖子露出親近的神色,但隨即轉為憤怒。“但這筆賬我遲早要找老傢伙算的。”他眼內的怒火,比爐中的火焰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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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2
第044章:(愛情故事)長槍傭兵團

    本章人物:(‘貴族少爺’艾雷恩)、(‘偷馬賊’波爾查)、(‘美麗公主’雅米拉)、(‘掠奪女王’馬蒂爾德)、(‘老頭子’維克多)、(‘冷血殺手’克雷斯)(‘鐵教頭’雷薩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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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4章:(愛情故事)

    又是這樣他心想,為什麼?他翻過身去,開始輾轉反側著。到底有什麼在隱瞞著我?

    這天殺的女人!為什麼不願意背對著我?即使在床上?要說夫妻間必須擁有屬於自己的秘密,這我也贊同,可是為什麼?想到這裡,他惱恨的捶了一下牆,難道她對我不忠?

    他轉過頭去,仔細的端詳著那張平靜而又熟睡的臉龐。誰知道這張美麗的面孔下隱藏著多少的虛偽呢?

    我一定要找出真相!他這樣想著。

    “親愛的,”他一面微笑著,一面向她展示著手中的瓶子。“多魯波耶又送來了香料,據說是咱們卡拉迪亞大陸上最芳香的,我現在就去把浴缸滿上,我親愛的。”

    “真有他的!”她一邊紮起馬尾,一邊咬著梳子,用她那含糊不清的聲音嚷著,“可別忘了回禮!這可愛的小老頭真會討人喜歡,不是嗎?”

    “或許他真的很會討人喜歡!”他斬釘截鐵的回道,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瓶子。

    “洗澡水已經放好了,我親愛的,一起洗吧?”他強顏歡笑著。“要知道最近的征戰讓我疲勞極了我詛咒這場倒霉的戰爭,早一點回家看到你的笑容,才是我活著的唯一目的,別拒絕我這個可憐的丈夫,要知道,我只有在親吻你那白皙的脖頸時才能尋找得到溫暖你就是我的一切!”

    “你知道,親愛的我從來不和別人共浴,這是多年的習慣”她的語氣有些不自然,“好吧,好吧,我的小可憐兒一會多給你一些蜜糖嘗嘗的”

    她一邊轉過身來抱住他的肩膀,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臉頰,一邊搶走了他手裡的瓶子,淘氣般的跳開了他的擁抱。

    “記得回禮!親愛的,現在可是戰爭時期,天上可沒有白掉的餡餅伯爵大人在策劃些什麼,咱們可不知道”她嗅著手中的香料,歡喜地像個孩子。“在禮數上,咱們可不能先輸人一籌了。”

    輸人一籌?或許吧!他盯著她那歡快的背影,將顫抖著的手按到劍柄上。她一定背叛了我!

    城裡傳來了可怕的消息,瘟疫在蔓延著。

    症狀先在戰場上回來的人們身上顯現出來,他們先是發燒,然後感到口渴,肚子裡有團火在燃燒著必須喝水接下來就是神志不清的尋找水喝。他們渴望著水,只要他們還活著,就會不停地喝水,甚至喝到他們自己肚腹脹裂,也會一刻不停的喝下去。

    不給他們水喝,那些被這病痛摧殘著的意志堅強的戰士們會哀嚎著,痛哭著,那悲慘狀即使連撒旦也不得不去同情家人們綁住他們也無濟於事,他們到處尋找著水源,那些崇尚騎士精神的高尚的戰士們為了水他們互相隱瞞,互相欺騙,甚至不惜互相殘殺水就是他們唯一的需求

    於是井旁、溪邊,到處都倒斃著他們的屍體,有的人直接死在了水裡,而這場恐怖的瘟疫也由此擴散到了全城

    人人都在傳言,這個城堡被巫婆下了詛咒。

    “自從你嫁了過來,城裡就出現了瘟疫!有人看到你在夜裡跑到花園裡,用石子擺上了五芒星!和子爵大人床下的五芒星的符號一模一樣!你根本就是維吉亞王國派來的間諜!”神父慷慨激昂著,口水四濺。“你這女巫!還想詛咒我們的主人!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燒死她!這個巫婆!”人群爆發出一陣陣的狂呼。“把她的頭砍下來!送回維吉亞去!讓他們瞧瞧間諜的下場!”

    坐在審判席上,他陰沉地看著神父的表演,那雙手交疊在一起,無名指上已然不見了婚戒的蹤跡。

    “給她申辯的機會。畢竟她是我的妻子。”他的目光飄向了她,補充了一句。“曾經的妻子。”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歡笑著,眼神裡沒有絲毫的恐懼。

    “親愛的,你會相信這樣的謊言嗎?這個審判是個陰謀,有人在陷害我告訴我,你相信我。”她注視著他的雙眼。

    神父看向了他。

    他盯著她手上的婚戒,突然想起了那句“這可愛的小老頭”,心裡不由得一沉。

    “德瑞娜女士,請記得,你正在接受神的審判。”他冷冷地回答著,看著她那雙閃爍著的雙眸黯淡下去,他心底掀起了一陣復仇的快感。

    “如果你不是巫婆,請你拿出證據。”他看向了神父。

    “五芒星是你布下的,有人親眼看到了。”神父恭敬地點了下頭,轉身大聲地質問著。“你敢否認嗎?”

    “是我做的我不否認這點”晶瑩的淚珠滾落下她的臉頰,她低下了頭,又猛然抬起。“可我是為了你!”她望著他,強忍著哭泣。

    “巫婆!女巫!燒死她!”人們又開始了狂呼,群情激奮。

    看著她那張垂淚的臉,他禁不住想起她的淘氣,她的笑容,她的溫柔他有些動搖了

    可事到如今他咬了咬牙,向神父點了點頭。

    “女巫是被神所切齒的,如果你是女巫,神會在你的背上刻上猶大的印記,你願意向神的子民們證實你的清白嗎?”神父一直在觀察著子爵的表情,唯恐出現差錯。

    她的臉色大變,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慌恐。

    “求求你看在夫妻的份上不要這樣做”她抓緊了面前的欄杆貼了上去,“親愛的你不能不要不可能我寧願去死!”她猛地將雙臂從欄杆中伸出,彷彿要抱住近在咫尺的他,“求求你親愛的為了你也絕對不可以這樣做”

    “滿足她的願望。”他狠狠地吐出了這句話。

    人群爆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呼聲。

    她看著他那張熟悉而又冷漠的臉,垂下了雙臂,在子爵的眼神中,她讀到了他對她的絕望和無情。

    她無助地摀住自己的臉,放聲痛哭起來。

    夜,子爵的房間裡。

    “大人,這就是她臨死前剝下的皮膚,儘管她為此發狂,我們五個人才按住了這個瘋娘們。”一個帶著眼罩的劊子手跪在地上,在他的手上,分明是一張人皮。

    “你可以退下了。”子爵扔給他一袋銀幣。

    捧著手中的人皮,他認出了那熟悉的圖案,他開始顫抖,哭泣,繼而放聲大笑,伴隨著他口中傳出的一陣陣非人的哀嚎聲,子爵瘋了。

    ……

    “後來呢?”艾雷恩一邊快速地吞下嘴裡的牛肉,一邊追問著,“到底是怎麼回事?子爵為什麼瘋了?”

    艾雷恩摀住腮幫子,一不小心咬到自己了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再也沒人見過那個子爵,我猜他可能自殺了。”偷馬賊繼續賣弄著他的故事。

    “子爵看到的那個圖案,是他年少時給他的奴隸們烙上的印記。”雅米拉補充著,“他的妻子,實際上是被多魯波耶買下的奴隸,轉手送給了羅德拉伯爵做養女,然後又被當做政治婚姻的犧牲品嫁給了子爵。”

    “那五芒星是怎麼回事?她是在詛咒她的丈夫吧?為了烙印的事?”艾雷恩有點迷糊。

    “五芒星在維吉亞的文化中,象徵著驅邪和淨化。”老頭子又給他上了一課,“我相信她是為了她的丈夫免遭瘟疫而刻下的。”

    “那多魯波耶經常送給她東西是為了不讓她把以前的事情說出去?”艾雷恩搶著維克多的話頭,追問著偷馬賊。“沒道理啊,為什麼她不說出去,或者乾脆給子爵看她的印記?這樣不就不用死了嗎?”

    “你要知道,一個亂世中的弱女子,她所期望的,僅僅是有個人可以依靠。”偷馬賊的語氣嚴肅起來了,“如果她的丈夫,發現自己娶的是個奴隸,他會怎麼想?如果是我,我會直接把她送回”

    “娘家。”麼麼茶用誇張的手勢在這個詞上加上了引號。“要知道,貴族和奴隸的結合,即使能被世人所接受,她的丈夫也會因此而蒙羞,他的家族也會因此而衰敗”

    “所以說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雅米拉氣鼓鼓地插了一句,順手從偷馬賊的手裡奪下雞腿往自己的嘴裡塞去。

    “而她所依靠的這個人和她所期待的生活,也會就此煙消雲散,我估計她會更加絕望。”偷馬賊看了看自己油光光的手,無奈地聳了聳肩。“這個故事在卡拉迪亞大陸上一直廣為流傳,奇怪的是你居然會不知道。”

    艾雷恩撓了撓頭,“要知道一個僱傭兵能上酒館的次數還是取決於錢袋裡第納爾的數量的”

    偷馬賊和雅米拉幾乎同時鄙視地瞪了他一眼。

    艾雷恩心懷不滿地瞪向了老頭子,維克多卻裝作沒看見,這該死的小氣鬼

    “她所能夠依靠的人嗎?或許,她是怕他的丈夫知道了真相之後,會為他的年少輕狂而後悔,他會為自己傷害過自己的妻子而感到傷心自責,而她不願意看到他為她而傷心。”克雷斯是這樣認為的。

    “可他最終還是因為莫須有的嫉妒,陷害並且殺死了自己的妻子,不是嗎?”雅米拉反駁著,“她唯一可以依賴的人,卻辜負了她的信任,背叛了她,甚至親手將她送上審判台你知道她會有多麼的傷心嗎?”

    “或許我更能體會到她的堅持。她寧願死,也不願意丈夫看到她曾經作為奴隸的象徵,她捨棄了自己的生命去保護愛情的平等”馬蒂爾德從旁邊站起身來走開了。“面對愛情,需不需要尊嚴?”

    他們面面相視。需要嗎?不需要嗎?

    ……

    夕陽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還燃燒著一片橘紅色的晚霞。

    大海也被這霞光染成了紅色,但是它比天空的景色更要壯觀。因為它是活動的,每當一排排波浪湧起的時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紅又亮,簡直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燒著的火焰,閃爍著,滾動著,消失了。而後面的一排,則又閃爍著,滾動著湧了過來……

    潮來了,洶湧的潮水,後浪推前浪,一排排數十尺高的潮水簇擁著衝過來,聲似雷霆萬鈞,勢如萬馬奔騰。

    大海霎時間變成了無邊無際的戰場,海風吹著尖厲的“號角”,海浪似乎是千百個英勇的戰士,向船隻猛烈地進攻著,發出隆隆呼喊。搖搖欲墜的海盜船,只要被潮水輕輕一拂,就彷彿一下子就要沉到海底去了。

    雷薩裡特站在船樓上,海風吹在他的臉上,涼涼的,濕濕的;他深吸一口氣,鹹鹹的,腥腥的,還有點苦味。

    海裡嗆水品嚐出的是痛苦,海邊吸入的海風品出的享受,而海面上吹過的卻讓雷薩裡特覺得另有一番滋味。

    灰暗的天空中烏雲席捲而來,數道耀眼的光束劃破空隙疾馳而過,雷鳴般的響聲轟然而起。呼嘯而至的海風吹打著碩大的船身,懸掛在船帆頂端一面長槍傭兵團的旗幟被海風颳的嘩嘩作響。

    遮蓋天空的烏雲裡落下的雨珠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嘩嘩而落的雨水滴落在海面上濺起一朵朵浪花。

    海面上更是狂風大作,呼嘯的暴風拍打著漂浮在海上的海盜船,大船在波瀾翻狼的海面上搖搖晃晃,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會被不斷迭起的浪潮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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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2
第045章:(驚濤巨浪)長槍傭兵團

    本章人物:(雷薩裡特)、(維克多)、(雅米拉)、(‘麼麼茶’波爾查)、(艾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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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5章:(驚濤巨浪)

    大海被強勁的狂風激動了,像滾水沸湧,兜底翻動,搖撼著天地。

    狂風吹過,大船上的旗幟隨風搖曳,發出呼呼的聲音。雷薩裡特神色不安站在船頭上,看著前方波濤洶湧的大海。

    一排排山嶺般波濤洶湧的巨浪從那灰黑色的遙遠的天際,以排山倒海之勢呼嘯著咆哮著向著大船滾動過來。海浪猛撲著海面上的笨重船身,激起一個個洶湧的浪花,發出一陣陣雷鳴般的響聲。

    狂風暴雨吹打著那沉重的船帆,竟如擰在一起的一條條殘酷的鞭子似的,從天空兇猛地抽打下來,搖搖欲墜的海盜船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被這殘酷無情的狂風巨浪給吞沒。

    整條大船上頓時沸騰了起來,傭兵們紛紛從船艙中衝了出來,他們有的打著赤膊,有的光著腳板,有的還在繫著褲子上的腰帶,有的甚至還忙著擦拭從眼眶中取出的假眼球。

    維克多的皮靴在甲板上踩得噔噔亂響,他如雷一樣的吼聲陣陣翻滾:“快,你們動作都給我快一點,不想掉進海裡面餵魚就快點給老子回到你們的位置上去!”

    “艾雷恩,快帶著人去調整帆位!”他全身緊繃猶如弓弦大聲吼道,“羅曼、你們快去鬆開升帆索!”

    此刻天昏地暗,只見洶湧的巨浪森嚴可怖而又冷靜地向他們的大船滾過來,威猛地聳起,形成一道暗綠色的宛如鋼鐵鑄成的拱牆。

    笨重的船身不停的劇烈的晃動著,甲板上,幾名措手不及地傭兵被無情的甩入了大海裡。在當前狂風暴雨之下,維克多十分清楚放下船錨固定船身是不可能了,只能盡力讓船身保持平衡狀態。

    “漢克,麼麼茶!快降下主帆和前帆,速度一定要快,要不然我們會翻船的!”維克多的聲音有些急促。

    “頭,風把主桅杆的升帆索絞在一起了,我們打不開!”麼麼茶驚駭萬分的大吼。他可不想就這麼悲淒的淹死在大海裡。

    維克多面色驟然一變,聲色俱厲的說:“那就快爬上去把帆降下來!”

    既不想死,又怕死的偷馬賊此刻別無它法,只好聽從維克多的命令爬上隨風搖晃的繩梯,他必須想辦法將絞在一起的桅杆和船帆分開,然後在將船帆降下來。

    此時,維克多的命令像狂風一樣傳遞到甲板上的每一個角落,傭兵們頂著瓢潑大雨,在甲板上面大吼著,在與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與狂風戰鬥。

    風勢越來越大,推動滿張的帆飛速的劃過海面,也讓浪頭越湧越高。一個數米高的巨浪拍向船身,大船一陣搖晃,身體一斜,差點跌倒。

    巨浪襲來,浪花撒落在甲板之上,船舷邊的傭兵們各個都淋了一身海水。過了不久,暴風雨接踵而至,豆大的雨點撒向甲板。巨浪、暴雨使得甲板變得濕滑不堪,不時有幾個忙碌傭兵們跌滑在地。

    這一場暴風雨來的太突然,太迅猛,以至於這條船上的傭兵們幾乎都沒有反應的時間!

    雅米拉一個人呆呆的站在甲板上,他看著身旁的同伴們一個個大吼著,渾身肌肉鼓脹像石頭一樣,他們有的用力拉扯著船帆的帆索控制帆位,有的則沿著主桿的繩索往上爬著,他們身上濕漉漉的,讓人分不清什麼是雨水什麼是汗水。

    一個巨浪接著一個巨浪的撲到甲板上,將這些拉扯帆索的水手們沖得七零八散,他們大聲叫嚷著被衝到船舷旁邊、絞盤下、甚至有的被一個浪重重的拋起,然後腦袋磕在船首上,頓時暈死了過去。

    這驚濤駭浪,震天吶喊的狂風暴雨,彷彿是戰場上面刺耳的喊殺聲與號角聲,震動著雅米拉的肺腑與靈魂!

    雅米拉在這條喊不出名字的海船上,一會被顛簸得向上拋起,一會被往下摔得幾乎要在溜滑的甲板上打滾,她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來保持著自己的平衡,讓自己在無依無靠不能借力的情況下不被這怒浪摔出船去。

    雷薩裡特在她的身旁大聲吼著,指揮著水手們在這樣的滔天巨浪中與死神搏鬥,而維克多則撲到了舵手台,用盡全身力量扶住舵盤,讓它不會因為帆位的變動而隨意發生轉動。

    一個巨浪呼嘯而來,拍上船舷一側,瞬時,船身以一個極大的坡度向左傾斜。幸虧這船是尖底海船,船身的坡度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大浪的拍擊。在這狂風暴雨之中,可累壞了操舵手,在甲板之上仍可聽到維克多的吼叫聲。

    這條船上的所有人都在戰鬥著,與暴雨戰鬥,與狂風戰鬥,只有女人例外。

    雷薩裡特一把拉住雅米拉的胳膊,瓢潑大雨打在他的臉上,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這裡太危險了,回到你的船艙去!這裡不需要你!”雷薩裡特大吼著,聲音在風雨呼號聲中夾雜著,讓人聽不太清楚。

    雅米拉扭過頭來,英挺的眉毛往上一挑:“我不,我要留在甲板上。”她話音剛落,便見一個足有三米多高的巨浪重重的撲打在船身上!

    轟的一聲!船身陡然間劇烈傾斜,木板發出一陣陣可怕的呻/吟聲,似乎隨時都會崩潰散架。

    甲板上拉扯著帆索的傭兵們被這個巨浪一撲,發出一陣驚叫聲,頓時消失在原來的位置上,一個人影都沒有留下!

    在颶風中,船帆如果不能被及時降下,強勁的風力會將這艘船玩弄得猶如玩具,而如果船帆的帆位和帆向與風向呈九十度直角的話,那麼就表明,帆面承受了絕大部分的風力,而這股巨大的力量將直接傳遞到船身,船隻會被輕而易舉的掀翻!

    這些拉扯著帆索,控制帆位與帆向的船員們被巨浪吞噬掉後,風帆在狂風中失去了控制,頓時胡亂翻擺起來,掌控著舵盤的維克多一個人對抗著這強大的風力,勉強通過船舵控制著這條船的平衡與方向,讓它始終不與風向保持九十度直角。

    他牙齒咬得咯嘣直響,沖雅米拉大吼著:“雅米拉,快控制好帆索和帆位!船要翻啦!”

    其實不用他提醒,雅米拉眼見拉扯帆索的水手們被掀飛後,她立刻便像母豹一樣一躍而起,一把拉扯住粗大結實的帆索。

    可是,狂風鼓動著風帆,這樣巨大的力量又豈是人類所能抗衡的?

    她雙手緊緊拽著繩索,兩腳蹬在甲板上,厲聲大吼著,粗壯的繩索被她拉扯得繃得筆直,力量在繩索上顫抖著,可卻因為雨水的關係,又濕又滑的甲板無法用上力,她手掌都被摩擦得出了血,卻仍然阻止不了這可怕的巨力拖拽著她一點一點的前進。

    就在這帆向即將被吹得與風力呈九十度角的時候,突然間又急又駭的雅米拉覺得身後一股大力傳來,她竟然拉扯著帆索向後走了幾步,又將帆向拉回來了一點。

    她不自覺的回頭一看,卻見雷薩裡特紮著一個馬步,重心放得極低,雙目圓睜,雙手拖拽著粗壯的繩索,他手臂上的肌肉像磐石一樣暴起,結實虯扎的青筋滾動如蛇。

    雷薩裡特對著回頭看他的雅米拉,大吼著,聲音從胸膛噴薄而出:“放低重心,壓低身體,快,照我說的做!”

    在這種生死的節骨眼上,雅米拉也不顧偏見,她學著雷薩裡特的樣子,將身子壓得極低,所有的重量全部傳遞到了腳上。

    雷薩裡特大聲吼著:“聽我的口令,我們一起用力!”

    “一!二!三!!拉!!!”

    雷薩裡特的聲音在這場暴風雨中聽起來如同炸雷,清晰無比。

    雅米拉在雷薩裡特的幫助下將帆位終於重新又拉回到了與風向平行的位置,這是一個最不受力的角度,她看著主桅杆上面攀爬著的水手,厲聲大吼道:“快點解開升帆索,降下主帆和前帆!!”

    一旦降下主帆和前帆,失去了借力,那麼風浪就很難再威脅到一條船。

    這個道理就連對航海一竅不通的雷薩裡特都知道,他抬眼向主桅杆上面攀爬著的水手望去,卻見突然間一個巨浪撲來,船被拋在半空中,他和雅米拉整個人的都飛離了甲板,然後隨著船又重重的落下。

    “砰”的一聲響,雷薩裡特和雅米拉都跌在甲板上,兩個人摔成了滾葫蘆,重重撞在船舷上。

    雷薩裡特甚至還來不及感受渾身的劇痛和懷中女人傳來的柔軟感覺,整個人便被風帆傳來的一股巨力向前拉扯了過去。

    他一驚,立刻翻身站了起來,然後又將帆向穩定住,他身前的雅米拉也掙紮著爬了起來,重新與雷薩裡特將風帆控制住。

    雅米拉抬頭一看,卻見主桅杆上攀爬繩索的水手已經不見了,顯然是被方才那個巨浪給掀到了海中,她又驚又急,對雷薩裡特大吼道:“你拽住帆索,我去降下主帆!”

    雷薩裡特一把拉扯住她,大聲道:“不行,你的平衡性不夠,我去!你拽住帆索!”

    雷薩裡特敏銳的察覺到雖然攀爬繩索看起來像是一個簡單的活兒,可是這和在甲板上拖拽繩索不一樣,人在半空中無法借力,它不僅僅需要力氣,還需要極強的平衡技巧,在掌握身體平衡方面雷薩裡特比她高明得不知道多少。

    不等雅米拉答應,便自己鬆開了手。

    雅米拉又驚又怒,她失去了雷薩裡特的助力,身子立刻被風帆傳來的巨力拉扯了一段距離,她的皮鞋在甲板上發出滋滋的摩擦聲,身子不住的被拉扯了過去。

    她回頭大喊,希望雷薩裡特重新回來,可她剛回頭一看,心卻突然間像掉進了冰窟一樣,冷得可怕!

    卻見雷薩裡特搖搖晃晃的撲到甲板上,撿了兩把傭兵掉下的斧頭,然後向她走來!

    完了,他要來殺我了!雅米拉突然胡亂猜想。她瞪大了眼睛,她想先發制人,可她卻無法鬆開帆索,因為這關係著這條船和這條船上每一個人的性命。

    雅米拉突然間想因為之前對他的惡言惡語而道歉,可是她那如薔薇花一樣驕傲的性格卻讓她怎麼也說不出口。

    看著雷薩裡特一步一步的走進,雅米拉突然間有些後悔,為什麼當初自己要對他那樣沖?

    她眼睜睜的看著雷薩裡特走到她面前,手中的斧頭高高舉起,在空中閃過一道森寒的光芒!

    雷薩裡特一聲大吼,一斧頭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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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2
第046章:(風雨過後)長槍傭兵團

    本章人物:(雅米拉)、(雷薩裡特)、(克雷斯)、(維克多)、(艾雷恩)、(漢克)、(麼麼茶)、(羅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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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6章:(風雨過後)

    雅米拉閉目一聲尖叫!

    “錚”的一聲,斧頭深深的嵌入了甲板之中!

    雅米拉察覺到自己並沒有被砍中,她驚疑不定的睜開眼睛,卻見雷薩裡特一斧頭劈在她腳尖前面,這個男人對她大聲喊道:“把你的腳抵在斧面上!這樣你就可以借力了!”

    他說完,又是一斧頭劈下,鋒利的斧刃嵌入了堅厚的甲板。

    雅米拉心如電轉,他不是要殺我?

    她一看這兩把斧頭是斧面朝向著她,又聽見雷薩裡特的話,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兩隻腳抵在這兩把斧頭的斧面上,立刻整個人便多出了一個足部的借力點,她之前之所以被拽著一直往前滑行,正是因為她的腳蹬在溜滑的甲板上用不上一點力量。

    這個時候,她多出了兩個蹬腳的地方,頓時止住了自己身體的滑行,她足部發力,雙手一點一點的拖拽著帆索,強行憑藉著自己的力量將這個風帆一點一點又拽回到了原位!

    只見,‘冷血殺手’克雷斯和‘掠奪女王’馬蒂德爾也從船艙裡鑽了出來,她們瞧見雅米拉正拽著帆索後,急忙沖上前去幫忙。即使是她們彼此之間矛盾重重,但在生死攸關之下這些都一直不提。

    艾雷恩與漢克等其它傭兵則在船頭忙著把前帆降下,但船頭的風浪實在是太過猛烈了,他們剛頂著狂風走到船頭,又被迎面撲來的巨浪掀翻在地,甚至有幾個傭兵直接被海浪捲走。

    而這個時候,雷薩裡特已經頂著狂風暴雨,開始沿著主桅杆的繩索開始向上攀爬著。‘偷馬賊’麼麼茶則被狂風狠狠地甩到了甲板上,此刻正抱著柱子,縮成一團痛苦地呻/吟著。

    在這樣的海船上,在這樣的驚濤駭浪中,只要每爬高一米,危險係數以及風浪撲打的力量便會成倍增加。

    雷薩裡特覺得自己像被一個巨人握在手中,用力搖晃著,他每向上攀爬一步,受到的阻力便越大,狂風捲雜著暴雨像投槍像利箭一樣朝他撲來,惡狠狠的撲打在他的身上,讓他渾身劇痛如刀割!

    這樣的兇猛暴雨和烈烈狂風一浪接著一浪打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透不過氣來。

    他只能背著風雨深吸一口氣,然後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雙手拖拽著繩索,使出全身的力氣向上攀爬著。

    一個巨浪撲打過來,狠狠的撞在他的身上,將他的整個身子都撞得橫飛而起,甲板上的傭兵們不時擔憂的驚呼一聲,但好在雷薩裡特的雙手依舊牢牢的抓住繩索。

    只見雷薩裡特五指如鐵鉤,死死的抓住了粗壯的繩索,身子雖然在繩索上風雨飄搖,似乎隨時都會被沖飛,但雷薩裡特始終有驚無險的緩緩地向上攀爬著。

    在甲板上控制帆位的雅米拉等人看得緊張萬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似乎連氣都不敢透一口,他們生怕下一秒鐘雷薩裡特便被巨浪捲走。

    維克多站在狂風巨浪中大聲吼著:“在主帆的頂端有一個繩結,打開它!”

    雷薩裡特清清楚楚的聽見頭領的聲音,他此時在這生死的瞬間,渾身的肌肉都因為劇烈的發力而膨脹了起來,他頭髮被狂風捲得凌亂飛舞,身上衣衫被撕扯得粉碎,露出結實而寬敞的胸膛,整個人像一個最原始最野性的猛獸,每一聲大吼,身子便向上躥出一截。

    終於,他手往上再一伸的時候,竟然摸到一個粗大的繩結。

    雷薩裡特心中一凜,他已經爬到頂了!

    他勉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果然看見主桅杆的旁邊有一個吊帆的環,環的旁邊有一個打結的繩索。

    他狂喜之下,將腳緊緊的盤繞在繩索上,用手去解這個繩索,可他解了幾下,卻突然間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粗大的繩索緊緊的絞在了一起,很顯然這是一個人為打成的死結!

    雷薩裡特手無寸鐵,光用手是絕對解不開這個死結的!

    他驚怒交加,對維克多大聲吼著:“這是一個死結!”

    維克多驚駭道:“什麼?你說什麼!水手是不可能把升帆索打成死結的!這怎麼可能是一個死結?”

    雷薩裡特的聲音穿透了這狂風暴雨,清晰的送進了維克多的耳中:“可這就是一個死結!!怎麼辦?”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繩索竟然會是一個死結,但克雷斯仍然一咬牙,將身後的繩索緊緊的纏在自己的腰上,她騰出一隻手,從身後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蓄積渾身力氣陡然勃發。

    突兀間,克雷斯一甩手,這手中的匕首像利箭一樣飛出,篤的一聲,精準的插在雷薩裡特身旁的主桅杆上。

    雷薩裡特反身抓住這把匕首,用力一拔,竟然紋絲不動!他心中一驚,在這樣的狂風暴雨中,這樣遠的距離仍然能有如此準頭,如此力量,可見這個女人的確是身手了得!

    雷薩裡特深吸一口氣,猛一用力,錚的一聲將匕首拔出。

    他將匕首握在手上,只覺得這把匕首沉甸甸極有份量,但在這危難關頭,他也無暇觀看,只是揮舞著匕首用力向這個繩結劈去!

    這種帆索是用一根根精選出來的亞麻搓成,然後經過無數的風吹雨打,結實得嚇人,雷薩裡特手中的匕首雖然鋒利無比,但是他一刀劈下去也只不過是在這個繩索上切了一道缺口而已。

    雷薩裡特一刀劈下,本指望著手起帆落,沒想到這個繩索竟然如此結實,他大怒之下,揮舞匕首一陣猛砍。

    一刀!

    又是一刀!

    突然間,咔嚓一聲,雷薩裡特手上匕首受到的阻力一輕,繩索被斬斷了!

    巨大的風帆嘩啦一聲從高空落下,砸在甲板上。

    雷薩裡特在風帆落下的一瞬間,將匕首藏在身上,從風帆索上跳到了主桅杆上,雙手雙腳緊緊的抱著又濕又滑的桅杆,正準備下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天地突然一亮,傳來一陣低沉的雷鳴,像一個恐怖的怪獸,發出一聲可怕的咆哮聲,震得雷薩裡特渾身一顫!

    他藉著這閃電帶來的一瞬間光亮放眼一看,卻見昏暗的天空剎那光明透徹,幾道龍卷颶風如同黑色的狂龍,接天連地的扭動著,大海像是變成了一個黑色暴怒的猛獸,它翻滾著,怒吼著,波濤洶湧,驚濤駭浪!

    黑色的怒濤一浪接著一浪的撲打過來,雷薩裡特下方的海船像一片天地間的小樹葉,時而被拋起,時而被摔落!

    雷薩裡特覺得自己在這天地之間是如何的渺小,人類的力量是多麼的卑微!

    突然間,一個巨浪拍過來,拍得這條船劇烈一震!

    雷薩裡特覺得自己被一股巨力拋了出去,他手腳再有力量也抓不住濕滑的主桅杆!

    他覺得自己像一隻飛在空中的小鳥,身子輕飄飄的飛在空中!

    這一剎那,四周彷彿變得安靜了,狂風暴雨的呼號聲一點一點的沉澱,在這天地咆哮的恐怖聲中,雷薩裡特清晰的聽見一個強有力的聲音在他的體內響起!

    “砰砰,砰砰!”

    這是生命的心臟在劇烈跳動的聲音!

    他不自覺的向身子下方望去,卻見黑色的大海像是張開了一張巨嘴,只要他落入海中,便一口將他吞噬!

    風聲,雨聲,巨浪聲,橫貫黑暗蒼穹!

    我,我要死了麼?

    突然間,從船舷飛出來一個身影,一個女人滿頭金發獵獵狂舞,像是瞬間定格,一道閃電喀喇一聲將她的面孔照得棱角分明!

    “啪”的一聲!

    雷薩裡特和克雷斯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克雷斯大聲吼著:“別鬆手,抓住!”

    雷薩裡特身子掉下來的力量太大,以至於克雷斯自己也被他帶的往下跌落,身子竟然從船舷上翻了出去!

    兩個人猛的往下一落!

    克雷斯反應極快,她用腳勾住了船舷,阻住了他們兩個人跌落的去勢。

    雷薩裡特在這生死關頭不僅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心頭一片空明,他哈哈大笑:“你想搶我的風頭麼?”

    克雷斯心中又驚又佩,她沒有想到這個她一直看不順眼的男人竟然在這種生死關頭仍然能夠如此豪邁,她怒笑道:“是你在搶我的風頭!”

    雷薩裡特透過克雷斯的身子看見她勾著船舷的腳在顫抖著,她腳勾著的船舷木欄也隨之發出吱吱的呻/吟聲,隨時會斷裂,他大聲道:“死女人!快松手,你也會掉下去的!”

    克雷斯怒道:“臭男人!別廢話,假惺惺什麼!快點用力,我會拉你上來的!”

    可她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喀喇一聲,木欄斷裂,雷薩裡特和克雷斯眼中閃過一道驚恐駭然的神色,突然間身子往下跌落了下去!

    他們兩人在這身子失去支撐與重心往下跌落的那一剎那,眼睛互相直直的對視著,彷彿時間在這一剎那停滯了,他們都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出對方在想什麼。

    他們兩人彼此對視著,在這生死關頭依然互不相讓!

    就在他們身子一點一點往下跌落的時候,突然間一隻強有力的手緊緊的握住了克雷斯的腳踝!

    一個粗豪而低沉的聲音如滾雷響起:“孩子們,我抓住你們了!”

    雷薩裡特和克雷斯同時向上看去,卻見維克多身子飛撲出來,,另外一隻手緊緊抓著克雷斯的腳踝。

    他哈哈大笑著,臉上粗獷的鬍子彷彿每一根都在得意的狂笑,似乎在嘲弄著這暴怒的大海,譏諷著黑暗的天空!

    “別鬆手!”維克多大吼了一聲,身子猛然間發力,手一甩,將雷薩裡特和克雷斯甩上了甲板!

    雷薩裡特和克雷斯在空中齊齊的發出一聲驚呼,然後重重的摔成一團,在甲板上狼狽地滾了好幾圈。

    雷薩裡特和克雷斯兩個人死裡逃生,互相緊抱著倒在甲板上,劇烈的喘著氣,驚魂未定。

    她壓在雷薩裡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濃烈的男性氣息傳來,只熏得她渾身差點一軟,臉上極其罕見的一紅,一拳打在雷薩裡特的胸口:“快起來!”

    雷薩裡特胸口吃痛,瞪了她一眼。這女人怎麼轉眼間就翻臉不認人了?

    由於已經降下了主帆,前帆也被艾雷恩等人有驚無險的降了下來,海船雖然仍然顛簸晃蕩,卻已經是有驚無險。

    雷薩裡特掙紮著站了起來,他剛剛從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回來,現在想想只覺得一陣後怕。他上過戰場,殺過許多人,參加過許多貴族老爺們舉辦的比武大賽,可沒有一次像眼前這樣險死還生!

    他剛才在危難關頭將生死置之度外,反而渾身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和敢鬥天地的豪勇之氣,可當他此時成功降下主帆,逃離鬼門關之後,他只覺得自己渾身肌肉哆嗦著發抖,身子站都站不起來。

    雷薩裡特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身子不自覺的哆嗦著,他跪倒在甲板上,劇烈喘息著,一口又一口的深吸著氣。

    克雷斯已經爬了起來,驚魂未定,可這個好強的女人吸了一口氣,強行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和身體的恐懼反應。

    她看見身前的雷薩裡特跪倒在甲板上,肌肉發顫,忍不住出言諷刺道:“怎麼?剛才不是還很能逞強的麼?”

    雷薩裡特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卻見她渾身也在瑟瑟顫抖著,尤其是膝蓋在打著顫,控都控制不住。他又好氣又好笑:“逞強的人,是你吧!”

    主帆和前帆一降,船隻雖然仍然搖晃得厲害,可是已經卻遠不像方才那樣隨時有翻船的危險,維克多已將這暴風雨不放在了心上。“你們沒事吧?”他問道。

    雷薩裡特和克雷斯相繼搖搖頭。維克多看著他們的模樣,站在甲板上大吼道:“活著的兄弟們出來說句話!”

    ‘大塊頭’漢克緊緊扶著舵盤,蒼白著面孔大聲道:“我還活著!”

    “我也還活著!”‘小個子’羅曼伸出了腦袋,他竟然仗著自己的身形瘦小,躲在了一個固定在甲板上面的鐵桶之中!

    “讚美海神,我也還活著!”雅米拉喊道。她的身上已經濕得長長的衣擺滴答落水,手掌心也在不停的滴落出鮮紅的血水。

    緊接著其他在海難中倖存的傭兵們也大聲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這場風暴中,長槍傭兵團共有七人葬身在大海中,另有十幾人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

    ‘偷馬賊’麼麼茶差點摔斷了一條腿,但好在沒有傷到骨骼,但一段時間內是無法走路了。而雅米拉的兩隻手掌也被粗厚的繩索摩擦出了幾條血淋漓的傷痕。

    暴風雨過後的天空比起先前明亮了許多,然而烏雲並沒有馬上就離開的意思,一些零零散散的雨花夾雜著海風一起在空中徭役不定,那些綿綿細雨把海與天接連在一起,它們就那樣依依不捨的緊貼著彼此,這場大雨在天與海之間形成一種無形的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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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2
第061章:(貴族少爺)長槍傭兵團

    本章人物:(艾雷恩)、(雅米拉)、(波爾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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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1章:(貴族少爺)

    海水就像天色一樣蔚藍、明淨,錦緞般閃著銀色的光輝。

    一片銀亮的海,靜得沒有一絲波紋,彷彿一塊剛剛熨過的厚藍布,整齊地鋪在那裡。在海的遠處,水是那麼藍,像最美麗的矢車菊的花瓣,同時又是那麼清,像最明亮的玻璃。

    溫柔的大海在傭兵們的腳下沉吟著,詩人一般,那聲音像是朦朧的月光和玫瑰花間的晨霧那樣的溫柔,又像是呻/吟的密語那樣芳醇,低低地,輕輕地,像微風拂過琴弦,像落花飄到水上。

    這是長槍傭兵團的夥伴們駕駛著這艘陳舊的海盜船在浩瀚深邃的大海上航行的第九天。此刻他們正位於諾德王國管轄下的【甘地斯島】海域的附近,同時也是海盜出沒頻繁的危險海域之一。

    在明澄的天空中,微微地飄浮著高高的稀疏的雲朵,既像春天的最後的雪那麼髮乳白色,又像卸下的風帆那麼扁平而細長。

    艾雷恩身處碧海藍天之下,耳邊是悅耳的浪濤聲,任海風吹打在臉上,他悠閒地躺在甲板上曬著太陽。心想著:原來還有這樣一種休閒方式,讓人自在、舒適、近乎優雅地在海上移動。

    來到甲板上透透氣的雅米拉瞧著艾雷恩的身影后,她腳步輕快地走過去,美麗公主優雅的跪坐在貴族少爺的身邊問道:“為什麼睡在這邊?”

    躺在甲板上的艾雷恩睜開眼睛看著身旁的女孩,然後脫口說道:“也沒什麼,就是想些事情!”

    “什麼事?”雅米拉突然有些好奇。女孩或許是因為受到面前男孩的影響,自己也變得對一些事物充滿好奇。

    “無關緊要的事。”

    “無聊!”雅米拉嘴角上翹,變成一彎月牙兒。

    艾雷恩坐起身來,笑著回答:“在海上航行本身就是一件無聊的事情。”他微笑著,眼睛亮得像藍天上剛剛升起的銀星。

    “我可不覺得在海上航行是件無聊的事情。”雅米拉赤聲反駁道。“在出海的第四天我們就遇到了風暴,要不是雷薩裡特爬上繩梯將帆繩割斷,恐怕我們這會都已經葬身海底餵魚了。”

    雅米拉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禁感到一絲後怕。同時也對雷薩裡特的態度有了一些改觀,與對方說話的語氣也不在像平常那麼沖,兩人的關係也有所緩和。

    “你當時也表現的很勇敢。”艾雷恩朝著同伴露出一笑。

    聽到對方的稱讚後,雅米拉臉上微紅,有些頗為得意的說道:“那是當然!到是你這個傢伙,當時干嘛去了?”她有些懷疑的目光望著對方,不禁反問。“是不是偷偷的躲在船艙裡了?”

    艾雷恩無辜地笑了笑,苦著臉說道:“我當時在船頭負責調整帆位,不然這船早就有可能被海浪和風暴打翻了!”

    “照你這麼說,是你救了大夥?”雅米拉仍舊懷疑的盯著他。

    “我可沒這麼說,”艾雷恩強調。“是大夥齊心協力才保住了這艘船。”謙卑是一個騎士必備的美德之一,艾雷恩雖不是一名騎士,但他卻時刻以騎士的品德約束自己。

    雅米拉就喜歡他這一點,幽默風趣的同時又不失高貴和謙卑。“你不覺得這是一段危險重重的旅途嗎?”她有些激動的說。“接下來我們會不會遇上一群窮凶極惡的海盜,甚至是傳說中的深海巨怪?”

    “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或許不會,”艾雷恩若無其事的笑著說。“若是運氣不好的話,兩樣都有可能遇上。”

    雅米拉皺著俏媚問道:“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此刻,她心情舒暢,如同春風吹拂,暖意融融。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艾雷恩解釋道。“海盜主要是打劫商船、掠奪城鎮,他們或許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而我們是一群為錢賣命的傭兵,如果僱主要求,我們甚至會出海去剿滅海盜。試想一下,又有哪個笨蛋海盜會打傭兵的主意?”

    女孩認真的想了想,嘟噥著說:“聽你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她遲疑了會,又問道。“那萬一我們在海上遇到了海怪呢?”

    “美麗的女士,那只是傳說!我看你不是一些書籍看多了,就是故事聽多了吧!”艾雷恩沒有笑出聲來,但是眼睛彎成月牙兒了,臉上的笑紋展開了。

    在傳說中,這些海怪往往體形巨大,形狀怪異,甚至長著7個或9個頭。其中,最著名的當屬卡拉迪亞歷752年混斯丁·奧拉基米主教在《深海博物學》中描述的“甘地斯海怪”。據說,“它背部,或者該說它身體的上部,周圍看來大約有一哩半,好像小島似的……後來有幾個發亮的尖端或角出現,伸出水面,越伸越高,有些像中型船隻的桅杆那麼高大,這些東西大概是怪物的臂,據說可以把最大的戰艦拉下海底。

    “也許傳說是真的呢?”雅米拉其實也不願意相信這些傳說是真的,畢竟在大海遇上這些凶殘惡煞的海怪可不是什麼好事。但她心裡又期望著能夠目睹一眼傳說中的深海巨怪。

    “即使遇上了海怪,也沒什麼可怕的。”艾雷恩正色道。“對於傭兵而言,危險總是時刻伴隨著左右,而腦袋也可能在轉眼間落地。”

    “你的覺悟還挺高的!”

    艾雷恩他看著女孩纏著紗布的雙手,關心的問道,“你的手怎麼樣了,傷口癒合了嗎?”

    “我想應該沒事了。”

    “我幫你看看。”艾雷恩微微一笑,這笑容好像在他瘦削的臉上點燃了一盞充滿暖意的神燈。

    “噢!”雅米拉靜靜的回答。她內心深處有一股按捺不住的興奮和喜悅,豐滿的胸脯由於過分激動海濤般地劇烈起伏著。

    艾雷恩輕輕的托著女孩的細手,一層一層的拆開綁在手掌上的紗布,然後將紗布放在一邊。摸著女孩細白稚嫩的小手,忍不住失口說道:“你的手可真好看,又細又嫩。”

    霎時間,女孩羞愧得臉頰和耳朵都通紅,在她容光煥發的臉上,閃耀出感情的閃電和成熟的熱情的光。她忽然地笑了,從唇上,臉上,波及身上,發出一股春風,使人心蕩漾。

    艾雷恩的心輕輕地跳動著,就像那沐浴著夏日的陽光,鑽入花蕊的小蝴蝶撲騰著翅膀一樣。他緩緩地將身體靠向女孩,雙眼微閉;女孩也慢慢的向他靠近,那雙漂亮迷人的眼睛也已經合上了。

    “嗯哼!這小兩口是在幹嘛呢?”波爾查一瘸一拐的從船艙裡走了出來。

    驚慌失措的兩人急忙分開,滿臉通紅的雅米拉慌亂地抽回了被艾雷恩握著的小手。然後站起身來,氣急敗壞地說道:“誰是小兩口,你瞎說什麼呢!”

    “不是小兩口,那你們剛才是在幹嘛?”

    “我…我們什麼也沒幹!”艾雷恩憨笑著狡辯道。

    “我剛才明明看見你們嘴對著嘴,手握著手,想要那個什麼來著……”偷馬賊露出一臉猥瑣的表情盯著面前的兩個人。

    雅米拉已經羞憤得臉紅了,從耳根、連脖子、經背脊紅下去,直到腳跟。她緊咬嘴唇,羞愧地氣惱道:“你在敢胡說,小心我下次換藥的時候,往你傷口上撒上一把鹽巴,讓你變成一個瘸子。”

    “好惡毒的女人啊!”偷馬賊故意露出一副擔憂的神色望著艾雷恩。“我的兄弟,我真替你未來的幸福感到憂慮啊!”

    “麼麼茶,你還有完沒完,”艾雷恩故作惱怒的還以顏色。“小心我把丟海裡餵魚去。”他心裡恨不得將這個故意搗亂的傢伙痛扁一頓,原本十分美好的一幕被這傢伙就這麼的給破壞掉了。

    “哎喲!我的媽呀!”波爾查隨即又一臉委屈的說道。“我可是個傷員,你們就這樣對我?我得向團長匯報去。”說著他就一瘸一拐的裝模作樣的離開。

    “你敢!”雅米拉狠狠的瞪了偷馬賊一眼之後,獨自返回船艙裡去了。

    待雅米拉的身影消失之後,艾雷恩似乎不滿的問道:“你不好好在船艙裡待著,跑到甲板上來幹什麼?”

    “這幾天躺在床上都把我憋壞了,”波爾查振振有詞的說。“在不出來透透氣,就要被船艙裡面的空氣給悶死了。”

    “腿怎麼樣了?”

    “恐怕是好不了了。”

    “你就裝吧!雅米拉都告訴我了,根本沒什麼大礙。”

    波爾查哭喪著臉說:“她怎麼什麼事都告訴你!”

    這時,站在?望台上面的羅曼尖著嗓門,突然大聲喊道:“前方右側四十五度的方向,有船出現!”

    艾雷恩和波爾查同時一驚,互相對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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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2
第062章:(遭遇海盜)長槍傭兵團

    本章人物:(維克多)、(馬蒂爾德)、(雷薩裡特)、(艾雷恩)、(雅米拉)、(波爾查)、(克雷斯)、(羅曼)、(漢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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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2章:(遭遇海盜)

    維克多聽到聲音後,從船艙裡鑽了出來,他抬頭大聲問道:“幾艘?掛什麼旗?是什麼船?”

    “一共十艘!掛的是白色海盜旗!”小個子傭兵的聲音從?望台上面清晰的傳了下來。“具體是什麼船有點看不清楚!但估計最小的都是三桅戰艦!”

    海盜旗又稱骷髏旗。骷髏旗也就是一個骷髏加上兩根交叉骨頭的旗幟絕對是海盜的標誌。

    多數情況下,海盜在追逐獵物時,升起白色旗幟,表明身份有時獵物會因此降下國王的旗幟而屈服;如果獵物拒絕投降,則升起黑白兩色旗幟,表明意圖;而若獵物繼續逃竄,或是海盜船長過於殘暴的話,紅色旗幟會在桅頂飄揚,意思是一旦捕獲獵物,不留任何活口。

    甲板上的傭兵們聽見羅曼的聲音,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整整十艘戰艦!恐怕在整個諾德王國轄下的海域內,也只有惡名昭彰的白渡鴉海盜團才擁有這等規模的海盜船隊。

    諾德人是強悍的戰士,在戰鬥中他們又表現得異乎尋常的狂熱,悍不畏死,於是人們談海盜色變。他們的突擊常分成兩節:先在遠距離上投擲長矛和發射火箭;然後用劍和戰斧做近距離的攻擊。

    傭兵們都握著手中的武器從船艙裡往甲板上奔來,卻見,偷馬賊一瘸一拐的獨自往船艙裡鑽去,雅米拉和克雷斯剛巧也從船艙裡鑽了出來。

    當克雷斯瞧見面前的偷馬賊正往船艙裡去的時候,她冰冷的面容下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膽小鬼!”她討厭這個與她用共同之處的偷馬賊,更討厭對方在戰鬥中幾次逃跑的行為。

    波爾查停下腳步,轉過身反駁道:“難道你想讓一個傷員去與這些凶殘的海盜搏鬥?”

    “你是在為自己找藉口嗎?”克雷斯的表情多了幾分鄙夷。

    “他的腿有傷,這是事實。”雅米拉在一旁指出。

    “你的手不是也有傷嗎?你也可以躲到船艙裡面去。”克雷斯的話裡有種興味十足的譏諷。“反正你在甲板上也幫不上什麼忙,或許你可以幫忙照顧一下我們的傷員。”

    “你簡直不可理喻!”雅米拉氣急敗壞的跑開,她不在去管克雷斯如何用言語嘲諷波爾查。而波爾查也懶得繼續跟對方說話,識趣的走開。

    船頭的甲板上,艾雷恩奔到了維克多跟前,滿臉肅殺的問道:“團長,你的命令是什麼?我們都在等著你!”

    維克多的目光在甲板上一掃,馬蒂爾德、雷薩裡特、操帆手漢克、從?望台上滑下來的弩手羅曼,以及其他八十多名傭兵們,這數百雙眼睛齊刷刷的望著他,期待著這艘船的國王發出他的旨意。

    維克多很清楚的知道,這場戰鬥絕對不是之前遭遇的那場風暴那麼簡單,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是一場以寡擊眾的海上戰鬥,他生平第一次經歷的戰艦之間的海上戰爭!

    他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動作能讓他迅速的清理掉心中的雜念,讓他快速的冷靜下來,他必須要把他最無畏堅定的姿態展現給他的船員們!

    我是他們的領袖,我是他們的靈魂!

    這艘船,誰都能迷茫,誰都能畏懼,但我不行!

    因為,我是船長!

    “聽我的命令!”維克多的聲音像是從胸膛中崩裂出來,響徹雲霄,震得甲板上每一個人都精神一振!

    “左轉舵十五度,三桅升滿帆,操帆手控制好帆索和絞盤,弩手登上甲板,其餘水手各就各位,準備戰鬥!”維克多聲音如鐵,鏗鏘有力。

    維克多一聲令下,船上的傭兵們“呼”的一聲,立刻像精密的機械一樣,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這些維克多精心招募而來的傭兵們在面臨即將來到的戰鬥並沒有流露出過多的畏懼。

    馬蒂爾德的高筒皮靴踩在甲板上噔噔直響,像是戰鬥來臨前的密鼓。當維克多不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永遠是最響的,無論在船的哪個角落中都能聽見!

    “鬆開轉帆索!拉緊短索!見鬼,你們這些白痴,別拖拖拉拉的,想被扔到海裡面餵魚嗎?”馬蒂爾德在甲板上指揮著每一個水手。“漢克,主帆就交給你了,我去操縱前帆!”

    ‘掠奪女王’馬蒂爾德將維克多團長的命令精細化到了極致,這是一個最完美的助手,最稱職的大副。

    身為諾德人的馬蒂爾德對船並不陌生,在北方的冰雪大陸,她死去的丈夫擁有一艘比這還要大的海盜船,他們曾一同出海率領諾德勇士們出海打劫航行在海面上的各種船隻。

    “交給我好了!”大塊頭漢克光著個膀子,露出胸口一團毛絨絨的胸毛,他雙手拽著又粗又長的帆索,大聲的應完馬蒂德爾的話後,轉過頭去對羅曼說道:“小個子,該你一顯身手的時候了!”

    羅曼哈哈一笑。“沒有問題啊!”

    偏東方向的海風鼓蕩著結實的帆面,發出獵獵的聲音,維克多像一桿旗幟一樣屹立在甲板上,他目光炯炯的注視著船首的方向。

    在那裡,整整十艘戰艦連成了一線,像一條橫在海面上的鐵索一樣,攔住了他的去路。

    略帶潮濕和咸腥味的海風陣陣吹來,卻始終驅散不了甲板上濃重的硝煙氣息,每一個水手都緊握著拳頭,手心中滿是細汗,除了風帆鼓動的聲音和海浪拍打在船身發出的聲音,四周寂靜無聲。

    海空中像是在醞釀著一股躁動的力量,下一秒鐘就會爆發!

    風推著兩邊的戰船,越靠越近……

    “船長,”由於?望員羅曼下到了甲板上,?望台上面便換成了一名三十多歲的老水手,他指著前方,大聲喊著。“他們向我們發出了旗語!”

    維克多大聲問道:“他們說什麼?”

    “他們說,”?望員大聲說道。“讓我們降下船帆,水手在甲板上集合,向他們投降!”

    維克多緊鎖著眉頭,他就算再不懂海戰也知道,以他們這艘海船想向這十艘海船挑戰,那將是一種自殺行為。這場仗該怎麼打?

    甲板上的水手們都緊張的注視著他們的船長,等待著他的命令。

    維克多沉吟了一會,將目光望向一旁的馬蒂爾德。“你有什麼看法?”

    馬蒂爾德臉色很是難看,她雖然曾經歷過許多海上戰事,但沒有一次像眼前這樣凶險,實力對比像眼前這樣懸殊!她吸了一口氣,咬緊了牙關,字字如鐵。“兩個辦法,一個是立刻調頭,逃跑!另外一個是,闖過去!”

    “調頭?不行!”維克多眉毛一挑,斷然否定。“當然要闖過去!可問題是,怎麼闖?”

    馬蒂爾德沉聲道:“無論我們怎麼跑,都必須要經過他們的戰線,也必定會從他們的兩條船的夾擊下穿過。這種左右兩邊,一邊一艘戰艦的夾擊情況,是絕對不能夠出現的!一旦被左右夾擊,那這艘船就意味著無處可逃。”

    “我記得曾經有個諾德傭兵和我說過這一點……”維克多猛然間想起諾德傭兵曾經教過他的一些海戰基本要領。“這種左右夾擊的情況,被你們形容為‘死亡峽谷’對吧?”

    “沒錯!”馬蒂爾德點了點頭。“他們有十艘戰艦,一旦我們決定硬闖,他們立刻可以用三到四艘戰艦拖住我們,然後另外的戰艦從左右兩側大迂迴來包夾我們。我們只能眼睜睜的被他們包圍,一點辦法也沒有!這是實力上的差距……”

    維克多握緊了拳頭。“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要被他們夾擊,就必輸無疑?”

    馬蒂爾德臉色沉重。“對!所以,我們絕對不能陷入他們的夾擊圈!不過……”

    “不過什麼?”維克多追問。

    “不過他們就算不夾擊我們,我們的勝算也幾乎為零……”馬蒂爾德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著,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在海面上越來越大的海盜船。

    維克多臉色漸漸的沉了下來,雙眉緊鎖。

    而這一次,維克多心裡面很清楚的知道,這次戰鬥與他的勇猛無關,與他的實力無關,這是一場真刀真槍的海戰,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祈禱對方的指揮官會因為這懸殊的實力對比而有那麼一剎那的鬆懈。

    因為,維克多在心裡面飛快的想好了一個膽大驚人的主意!

    “傳我的命令!”維克多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降下主帆,操帆手和其他水手在甲板上集合,隨時等候我的命令!”

    馬蒂爾德瞪大了眼睛。“降下主帆?你瘋了?我們會被他們當成靶子,活活揍死的!”

    剛說完這句話,馬蒂爾德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她張口結舌,似乎為維克多這個主意而感到震驚!“啊,你,你的意思是,我們詐降?”馬蒂爾德吃吃的說道。

    維克多重重的點了點頭,一拳擊在掌心中,斬釘截鐵的說道:“既然所有人都認為死亡峽谷是必死的地方,那我偏偏要往裡面鑽!我要從他們的肚子裡面鑽過去!”

    她急急的說道:“可是,一旦我們停下來,就會很容易被對手夾死,無法動彈!而且,我們很容易陷入左右兩邊同時遭到夾擊的險惡情況!”

    維克多臉色不變,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你說的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可這種打擊,是短時間的,我們必須忍受!”

    “在這個短暫的時間裡面,我們能不能從死亡峽谷裡面逃出來,就要看我們的動作夠不夠快了!”維克多聲音如鐵,眼睛裡面閃爍的光芒像一個最瘋狂的賭徒!

    馬蒂爾德張了張嘴巴,卻沒有再說什麼,她被維克多這種賭徒式的瘋狂所震懾住了。而且她也很明白,除了這個辦法,他們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選擇。

    他們只能賭,賭他們的反應和動作比對方更快!賭敵船的船長,他們因為這種實力上的巨大差異而驕橫輕敵!

    馬蒂爾德被維克多說服了,一旦她被說服,心裡面拿定了主意,她便會不顧一切的幫維克多做到一切她能夠做的事情!

    馬蒂爾德將維克多的命令細緻而又疾厲的傳到了船上的每一個角落,所有聽見這個命令的水手們都被震懾了!

    傭兵們迅速的打好了旗語,主桅杆上的船帆一點一點的降下,船隻的速度漸漸的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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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2
第063章:(廝殺搏鬥)長槍傭兵團

    本章人物:(‘黑鬍子’蒂奇)、(維克多)、(馬蒂爾德)、(雷薩裡特)、(艾雷恩)、(雅米拉)、(波爾查)、(克雷斯)、(羅曼)、(漢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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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3章:(廝殺搏鬥)

    懸掛著白色渡鴉旗幟的海盜船上,身強力壯的諾德海盜們正在準備著用來登入對面駛來的船隻所需的跳板以及其他工具。

    一個獨眼,一條腿由一根木頭代替,穿著鹿皮靴的男子獨自站在甲板上。他寬闊的肩膀上總是雙肩披著佩帶,他的肩膀上落著一隻悠閒的白鴉。這就是臭名昭著的大海盜‘黑鬍子’。

    愛德華·蒂奇長著一雙深陷的、充滿野性的眼睛,一臉濃密而又極具個性的大絡腮鬍子。鬍子非常張揚,有時不得不用帶子紮成很多朝各個方向亂竄的小辮兒。

    ‘黑鬍子’蒂奇身軀強壯,精力充沛、食慾極佳,整天酒氣熏天,渾身散發著刺鼻的臭汗和難聞的酒味,味道之大,使每個想和他說話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根本不敢靠近他。

    因其有一叢令人生畏的黑黑鬍鬚,所以人送綽號黑鬍子。黑鬍子出名還有一個原因,他是個標準的,可怕的,易衝動的,喜怒無常的海盜。並自認為是魔鬼化身。

    他是‘鴉眼’瑟沃勒海盜首領的得力幹將之一,‘黑鬍子’蒂奇與威廉·基德船長、‘毒婦’泰茜雅以及‘黑色准男爵’巴沙洛繆·羅伯茨同為白渡鴉海盜團最著名的海盜成員。

    掠奪號和地獄號在黑鬍子的命令下,降下風帆,一左一右的向對面緩緩駛來的船隻靠去。當對面船隻越來越近的時候,黑鬍子發現這艘船很面熟,他突然想到這艘船是‘毒婦’泰茜雅的毒蛇號。

    地獄號上的海盜們一個個身手矯健的將鉤索扔到對方的帆索或者船舷上,然後口中發出尖銳的怪嘯聲,一個個像盪鞦韆一樣蕩了過去。掠奪號上的海盜們則將一塊塊跳板架在對面的船頭上。

    被兩面夾擊大船上,傭兵們在甲板上整齊的排列著隊形,他們並沒有拿著刀劍,而是手中拿著一根約有兩米長的尖刺長矛,指揮官雷薩裡特舉手一聲大呼:“第一列!上前!”

    “呼哈!”傭兵們踩著整齊的步伐,齊齊上前一步,長矛挺刺,發出一聲低沉的呼喊聲,充滿了機械般的殺戮感。

    緊接著,甲板上第一列的傭兵在船舷上挺著長矛,像刺蝟一樣刺了出去。

    頓時,船舷像長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尖刺,一些飛蕩過來的海盜們重重的撞在了這尖刺上,有的哀嚎著刺入了海中,有的則乾脆整個身子都掛在了長矛上,慘叫掙紮著被挑到了甲板上,然後被後面的傭兵亂刀砍死。

    獨自站在甲板上黑鬍子望著對面毒蛇號的陌生面孔,他想不通的是為什麼泰茜雅的船會在這裡?她和船上的手下不是在芬拉德港嗎?他想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雙方已經甲板上肉搏廝殺。

    此刻,三艘海船緊緊的靠在一起,甲板上密密麻麻的人擠在一起,手中揮舞著兵器,大聲嘶喊著,咆哮著。

    鮮血在空中沸騰著,傭兵們與海盜們重重的撞在一起,他們表情猙獰,聲音嘯厲,彼此都在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殺死眼前的敵人。

    面對身強體壯的諾德海盜,身經百戰的傭兵們並未退縮或有絲毫的恐懼。雷薩裡特指揮著訓練有素的傭兵們擺出緊密的防禦陣型,長矛手列隊在前,弓箭手在後,劍士以及刀斧手守衛兩側。

    “快到船艙裡去,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手握彎刀的艾雷恩小心翼翼的將雅米拉護在身後,並舉起手中的彎刀格擋一名諾德海盜朝他們揮來的武器。隨後抽出一把利斧砍在了海盜的胸口上。

    “我,我不怕。”雅米拉牙齒咬緊了,張大的瞳孔中充滿恐怖。

    “聽我的,快躲到船艙裡去,”艾雷恩焦急地大聲訓斥,“這些海盜根本就不是你能夠對付的。”

    雅米拉的心兒忐忑,跳個不停,她最終妥協道:“那你小心點。”由於恐怖她心中一股血直衝到頭上,腦袋嗡嗡地響起來,她跑到船艙的門口,鑽了進去,然後從裡面栓上門閂。

    甲板上變得混亂一團,到處都是傭兵與海盜的身影。沒有歌手會傳唱這場戰鬥,沒有學士會在讀書人喜歡的書中為這場戰鬥留下隻言片語,沒有偉大的領主召集手下,作震耳發聵的戰前演講。

    第一個衝向馬蒂爾德的海盜被她用飛斧投中眉心,死在她腳下。這讓她喘了口氣,得以把左手滑進盾牌綁帶。“來啊!你們這群混蛋!”她高喊。也不知這句話會招來多少敵人。

    一個手持戰斧的諾德海盜衝向她,邊揮舞雙手斧,便發出莫名的怒吼。馬蒂爾德舉盾擋住,然後迅速近身用匕首劃開他的肚子。他倒下去,怒吼變作哀嚎。

    馬蒂爾德轉過身,迎上後面另一個海盜,砍中他頭盔下的眉骨。這海盜也砍中了她腹部,卻被鎖甲頂住。她趁機用匕首刺他喉嚨,海盜倒在血泊之中,一隻手抓住了馬蒂爾德的頭髮,但她的頭髮太短,扯不動頭。

    馬蒂爾德反腿使勁踩在那人腳背上,他疼得尖叫,他則脫身出來。等她轉身贏敵,卻發現對方死了。手裡還抓著一把她的頭髮。

    ‘大塊頭’漢克頂著巨大的盾牌,用他強壯有力的身軀野蠻的衝撞著對面幾個海盜,然後一邊砍殺,一邊高喊計數。“五!”一具屍體倒下,“六!”只隔了一次心跳,又一個海盜倒在他的腳下。

    小羅曼則在他的身後用弩弓射擊,甲板上到處都是他的目標,根本不需要瞄準,他只需要拉弦,上箭,然後發射。只見,一支又一支箭矢穿梭在甲板上,一個又一個海盜的身影接連的倒下。

    最勇猛的要屬維克多,他若入無人之境,隻身殺入海盜群中,他手中的利劍淌著鮮血,身上光亮的盔甲已佈滿凹痕,有戰斧砍的、長矛刺的、刀劍劃的……但他的腳下卻躺著一片敵人的屍體。

    克雷斯把匕首刺進了諾德海盜的胸膛,穿透毛皮和熟皮甲。他的臉離得那麼近,克雷斯能夠聞到酸臭的呼吸。這人也掐住了他喉嚨,但克雷斯的匕首刺進去,在肋骨間刮擦,另他顫抖著死去。

    冷血殺手克雷斯放開海盜屍體,隨後她又刺向一個另持矛的海盜,但持矛人沒衝過來,就被漢克殺了。“九!”大塊頭高喊,但他的一條腿也被海盜用長矛刺中了,疼得他差點摔倒在甲板上。

    在她的面前,漢克全身緊繃猶如弓弦大聲吼道:“十!全他媽的去死吧!”漢克舉起笨重的盾牌砸去,一名海盜被他砸倒在地之後,就沒有在爬起來。他將這名海盜的腦袋砸碎了,只見腦漿四濺。

    兩名海盜朝著她衝了過來,克雷斯投出一把鋒利的飛斧,斧子在半空中旋轉翻滾著,然後下一個瞬間,斧子擊中了其中一個海盜,克雷斯撲到屍體旁,抽出死者的長劍,結果了另外一個海盜。

    在腦門充血,跌岩起伏的廝殺中,傭兵與海盜混亂成一團,匕首、飛斧、短劍、長矛、彎刀到處都是。克雷斯深陷海盜的包圍中,她把匕首丟了,還包過所有的飛斧;她手裡只剩一把卷刃的長劍。

    兩艘海盜船上的海盜人數是傭兵們的三倍有餘,身體也更為強壯,每一個傭兵幾乎要同時與三個海盜廝殺,甚至是更多。但傭兵們死傷的人數卻不到海盜的三分之一,甲板上的屍體多數都是海盜。

    這時,幾名海盜趁著甲板上的混亂撞開了船艙的大門,並且衝進了船艙裡。不遠處的艾雷恩見狀,心下變得焦急,他想要沖上前去,但卻寸步難行,此刻他的周圍全都是張牙舞爪的海盜。

    艾雷恩的臉上呈現出悲劇,一張含蓄了許多愁苦和力量的臉;火一樣蓬勃的頭髮,蓋在他的頭上,好像有生以來從未梳過;深邃的眼睛略帶灰色,有一種凝重不可逼視的光;他瘋了似的殺向海盜。

    在一間昏暗的船艙裡,“鐺!”的一聲,長刀猛擊在一把短小的匕首上,濺出一串火光,照亮了偷馬賊那張猥瑣的臉龐。

    這個瘦弱又膽小的偷馬賊雙手握著匕首,牙齒緊咬著,雙手被這把長刀震得發麻,盪開到一邊,胸口露出一大片破綻。海盜一聲低低的咆哮,怒目猙獰,揮刀朝他劈去。

    可海盜手中的長刀還沒落下,腦袋後面突然一下劇痛,渾身一震。海盜回頭一看,卻看見一個女孩手中拿著一根木棒,正滿臉畏懼,瑟瑟發抖的看著他。

    這名海盜一聲低吼,眼中冒出一陣懾人的凶光,咧嘴露出一排黃牙,轉身向女孩撲去。

    可他剛轉過身,背心上便是一痛。波爾查趁著他大意的時候,手中匕首在他的身上用力一戳!

    海盜發出了一聲像野獸一樣的咆哮,雙手拚命的向後背伸去,硬生生的將這把匕首拔了下來。這名海盜長得如同一頭站立起來的棕熊,滿臉猙獰,咆哮著向波爾查撲去。

    波爾查嚇得呆了,站在原地竟然一動不動。即使他想跑也跑不了。

    雅米拉在背後突然一下死死抱住了這名海盜的腰,拚命的對波爾查大吼:“快點跑!”

    海盜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瘦弱文靜的女孩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他暴怒之下像一頭發狂的野獸,瘋狂的掙紮著。

    波爾查站在他旁邊,渾身鮮血,眼睛瞪得大大的,驚恐而又緊張,他聽見雅米拉的這一聲嘶喊,渾身一個激靈,突然撲了過去,雙手使勁抓著海盜握著匕首的手腕,讓他無法傷害雅米拉。

    狹窄的船艙中嘶吼聲與喘氣聲交雜在一起,一個貴族千金,一個偷馬賊,一個彪形大漢扭打在一起,滾成一團,彼此都能聽見對方的劇烈心跳聲,彼此都能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人類最本質的野性與凶殘。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三個人拚命掙紮著,海盜背上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而越來越大,鮮血汩汩的流淌著,將雅米拉和波爾查都染成了血人。

    漸漸的,大量鮮血的流失讓這名海盜的力氣越來越小,波爾查一口瘋狂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之後,他再也沒有力氣握住手中的匕首,被波爾查一把奪了過去。

    偷馬賊紅著眼睛,揮舞著匕瘋一樣向海盜身上戳去,一刀,接著又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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