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騎士悲歌 作者:憑空想像 (連載中)

 
regn13 2018-8-31 22:00: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4 17840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1
哈勞斯·赫拉

    〖人物〗:哈勞斯·赫拉。

    〖性別〗:男。

    〖年齡〗:60歲左右。

    〖性格〗:沉穩、雷歷風行。

    〖種族〗:斯瓦迪亞人。

    〖出生〗:‘騎士之城’帕拉汶。

    〖外號〗:血獅子,屠夫。

    〖尊貴身份〗:斯瓦迪亞王國的統治者暨全境守護者,帕拉汶領主,哈勞斯·赫拉國王一世。

    〖外貌特徵〗:威嚴而有神的雙眼睜嵌在花白的眉毛下,他臉上的皺紋雖然不多,但是卻有幾道淺顯的傷疤,顯然是一位經常馳騁在戰場上的人,花白頭髮很簡短的直立著顯示著這位國王旺盛的精力。

    〖他的孩子〗:亞歷斯·赫拉、長子,托曼·赫拉、次子,布萊德·赫拉、三子(御賜頭銜:假面騎士),雅格麗·赫拉、幼女。

    〖御林護衛〗:科林·克雷斯子爵、御林護衛隊長(御賜頭銜:裁決騎士),泰蘭特·提利斯騎士,巴隆·史特爵士,羅拉克·提利爾爵士,馬林·特蘭爵士。

    〖家族徽章〗:紅底雄獅(這是紋章學裡面一隻非常標準的獅子,直立向左,極其威武。)

    〖家族箴言〗:聽我怒吼。

    〖王家領地〗:帕拉汶,維達,伊林達哈,阿茲哥德,玫瑰鎮,朝陽鎮,盛夏廳,石舞鎮。

    〖皇家軍隊〗:近衛騎士團(斯瓦迪亞王國三大騎士團之一,同時也是規模最大的騎士團。),皇家重甲步兵軍團。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1
格里芬·普拉伊斯

    〖人物〗:格里芬·普拉伊斯。

    〖性別〗:男。

    〖年齡〗:37歲左右。

    〖性格〗:陰險、狡詐。

    〖種族〗:斯瓦迪亞人。

    〖別名〗:狐狸先生。

    〖爵位〗:男爵。

    〖家族〗:普拉伊斯家族。

    〖家徽〗:交叉雙戟旗。

    〖領地〗:艾伯倫(蘇諾地區管轄下的一個富裕城鎮。)

    〖家族箴言〗:量力而行,審時度勢。

    〖外貌特徵〗:蓄著大鬍子,上唇的鬍子看起來很和善,鬆軟,灰白,末端焦黃。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他的盟友〗:愛德華·哈倫哥斯、拉爾夫·馬格斯。

    〖他的封君〗:格林頓·克拉格斯親王。

    〖個人經歷〗:曾經誤入過地底世界,主要生活著矮人,以及各種未知生物。在那裡他在遇見了黑暗騎士。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1
第001章:(騎士歸途)艾瑞斯

    本章人物:(巴倫·戴格蘭那)、(艾瑞斯·哈倫哥斯)、(吉倫威爾)、(埃克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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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1章:(騎士歸途)

    溫暖如春的‘海豚灣’,地處於在卡拉迪亞大陸西端的海口。這裡的氣候溫和、土地肥沃、山水風光秀麗多姿,哈倫哥斯家族在這片海峽的附近建造了一座大型的海港城鎮【艾爾貝爾】。

    海豚灣海峽的中間有一條蜿蜒寬長的‘烏梅雅河’,這條河流順著峽灣的弧度漸漸的匯入了北方的大海。在這片寬廣的河流中,不時會看見幾隻悠閒的漁船在平緩的水域中撒網捕魚。

    寬長的烏梅雅河不僅富饒了兩岸的土地,更成為了〖羅多克公國〗與〖斯瓦迪亞王國〗之間的邊界線。河流北邊廣袤的肥沃平原居住著斯瓦迪亞人,南邊崇山峻嶺的山區地帶則是羅多克人的家園。

    卡拉迪亞歷1257年6月21日,南方的羅多克人與斯瓦迪亞人在這條寬廣的烏梅雅河流上進行了一場會戰。

    羅多克公國的瑞齊森伯爵命令士兵在【尼美加】的南岸架上浮橋和船隻,並用大量的火光和旗幟進行正面佯攻。而自己則親自率領主力部隊偃旗息鼓從北邊的【艾爾貝爾】進行一輪強渡。

    【尼美加】是一座位於‘羅徹斯特大橋’西側的貿易重鎮,同時也屬於哈倫哥斯家族管轄的領地。其實這座城鎮早在羅多克公國獨立的第十個年頭,它的規模和人口就已經超過了一個中等城市。

    戰爭時期,羅徹斯特大橋是一座斯瓦迪亞軍隊通往羅多克地區重要的軍事橋樑,然而在和平時期,羅多克人生產的大多數商品都會經由這座大橋運往【尼美加】交易,或者是運往其它更遠的城鎮。

    塔利·瑞齊森伯爵為了能夠快速渡河發動奇襲,命令士兵們卸去他們身上厚重的護甲。士兵們用滾木製成粗糙的木筏,並以長矛為桿,力求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渡過寬闊的烏梅雅河到達北岸。

    在大約有1000餘名羅多克士兵陸陸續續渡入了河流中心的時候,北岸的樹林中突兀湧出了數不清的手持弩箭的斯瓦迪亞士兵。

    只聽,一聲令下,一排一排的飛矢,讓只有葛布護衫的羅多克士兵像鐮刀下的麥子一樣的倒下去。縱然烏梅雅河寬廣湍急,縱使這些山林人不熟水性,很多羅多克士兵還是捨命跳入河中。

    平衡性非常不好的木筏在混亂中一一翻船,瞬時間,被箭矢射死的和淹死的不計其數。南岸剩下的少數羅多克士兵用強弩與北岸的弩弓手對射了一陣,眼見救援無望後,只能迅速的向南面退去。

    北岸的斯瓦迪亞人從樹林中推出了一條條小船,俘虜那些還在河中掙扎的羅多克人。【艾爾貝爾】南處的河灣內血染成河,羅多克軍兵浮屍遍野,斯瓦迪亞人贏得了這場勝利。

    ·

    卡拉迪亞歷1257年6月28日,熱夏。

    旭日露出小小的一角,輝映著朝霞,賽似剛從高爐裡傾射出來的鋼水,光芒四射,令人不敢睜開眼睛直視。

    強烈的白光在空中跳動著,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田野裡片片的麥谷時時搖曳著豐滿的穗頭,好似波動著的紅水;而衰黃了的葉片卻給田野著上了凋敝的顏色。

    湍急的烏梅雅河流將一個星期前那些戰場上的屍體衝向了烏梅雅河流的下游,一些農家的孩子便出門來汲水拾荒了。

    下游的河岸上不時的衝上來一些屍體,平靜清新的河岸瀰漫著一絲灰暗的死氣。

    一支騎隊正從東方緩緩向西前行,他們沿著寬長清晰的烏梅雅河南岸的路道返回聳立於‘黑科斯高地’上的【哈倫哥斯堡】,途徑這裡。

    領頭的騎士騎在一匹高大健壯的黑色戰馬上,馬鞍側掛著一條長長的戟,由於太長而拖在地上,顯得非常顯眼。

    這位騎士的身軀就猶如他坐下的駿馬一樣,高大健壯又氣勢威猛。他穿著嶄新的鏈甲衫,頭戴一頂斯瓦迪亞王國境內常見的十字面桶盔,看來這位騎士的家境頗豐。

    而他身後的一位年輕騎手則騎在馬上並把頭沉的低低的,清點著一些他在河岸邊拾取到的零散戰利品。幸運的是這位騎手在一個潮濕且佈滿鮮紅的皮袋裡找到了幾枚迪拉姆和一些銅費爾。

    領頭騎士粗壯有力的手中杵著一桿超過八英呎長的徽旗,他把徽旗舉得高高的迎風飄揚,?紫底色的徽旗上紋著一匹前肢高高躍起的白色獨角馬。

    也許是太陽升得越來越高,使得這位騎士不得不把他的頭顱從那悶熱的桶盔中解放出來。

    騎士露出了一張獰猙可怖的臉。至少有四條狹長的傷痕歪歪斜斜刻畫在他的臉上,其中有一條從眉心至鼻樑一直延伸到左臉腮邊,將這張可怕的臉幾乎一分為二。以至於任何人都看不清他本來是什麼樣了。

    巴倫·戴格蘭那騎士是哈倫哥斯公爵的領地內非常有名的「亡靈騎士」。至於他為什麼會有這個綽號,全功歸於他這張酷似亡靈的臉。不過至少可以看的出來,他此刻興高采烈,顯得非常高興。

    亡靈騎士回過頭向隊伍中一名騎著雪白小馬駒的男孩望去,並以他獨有的嗓門興奮的嚷嚷。“嘿!您的父親剛剛打了勝仗,我親愛的小哈倫哥斯閣下,高興點兒!高興點兒!”

    後者呢?似乎騎在馬上並不好受,儘管坐下這匹漂亮的幼馬還算溫順。可他還是在馬上俯低著身子,緊緊的摟著小馬的脖子,看來他騎術並不高超,害怕自己會從馬背上掉下去。

    “別逞強了!少爺,到這裡兒來。”亡靈騎士指了指他身前的位置,“到忠誠的巴倫這裡來吧!他的背比大路還安穩寬敞吶。”他笑起來使得整張臉的傷痕盤根錯節的扭曲起來,顯得更加可怕了。

    “不要,”男孩氣急又賭氣的突然直立起身,衝著邀請者大喊,“我不要坐在你身邊,你這個可怕的魔鬼!”

    很不幸,男孩起身的動作太快,忘記手中還抓著小馬的?繩,緊繃的?繩猛的勒疼了它。小馬驚慌又焦躁的躍動了一下,於是這名騎術拙劣的少年便灰頭土臉的從馬背上摔到地上去了。

    身旁的騎兵們見狀後,紛紛翻身下馬,他們手忙腳亂的扶起狼狽不堪的男孩,並七手八腳地拍打著男孩身上的塵土。

    “喂!羅吉,把你的鐵手套卸掉再拍,你弄疼他了!”一名縱馬從後面趕來的年輕騎士訓斥一個正在幫哈倫哥斯少爺整理的騎兵。

    騎在前頭的亡靈騎士調轉馬頭,策馬來到少年身前,居高臨下的笑著道,“瞧!艾瑞斯·哈倫哥斯閣下,您跟我打賭輸掉了,請信守騎士們誠信的精神,到我的馬上來吧!”

    灰頭土臉的當事人就站在那裡,又是氣急又是委屈,他緊握著小拳頭無助的望著周圍笑吟吟看著他的士兵們。

    亡靈騎士衝著對面的男孩催促道,“過來讓巴倫抱抱你,苦頭不要再吃第二次啦!”說著他向自己的侍從招了下手,“埃克薩!扶少爺上我的馬!”

    侍從很快遵守長官的命令,翻身下馬,走到這位哈倫哥斯家的小主人面前,他微微向前傾著身子,低下頭恭敬的說了聲:“哈倫哥斯少爺,請。”

    此刻男孩那小臉上髒兮兮的,只能看見他一雙清澈蔚藍色的眼眸裡很快就決堤了。淚水是那麼多,又那麼急,轉瞬間就在男孩臉上衝出了幾條對比分明的白皙淚痕。(看來小傢伙經常這麼幹。)

    從後面趕來的年輕騎士趕緊下馬,用罩衫的下襬擦了擦艾瑞斯斑豬一樣的臉。他無可奈何的衝著亡靈騎士說,“夠了,巴倫,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吧!少爺不想和你同乘一騎,我們也沒辦法幫你。”

    這個時候,小傢伙乾淨了,可以清晰可見的看到這名不足四英呎高的少年清秀而乾淨的面貌。高而挺直的小鼻子多少給了他一些男子氣概,而那缺少血色又薄薄的雙唇確實癟的不能再癟了。

    他有著一頭栗色偏金的齊耳發,額發散亂的貼在秀氣而整齊的雙眉之上,特別是那眼睛,再也找不到比這對眼睛純淨的藍寶石啦!很可惜它們此刻正在流淚,鑲嵌在一圈微紅的眼眶裡。

    男孩這幅惹人疼愛的表情擊敗了對面可怕的亡靈騎士,後者感到愧疚又不忍心。

    可是這名戰場上英勇強悍的騎士驕傲又倔強,巴倫·戴格蘭那死要面子的撥轉馬頭,戴上十字盔。這讓他又立刻變得英武不凡,氣勢逼人。他似有不甘的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獨自絕塵而去了。

    這時,一名大個子的騎兵已經把剛才將艾瑞斯摔在地上的雪白色幼馬牽了回來,並遞給他的小主人一把結實的馬鞭。“揍它幾馬鞭吧!閣下,這樣會讓您好受點。”

    幫他擦臉的年輕騎士將男孩的新長袍整理好後,微笑著說,“去吧!去教訓教訓它。”

    艾瑞斯一把接過馬鞭,掙開身邊的人,向那匹不聽話的畜生走去。

    那匹白色幼馬顯然?解到這麼多人把它圍起來沒有什麼善意,它不安的挪動著身子,可拉著嚼頭的大個子兵士力氣大的驚人,使得它無法掙脫。

    艾瑞斯帶著剛哭完那種特有的吭哧吭哧的抽噎聲,走近了它。小馬駒側著頭,漂亮的大眼睛看著他,不時發出輕微的嘶鳴,拽著嚼頭的人把它弄的太疼了。

    「它是多麼害怕呀!難道不是和我一樣嗎?」艾瑞斯這樣想著。於是他把馬鞭交回了大個子手裡,並接過對方手中的?繩。他摸了摸幼馬因害怕而微微立起的鬃毛,一邊吭哧吭哧的說,“它這麼害怕,你們卻還要打它。”

    幼馬很快安靜下來,側過頭盯著它的主人看了一會,伸出柔軟而濕潤的舌頭,舔了舔少年撫摸它頸部的小手,這個友好的動作,馬上又讓少年破涕為笑了。

    即使是周圍這群飽受鮮血與硝煙洗禮的戰士們也不禁被這一幕感動的相視而笑了。

    “吉倫威爾。”

    “聽候您的吩咐。”那名幫艾瑞斯整理新長袍的騎士溫和恭謙的回應。

    “如果允許的話,”艾瑞斯的聲音低了下去,但卻格外的清晰。“可以幫我牽馬嗎?”

    “如您所願。”這名年輕的騎士側身接過少年手中的?繩。他背後插著一柄接近五英呎的雙手劍,劍柄至少佔去了三分之一的長度。

    這完全是一把用來揮砍的重劍。劍尖略顯圓滑而不是常見騎士劍那樣鋒銳,寬闊但薄的刃身所呈現出來那種優質鋼材所特有的質地,有點像是瑟雷茲克斬劍改裝過的武器。

    在整個卡拉迪亞大陸上,〖斯瓦迪亞王國〗境內的武器鍛造最為精良,同時也是最為昂貴的。軍人們常常無法擔負得起這些昂貴的軍備費用,所以他們會從戰利品中選擇出適合自己的代替品。

    艾瑞斯饒有興趣的在馬上看著牽馬人背後的那柄長劍,躍躍欲試。「他不會反對的。」男孩這樣想。“吉倫威爾,”他開口朗聲說,“能把你的劍讓我試一下嗎?”

    “不行!”吉倫威爾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對方的建議。這柄長劍比男孩還要高出一英呎,想要擺弄它兩下簡直天方夜譚。

    艾瑞斯低下頭默不作聲,臉上流露出的表情顯得有些失落。

    吉倫威爾側過臉,給了男孩一個適度的微笑,“等你在長大些,我把它送給你。”這位年輕的騎士有著一副溫和平靜的面貌,他是艾德·哈倫哥斯公爵為自己的兒子艾瑞斯指定的臨時監護人。

    男孩抬起頭,笑容漸漸從失落的臉色中浮現在嘴角,下一刻,他感覺自己已經控制不住嘴巴咧開的程度,卻願意一直這樣傻笑下去。就好像有一股甜滋滋清涼涼的微風,掠過他的心頭!

    在艾瑞斯·哈倫哥斯年滿八歲的時候,他被父親送到他的姑父瑞伊斯男爵的【聖魯茲哥達堡】內學習騎士七藝①,並在姑父的領地內呆了整整的六年時間。

    兩個月前,哈倫哥斯公爵差遣他的親信吉倫威爾騎士率領一隊騎兵前往位於‘德赫瑞姆高地’西南角的【聖魯茲哥達堡】,將他的兒子艾瑞斯接回自己的領地【哈倫哥斯堡】。

    吉倫威爾與艾瑞斯在沿著河道返回【哈倫哥斯堡】的途中,碰巧與正在烏梅雅運河下流河域巡邏的一隊騎兵碰頭。而這隊裝備精銳的騎兵的領隊便是被人稱為亡靈騎士的巴倫·戴格蘭那騎士。

    當這位亡靈騎士見到小主人的時候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致力於想抱一抱這位長得漂亮的不像男孩的小主人。可是介於某種原因,艾瑞斯極力的拒絕了他的請求。

    吉倫威爾用最尊敬的口吻說,“小主人。”

    “我在聽,吉倫威爾。”艾瑞斯歡快的看著對方。有了這位經驗豐富的騎士為他牽引,這讓艾瑞斯感到非常的安全,至少看不到他又滑稽的抱著馬脖子了。

    “巴倫是名正直勇敢的騎士,他為您的父親立下了很多的功勞。”吉倫威爾寬闊的眼眶裡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鼻子略有些鷹鉤,然而卻不顯得陰?,他有著一貫溫和的好脾氣,為人風度又體面。

    “這不是讓我坐到他馬上去的理由,吉倫威爾閣下。”在艾瑞斯稱呼對方閣下的時候,這表明他有些生氣了。

    “這會有損他的自尊心,”吉倫威爾語氣溫和的提醒道,“小主人,巴倫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

    艾瑞斯睜大眼睛好奇的問,“這麼說,敵人和我一樣害怕他的臉咯?”

    跟從在周圍的士兵們爆發出了一陣誇張的哄笑,就連吉倫威爾也不禁被逗笑了。“好吧!我不再堅持了,”他帶著輕淺的微笑說,“總之您這樣的拒絕有失體面,一會請向他道個歉吧!”

    “這個沒有問題,我會照辦的。”艾瑞斯高興的說。

    在他們經過河堤時,艾瑞斯被遠處幾個拾荒的孩子引走了注意力。“他們在做什麼?吉倫威爾。”

    吉倫威爾順著少年的視線望去,河邊的幾個孩子正在從那些被沖上岸邊的屍體上拔出弩箭,然後放在他們專用的布袋裡。

    看來這幾個孩子收穫頗豐,有兩個稍微年長些的男孩正各自頂著羅多克軍士的帽盔喜笑?開的在淺灘處玩‘簡陋的房子’②。

    “他們在清掃戰場,閣下。”大個子騎兵搶在吉倫威爾的前頭回答,“從一些倒霉鬼身上拾一些破損的裝備,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撈幾個迪拉姆。”

    當艾瑞斯撇過頭看向吉倫威爾的時候,吉倫威爾微笑了一下,輕微的點頭肯定了這個答案。

    “他們要這些破爛的盔甲做什麼呢?也要去打仗嗎?”發問者開始刨根問底了。“啊!他們可真小,這太殘忍了。”少年又發出了一聲嘆息。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似乎不知道自己比這些孩子更年幼。

    漂亮高貴的外表,善良而親切的童心,使得這些迎接他的騎兵們異常的喜愛這位長得不像男孩的少爺。由此可以理解亡靈騎士的這般那般,如此種種的喜愛艾瑞斯了。

    騎兵們七嘴八舌的搶在吉倫威爾前頭回答。

    “那頭盔是賣給老萊蒙的,他揚言用6枚迪拉姆回收這些山佬的鐵帽子。”

    “用不上的,給鐵匠點兒小錢可以打點農具鐵鍋什麼的。”

    “山佬們有的是錢,他們總是想跨過烏梅雅河給我們送點什麼。”

    很快這支熱鬧的隊伍在河堤上經過了拾荒孩子們的身邊。艾瑞斯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騎術不合格,大膽的在馬背上高立起身,揮手向他們大喊:“好運!”

    後者看到了這支手持領主徽旗的騎隊,紛紛俯下身行禮。一個頂著帽盔長著雀斑的小夥子大著膽子,揮舞著自己的戰利品回了一句:“好心的小姐,我們運氣確實不錯!”

    結果這名好心的小姐聽到這句話後,再一次狼狽的落馬了。而周圍的騎兵們又一次忍不住的在一旁望著他們的小主人開懷大笑。

    這時,獨自騎在隊伍前頭的巴倫停了下來,他將徽旗靠在肩上,騰出手來擺弄著一把從羅多克人手中繳獲過來的長戟。這支戟很長,比身高近七英呎的他還要高出一英呎之多。

    巴倫用自己的劍柄敲了敲戟頭與戟?U的嵌接處,後者發出厚實而沉悶的聲響,由此可見這是一把做工精良的步兵戟。羅多克人慣用這類長干武器,這樣他們便可以把斯瓦迪亞的騎兵們挑下馬。

    他的身後終於出現了他等待已久的隊伍,巴倫拔過馬頭,並將手中的長戟揮舞了幾下,大喊:“埃克薩,過來!”

    三十餘騎的騎隊中很快便分出一騎,埃克薩兩腿一蹬,然後夾緊馬腹快速的策馬奔向對面召喚他的亡靈騎士。

    很快,一個穿著與步兵相仿的騎士侍從在離亡靈騎士四個馬身距離的時候停住,顯得騎術嫻熟。埃克薩微俯下身左手撫胸聽候亡靈騎士的回話。“聽候您的吩咐。”

    “你的騎槍上個星期作戰的時候折斷了?埃克薩。”

    “是的。”侍從窘迫的向長官笑了一下。

    “接著,”亡靈騎士將長戟丟給他,“拿去給城堡裡的萊蒙給你改一下,比你以前的綁著匕首的晾衣桿好用。”他強調道,“記住!不要給那個黑心混蛋錢!他上次多問我要了四個子兒!”

    埃克薩接住長戟,抖了抖震得發麻的雙手,然後感激的看著亡靈騎士。

    “那小?砘鐫趺囪?俊卑吐撞唄澩戰??氖檀由砼緣蛻?實饋?

    “呃!不算好。”埃克薩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並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巴倫騎士。

    “哈哈哈……有意思極了!”巴倫在頭盔裡甕聲甕氣的大笑,好似一個漏了氣的鐵罐頭。

    “小主人確實像個女孩子。”

    “哈哈,是的,我碰見吉倫威爾他們的時候,以為是哪家出來遊玩的小姐。”

    “你們在笑什麼。”吉倫威爾策馬走近兩人問道。

    兩個叫嚼舌根的大男人看著表情陰鬱坐在吉倫威爾懷裡的艾瑞斯,彼此會心地攤了攤手,理智的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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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解①:在進入封建社會後,有兩種著名的人才系統,一個是教會人才,另一個則是騎士,當時騎士培養內容是:騎馬、游泳、擊劍、打獵、投槍、下棋、吟詩。這七項成為騎士七藝,是當時騎士必備技能。

    註解②:簡陋的房子是一種時下非常流行的角力遊戲。雙方距離三步,雙手舉與耳齊高,四掌相握,互相發力,勝利者需要將對手推到,以顯示他良好的臂力。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1
第002章:(哈倫哥斯)吉倫威爾

    本章人物:(吉倫威爾)、(哈倫哥斯公爵)、(艾洛特)、(鮑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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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2章:(哈倫哥斯)

    血紅的夕陽,在散亂無章的雲朵霞片中徐徐下沉,它把薔薇色的斜暉,閃爍不定地蒙在烏梅雅河的河面上。夕陽西下的天際在隊伍的身後從遠處閃爍著落日的餘暉。

    太陽在橡樹的那邊下去,斜的光線射在樹間,葉叢都成為古銅色,樹下一抹一抹的陽光,像金色的檯布一樣攤在那裡,遠處黃綠色的田野,漸漸地淹沒在一種模糊的寂竇中。

    一座堅固而巨大的城堡赫然矗立在‘黑科斯’高地上,城頭的白色旗幟隨風咧咧飄揚著,上面繡著一隻展翅高翔的黑色雄鷹。這面旗幟是統治這座城堡以及整個南部行省的哈倫哥斯家族的家徽。

    這紋章的來源可以上溯到卡拉迪亞歷820年,羅迪·哈倫哥斯哈倫哥斯家族的首位家主。在〖卡拉德帝國〗建國之戰中,他曾跟隨【帕拉汶】的領主布蘭登·赫拉公爵共同征服了南方的羅多克地區。

    在一次軍事行動中,布蘭登公爵為搭救陷入困境的威廉皇帝英勇陣亡後,功勛顯赫且勢力倍增的羅迪·哈倫哥斯被卡拉德帝國的開國君主威廉·奧古都斯任命為南方公爵,後又改稱為羅多克公爵。

    自此之後,哈倫哥斯家族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騎士家族,一躍成為卡拉德帝國眾多權勢貴族家族中實力強大,名聲顯赫的五大家族之一。其軍事實力僅次於帝國的統治者奧古斯都皇族。

    當時古卡拉德帝國的另外四大家族:皇城【薩哥斯】的統治者奧古斯都皇族,騎士之城【帕拉汶】的領主赫拉家族,海港巨城【哈提】的領主克萊斯家族,寶石之城【蘇諾】的領主克拉格斯家族。

    英勇睿智的羅迪·哈倫哥斯公爵是威廉皇帝麾下最善戰的元帥。皇帝為了表彰哈倫哥斯公爵的功勞,將斯瓦迪亞平原以南的肥沃土地賞賜與他,並在黑科斯高地上為其築起了一座堅固的城堡。

    這座城堡以其主人的姓氏命名【哈倫哥斯堡】。它是整個斯瓦迪亞境內最雄偉,最堅固的城堡。在卡拉迪亞歷1106年,與羅多克叛軍的戰爭中,這座龐然大物曾將五萬羅多克士兵阻擋在城外。

    這座堡壘主要是為了監視在南方的山佬們而建立的,同時也是為了褒獎哈倫哥斯家族為卡拉德帝國作出的巨大貢獻,將這個堡壘作為代代傳承的封地賞賜給哈倫哥斯家族,並以其家族的姓氏命名。

    哈倫哥斯家族是〖卡拉德帝國〗建國之初,最著名的軍事家族。哈倫哥斯家族所獲得的榮耀和歷史更是貫穿〖卡拉德帝國〗的興衰,幾乎每一代哈倫哥斯家族的子嗣都會給帝國貢獻一位或者多位優秀的將領。

    從開國之戰開始,哈倫哥斯家族參與了每一場帝國燃起的戰爭,幾百年間,有數十位哈倫哥斯家族的男丁為了帝國戰死。這一切奠定了今天哈倫哥斯家族的地位,也決定了其強大的實力和傳統。

    這個強大的家族自〖卡拉德帝國〗立國之時,然後是帝國的覆滅,直到現在的〖斯瓦迪亞王國〗的誕生,哈倫哥斯家族都擁有著南方公爵,以及羅多克公爵的頭銜雖然在〖羅多克公國〗獨立後,這個頭銜只是象徵性的意義。

    哈倫哥斯家族的歷代家主都是能征慣戰桀驁不馴之輩,雖然對國家無比的忠誠,但是由於這個家族血液中遺傳的極度高傲孤獨且言辭刻薄,在〖斯瓦迪亞王國〗境內幾乎沒什麼貴族領主喜歡他們。

    但,沒有人否認這個家族的強大,因為他們有著一支令人膽寒的軍團制裁騎士團!

    在卡拉迪亞歷1127年,所爆發的“黑暗之亂”時,哈倫哥斯家族當時的家主巴頓·哈倫哥斯為了在那次軍事行動中重燃家族榮耀,巴頓·哈倫哥斯親自招募訓練了一支精銳之師。

    其中不乏來自當時卡拉迪亞大陸各個角落的頂尖級僱傭兵,但這些人全都是騎兵。巴頓·哈倫哥斯公爵認為騎兵才是主宰戰場勝負的王道。

    憑藉著強大而精銳的騎兵部隊,在卡拉迪亞歷1127年5月,那次軍事行動中巴頓·哈倫哥斯成功地成為了先鋒,並在清剿以‘暗黑教皇’普利烏斯為首的黑暗軍團的軍事行動中立下了赫赫戰功。

    哈倫哥斯家族的中興之主巴頓·哈倫哥斯!其武功之盛,在當時的卡拉迪亞大陸,一時無二!這支軍隊就叫做制裁騎士團!憑藉著制裁騎士團的強大實力,哈倫哥斯家族稱霸整個南方!

    自那時起,高大堅固且戒備森嚴的【哈倫哥斯堡】成為了〖斯瓦迪亞王國〗西南方的軍事重鎮!同時也是抵禦南邊羅多克人企圖東進的堅城壁壘。

    ·

    當亡靈騎士領著隊伍抵達面前這座號稱‘斯瓦迪亞壁壘’的城堡時,已經時值黃昏了。亡靈騎士並沒有與艾瑞斯和吉倫威爾他們一同騎馬進入城堡。

    在目送小主人進入面前的城堡之後,亡靈騎士領著他的騎兵隊伍朝著位於北邊更遠的【艾爾貝爾】海港重鎮疾馳而去。因為那裡才是亡靈騎士和他的騎兵隊伍駐紮的地方。

    黃昏的降臨總是陰沉沉的,散霧瀰漫大地,昏暗的日光在給黑暗讓位。此時城堡內的僕人們已經點燃了少許燈盞,城堡的主人要求他們不要浪費。

    城堡門口左側的一個守衛認出了來人。“啊!吉倫威爾閣下!真的是你。”他急忙詢問道,“您接回小主人了嗎?”看來艾瑞斯在這座城堡內得到了許多人的喜愛。

    吉倫威爾肯定的答道,“當然,鮑勃。”

    頓時間,鮑勃那張粗糙的臉頰上掛著喜悅的表情。“您知道嗎?最近一個月裡,大人至少問了艾倫七八次你們的消息啦。”

    “快上去吧!”另一個蓄著八撇鬍鬚的守衛插嘴說,“帶來喜訊的人,大人說您回來不用通報。”

    吉倫威爾依然微笑著與兩名軍士客氣的寒暄了幾句之後,他才獨自登上了通往二樓的石梯。而艾瑞斯則跟著在城門外守候已久的忠誠僕人悄悄的去了廚房。

    城堡二樓是一個環形的拱廊,靠左手最裡間便是公爵的書房。此刻整個樓層昏暗一片,也沒有站崗值勤的衛兵,書房的門是虛掩著的,吉倫威爾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房間四壁都是斑駁的石牆,上面掛著羊皮地圖和一些交叉的軍器,給人一種置身於軍營的感覺。唯一讓人耳目一新的是那些?色各異,圖案各式各樣的徽旗。

    旁邊的石牆上也掛著幾面末端分叉形如燕尾的旗,這種旗幟被稱為燕尾旗。燕尾旗是新晉陞騎士的旗幟,待到他們立功亦或者出色的完成使命時,領主會親自幫他們剪去燕尾。

    看來哈倫哥斯公爵很受麾下騎士們的擁戴,因為他的書房裡幾乎已經沒有可以懸掛徽旗的位置了。

    房子的正中央有一台專供軍事演練的特大號沙盤,做工的很精緻,這玩意兒非常精密的繪製出了整條烏梅雅河兩岸的每一處地形。

    這是房間的主人花了十個金第納爾命工匠特製的沙盤,此刻它上面和腳下凌亂的堆著一些書籍和卷宗。與其說這是一間書房,不如說是一間指揮室。

    〖斯瓦迪亞王國〗境內至少有五名公爵,而哈倫哥斯公爵的書房則是最寒酸的,因為在他的書房裡找不到任何一件奢侈品或是昂貴的戰利品。

    房間四邊的廊柱只點了一盞燈,那昏黃顫抖的火光,迎著落日的餘暉,模糊的映出壁爐前的書桌後坐著一個老人,並且正聚精會神的用鵝毛筆在寫些什麼。

    這個老人就是擊退了〖羅多克公國〗第四次侵略軍的哈倫哥斯公爵。只見,在他右手旁的書架前,還靠著一個抱著長劍像磕頭蟲一樣正在打瞌睡的年輕侍從。

    然而不知道是什麼打斷了這名侍從的美夢,他睡眼朦朧的微眯著雙眼,在微弱的光亮中,他看見公爵身前不足五碼的地方站著一個人影,更為可怕的是神情專注的公爵絲毫沒有察覺。

    “是誰?”侍從迅速拔出腰間的長劍,擋在公爵身前。刀劍出鞘的聲音在加上一聲突然的大喝,公爵立刻站起身來,同時握住了靠在椅邊的一柄短矛。

    一霎時,書房內魚貫而入一群士兵,十幾把軍弩對準了來者。

    “我的大人。”吉倫威爾依然保持著平靜而溫和的笑容,聲音十分鎮定,“直到現在,我從未想過受到您這樣隆重的接待。”

    “都退下!”公爵一邊命令,一邊做了一個威嚴的手勢。衛士們向公爵恭敬的行了禮後,像潮水一般迅速的退出了書房。

    公爵將手中的短矛隨手放在桌上,指了指窗外的四十多英呎高的?望塔樓。“上去吹三天的風,艾洛特。”他的口氣平穩,卻擁有讓人難以抗拒的氣勢。

    這位名叫艾洛特的侍從感到異常的羞愧難忍,崗樓正好適合他一個人靜一靜。艾洛特一臉懊惱的神色跟在衛兵們的身後退出了書房,此刻房間裡只剩下年邁的公爵和依舊站在原地的吉倫威爾。

    老人用熱烈的擁抱來迎接這位完成使命歸來的朋友。然後他拉響鈴鐺,吩咐僕人們把燈都點起來,照耀整個房間的光亮,頓時讓周圍的一切變得清晰起來。

    公爵的身材大概有五英呎半左右,頭髮已經灰白,大概是由於長期統領軍隊的原因。他的眼睛威嚴有神,表情淡然卻不怒自威。他那因剛從專注工作中脫離出來的疲憊,正密佈在他的臉上。

    今天他穿著一身質地柔軟的棉布長袍,不過已經漿洗得有些發白了。從而得知這是一名嚴謹,簡樸的大人。公爵看上去五十歲到六十歲之間,不過從他剛才快速反應的戰鬥架勢,看得出他行動矯健,老當益壯。

    吉倫威爾開口說,“也許最近除了羅多克人的戰事,一定還發生過什麼事情?”他抽空向一旁的僕人禮貌的招呼了一聲。“能否來一杯麥酒?”

    公爵向那名僕人點點頭,並吩咐他多拿一個杯子,又轉過身來說,“三天前,有位遠方的客人想要在這裡了結了我。”

    “刺客?”吉倫威爾吃驚地問道,“抓住他了嗎?”

    公爵語氣平淡的回答,“抓住了一個死人。”

    “噢!死人是不會出賣他的僱主的。”

    “沒錯,他偽裝成一個僕人,在這裡向我刺了一劍。”說著,公爵走到壁爐旁的書架前,也就是剛才那名打瞌睡侍從所在的位置比劃了一下。

    “上帝保佑!”吉倫威爾發出一聲驚嘆,“我能想像得到當時是多麼的凶險,那麼會是誰主使的呢?”他狐疑的猜測道,“會是羅多克人嗎?”

    “嘿!我親愛的吉倫威爾,”老人輕輕戲謔的笑了一聲,“要知道,想要我命的人太多啦!”

    吉倫威爾並不否認公爵的話。“可是愛您的人,絕對不會比恨您的人少!”這位年輕騎士一口嚥下了麥酒,大力將酒杯敦在書桌上,注視著公爵的眼睛。

    哈倫哥斯公爵那張個性堅毅又佈滿滄桑的臉微微的笑了一下,他向吉倫威爾舉杯致意,很誠懇的感謝對方所表達的忠誠。

    “您得注意自己的安全,”吉倫威爾神情極為認真的說,“如果剛才我是一名刺客,結果就……相當糟糕了。”

    “艾洛特很年輕,讓他吹三天風已經足夠了。”老人心裡十分清楚,如果真的換成他是刺客,結果就只有一個必死無疑。

    “不,我要說的不是這一點,大人!”吉倫威爾走到公爵面前單膝跪下,畢恭畢敬地親吻了一下老人食指上的鷹徽戒指說:“請允許我隨時跟隨您左右保護您的安全。”

    “好吧,那麼…”公爵微笑著說,“如果還有些不死心的人來的話,就讓他領教下我們【帕拉汶】劍術冠軍的厲害。”

    吉倫威爾陷入了沉默一陣子,他想起了在【聖魯茲哥達堡】的那晚瑞伊斯男爵對他所說的話。考慮了片刻後,他終於開口說,“陛下又要南徵了。”

    “是的,”公爵臉色平靜的回答,“我已經收到消息了。”

    “那麼?”吉倫威爾語氣恭敬地問道,“大人,您還是要拒絕隨駕遠征嗎?”

    “是的。”老人平淡的回答對方。

    吉倫威爾的話語有些急促的闡述道,“瑞伊斯大人托我告訴您,您屢次拒絕服從王室的法令,陛下和近臣們已經對你非常不滿了,這很糟糕……”

    “吉倫威爾。”公爵揮了揮手打斷了他。

    “是,大人。”吉倫威爾止住未說完的話語,轉而恭謙的回應。

    “我們的國家正動盪不安,戰爭是一種對人民殘酷的刑罰,為了準備一場戰爭,領主們不惜一年內提高三次稅收,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吉倫威爾沉默著,騎士的精神就是服從與忠誠,而騎士的榮譽則需要從戰爭中獲取。他從未想過戰爭會給人民帶來什麼,又奪走什麼。

    “滅亡!是滅亡!陛下為了收復【傑爾喀拉】、【維魯加】和【亞倫】這些富饒的領土,而貴族們為了誇耀自己的武力,似乎每個人都有足夠發動戰爭的理由。可是…”公爵那安詳的面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咄咄逼人,“吉倫威爾,人民已經不堪重負了!我們戰鬥的意義在哪裡?”

    老人那枯樹般的皺紋中流淌過的是歲月的長河,翻黃的皮膚上是夕陽的餘暉,他曾經見證了多少光輝歲月,又經歷了多少人間悲苦。他的父親,他的兄弟,都在戰鬥中英勇的犧牲了。

    吉倫威爾低下頭,他對於這番訓斥並不感到羞恥,相反他被公爵這種崇高的思想所感動了。這個年輕人的心裡雖然高興,可依然為王室所表現的不滿而憂慮。「或許刺客跟王室有關?」他胡亂的猜測。

    公爵說完後,又回到他的書桌前處理還沒有批閱完的文件。而吉倫威爾仍然站著,他並不反對戰爭,只有戰鬥才能讓這些騎士們有所用武之地,但是他卻未曾想的如此長遠。

    山佬們已經不再是山佬了,雖然斯瓦迪亞人還是這麼稱呼羅多克人。但是羅多克人已經不再是那群拿著鐵頭木棒,耙子,鐮刀在陣前推推搡搡的農民了。

    經過長達幾百年戰爭的洗禮,羅多克人變得訓練有素,創造出獨樹一幟的戰鬥風格的軍隊,緊密有序的槍陣搭配精準穿透力強的勁弩,都是對付斯瓦迪亞重甲騎士的利器。

    〖羅多克公國〗的西面是一片汪洋無望的巴贊海,南邊同樣是一空如洗的狹海,而東南面又緊鄰著寸草不生的梅娜耶沙漠。北面,只有北面的領國〖斯瓦迪亞王國〗是他們的唯一可以選擇的目標。

    這個國家年輕又有著鮮活的生命力,正撼動著這個粉飾太平,風雨飄搖的〖斯瓦迪亞王國〗。羅多克人無時不刻不想取代北方那些曾經騎在他們頭上的老爺們,或許他們正在擦槍磨刀的期待著斯瓦迪亞的遠征軍。

    現在吉倫威爾看到他的主人一邊極力抵抗羅多克人向北擴張的野心,一邊還要抗拒王室毫無意義的殘酷法令。

    不僅僅是遠征號召,哈勞斯國王已經數次命令哈倫哥斯公爵提高領地內的稅收,為王室增加軍備費用。可是這位老人卻充耳不聞,四處不堪剝削的流民紛紛從各地匯聚在此,低額的稅收反而使公爵領地內的人口劇增,同時也變得越來越興旺富足。

    吉倫威爾越想越覺得公爵是一位神奇的人,似乎這位老人具有一種尋常人難以擁有的力量。而這也是他如此愛戴面前這位老人的其中一個原因。

    坐在書桌前的公爵微抬著頭,輕聲喚道,“吉倫威爾。”

    沉思者被呼喚聲從思緒中脫離出來,他語氣恭敬的回應,“聽候您的吩咐。”

    “派人將這封信送到戴恩男爵那裡去。”公爵遞給對方一卷蠟印封住的法令,笑著說,“羅多克人送給了我們一筆財富,而【尼美加】正好缺一座教堂。”

    “教堂?”吉倫威爾一臉疑惑不解的表情,他望著對面老人問道,“請告訴我,您指的那筆財富是什麼?南方難道向您進貢稅收了嗎?”

    “哈哈,我親愛的朋友,我並不是國王。”公爵朝著他的親信露出欣喜的笑容,“昨天葛瑞福斯國王用兩萬多枚金第納爾贖回了他們的瑞齊森閣下,你知道,我當然樂意這麼做。”

    吉倫威爾脫口而出,“我們可以用這筆錢在【蘇諾】訂購一大批瀝青和軍械。”這和他平實所表現出來的風度大有出入。

    “人民需要依靠,”公爵微笑著拍了拍吉倫威爾的肩膀說道,“即使是靈魂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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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1
第003章:(隱藏的愛)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倫哥斯)、(艾德·哈倫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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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3章:(隱藏的愛)

    夜色像陰霾一樣迫近而來,濃重起來,彷彿黑暗隨著夜色同時從各方面升起來,甚至從高處流下來。

    不時有一穎星星掙脫出來,橫掃過天空,留下火似的一條痕跡。天上沒有月亮,燦爛的群星像是灑在黑暗天空裡的點點火種。

    許多星星掛在天上,如無數的眼睛。有一顆星,邊上像是沾滿了霜花,周身發著冷光,帶著天真浪漫的驚訝神情從漆黑的天上望著大地。

    艾瑞斯回到城堡用過晚餐後,就一直在他母親的房間呆到了晚上,這個房間在城堡二樓西邊盡頭,從這裡可以眺望到美麗寧靜的烏梅雅河。現在這個房間所有的擺設,還是如同他三年前離開一樣。

    夜的輕紗不知不覺地遮掩了遠遠近近的一切。又高又藍的天空稀疏地綴著寶石一樣的星辰,就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

    蕭蕭的夜風吹打著男孩青澀的臉,讓他感到輕微的瑟縮。天黑了,卻沒有僕人來點燈,這是一個被遺棄了的房間。但在這個少年的眼中,這裡的一切都是他最珍貴的寶貝。

    艾瑞斯母親的房間位於城堡東南面的一角,緊挨著的一個小房間則是艾瑞斯自己的房間。這座樓房有一個漂亮的陽台,可以眺望到緩緩流淌的烏梅雅河,以及南方更遠的羅多克山脈。

    陽台的四周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花盆,可是卻沒有一朵花,花盆上面覆滿了灰塵,只有些荒蕪的雜草沒有人去問津。

    艾瑞斯蹲在陽台上,透過精美的石雕柱,看到高築的城牆內的各種景象。

    城堡裡的各種建築已經點燃了燈火,遠遠看去顯得熱鬧輝煌。城堡內軍營裡的士兵正在大約十人一隊的緊密巡邏;酒館內嘈雜熱鬧聲響站在這裡都可以聽的到;可是這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

    他那生動而清澈的眸子此刻似乎蒙上了一層??韉奈砥??旅嬉黃?饒值泥性佑腖?絲痰男木承緯閃艘恢窒拭韉畝員取?牧成?鍛?乇?蕁⒊鐐矗?裱媳?謊?辰幔?窒裱沂?謊?渚??

    艾瑞斯怔怔的看著城堡下形形色色的景象,在這裡可以坐觀斯瓦迪亞南境的各種美麗的景色,可是小小的身影旁卻少了什麼,從背後看去他是如此的形單影隻,惹人憐愛。

    艾瑞斯站起身來,在這個已經完全黑暗的臥室中,他打開一座楠木衣櫃,就好像他能在黑暗中看見一切事物一樣。

    衣櫃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他從衣櫃內壁左邊摸上去,一直摸到一個掛鉤,他墊高腳輕輕的扭動了一下,正面的內壁就‘吱呀’地打開了一扇小門。

    艾瑞斯走了進去,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只需要短短的幾步,就通向了他自己的房間。

    這是母子二人的小秘密,艾瑞斯從小就很依戀他的母親,而公爵夫人也非常愛她的兒子。兒子依戀母親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艾瑞斯的父親非常擔心兒子失去一個男孩子應有的剛強氣概。

    從五歲起,艾瑞斯被父親強制搬出公爵夫人的臥室,住到自己的房間。公爵的擔心不無道理,事實也確實如此,艾瑞斯的一切都是與公爵夫人非常的相像。他柔弱,善良,順從,年幼的他怕黑到了無以?圖擁牡夭健?

    黑暗中,躺在床上的公爵夫人坐立不安,她能夠清晰的聽見足足兩英呎厚石壁內,一個顫抖的哭聲在呼喚母親直到哭聲微弱漸漸逝去。每一句低泣的呼喚都在公爵夫人的心裡,就像是沾滿?草液的匕首在狠狠穿刺。

    在公爵夫人的悄悄懇求下,城堡裡的一位老匠人破天荒的違背了公爵的命令,在這座衣櫃中悄悄開了一扇隱蔽的小門。這是在哈倫哥斯公爵出征時完成的,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僅此三人。

    從此,公爵夫人時常稱自己身體不適,早早回房休息。然而每到夜晚,艾瑞斯再也不會在父親鎖上臥室的門扣聲中開始恐懼蔓延,換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欣喜和歡樂。

    因為只要他輕輕叩擊那扇小門三下,要不了幾分鐘,他特意擺放的櫥櫃後面,就會鑽出一個穿著睡衣的美麗身影。她總是張開雙臂,帶著輕柔又安寧的語氣說,“我親愛的孩子。”

    它是一條直穿牆壁的窄小的通道,通道大約只有不足四英呎高,兩邊各有一個隱門,門上灰塵滿佈,像是自從建成以來,從來不曾用過似的。

    可以想像一個母親每天必須幾乎爬著鑽過這條通道,哄小艾瑞斯入睡後,才能用同樣的方式回到自己的房間。

    此刻艾瑞斯就在這條通道內,來來回回緩慢的穿行於這條曾經聯繫母子之愛的小道,活似一個幽靈。這讓本來陰霾黑暗的房間顯得更加陰森可怖,要是有人看見這一幕一定會嚇得魂飛魄散起來。

    這種行為大約持續了接近半個小時,艾瑞斯從那條小通道里爬出來,又回到了母親的房間,他定定的看著一幅懸掛於臥床左側牆壁的一幅肖像。

    從黑暗中隱約的輪廓來看,那是一個修長曼妙的身影。待到艾瑞斯走得近了,他矗立於壁畫之下,仰望這名女子。

    這是一幅全身肖像畫,畫中的女子穿著一襲淺綠的束腰長裙,肩上披著一條麻紗披肩,如此簡單的穿著卻讓她顯得簡約優雅。她得頭髮與艾瑞斯的頭髮一樣是一種栗色偏金的?色,頭髮是束起來的,露出了兩頰至腮邊優美的弧度。白皙修長的肩頸,特別是那雙美麗柔和的眼睛,讓人感覺從哪個角度看都好像在平靜的注視著你。

    很奇怪,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幅畫面想像一下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可恰恰不是這樣,因為她的笑容,似乎是在這恍惚的黑暗中唯一讓人感覺溫暖的一縷微光。

    不得不佩服這位畫師具有如此高超的手筆,將畫中的女子用簡單的色彩和線條勾勒的如此栩栩如生。若有人看到艾瑞斯那張低泣的小臉,他會發現母子二人長得竟然如此的相像!

    艾瑞斯從低泣漸漸轉成了一種嗚咽,他擁抱著畫壁的底端,小臉緊貼著母親的裙角,淚水在他面積有限的臉上縱橫奔騰。

    從孩子聳動顫抖的肩膀之上的地方,有一行古卡拉德體的小字愛妻,康絲坦斯·梅爾特。

    夜深了,城堡內外的一切嘈雜聲都停止了,四週一片寂靜。

    這時,公爵夫人的房門打開了。

    在朦?V的星光下,出現了一張帶著深深疲倦的面孔;老公爵剛剛完成了繁重的工作,他來看望自己的兒子。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在公爵夫人的掛像前找到了自己的兒子。

    老人來到已經因哭泣而昏昏睡去的艾瑞斯身前,他輕輕的將兒子抱起了來,並小心翼翼的將兒子的雙手搭扣在自己厚實的肩上。然後如同他的兒子一樣靜靜地站在掛像前,深深仰望著畫中的女人,在黑夜中緬懷他深愛的妻子。

    不知過了多久,老公爵懷抱著艾瑞斯準備走出房間時,他看到了那扇還未關上的隱蔽的小門。

    他走了過去,如同艾瑞斯一樣熟練的關上了機關。然後老公爵抱著艾瑞斯回到他的小房間,將兒子輕輕的放在床上,蓋上毛毯,仔細的將邊角掖好。

    如果有人能在這裡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感到不可思議。

    老公爵對自己兒子的嚴厲在康絲坦斯夫人死後,顯得更加嚴重。他嚴格規範著艾瑞斯各處的生活上的細節,不給他的兒子配備侍從與僕人,沒有自己能夠使用的花銷。

    老人將自身的簡樸強加在這個尚在年幼的兒子,總之作為一個聲望顯赫且稱霸一方的貴族家庭,一個大貴族的獨子應該享受的特權和優越統統沒有。

    溫順善良的艾瑞斯使得日常能夠接觸到他的人,都異常的喜愛他。

    公爵發現這一點後,宣佈未經他允許,任何人不能給這個孩子一個銅板或者任何不屬於他的好處。任何的指責和請求都不能讓這位公爵減輕這種嚴酷的管制。

    這在整個〖斯瓦迪亞王國〗境內無論是上層貴族社會,還是販夫走卒都異常讓人感覺不可思議,哪怕是一個私生子也不至於受到這樣的約束和冷酷。

    這位年邁的公爵帶著一種常人難以看到溫和的神色走近床邊,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熟睡中的兒子。

    噢!這位可憐的父親,只有在夜色的掩護下才能對自己心愛的兒子給予他的愛。

    慘淡的光線,死一般的寂靜,深夜所能引起的一切可怕的東西,而尤其是他飽受思念之苦的內心,又有誰知道這位在所有人眼中冷酷的父親對自己兒子浩瀚如海的關愛呢?

    父愛就像是這黑夜裡的一縷陽光,讓兒子的心靈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能感到溫暖如春;父愛又像是溪流裡的一泓清泉,讓兒子的情感即使蒙上歲月的風塵依然純潔明淨。

    父愛同母愛一樣的無私,他不求回報;父愛是一種默默無聞,寓於無形之中的一種感情,只有用心的人才能體會。

    這一切交織在一起產生了一種平靜安詳的氛圍。他側躺在艾瑞斯的身邊,俯到枕頭上,瞧著自己的兒子。

    男孩正安靜的熟睡著,那缺少血色嘴唇正輕輕的發出呼吸聲,那一對眼睛的邊角還殘留著盈餘的眼淚,齊耳的栗色頭髮散在那略顯蒼白的消瘦臉頰上。

    公爵凝視著這個靜止的,但依舊惹人憐愛的面孔;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後,他起身走出房間,輕輕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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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獻給天下所有的父親:

    父愛如雄偉的大山,當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讓我們依靠;

    父愛如高大的松樹,當我們遇到挫折時為我們遮風擋雨;

    父愛如明亮的燈塔,迷失方向時為我們指明前進的方向;

    父愛如遼闊的海洋,用寬大的胸懷包容我們所有的錯誤。

    最後一句:我們也愛父親,卻和父親愛我們不一樣。我們的愛是溪流,父親的愛是海洋。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1
第004章:(受邀狩獵)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倫哥斯)、(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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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4章:(受邀狩獵)

    太陽升起了,它晶明報眼,火一般鮮紅,火一般強烈。暖烘烘的陽光像慈母的手,軟軟的,柔柔的,輕托在城堡的每一個角落。

    大地甦醒了,樹葉從沉睡中揚起頭,水波從凝靜中張開眼,花果帶著珍珠般的露珠,在第一線戰頗的日光中,顯得鮮豔可愛。

    溫暖的陽光,沿著斑駁石牆而上的灌木和爬牆類植物慢慢地爬上了艾瑞斯房間的窗子。接著躍過更高處的窗戶,直至最後將它的光輝照耀整個城堡。

    艾瑞斯的房間是一個極其簡單的起居室,正如哈倫哥斯公爵所要求的那樣簡單樸素。

    這裡收藏著艾瑞斯心愛的珍寶,不過大部份物品都是他母親的遺物:索爾特裡琴,里拉琴號角,一座高大精緻的豎琴,此外還有保存完好擺放整齊的詩集和劇作羊皮卷。

    因為公爵夫人是一位美麗又聰慧的女子,她不僅具有極高的音樂天賦,並且在詩歌和寫作上也有著很高的造詣。康絲坦斯夫人寫出的優美詩歌常常連那些學識廣博的吟遊詩人都自愧不如。

    康絲坦斯夫人常常用自己所擅長的才藝教導自己的兒子。音樂、詩歌,還有下棋和寫作都在艾瑞斯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傳承。艾瑞斯像她的母親一樣善良溫和,厭惡血腥和戰鬥。

    在艾瑞斯小的時候哈倫哥斯公爵特意託人從【泊拉汶】買來訓練用的精緻木劍,以及其他孩子們用的那些仿製的木頭武器,被人稀稀拉拉散亂的堆在房間的一角,上面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這讓老公爵感到異常的生氣,他常為此而鐵青著臉訓斥艾瑞斯完全不像一個男子漢。後者總是既不反駁也不敢反對,事後這個孩子依然將他母親教導的技藝日?鴕蝗盞那詡恿廢啊饈且恢智優澈⒆猶賾械娜淼摯埂?

    為了能夠讓艾瑞斯的性格有所改變,哈倫哥斯公爵在三年前把年僅9歲的兒子送到了自己的妹妹那裡擔任侍童,學習騎士技藝。公爵的初衷是希望陌生的環境能夠讓性格怯懦溫順的兒子變得勇敢堅強一些。

    此時,閃爍的陽光在人們臥室的窗子上跳舞,透過簾幕和饅帳直射到睡眠人的眼睛上,甚至射入他們的夢裡,把夜的黑影驅散。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艾瑞斯的臉上把他弄醒了。他把臉側過去,用手拽高毛毯把頭蒙起來,這是他在被父親鎖在臥室裡沒有母親陪伴那段時間養成的習慣。

    可是他怎麼也睡不著了,就帶著一個十二三歲少年的那種胡思亂想的心情在**上盯著對面粗糙的石壁出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僕人走了進來。這個僕人名叫哈特,是公爵夫人從娘家帶過來的,為了掩護艾瑞斯練琴挨過不少哈倫哥斯公爵的鞭子。

    他和一個名叫馬爾科的負責照料信鴿和烏鴉的老頭子,是艾瑞斯最親近的僕人,其他的人都迫於哈倫哥斯大人的嚴令,不得和艾瑞克過於親近。

    此刻哈特一手拿著一碗燕麥粥,一手拿著一封信,先把粥吹了吹遞給了艾瑞斯,然後揚了揚手中的信件示意要不要幫他唸唸。

    艾瑞斯接過熱氣騰騰的燕麥粥點頭說道,“是的,麻煩你,親愛的哈特。”

    哈特本來是個不識字的下人,艾瑞斯曾教了他一些字母和一些簡單的斯瓦迪亞詞彙的拼法,結果這名僕人非常的聰明,很快就掌握了簡單的讀寫。

    他常常藉著打掃房間的名義騙過城堡裡的衛兵,來為他的小主人,小教師帶一些鄉下農家的有趣玩意兒作為回報,也為此他死心塌地的與公爵嚴酷的管束法令做抗爭。

    哈特拆開用一支漂亮羽毛別扣的捲軸,咳了咳嗓子,用一種類似於國王傳令官的神氣先仔細瀏覽了一下信件。這個莊重的表情把哈瑞斯逗笑了。

    他開始讀信:“敝人是來自【德赫瑞姆】的米喬德公爵之子,茲向您邀請,由吾忠心的隨僕烏拉其人遞交您摯友的問候,於今下午自【聖魯茲哥達堡】的蒂貝爾·瑞伊斯小姐與伊瑞娜·特瑞典小姐等一干親愛的朋友在郁伯森林進行一場盛大的狩獵,屆時望您能夠攜隨僕與衛士前來一同狩獵,不勝榮幸。”

    “這封信是怎麼送來的?”艾瑞斯幾乎是脫口而出。

    哈特強調道,“一個叫烏拉的僕人送來的,信上已經說過啦。”

    沒有預想中的欣喜,哈特只看到受邀者一臉沮喪的表情,悶著頭慢慢的用木勺往嘴裡送食物。“您這是怎麼啦?”哈特撓了撓頭,感到迷惑,“我好像是傳達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艾瑞斯語氣低沉的回答對方,“是的,並不怎麼好。”他那愁眉苦臉的表情彷彿如同猙獰的笑容一般。

    “哎,您的表情真讓我難過的要死,快告訴我呀!”信使焦急的說。

    艾瑞斯靠坐在**上,輕輕的說,“你會答應我,不告訴別人嗎?”

    哈特將小主人手中的木碗接了過來放在一邊,然後堅定的指著自己的胸口,“就像對康絲坦斯小姐一樣!”

    “是的,”艾瑞斯靠坐在**頭輕輕笑了一下,蒼白的臉色帶著種微笑真讓人難過,“是的,你是母親的僕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於是艾瑞斯將他的沮喪和擔憂向這位可靠的朋友訴說前因後果。他仰起頭似乎回憶了一下,“在父親派人把我送到姑父瑞伊斯男爵那裡學習的時候,我認識了比我大一歲的表姐和比我小一歲的表妹,她們就是信中提到的那兩位小姐。”

    不等對方說完,哈特就有些克制不住地追問道,“她們怎麼樣?欺負您了嗎?”

    “不,蒂貝爾和伊瑞娜都非常漂亮可愛,蒂貝爾是個活潑的小姐,是我見過最喜歡騎馬打獵的女孩。”

    哈特又接著問道,“是您的表姐嗎?”

    “是的,她是瑞伊斯姑父的小女兒。”艾瑞斯回答。

    “那麼伊瑞娜小姐是您的表妹了,她一樣喜歡打獵嗎?”

    “不,恰恰相反,她更喜歡詩歌和音樂一些,她很安靜。”

    “少爺,”哈特小聲的說,“我感覺這些與您的煩惱沒有多大關係呀!”

    艾瑞斯立刻反駁道,“那是因為我沒說完,你就問東問西的,我不得不回答你。”

    哈特不好意思的搓著手笑了笑,“那麼我不再打斷您啦,請繼續吧。”

    “我在瑞伊斯姑父那裡學習擊劍和斗棍還有弓術什麼的,你知道我對這些是不感興趣的,姑父叫他手下一名叫蓋倫的最厲害的騎士教我,教了三天就放棄了,因為我根本拿不起那麼重的劍。男爵夫人,也就是我的姑姑卻非常喜歡我,常叫我唱詩歌給她聽,陪她下棋,她總是說:你擺弄這些東西,就像你的母親一樣能行。後來”

    “是的,”哈特不等他說完,笑著插嘴說道,“尼美加的一位教士說過,在同齡人之間您出類拔萃,您不知道我聽了有多高興。”

    艾瑞斯又接著續道,“後來,亨佛利·米喬德公爵帶著他的兒子來拜訪瑞伊斯姑父。”

    “您的父親說過米喬德公爵是個不錯的人,”哈特語氣強調道,“這種評價在大人口中很少聽到。”

    “是的,”艾瑞斯不可否認的點點頭,“米喬德公爵是個好人,他送了我一串烏利亞人的古式手鏈,漂亮極了,可是後來被他的兒子搶走了。”

    “噢!那該死的混蛋!”哈特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不要罵人,哈特。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仇視我,”艾瑞斯說,“他總說我是個只會吟詩作樂的娘們兒,讓我離蒂貝爾和伊瑞娜遠一點兒。”

    “混蛋!混蛋!”哈特還是忍不住破口大罵。

    “所以我躲著他,有一次他拿著把劍要和我決鬥。”

    “噢!天哪!為什麼呀?”哈特驚訝得像頭頂炸了個響雷。

    艾瑞斯試著回憶,“好像因為伊瑞娜和我說話的時候,不理他,他因此感到受了侮辱。”

    “那是嫉妒!他那是嫉妒!這個該鑽豬圈的小犢子!”哈特大喊道。

    “你再嚷嚷,我就不說了。”艾瑞斯皺著眉頭說。

    “抱歉,我只是氣憤,難以忍受一個混蛋。一個人向您做出如此的言行。”這名忠誠的僕人不能容忍有人傷害或是侮辱他的小主人。

    “又能怎麼樣呢?”艾瑞斯酸苦的嘆了口氣,“我既沒有僕人也沒有侍從,沒有人可以幫助我,而且我打不過他,所以我拒絕了他的決鬥要求。”

    “當然要拒絕!”哈特語氣尖銳的指出,“您要是受到任何傷害,我可怎麼向可憐的小姐交代?”

    “所以…”艾瑞斯把頭向後一靠,用手遮住臉的說,“我使我的姓氏蒙受了恥辱。”

    “而且他變得肆無忌?起來了?”哈特冷笑了一聲。

    “是的,”艾瑞斯臉色羞愧的回答,“他是當著伊瑞娜的面這麼做的,在我拒絕後,他就竭盡所有難聽的詞彙挖苦和羞辱我,還在我的衣服上的家徽處吐了口吐沫。”

    “那麼…”哈特沉了沉聲,“這封信也是他發來的?”

    “是的。”一個無力的聲音回答。

    “欺負您沒有勇敢的衛士和忠心耿耿的僕人?”哈特那雙棕色的瞳孔中閃現出了憤怒的色彩。

    “哎,是的,是的。”艾瑞斯沮喪的擺了擺手。

    “您錯了!少爺!”哈特大聲對沮喪者說到,“在哈倫哥斯家族的領地內有的是武勇過人的騎士,忠心耿耿的僕人也有我。現在,您只需要找到一位威風八面的騎士就可以了。”

    “可是,”艾瑞斯的聲音低了下去,“找誰呢?你知道的,他們都只聽我父親的命令。”

    哈特突然跳起來大聲嚷嚷道,“吉倫威爾啊!赫赫有名的帕拉汶比武大會的劍術冠軍!”

    這個名字就像閃電一樣劃過了少年沮喪又失落的內心,一下子點燃了希望,他掀開毯子跳下**,興奮的揮舞著纖細的胳膊說,“是呀,吉倫威爾!我怎麼忘了他呢?”

    “他現在還是你的臨時監護人,”哈特笑著說,“如果你懇求,他一定會答應陪同你的。”

    “是的,他會的。”艾瑞斯能夠感覺的到,他一直都疼愛著我。“可是他這會在哪呢?”

    “我之前看見吉倫威爾進入了城堡,此刻他應該在您父親的書房裡。”

    於是,艾瑞斯得知吉倫威爾就在城堡內時,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跟著哈特去尋找他的守護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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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1
第005章:(沉默騎士)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倫哥斯)、(哈特)、(吉倫威爾)、(埃克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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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5章:(沉默騎士)

    此刻,吉倫威爾正在公爵的書房裡欣賞一套掛在牆壁上的精美盔甲。再也沒有什麼能比盔甲,武器還有馬匹更吸引這個人了。

    這是一套以奢華精美而著名的托克制式全身鎧,是由帝國早期的皇家御用的頂級盔甲鍛造大師打造的,其造價費用昂貴的驚人,重量更是超過八十磅。

    卡拉德帝國的開國皇帝威廉一世為了表彰哈倫哥斯家族的卓越功勛,命人特意打造了這套精良的盔甲,並當眾賜予羅迪·哈倫哥斯公爵。歷代的哈倫哥斯公爵從來沒有穿過這套笨重又珍貴的鎧甲。

    吉倫威爾在完成【聖魯茲哥達堡】的這趟旅程後,他將這趟公爵大人給予他的報酬在‘蓋腳街’老萊蒙開的鐵匠鋪裡花了個一乾二淨。

    十天前,那場發生在【艾爾貝爾】南港河灣內與羅多克人的會戰結束後,總有一些士兵們有些不合適自己的戰利品要脫手,並換成他們想要的錢幣。

    吉倫威爾用四個第納爾從一個軍士手裡弄到了一件開了襟的鏈甲衫,那是從一位羅多克貴族屍體上扒下來的。做了這筆不錯的買賣後,他將剩下的錢全部丟到鐵匠鋪裡用作修補這件鏈甲衫的經費。

    鐵匠鋪的老闆萊蒙總是樂意接待這些好勇鬥狠而不失慷慨的老爺們,雖然哈倫哥斯公爵嚴禁領地裡的騎士們各種決鬥,但是這個時代的男人們好像沒有戰爭就有一股使不完的力氣一樣。

    所以老萊蒙的鐵匠鋪生意紅火,他的店舖裡總是擺著各種修補的,改裝的,訂做的,貼著僱主訂條的裝備,這也全賴他有一套好的鍛造武器的手藝。

    吉倫威爾欣賞完那套觀賞用的鎧甲後,便踩著悠閒的步子圍著沙盤轉圈,看看目前烏梅雅河兩岸的局勢。他背後那柄接近五英呎的長劍正插在劍鞘裡,遠遠看去他更像個背著棍子搖頭晃腦的教士。

    這時,吉倫威爾那雙鷹鷲般敏銳的目光很快捕捉到了一個正扒在門口的橡木邊探頭探腦的身影是艾瑞斯,他是在偷看他的父親有沒有在書房裡。

    當艾瑞斯看到房間裡只有吉倫威爾一個人在時,他推開了面前的房門快步的走到對方的面前,跟從在身後的哈特則安靜的守在門外,並將房門從外面輕輕的合上。

    艾瑞斯衣衫上的木角扣子都扣歪了,他那蒼白臉頰上的神情活似一個被愚蠢農夫抓住的一隻倉皇逃跑的小鹿。艾瑞斯用一種隨時擔心父親會出現的語速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他抬頭看著眼前這個正在傾聽著自己訴說來意的背著長劍的人,對方那雙明亮的眼睛,那副溫和的態度以及那平靜傾聽的姿態,都讓此刻焦慮不安的艾瑞斯感到十分的安心。

    在艾瑞斯看來,如果父親在這裡的話,一切都將變得沒有任何希望。而且,父親還會鐵著臉說自己是個懦夫,不能自己解決問題。

    當吉倫威爾聽完面前的小主人的請求後,突兀從一種即將獲得一件新鏈甲衫的喜悅中脫離出來,他為艾瑞斯在【聖魯茲哥達堡】的遭遇感到難過。

    “很抱歉,”吉倫威爾蹲下身,幫艾瑞斯整理好扣得亂七八糟的扣子說,“我負責著您父親的安全,所以我不能離開城堡。”

    人總是滿懷希望的心情,然後又被無盡的失望所擊潰。艾瑞斯聽到對方拒絕自己的請求後,手足無措的他站在原地,那雙漂亮的寶石色眼睛則開始蓄積一場滔滔洪水。

    這個表情對愛他的人總是很有殺傷力,由其是吉倫威爾,這次該由他手足無措了,不過他依然溫和的對艾瑞斯微笑著。“有一個比我更適合的人選,我想他會很樂意接受陪同您一起參加圍獵的。”

    艾瑞斯突然止住了即將湧出眼眶的淚水,一臉好奇的問道,“他比你厲害嗎?”

    吉倫威爾語氣肯定的回答,“無論是在比武場上,還是戰場上,一對一的時候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我也不例外。”

    艾瑞斯甕聲甕氣地說,“可是有父親的命令……”

    吉倫威爾不等他說完,便回答道,“您父親的領地再也找不到比他更不服從法令的麻煩?砘錮病!?

    艾瑞斯曲起了自己纖細白皙的胳膊比劃了一下說,“他強壯嗎?”

    吉倫威爾對他的疑慮報以微笑,“是的,像個巨人。”

    “哈!”艾瑞斯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轉機高興的叫了一聲,“快告訴我,他在哪兒?”

    “請等一下,”吉倫威爾走到公爵的桌前,在一張羊皮紙捲上撕下一個小條子,然後寫了一句什麼,只看見落款您的好友吉倫威爾。“到城堡內的兵營裡,找一名叫埃克薩的侍從,把這個交給他,您就能找到您所想要的騎士了。”

    艾瑞斯看也不看,抓起紙條飛奔似的消失了房間裡。

    書房的房門並沒有合攏,而一直守候在門外的哈特聽得一清二楚,甚至在聽見吉倫威爾拒絕小主人的請求時,差點衝了進去要與那位騎士大人爭論。

    “少爺,”哈特伸手攔住正要朝石梯下奔去的艾瑞斯,“這件差事就交給我吧!”

    “哈特,我認得路。”

    “您當然認得路,這座城堡可是您的家,”哈特恭謙地說道,“既然是去狩獵,您就該換上一套既體面又不**份的獵裝,或許還需要配上一柄精美的短劍和一把獵弓。”

    「我的衣櫃裡只有幾件布料平常的衣服,房間的一角堆著一把沾滿灰塵的木劍和幾面木製盾牌。」艾瑞斯原本想說,但回答的卻是,“可是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

    哈特衝他微微一笑,並信心滿滿地說,“您先回房間梳洗乾淨,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這個忠誠的僕人去幫您完成就好了。”

    艾瑞斯把抓在手中的紙條交給對方。“親愛的哈特,謝謝你。”

    哈特腳步輕快的離開了主城堡,他拿著紙條穿過幾條街道,來到了坐落外堡西角的兵營裡,並且很快就找到了那名叫埃克薩的侍從,他把捲成一團的紙條轉交給了這位年輕的士兵。

    埃克薩看了紙條上的內容後,告訴對方,“你要找的這位騎士他現在不在城堡裡。”

    “那他在哪?”

    “他駐紮在艾爾貝爾鎮的哨塔軍營,”埃克薩說,“我現在就去騎馬將這個紙條送到這位騎士大人的那裡去。”

    “這位騎士大人會答應嗎?”

    “相信我,他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的。”

    “既然你這麼肯定,那我就和少爺等著你們。”

    “兩個時辰之後,我們在南面的城門外回合。”埃克薩留下這句話後,就騎著快馬出了軍營,朝著位於西面的【艾爾貝爾】海港重鎮飛馳而去。

    ·

    【哈倫哥斯堡】是在一大片森林的包圍中矗立在一塊高地上的一座堅固城堡。如果不是這座堡壘為了軍事需要而修建的高聳威嚴,完全可以當做傳說中塞利特拉森林裡的精靈聚集地那樣觀賞。

    這一大片森林,被當地的斯瓦迪亞人稱作‘郁伯森林’,在斯瓦迪亞王國的境內‘郁伯森林’是與‘艾朗戴葛森林’齊名的大森林。

    前者因為當地統治者的緣故顯得治安良好,並盛產大量的優質松針木材;而後者因為地處於斯瓦迪亞王國邊境的緣故,卻是綠林盜匪們的樂園。

    綠林強盜大多都是森林周圍失去產業的住民,一無所有的他們只好在山中落草為寇。他們主要盤踞在卡拉迪亞大陸各處的山林之中,固有綠林盜匪之稱。

    離開樹林對於綠林強盜來說是十分危險的,所以綠林強盜之間很少相互接觸,但偶爾也會因為地盤問題發生衝突。其中‘森林兄弟會’被認為是綠林強盜中勢力最大的一支。

    此時,森林被遮掩在一片輕柔的薄暮之中,午後的陽光透過林葉的縫隙,正灑落在地上耀出滿地的金色光斑。那些許隨著太陽位置傾斜而下的光束,從肉眼看去異常的耀眼奪目。

    森林中特有的氣息也再其中歡躍翻騰,松鼠們在榛子樹上飛躍騰挪,食肉野獸們在茂密的叢林中追逐著它們獵物,一些叫不出名的小獸在樹下灌木叢裡踩著鬆軟金紅的落葉安然的覓食。

    這時候在森林的外圍中,闖進了一行騎著高頭大馬的人類。這造成了不小的響動,頓時群鳥呼呼啦啦的飛了起來,郁伯森林的動物們都選擇了迴避,要知道大部份動物都是怕人的。

    一位威風凜凜的騎士策馬走在隊伍的前列,身軀高大的他穿著一套曾經帝國早期以奢華精美而著名的托克制式全身鎧。

    他胸前的罩袍紋著斯瓦迪亞皇室的獅子徽記,頭帶著一頂鑲著金邊的錐頂十字銅盔,盔頂一縷漂亮雪白色馬鬃纓垂在騎者的腦後,這是競技大會冠軍才擁有的東西。

    華貴米黃色披風鬆軟柔順的披在身後長及覆住了馬臀,那上好的質地和色澤是【維魯加】特產的天鵝絨,青褐烏亮的鱷魚皮扣帶上挎著一把短劍,劍柄是銀質的,尾端鑲嵌著工匠精心裝飾的小粒金,還有一把騎士十字劍正插在馬腹左邊的劍鞘裡,劍鞘也是鱷魚皮的。騎士高大魁梧的體格在這套無可挑剔的行頭承托威風漂亮的宛若一個天神。

    他的座駕是一匹高大雄俊的純種【維吉亞】戰馬,馬具無論是從籠頭還是鞍子包括?繩和馬批甲即使王室都挑不出來一個更精緻講究的了,?繩正被一隻戴有鎖鏈手套的手鬆弛有度的握著顯現出了騎者高超的馭馬技巧。

    戰馬也像它的主人一樣,威風又帶著些許傲慢的仰著頭,風度翩翩的踱著優雅的步子前行。

    騎士後面跟著兩個年輕的侍從,如此體面的主人使得他們幹勁十足,臉上洋溢著一種特有的自豪和驕傲。

    一個扛著長長的騎槍,牽著一匹備用的馱馬,馬背上的馱袋裝備,斧子,投槍,輕劍和弓弩各種武器還有食物和酒水。另一個高舉著徽旗,這支徽旗幾日前已經見過了,是絳紫底色旗幟繡著一匹白色獨角馬。

    在後面跟著七八名騎士,雖說不及前列的那一位,但行頭也是非常了不得的,他們很從容的分散在隊伍尾端的兩側充當著陪行騎士的角色。

    這陣仗在整個卡拉迪亞大陸都難得一見,別人看見了一定會以為哪位國外的王子在出行遊玩。唯一不相匹配的是騎士懷中坐著的那位少年,就是我們的艾瑞斯。

    那是怎樣的一副表情啊!不知道是害怕還是驚奇,亦或者生氣的,總之這些表情是融合在一起的。他今天很少見穿上了一件天鵝絨長袍,腳蹬著一雙漂亮的小牛皮靴子,多麼漂亮!

    “這算是一筆交易?閣下!”艾瑞斯終於鼓足了勇氣,扭過身看著騎士岔岔的說,“我就非得讓您抱著不可嗎?”

    那戴著十字鐵盔的頭顱低了下來,似乎是在看向這名問話人,旋即他緩緩點了點頭。

    “可是你就非得騎得這麼慢不可嗎?你這明顯是故意的!”艾瑞斯氣的在馬背上扭來扭去,這個時候對陌生人的恐懼已經延伸成了憤怒。

    後面的幾名騎士看見這一幕,窩在頭盔裡吭哧吭哧的怪笑。

    “艾瑞斯少爺!”那名舉著徽旗的侍從是哈特,他匆匆跑上前來說,“不是這樣的,您瞧,大人這幅盔甲少說有五十多磅重,加上大人本身和您的重量,這樣做完全是為了節省馬力,要知道一會它可是要派上大用場的。”

    那名騎士側過頭看了侍從一眼,向他點了點頭表示肯定他的說法。

    艾瑞斯不管哈特在說什麼,只定定的仰頭看著這名騎士,他的面目被十字盔罩的嚴嚴實實,艾瑞斯只能透過鐵盔面部的縫隙看見他那雙堅毅深沉的眼睛。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小小的心靈被這種沉默而威嚴的氣概所折服,也許正是看不見騎士的面目,也不知道他是父親領地上的何許人也,這種神秘氣息與騎士特有的特質讓他心生一種莫名的敬畏。

    艾瑞斯開口問道,“您真的不能說話嗎?”

    騎士搖了搖頭。

    “您會保證不傷害我嗎?”

    騎士點了點頭,左手平行撫在胸口,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並錘了一下胸口發出沉悶有力的金屬撞擊聲,表示肯定。

    “好吧!”艾瑞斯轉回身去觀察了一下周圍,確定離獵場還有一些距離,他向後一靠像是妥協一樣的低聲咕噥,“那麼一切如您所願好了。”

    這個時候,那名沉默騎士悄悄扭過身,向後面的夥伴們豎起了大拇指,後面的騎士們也笑著向他揮舞了兩下手中的騎槍和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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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1
第006章:(狩獵場所) 艾瑞斯

    “那麼我之前已經提醒你了。”

    法提斯坐在一旁正拿小刀削著一個蘋果,雅米拉清理著換下來的紗布。

    “你身上的傷不適合去戰鬥。”

    洛娜平躺在床上,看著窗戶外面灑進來的光。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已經快晚上了。”

    “哦我先前還以為是凌晨那我睡了多長時間?”

    “加上今天,你一共睡了三天差一個夜。”法提斯將削好的蘋果切下一塊放到女孩的嘴邊。

    洛娜用牙齒將蘋果片叼過來,咀嚼著吃下去。

    “那天最後是什麼結果?”

    “我們贏了,拉格納國王本想親自向你道謝,結果你一睡不起,他要事纏身,於是讓財務大臣撥了一筆第納爾給我們,這個數。”他亮出了四個指頭。

    女孩白了他一眼:“維吉亞人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吧,都打到這個程度還是失了手”

    “哦,忘了說諾德和維基亞停戰了。”

    “唉?”

    “之前拉格納國王召集領主們進攻依斯摩羅拉堡未果,而維基亞在窩車則的攻勢又被反手遏止,於是亞羅格爾克國王打算結束這場勝負互見的爭鬥。”

    “也好我們的人呢?”

    “有十七個人在戰鬥中犧牲了,還剩七個人話說還雇著他們嗎?”

    “雇著吧,本來是想去做遊俠,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不想開罪的領主也開罪了其實當傭兵也不是什麼壞的選擇”

    “那帶上我吧!”一直插不上話的雅米拉聽到這句兩眼立馬放出了光。

    法提斯和洛娜一齊把臉轉向她:

    “不要!”

    “為什麼嘛”年輕的姑娘撅起嘴來。

    洛娜轉臉看到自己的劍倚牆而放,嘆了口氣。

    “因為很危險。”

    法提斯也點頭表示同意:“傭兵都是要在刀子上滾過來的,像你這樣的一點戰鬥的能力都沒有。去了什麼忙也幫不上。”

    雅米拉抬眼看了看洛娜,又看了看一臉淡然的中年男人,什麼也沒說。端著換洗的水出去了。

    “她好像生氣了。”

    洛娜目送著這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姑娘孩子氣的走掉。

    “比起這個你的家族不是什麼小管事,對嗎?”

    少女側過臉。法提斯看到她的眼裡有一絲猶豫轉瞬而去,她陷入了沉默,很長時間沒有開口。

    “起先人們看到你都以為你只是個弱女子,但我昨天摸到你的胳膊時感覺不是那麼一回事,你的手臂雖然纖細,然很結實女人沒有經過超凡的鍛鍊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

    “你的手型很特別一般人或許看不出什麼,但瞞不過我這個老劍手。”

    “”

    “還有像你這樣的年輕女孩,武藝精湛、通曉軍事。換做誰,也無法相形你家只是一介僕人。”

    他說了這些後,兩眼直直的盯著洛娜的眼睛。

    “如你所想我的家族不是僕人,”

    良久,少女幽幽的開了口。

    “但我的家族並不高貴!”

    洛娜的傷讓她在窩車則足足休養了近一個月,雖然城鎮的領主伊阿亞雅爾盡力挽留他們,但兩人還是婉言謝絕留下來成為副將的邀請,帶著餘下的七個人離開了。

    七個人在一個月後每人領到了八十第納爾的薪水和一套裝備,包括一人一頂日耳曼盔,一套長擺鏈甲。一雙皮靴,新的斧子和一面大號的圓形盾牌。

    “你們經過一場血戰,算得上是經過考驗的老練士兵了。”

    這是幾個老實的手下說錢發多了的時候洛娜給予的回答。

    法提斯一開始顧慮。擔心這幫人拿到一筆錢之後就會想回去購置產業,但是那些諾德人卻覺得他們碰上了一個講信義的主,值得為她賣命,沒有一個人打算離隊。

    “接下來去哪裡?”

    “日瓦丁,去維基亞看看。”

    “為何不往南方走?”

    “沒什麼,不想去罷了。”

    中年男人聽了想起過往的事,低頭不語

    從窩車則到日瓦丁並不是一條很短的路,即使先到庫勞修整也得兩天的路程,這支新成立的小隊剛了一整天的路。最後到了傍晚發現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只能在野外架起帳篷宿營。

    “怎麼回事我以為你記著路呢。”

    “記路?我向來不記路的”面對法提斯的質問。洛娜一向平靜的表情沒有丁點動搖。

    “啊,真的假的啊”

    “以前是個遊俠旅行者。哪裡都可以去,再加上我的方向感不太好,幾年下來,也就沒了記路的習慣了。”

    出現這種情況完全出乎法提斯的意料,他本以為像她這樣的女孩就如同訓練有素的職業戰士,誰知到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帶領軍隊不記路的話,後果是很嚴重的。”

    “哦哦,下次我會注意。”

    法提斯嘆了口氣,開始著手處理自己的帳篷問題。

    “喂喂你不覺得有點怪怪的麼”

    “怎麼了?”聽洛娜這麼一說,法提斯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急忙走了過來。

    “人好像多了一個”

    “”

    一聽這話,士兵們望瞭望自己的同夥,一個矮小的身影往後縮了縮,一身大號長擺鏈甲鬆垮垮的,落在他身上顯得非常奇怪,這樣的一個人,在一路上沒有引起任何注意。法提斯覺得這簡直就是奇蹟。

    “好了雅米拉把那頭盔摘了,你還不如拿個桶套到自己頭上。”洛娜用手掩面。

    小個士兵顫抖了一下,呆愣了好幾秒鐘。才動手摘下了那個桶蓋似地面甲。

    “喔”

    周圍的小夥子們發出一聲驚嘆,這樣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和他們趕了一天的路。居然沒有發覺。

    “告訴過你別跟來了”法提斯的話腔中帶著一絲無奈。

    “算了,她的叔叔死了,留在窩車則也不是辦法過一段時間我們去趟維魯加,把你送到你父親那裡”

    “唉別”雅米拉一聽立刻打斷了洛娜的話,“我我就是從維魯加逃出來才才被強盜抓了”

    “”

    法提斯一時有些沒聽明白。

    “其實呢我父親對我很好可是前一段時間他勸我嫁給他生意上的同夥一個三十多歲的傢伙哦天”雅米拉一邊回憶一邊絕望地掩面,“所以才有了後來我逃出來,半路上碰到強盜,然後又遇上你們”

    “”

    經過雅米拉一番“聲淚俱下”的陳述。法提斯還想說些什麼的,但是洛娜已經沒什麼反應了。

    “成為傭兵團的一員要有身為戰士的實力和殺人的決心。”這是少女離開去睡覺前的最後一句話。

    看樣子她已經不反對雅米拉跟著了,見此情形法提斯便也不再多做反對

    “嗨嗨”

    洛娜回到帳篷剛剛脫了衣服躺下,卻看到雅米拉抱著一個枕頭跑了進來。

    “你不會告訴我你沒有帶帳篷”

    “唉,你猜對了,本來呢我花了一大筆錢從老闆那弄了一套行頭,行事匆忙你看我那身鎖甲連改都沒來得及改吧,就別提帳篷啊什麼的就從家裡弄了一個棉枕頭到庫勞之前就只能和妹妹睡啦~”

    女孩盯著她看了幾秒鐘,側起身子將墊鋪讓出一塊地方。

    “啊,我原本以為你還會推辭一番的”

    “總不能讓你和那些男人睡在一起。”

    雅米拉聽了笑嘻嘻地鑽進了被窩。從背後一把摟住洛娜嬌小的身體。

    “好了其實兩個人一起睡不是挺暖和的嗎~”

    “”

    “那麼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

    “嗯怎麼了?”

    “帳篷外面有人在偷看”

    聽到這話雅米拉急忙回過頭去,藉著月光。篷布外大概有三四個人影在晃動。

    “一群流氓,我”

    “算了,諾德的男人都是這樣,隨他們去吧。”洛娜攏了攏被角,勸雅米拉趕快躺下來,“你直起身子,他們就都看見了。”

    “唉”

    想到這一層,年輕的姑娘羞紅了臉的縮進了被子

    “哦看到了看到了那個姑娘哎呀身材真不錯~”

    幾個諾德傭兵努力尋找縫隙往裡面張望,越說越興奮。

    “唉。可惜沒能看到隊長大人的”

    “沒關係隊長看上去還和小孩子差不多倒是那個叫雅什麼的姑娘哎呀尤其是那個胸啊”

    “喂,你們幾個都給我回去睡覺去。當心老子把你們剁了餵魚去!”法提斯從帳篷探出一個頭,“精蟲上腦的話自己用手解決!”

    “哎呀。被發現了”

    “散啦散啦!”

    幾個偷窺的士兵一哄而散。

    “真是的我就知道這一路上不會省心”(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1
第007章:(騎士比武)艾瑞斯

    庫勞,坐落於維基亞王國一處河流交匯口,水運便利,商業帶來的巨大利益使這個城市顯得興盛與繁榮。

    “好了,在這裡休整兩天,到日瓦丁還有一段路而且路上據說多了很多強盜。”

    “也是,”法提斯點頭表示贊同,“我們得花點時間擴充一下隊伍,順便到附近這一代接一些任務做,也擴充下我們的錢包。”

    這是,雅米拉從後面扯了扯兩個人的衣角。

    “我們是不是該買幾匹馬?”

    “馬?”

    “對啊,一路全靠步行快累死我了。”年輕姑娘抱怨道。

    洛娜回頭看了看已經很疲乏的隊員,再看天邊的日頭也不早了:

    “先去旅館休息。”

    “馬的事先別提了,那玩意很貴的,傭兵隊的錢可是很緊的。”法提斯很乾脆的對雅米拉說道。

    “”

    一行人一路進了城裡,庫勞大街上遠比窩車則的人流量大,商業區到處都是擺攤的小販。

    “哇,這個好可愛,我想要!!”

    “呀,這個也不錯,買了吧買了吧~”

    “哎哎唉這個這個”

    雅米拉一路沒有休停過,總是對著地攤上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充滿了熱情。

    “果然帶她出來是個錯誤嗎”中年男人無奈的嘆息。

    “有什麼辦法,當時那種地方,我們也不能把她扔在野地裡。”女孩輕描淡寫的解釋了一句。

    “”

    法提斯突然笑了起來,只不過捂著嘴,身邊的隊員們都沒有覺察。

    “笑什麼?”

    “你還是蠻善良的嘛在窩車則,我開始還以為你只是個只顧自己的傢伙。”

    “”

    “不過那是我的錯啦。最後害得你差點死掉不過你當時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我現在也沒能猜透。”

    中年男子看到少女的眸子沉了下去,沒有開口。被這麼一說,她的神色似乎發生了些許變化或許在外人看來。洛娜的臉一直就只有一個表情,但法提斯和她在一起相處了一個多月,隱約能看出在她的內心裡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面具般的面孔下活動的感情,雅米拉和其他人並未感覺到,但是他卻感覺到了。

    是悲傷嗎男人想想自己,流淌著自己親人熱血的劍鋒,法提斯在那一剎那間感到了一絲暈眩

    白天。庫勞的酒館裡依然有很多人,這裡的規模比窩車則的店要大上一倍,法提斯四下張望,發現還有幾個空餘的座位。

    “你們先去做你們的事,晚上都到這裡來就行了。”

    洛娜解散了隊伍,同法提斯還有雅米拉圍著一張桌子坐下來,酒店的老闆看到有客人來,馬上便過去招呼。

    “三位想要點什麼嗎?”

    “一隻烤雞,一杯哦不一瓶麥酒。”

    “一杯蜂蜜酒,牛排一份。”

    “我要新鮮的葡萄嗯還有還有沾了番茄醬的烤面包!~”

    老闆如數將三人想要的東西端了上來。洛娜則付給他一些零錢。

    “哦,突然忘了說庫勞這邊有不錯的淡水魚哦~”法提斯突然一拍大腿。

    “唉,真的嗎?”雅米拉聽了顯得異常興奮。

    一旁的女孩切了一小塊牛排。吃掉:“嗯庫勞的魚我也聽說過。”

    “怎麼,幾位想嘗嘗本城特產的淡水魚嗎?”耳聰目明的老闆聽了馬上走了過來。

    “來一條吧大一點的,我們都想嘗嘗。”洛娜沖老闆點了點頭。

    “哎呀,看小姐這氣質就是有身份的人我這就讓廚房去做。”面對那張生意人特有的笑容,洛娜只是點頭示意。

    老闆轉身走開,卻不料回頭剛好撞上了一個高個頭的年輕人,那人手裡端著一杯啤酒,被這麼一晃結果失手掉到了地上,杯子“哐當”一聲摔了個粉碎。

    “你長眼了沒有啊。我的啤酒怎麼賠我?”

    法提斯看那個青年大約二十多歲,相貌挺英俊的。此時一臉凶樣威脅著一個瘦小的中年人,便起身打個圓場。

    “算了算了。人家做生意也不是故意的,這杯酒我賠給你就是了”

    青年抬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中年人,看到他腰間佩著劍,神色中流露出一絲不屑。

    “這不干你的事,平民。”

    “”

    洛娜注視著這眼前的一幕,雅米拉見勢不妙往她那邊靠了靠。

    “那個人太自大了吧”

    “應該是個沒落貴族吧。”女孩指了指那個青年身上的衣服,雅米拉順著她的手指,也看出那件衣服雖然舊了點,但還算乾淨,無論是材質還是樣式都是有錢人家才穿用的。

    法提斯聽對方這麼一說,心裡不禁有些氣惱。

    “閣下難道高人一等?既然這樣就別在意那小小一杯酒做事說話考量考量自己的身份吧。”

    “你竟敢教訓我?”

    中年男子這才看到對方腰間也挎著一把劍,長度不大,單從外形上看做工挺不錯的。

    “想要教訓我那就要有接受我挑戰的覺悟!”青年拔出了劍,周圍的酒客看到這場面紛紛自覺的結賬走人,老闆早就溜到櫃檯下面,任別人把錢幣扔到桌子上,也不去管是多是少

    “哦挑戰”

    望了一眼青年人盛氣凌人的架勢,法提斯的口吻中帶著一絲鄙夷,慢慢的也拔出了自己的劍。

    “別這樣”雅米拉想要上去勸阻,卻被洛娜一把拉住。

    “先看看,那個傢伙或許有兩下子。”

    劍與劍開始交碰,周圍的桌椅、杯碗立時遭殃。法提斯過去是帕拉汶的騎兵軍官,劍術在軍隊中罕逢敵手,眼前的年輕人手法帶著一分貴族公子的花架子。卻也練出一手不錯的技藝,同眼前的對手比試也絲毫不落下風。

    “好傢伙”

    法提斯最擅長的克敵招式被對方一一避開或化解。心裡禁不住暗暗讚嘆,那個維吉亞人幾次三番的殺手技被滴水不漏的封住,也顯出一臉的驚訝。

    洛娜坐在原本的位置上仔細觀察著雙方的每一步動作,手的運動、步法,而雅米拉此時似乎是嚇呆了,使勁的往女孩身後躲。

    “喝”

    一番相持不下的打鬥持續了大約三分鐘,兩人均擺脫纏鬥,各自向後退了一步。劍刃幾乎是同時向前,即使在外行人看來,也能認出這是一模一樣的一招。

    “鐺”

    法提斯的劍脫手飛了出去,把老闆櫃檯上的瓶瓶罐罐砸了個稀爛;而維基亞人的劍則栽進了最遠處的一張桌子,雙方的臉上都同時一愣,然後看到洛娜握著劍站在兩個人的中間。

    “兩位別為了一杯酒鬧出人命來店家不好做生意。”說這話時她抬臉看了法提斯一眼。

    “就是就是你們總之先坐下來好好談嘛”雅米拉看到場面緩和了也站了出來。

    維基亞青年心有不忿,但是看到前來勸架的人是兩個年輕美貌的小姐,也不好再動手,店老闆從櫃檯後面爬起來,看到滿店狼籍。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店裡的損失我們會如數賠給你的。”洛娜望著店主說道。

    “憑什麼,至少有一半要由他付”法提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青年站在一邊聽了法提斯的話,臉色略微變了。但女孩卻阻止他再說下去。

    “現在我們先坐下,”洛娜側臉望著維吉亞人,“你的劍使得不錯,少有的傑出戰士。”

    維吉亞人看眼前的少女氣質不凡,又聽她這樣誇讚自己,面子上便漸漸鬆了,他轉過身子,衝著洛娜行了一個鞠躬禮:

    “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原諒我剛才的一時衝動艾雷恩致上最誠摯的抱歉。”

    收拾起散亂的店舖。對於酒店的老闆來說並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洛娜給了他100第納爾算是補償。艾雷恩被勸進來入席,剛剛叫的魚也端上來了。之前還是拔刀相向,此時坐在一起,氣氛仍不免尷尬

    雅米拉緊靠在女孩身旁時不時打量著這個大家新認識的年輕人;法提斯不太明白洛娜究竟是什麼打算,和那個傢伙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便低著頭吃東西;艾雷恩端著一杯葡萄酒,看了看這一行人,想努力擠出一絲笑臉,但這空氣壓抑得讓人實在喘不過起來。

    “艾雷恩先生想必是有身份的人。”

    洛娜在所有人沉默了幾分鐘之後終於開口說話了。

    “呃其實或許吧,不過”

    維吉亞人嘴裡想說些什麼,但不知為什麼又說不出口。

    “他呀一個家族繼承權之爭的犧牲品。”倒是酒店老闆在櫃檯後面邊擦杯子邊把話說了個明白,艾雷恩聽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唉什麼意思?”雅米拉聽的一頭霧水。

    “在貴族中只有長子才有資格繼承家產,”法提斯用手撕著一隻雞,放到嘴裡大嚼著,“當家庭關係比較混亂的時候,就會產生紛爭,於是你懂的。”

    再詳盡不過的解釋,雅米拉聽完以後點了點頭,再看看艾雷恩,這個時候垂頭喪氣的,完全沒有了幾分鐘之前的威風。

    “那麼”洛娜的神色發生一絲不易察覺的變化,“如果我有辦法讓你擺脫現在的窘況,想不想一試呢?”

    維吉亞人的眼裡閃過一絲光亮。

    “什麼辦法。”

    “是這樣的我現在正帶領著一支部隊”

    “喂,你給我打住”一聽這話法提斯咽到一半的肉差點沒噎著,“你怎麼能”

    “聽女士把話講完是一種最起碼的品德,先生”洛娜的表情還是一貫的,法提斯感覺她好像是在開玩笑,但又可能不是這麼一回事,踟躕著便閉了嘴。

    “哦,這麼說是想讓我加入,一支傭兵團?”

    “是的。”少女點了點頭,那份高貴的氣質無人可比,就連雅米拉都被這樣的決定搞得有些暈頭。

    “那小姐的團隊有多少人?”

    “算上我和法提斯先生,”洛娜又轉頭看了身旁的姑娘一眼,“再加上雅米拉小姐,目前一共十個人。”

    “十個人”艾雷恩聽到這樣一個數字心中好一陣失望,“那你和你的隊伍可曾有過驕人的戰績”

    “驕人的戰績?”中年男人不禁一陣好笑,“最驕人的也就是一個月前,我們在窩車則靠三百人粉碎了你們的進攻。”

    這一語驚人的話,不但是艾雷恩,站在一旁的老闆和幾個剛剛入座的客人都驚訝的呆住了

    “這”艾雷恩額頭上滲出了汗,兩個星期前,被調動前往進攻窩車則的泰沙和哈瑞斯領主由於一場慘敗遭到了亞羅格爾克國王的一頓訓斥,據說只有他們兩人活著回來,雖然平常人不太可能知道那兩人在那裡究竟遭遇了什麼,但是他在兩週前還是個極有身份的公子哥,通過上層貴族的社交圈子,還是瞭解到了關於那場慘烈戰役的個中細節

    (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1
第008章:(軍事部署)吉倫威爾

    本章人物:(艾德·哈倫哥斯)、(愛德華·哈倫哥斯)、(吉倫威爾)、(羅伊斯·戴恩)、(帕羅庫·雷德)、(托蒙德)、(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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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8章:(軍事部署)

    在當天下午,伶牙俐齒的哈特與騎士侍從埃克薩牽著馬,將不省人事,面紅耳赤的小少爺艾瑞斯駝回了【哈倫哥斯堡】。

    差不多就在艾瑞斯被哈特悄悄背進臥室的同一時間裡,城堡二樓內的公爵書房裡,正在召開一次重要的聚會。

    但這兒的賓客可不是什麼小丑,富豪,或者是那些當地有頭有臉的上層人。聚集在這間書房裡的全都是斯瓦迪亞南部行省的中高層軍官。他們都是忠誠於哈倫哥斯家族的英勇騎士與貴族領主。

    穿戴厚重盔甲的軍官們圍坐在哈倫哥斯公爵的辦公桌前,吉倫威爾坐在公爵的身旁,一個年輕文質彬彬的青年則握著羊皮紙和羽毛筆站在公爵大人的另一旁。

    這間書房間裡的大多數人都是威名遠播整個大陸的制裁騎士團各大縱隊的騎士軍官,其中也包過同樣聲名顯赫的黑鷹步兵軍團的將領,以及那支令人膽寒的雷霆弩弓營的高層指揮官。

    這些軍人都是投身於南部戰線,立志於將羅多克人抵擋與烏梅雅河以南,不得踏入斯瓦迪亞南境一步。近十年的前線生活把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磨練成了一位不折不扣的衛國者。

    在近期的數十年間,漫長的烏梅雅河戰線至少曾經歷過數十次的你來我往的侵略戰爭,無論是斯瓦迪亞人跨過去想要收回獨立於帝國之外的領土,還是羅多克人垂涎於北部廣袤平原的富饒土地。

    【尼美加】領主戴恩男爵語氣不滿的宣洩道,“對於陛下此次親征,王室不僅要以我們的地方為前線陣地,還徵用我們自由可愛的領民參加勞務,到後來我們的軍隊還要作為先鋒進行參戰。”

    他的憤怒是有理由的,因為國王每一次發動收復羅多克地區的戰爭,【尼美加】這座邊疆城鎮都會成為軍隊駐紮的營地。而那些貴族領主和士兵們總是會在他的領地內惹出不少麻煩,甚至是死人。

    一位年輕的騎士站起來說道,“那是我們作為封臣應盡的義務,同樣也能夠為我們獲取榮耀。”他穿著一身白底紋著黑色鷹隼的罩袍,表情一板一眼的。從那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熱切的盼望戰爭。

    “如果在這兒,他們打過一次勝仗的話,”戴恩男爵尖銳的強調道,“我就不得不承認,這些過分的要求我們還是可以接受的,因為我們是斯瓦迪亞的子民,並有為國王作戰的義務與責任。”

    他擁有一張有著礦石般顏色和獵人般粗獷特徵的臉:石岸般突出的眉弓,餓虎般深藏的眼睛,顴骨略高的雙頰,肌厚肉重的潤臉,這一切簡直就是力量的化身。

    羅伊斯·戴恩不僅是一名貴族領主,他還是一名強大的戰士。他是天生的近戰攻擊者,擁有強勁攻擊及防禦能力。不管是面對單個敵人,還是一群挑戰者,他都可以用他那凶悍的武器壓制對手。

    “他們只知道一個勁兒的喊收復【傑爾喀拉】,【維魯加】,【亞倫】,”戴恩男爵又接著大聲續道,“可是他們卻不捨得派出一支像樣的軍隊,只知道花錢僱傭那些為錢賣命的傭兵。”

    “或許那些貴族老爺根本就沒指望能夠從羅多克人手中奪回那些富裕的城市。”「破冰者」托蒙德指出,“而你們的哈勞斯國王卻總想著在他有生之年能夠將羅多克地區重新歸納入王國的版圖。”

    托蒙德之所以稱呼‘你們的哈勞斯國王’,是因為他是一個純種的維吉亞人。他的家鄉在靠近‘北邊山脈’的【費斯德納】,那是一個寒冷又貧瘠的村莊。但此刻的他卻是黑鷹步兵軍團的指揮官。

    在哈倫哥斯家族的領地內,有這樣的一條律法:只要是擁有能力的人就能夠在哈倫哥斯領地內獲取到相應的地位。而這也正是哈倫哥斯家族能夠吸納從各地遠道而來的流浪劍士和自由騎士的原因。

    “是的,是的,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們這位英勇善戰又不辭勞苦的國王這份急切的心意,但是這完全是一場沒有勝算的戰鬥,即使一個星期前我們擊敗了瑞齊森伯爵的軍隊,也絲毫沒有勝算。”

    席間的談話嚴肅而緊張,每一個人的談話都絲毫不會拖沓,站起來言簡意賅的提出自己的看法並迅速坐下,談話的語氣和態度充滿了當地哈倫哥斯領內軍人們嚴謹迅速的風格。

    艾德·哈倫哥斯公爵,這位曾一度擊退過四次羅多克人侵略的統帥正端坐在正位。他神情冷峻的聆聽麾下軍官所提出的建議和看法,兩條花白的眉毛正凝結在一起,不知在為什麼而擔憂。

    這時,一個佩戴著鐵鷹十字勛章與艾德公爵年紀相仿的老人站了起來,他提議為哈倫哥斯公爵的健康乾杯。這位年近半百的老人是【艾爾貝爾】海港重鎮的男爵領主,同時也是制裁騎士團團長。

    這一杯酒立刻使眾人注意到了愁眉不展的哈倫哥斯大人,大家立即端起酒杯,紛紛站起來舉杯表示祝福。公爵大人端起擺在一旁的酒杯,並輕微點頭向大家表示謝意,隨後輕抿一口紅酒。

    【艾爾貝爾】領主帕羅庫男爵有著一對嚴厲而凶狠的眼睛,雖然是已有五十歲了但看上去仍有精神。這位神色剛毅的老人的威望,在眾位騎士們心目中甚至超過了他們宣誓效忠的哈倫哥斯公爵。

    他高聲附和道,“就像上一次,上上一次,上上上一次一樣,王國的軍隊被羅多克人趕的滿山跑,撤退還得讓我們為他們擦屁股!我說的對不對,巴倫?”

    房間內,沒有人用那獨有的渾厚大嗓門回應他,他四下張望了一下,老人這個時候才發現那個很對他脾氣的‘亡靈騎士’不在場。

    這時,哈倫哥斯公爵向站在他右手旁拿著一卷又厚又破的羊皮紙不停書書寫寫的年輕人問道,“艾倫,集結的命令沒有送到【艾爾貝爾】的軍營那裡嗎?”

    那位名叫艾倫的年輕人頭也不抬,手上寫個沒完的回答,“送到了,大人,【艾爾貝爾】的軍營,【尼美加】的哨塔,羅徹斯特大橋前哨和崗特大橋關隘這些地方一個都沒有漏下。”

    “總之,大人!”帕羅庫老人語氣堅定地說,“我是不讚成咱們出兵的,這完全沒有必要。”他說出了公爵大人的心聲,或許這也正是他的過人之處,他總是能夠看透哈倫哥斯公爵真實的想法。

    這位老人是在座的所有人當中,唯一一個在胸前佩戴鐵鷹十字勛章的人。而這枚象徵榮耀與權力的勛章是老人用盡了半生的時光,在付出了無數的鮮血與傷痛的代價之後,公爵親自授予他的信任。

    帕羅庫·雷德年輕的時候曾在王都【帕拉汶】連續蟬聯七屆劍術冠軍,而近兩屆劍術冠軍的獲得者吉倫威爾和同樣曾在【帕拉汶】獲得過劍術冠軍的‘亡靈騎士’巴倫曾經都擔任過他的侍從。

    “但一而再再而三的違抗王室法令,這點我們作為陛下的封臣是完全說不過去的,”年輕的騎士忍不住又開口道,“據說已經有近臣在陛下面前進言說我們擁兵自重,藐視王室,與羅多克人關係?崦烈饌寄狽礎!?

    他是一個臉色紅潤的英俊少年,金黃色的頭髮,淡藍色的眼睛,鼻子挺直,下巴線條堅韌,可是幾乎還沒有長鬍子。年輕騎士能夠坐在這裡是因為他行動極其靈活,身手矯捷,不同常人。

    帕羅庫老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若無其事的道,“算了吧,愛德華,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

    “說的妙極了,帕羅庫老爺子。”幾名坐在長桌前的騎士向老人舉杯致意。

    “吉倫威爾?”哈倫哥斯公爵將眼光從眾人的身上移向了他的左邊一位背著標誌性五英呎巨劍的年輕人身上。

    吉倫威爾欠了欠身,尊敬的回答,“一切聽從您的指示。”這是他至始至終在這間書房內說的唯一一句話。

    “好了,”艾德公爵站起來說道:“讓我們達成一致吧!我們提供軍備和物資,還有後勤的民夫。至少,我們必須對這場必敗的戰爭多多少少也要貢獻些,讓那幫只會說閒話的人看看。”

    “我贊成大人的做法。”帕羅庫男爵高聲附和。

    哈倫哥斯大人的語氣頓了頓,又提高聲貝強調道,“記住,各位加強境內的巡邏和警備,王軍每次來都會侵擾領地內的平民,他們對平民造成的傷害不比任何一個外來侵略者仁慈,正因為如此我要你們以身家性命去為他們的安全和利益作出保證。”說到這裡,他接過艾倫遞過來的文件看了一眼,“就像我向在座的各位保證一樣。你們要牢牢記住我們的使命所在,一旦有哪個士兵或是領主敢再發生上次的事情,你們將立即逮捕,送到我城堡裡的監獄裡來,陛下那裡我會替你們擔著!”

    “是,大人!”所有在座的人都站起來回答道。

    “好!艾倫,記住那幾位脾氣特別的領主名字,讓地方的巡邏士兵多注意他們。”艾德公爵吩咐道,“其他人,回到你們的崗位上去。”

    待到所有人都一一向哈倫哥斯公爵行禮退出書房之後,公爵有點頭痛的揉了揉額頭,問他身邊的書記官,“這次陛下集結了多少人?”

    “加上僱傭軍,以及抽調赫德瑞姆高地前線的士兵,大約四萬人左右,大人。”艾倫依舊頭也不抬的回答。

    “來了多少位領主?”

    “七位,大人,哦!對了,”艾倫突然抬起頭說,“您的侄子羅格斯男爵也在其內。”

    “知道了!”公爵有點恍惚的擺了擺手,站起身來,向樓上去了。

    在經過樓梯時,老公爵的眼角無意中掃過了窗邊的托架,“那件盔甲呢?”他問道。

    緊隨在他身後的吉倫威爾像是被人用匕首抵住了後背一樣,窒了一了,他慌忙說,“那件先王賜予的珍品放在這裡有段時間了,我看到腕甲和肩甲的銜接處有些鏽?,讓人把它們送到老萊蒙那裡去保養一下,大人。”

    “派人去查一下【艾爾貝爾】那邊的情況,”公爵點了點頭把顫抖的左手遞給他說,“讓艾倫起草一份告示,在明天中午之前把王軍要南征的消息傳達給領內的人們知道,讓平民們做好準備。”

    吉倫威爾握緊了老人的手,微低下頭向身旁的老人說道,“請放心!”

    這個時候老人壓低了聲音,像是怕被別人知道似的問:“艾瑞斯怎麼樣了?今天我在他的臥室沒有看見他。”

    吉倫威爾同樣低聲的回答,“艾瑞斯閣下受邀去參加米喬德公爵之子舉辦的狩獵比賽了,大概再過一會就會回來了。”

    哈倫哥斯公爵語氣關心的問道,“有人跟他一起去嗎?”

    “一名叫哈特的僕人和一位侍從騎兵陪著他去的。”

    老公爵在吉倫威爾的攙扶下,行上了三樓的臥室,這個時候他的精神恍惚,臉色蒼白,額頭上冒著冷汗,全身倚倒在吉倫威爾的身上。

    “大人!”吉倫威爾驚叫到,“您不要緊吧?我去幫您拿藥!”

    “小聲點…”公爵有氣無力的說道,“聽我說!”

    吉倫威爾緊緊抱住公爵說道,“一切聽從您的吩咐!”他驚恐地望著面目蒼白的老人,哈倫哥斯公爵的說話氣若游絲,嘴唇發白,身體帶著微微的顫抖。

    “我親愛的朋友!”公爵說,“就像兩年前你知道這個秘密一樣,請繼續為我保密吧!除了艾倫,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相信我這根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吉倫威爾…”老人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低沉的嘆息了一聲,“趁我現在還有些力氣,扶我回到我的房間裡去吧。”

    哈倫哥斯公爵的病重對整個帝國無異於一場災難,吉倫威爾雖然已經見過好幾次公爵發病了,但他依然難以忍受心中的痛苦,他攙起這位可憐的老人,把他扶進了他的臥室,立刻把他放在了床上。

    “謝謝!”老人說道,他好像只剩下吐氣似的說出了這句話。

    “藥呢!”吉倫威爾扶著公爵驚慌的大喊,“大人!藥在哪裡?”

    老人用顫抖的手慢慢移向自己的胸口,吉倫威爾立即在公爵葛布長衫胸前的一個口袋裡,找到一個很小的布包,他立即找到了一隻陶碗,並倒了些水進去,用背後的劍鋒將小布包割開一個缺口,將藥粉用木勺慢慢的攪勻,攙起虛弱的老人喂下。

    過了一會,艾德公爵那蒼白的臉色漸漸浮上了一絲紅暈,知覺又回到了那雙威嚴而鎮定的眼睛上,一聲輕微的嘆息從嘴裡發了出來,公爵虛弱的向守護在他身邊的吉倫威爾微笑了一下。

    老人有氣無力自嘲的笑著說,“剛才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在我離開後,這是第幾次了?”年輕的騎士問,“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大人!”

    “我現在已經大概掌握了發病的時間和規律,吉倫威爾,就像你看到我剛才宣佈解散那樣我已經計算過了。”

    吉倫威爾有些手足無措,這個無所畏懼的騎士,是如此的害怕失去眼前這位老人,他還沒有從剛才的恐懼中解脫出來。“我現在知道了!”他顫抖著說,“為什麼有刺客襲擊您,您卻反而減少了城堡內衛兵的數量!”

    “你只要繼續能為我保持這個秘密就最好不過了。”艾德公爵說,“以我的身體還能頂一陣子,但在目前來說,這個消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雖然你已經保證過很多次了,但是我知道你擔憂我的身體,為了安撫一位老人多疑的心態,現在請再為此事發一次誓吧。”

    在公爵懇切的目光下吉倫威爾順從地站起身來,伸出他的左手,表情悲痛慢慢的說:“我以騎士的榮譽以及我謙卑的姓氏起誓,在未得到您的允許前,我將保守這個秘密!”

    艾德·哈倫哥斯公爵望著這個年輕人,他是如此的忠誠,這樣的樸實,又有著崇高的精神。老人從那張一貫溫和平靜的臉上看到了忠實,誠懇,尊敬和堅毅。

    “很好,”老人伸出那隻蒼白顫抖的手說道,“感謝上帝賜予了你這樣一位忠誠而優秀的青年陪在我身邊。”

    吉倫威爾立即跪在公爵的床前,握緊了面前老人冰冷的手。

    “好了,吉倫威爾。”公爵休息了一下說,“現在你去幫我看下艾瑞斯怎麼樣了,他的毛毯有沒有蓋好。他有踢被子的習慣,你要從他的左肩將毯子的一角掖進去。今晚我是無法去看望他了,你代替我去一下,如果他還沒有睡覺,就讓他先去看他的詩歌吧,在月亮掛上城堡第二顆樹的梢頭時一定要讓他睡下。”

    老人突然想起什麼,又補充道,“還有,我讓僕人在【泊拉汶】買了一些曼特瑞納山的熊肉,放在馬房的馬爾科那裡,你吩咐他讓他明天用小火熬成肉湯,送到艾瑞斯房裡去。好吧,去吧,去把我交代你的事情辦完就去休息吧!今晚不必過來看護我了,明天準備一下,隨我到【尼美加】去巡查。”

    吉倫威爾站起身拿起公爵的手,緊緊的握了一下。老人給了他一個“不必擔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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