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騎士悲歌 作者:憑空想像 (連載中)

 
regn13 2018-8-31 22:00: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4 17834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六篇:(黑暗王朝)

    第六篇:(黑暗王朝)作者:lieutgeor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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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就像一顆種子,有了合適的土壤就可以發芽,生長,然後慢慢蔓延到每一個角落。

    雷耶克大帝的遠征終於結束了,經過12年的血戰,當消瘦的騎士風光的回到皇都薩哥斯時,內部的創傷卻無人而知,從前堅毅的眼神已不復存在,只有迷茫。

    聖格倫締爾是卡拉迪亞大陸信奉的主神,同時也是豐饒之神,勝利之神。人們曾一度忠誠的信奉她,然而忠貞的信仰卻沒有給人們帶來最終的勝利。雷耶克大帝回國後,教會在國內的地位急劇下降。沒有了豐厚的捐款,昔日輝煌的教廷變的暗淡無光。禱告的人變得越來越少,他們都急著去想盡各種方法賺錢。第納爾才是他們真正的神。懺悔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因為他們不再相信報應,在他們看來沒有什麼神罰。犯罪團夥慢慢變多了。

    雷耶克大帝是個好的征服者,也算是個勉強合格的皇帝,但卻不是個好的丈夫和父親。雷耶克大帝死後,他的繼承者們大都在在經濟和軍事毫無建樹,整天過著奢靡的生活。在高壓之下人民的生活漸漸變得困難,卡拉迪亞大陸上開始賊寇橫行。

    1100年9月3日,羅多克山區的部族首領貝約斯塔德帶領羅多克地區的山民發動了反抗暴政的起*義,義軍的鋒芒曾直逼蘇諾,但最終被帝國的騎士擊敗。

    歷時三年的貝約斯塔德起義雖然被鎮壓下去,但帝國並沒有恢復往日的生機,整個帝國依然死氣沉沉。皇帝不理朝政,教廷閉關自守,領主之間鉤心鬥角,地方武裝,犯罪集團在大路上到處橫行。

    雷耶克大帝之後的卡拉德帝國遭遇了種種災難,領主忙著擴大自己的實力忽視了領地的建設,連連的災年使得人口驟減,教廷的衰落讓失去信仰的人變成了動物,大路上犯罪集團橫行,生活變得沒有希望。這個時候黑暗的力量開始在卡拉迪亞大陸上覺醒。

    1106年在貝約斯塔德起/義被鎮壓下去的的第三個年頭,一位35歲左右的傳教士來到了卡拉迪亞大陸,他就是日後令人談之色變的黑暗王朝的精神領袖暗黑教皇普利烏斯。

    普利烏斯來自卡拉迪亞大陸以外的維吉亞本土,在維吉亞本土上曾有個政教合一的國家叫德魯亞教團國。

    雖然這個國家早已不復存在,但是德魯亞黑暗教團軍仍然和平的演化成了一個具備軍事力量的宗教團體。德魯亞黑暗教團內部分為兩派,一派是佔統治地位的傳教派,及傳播教義維持現狀,(德魯亞黑暗教團雖然名稱恐怖,但實際上是合法的宗教)。另一派又稱復國派,是一群極端並且狂熱的黑暗力量信徒妄圖以力量恢復德魯亞教團國,人數極少,大都被傳教派放逐。

    普利烏斯就是復國派的主要成員,因為其極端危險的思想和煽動性的言論被逐出維基亞本土來到了卡拉迪亞大陸。

    然而,卡拉迪亞大陸卻讓普利烏斯如魚得水,大陸上的人民缺乏信仰,普利烏斯的演講就像辣椒和烈酒一樣具有煽動性,給死氣沉沉的卡拉迪亞大陸帶了一絲危險的活力。

    普利烏斯將生活的艱辛全部歸結到所謂的被惡魔附身的人的身上,向平民許諾財富,向騎士許諾榮耀,許久沒有信仰的大陸陷入了瘋狂。甚至一些領主也拜入了黑暗教團的門下。

    緊接著普利烏斯向本土的復國派發出信函,越來越多的黑暗傳教士來到了卡拉德帝國。此時的卡拉德帝國,統治者沉迷於享受,軍隊成了維持統治的工具,一部分騎士變得墮落為金錢和**而戰,一部分騎士為了追求榮譽卻被欺騙成為了德魯亞黑暗教團瘋狂的信徒。

    普利烏斯經常在禪達西南方的巴爾特山的住處進行演講所以巴爾特山又被稱為巴爾特神山。

    隨著時間的流逝,普利烏斯的黑暗教團漸漸深入人心,地主的捐贈,領主的支持,使得黑暗教團擁有了空前的勢力包括屬於自己的軍隊,陰影逐漸籠罩了卡拉迪亞大陸。

    黑暗裁決者和早期的黑暗教團軍成員,旗幟上是普利烏斯的畫像。

    經過長達20年的傳教和洗腦,黑暗教團已經成為了大陸上最大也最危險的勢力,狂熱的信徒為了盡忠甚至連家人都可以殺戮,到了1126年德魯亞黑暗教團軍的軍隊已經有1.5萬人,信徒更是不計其數,這在卡拉迪亞大陸的黑暗年代已經是數一數二的軍事力量了。

    1127年3月1日,普利烏斯號召發動了臭名昭著的惡魔審判,黑暗教團的爪牙在大陸上肆意抓捕和屠殺被指控為惡魔附體的人。

    黑暗騎士經過的地方只留下鮮血與痛苦。黑暗教團的血型腥行動引來了民眾的不滿,日益成長的勢力也成了帝國的威脅,終於,經歷了血腥3月之後,4月2日帝國正式宣佈黑暗教團為邪教,發動了對黑暗教團的討伐戰。

    長達20年的傳教和發展,已經讓黑暗教團的勢力滲透到了卡拉迪亞大陸的各個角落,就連軍隊中的領主也有教團的成員。

    當帝國的討伐軍4萬人浩浩蕩蕩的開到巴爾特山下時迎面而來的除了黑暗教團的黑暗騎士,還有變節的領主武裝,更有數不清的自發趕來的信徒。

    戰鬥在剛剛開始的時候就結束了,帝國的弓弩手驚恐的發現,狂熱的信徒在箭雨面前衝鋒的速度絲毫沒有減慢,與此同時,帝國軍隊中隱藏的教團軍成員開始瘋狂的砍殺周圍的士兵。討伐軍的首領也被不知道從哪射來的弩箭擊傷。僅僅1個小時,佔據人數優勢的討伐軍就陷入了潰敗。所有的俘虜全被處死。

    惱羞成怒的皇帝在全國範圍內開始了清洗行動,所有黑暗教團的成員都未經審判就執行了絞刑,數量之多以至於絞刑架也要連夜趕工。儘管清洗行動導致了大量無辜平民的死亡和持續的內亂,但殘酷的高壓政策成功的將黑暗教團的勢力驅離了各個主要的城市,僥倖逃出的黑暗教團成員開始向巴爾特神山彙集,黑暗教團的軍隊得到了極大的擴充,普利烏斯利用積累的財富購買軍備武裝自己的信徒。

    終於,1127年5月5日,普利烏斯率領3萬人的黑暗軍團離開了巴爾特神山中的黑暗神殿。準備給大陸帶去末日的審判。

    帝國的軍隊已經被擊潰,但是對於黑暗教團仍然有一個眼中釘。就像黑暗中的火焰一樣刺眼。它就是大陸的明燈‘自由城’禪達。

    從1106年普利烏斯開始傳教到1127年6月13日黑暗神殿被攻破,這段時間被稱為卡拉迪亞大陸的黑暗時代,也是普利烏斯掌管的黑暗王朝。

    在這段黑暗的年代中,禪達在其領主的英明領導下通過港口的商貿仍然保持著自身的繁榮和文明。極度富有的禪達城獲得了自治權。各地的會館商隊都將總部設在禪達。這其中也包括傭兵行會和賞金獵人總部。這裡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被黑暗勢力侵入的城市。卡拉迪亞大陸最後的淨土。

    從普利烏斯鼓動黑暗騎士興風作浪開始,大陸上的賞金獵人就和黑暗勢力做著不屈的鬥爭,長期的衝突終於變成了不可調和的仇恨。所以剛剛離開巴爾特神山的黑暗軍隊首先將禪達作為了目標。

    普利烏斯進攻禪達還有另一個目的,武裝軍隊是一件很費錢的事情,而禪達在普利烏斯的眼中意味著財富,攻破禪達不但掃清了大陸上最後的障礙,撲滅了人們的希望,還可以獲得豐厚的資金。

    面對普利烏斯的黑暗大軍,此時的禪達城中只有不到2千人的守城部隊,加上留駐城中的賞金獵人和傭兵以及緊急動員的新兵才勉強達到4千人。面對強大的敵軍,禪達城的陷落似乎不可避免,帝國的軍隊正忙著自保,救援的希望似乎很渺茫,一部分難民開始逃離城鎮。守備官哈瑞斯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

    就在人們失去希望的時候,5月6日清晨,伴隨著第一縷陽光。一支傭兵隊伍來到了禪達城前,首領是一位少年騎士,旗幟是蠍子的圖案,沒有人認得這個紋章,他可能是來自別的大陸亦或者來自沒落的貴族家庭。在這個危難的時候來拯救禪達。很多人認為他瘋了,但很快他們就被他的熱情所打動。

    由於缺乏重騎兵和精銳步兵,少年打消了在曠野中與黑暗軍團一決勝負的想法。禪達的軍隊在數量遠遠無法與黑暗軍團相比,城中常備軍只有兩個團的戟兵,但少年還能從周圍的鄉鎮中徵召一定數量的民兵和獵人,周圍的地形很適合這些裝備著長弓的獵手發揮自己的特長。附近所有馬匹也都被徵收作為軍用。

    此外,他還想方設法說服了幾個傭兵團前來增援,並親自前往皇都請求援兵。儘管最終只有6千出頭的守軍,守備官哈瑞斯還是把城中的部隊分成了兩個部分。各種各樣的輕重騎兵組成了第一集團,他們的任務是通過襲擾戰術來延緩黑暗軍團的前進,並且儘可能地殲滅小股敵人。而第二集團則把所有的人力都用來加固禪達的防禦體系。

    當龐大的黑暗軍團開到城牆下的時候,守軍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之前的巧妙佈置為守軍贏得了充足的時間為了衝破佈置在禪達外圍的防線,黑暗軍團經歷了足足4天的血腥戰鬥在這段時間裡,禪達城內的熔爐一刻都沒有熄滅過,鐵匠和工程師們著魔般地瘋狂工作,希望能多生產出一些武器和戰爭機械。

    守城軍隊的頑強抵抗著實讓普利烏斯惱怒萬分,他向信徒下許諾,一旦城破,他們可以隨意洗掠城中的一切財富。而他自己只要求一件戰利品,那就是守備長官的腦袋。

    士氣高漲的黑暗軍團開始更加猛烈地攻城,在攻城戰開始後的第3天晚上,禪達的城門在黑暗軍團的攻城錘前分崩離析了。狂暴的信徒湧進城內,呼號著衝向倉促搭建的街壘。然而城內的抵抗比起之前更加激烈,雖然沒有信仰,但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徵召的民兵揮舞著簡陋的武器即便是在黑暗騎士面前依然死戰不退。

    到第4天結束,黑暗軍團沒能再向城內邁進一步。黑暗軍團決定第二天發動最後的總攻,而禪達城內的守軍也已經到了極限。

    到來的黎明使得普利烏斯的軍隊一陣騷亂,他們聽到了身後山谷中傳來的奇怪的聲響。渾厚號角從城中響起,遠處似乎傳來了陣陣號角聲和它相呼應。守備官哈瑞斯帶領最後的守備團士兵冒死從城中殺出。遠處是少年臨走時的許諾:“8天後的黎明,希望將與我們同在。”

    禪達城的存亡直接關係到帝國的命運,即便是再昏庸的皇帝也不希望自己的皇位受到威脅。帝國再次組織了討伐軍,以貴族名門哈倫哥斯家族的制裁騎士團為首,在少年的引導下馳援禪達。黑暗軍團在前後夾擊下陷入了潰敗,普利烏斯由黑暗騎士保護逃回了巴爾特山上的堡壘。歷時8天的血腥戰役使得黑暗軍團損失慘重,普利烏斯在他的信徒面前從神壇墜落凡間,軍團中開始傳來了質疑的聲音。

    與此同時大陸各地的賞金獵人和傭兵在受到消息後開始向禪達集結準備為最後的決戰積蓄力量。

    6月2號,集結完畢的3萬大軍來到巴爾特山下,準備對黑暗教團的聖地進行最後的總攻。

    戰鬥只能用血腥來形容,在討伐軍面前的敵人已經不能用人來形容了。強大的黑暗騎士,墮落的領主,瘋狂的信徒,每個人都著魔似的揮舞手中的刀劍直到被砍成碎片。討伐軍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外圍的血腥戰鬥整整持續了10個晝夜,討伐軍幾乎一刻都沒有休息,時刻都有瘋狂的教徒發動自殺式的攻擊。

    6月13日清晨,在付出了6千人傷亡後討伐軍來到了黑暗聖殿前,擋在他們面前的是普利烏斯最後的200名黑暗聖殿武士,普利烏斯原本指望他的信徒來救他,然而外圍的賞金獵人和傭兵將前來支援的信徒死死擋在了巴爾特山以外。最後的戰鬥,少年的傭兵團也參與其中。

    聖殿武士的驚人技藝給每一個在場的戰士無窮的震撼。即便多年以後依然無法忘記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儘管對手只有200人,但在他們驚人的表現面前討伐軍一度以為自己輸掉了戰爭。最終少年斬殺了最後一個聖殿武士,在烈火熊熊的黑暗聖堂中找到了已經自盡的普利烏斯。邪教頭目的首級很快被帶到各個前線,得知教主死訊的黑暗信徒鬥志全無,在討伐軍面前一觸即潰。

    到6月13日黃昏。燃燒的黑暗聖殿前,卡拉迪亞大陸上的戰士們終於感覺到久違的放鬆。一個個倒在地上酣睡不起。

    黑暗教團掀起的戰亂對卡拉迪亞大陸帶來的影響是難以言說的,他滲透到了大陸的每個角落。黑暗武士的驚人實力,黑暗教團的巨大寶藏,種種傳說不脛而走,在卡拉迪亞大陸上流傳至今。

    黑暗王朝之後的大陸,帝國恢復了統治,人們雖然不再狂熱,但或多或少的重拾了對聖格倫締爾的信仰。

    禪達依舊保持了繁榮的景象,如果不是城門上的裂痕就好像那場戰亂從沒發生一樣。至於那位神秘的少年,沒有人再見到他,也許到別的大陸尋找新的挑戰去了。但他的故事卻通過吟遊詩人的歌聲一代代的流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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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七篇:(草原上的狼)

    第七篇:(草原上的狼)作者:正牌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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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斯圖爾知道,這是最後三根庫吉特箭了。

    那些緊緊咬在後面的黑色騎兵如同揮之不去的影子般死不松口,他粗略一數,已經丟了十來個人和近半馬匹了。

    媽的,就跟草原上聞著了肉味的狼一個樣。貝斯圖爾只能暗自咒罵。

    在這樣的時刻,大腦不容許他思考這些響馬在什麼時候盯上了自己的隊伍,也不容許他思考為什麼他們如此鍥而不捨,更加不容許他思考為什麼敵人一直不肯朝自己放箭。

    他娘的,箭不放出去又不會下崽,都給我好好打!貝斯圖爾向手下嚷叫。

    可是兵敗如山倒,這些臨時招來的僱傭騎兵才不會給你賣命,紛紛各散東西。只有數名庫吉特族人仍舊死死護在貝斯圖爾兩翼,不時往後沒有準頭地放一箭然而箭射光了,總不能把弓也放出去罷。

    他們心裡清楚,離哈爾瑪還有半天腳程,在天黑前是不可能遁進城裡了,只能熬到對方撒手為止,當然,在這以前自己得先不能把命丟了。

    這些人不簡單,貝斯圖爾從一開始交手時便生出這個念頭,這些並不是普通的響馬,出色的騎術,精湛的戰技,更加讓人聞風喪膽的是那清一色的黑甲,猶如草原上掠食的禿鷹,通曉獵物的每個弱點,而且耽於玩弄獵物的樂趣,招招陰狠惡毒,將自己的部隊玩弄於鼓掌之間,不消半天功夫便明顯佔了上風,手下人馬再也無法招架,只有持續到眼下如此亡命奔逃。

    沒錯,就是那面黑旗,只能是那面黑旗。

    如果說庫吉特是一個屬於馬的民族,那麼黑旗庫吉特人就是害群之馬他們從來不干強盜響馬的小偷小摸,而是著眼於糧餉、稅金、軍需,實力與汗國軍隊中的精銳不相上下,每次出手都勢必牽動整個庫吉特汗國的神經。

    貝斯圖爾其實對於這一天早有預感,畢竟自己跟黑旗庫吉特人對著幹了好幾年。整個草原上,沒有幾個人有膽量領取這樣一個任務:獵頭者,專職剿滅這些庫吉特的毒瘤。而之前的每位獵頭者勇士在執行命令或發起戰役的期間,竟然都完完全全地人間蒸發了,即使是在這個藏不住人的草原,看不見活人,也找不到死屍。

    也是自己太大意了,被一條不可能有假、卻偏偏是假的線報騙到遠離所有正規軍的荒野,便劈頭蓋腦迎來一場惡戰。待這場實力懸殊的伏擊戰將近尾聲時,貝斯圖爾才不得不承認自己並非黑旗庫吉特人的對手,而代價就是自己將要靜悄悄地伏屍在這片無人之地,也許正如那些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前輩們。

    座下的老獵馬正開始口吐白沫,眼看就要體力不支倒地了,貝斯圖爾只好在手下為數不多的馬匹裡另選一匹,看好了那匹還算精神的年輕馬駒,正要靠過去跳換時,身後的敵人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瞬間便控弦放箭一矢中的,馬駒一聲哀鳴,便屈膝滾地,而已經跳起的貝斯圖爾則撲了個大空,著著實實地吃了一口泥草。

    求生的**和戰鬥的本能讓貝斯圖爾打了個滾,想要抽出腰間的彎刀與敵人死戰到底。然而,彷彿貝斯圖爾的額頭上寫清楚了他的每一個念頭,對手再次搶先一步,又是一箭過來,但偏偏射中了他的刀鞘,腰刀便順勢被釘到了幾步之外。

    貝斯圖爾知道,此舉決不是失手或意外,這夥人並非來要自己的性命,憑著他們的射術,開始伏擊時早就可以對自己一擊斃命,這些黑旗庫吉特人留他呼吸到眼下,肯定有他們的理由。

    軍情密報?不,貝斯圖爾只是一名直接受命於可汗的賞金獵人,從來沒有辦法也沒有興趣染指領主貴族們的戰爭遊戲。嚴刑拷打?這是最有可能的猜想,之前三次大舉圍剿黑旗庫吉特人,應該讓他們損失了一部分生力軍;但貝斯圖爾不明白的是,這些可怕的禿鷹不知道領受了怎麼樣的命令,兵敗之後剩下的活口紛紛自刎,從來不留一個俘虜。

    貝斯圖爾從來不敢輕視這些勁敵,如今自己落在對方手裡,便越發佩服那些義無反顧地選擇犧牲的黑旗庫吉特人他們才稱得上草原上真正的勇士。

    他立馬便被黑甲黑馬的敵人團團包圍起來,他們不發一言,連胯下的馬也沉默得一個響鼻也不打,森森然彷彿置身於詭譎死寂的密林,在初夏的草原上散發著陣陣寒意。

    一名騎手躍身下馬,裝束似乎是這夥人的頭領,他向貝斯圖爾走來,隨手卸下了頭盔貝斯圖爾看見頭盔下的面目,差一點喊叫起來,只好瞪著詫異的目光直視來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貝斯圖爾的前任獵頭者、家族中的長兄**塔。

    **塔的戰技和秉性完全不輸今天的貝斯圖爾,他曾經是整個家族的希望和驕傲,族中的長輩都以為**塔將憑著赫赫戰功統領一方,成為汗國的一名新貴,將家族的姓氏冠上代表著榮譽與權力的頭銜。兄長的失蹤,實際上也是貝斯圖爾決定繼任獵頭者的一個理由。

    曾經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哥哥就這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貝斯圖爾的肚子湧出一大堆念頭,萬千頭緒後卻雜亂無章,而**塔卻先開口了:“親愛的兄弟,我想我們已經有好些年頭沒有見面了吧?”

    貝斯圖爾定了定神,再將此人仔細端詳一番,方才確定這是自己的長兄**塔無疑,這時他又再開口道:“我知道,你現在也許有一萬個問題要問我,但我只能回答你一個問題”

    “我受導師之命伏擊你們,但並非來取你性命,而是讓你來作出一個選擇,”**塔在依舊神情詫異的貝斯圖爾面前一邊徘徊,一邊摘下黑色的手套,“我的兄弟,你是選擇做一頭無知的羊,還是當一匹無畏的狼?”

    “這樣吧,既然我們可以在這裡耗上一整天,那麼講一個故事也不算花費多少時間,”**塔作好要做長篇大論的準備,跟貝斯圖爾面對面地盤腿坐下,“一個世紀以前,庫吉特汗國還像草原上剛剛拔芽初生的嫩草,卻發生了一場內亂加圖可汗的兄弟,帕圖,策劃了一場完美的伏擊,他領著最精銳的戰士,在加圖可汗巡防紮營時將他手下的兵士悄悄消滅殆盡,只剩下加圖可汗的帳篷燭光搖曳,而此時帕圖便隻身進入了帳篷。

    帳篷裡兩兄弟之間的對話,除了他們二人再也沒有旁人知道。但在踏出帳篷以前,他們作了一個協定,加圖活了下來,而帕圖則成了庫吉特的可汗因為他們實在長得太像了,在外等待的士兵們都說不出換裝後的二人有什麼分別。

    “是的,帕圖就是我們史書裡的加圖可汗,而加圖則遠奔到庫吉特草原上最遙遠的角落,召集蒐羅了越來越多的庫吉特勇士,組成了一支黑甲黑馬的勁旅;蒙上了這頂黑盔,他們就是黑旗庫吉特人,就是在草原上出擊覓食的狼。加圖,就是黑旗庫吉特的第一代導師。

    “在這片草原上,狼離不開羊,羊也離不開狼,羊群越來越大,狼也需要越凶越狠;羊群要擁有卡拉迪亞大陸,狼則先要擁有羊群。黑旗庫吉特就是庫吉特汗國的狼。”天色開始暗下來,而**塔的談興一點兒也不減。

    “黑旗庫吉特人做過什麼,就敢自稱為庫吉特的狼?”貝斯圖爾第一回開口,卻蹦出一個咄咄逼人的問題。

    “我們劫過運輸糧餉的商隊,你們卻不知道又一次秘密的謀反被扼制了;我們搶過領主們的徵稅隊,你們卻不知道這些稅金統統被送到真正有需要的人手上;我們奪過大批的軍需輜重,你們卻不知道這些武器箭矢用到了侵襲汗國邊境的外敵身上。”

    “帕圖之後繼任的可汗和領主們很快便背叛了他們跟黑旗庫吉特人的協定,竟然派專職的獵頭者剿滅這些真正的庫吉特勇士;而他們不曾瞭解的是,每一名獵頭者的首領跟黑旗庫吉特人正面接觸過以後,都選擇了成為一匹庫吉特的狼,成為一名真正的庫吉特人。他們都是羊群為狼獻上的最好的戰士。”

    話音剛落,數名騎士紛紛卸下了黑盔,那幾張熟悉的面孔無疑曾經出現在獵頭者名冊的畫像中,只是下方統統被註明了“戰死”的字樣。

    **塔倏地立起身,彷彿一座黑塔拔地而起,不怒自威的眼神一如往日,讓貝斯圖爾左突右撞的腦袋冷靜下來,頭顱隨著沉思而深深垂下。如果**塔的話字字屬實,那麼繼續為無知軟弱的羊群賣命,還是蛻變成馳騁原野的狼群中的一員?自己的選擇並不需要舉棋不定。

    “我的兄弟,其實我今天的任務,並非僅僅將你帶進狼群,而是讓你成為狼群的頭狼繼任黑旗庫吉特人的導師。老天爺保佑我們的老頭子,願您在雲端指印庫吉特人的征途。”**塔一邊說道,一邊長跪地上,向開始閃爍著星辰的夜空雙手合十。

    貝斯圖爾抬頭,才發現週遭的黑旗庫吉特人都已經下馬,跟隨**塔仰首祈禱,而星空只是默默卻飽含柔情地垂撫著這片無垠的草原,彷彿庫吉特族祖先們堅毅而溫存的永恆注視。貝斯圖爾也揚起眼睛,那深邃的黑暗交給了他一個答案,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答案。

    “為什麼是我?你不是比我更有資歷,也更有經驗麼?”貝斯圖爾知道這是最後一個疑問了。

    “老人家觀察著你太久了,久得讓你我都無法想像。他在生命中最後的時刻告訴我們,這二十年來能夠三次擊潰狼群、咬破黑旗庫吉特皮毛的有一個人,也只有這一個人。那就是你,貝斯圖爾。

    “老頭子說的沒錯,能夠讓整個卡拉迪亞大陸臣服於庫吉特汗國的,並非我們手上的快刀強弓,而是鷹一般銳利的洞察和狼一樣狡黠的智慧。而你,就是羊群送給我們最需要的貢品,老天爺贈給我們最豐厚的恩賜一名領導者。”

    **塔說罷,從脖頸取下一枚黑鐵打造的狼牙墜飾,靠到貝斯圖爾跟前,將狼牙項鏈戴到他項上。貝斯圖爾覺得這枚狼牙有著遠超千鈞的重量,但自己身上也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拔刀控弦的雙手,此刻的一舉一動都正在牽動著歷史的巨輪。

    包圍著的黑旗庫吉特人紛紛單膝跪在貝斯圖爾身前,將手中的武器高高舉過頭頂,或是獵弓或是戰刀或是長槍,這是庫吉特人表示忠誠最古老的方式,而眾人的黑甲依舊寒氣逼人。

    **塔把貝斯圖爾被釘在地上的彎刀拔出,也跪下高高舉過頭顱,發出顫抖著的聲音:“我們的導師,請引領我們黑色的鋒刃和黑色的鐵蹄!”

    “聽說最近庫吉特草原上出現了一名自稱擁有上古寶石的冒險者,為了尋找更多寶物,正在屠戮我們的同胞和戰士,”貝斯圖爾的聲音卻異常沉穩,彷彿發出著黑色的磁性,“把這個貪婪的盜賊趕出去,為了草原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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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八篇:(血與淚的大海)

    第八篇:(血與淚的大海)作者:bmbhb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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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拉迪亞歷12年,5月的一個早上。

    帝國北方的海平面上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船隻,接著,船隻的數目越來越多,最終多到人們數也數不清,數量龐大的龍骨船隊沖上了沙灘。

    從船上跳下的諾德人和居住在大陸上的諾德人有些不同,他們身穿皮甲和鏈甲,手持戰斧和圓盾,登入海灘後,就迅速形成戰鬥隊形開始向內陸進發。戰爭降臨了。

    大海發怒一般動盪著,船艙如同烈馬的背脊。13歲的歐德曼·拉格納從噩夢中驚醒,掙脫身邊雅德女人的攙扶,跌跌撞撞地爬上滿是鹽味的潮濕甲板,急切地尋找自己父親的身影。

    他的父親全身著甲,堅毅的雙手拄著碩大的戰斧,靜靜地在甲板前方眺望南方的海平線,身後是一群同樣沉默的諾德男人。猛烈的海風吹得貝德蒙睜不開眼,風從金屬鎧甲和圓盾上刮過,發出難聽的刺響。

    只見平靜的海面陡然掀起一道兇猛的巨浪,如野獸咆哮般撲打過來,船身劇烈的搖晃著,少年一個趔趄摔倒在甲板上,終於他被注視著南方的男人們發現了。

    “歐德曼我軟弱的孩子。”他的父親貝德蒙·拉格納走到他面前,卻沒有伸出雙手,“你是戰士的後代。你要記住,我們來自北方,並且永不歸去。”

    瘦小的男孩眼中只有鐵護腿黝黑的反光,他咬著牙想站起來,目光越過父親的雙腳卻看到南方的海面被染成了一片赤紅。他知道那是人類體內流出的鮮血,又是一場殘忍血腥的廝殺。

    諾德人的龍骨戰艦如同密集的魚群穿梭在這片血染的大海上。陰霾的天空下,隱約可見南方大地有濃煙四起。那是用來傳遞敵襲信號的煙火。

    “我高貴的戰士們!帝國的首都就在前方!”整艏船上的戰士拔出了戰斧和投矛,尖利的刀鋒對向南方。“告訴懦弱的斯瓦迪亞人,我們偉大的名字!”

    “諾德!”雄渾的叫聲山呼而起,渴血的武器在盾牌上狂熱拍擊,壓住了遠方動盪的鐘聲、絕望的呼喊和憤怒的咆哮。堅固的船身同樣在戰士們的吼聲喊叫中顫慄著。

    恐懼和膽怯讓歐德曼不停的向後倒退著,一個踉蹌,他再一次的摔倒在船舷上,然後在疼痛中陷入了昏迷。

    ·

    熱滋滋的炸魚和噴香的雪羊奶讓歐德曼從昏迷中醒來,他睜開眼,看見他的保姆。

    一個身材發胖、一絲不苟紮著辮子的雅德女人,正小心翼翼地跪在他的床邊,碧藍的眼睛躲閃著他,因為猝不及防而顯得有些尷尬。

    “姆媽……”他伸出手想喝些水,卻瞧見牆上掛著一副美麗的家庭肖像畫,繪就的是異大陸,斯瓦迪亞人裝束的一家三口:嚴肅的父親身著騎士裝扮、母親穿著花哨的宮廷服裝,而小女兒也被裹得花枝招展,只是翹起的嘴角出賣了她的不滿。

    這不是他的床,這甚至不是大海和他父親的船。緊閉的大門和窗簾讓少年心中不安。

    “別,我只是您低微的僕從……所有的雅德人都是。”保姆慌慌張張地止住他的呼喊,然後把他塞回被窩裡,“少爺,我們現在是在【切爾貝克堡】,再過幾天您就能出去活動了。”

    “畫上的人呢?”歐德曼死死地指著牆上的畫,幽藍的大眼睛裡滿是淚水,“都和阿拉多的人一樣被砍了腦袋,然後扔進大海裡了?”

    他突然像頭憤怒的小獅子一樣從床上彈了起來,一下子撞開雅德女人那雙粗糙的大手,猛地扭開門,衝了出去。

    “我不喜歡你們這麼做!”悲憤和心碎的感覺強烈的衝擊著少年的心,他發狂似的奔跑下樓梯,稚嫩的光腳在冰涼而粗糙的石板上磨出了血,口中還喊叫個不停。

    在雅德女人追去房門的時候,歐德曼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無奈之下雅德女人喚來幾名諾德戰士。走廊裡守衛的諾德戰士循著若有若無的血跡緊緊地追隨。

    刺鼻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猙獰的火光在城市上空蒸騰,貝德蒙忽然在花園的轉角停住腳步,瘦小的身子不可自制的發抖。

    他看見教他投擲的阿爾卡叔叔俯身在地,正在剝畫上一模一樣的騎士父親身上帶血的裝甲。而不遠處的花叢裡,隱約露出一雙因為痛苦而不停顫慄的女人的雙腿。

    四處都是在燒殺搶掠的諾德人,驚慌失措的斯瓦迪亞女人就像是被凶殘野獸追趕的羊群,哀鳴著,哭泣著四散奔逃。

    在滿身血污、發出野獸般叫聲的戰士群中,站著一個穿著粉紅色衣服、拖著一隻毛絨小熊的可愛姑娘,不哭也不叫,只是痴痴地站在修羅的殺場裡,因為刻骨的仇恨和悲傷而平靜如海。

    阿爾卡叔叔看見了她。他皺著眉站起身,拔出騎士屍體上的投斧,然後對準了小姑娘的後腦。

    “不!”發狂的歐德曼衝了上去,赤紅著眼睛撞向阿爾卡,卻因對方一個嫻熟的側步一頭摔倒在帶血的泥土裡。

    “歐德曼。”他聽見他父親的聲音,抬頭看見那雙冷酷的眼睛審視著自己,“你是諾德人。”

    “我討厭自己是諾德人!你們除了殺戮還會做什麼?為什麼老是……”戴著鐵手套的大手猛地給了歐德曼一記沉重的耳光,讓癲狂怒吼的少年口齒流血,止住了他尖銳的嗓音。

    “所以呢?我們就該留在北方最冷的地方,每年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子民在風雪中飢餓而死?”他的父親指向阿爾卡,“你是我的兒子,所以我沒讓你餓死。可是我高貴的朋友阿爾卡呢你還記得他的兒子阿貝魯麼?在爭奪雪原的戰役中被雅德人淒慘的殺死?你還記得他的女兒阿雅兒麼,僅僅七歲的女孩,卻吃著草根度過了整整一個冬天?”

    歐德曼看見阿爾卡叔叔那張佈滿創傷的臉龐微微抽搐著,他想起了那個肚皮鼓脹、疼痛而死的阿雅兒,於是沉默了下去。

    而他的父親目光越發冰冷,一把拎住他的衣領,“那麼告訴我,歐德曼。懦弱的斯瓦迪亞人,是否應該佔據如此肥沃的土地,卻讓真正的戰士在風雪和病弱中死去?”

    “您是對的……”嘶啞著說出這句話,倔強的少年淚流滿面。

    “很好,殺掉那個斯瓦迪亞小孩。”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一把斧頭遞到了他面前。“你身為拉格納家族的兒子,卻沒有一把武器染過異族人的鮮血。”

    看著那個呆呆站立的小女孩,歐德曼固執地沉默著,轉身走到她的面前,卻突然把後背對向女孩,持著斧面向自己的父親。“我要這個女孩不死。”

    所有在場的諾德人都皺起了眉頭,對於被征服者,諾德人只習慣屠戮。而這個拉格納家族最年輕的孩子,卻顯示了作為頭狼最不應有的仁慈和軟弱。

    兩父子就這樣靜靜地在四周傳來斯瓦迪亞人淒慘的求救聲和哀求聲中冷然對望。

    許久許久之後,歐德曼的父親在明亮的火光中走向他,高高舉起戴著鐵手套的大手,最終卻慢慢落下,輕輕地而極短暫地拍了拍他的頭。“你果然更像你的母親。歐德曼。”

    圍繞在四周的諾德戰士搖著頭四散離去,屠殺的鮮血依舊在花園和小巷裡流淌著。而脫力的男孩跪倒在草地上,身後是一個臉色如雪的小女孩。

    在諾德人入侵的提哈流血之夜,我父親和母親第一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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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九篇:(頭骨蓋的故事)

    第九篇:(頭骨蓋的故事)作者:楓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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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海峽上的斧刃

    我叫艾特索爾·海瑞佈雷克斯,出生在一個統治階級的貴族家庭。

    我是一個諾德人,家鄉在遙遠的北方那是一片終年積雪的寒冷大陸,在惡劣的天氣和資源稀少的環境下,許多同胞被餓死和凍死,只有少數的人能存活下來,然後成為一名諾德戰士幾百年過去了,諾德人越來越少同時也越來越強大。終於有一天,在我即將成年的時候,父親帶著我和幾萬名諾德勇士坐著龍骨船,穿過若海,抵達一片新的土地。

    踏上這塊土地的第一眼,我看到的是遍地充滿生機的青草和麥田,還有那些原住民眼裡的恐懼。

    “看到這片富饒的土地了麼?”父親摸了摸我的頭,“這裡將會是我們的新家。”

    除了遍地青草,我在這裡還看到了噴香的豬肉和甜蜜的奶酪,以及很多很多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我開始踏入了奢華的城堡,穿上了華貴的綢緞,在我享受著父親帶來的美好禮物的時候,我所沒有看到的是被火焰吞噬的村莊和充滿腥味的泥土裡夾帶著的鮮血。

    後來我才知道人們對這次遷移看作是一次侵略有史學家生動地形容:“一柄來自冰雪大陸的巨大鐵斧劈在這片叫卡拉迪亞的富饒大陸,鋒利的斧刃在海峽邊割下了一塊土地。”

    【2】烽火

    來到這片大陸不久父親就帶著部隊佔領了一座大城鎮。看著潰逃的卡拉迪亞軍隊,父親放聲大笑,對身邊的勇士說:“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土地屬於我們!”

    對於這些事父親沒有告訴我緣由,他甚至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一場戰爭從小父親就沒有讓我學過戰鬥,他說他需要我成為和戰士不同的另外一種人。在其他勇士奮勇訓練的時候,他開始讓我學習卡拉迪亞大陸的文化。

    從書籍中我瞭解到這片大陸原來由一個美好的國度統治著,隨著歷史的車輪前行,漸漸呈現出沒落的趨勢從富饒到衰敗、從鼎盛繁華到內政腐敗、從團結穩固到四散分裂。這個偉大的帝國終於走到了末期。

    曾經強大的帝國軍隊,在諾德人的進攻下幾乎不堪一擊,很快父親就率隊凱旋而歸,告訴我:“我們的新家又擴大了許多。”由於那時年幼,我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洗練,所以非常反對父親的“強盜行為”。

    那時候從城堡上眺望遠處,四面八方都有淡淡的烽煙升上天空,一個個村莊被洗劫和燒燬,卡拉迪亞大陸上滿目瘡痍。入侵的腳步並沒有停止,一場烽火從海岸蔓延開來,直欲燃燒到卡拉迪亞大陸的腹地。

    【3】頭蓋骨的故事

    面對諾德勇士的進軍,懦弱的帝國人節節敗退。很快父親就帶著軍隊衝破了他們的防線,跨越過雪原,來到了他們的首都一座叫做薩哥斯的雄偉城池。

    我沒有親眼見到這場被載入史冊的戰役,但我從斥候給父親的報告中聽得出這是多麼激烈的場面。最終父親攻下薩哥斯,然後帶我住進了裡面龐大的宮殿。

    丟失了帝都的帝國人並沒有發動反擊,退守到了大陸中央的平原地帶。由於損失不小,父親沒有繼續進攻。

    一個普通的日子裡,浩蕩的聲音從窗口湧進,我從伏案中驚起,視線穿過窗外,一大群披甲配劍的士兵在父親的帶領下進駐城鎮。

    父親告訴我,這是從家鄉大陸上趕來支援的新的勇士軍隊。當天便舉辦了隆重的宴會,歡迎著這些遠道而來的諾德人戰士。

    宴會上我記得發生過這麼一件事:一名勇士軍長提著一件東西獻給父親,坐在父親旁邊的我看清之後頓時嚇得不清來,那是一塊骨頭,人的頭骨,還帶著斑斑的血跡。

    那名軍長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父親大笑起來,和往常安撫我一樣摸了摸我的頭,對我也是對座下的所有士兵說:“我們以前生活在亞穆拿的時候,環境很艱苦,連制陶都是一件稀貴的事,所以經常把吃過的野獸頭骨當碗使。這個是那些懦弱的卡拉迪亞士兵的頭蓋骨,就用它來紀念我們曾經的苦難吧。”

    那天晚上那個頭蓋骨被高高懸掛在城堡的門樑上,父親和眾勇士喝得酩酊大醉。

    【4】帝國的崩潰

    父親是一個勇敢而睿智的人,他經歷過無數次戰鬥的洗禮,早已經變得沉著穩重,被所有的諾德人一致推選為首領。這一次率軍入侵卡拉迪亞大陸,他的戰績非常好,已經足以超越任何一個歷史上有名的諾德戰士,士兵們都稱他是“英雄”。

    戰事緩解以後,隨著時間的推移,諾德人開始學習卡拉迪亞的文明,城裡的一些貴族甚至言行舉止上都效仿著帝國人。有的貴族建議父親建立王權,正式地統治腳下的土地,父親總是面不改色地說:“北方雪原的土地還沒有打下來,海岸都沒有統一,我哪裡有資格稱王。”

    在諾德人享受著安閒的生活時,一封戰報忽然傳來:雪原上的維吉亞人與帝國決裂,建立了新的政權,同時向帝國宣戰。

    此時帝國面臨著雙面的壓力,異常被動,父親決定趁這個時機,一舉奪下薩哥斯以西那片山嶺和平原構成的土地。諾德人的軍隊開始出動,勇猛地奪下一座座城堡,不出一個月,傳回的捷報就報告了勝利。

    父親率領的大軍沒有撤回,直欲向大陸中央那塊名叫蘇諾平原的肥沃土地殺去。

    幾乎就在大軍前進的同時,一封緊急的信件由斥候傳到了父親的手裡。帝國人以重金和一座繁華的大城日瓦丁為代價,和維吉亞人換取了和平,同時簽訂了一份合作協議,維吉亞人將幫助帝國人對抗諾德的入侵,並且帝國集結了大量的重騎兵,勢必要進行還擊。

    面對即將腹背受敵的處境,父親從容地率軍撤回。懦弱的帝國人沒有追擊,就在貴族們紛紛為這短暫的和平感到慶幸時,又有戰事傳來:卡拉迪亞大陸東南處的廣袤的大草原上,一夥遊牧民族忽然起兵進攻,奪取了整個大草原。

    這個叫做庫吉特的遊牧民族從大草原更東處的山脈翻越而來,帶著機動性極強的槍騎兵,以極為迅速的進攻力度,把帝國人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帝國人為了應付這險峻的情形,貴族們第一時間加重了對領地的徵稅,沉重的賦稅讓帝國的子民難以承受,帝國南方的羅多克山地上終於有人民爆發了起義,舉起自由的旗幟,羅多克人獨立出帝國,建立新的國度。

    【5】日瓦車則會戰

    從斥候的口中聽到這些情報,父親臉上露出了濃濃的笑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孩子,你想不想跟著爸爸上戰場?爸爸會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勇士!”

    第二天,父親召集了諾德的大量軍隊,主動對維吉亞人發動了進攻,目標正是北海岸上的一座大城日瓦車則。

    維吉亞人常年居住在雪原,因惡劣的天氣而養出一身健壯體格,但卡拉迪亞的雪原遠遠不及我家鄉冰雪大陸的寒冷,所以維吉亞人再健壯又怎麼能是諾德勇士的對手,維吉亞的軍隊被連連擊退。

    在軍隊後面我看著遠處的父親在漫天箭雨下奮勇衝殺,他的鎧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在陽光下折射著一道道耀眼的光輝。我忍不住屏住呼吸,睜大眼睛,心底湧起一陣血氣。這是我第一次有那麼強烈的感覺為父親而感到的莫大自豪!

    由於戰事嚴峻,父親派人把我送回了薩哥斯,我很遺憾不能繼續見證父親的偉大征程。接下來發生的事也都是由戰後一名傷兵講述給我的。

    維吉亞人戰退之後,迅速召集了最大兵力防守日瓦車則。諾德的軍隊浩浩蕩蕩地抵達海岸,開始了最為猛烈的進攻,同時這也是諾德軍隊入侵卡拉迪亞大陸以來規模最為龐大的一場戰爭,後來的史學家稱這是“日瓦車則會戰”。

    【6】戰神之殞

    父親不僅有過人的勇敢和統帥能力,他的戰鬥力也是所有的諾德人裡最為優越的。每次大規模的戰爭都是由父親率隊,勇士們在他的勇武鼓舞下總能以少勝多。所以有人稱他是“戰神”,是諾德人千年難遇的偉大英雄。

    這一次戰爭也不例外,諾德人在他們英雄的率領下,一開始就竭盡全力地衝鋒,佔盡了先機。父親部署的戰術在平原戰上得到了非常好的效果,在諾德人的飛斧下維吉亞的騎兵死傷殆盡。

    攻破平原的阻礙,在接近傍晚的時候,諾德軍隊來到了日瓦車則城下。從天而降雨點一般的箭射下,諾德士兵紛紛舉起了圓盾。而此時維吉亞人的防守部隊從側翼開始趁機攻擊,在左右包圍下諾德軍隊陷入了劣勢。

    父親並沒有驚慌,他抬手下了一個命令,然後舉著大圓盾抵擋箭雨,在維吉亞士兵群裡穿行著,手上的鋒利鐵斧輕易地收割一個個敵人。諾德人受到英雄氣勢的鼓舞,也提起所有精力奮勇殺敵。

    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父親的雄姿,但可以想像得到他浴血奮戰的勇猛氣概,滿懷著激動心情,卻沒有想到接下來發生的結果。

    局勢被扳回,在父親的帶領下諾德士兵開始爬上了雲梯,甚至還有幾步就能登上城牆。但維吉亞人的弓箭一直都是聞名於卡拉迪亞的恐怖存在,帶著強大腕力的弓箭嗖地穿透諾德士兵的圓盾,不少士兵因此而倒下。

    看著越來越多的勇士犧牲,父親忍不住咆哮一聲,投擲出幾柄飛斧,準確無誤地將城牆上的幾名弓箭手砸死,然後趁機迅速沖上了城牆,眼看就要邁出雲梯。

    這一刻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震撼了所有的士兵,咆哮聲中,披著戰甲的諾德英雄踏上了城牆!

    諾德士兵們頓時歡呼起來。踏上城牆的父親殺敵心切,或者說對自己太過自信,而忘記了左右的危險。側樓上正站著維吉亞人最引以為傲的強大士兵維吉亞神箭手。

    鋒利的箭從兩面夾著風聲襲來,諾德的英雄頓時感覺到威脅,側身想避開,但神箭手使用的長弓射速之快,幾乎無可避免,箭穿透了射中了他。縱然有堅硬的鎧甲,在鋒利無比而且帶著倒刺的箭下被輕易穿刺,加上神箭手的射箭力度,幾乎沒入了他的身體。

    鮮血飛快濺出,染紅了胸膛。英雄無懼,拔出箭,斷然大喝,手中的鐵斧沒有絲毫停歇,劈砍中殺了數不清的維吉亞士兵。

    神箭手繼續射箭,這一箭朝著他的面門就直射而去。英雄不由大笑,左手一迎,居然硬生生將這支箭握在了手中。

    左右兩側的神箭手都為這個諾德人的力量和速度感到震驚,但戰鬥仍在繼續,“嗖嗖”聲不絕於耳,這一次是十幾支威力巨大的倒刺箭齊發。

    英雄揮斧,大片的鮮血飄灑,再次染紅了他身上的鎧甲,箭支紛紛刺進他的身體,在夕陽下綻放出一朵朵黑色的花。

    花落在岩石上,變成殷紅的血跡。天空中彷彿還迴蕩著他慨然的笑聲。

    諾德人的偉大英雄、諾德人的首領、所向披靡的戰神岡定·海瑞佈雷克斯,倒下了。

    【7】政變

    聽到父親的噩耗,我呆滯了很長的時間,然後舉起諾德人最烈的燒酒開始灌酒。看著城鎮遠處的天空,我的思緒在腦海裡凌亂了一整晚,緩緩流下淚來,但沒有出聲。

    等到天漸漸發白,遠方的天空忽然有絲絲火光湧現,一陣陣濃烈的煙霧飄到天空。

    一名老兵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我壓抑住發沉得疼痛的腦袋,問:“那是什麼?”

    “大人,那是禪達……他們燒燬了禪達!”

    禪達,我在書籍中見過,那是這片戰亂紛擾的土地上唯一一塊僅存的樂土,一座不屬於任何國度、任何勢力的中立之城、自由之城。

    原來,父親的死讓整支諾德軍隊混亂起來,他們四散著敗逃,撤離途中經過了禪達這座卡拉迪亞大陸所有勢力都默默奉守著不去傷害的偉大城池,便一夜之間在這群沒有首領、沒有軍紀的潰軍的手中化為烏有。

    那一天的早晨,諾德的貴族們在城堡大廳舉行了會議,作為岡定·海瑞佈雷克斯獨子的我,坐在了首席的位置上。

    看著爭得面紅耳赤的貴族,我忽然很想苦笑,父親的葬禮還沒有舉行,這些臃腫的享樂者居然先關心起誰是他們的新主子起來。

    就在我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一名貴族站了起來。我記得他,哈克瑞姆,很久之前那批支援軍隊的率領者,他一臉的虛偽笑容讓我很是厭惡。

    “艾特索爾殿下,我看您的疲憊樣子,您是否要休息一下,這事就由我們貴族們全權處理好了。”哈克瑞姆說。

    在他的表情和在座的所有貴族的眼神中,我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想到父親,想到自己是他唯一的繼承者,我不能因為他們威脅而放棄。我坐了下來,冷冷地看著這些人。

    但哈克瑞姆的近衛兵很快衝了進來,沒學過任何格鬥的我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被帶到了一間房間,囚禁了起來。

    於是一場政變就悄然發生了。

    【8】尾聲

    被幽禁的那幾天,外面發生的所有事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些遠征的勇士下場如何,我不知道父親的屍首葬在哪裡,每天只能看著窗子外的太陽和月亮升落。我很想痛哭,但看到外面敞亮的天空,我就想起父親堅毅的眼神,所以默默忍受住悲憤。

    直到有一天,一名士兵悄悄打開了緊鎖的房門正是那名從戰場上撤退回來給我講述了一切的老兵。

    他看到我,先是尊敬地拜倒在地,然後說:“殿下,現在整個諾德都被哈克瑞姆掌控了,貴族們擁立他為新首領,還封為國王。我知道您才該是真正的國王,所以我買通了一些人,計畫著帶您逃出這裡!”

    我眼裡有說不出的激動,扶著他的手,輕輕說:“謝謝你。”

    老兵佈滿皺紋的臉上露出笑容,說:“殿下,我們快走吧。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悄悄潛出城,就在港口坐小船出海,到了海峽口我們只需要等待一艘商船帶我們離開這裡。”

    “離開卡拉迪亞?”我有些驚詫。

    “卡拉迪亞戰火紛飛,已經呆不下去了。”老兵說道,“那些隨著首領大人進攻日瓦車則的勇士們被哈克瑞姆趕盡殺絕,各自逃散躲避去了。亞穆拿現在全是哈克瑞姆的親信,更不能回去。所以我們只能前往別的大陸。我們的目的地是巴里昂大陸,那裡比卡拉迪亞要更發達,爭取在那裡養精蓄銳,我相信殿下遲早有一天會回來的,那時候您就是卡拉迪亞的王者!”

    夜風裡,我坐在一艘巨大的商船上,望著身後漸漸變小的海岸線,想起很久之前帶著我乘風破浪的父親,心裡充滿難言的感傷。

    陣陣海風裡,我彷彿在夜空上看見了父親的臉,看見了他勇敢而挺拔的身軀。我不由挺直了身板,對著天空,對著身後那片即將消失在視線的土地,用緩而堅定的聲音說道:

    “卡拉迪亞,遲早有一天我會用這裡的海水洗刷所有的血與恨因為,我叫艾特索爾·海瑞佈雷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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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十篇:(雪豹與豎琴)

    第十篇章:(雪豹與豎琴)

    風裹著雪花吹拂在維吉亞的雪原上,天空一直是蒼茫的白色。

    太陽的輪廓若隱若現,維吉亞的雪原上迎來了最冷的風雪。石頭城堡裡的領主們此刻享受著火爐的溫暖與肉食的美味,市民們也可以躲在家裡,在火堆的光亮中搓動凍紅的雙手。

    然而,對於雪原上的流浪者們,每一次風雪都是致命的,村莊的巡邏隊也是一樣,領主們不會撥出一個錢幣來為他們的身上增添禦寒的衣物。

    沒有溫暖的衣物,便無法穿戴甲衣。鐵質的堅硬甲衣會被冷風凍得堅硬無比,無法觸碰,冰冷的金屬會冷卻皮膚上的水分,將**的皮膚粘在那層烏龜殼上,劇痛無比。

    奧古斯瓦爾是【舒樂斯村】巡邏隊的一員,獸皮穿成的外套裹在他的身上,腰間的單刀是從雪原強盜那搶來的,刀柄纏上了粗麻布條,為了避免冰冷的刀柄凍住手指。

    老父親留給他的匕首藏在獸皮衣下的皮鞘裡.即使如此,寒風將皮鞘凍得硬邦邦的.一把弓掛在他的背上,弓弦似乎都成了硬邦邦的一條線。

    他不時的用手撥動繃在胸前的弓弦,唯恐他的弓凍住,那是他唯一的武器了。

    與其他人不同,奧古斯瓦爾的手上,沒有那厚厚的手套,被凍紅的手上滿是傷疤和凍瘡,被弓弦繃破的傷口因寒冷沒有了痛感。

    他腰間的皮箭袋早就被凍得失去了皮的柔軟,破舊的表面佈滿劃痕,磨滅了光澤的箭袋裡裝著各種各樣的箭,其中甚至有諾德人製造的箭。

    那是從雪原強盜那裡搶來的,從死亡的隊友身上拔出來的一支支箭。長短不一,有的箭羽甚至已經脫落。

    舒樂斯村是維吉亞王國的國土內最偏僻的村莊,它的領主美其名曰:與庫吉特王國毗鄰.實際上,村子周圍只有白茫茫的風雪,在晴天裡,村民們還有機會組織小型的獵隊外出。

    一旦碰上暴風,堆積在舊雪上的新積雪便會漫天飛舞,整個村子籠罩在百茫茫的暴風中.庫吉特人叫這"白毛風",於是維吉亞人也這麼叫。

    庫吉特的草原在冬天也會出現同樣的狀況,外出的牧民離開自己的帳篷時,腰間綁著繩子,這樣才可以在令人迷失一切的白毛風中返回。

    而舒樂斯村的村民們卻沒有這些,在外的行者一旦遭遇白毛風,只有死。

    巡邏隊的工資本來少的可憐,每人一年才可以發放100普拉。但經過長久的戰鬥與環境,氣候的淘汰,幾乎一半的人倒在了維吉亞的茫茫白雪裡,每個人獲得的錢相對的增長了許多,但仍然很少。

    每年,巡邏隊都有一次跨出白雪前往日瓦丁報導領取報酬的機會,多數獵人將錢花在城內的手工匠,或者混入城內的獵人手中,購買製作失敗的破手套或是獵物的毛皮做成的廉價手套,雖然廉價,但也足夠消磨掉那少的可憐的工資。剩下的便統統花在城內的酒館裡,製作於大陸中心的精緻葡萄酒。

    當隊友們到處蒐羅獵人以購買手中製作的手套與帽子時,奧古斯瓦爾往往用腰間那個粗麻布錢袋裝好自己的工資,在角落裡用自己滿是凍瘡與傷疤的手清點那些舊銅幣,他往往取出其中的大部分還給家裡,只給自己留下二十普拉,那是每年加入巡邏隊必須繳納的錢。

    賢惠的妻子經常會把家信委託別人送到他的手上,那是他幫助溫暖身體,行走在齊膝白雪中的最大寄託。

    加入巡邏隊已經十年了,他的生活逐漸改善,最初的五十人巡邏隊只剩下了22人,他一年差不多能領到0多普拉的報酬了,他準備再幹下去,逐漸讓家裡的妻子和孩子們富裕下去,不用為購買木柴的錢擔心。

    目前的維吉亞王國內,雪原上的巡邏隊成為了漢子們的象徵,曾在巡邏隊中服役過的人們往往擁有威信,並以此為榮。

    有錢人家和眾多領主為自己的孩子找到了最好的立威途徑。他們往往送自己的孩子加入巡邏隊,不到半年便讓其歸返,隨後甩給巡邏隊在日瓦丁的總管一袋子金幣。他們的孩子不必經歷戰場就同樣讓人敬重。

    富家子弟們的短暫加入,並不代表著他們可以平安無事,雪原強盜的出現時無規律可循的。

    每當戰鬥打響,手持單刀和各種武器的雪原強盜衝向巡邏隊時,奧古斯瓦爾的箭總能及時的挽救那些嚇的不敢動彈的富家子弟。即使他們的腰間就佩帶著可以削掉敵人頭顱的武器。

    眾多善良的孩子們會銘記奧古斯瓦爾的救命之恩,在戰爭結束時塞給他一小點錢。所以奧古斯瓦爾的報酬一直不少,但仍不夠可以余富出一副手套。那雙裸露的手因此長久的傷痕纍纍,發紅發硬。

    巡邏隊已經在雪地裡跋涉了一整天,沒有什麼可以的人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雪原白的刺眼,任何不一樣的顏色都清晰可辨.但是在舒樂斯村莊,這個幾乎被遺忘隔絕的地方,方圓幾十里甚至連人的腳印都少的可憐。

    風仍吹著,夾雜著的雪花像箭雨一般飛向風雪中緩慢行進的巡邏隊.細小的雪花飛向奧古斯瓦爾的臉,如匕首一般。他卻渾然不知,只顧專心的在雪原上遠眺,舒樂斯方向似乎飄起一顧不詳的煙霧,不是做飯的青煙,而是滾滾上湧的灰黑色濃煙,甚至交雜著火焰。

    巡邏隊急速在茫茫的白雪中跋涉,冒著迷路的危險前往舒樂斯.奧古斯瓦爾用右手不時的撥動琴弦,左手緊攥著腰間妻子寫的家信。默默的祈禱著。

    "千萬不要有事,卓拉,你一定要活著。"眼淚似乎想要溢出,但被他迅速擦掉.奧古斯瓦爾不想臉上的眼淚凍成兩條細小的冰柱。

    他知道是雪原上跋涉的勇者。是維吉亞王國內勇敢的雪豹。雪豹不會流淚。

    隊伍涉過幾乎將人掩埋的強烈風雪,朝著冒火的方向奔去。濃煙幾乎成了路標,奧古斯瓦爾不時的跌倒在雪裡,又掙紮著站起,其餘的隊友也在狂奔著,舒樂斯是巡邏隊所有人的家。濃煙似乎抓緊了他們的心,搖動,扣挖,然後扔進冰雪裡。

    經過了幾乎半天的跋涉,隊伍衝進了舒樂斯,佈滿了火光和濃煙的村子裡面.似乎有兩隊人在打鬥,隱約可以看見穿著棉袍的庫吉特人。奧古斯瓦爾躲過燃燒的房梁,卸下背後的弓,觀察著遠處的戰場.眼淚終於流出來了。

    地上滿是死人,有村民的屍體。更多是庫吉特人的。一隊騎著棗紅色馬匹的人,帶著奧古斯瓦爾從來沒見過的頭盔,揮刀戰鬥著,那刀有著明顯的弧度,刀刃卻窄的很。

    又一名庫吉特人被那鋒利的刀削去了左臂,搖晃著掉下馬去。那隊奇異的騎兵各別手握火把,腰間繫著油罐。

    多數房子已經燒成了灰燼,奧古斯瓦爾不敢尋找自己家的房子。只顧著從腰間抽出一支箭,朝著一名奇異的騎兵射了出去.

    似乎是一瞬間,箭射穿了那個人的左臂。

    庫吉特人一邊的陣營裡,一個身穿白袍的人,騎著一匹白色的駿馬,那似乎是庫吉特馬與維吉亞馬的雜交品種,馬腿粗,馬蹄寬,卻繼承了庫吉特馬的修長馬腿。

    馬上的騎手手握長劍,一把彎弓掛在他的馬鞍上。他正朝著一名手握火把的騎兵衝過去.幾乎沒有用多大的力,藉著馬的力量,他沾著血的長劍削去了那個人握著火把的右臂。

    奧古斯瓦爾看見這個人的背後背著一把卡拉迪亞大陸上著名的豎琴,琴身似乎擦了油,閃亮無比,近乎透明的琴弦也佈滿了光澤。

    背著琴的人扔掉了長劍,卸下鞍上的彎弓,從馬鞍上的箭袋中抽出一支白羽箭,無比精準的射進了一名敵方騎手的胸膛裡。奧古斯瓦爾這才想起了什麼,趕緊抽出自己破爛的弓箭,朝一名騎兵射擊。

    一個帶著奇特頭盔的騎手似乎注意到了奧古斯瓦爾的存在,手中的馬韁一抖,胯下的馬便掉頭向他衝過去。

    奧古斯瓦爾急忙丟掉弓,伸手摸向腰間的單刀,但當刀柄與手指接觸的一刻,奧古斯瓦爾卻感到一股鑽心的痛,手上的凍瘡在碰到刀柄時就像燃燒了一樣。

    彎刀掉進雪裡,奧古斯瓦爾急忙轉身,騎兵的劍砍空了,但馬的左肩撞到了奧古斯瓦爾的肩膀,像背錘子擊中一樣,奧古斯瓦爾被撞進了雪堆裡。

    帶著奇特頭盔的騎兵迅速列隊離開了村莊,拋下了五具屍體。

    背著琴的人翻身下馬,緩慢走向雪堆裡的奧古斯瓦爾。巡邏隊在參戰的一瞬間就戰敗了。

    騎兵那特殊的刀徑直斬開了他們破舊的衣服,十幾個人的屍體已經沒有了動作。剩餘的幾名捂著被馬撞傷的身體呲牙咧嘴。

    庫吉特人多數葬身於刀下,很多匹失去騎手的馬靜靜的站在村內的紅色雪地上.年輕人走到了雪堆錢,回手丟出一個錢袋。

    “沒有能耐就別在酒館搶生意。”一個庫吉特人下馬拾起了錢袋,活著的十幾個人騎著馬揚蹄遠去。

    奧古斯瓦爾在幫助下離開了雪堆,木然的看著滿地的屍體,他的家還在燃燒著,房頂早就不見了,只剩下黑黑的房梁仍在直立。

    “我叫阿姆巴朗·霍易歐。不必感謝我,我本來想帶著僱傭騎手來這寫首歌。沒想到啊,可憐了美麗的小地方。”年輕人掀開遮面的鋼護盔,頭盔裡是一張還算年輕的臉。”什麼朗?誰?”奧古斯瓦爾木然的提問著,他的確不知道。

    年輕人似乎遭受了很嚴重的打擊。“你不認識我?我是大陸上最著名的遊俠樂手!”到此,年輕人沉默了半晌。“之一。”

    “他們是誰?”奧古斯瓦爾站了起來,將灼燒一般疼痛的手戳進地上的雪中,順帶著他滿是淚水的臉。正對著他燃燒的家。

    “應該是東方人吧!不過好像不是東方谷裡的,他們的刀似乎不同。”年輕人卸下背後的琴,扁了扁嘴說道。

    在雪裡痛哭的男人拔出了自己的臉和雙手,藉著冰雪洗幹了自己的臉,順手撕下身上的一塊獸皮衣擦乾。

    “東方人,我會叫他們還回來的。”奧古斯瓦爾咬著牙,低聲說。

    年輕人拂去了琴上的雪花。“容我為他們歌唱一曲嗎?你可以順帶著去撿起一副手套,換上一件被劍撕扯的不是太厲害的衣服.我興許可以帶你復仇。”遊俠樂手捋了捋頭髮,輕聲詢問。

    奧古斯瓦爾站了起來,緩緩走向滿是屍體的人堆。

    “請自便。”

    年輕人輕撫了一下琴弦,一個音符蹦出那半透明的琴弦,隨後是更多的音符,足以組成一段旋律。

    "小村孤踞雪中,青煙飄舞.雪豹跋涉雪中,抬爪回望"

    尋找著手套的奧古斯瓦爾猛然停下了。淚水猛然湧出眼眶,他再次面朝著廢墟跪倒。

    歌曲最終到了尾聲。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十一篇:(蘇諾的故事)

    第十一篇:(蘇諾的故事)作者: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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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麗的白紗,輕輕環繞在你的周圍,你就像清澈的山泉中最聖潔的水滴,就像上帝手中最嬌豔的花朵,盛開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啊~”

    “啊!先生,好了好了,您的詩寫得不錯的,馬上就到蘇諾了,您看”

    “知道了,我不讀就是了。”安德森小聲嘟囔道,坐回到座椅上,因為馬車的車窗都被窗簾遮住了,沒了樂趣,安德森只好靜靜的聽著馬蹄才在土地那種厚實感。

    幾天前的回憶再次湧上他的心頭……

    “年輕人,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身份嗎?”安德森被僕人們按在地上,他看著這位提哈城的領主,忽然一股熱血湧上心頭。

    “先生,我愛她,這就夠了!”

    “哦?那你這愛能給她什麼?你能保證她一輩子幸福?”燭光的映襯下,那張年輕的面龐越發顯得蒼白,看著這個身著布衣的年輕人,海達維爾忽然想到了年輕的自己。

    當他再次想婉言勸退年輕人時,飄忽不定的眼神定格在了年輕人的脖子上,這位領主似乎有些驚異,他低低思索著,怪異的表情浮現在海達維爾的臉上。“小子,你想去斯瓦迪亞嗎?”

    想到那一時刻老人看著自己的目光,安德森下意識的攥著脖子上的戒指,這是母親留給自己的唯一遺物,她無法忘記母親臨終前對他說的話。

    “孩子,諾德人不是你的親人。”她那蒼老的臉龐顯出一絲悲涼。“去吧,去斯瓦迪亞……”

    雖然安德森並沒有完全聽懂古卡拉德語,但斯瓦迪亞這一字符卻隱隱傳入安德森耳中。“斯瓦迪亞!”

    他不明白身為諾德人的母親為什麼會幾百年前的古卡拉德語,更不明白心愛女孩的父親為什麼會改變主意。

    安德森苦苦思索其中的聯繫,馬蹄踏在厚石板的那種清脆的聲音便將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先生,蘇諾到了。”

    在車伕交給城門官額外的手續費後,馬車便搖搖晃晃的在城門官友好的道別下通過了城門。

    古樸的古拉德風格的建築拔地而起,像是群星閃耀在蘇諾這片星空上,太陽的光輝照耀在這片城市上空,她是上帝的寵兒,蘇諾平原上的明珠,斯瓦迪亞人故鄉。

    安德森沉浸在蘇諾的美景,快樂的聽著馬車發出的嘎吱聲,車伕熟練的穿梭在無盡的街道中。

    “先生,蘇諾大學到了。”待到馬車慢慢停下,馬伕的聲音從車前傳來,跳下馬車,馬伕畢恭畢敬的為安德森搬著行李。

    “先生,老爺可是非常青睞你啊,這蘇諾大學可不是諾德人隨隨便便就能進的。”將最後一個行李抬下來,馬伕便爬上車子揮著手笑道。“先生,不以後該叫您大人了,您的詩寫得真不錯,怪不對莉莎小姐非要嫁給你!”

    安德森目送著哈哈大笑的車伕,直到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安德森紅紅的臉龐才平靜下來,安德森抱起行李,開始打量著這座號稱全大陸最好的綜合大學。

    同兩旁古樸的卡拉德建築不同,恢弘的建築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安德森試著用手推了推巨大的鐵門,紋絲未動的鐵門讓安德森躊躇著該怎麼進去報導。

    門內不遠處突然竄出兩匹飛奔的快馬衝向門外的安德森,不過最讓安德森驚訝的還是騎在馬上的人。

    “蒙塔,別跑,把頭巾還我!”

    “哈哈,這不就是你家對面那女的給你的嘛,下次叫你妹妹給你織條不就行了!”

    衝在前面的人顯然是惹惱了後面的壯漢,被稱作蒙塔的年輕人駕著馬縱身一躍,便越過了兩米高的鐵門,半空中還不忘對安德森做了個鬼臉,便快馬消失在街道盡頭。

    “可惡,看我回去不在米拉麵前揭他老底!”那壯漢勒馬停在鐵門內,方才注意到愣在門外的安德森,“嘿,小子,你是來報到的?”

    回過神來的安德森趕忙點了點頭,那壯漢便叫人打開了鐵門。

    走在蘇諾大學的大道上,扛起安德森最重的行李,笑著說道:“讓你見笑了,剛才跑過去的是庫吉特人叫蒙塔,我叫阿齊茲,是薩蘭德人,唔那混蛋也算是我准妹夫吧。”

    阿齊茲做完自我介紹就好奇的看著安德森。“你好像是諾德來的吧,看你這衣服也不像是貴族啊,好了好了,不說就不說!”見著安德森低頭不語,阿齊茲趕忙笑著打圓場。

    “哎,對了,遲到的新生得先去校長室挨訓,啊不是,報到。嘿嘿,行李都讓我拿吧,咱們遲到三人組,肯定讓那老頭給弄到一個宿捨去了。”阿齊茲給安德森指了指校長室的位置,便扛著行李轉身上馬,臨走前甚至用著。‘上帝祝福你的口吻’大笑著和安德森說一會見。

    蘇諾大學的校長室內,洛泰爾身著一身鮮豔的軍裝,胸口處掛著的幾乎可以砸死人的勛章顯示著他的身份,此時洛泰爾正聚精會神地讀著一封來自提哈的信件。

    “呵!這老傢伙怎麼會這麼大方,不僅把自己女兒給賣了,還不惜送自己女婿到我這兒來,嘿嘿,這次非得狠狠宰他兩頓!”洛泰爾放下手中的信件,盤算著該問海達雅爾要多少諾德皇家侍衛盾時,走廊上的一陣腳步聲打斷了洛泰爾的思緒,緊接著,便有人輕輕敲了敲洛泰爾面前的木門。

    “進來吧!”洛泰爾上下打量著進來的這個年輕人。“真不知道那老傢伙怎麼想的。”洛泰爾暗自搖了搖頭。

    “校長先生,這是我的推薦信,請您過目!”

    “不用了,你既然是海達雅爾點名送來的人,還是他的女婿,這老朋友(死對頭)的女婿也算是我的女婿,嗯,我以後會多多關照你的!”

    在洛泰爾笑盈盈的注視下,站在蘇諾大學校長前的安德森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蘇諾大學,號稱全大陸最一流的大學,由斯瓦迪亞皇室直接參與管理,每年輸出的軍事政治人才數以萬計,學校總體科目分文藝軍事兩大類,而作為一所以培養軍官得準軍事學校,皇室甚至出資建立一個軍事化的格鬥訓練基地。

    眺望遠處人頭攢動的格鬥場,安德森對海達雅爾的用意大為不解。“難道要我在斯瓦迪亞當軍官嗎?”

    這個消瘦的年輕人漫步走在去往宿舍樓的路上,兩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就是一塊頭巾嗎,老哥你至於嗎?”

    “放屁!那可是我的親梅竹馬親手給我織的,**的居然送給別的女生?你讓我回去怎麼交代啊?”

    “要不,買個搓衣板回去?”

    “滾一邊去!那東西只有你們庫吉特有。”

    “沒事,下次我叫米拉給你捎一個回去不就得了!”

    “臭小子,皮又癢了?”

    “哎!老哥,這不是剛才那小子嗎?”蒙塔護著頭,趕忙轉移話題。

    “哎,兄弟,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那‘老頭’沒揉/搓你?”蒙塔疑惑的問道。

    “呃,他好像說多多關照我的。”安德森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喲,小子,來頭不小啊,能讓那老頭關照!”阿齊茲狠狠地拍了拍安德森的肩膀。

    “好了,老哥,都快讓你拍死了,快走吧,我們這些留學生都被分到一個班去了,叫我兩通知你到競技場集合。”

    “這裡有競技場?”

    “沒錯!”蒙塔笑著回答。“這裡已經可以算作一個封閉的城鎮了,下次有機會我帶你到酒館溜溜。”

    兩人帶著安德森穿過人聲鼎沸的訓練場,徑直走進一個巨大的柱體建築物。“老弟,你會不會格鬥術?”悶在一邊不說話的阿齊茲突然插一句道。

    “以前我母親教過我斯瓦迪亞近衛的格鬥術!”

    “那就好,等會我們可得做好準備,那老頭指不定讓我們來競技場幹架!”

    “啊?那老頭能幹出這事兒?”蒙塔對阿齊茲的推測感到有些驚異。“不對!那老東西肯定能幹出這事兒!安德森等會要真幹起來,咱們可得抱團躲起來,讓別人打去吧!”

    說話間,走在狹長昏暗的通道里的三人終於看到一絲光亮,雖然自己曾跟著母親看過幾場比賽,不過走進內場安德森還是第一次。

    這是一塊巨大矩形平地,四周都被高高的圍牆封閉,圍牆上安排了大大小小上千的觀眾席,雖然現在整個競技場內基本空無一人,不過如此宏大的場景仍然是給眾人帶一種視覺上的震撼。

    “喂,那幾個,愣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快給我過來!”場內正中央已經集合了不少人,而站在眾人面前的一位身著斯瓦迪亞軍服的中年教官有些不滿的看著愣在入口的三個年輕人。

    面對著教官的大吼三個人趕忙衝進了隊伍裡。

    “唔,就是他們三個了。”中年教官瞟了一眼仍舊在小聲嘀咕的三個留學生暗自想道,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各位,客套話我亞里奇不會多說,現在雖然出於和平時期,但考慮到某些問題,校方最終決定將留學生整合到一個班級方便統一教學,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學校對你們的重視程度,所以為了讓你們更好地認識一下,咳,校方決定進行一場友誼混戰。”

    中年教官說完這些話,感到有些尷尬。“互相認識還讓我們打架?”蒙塔忍不住小聲罵道。

    “你?出列!”

    “你剛才說什麼”

    “啊,我剛才說教官您穿這身衣服簡直是太帥了,你看上面的那幾個……”蒙塔還沒扯到一半便被教官打斷了。

    “哦?你是想向我挑戰嗎?”

    “啊?沒,沒有啊!”蒙塔哭喪著臉,惹得人群一陣陣的哄笑。

    “嘿!兄弟,看那邊,咱們班居然有女生!”阿齊茲根本沒在意蒙塔的苦相,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一道倩影。

    順著阿齊茲猥瑣的目光,一道熟悉的倩影,映入安德森的眼簾。“莉莎?”安德森忍不住失聲叫道。

    驚叫引來了眾多人的側目,也包括那道倩影,白色的長裙垂至腳尖,金黃色的秀髮輕撫在腰間,潔白無瑕的俏臉上,一雙湛藍色的大眼睛回望著正痴痴望著自己的消瘦身影。

    一顰一笑間,引得愣在安德森身旁的阿齊茲大流鼻血。“哎,等等!”快成血人的阿齊茲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們認識?”阿齊茲看著仍在安德森身上徘徊的眼神,有些意外。

    “不是,應該長的很像吧!”安德森喃喃道。“也對,我說你怎麼會認識維吉亞的公主!”

    “她是公主?”

    “對啊,亞羅格爾克女兒,吉安娜公主,真沒想到會和她一個班!”阿齊茲興致勃勃地向安德森介紹著。

    站在人群中的吉安娜公主正死死盯著安德森的脖子,先前的好奇早已被震驚所取代,她猶豫了一下,穿過人群,漫步走到兩人的位置。

    “嘿,她居然過來了!”看著越來越近的倩影,阿齊茲又開始給自己上色。

    “你好!”吉安娜公主站在安德森面前,行了一個標準的維吉亞貴族禮節。

    這使的安德森受寵若驚。“你,你好,公主殿下!”

    “你知道我?”吉安娜公主知道自己問了廢話。“你脖子上的戒指是哪來的?”當她一開始看到這枚戒指時,她便想起了那個曾經來到日瓦丁的那個落魄王子,同樣戴著的古樸戒指,奇怪的紋路盤踞在戒指周圍,這是各國先王用古卡拉德語親手寫下,用筆將自己的王國交給王儲的證明,她不敢確定面前的是不是那國的落魄王儲。

    安德森的回答將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那你母親是哪裡人?”

    “哦,是斯……”

    “哎,吉安娜公主,你還認得我嗎?”阿齊茲打斷安德森的回答,笑著說道。

    “您和那位可是薩蘭德和庫吉特的王儲,我怎麼會忘呢?”吉安娜的回答讓安德森滿臉震驚,他想不到這兩個小混混模樣的人居然會是高高在上的王儲。

    “呵呵,公主殿下怎麼會對我朋友的家世感興趣?”阿齊茲那原本一根筋的眼神裡有著些許精明。

    “沒,沒什麼,只是好奇罷了!”吉安娜躲閃的直視的目光。“只是……”吉安娜貝齒緊咬目光複雜的看著安德森,說道。“我只是想提醒這位先生,戒指不適合戴在脖子上。”

    匆忙離開的倩影讓安德森這回真有些懵了,他本以為公主只是想和自己聊天罷了,雙手攥著脖子上的戒指,只好將它收了起來。安德森抬起頭來下意識地說道。“大……”

    看著安德森欲言又止表情,正揣摩吉安娜話語的阿齊茲笑了笑。“你可只認識兩個叫阿齊茲和蒙塔的小混混。”

    在經歷一場小風波之後,兩人收起各自的疑惑,才注意到一向桀驁不馴的蒙塔居然站在教官面前擺出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嗯,不錯,沒想到庫吉特人的嘴皮子也玩的這麼溜,以前可是一言不和上來就砍。”

    因為在卡拉迪亞中土人的眼中,庫吉特人的好鬥天性在戰爭中發揮得淋漓盡致,當斯瓦迪亞的三萬重裝騎士傲立在五國聯軍面前時,所有人都跑了,只唯獨庫吉特人,他們堅信有著長生天的庇佑。

    一萬庫吉特鐵騎硬是用長弓和快馬和斯瓦迪亞三萬個龐然大物死磕,在損失部分兵力下,仍然能夠做到全身而退。

    不過作為最會耍嘴皮子的賽加可汗的兒子,斯瓦迪亞貴族們特有的技能硬是讓蒙塔給學會了,不過現在他才明白蘇諾是何等的臥虎藏龍。

    “好了,各位,如果沒有異議的話,你們可以去換戰鬥服了!”

    “哼,就一個大褲頭也叫衣服?”溜進人群中的蒙塔小聲嘀咕道。

    “剛才那位同學,看來我們有必要探討一下你們庫吉特人穿紅色褲/衩的必要性了。”

    不一會兒,六十多個快要“裸奔”的年輕貴族整齊的站在亞里奇教官面前,不過也只有安吉娜被允許穿著緊身的皮甲,傲人的身姿引得身旁幾個“裸男”紛紛側目隨著人群緩緩排成一條長隊。

    當躲在眾人中間的安德森三人出現在亞里奇面前時,三把微型匕首像是變戲法似的出現在亞里奇手中。

    “教官,你這是什麼意思?”站在最前面的阿齊茲雙眼微眯,看了看旁邊幾個正挑選武器的諾德留學生。

    “呵呵,洛泰爾校長沒和你們說過嗎?‘特別照顧’”亞里奇毫不分說地蔣校長交代給自己的事情給抖了出來,惹上兩個異國王儲這個大黑鍋他還不想背,雖然他已經得罪了一個。

    “拿著吧!”站在一旁正對著安吉娜犯花痴的蒙塔插一句道。

    “好吧!”阿齊茲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心裡明白蒙塔表面上裝糊塗,卻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接過三個小的可憐的匕首,三人便躲到角落裡去了。

    待到將地上的武器發完,亞里奇從角落裡搬來一個梯子,眾目瞪瞪之下徑直爬到了觀眾席上。

    “看什麼看,先倒地的十個,我會挨個找你切磋切磋。”亞里奇從懷裡抽出一瓶麥酒,帶著玩笑的口吻說道。“各位尊敬的少爺們,只要不打成白痴,打成豬頭還是挺可愛的!”

    亞里奇拔開瓶塞,小聲嘟囔著。“早知再問老闆要幾個雞腿了!”

    同看台上喝的一臉愜意的亞里奇不同,眾人緊張的盯著周圍的人,畢竟,臉皮還不太健康的年輕貴族可不想第一天就當墊底加被虐。

    “蒙塔,這三個木頭疙瘩能幹啥?”聽著頭頂上證咕咚咕咚灌酒的聲音,蹲在死角的阿齊茲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蒙塔。

    “你等會就知道了!”緊握匕首,蒙塔望著遠處已經開始打鬥的人群,低聲笑道。“老哥,準備收東西吧!”

    競技場的另一側,因為諾德與維吉亞在邊境地區時有小規模衝突,兩國的學生逐漸開始拉幫結夥,人群中不斷有人倒下,不過誰都沒注意到地上的武器不知被誰給順走了。

    “嘿,老哥,這下賺大發了!”蒙塔抱著一大堆武器,一股腦堆到了牆角邊。“嘿,趕緊收起來,你們薩蘭德不是有一句話叫什麼扮豬吃老虎嗎?”

    蒙塔要來了安德森的匕首,徑直向平地中央走去,見著別這兩個木頭疙瘩的蒙塔不屑的表情,一旁的一個羅多克年輕貴族拾起身旁的巨型木劍,戲虐的緩緩朝蒙塔走去,冷冷地注視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白痴。

    蒙塔冷峻的臉龐上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身子向後傾斜,手中的匕首狠狠地砸在那個可憐蟲的腦門上。

    見著蒙塔瘦小的身板,本以為可以輕易解決,卻忘記了庫吉特出身的蒙塔早將投擲術練到一砸一個准的地步,見著在地上轉圈的白痴終於倒地,蒙他笑呵呵地拾起木劍,扔給了角落裡無語地看著自己的阿齊茲。“哈哈,別用這種崇拜的眼神看我好吧,有這麼多可以砸死人的東西,咱們可以看好戲了!”

    此時,平地中央的打鬥在眾人冷冷地注視之下結束了,僅剩的一名壯漢得意地看著四周,卻發現在眾人戲虐的目光下,幾名弓箭手正搭弓瞄著自己的屁股。

    現在除了剛才被爆/菊的白痴之外,仍然站著的眾人早已按照不同國家分成幾個隊伍免得被他人群毆.

    “嗯,看來今年送來的人也不全是廢物。”坐在觀眾席上的亞里奇暗暗點頭,幾乎所有的人都帶著猥瑣的眼神看著角落裡正耍著武器的笨蛋三人組。

    剛才蒙塔的表現幾乎是震驚了全場,幾十米的距離下,能準確的命中對方的要害恐怕也就蒙塔一個能做到,現在誰都不想當炮灰去和這三個瘋子死磕,估計還沒近身就被蒙塔給全砸完了。

    而場上的薩蘭德和庫吉特兩隊可不敢動他們未來國王的一根毫毛,見三人仍舊是蹲在角落裡扯犢子,兩隊人只好開始打量著其他隊伍。

    “怎樣,今年送來的小崽子們還不錯吧?”坐在遠處觀眾席上的洛泰爾笑著對身邊的人說道。

    “洛泰爾,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可得注意儘量減少這些與他國學生的來往。”估計沒人會想到萬眾矚目哈勞斯國王會來到蘇諾大學。

    “當然,我會讓亞里奇注意的,您看那三個。”洛泰爾指了指阿齊茲三人。“其中有兩個是薩蘭德和庫吉特的王儲,那個,呃是海達雅爾親寫推薦信送來的。”

    “哦?”哈勞斯那快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突然射出一絲精光,一向不屑與斯瓦迪亞王室交往的海達雅爾怎麼會親自送一個平民來這兒?

    哈勞斯國王有些疑惑,那彷彿看穿一切的眼神下,一股熟悉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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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十二篇:(拉蒙的回憶錄)

    第十二篇:(拉蒙的回憶錄)作者: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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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隸販子,那些海寇們給了你什麼好處,敢替他們跑腿?”德魯波耶死死盯著屋內正笑盈盈看著自己的精瘦老人。“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呵呵,尊敬的老爺,我只是個窮人,一千個叮噹響的第納爾放在我面前可讓我受不了!”

    “哼,不就是給你一千嗎?只要你馬上放了人質,多少都可以商量。”

    “老爺,我做生意這麼多年來,誠信二字我還是會寫的,只要您出一千個第納爾,他們就會完好無損的把您的夫人送過來,嘖嘖,艾索娜夫人可是元帥的女兒,要是讓將軍知道了,恐怕您的位子就不保了~”

    “你……”德魯波耶漲紅了臉,瞪著畢恭畢敬地站在面前的奴隸販子,久久說不出話了。

    “喲,這維吉亞的夕陽可真美啊!”拉蒙站在德魯波耶的府邸門前,欣賞著夕陽下維吉亞獨特的雪景,絲毫不在意身後惡狠狠的關門聲。

    “先生,我們該走了。”站在拉蒙身旁的一個小男孩有些畏畏縮縮,初見貴族就爭鋒相對讓這個平民的兒子緊張不已。

    “埃雷恩,等會從箱子裡數一千個第納爾出來!”

    拉蒙沒有回話,喊來路邊的一輛馬車,便同男孩一起將嘩嘩響的大木箱搬上馬車。

    “先生,去哪兒?”

    “玫瑰酒館!”

    “好嘞!”車伕笑著吆喝著,用長鞭抽打著奔跑的快馬,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依斯摩洛拉堡】最高的建築物前。

    “老爺,那傢伙走了,”管家站在德魯波耶面前,畢恭畢敬地問道。“需不需要我派人把他殺了?”

    “暫時不用,明晚就去城外把夫人接回來,順便帶幾個我的侍衛把那群裝成海寇的綠林強盜殺了……至於那個奴隸販子的下落,就告訴那幾個殺手,叫他們盯緊點,敢在我頭上敲東西,我要讓你活著走不出維吉亞!”

    玫瑰酒館。

    “哈哈,老闆,上兩大罐麥酒,你要是在摻水我可就不給錢了!”

    “啊?你怎麼知道的?”正在櫃檯前擦酒杯的老闆沒想到來人會冒出這句話,一不小心便說漏了嘴。“我當是誰呢,你小子怎麼跑到我們這個小地方來了?”

    “呵呵,我可是替人跑腿來了!”

    “哦?能讓你跑腿的生意,大賺一筆了吧?”

    “廢話,我這次可是去敲詐德魯那老小子去了。”拉蒙接過老闆遞來的麥酒,咕咚咕咚喝得精光。

    “你這膽子可真夠大的,那個領主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你就不怕他宰了你?”

    “怕,當然怕,不過不瞞你說,維吉亞那幾個老東西的把柄可都在我手上,要是咱死了,這些老傢伙們可就全都顏面掃地了!”拉蒙笑呵呵地拍了拍自己鋥亮的腦門。

    “你可別得意,最近城裡可是多了好幾個羅多克人,真不知道你給葛瑞福斯國王什麼好處,羅多克可是早就不允許買賣奴隸了!”

    “哦?那幾個笨蛋都追到這兒來了?”

    “你別給我裝不知道那樣,看你這猥瑣的樣子,估計那幾個司法院的又要遭殃了!”老闆略帶些鄙夷的眼神瞧著面前仍舊呵呵笑的奴隸販子,“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那群人裡好像有個叫班達克的,應該是馬特阿斯伯爵的人,他們現在都有可能盤算著怎麼逮住你呢!”

    “沒事兒,羅多克的笨蛋還想逮住我?也不看看我是誰?哎,兄弟,你這裡缺人手不,我給你打七折!”拉蒙又是一口氣灌完老闆遞來的麥酒醉醺醺的說道。

    “不用了,我可不吃薩蘭德人的那套,埃雷恩是吧,把他扶到樓上去睡覺,記得把門窗鎖死,你可得看緊了,我可不想在我酒館裡出人命。”

    喝醉酒的恍惚間,拉蒙倒在床上,厚厚的被縟傳來的陣陣溫暖讓他那冰涼了一輩子漸漸融化,走廊上老闆罵罵咧咧的抱怨聲讓他心安。

    在他六歲時,諾德王國遇上了百年不遇的饑荒,為了讓家中最小的拉蒙活下來,他的親人全都被餓死了,那一年,再提哈周圍的一個小村莊裡,唯一活著的拉蒙曾立下誓言,發誓要殺了提哈那個昏庸的領主,他曾試著當過老老實實農民,當過努力打拚的僱傭兵,可這些人們總是能夠體會到飢餓的傷痛,這種對飢餓的恐懼讓拉蒙扔掉了自己的“善良”,昔日的憨厚老實早已成為過去,人們談論的只有一個來自提哈的一個陰險狡詐的奴隸販子。

    童年時的記憶充斥著他的心靈,他想這樣一直醉下去,忘記埋藏在心底裡的那些悔恨。選自《奴隸販子的懺悔錄》

    “雪國的太陽就像維吉亞人民心中的希望,太陽不滅,維吉亞人不倒!”這是一個吟遊詩人在遊歷過維基亞後的感慨,不過有人愛,便有人恨。

    “這該死的陽光,”玫瑰酒館的房間裡,倒在床上的拉蒙抬起手來,努力遮擋著陽光,厚厚的眉毛終於派上的用場,拉蒙心滿意足的挺直了身子,又開始打起了呼嚕。

    “先生,先生。”

    “小混蛋,別吵吵!”

    “可是先生,外面有輛馬車在等你!”

    “叫他們等等!”

    “可是…”站在門外的埃雷恩想到老闆交給他的法子。“先生,那幾個羅多克人要收繳了我們的錢啊!”

    “什麼?”拉蒙像是被人突然割了一塊肉似的,一骨碌爬了起來。“媽的,那幾個小兔崽子活膩了是吧!”

    還沒等把衣服穿好,拉蒙便急急忙忙地衝下樓,當看到只有老闆一個正站在櫃檯前呵呵笑時,拉蒙才意識到自己又被騙了。

    “哎,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啊,人家可是派專車來接你的,你個老小子不是吹什麼德魯波耶的近衛都被你收買了嗎?有本事你就去啊!”老闆帶著戲虐的目光看著拉蒙。

    “媽的,你以為我不敢啊!”怒罵間,拉蒙的老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哼,埃雷恩下來,跟我走!”拉蒙氣哼哼的一腳踹開了酒館的木門,徑直跳進了對面的馬車。

    “趁我沒改主意下車還不快走!”拉蒙此時幾乎是用吼的,不久便是吸引了路上的行人,伴隨著拉蒙的怒罵聲,這輛羅多克來的馬車在酒館老闆無奈的注視下駛向了依斯摩洛拉堡最高的建築物德魯波耶的府邸。

    “媽的敢搶老子的錢,”拉蒙第一個跳下馬車,在兩個守門士兵驚異的注視下,一腳踹在了昨晚剛離開的大門上,“該死的羅多克人,你爺爺我來了!”

    此時的拉蒙全然沒有了老狐狸的模樣,都是個撒潑的潑婦,引得眾人不斷哄笑。

    “賤民,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管家的半個腦袋突然從大門裡鑽了出來。

    “別廢話,帶我去見那幾個羅多克雜種!”

    看著拉蒙著怒氣衝衝的樣子,暗想主人的計畫難道被這傢伙知道了?管家有些不知道摸不著頭腦,雖然自己聽說了維魯加來的人要審問這個奴隸販子,可這個老頭像是吃錯藥了一般,滿嘴都是火星子。

    管家領著拉蒙走到地下,指了指裡面的那個房間,便是不屑的瞪了拉蒙一眼,趕忙鑽回了地面上。

    “先生,這裡好黑啊!”埃雷恩怯生生地看著四周黑乎乎的牆壁不由打了個冷顫。

    “別廢話!快走!”埃雷恩突然覺得拉蒙就像個快要爆炸的油桶,直接是拎起了自己一腳便是踹開了角落邊上的木門。

    “是哪個龜孫子找我?”拉蒙雖然惡狠狠地罵道,不過老眼仍舊是有意無意的觀察這間被人精心設計的房間。

    在這個陰暗房間的一處角落裡,正掛著一塊與黑色牆壁完美融合的黑色布綢,若不是貼近觀察,常人根本想不到角落裡還藏著一個人,房前僅有的一張桌子放著不少擺放怪異的蠟燭,光線像是被吸引了一般刁鑽地映射到拉蒙的臉龐,這時拉蒙的大眉毛又是派上了用場,拉蒙對於熟知官吏審問時干的小把戲可是早有對策。

    此時拉蒙放下埃雷恩,用一節老枯木似得手指氣憤地指著坐在面前的羅多克審查官。“就是你!還我一千個第納爾!”

    正想嚇嚇這個奴隸販子的年輕審查官被拉蒙罵的有些哭笑不得,他沒想到這個奴隸販子居然敢厚著臉皮在這兒幹起了反客為主的事兒,審查官收起尷尬的表情,笑著說道:“先生,您的一千個第納爾可以過後再談,我只是替人走個程序問你幾個問題罷了!”

    見著拉蒙終於坐下來不說話,審查官拿起剛沾了墨水的筆問道。“名字?”

    “班達克!”

    “你說什麼?”審查官沒想到這老頭會冒出這一句,拉蒙的尖銳的老眼已經注意到黑布下剛才那一陣細微的抖動。

    “性別!”

    “女!”

    “啊?”這次就連審查官都是有些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角落,不過那裡似乎就在沒了動靜,這個年輕的審查官臉上陰晴不定的看著面前仍舊是裝著不亦樂乎的奴隸販子,趕忙停下了對拉蒙的試探,“上個星期的的晚上你在幹什麼?”

    “哦?難道我要告訴你我在維魯加跟貴族夫人搭訕?”拉蒙似笑非笑的說道。

    “但有人看見你在競技場附近和別人交易奴隸。”審查官直勾勾的盯著拉蒙說道。

    “證據!”拉蒙看著這個倨傲的年輕人,不由得輕笑道。

    “你的買家就是證據!”

    “是嗎,我親愛的先生,您似乎忘記了這兒是什麼地方,這兒是維吉亞,而且近期維吉亞怕是要同斯瓦迪亞向羅多克宣戰了吧?你說我要是派人對那些早就想開戰的貴族老爺們說咱們依斯摩洛拉堡突然偷偷來了幾個自稱是羅多克司法院的,不知他們要做何感想?”

    “你…”年輕的審查官漲紅了臉,咬牙切齒的瞪著面前笑呵呵的奴隸販子。

    拉蒙拍了拍腦門,笑呵呵地說道:“既然話已至此,我就告辭了!”拉蒙站起身來,不顧審查官的怒視,慢悠悠地領著埃雷恩走出門外。

    “另外,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給那些貴族老爺們賣命,下場會比我這個奴隸販子更慘,班達克,想報仇的不只你一個人!”這些話語緩緩的從拉蒙那乾澀的嘴中吐出,像是一聲聲驚雷炸響著房間內的一塊陰雲,沉重的腳步聲再次從濕漉漉的地面響起。消瘦的身影在屋內審查官愣愣的注視下漸漸消失在了漆黑的走廊上。

    “你見到他了?”德魯波耶將手中的木塊隨手扔進身旁的火爐,面前的羅多克人從屋外帶來的寒冷讓他感到不快。

    “年輕人,對付一隻老狐狸,不需要任何試探,因為你只有一次機會能逮到他!”德魯波耶指了指身旁的小椅子,南方馬特阿斯大公爵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大人,或許我能讓他在監獄度過餘生!”

    “呵呵,除非你把他送到地獄,想在他身上找痕跡,還不如去數猴子身上有多少根毛。”德魯波耶滿臉玩味地審視著面前處事不精的年輕人。“小夥子,想維護正義也不用拿奴隸販子開刀,羅多克盜賊多的是。”

    “對不起,大人,”坐在德魯波耶身邊的班達克只是搖了搖頭。“他把我家鄉的人都變成了奴隸,包括我!”奴隸出身的班達克始終忘不了拉蒙帶給自己的傷痛。“所以,我希望大人能允許我將他帶回羅多克。”

    “我曾經說過,我會讓他活著走不出維吉亞,這可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想!”班達克的無理要求讓德魯波耶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班達克,請注意你的身份這裡是維吉亞王國,不是什麼狗屁人人平等的羅多克公國!”

    貴族的高貴使得德魯波耶能夠和一個奴隸出身的小官吏平起平坐早已超出了他的忍受範圍,無力的諷刺讓班達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勉強行了一個蹩腳的維吉亞貴族禮節,火爐中木塊燒焦的劈啪聲,猶如領主對怏怏告退的班達克無情的嘲笑。

    玫瑰酒館。

    “老闆,我回來了!”打發走馬車的拉蒙拉著埃雷恩,又是一腳踹開了玫瑰酒館的木門,引得門內幾個顧客直愣神。

    “你說你個敗家子,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跟個三歲小孩似的,你要是在踹,看我下次不往你酒裡灌水。”

    “你什麼時候不往酒裡兌過水,別廢話,給我上兩桶諾德釀的葡萄酒,好久沒沾過了。”

    板無奈的扔來兩桶酒,聲說道:“尾巴甩掉了?”

    “沒呢”

    “沒甩掉,**的往我這兒來,還讓不讓我做生意了!”老闆激動的有種想踹人的衝動,受不了老闆瞪大的眼珠子,拉蒙打了個響指,兩個僱傭兵模樣的人便將一個壯漢拖了進來。

    “你們趕快放了我,我可是……”剛看到老爺囑咐的跟蹤對象就在面前,被按在地上的壯漢趕忙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哦?這位兄弟似乎有難言之隱啊!”把玩著的刀子的拉蒙盯著跟蹤了自己好久的尾巴。“你想怎樣,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只是想送你去薩蘭德旅遊罷了!”那壯漢當然知道拉蒙的意思,奴隸的悲慘可是早有耳聞,拉蒙的威/逼加利誘,那壯漢嚇得趕緊將自己的任務一五一十地給說了出來。

    糟糕的結果使得拉蒙的老臉變得極為難看,不過看著那可憐巴巴的眼神,拉蒙還是勉強露出一抹詭異的弧度。“嗯,不錯不錯,你們兩個把他弄暈,相信薩蘭德的**們會喜歡你的!”

    還沒等那壯漢叫出聲來,身旁兩個傭兵手中的木棒便向他頭上砸去,待到被打暈的壯漢拖到酒館裡面,看了看四周又變得空無一人的酒館,老闆無奈的問道:“班達克那老小子說動領主了?”

    拉蒙低頭不語,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趕忙喊來埃雷恩。“小子,去聯繫日瓦丁的那幾個,維吉亞的幾個老不死的怕是要玩真格的了!”

    作為一個奴隸販子,闊的人脈對於一個四處尋找機會的人是極其重要的,這一點拉蒙無疑做得很好,他的眼線分佈在大陸各個角落,所有情報彙集一身。

    可一天下來,【日瓦丁】和【庫勞】卻沒傳來任何消息,拉蒙估計自己在維吉亞的眼線怕是凶多吉少,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

    “什麼?你要去禪達?”正擦著酒杯的老闆忍不住驚奇的問道。“現在的生意可是越來越難做了,要不是禪達的領主暗中贊助,怕是連我也該回鄉養老嘍!”

    “那你那些貨怎麼辦?要不放了?”

    “給當地的幾個商隊吧,不過條件是他們出發的時間得由我來定!我要讓這些人跟我的傭兵團一起出城。”

    “那個奴隸販子又在耍什麼詭計?”不過這種想法瞬間被商人們遺忘,可憐的奴隸推擠在每個商人的客廳,這些身強力壯的諾德奴隸可以在蘇諾賣到一個非常好的價錢。

    商人們對於這個奴隸販子的事兒也有所耳聞。但這個奴隸販子扔掉的生意彷彿在商人面前就是活生生上百個第納爾,一時間,睡夢中的市民似乎聽到了鬧市才有的喧鬧,馬伕的吆喝聲驚醒了無數早起的市民,沒人知道商販們抽了什麼風,會在大半夜出攤,城堡內一下子沸騰起來,無數輛馬車伴隨著人們的咒罵聲呼嘯著衝向城門。

    城門官一臉倦意地忍受著面前車輛經過時撲在臉上的陣陣冷風,誰都沒注意到幾輛破舊的馬車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快地衝出城門。

    城牆上,裹著厚厚棉衣的德魯波耶一臉笑意的看著遠處不斷縮小的黑點,他彷彿看見了一顆蒼老的頭顱孤零零地掛在城牆上。

    卡德魯伊斯山脈,這條橫貫維吉亞南部的磅礴山脈。終年的積雪,高聳入雲的山脈,就像是維吉亞王國的天然屏障,誰都想不到,這個極度寒冷的山脈下有一顆維吉亞幾個大領主們夢寐以求的頭顱正老老實實的呆在一輛疾速前行的馬車裡。

    “該死的老頭,你這選的什麼破位置!”一道有些粗獷的女聲從一輛馬車中傳出。“小姐,不想坐中間,你可以出去,不過就你身上這幾件破獸皮,不懂成冰棍我可以在發你幾個月工資。”

    “誰稀罕~”馬車內,拉蒙笑眯眯的看著就坐在自己面前紮著馬尾辮正撇著嘴的年輕女人。

    “老色鬼,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馬蒂爾德小姐,我僱傭你可不是讓你吃白飯,到了前面就下車。”

    “怎麼?”叫做馬蒂爾德的女趟子手眉毛一挑。“發了我半年工資的卡拉迪亞第一吝嗇鬼居然要趕我走?”

    “不!”透過車窗,拉蒙看了一眼遠處黑乎乎的森林。“等會停車自己進去!”

    “幹嘛?”

    瞥了一眼仍在裝糊塗的諾德女人,注視著遠方的拉蒙慢悠悠地說道。“殺人!”

    “阿嚏!”在雪原上的一片小樹林裡,掛滿皚皚白雪的草叢裡,突然想起一道重重的噴啼聲。

    “你個新兵蛋子,再放屁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宰了你?”草叢中傳來的吼聲引得四周的積雪微微顫動,微弱的月光下露出一張鬍子拉碴臉龐。

    “肯拉德隊長,我們是要等到什麼時候啊?都快一晚上了,怎麼連根毛都看不到?”不滿的聲音終於從一名瑟瑟發抖的士兵中傳出,引得起他們紛紛附和。

    “急什麼,我們的任務就是在這兒蹲一個晚上,就算沒人也能領到幾個賞錢,要是現在回去了,就真的連根毛都沒了。”

    陣陣寒風吹打在一眾趴在草叢裡的士兵臉上,低低的踩雪聲若有若無,緊張使得肯拉德額頭上出現一層快結成冰的冷汗,直接告訴他,自己已經暴露了。“快撤!”

    他心中的想法剛剛升起,一道極細小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滾燙的鮮血融化積雪的聲音猶如近在咫尺,又是兩道慘叫聲刺激著肯拉德早已繃緊的神經。

    “快撤!”肯拉德終於按耐不住,第一個當起了逃兵,士兵們目瞪口呆的望著猶如兔子一樣不多久便消失在眾人眼中。

    隨著隊長帶頭開溜,驚恐萬分的士兵們馬上跳起來,四散奔逃,血腥的殺戮永遠不及來自黑暗的恐懼。

    黑暗中,站在幾具無頭屍體旁的馬蒂爾德無奈地踹了一腳身旁硬梆梆的身體,低低的罵了一聲。“真是一群慫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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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001章:(勒拉格堡)漢圖斯

    本章人物:(漢圖斯)、(孛兒圖旭·伊雷麗)、(孛兒圖旭·亞歷克斯)。≡≡≡≡≡≡≡≡≡≡≡≡≡≡≡≡≡≡≡≡≡≡≡≡≡≡≡≡≡≡≡≡≡≡≡≡≡≡≡≡≡≡≡≡≡≡≡≡≡≡≡≡≡≡≡≡≡≡≡

    第001章:(勒拉格堡)

    天空蔚藍,偶爾有幾片浮雲緩緩地移動著。放眼望去,一望無際。不由地讓人心曠神怡。

    突兀,一隻蒼鷹呼嘯而過,穿梭在浮雲間翱翔天空。蒼鷹下面是一片廣袤而碧綠的草原,草原上有著一群覓食的牛羊,而牛羊的不遠處又有一個小小的圓形城堡。

    這座城堡位於兩座山峰之間,同時又處於維吉亞王國和庫吉特汗國的交界處。城堡的東西兩面被山峰圍繞,南面是廣闊無限的肥沃草原,北邊則是一片寒冷的波布赫拉雪山。

    【勒拉格堡】建造的年代始於卡拉德時期,當時的【勒拉格堡】只是作為一座抵禦維吉亞人的防禦要塞,這座古老的要塞,在庫吉特人入侵時直至卡拉德帝國覆滅後,歸屬於庫吉特汗國所有。

    半月前,漢圖斯跟著雪嶺女王從【庫丹城】出發,他們一路向東而行,先是經過了被一片雪林包裹著的【舒樂斯鎮】,然後又穿過寒冷至極的波布赫拉雪山,在第十日,抵達到了【勒拉格堡】。

    這裡的環境要比漢圖斯想像得惡劣得很多,雖然作為城主請來的教頭,但他只是住在城堡裡一間狹小的石頭屋子裡,每天在凜冽的山風中教導著臨時招募的農民和懶散的城堡衛士。

    對於傭兵而言,簡陋的住處並不算什麼,不過,至少酒還是管夠的。

    雖然漢圖斯從打贏‘維諾戰爭’後就一直過著昏昏沉沉地日子,自從家人被害後,漢圖斯除了為僱主賣命和苦練武藝,剩下的就是坐在酒館的角落裡大口地喝酒尋找一醉。

    但在【勒拉格堡】,他找到了前所未有的東西。他忽然發現生命中還有另一種東西,尤其是看見伊雷麗的時候。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一種強大的力量抓住了自己的內心,她的一娉一笑,每一個舉動,都讓漢圖斯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引力!

    前二十年,漢圖斯是個不懂事的孩子,還沒有經歷愛情的甜蜜就遭遇了家庭的巨變。

    然後,他把自己奉獻給了軍隊,用以給自己和家人復仇。近些年,他一直在昏昏沉沉中混著日子。直到那次致命的邂逅,讓這個女人闖入了自己的生活。

    他知道伊雷麗是個寡/婦,他的父親為了討好賽加可汗,把她嫁給了可汗的侄子阿乎恩,但在崇尚多妻制度的庫吉特男人那裡,這只不過是多了一件不錯的異國玩具而已。

    在庫吉特人的傳統裡,一夫多妻是一種常態。

    伊雷麗的那段婚姻可想而知,但僅僅一年後,阿乎恩在攻殺【雷恩迪堡】一戰中陣亡,伊雷麗成了寡/婦。

    然後回到了【勒拉格堡】,由於她的兩個弟弟跟隨庫吉特人東征,結果陣亡在了亞力卜戰役中,她就成了父親唯一的孩子,【勒拉格堡】未來的女主人,除非有個夫婿。

    這天清晨,漢圖斯特地換了一件城堡主人為他準備的新衣服,並誠摯的邀請高貴的伊雷麗女士出城狩獵。

    伊雷麗欣然同意了!

    當換好一身獵裝的伊雷麗出現的時候,漢圖斯正在訓練場跟城堡裡的幾個士兵用鈍劍你來我往地拚鬥砍殺。

    準確的說,是漢圖斯獨自一人應對六個城堡士兵。看上去,他對付起來倒是綽綽有餘。

    鈍劍決鬥結束得很快,六個城堡士兵都被打疼得在地上求饒,漢圖斯只挨了一劍,不過即便換做是鋒利的真劍,他受傷的部位亦不重。

    “你這個混蛋。”其中一個士兵拔出一邊扔下的利劍,大喊著衝過去。直到握在伊雷麗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打在地面上,發出‘啪啪’的響聲才將其止住。

    “訓練場上輸了就輸了,沒什麼可丟人的!”這位美麗的冰雪女王大聲喝道。“看看你那是什麼混樣!”

    “這個傢伙不按常理出牌!”士兵指著漢圖斯控訴,其他被打倒的士兵同樣點點頭。

    “如果能夠打贏,那就是最好的常理,”伊雷麗語氣尖銳地指出。“死人可不會控訴公平不公平!”

    看得出這個士兵還是很不服氣,漢圖斯心中忽然亮起一個念頭。“這樣,我們再打一場,就我們兩個,其他人不插手,我不用武器,你用真劍,無論誰贏了,輸的那一方就任憑贏的處置,如何?”

    “沒問題。”士兵一口答應。

    “這樣不太好吧!”一旁的伊雷麗表現得憂心忡忡,空手對真劍,就算是斯瓦迪亞最強壯的騎士也不敢下這樣的豪言。

    正當她打算勸漢圖斯改變主意的時候,此時,沒有任何地先兆,漢圖斯忽然如同一頭獵豹向對面的士兵猛撲了過去。

    借助奔跑的衝勢,漢圖斯屈膝向前滑行,所有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那名士兵的身後,他靈活地站起身,兩隻手抱住了士兵的腦袋。

    縱然士兵能夠用手裡的利劍往後刺、往後砍,可是在那之前,漢圖斯會扭斷他的脖子。

    “你!你這個混蛋!這不是堂堂正正的決鬥!還沒有說開始!”士兵激動地吐著唾沫星子,喋喋不休。

    “你覺得你的敵人會跟你說‘開始’嗎?”漢圖斯淡淡一笑,說話間便已鬆開了士兵。

    士兵羞愧又惱怒的丟下握在手中的武器。“你贏了,我任由你處置。”

    “罰你十鞭子,要你記住這次教訓,更要讓你記住在教官面前應有的尊重。”漢圖斯明白若是想要讓這些士兵在訓練的時候聽從他的命令,就必須在他們的面前展示出強大的實力和嚴謹冷酷的手腕。

    ·

    白雪皚皚的山間,勇敢的漢圖斯向伊雷麗做出了表白,並贏得了美麗寡/婦的芳心。

    當晚,伊雷麗站在城堡的大廳裡,當著眾人的面宣佈自己要嫁給漢圖斯。

    一切發生得這樣突然和意外,讓這位維吉亞傭兵一臉驚訝地戳在原地,大廳內所有的僕人和士兵都露出了驚訝不已的神色。

    「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傭兵,怎麼能娶貴族女兒呢!」漢圖斯試圖告誡自己。

    “你瘋了?在這胡說八道什麼?”但這遭到了她的父親孛兒圖旭·亞歷克斯的激烈反對,這位老城主憤怒地怒罵著女兒,指責她的愚蠢和無知,一個貴族,怎麼能嫁給身份低劣的外籍老兵呢?

    伊雷麗看著吐沫橫飛憤怒的父親,冷靜地說道:“從小你就因為我是個女人而怨恨我的母親,你拋棄了她讓她孤獨地死在了野外。你娶了一個低賤的婊/子,只是因為她能給你生下兩個兒子。你把我嫁給了一個粗野的庫吉特人,充當他眾多專屬玩/具中的一個,就為了你能討好那個野蠻人的可汗。你這次是不是又想用你女兒的身體為你自己換點什麼呢?”

    “混賬東西,你是我的女兒,你有理由聽從我的命令!我讓你嫁給一個紳士,你卻不知感激!”

    “扯淡!你管庫吉特蠻族人叫紳士,別忘了,你的爵位來自於卡拉德帝國奧古都斯皇族的冊封,可你卻背棄了這一貴族準則,倒向了庫吉特人一邊,你根本沒有作為一個貴族,一個父親的責任,或者說,你根本不配做一個人!”伊雷麗聽到父親的怒罵怒火中燒,想起這些年來自己所受的屈辱和父親數典忘祖的行為,立即唇齒回擊!

    聽到女兒的反駁,老亞歷克斯蹦了起來,一記準確地耳光打在了女兒臉上,滿眼放出了一種痴狂的光。

    伊雷麗被父親霹靂般的目光瞪著,驚慌到心都碎了。她心跳得厲害,嘴唇有時抖頗起來,眉毛有時也在頗動。

    亞歷克斯狠狠地揪住了女兒的領子,然後咬著每一顆牙齒,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鬥牛犬的低聲咆哮一樣說道:“你必須聽我的,你這個下賤的小寡/婦,你和你無能的母親一樣,只是一個無法傳宗接代的女人,你們的價值僅僅是取悅男人的禮物而已”

    漢圖斯突然滿腔憤怒的站了起來,他想要沖上高台狠狠地教訓一下那個頑固的老頭,可坐在他周圍的士兵同樣站起身來,並拔出腰間佩戴的武器對著他。

    就在這時,亞歷克斯忽然感覺胸口一涼,一頭栽了下去。伊雷麗站了起來,手裡拿著一柄帶血的匕首,狠狠地衝著父親的屍體啐了一口,那表情如同大仇得報一樣。

    “這是為了我的母親,你這老混蛋!”可見伊雷麗對於父親的仇恨,刻骨銘心!

    隨後,伊雷麗看著大廳周圍驚恐的僕人和士兵們,平靜地說道:“我就是這裡的女主人了,而他…”伊雷麗握著帶血的匕首,指著漢圖斯。“以後就是我的丈夫!”

    驚愣數秒之後,所有的士兵都收回自己的武器,並單膝跪地面前向城堡的主人宣誓效忠。僕人們也跟著跪在地上,漢圖斯頓時變得目瞪口呆,茫然不知所措的腦子像一張白紙。

    第二天,伊雷麗派人向庫吉特人的賽加可汗置信:告訴對方她父親去世的消息,並且要求可汗任命她為【勒拉格堡】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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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002章:(戰事燃起)漢圖斯

    本章人物:(漢圖斯)、(伊雷麗·盧修斯)、(賽加可汗)、(亞羅格爾克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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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2章:(戰事燃起)

    在庫吉特汗國,一向是男尊女卑,一個女人居然想要做城主。

    這挑戰著庫吉特人的傳統認識,賽加可汗一口回絕了,然後,下了一道命令:讓伊雷麗嫁給一個庫吉特領主,她的領地必須由庫吉特人繼承!

    當伊雷麗從庫吉特信使手中接到可汗這個命令時,頓時大怒,她受夠了父親的涼薄與曾經庫吉特丈夫的粗野,那些蠻子只會把自己當做專屬妓/女一樣的玩弄並且不負責任。

    但是,一旦違背可汗的命令,就意味著公然造反。【勒拉格堡】只有不到兩千人的士兵,如何能抵抗庫吉特人傾國而來的大軍呢?

    伊雷麗似乎並沒有想那麼多,她當著信使的面,撕碎了可汗的親筆信,然後拿劍指著已經瞠目結舌的信使,厲聲喝道:“告訴賽加,他不再是我的可汗,我以後只叫做伊雷麗·盧修斯!”

    “你這個狂妄愚蠢的女人,既然敢撕毀可汗的親筆信,”信使鼓足勇氣警告她。“你將會受到最殘酷的懲罰。”

    “滾,滾出我的城堡,不然我讓士兵割下你的舌頭。”伊雷麗表現出了一個剛烈女人特有的衝動。

    有些擔驚受怕的信使拾起了地上的碎片,然後灰溜溜的逃出了城堡。這些被撕毀的碎片都是證據,他必須帶回去交給賽加可汗,不然受到懲罰的將會是他。

    伊雷麗有男人一樣的膽量和勇武,斷然拒絕了可汗的要求!這也正是漢圖斯愛上雪嶺女王的原因。這位維吉亞傭兵知道不久之後自己將會面臨什麼,但他不後悔。

    ·

    幾日之後,狼狽地信使回到了‘草原之星’【圖爾加】,並將他帶回來的證據交給面前的可汗。

    賽加可汗其實對於【勒拉格堡】的動向非常不關注,那個貧瘠的地方對自己的國家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他的信無非是告訴一個傲慢的女人:你應該學會遵從與俯首!

    可當賽加可汗看到他派去的信使帶回的被撕碎的紙屑時,一把衝天大火從胸膛中破頂而出!“這個狂妄愚蠢的女人,既然敢違抗我的命令。”他說出了幾乎與信使當時相同的話。

    信使低著頭,恭敬的說道:“可汗,據說她跟一個維吉亞傭兵好上了。”

    “維吉亞傭兵?”賽加可汗質問道。“這個下/賤的女人,難道她認為我庫吉特的酋長配上她這個寡/婦嗎?”

    “她說您不再是她的可汗,”信使接著添油加醋的說道。“她還說您根本不配做她的可汗,並且自稱為雪玲女王。”

    賽加可汗頓時眉頭一緊,有些惱怒。“這個下/賤的寡/婦居然想要與我平起平坐,”他冰寒至極的說出一句。“我會讓她為自己的愚蠢而付出代價的。”

    賽加可汗在庫吉特汗國的威望極高。驕傲的可汗是不允許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的,更何況,還是個女人!

    但此刻他的大部分軍隊正在集結於‘草原之星’【哈爾瑪】,賽加可汗打算趁著斯瓦迪亞人南征羅多克公國的期間,大舉進攻德赫瑞姆地區。這是他擴張領土的最好時機。

    ·

    漢圖斯和伊雷麗明白,背叛庫吉特人的可汗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在信使離去後,他們便蒐羅著貧瘠的山巒土地上每一個領民,把他們武裝起來,然後加以訓練,用以抵擋庫吉特人即將滾滾而來的鐵騎雄獅。

    但是,漢圖斯明白,這個邊境小城無論如何也頂不住滾滾而來的庫吉特汗國傾國之力。

    現在,漢圖斯和伊雷麗明白了,為什麼愛情如此珍貴因為,在很多世俗力量的干涉下,愛情是最奢侈的東西!

    當漢圖斯和城內的兩千名士兵做好一切準備的時候,卻始終沒有等來庫吉特討伐大軍的消息!

    庫吉特汗國的國都【圖爾加】一切正常,絲毫沒有集結兵力或者軍事行動的預兆!

    漢圖斯有些糊塗了。“按說發生如此之事,一向殘忍嗜殺的庫吉特人定然會立即進攻,可現在”

    “管他們呢,”伊雷麗對著她心愛的男人說。“反正既然有了時間,我們舉行婚禮吧!”

    初冬,位於雪嶺之上的【勒拉格堡】召開了一場寒酸的貴族婚禮,參與者都是粗魯的大兵和骯髒的農夫、獵人

    但不管如何,愛情從某種意義上說終於修成正果了!

    或許,還沒有!

    雖然沒有婚紗和典禮,但真心相愛就不在乎任何事情了!

    婚禮的當晚很熱鬧,人們在城堡的大廳裡盡情的享用城堡主人為他們準備的豐盛食物和酒水,幾名業餘的歌者則在高台上為大家吟唱助興。

    高台上的漢圖斯喝醉了,並且喝的啷噹大醉。這是他多年以來唯一一次因為高興而喝醉酒。他找到了心愛的女人,並且成為了她的丈夫。儘管他看不到未來的命運。

    晚宴結束後,伊雷麗攙扶著他不醒人事的丈夫回到他們的新房。然後把他放到床上,像個妻子那樣幫她的丈夫脫去了靴子和外衣,蓋上毛絨絨的獸皮被子,最後她吹滅了燭光。·

    漢圖斯當上了【勒拉格堡】的城主,他必須為自己的愛妻和城堡的領民們負責。

    雖然庫吉特人沒有入侵,但並不會表示他們不會來。

    【勒拉格堡】祖上是卡拉德帝國的封臣,如今卡拉德帝國變成了斯瓦迪亞王國,但他們遠在千里之外,會不會為了這個貧瘠的邊遠山城飛地而做些什麼,誰心裡都沒底兒。

    漢圖斯和妻子商量後,決定把【勒拉格堡】獻給維吉亞王國,而自己則願意作為維吉亞王國的邊地領主,並世代為其鎮守【勒拉格堡】!

    商定之後,漢圖斯便派人騎著快馬將這個消息送去維吉亞王國。信使日夜不停的趕路,在七日之後,抵達了維吉亞王國的首府‘御霜之城’【日瓦丁】。

    面對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亞羅格爾克國王還是很高興,畢竟,沒有哪個國王不喜歡自己的領地變得更大,雖然這塊領地只是以貧瘠和寒冷著稱的山地。

    不過,亞羅格爾克明白,這個鳥地方是有爭議的,早些年是卡拉德帝國的封地,後來領主舉城投降了庫吉特人,然後領主的女兒又為了愛情準備把城市獻給自己!

    如果拿了,就是挑釁庫吉特人,很可能釀成兩國之間的全面戰爭。亞羅格爾克心想。現在自己僅僅當了四五年國王,父王貝爾勒克是篡權而立,國內還有很多反對者。

    即使要進行軍事擴張,諾德人的沿海地區和斯瓦迪亞人的戰略要地德赫瑞姆高原也比【勒拉格堡】這個鳥地方更有**力。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上看,對方主動帶城投降,自己可以白白撿一個大便宜如果不要似乎有點太傻,而且,還會降低自己在國內的威信顯得好像怕了庫吉特人的報復。

    亞羅格爾克選擇了一條折中的辦法:接受漢圖斯的投降,但不派任何援軍幫助鎮守【勒拉格堡】,只是派一支運輸隊給漢圖斯大量的甲冑弓弩和刀劍武器以及價值十萬第納爾的金幣!

    亞羅格爾克的策略就是名義上接受投降有了面子,但不派兵至少不會過於刺激庫吉特人,大大降低了觸發全面戰爭的機會,這些援助可以讓當地人自己武裝起來對抗可能的庫吉特進攻。

    至少,這樣不會直接讓維吉亞軍隊面對庫吉特人的馬刀彎弓!

    很快,消息便傳到了庫吉特汗國。賽加可汗雖然惱怒,但他卻不想在這個時候與維吉亞人兵刃相向。他的首要目標仍然是德赫瑞姆地區,這片地域廣闊的高原是庫吉特人最想要得到的土地。

    但是賽加考慮到,如果領主帶著城堡投降他國自己卻不做任何動作,這對一個可汗而言,是莫大的恥辱和挑釁。

    於是,庫吉特可汗賽加寫信受命博古金塔爾·阿薩酋長率領本部落兵馬討伐【勒拉格堡】叛軍。

    但汗國的主力軍隊不動。這意味著阿薩酋長只能率領本部的五千多兵馬討伐【勒拉格堡】,而且沒有任何援軍。

    賽加可汗還在信中許諾:如果攻下來,那裡就是阿薩酋長的封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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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0
第003章:(可汗怒火)漢圖斯

    本章人物:(漢圖斯)、(伊雷麗·盧修斯)、(賽加可汗)、(卡拉克·泰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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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3章:(可汗怒火)

    阿薩酋長絲毫不願意打這一仗!

    雖然可汗如此許諾,但是那個鬼地方對於阿薩酋長來說,沒有絲毫的價值。

    但可汗的命令還是要執行的,阿薩酋長從【圖爾布克鎮】出發,率領五千軍隊,進攻【勒拉格堡】。

    說起來阿薩酋長也是一名久經沙場的老將了,跟隨已故的傑拉克可汗和現任的賽加可汗歷經了無數大小戰役,無論是東方莽原還是沙漠戈壁,都留下了無數足跡。

    但這次是攻擊山地城防,阿薩酋長卻沒什麼信心。

    不過,阿薩酋長還是玩兒了一手聲東擊西,這是庫吉特人慣用的攻擊伎倆,雖然大都出身草原牧民,但庫吉特人在戰術欺騙上確是天生的好演員。

    阿薩酋長派出二百人的疑兵在法拉墨山道前建立營壘,並且多張旗幟與帳篷,看上去似乎是三千人左右的軍隊,在法比烏斯小道旁用五百人的疑兵建立了營壘,偽裝成了五千人的軍隊。

    由於這兩個地方是進山通往【勒拉格堡】的必經之路,在此佈防可以順利瞞過【勒拉格堡】的守備者們,然後,阿薩酋長通過雪山間最難走的山澗小道準備偷襲【勒拉格堡】!

    應該說阿薩酋長的戰術很有一套,他確實做到了沒有遇到任何阻擊,就成功地兵臨【勒拉格堡】城下。

    不過,漢圖斯夫婦從沒想過要主動出城截擊,而是要憑藉著【勒拉格堡】周圍的群山和城防本身的優勢來抵抗庫吉特人的戰馬和彎刀。

    由於前段時間,維吉亞王國派人運來了大量的財寶與武器,漢圖斯和伊雷麗又招募了一些雪原強盜和當地的維吉亞人。終於在庫吉特大軍趕來前湊足了三千人。

    這些人有一定作戰經驗,箭術也很過硬。在維吉亞這個有很強狩獵背景的國家中,箭術不僅僅是作戰技能,更是生活技能。

    阿薩酋長來到【勒拉格堡】前一看,頓時大為放鬆,城頭上那些衣冠不整的傢伙看上去就如同一群土匪一樣,這些無組織無紀律的傢伙又怎麼能是庫吉特人的對手呢?

    由於連日來山路崎嶇,阿薩酋長又想盡快瞭解此戰,只帶來了攻城雲梯這一種攻城器械,也沒做詳細的偵查,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群膽子大的烏合之眾而已,根本不需要什麼戰術。

    驕狂的庫吉特人開始架設雲梯攻城,城頭上的抵抗似乎並不激烈。

    他們如願以償地爬上南城的城牆

    後續部隊看著前鋒已經上了牆,就拚命往南城擠。

    一聲號角!城內的塔樓上、制高點上、房屋後面射出了無數支羽箭,猶如飛蝗般劈頭蓋臉地砸向了剛剛上牆的庫吉特人,頓時,打得他們哭爹喊娘。

    原來,維吉亞神箭手漢圖斯深知:如果站在城牆上和敵人死扛弓箭射術,沒什麼意義,只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得不償失。

    如果把敵人誘上城頭的顯眼位置,讓自己的弓箭手們隱藏在暗處把羽箭射向無法在城頭上散開的敵人,那麼效果會更好,已方的損失也會降低許多。

    登上城頭的庫吉特士兵頓時被弓箭射成了一個個刺蝟,只見無數的屍體從城頭上砸向了城外的雲梯,這加重了庫吉特人心中的恐懼。

    “撤退,都給我撤下來!”阿薩酋長見狀,立即下令停止進攻,撤回來!

    “一個也別放過,射箭!”這時,漢圖斯不依不饒地追擊著,帶領弓箭手們爬上了城頭對撤退的庫吉特人展開追射!

    阿薩酋長好不容易才帶著人撤了出來,清點一下居然損失了五百多人,剩下的也大都有箭傷。

    剛一交手,就中了埋伏,阿薩酋長生怕由此士氣下跌,於是,下令全軍弓箭還擊!

    庫吉特人的復合騎弓是庫吉特人的一大驕傲,在阿薩酋長看來,輸給敵人純屬被敵人耍詐所騙,動真格的,他們是不行的。

    當城頭上下展開箭雨大戰之時,阿薩酋長悲哀的發現,自己人被全面壓制了。

    其實,阿薩酋長的戰術並不壞,在面對射速緩慢的斯瓦迪亞戰弩和威力孱弱的薩蘭德硬弓,庫吉特復合弓無論是射速還是威力都佔盡便宜。

    但是面對盛產弓射手的維吉亞人,又是失去了地形優勢,在弓箭戰中,庫吉特人只能是倒足了大黴。

    就這樣,庫吉特人對【勒拉格堡】的討伐,草草告終!

    久經沙場的庫吉特指揮官阿薩酋長被漢圖斯一個維吉亞老兵帶著一群臨時組織的民兵部隊打垮了。

    但不管如何,輸了就是輸了!阿薩酋長雖然軍事能力一般,但多少明白,這一仗輸的不怨自己,客觀困難太多了!

    賽加可汗是個比較英明的大汗,估計是不會怪自己的吧!阿薩酋長心想。

    阿薩酋長準備帶兵從【勒拉格堡】撤回自己的領地,並先行派了傳令兵向遠在【圖爾加】的賽加可汗通報戰敗的消息。

    但是,阿薩沒想到,自己的弟弟古魯摩訶並不甘心,偷偷帶領了五百名後衛部隊返回了【勒拉格堡】一帶,準備伺機伏擊出城的維吉亞人。

    古魯摩訶其實心裡有著自己的小九九,當大軍從白雪皚皚的山嶺間撤退時,他發現,軍隊只能在山坳裡排成一條長龍行進。而且東拐西拐的根本不好協同聯繫。

    所以,自己偷偷帶後衛部隊回去,兄長是不會發現的。

    而且,古魯摩訶知道兄長的傳令兵會向賽加可汗匯報戰況,如果自己能打場勝仗,定然會在人前大大露臉,說不定日後能擠掉兄長成為部落酋長的!

    當時,古魯摩訶向阿薩酋長請求作為後衛,而且最後一個撤退。厚道的阿薩酋長認為是弟弟的勇敢和擔當精神,當即同意了。

    古魯摩訶偷偷帶兵回到【勒拉格堡】的時候,發現已是黃昏,而且看上去城頭上那些輕敵的維吉亞人已經放鬆了警惕。

    古魯摩訶更高興的是,發現了城門的虛掩!

    兄長打不下來的城堡,如果自己偷襲並以劣勢兵力拿了下來,這份功勞奪取部落領導權簡直易如反掌。

    年僅21歲的古魯摩訶樂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他果斷地揮了下手,庫吉特人蜂擁而上,很快攻下了城門。

    但,他的好運到此為止。

    回馬槍卻是殺得維吉亞人心中一慌,但他們很快藉著城內的房屋設下的籬笆限制了庫吉特人的機動,並且迅速地開始了反擊。

    由於庫吉特人數量上只是維吉亞人的六分之一,而且剛剛打過敗仗,這下子在維吉亞人迅速的反應下,被包圍在了城堡中的一個角落裡。然後,維吉亞人一擁而上……

    不一會兒,這股小小的庫吉特人被殺光。

    在屍首堆裡,漢圖斯找出了古魯摩訶的屍首,古魯摩訶被無數羽箭射成了刺蝟!

    得知消息的阿薩酋長震驚了!他想不到弟弟居然違背了自己的命令,擅自用兵,結果落了個身死沙場的下場。

    事後,阿薩酋長立即派出一名士兵,把綁著自己信件的箭射入了城內,要求歸還陣亡者的屍首!

    不過,剛剛跟人家打了一仗,就提這樣的要求,漢圖斯顯然不能答應。

    但漢圖斯回了一封信,大致意思就是只要你們庫吉特人承認【勒拉格堡】不是庫吉特領地,並且承認漢圖斯和伊雷麗對於這座城堡的權力,就同意歸還陣亡將士的屍骨。

    阿薩酋長出奇地憤怒了:你得了三分染料居然還開起了染坊!

    憤怒的阿薩酋長準備向賽加可汗請纓,帶領大軍來討伐這座該死的小城堡。

    但是,當阿薩酋長來到【圖爾加】城時,卻看見了維吉亞王國的泰沙領主成為了可汗的座上賓!

    卡拉克·泰沙領主這次奉了亞羅格爾克國王的命令,來到庫吉特汗國談判的。

    亞羅格爾克國王並不想和庫吉特人真正地爆發一場衝突,那樣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對於維吉亞人的好處不大。

    所以,這次派了能說會道機敏異常的泰沙領主前來談判。

    賽加可汗也並不願意在此刻動兵,畢竟,為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打一場全面戰爭,並不是當下貧瘠乏力的庫吉特汗國所願意看到的。

    泰沙領主和賽加可汗的會談在友好的氣氛中開始了!

    賽加可汗首先闡述了勒拉格堡在法理上歸屬庫吉特汗國,希望友好的鄰邦能明白這一點並不再插手勒拉格事宜。

    泰沙領主微微笑著,向可汗講述了卡拉迪亞大陸通用的國土繼承方式。“那就是由領主本人說了算,而且領主本人還得是本國的貴族。”

    這時,泰沙領主拿出了一張爵士任命書,上面是已故的維吉亞國王貝爾勒克的圖章,任命漢圖斯為維吉亞貴族爵士爵位,以獎勵他當年在日瓦車則戰役中射殺岡定·海瑞佈雷克斯的功勞。

    “沒想到這個維吉亞傭兵居然是當年的維吉亞英雄!”賽加可汗的語氣顯得有些驚訝。

    泰沙領主接著說道:“勒拉格堡老城主去世後,理論上應該由他兒子繼承土地和爵位,但由於老城主的兒子都死了,他的女婿是可以繼承遺產的。所以,勒拉格堡的去嚮應該由漢圖斯本人抉擇。”

    這句話讓賽加可汗一時竟無從反駁。

    另外,泰沙領主拿出了一本厚厚的賬冊,上面記錄了維吉亞南方重鎮庫丹城的稅收交易記錄:

    由於維吉亞和庫吉特的關係比較友好,雙方多次聯合打擊境內的響馬和雪原強盜,庫吉特人的畜牧產品每年能從維吉亞換取價值十五萬第納爾的鐵器和木材、藥材以及銅、酒等生活必需品。

    庫吉特人的生產力比較低下,遠不如維吉亞人,與維吉亞南方城鎮庫丹的貿易的確可以大大緩解國內的物質需求壓力。

    泰沙領主笑眯眯地表示。“如果兩國有任何不愉快,對於國內的老百姓來說,將是致命的傷害!”

    最後,泰沙領主故作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是各自國內民眾的保護者和監護人,如果不能讓老百姓過得幸福安康,我們的威信和地位是會被動搖的!”

    泰沙領主這番軟硬兼施的話對於賽加可汗來說還是很受用的,他壓根沒有與維吉亞人死磕的勇氣與準備。但是,就這麼算了,也太沒面子了。

    作為庫吉特可汗,賽加決定撈點實惠的!賽加可汗向泰沙領主提出了補償的要求。“我需要得到補償!”

    這時,泰沙領主臉上笑容更濃了!既然對方開口了,給錢總比打仗要好吧!泰沙領主向可汗提出:“二十萬第納爾的補償!”

    賽加可汗搖了搖頭,說:“得要五十萬第納爾!”

    於是,雙方圍繞著第納爾的數字,開始如同兩個??露?豢賢巳玫納譚芬謊?旨芻辜哿似鵠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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