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校園] 重返十七歲 作者:老王牛 (連載中)

 
light206 2018-4-13 10:35: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8 33025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3 10:52
第10章 真爽


    殘陽如血,映照著整個西方都是火焰奔騰的氣息,原來夕陽也可以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郝俊第一次對他的重生產生一點點淡淡的期許和寄望,蝸居於一隅的他正用著他一個初中生的身份改變著原本屬於他的人生軌跡,雖然還無法太過震撼地撬動這一箭之地,但他已初具備勇氣、果斷和堅持,以及老天賜予他的最大的底牌。

    從教學樓走向實驗室的四樓的過道,是去食堂的必經之路,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停車棚附近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郝俊的嘴角微微一翹,本來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邁著悠閑的步伐繼續前行。

    曆史終究還是忠實地遵循著他的軌跡,記憶就如同破碎的殘片一樣開始湧進他的大腦,那一次也正是江老師的“傳喚”,才使得郝俊脫離了大部隊,被朱俊傑有機可趁,堵在無人的小道裏,慘遭一頓狠揍。

    此刻事情的軌跡就像是一隻扔出去的飛碟,朝著外邊瘋狂地旋轉了一圈,卻又重新回到了始作俑者的手中一樣,盡管中間的過程已經出現了些許差別,但郝俊與朱俊傑的碰撞還是如期而至。

    縱使懷揣著對未來的敬畏和美妙期許,郝俊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更多的選擇了這個年紀男孩該有的熱血與驕傲,即使那顆沉澱的心早已曆經三十載年華,可他還是能夠感受到那越來越澎湃的心跳和手中漸漸集聚的力量。

    青春,不就是熱血與激情的代名詞,不就是屬於年輕人的驕傲和自豪嗎?

    那麼麵對著**裸地壓迫,不就該毫不猶豫地反擊,釋放自己心中此刻的壓抑,朱俊傑不過是一塊又臭又硬的踏腳石而已。

    朱俊傑跳躍而至,依舊像在那個紅霞漫天的傍晚一樣,猖狂地攔住了郝俊的去路。

    他狂亂的頭隨風搖擺,風騷的厚根皮鞋與堅實的水泥地麵踩出讓人厭煩的節奏,就像是一個睥睨天下的帝王俯視著他的臣民一般看著眼前的郝俊,更形象的說是斜視。

    朱俊傑沒有理由不驕傲,他早已忘記了這個自己曾經的手下敗將,隻是從昨天下午那**挑釁開始,眼前這個人就注定了悲劇的下場,他要讓全校知道,得罪他的下場,他還要讓俞嵐兒知道,那個向她表白的家夥已經被他清理了出去,隻有他才是最適合她的男人。

    郝俊一直眯著眼睛,他突然間現這個姿勢興許很有一種舊上海老流氓的氣質和狡詐,看著眼前似乎陷入幻想之中的朱俊傑,他反倒問道:“請問這位同學,有事嗎?”仿佛眼前的這個人曾經從未出現在他的記憶裏一樣,這是蔑視,**裸的蔑視!

    郝俊的健忘很快讓朱俊傑惱火,作為自認為學校中最為風騷的一個男人,他的傳奇早已遍布學校的每個角落,甚至包括那陰暗疙瘩地,居然還有不認識他的人存在,而更讓他無法解氣的是,這個人還是昨天嚴重挑釁他的人。

    天雷勾動了他的邪火,騰騰的往上冒……

    郝俊想撥開朱駿傑的肩膀,卻現紋絲不動,而後一臉疑惑的望著朱俊傑,由此可再次證明郝俊是個極其悶騷的家夥。

    郝俊當然不想與匆匆過客般地與朱俊傑生衝突,奈何昨日的挑釁並未授自於現在這個三十歲的靈魂,但他卻無法推卸責任,這又的確是他幹的,很矛盾,也很現實,就像他的重生一樣,不過,不就是應該勇敢地麵對嗎?

    盡管他努力要為他的人生做出一些改變,但他的內心一直始終保存著一分敬畏,不惹事也不會怕事,如果朱俊傑放棄找他麻煩,那麼就是最好的結局,但估計這樣的可能性很小。如果朱俊傑還是像他以往的作風一樣,那麼對不住了,郝俊認為十分有必要將新仇舊怨一起清算幹淨,當然也包括他前世本應該在此時遭遇的那場悲慘洗禮。

    朱俊傑顯然不會想到此刻郝俊的內心會經曆如此一場糾葛。

    嘴皮子上功夫是他最為欠缺的,他尊崇的還是以武力來解決問題,在初中這個算不上理性也算不上感性的年紀,的確,興許武力一途更能讓人來得害怕和有效一些,同樣也是他這種不依靠智慧卻能贏得敬畏的有效武器。

    郝俊很快就感受到了朱俊傑的氣急敗壞,很無害地悄悄躲到一邊,瞧著自己還不到一米六五的身子和細胳膊細腿,郝俊很是懊惱在這種即將彰顯男子氣概的時候,不能打著赤膊,掄著拳頭真刀真槍地上陣,卻隻能借助一些道具的輔助,也是一種遺憾。

    朱俊傑二話不說,欺上前來,砂鍋大的拳頭如期而至,他懶得再與郝俊多做計較,聽聞眼前這個瘦弱的家夥隻是一個鄉下來的農村孩子,而且就讀於東湖中學一班,興許是書呆子那種類型的家夥吧!

    他暗暗慶幸這次是他自己獨自一人前來,否則這個毫無脾氣的家夥若是沒有絲毫反抗,怎麼能夠彰顯其英姿颯爽猶酣戰的狀態和雄風呢?

    但膝蓋處傳來的劇痛狠狠地將他從幻想中拉回了現實,他的眼睛分明看到那個在他眼裏就如同一隻螞蟻的家夥正平靜的拽著一個結實的木棍,冷眼盯著他,膝蓋仿佛酥麻掉了一樣,他瞬間就單膝跪在了地上。

    “媽b的!”朱俊傑像是一頭被惹惱的雄獅一樣怒吼著,血紅這雙眼,飛地衝向郝俊。

    郝俊短暫地失神,心中冷汗狂出,但隨後便是對於自己出現這種狀況深深的心悸和自責,在如此微小的恐懼麵前,自己居然害怕了!那麼以後呢,自己即將麵對的一次次艱難和困阻,又拿什麼來鼓起勇氣?

    郝俊心一狠,木棍再一次砸在朱俊傑的膝蓋上,他分明看到了在這一瞬間木棍上細微的裂痕無限擴大,直至整個木棍從中間繃斷。

    朱駿傑也終於無法忍受雙腿的疼痛和麻痹,雙腿屈膝跪在水泥地上。郝俊下手狠了,但朱俊傑的惡跡太多,理應受到這種懲罰。

    朱俊傑的眼神猶自凶狠,像是在幽暗中泛著凶殘光芒的狼的眼睛,恨不得將郝俊撕成碎片。

    郝俊悠然的想起那個傍晚,自己拖著一條腿,顫顫悠悠的走過停車棚時的淒涼,隨手扔掉斷裂的木棍,又不知從哪裏淘換出了一根新木棍。

    朱俊傑的眼角不由牽動了一下,但眼神中的凶狠依舊。

    郝俊姑且認為這是朱俊傑同學在學習櫻木花道同學的用眼神殺人技巧,當然應該自動無視!

    他手中的木棍猛烈地襲向朱俊傑的後背,斷裂之聲又像是一次次夢裏驚魂刺激著他,朱俊傑來不及格擋,咬著牙不說話。

    當郝俊笑得很欠抽地掏出第三根木棍的時候,朱俊傑的臉色終於變了……

    郝俊並沒有因為如此而停止手中層出不窮的棍棒,他很仔細地敲打著朱俊傑身體上不至於致殘的地方,但每一次出手都必將斷裂一根木棍……

    這種感覺,真爽……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3 10:52
第11章 神奇的板磚


    沒有所謂的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的狗屁橋段,郝俊過低了估計了朱俊傑的忍耐力,而朱俊傑恰恰也低估了郝俊的狠勁和無賴勁,就像是兩個武林高手的對決,在暗自比拚內力的時候,往往先撤的人就是先輸的那個人一樣,僵持一直在繼續。

    郝俊清楚的記得在前世,朱俊傑向著楚天南敲詐了5o元,並賞了兩個耳刮子,楚父立刻勃然大怒,憑借著做外科手術積累下的黑色人脈,隨意找了蓮花市的一個老混混,賞了朱俊傑一個大板磚,第二天,朱俊傑腦袋上頂著一個大包,乖乖地把錢如數退了回來,還在楚天南的麵前低頭認錯,著實讓這個平日裏很低調的家夥徹底地在同學麵前風騷了一把,至此,楚大佬的綽號也在東湖中學應運而生。

    今日見識到朱俊傑的耐性與堅持,他很懷疑這個事情是否真如傳言裏一樣,真的隻用一板磚就解決了嗎,這個小**可不是一般地耐打?

    這個疑惑很快在接下來就解決了,當從身後摸索許久都沒有再摸到木棍的郝俊隨手從路邊撿起一塊板磚的時候,朱俊傑早已蒼白的臉色一片灰敗,為了證實朱俊傑存在對板磚的自然畏懼,郝俊特意拿著板磚在其額頭上誇張地比劃了一下。

    “我認栽!”仿佛從口中長出了一口氣一般,朱俊傑低下了一直高昂著的頭顱。

    郝俊微微一笑,拿著板磚敲了敲朱俊傑的腦袋,罵罵咧咧道:“媽了個巴子的,突然跑出來這麼號人,還真把老子嚇了一跳,老子不玩這個好多年了,沒想在今天重操舊業!呸……”他隨手掄起板磚,狠狠朝朱俊傑腦袋上砸去,卻在半途又立刻收住,喃喃自語道:“力量保持得還行!”

    他挺直一直彎著的脊梁,伸了個懶腰,將板磚甩向遠處,揚長而去。

    朱俊傑望著郝俊的背影,滿是怨恨和不甘。

    車棚不遠處,一對早戀的初二男女生,一臉呆滯地看著走向遠處的少年瀟灑地背影……

    原來這個學校還有比朱俊傑更厲害的猛人……

    郝俊走進食堂的時候,菜香早已滿溢,讓他多少懷念的是,無論以後上高中、大學,回過來,最終還是東湖中學的食堂飯菜最是豐富,最是吸引饞蟲。

    趙文傑看到郝俊的身影,立刻笑眯眯地湊了上來,“我和我哥都吃了好一會兒了,就等你過來結賬呢!”

    郝俊順勢敲了敲他的腦袋,笑罵道:“你還不知道我的經濟狀況,居然也在這裏蹭白食吃!找打!”說著與趙文傑的表哥打了個招呼,又去小灶叫了一個菜。

    趙文傑的表哥叫做盧晨生,其實與郝俊也算是有著八竿子也打不著的親戚關係,由於在一個學校裏上學,彼此之間的關係還算融洽,平日裏見麵也會笑著打招呼。

    望著結賬時,口袋裏幹癟的小錢包,郝俊欲哭無淚,習慣性地與後前世一般大方一次,卻沒想到一下子就幾乎已經敗光了他少得可憐的生活費,看來經濟問題將會持續困擾著他。

    突然間請盧晨生的原因很簡單,因為盧晨生很能打,當然跟朱俊傑想比差了一下,但關鍵是狠,盧晨生比朱俊傑更狠,不過在現在的郝俊看來,這時候在初中時期口口相傳的很能打也隻不過是因為人長得比較壯實,力氣較大的緣故。

    盧晨生與朱俊傑不同,朱俊傑拉幫結派,有個小團體,而且上頭還有一個富家子弟做老大,貌似是一個叫做尹什麼的,郝俊記不太清了,而盧晨生一直是形單影隻的,但卻是鄉下來的富家子弟,他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號召到一大幫人,所以隱隱有與朱俊傑的老大互成兩派的趨勢,但為人還算低調,不招人厭煩。

    雖然內心篤定朱俊傑受到這樣淩厲的教訓之後會有所收斂,但保不齊他的老大要為他出頭,郝俊隻好借助盧晨生的力量和影響來消弭影響,這是一招保棋,不一定用得上。

    映像中盧晨生長大後還是回到了鄉下,接手了他父親的生意,成了一個很優秀的鄉鎮企業家,很難與此刻的形象重合。所以,一些事,一些人,當他再用三十歲的心態去觀察的時候,總會有些格格不入,但卻必須用十七歲的心態去適應去開拓。

    盧晨生答應地很爽快,胸脯拍得震天響,咬著一個大雞腿揚長而去,郝俊覺得自己的錢財再一次被萬惡的資本家剝削而去,很是無奈。

    趙文傑不再像一個八卦男一樣對著郝俊追根究底,隻是饒有興致地盯著郝俊的臉看:“我怎麼覺得你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郝俊瞥了一眼眼神心眼很是靈敏的家夥,幹笑一聲:“我受刺激了!”

    趙文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憋著嘴,小聲道:“邱鑫!”

    郝俊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認,心中無奈:“初戀啊,算是幫我一把堵住這個家夥的嘴吧!”

    這一招似乎很奏效,隻不過整個晚上,趙文傑看著郝俊的眼神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郝俊隻能默默忍受。

    東湖中學由於實行全員住宿,晚自習就成了每個學生的必修,吃完晚飯,郝俊就走進了教室,開始他人生的又一次重要事件,這僅僅是他的靈魂飛躍到十三年前的第一天,他必須為他的到來做好一些規劃,否則錯過了,將是兩輩子的遺憾,他不容許他再一次犯錯。

    淡藍色的信紙依舊躺在抽屜裏,遠方的那個女孩現在在做些什麼呢?

    親愛的貝貝你又在哪裏呢?爸爸很想你,爸爸該如何選擇呢?

    監督晚自習的葉衛平斜睨了郝俊一眼,冷笑一聲,繼續批改作業,渾渾噩噩的郝俊真不值得他擔心,這個學生僅有的潛力也隻不過是像個失敗者一樣向著小女孩表白罷了,瞧瞧他現在的樣子!葉衛平其實吊著的心態也稍微平緩了一些。

    整整三個小時的晚自習,淡藍色信紙上依舊隻是todear二字,無數次提起筆又放下筆,郝俊有無數的話想要對妻子說,卻不知道從何處說去。

    ……

    習慣了晚睡晚起的郝俊,很快就在寢室裏單薄的木板床上睡著了,興許是白天經曆的事情太多,身心俱疲。

    夜裏郝俊做了一個夢,夢見妻子牽著貝貝的手向他款款走來,而後便是一家三口深情地相擁。

    第二天,天蒙蒙亮,郝俊就穿好衣褲,從床上蹦了起來,等到早擦鈴聲響起的時候,他第一個慢跑了出去,顧校長如約而至,迎風而立的脊背有些佝僂,笑聲卻格外爽朗,他微笑著等待著學生們下樓,等到集合完畢,就慢慢地墜在隊伍的最後端開始慢跑。

    清晨的寒氣很重,連郝俊都有些受不了,望著漸漸被自己套過兩圈的老校長,郝俊突然覺得內心有什麼被打開了一樣。

    而一眾東湖中學的學生們則看怪物似的跟校長聊天的郝俊,眼神、心靈俱都很受傷……

    晨跑後,趙文傑就一把摟住了郝俊的脖子,驚恐地問道:“我靠,你小子鬧哪樣啊!我還以為你吹牛呢,還真沒想到……我隻能用這個表示現在的心情!”趙大彪同學很風騷的豎起了一根中指!

    郝俊聳了聳肩,“沒辦法,人品……”

    “啥意思?”趙大彪頗不適應後世的人品說……

    “意思就是你不行!我行!……”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3 10:53
第12章 人生恍若初見

    “這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持久戰!”當楊根生的話語成為東湖中學初三一班的日常口號的時候,意味著初三一班的中考最終階段的複習開始全麵進入到收官階段。

    郝俊很快在第二天打起精神,投入到轟轟烈烈、不屈不撓地複習之中去了,對於一個以大學生的眼界和知識麵來重新學習初中知識的變態可怖家夥,他就像一塊幹燥的海綿,瘋狂地汲取著,吸收著。

    幾乎每一個任課老師都現了這雙坐在角落裏沉寂了將近三年的眼睛,終於重新煥出強烈的求知欲的時候,那種內心之中歇斯底裏的自豪和滿足,完全無法以言語來表達,隻能不甘地揮在激情地講課上。甚至連平日裏上課一直有氣無力的葉衛平老師,也將音量提高了八度,他的福音終於覆蓋到了整個班級。

    郝俊很難想象,他會重新有一天,再一次做進溫暖的教室,借著清晨弱弱的晨光,開始誦讀課文;也從未想過,會再一次趴在桌子上聚精會神地聽著數學老師講解幾何學;更未想過,在那一個個讓人困倦的晚自習上,反複翻看著簇新的教學書。曾幾何時,這是一直想要逃離的悲慘世界,現如今,淡淡的溫馨卻一直彌漫在身側。

    原來夢想曾經距離他如此之近,卻又如此之遠。

    郝俊很心安理得地打攪著前排的趙文傑,這個變態聰慧的家夥遇到中考複習,反倒成了全班最悠閑的人,如此可靠又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資源,郝俊當然得善加利用,否則他的複習生活就要在自我瘋狂的摸索中前行,縱使他擁有著學士學位,但一切還是以現在為基準。

    接下來的幾天,很平靜也很充實,沒有老師頻繁地傳喚,也沒有朱俊傑之類的騷擾,郝俊一直沉浸在他的世界裏,用趙文傑的話來說,郝俊已經走火入魔,就差揮刀自宮,神功將成了。

    郝俊不理會這個家夥的風涼話,一邊整合著自己的思維,一邊將中考的一些基本知識點融會貫通,爭取以一種從容地姿態麵對即將到來的中考。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星期六,初三年級的興趣補習班已經撤銷,轉成了中考複習班,郝俊專心致誌地聽講,做著筆記,卻兀然間現,下午,他就要回家了。

    東湖中學的寄宿製是一周一次回家,星期六下午學生回家,星期天下午五點之前學生歸校,很是嚴格。

    蓮花市汽車南站的變遷一度是這座城市展變化的指向標,郝俊清楚地記得在未來的十年裏,這座規模巨大的汽車站整整經曆了四次翻新裝修,儼然是這座濱海小城的地標性建築。

    當重新回到98年,走下公交車的郝俊居然一時之間找不到汽車南站的進口,隻能徒然地跟在趙文傑的屁股後麵,像一個走進大城市的老農,懷著陌生的敬畏地心態觀察著周圍的世界。

    原來他還是有很多路需要自己去走。

    城鄉公家車的汽車票售價當時還是三元錢,郝俊走上那輛破舊的亮綠色汽車時,熟悉的格子布墊,藍色的窗簾,淡淡的香煙味,一直陪伴了他四年的學生時代,直到後來一家名叫天龍的公交公司的強勢介入,采用收購、吞並等等手段,一舉壟斷了整個蓮花市的客運行業,郝俊才與這種小型中巴真正說再見。當記憶中的畫麵定格,又無限放大的時候,原來是這般奇特的感覺。

    小型中巴的位子並不很多,很快就人滿為患了。後來的乘客都站在車廂裏,這也是郝俊記憶裏所熟知的一部分,過剩的乘客,顛簸的道路和半途頻繁的停靠,這個時代的節奏還很緩慢,中巴車往往會等到塞不進人的時候才會啟航。

    郝俊向來很討厭這樣擁擠不堪的環境,一直皺眉看著窗外,當上車的乘客和下車的乘客彙聚成人流的時候,中巴車終於動了。

    手肘間傳來輕輕的撞擊,坐在一旁的趙文傑嘴角微微地呶了呶,郝俊順著方向看過去,一個翩躚的美妙身影馬上映入眼簾,隻是慢來的她,在擁擠不堪的人群中,就像是一葉在大海中飄零的孤舟,隨時都將會沉沒。

    “是邱鑫!”趙文傑的語氣很曖昧,郝俊卻聽不到他後續的話語了。

    女孩穿著淡粉色的連帽衛衣,下身則是一條白色的李寧運動長褲,與郝俊記憶中的邱鑫有些出入,女孩的臉更加瘦削,卻更加勻稱。俏皮的馬尾換成了披肩長,梢處微卷,這是那一年最流行的式,青春中帶著一絲嫵媚。

    雖然女孩的年紀尚小,但已經無法遮掩住逼人的美麗氣息,人群若有若無地形成了一個隔離圈,讓女孩和她的同伴免收困擾,但晃動得厲害的中巴車卻還是將女孩和她的同伴折磨得苦不堪言。

    邱鑫多少有些無奈,她知道前往家鄉的中巴車擁擠不堪,奈何身邊的同伴夏雨清要做值日,央求她等她一起回家,以至於晚了稍稍十分鍾,中巴車就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她努力維持著自己身子的平衡,女孩力氣小,這樣的堅持顯得很吃力很徒勞。

    郝俊隻是盯著女孩明亮的眸子呆,記憶中有關於女孩的畫麵開始在腦海中回旋,這個幾乎占據了郝俊的心裏漫長的童年歲月的女孩,甚至等到郝俊三十歲之時,這個擁有可愛的笑靨,依舊會不經意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裏的女孩現如今就站立在距離他隻有幾步之遙的位置上,亭亭玉立,出類拔萃。她依舊美麗,依舊善良,依舊動人,依舊用她那雙冷漠的眼睛觀望著這個世界,她是脫離凡間的精靈,跳躍著美麗的舞蹈,占據了郝俊年幼的心房。

    郝俊突然感覺心中有一根神經被輕輕觸動了,這仿佛是心目中的女神突然降臨在了自己的麵前。

    人生恍若初見,女孩仿佛注意到了郝俊凝視的目光,微微皺眉,朝著郝俊看來,幾乎鬼使神差地,郝俊站了起來:“同學,你們坐這邊吧!”

    夏雨清眼睛一亮,迅拖著邱鑫朝著郝俊二人的位置擠了過來,這是一個很善心計的女孩,懂得利用邱鑫的優勢替她們尋找利益,但並不惹人討厭。

    趙文傑嬉笑一聲,很是配合地站起身子,從座位上退了出來。

    夏雨清嘻嘻哈哈地說著謝謝,一邊仔細地打量著趙文傑和郝俊的臉龐,若有所思。

    (覺得可以勉強看看的話,請收藏吧!給小弟點鼓勵撒!)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3 10:53
第13章 他就是郝俊


    當第一個女孩,輕輕地走進心房,存在於記憶裏,有關這個女孩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這就是郝俊的初戀,沒有轟轟烈烈的情感糾葛,沒有浪漫的法式長吻,也沒有讓人澎湃起伏的**,隻有躲在角落凝視著心目中的女孩綻放耀眼的光芒,卻如同身受,到後來,驀然回,卻現這個女孩真的存在於他內心的世界裏麵,從未離去。

    將郝俊從記憶的長河中拉將出來的是一聲天籟般的“謝謝”,郝俊有無數個理由肯定確定這是出自邱鑫之口,這個從高中畢業以後就消失在他的視野之內,消息圈之外的女孩如今就俏生生地從他的腋下擠過,坐在原本屬於他的位子上。

    女孩的眸子裏依舊有些冷意,興許是性格使然,她在說了聲謝謝之後,就再也沒有望趙文傑和郝俊一眼,獨自轉頭望著窗外。隻是,她的同伴就像是一隻好奇的小貓一樣,一直偷偷地打量著郝俊。

    小女孩的世界就是這般,如此“光明正大”的的偷窺,很容易就被郝俊看在眼裏,衝著她就是咧嘴一笑,轉眼又將視線凝聚在坐在窗邊的邱鑫,一束細細的鬢從耳邊繞下,隨著從微小的窗縫裏吹出來的風蕩漾著,郝俊仿佛感覺自己就像在凝視著一件華美的藝術品一樣,不願將視線移開。

    邱鑫漠然地轉過頭來,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厭惡,但掩飾的很好,可是怎麼能逃過在後世摸爬滾打了數年之久的郝俊的眼光,他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目光,滿心複雜地看著窗外。

    沿海經濟的展一直是整個國家快展的一個縮影,濱海小城的蓮花市同樣不例外,看著目前尚破爛不堪的道路,誰又會想到這裏在數年之後,這裏就會成為一條貫通東西,擁有四條行車道的康莊大道。

    際遇就像是隨風而過的氣球,隻要你隨手一撈,就能緊緊抓住,卻有很多人依舊眼看著飛舞而過的氣球,任它隨風而去。

    “他就是郝俊!我終於看到真人啦!”夏雨清的聲音還是能夠很清晰地傳進郝俊的耳朵裏,就像他的打量也能夠被他所察覺一樣,這個女孩“偷偷”的界限顯然很寬泛,不過很可愛。

    邱鑫好像對於這個名字微微有些映像,在同樣與東湖中學擁有特別版的求真中學裏,她也聽到了這幾天傳的沸沸揚揚的所謂三二五事件,讓夏雨清喋喋不休,一直在她耳邊呱噪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事件的主人居然與他們出自同一所小學,邱鑫的心裏其實也有些好奇,這個成了求真中學學生口中的風雲人物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沒有什麼與眾不同,長長的頭有些雜亂,麵龐清秀,一身黑白相間的校服,也許顯眼點的就是他腳上那雙橘黃色的足球鞋了吧!邱鑫對於這個平凡的不存在她記憶裏的男孩子的好奇一帶而過,很快又將視線移開,這隻不過是一個不太顯眼的男孩罷了。

    是的,這個郝俊在小學初中時期的暗戀對象在他的印象裏一直是那麼高傲,那麼平淡,一直那麼清冷的將所有人的視線都拒之門外,興許這就是美女的特權吧!

    趙文傑、夏雨清似乎都沒有介意這個女孩的傲。

    郝俊的心有些疼,卻又有種釋然,興許當去觸碰那份美好的記憶的時候,一直包裹著的美好外表就會不翼而飛吧,這是郝俊所不願看到的,但需要慢慢接受。

    不過,他卻仍舊希望他的初戀依舊如記憶中那般美好……盡管是可悲的暗戀……

    不過,讓郝俊微微驚訝的是,趙文傑這個與他同樣悶騷的家夥,今日卻一改往日的沉寂,與身旁叫做夏雨清的女孩聊得火熱。

    郝俊的記憶出現一絲短暫的空缺,暮然間想起似乎那個被趙大彪同誌無數次掛在嘴上的女同學赫然就叫做夏雨清,原來這小子從很早開始就有暗戀的苗頭了,果然悶騷何其然也。隻是眼前這個似乎頗為開朗、平易近人的女孩並不是十分好相與的角色,在情感上跟學業相差巨大,一直是白癡級別的趙文傑會不會再一次走入情感的怪圈裏麵?郝俊深深地替他感到擔心,隻是既然老天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前世裏作為一個不合格的狗頭軍師為趙文傑出謀劃策的他就必須拿出百分百的心力去幫助趙文傑,因為他希望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要幸福和平安。

    “好吧,這位叫做夏雨清的小姑娘,你很不幸的被趙大彪同學看上了,那麼作為他的死黨,我郝俊就會不遺餘力地來幫助他追求你啦!”郝俊心裏暗道。

    夏雨清變著法地打聽著郝俊的情況,在八卦女孩的心裏,收取有關於傳聞事件主角的第一手情報,是一件足以讓人興奮和滿足的事情,女孩更會因為與郝俊的相識而成為一時之間的風雲人物,眾人中心。

    而趙文傑顯然屬於有了老婆就忘了娘的類型,幾乎將有關於郝俊的一切信息幾乎都乖乖交代了出去,甚至似乎不惜要將郝俊暗戀邱鑫的絕密也要透露,要不是郝俊及時阻止,估計這位趙大彪同誌一定做得出這種出賣朋友而博美人一笑的勾當。

    當然此刻郝俊心中湧起的更多的是淡淡的心酸,隻有作為死黨的他才會了解到這個冷靜的男人在遭受到無情的打擊之後那一段甚至讓他看著也倍覺心疼的頹廢。

    不過,剛剛的幫助他的想法到底該不該實施呢,畢竟若是成功了,他隨時可能麵臨被出賣的危險,還得謹慎考慮啊!

    初戀近在咫尺,郝俊卻不想再進一步,讓記憶中的美好定型,遠比探尋來得更美妙一些,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邱鑫的目光沒有焦距,郝俊卻專注地觀察著路邊的建築,希望能夠勾起一些讓他已經漸漸淡忘的記憶,抓住一個前的機會,他就是贏家。

    因為他與周遭格格不入的人群不同,作為一個心理眼界都遠這一年的重生者,他更加珍惜眼前悄悄流逝的時光,他是一個奔跑著,將眼光著眼於越前方無數的奔跑者的重生者。

    中巴車停停走走,卻很快在郝俊的思索與探尋的眼光裏駛入還未成型的離家不遠的汽車站,夏雨清與趙文傑的話題依舊沒有離開郝俊的三二五事件,到了此刻,趙文傑甚至已經開始詳細地介紹事情的始末,以及郝俊表白前後的心理狀態。居然還真的相差不遠,郝俊暗暗奇怪這個家夥又是怎麼知道的。

    跟女孩告別以後,郝俊與距離他家較近的趙文傑一起行走,趙大彪用肩膀偷偷撞了一下郝俊,揶揄道:“你怎麼不說話,初戀在前,小心思蹦蹦跳了吧?”

    郝俊沒有好氣的看著他,反問一聲:“那你呢?為了討女生歡心,就這麼出賣朋友?”

    趙文傑的臉色迅像熟透了的番茄一樣,脖子間也是一片緋紅,卻低下頭去,默不作聲。

    嘿嘿,果然是對那夏雨清小姑娘有意思……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3 10:54
第14章 賬本

趙文傑與郝俊在一條三岔路口分道揚鑣,郝俊這才停下行走的腳步,慢慢欣賞著98年,那個逐漸與記憶重合的家鄉。

    還是那條窄窄的水泥馬路,高矮不一的樹木,綠幽幽的田地,郝俊深吸一口氣,離開那個喧囂而又寧靜的校園,仿佛重新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記憶中無數次懷念的屬於家鄉的味道此刻就在他的鼻間縈繞,久久不曾散去。

    當看到那座用紅磚新壘起的三層樓房時,郝俊的眼淚終於再也抑製不住,奔流而下。

    前世,大學畢業以後,父母就很少與郝俊往來,這是郝俊心中永遠無法彌補的痛,也是妻子畢生的遺憾。

    觀念傳統農村老人無法理解,也無法容忍一個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甚至沒有父母的年輕女人嫁進郝家的大門,而一意孤行的郝俊卻終究還是忍受著不孝的名聲,在與父母相距一省之遠的城市結了婚,安了家,落了戶。

    郝俊無法理解,也無法去深思,那時候,父親臉上那雙已經渾濁的雙眼中透露出來的光芒所代表的含義,也無法體會到,無法感受到母親在無數個夜裏輾轉反側,淚流滿麵。妻子也在一次次自責中默默支撐著這個蒼茫的家,直到後來貝貝降世,這個家才終於多了一分溫馨和喜意。

    郝俊和妻子始終沒有放棄努力,渴望能夠得到二老的原諒和接納,卻沒想到一場意外竟奪去了妻子美麗脆弱的生命,消沉,寂寥,痛苦,幾乎對生命絕望的郝俊一次次在痛不欲生中驚醒過來,要不是還有可愛的女兒貝貝支撐著他,興許他的生命也會在妻子悄然離去的那一夜劃上一個終點。

    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郝俊的心再一次變得更加堅硬和頑強,若不是不能光明正大在嶽父嶽母麵前給妻子一個身份,要不是自己三十來歲渾渾噩噩,一事無成,要不是……

    郝俊僅僅握著拳頭,雙手因為用力過猛,正劇烈的顫動著,現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把握在他自己的手裏,就看他怎麼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希望有一天,他和妻子的婚禮上,有兩雙老人能夠真誠地祝願他們。

    郝俊掏鑰匙進門,走進房間的時候,正看到父親郝躍飛拿著一疊厚厚的紙張在整理,看到郝俊進來叫他,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仍舊忙著辦他自己的事。

    郝俊短暫的失神,看著眼前才剛剛三十九歲,年富力強的父親,他的心中五味雜陳,久久站立著,哽咽不語,慌亂間又拭去淚水,感慨今日卻一下子變得感性起來。放下肩上沉重的書包,郝俊終於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沙上,開始百無聊賴地想著心思,深怕會打擾到聚精會神的父親。

    郝俊的父親郝躍飛是正兒八經的農民出身,自小便很聰慧,是村子裏良山大隊裏的第一個大學生,更準確的說是中專生,後來就分配在區黨委機關當了一年秘書,由於過於耿直,又有些木訥,不受領導喜愛,後來就又被配到區政府直屬的一個收費站做副站長,一幹就是十年,唯一的收獲,就是苦苦地把級別熬成了股級。

    92年,東南省省政府、省交通廳、省商業廳為了迎合高展的私營經濟,將成片的經濟區域連接起來,形成具有強大競爭力的經濟體係,通過常委討論通過決議,集資在全省範圍內大規模修建省道,而郝躍飛所在的收費站恰恰是途徑蓮花市3o2省道上唯一的一座收費站,蓮花市城建局立刻將其收歸旗下,這個本來連農村人都有些看不上眼的小小收費站一時之間成了眾人眼裏的香餑餑,而收費站裏的工作人員也水漲船高,作為副站長的郝躍飛身價自然也水漲船高,由股級提到了副科級,成了城建局之下的香餑餑,幸福來的太快,以至於郝躍飛無法適從。

    在當時的農村人眼裏,公務員這個稱謂就不僅等於是捧著一個砸不壞摔不爛的鐵飯碗,而且還十分體麵,別說是一個帶長的副科級幹部了,郝躍飛的經曆不知讓多少人豔羨和嫉妒。

    郝躍飛由此開始了他短暫的副科生涯。

    郝俊的思緒突然間一凝,98年卻正是父親副科級副站長生涯終結的年份,這一年生了太多的事,以至於當時那個幼小的腦袋裏深深地鐫刻著每一次事件的詳細始末,而父親當時呆滯的模樣是郝俊十七歲那年一個永遠定格在心中的畫麵。

    98年,收費站站長顧凱凡生重大經濟問題,因被檢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通過公權大肆謀私而被市紀委突然雙規,經過一番調查取證,舉報事實基本屬實,顧凱凡被移交檢察機關進入到司法程序。顧凱凡最終被判刑十年零六個月,而作為副站長的郝躍飛也受到此項事件的牽連,幹幹淨淨的假賬也將郝躍飛送進監獄呆了整整三年的時光,因為當時的財政賬目就是郝躍飛主管的。

    郝俊一拍額頭,怎麼會把這茬給忘得一幹二淨?

    下手頗重,在安靜的室內顯得格外突兀,郝俊揉著已經紅的額頭,暗暗心急:希望還來得及。

    郝躍飛抬頭疑惑地看了一眼郝俊,心裏暗暗納悶,兒子有些過於安靜了,便又重新投入到他的工作中去了。

    郝俊哀歎一聲,郝躍飛當上副站長以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瘋狂地充實自己,花錢買有關經濟的書不帶一聲含糊,看起新聞來津津有味,分析起國內外形式來頭頭是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是一市之長,卻不知道隻是個市城建局下屬單位的一個幾乎沒有實權的副站長而已。

    對於父親的走火入魔,郝俊表示無奈,湊過頭去看郝躍飛手中的資料,全是密密麻麻的數字,郝俊一時之間無法看明白,“爸,問你個事,你們顧站長最近還好吧?”

    郝躍飛又重新抬起頭,摘掉戴在鼻梁上不倫不類的近視眼鏡,詫異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

    郝俊直接上去揉著父親的肩膀,撒嬌道:“你就告訴我吧!”雖然心裏有些膩歪,但為了達到目的,郝俊不擇手段,手掌間觸碰到的是父親寬廣有力的後背,心中卻無數次回想起年過半百的;父親花白的鬢角和微微佝僂的脊背,原來再有力的手掌也會漸漸失去掌心的力量,原來再挺拔的脊背也會漸漸佝僂。

    郝躍飛受不了兒子的馬屁以及伺候,揚了揚手中的紙張,“喏,這是顧站長要求我做賬目的資料,吩咐我仔細看一下,明天早上還要交給他呢!”

    “做賬?”郝俊幾乎從沙上跳了起來,急匆匆扯過父親手裏的紙張,也不管父親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眼神,看著一張張還尚帶著油印香味的紙張,心中冷笑不迭。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3 10:54
第15章 鳳塘區

    顧凱凡讓郝躍飛做這賬目的目的還不可知,但顯然如果郝父真將這份假賬整理做出來,他的副站長生涯也的確可以到頭了,如果有證據證明不參與在內,也逃不了一個包庇的罪名。

    郝躍飛看著兒子聚精會神地拿著資料,嘴角時不時冷笑,神神叨叨的樣子就有些氣苦,揮起健壯的手掌就是一個暴栗:“臭小子,剛回來就不正常,把資料還給你老爹,明天還要急著上交呢!”

    郝俊倒吸一口涼氣,苦著臉:“我的老爹唉,你幹了十幾年的副站長了,不會連這個也沒有看出來吧?”

    郝躍飛來了興趣,湊到郝俊旁邊:“嗯,怎麼說?什麼看不出來?”

    郝俊飛地將資料攤開來,東指指西指指,“你看,這裏,這裏,老爹,您們那個叫收費站,不叫食堂。每一天的收入都是固定的?連小數點後兩位都一樣?”

    郝俊細想了一會,郝父倒是很認真地聽著兒子的分析,作為一個優秀的父親,對於已經初三的兒子自然不會看得太輕,父子之間一直沒有很大的隔閡,倒是很融洽。

    “還有就是節假日,這就沒有幾個低穀期和高峰期,這收費站的效益也太他媽平穩了吧!”一想到可能就是這份賬目使得父親鋃鐺入獄,郝俊忍不住想爆粗口。

    隨之而來的又是狠狠一記板栗,郝父喝到:“不準說髒話!”便急切地拿過資料端詳起來,他是會計這方麵的老手,郝俊隻能看到一些按照常理能夠分析出來的東西,而他卻能夠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假賬不一定是假賬,真賬卻不一定是真賬,要看怎麼做。

    郝俊看著沉著臉不說話的郝父,低聲問道:“老爹,你不是得罪那個顧站長了,您這胳膊根本就擰不過大腿啊,跟他較個什麼勁?”

    郝俊知道如果父親真的得罪了顧凱凡,一定是賬目上的問題,父親平日裏為人低調,不愛出風頭,又樂於助人,不會平白無故跟顧凱凡杠上。

    郝父看了一眼郝俊,不接他的話,反倒是像自言自語:“我先想想看!我沒有仔細看過這賬目,倒是站裏的會計怎麼會這麼糊塗?”

    郝俊心道,別啊,老爹,這顧凱凡馬上就要被雙規,您不要跟著過去湊熱鬧啊,您去那地方,把我們家給鬧騰的!

    可他要是當著郝父的麵說這些話,還不被木棍狠狠抽死,下場興許比朱俊傑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來郝父很為難,一向以領導的話為基準的他始終在猶豫,郝俊忍不住又開口道:“這明顯是假賬嘛!”他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有什麼糾葛,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勸說父親放棄做這份賬目,不能陪著顧凱凡受累,不然明天就是個人贓並獲的局麵。

    郝父顯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兀自想著心事,郝俊知道按照父親的脾氣,想不透一件事情就會開始鑽牛角尖,一定要想通透了,才會采取行動,郝俊無奈,老爹啊,你這副樣子,兒子怎麼把你“培養”成一個殺伐果斷、揮斥方遒的領導者嘛!這該是多麼大的一個挑戰啊?看來這一次隻能你兒子幫你拿主意了,先躲過一劫再說。

    郝父在所謂的書房裏忙碌,其實三樓上隻有一共兩間房,臥室就等於書房等於半個客廳,鄉下人不用太講究。

    離晚飯時間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郝俊不管郝父糾結的情緒,蹦出去玩了,反正幹壞事還得等到晚上。

    鳳塘區是蓮花市下轄八縣二區的中最小的一個區,卻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早在95年的時候就成立了服裝經濟區,但在架子上卻隻是一個副處級別的架子,這卻是蓮花市市委市政府心中的痛,當年鳳塘區成立的時候,申報的正是處級的構架,省裏卻不同意,意見是鳳塘區產業結構較為單一,人員複雜,展前景不樂觀,雖是沿海地區,地理位置卻不顯要,所以到最後給了個副處級的架子,倒是整個蓮花市最憋屈的區了,但鳳塘區的利稅一直穩居全市第一,是市委市政府心中的香餑餑,但卻是其餘區縣幹部避之不及的。

    被包圍在其中的區中心很是熱鬧興盛,所以郝俊雖然在大城市裏待過多年,但熟悉的氛圍加上農村突然興盛而成的集鎮特有的風格很快就吸引了他,腦袋轉得不亦樂乎。

    蓮花市以服裝出口業聞名中外,大量中外合資,國內獨資,國外獨資服裝廠落戶蓮花市,而鳳塘區就有著服裝之鄉的美譽,可見服裝對於蓮花市的重要性,以及鳳塘區在蓮花市的重要地位。

    大量外來務工人員的湧入,不僅為鳳塘區帶來了可觀的經濟效益,也讓鳳塘區形成了規模巨大的區域經濟,郝俊知道在未來的五六年,這裏還會生擴張,當然這是後話了。

    98年,鳳塘鎮開辦了第一家擁有正規營業執照的網吧,就建立在鎮中心一路向北的一個胡同深處,那時候,上網費貴,網又慢,沒有後世層出不窮的網絡遊戲,連帶影響一代人成長的《傳奇》都還沒有公測,所以網吧也沒有聯網,隻有一些單機遊戲可供玩家選擇,鳳塘區裏的孩子,念書大多在城裏,見識到的網吧自然不是這家叫做真情網吧的網吧可以相媲美的,所以,真情網吧的顧客大多是閑暇下來的外來務工人員,他們接觸電腦的機會相對較少,又抱有很大的好奇心,經常會賴在網吧一整天,當然這些都是屬於無業的遊蕩人員。

    大多數務工者都要白天上班,有時候晚上又要加班,隻有星期天和星期三的晚上才會有時間來網吧玩樂,真情網吧雖稱不上慘淡經營,卻也可以說得上是勉強維持興盛,盡管對於鳳塘區的人來說已經相當可觀了,屬於小富,但以郝俊的眼光來看,這是一項在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間,卻做了一件很有意義很有眼光的投資。

    網吧的時興大概也就在這段時間,但接踵而至的卻是層出不窮的網絡遊戲和單機遊戲的高展,往往一款萬眾矚目的遊戲公測,就意味著一些電腦配置已經跟不上時代,所以,一個網吧的投資人必須具有相對獨到的有關遊戲的專業眼光,否則隻會失去越來越多年輕的顧客,最終無奈接受慘敗。這也是為什麼總會有學生聚在一起討論哪裏有新開的網吧的原因。

    郝俊不知不覺地就走進了這條深幽的胡同,相對於外麵街道的熱鬧,這裏就冷清了許多,兩邊是高高豎起的水泥圍牆,曆史頗為悠久。按照郝俊的記憶,這裏直到後來網吧歇業之後,6續有一家洗浴中心和一家小型的服裝廠落戶於此,但都沒有十足的展,卻是糟蹋了這麼好的一塊地方,郝俊暗暗可惜。

    要不是他此刻隻有十塊錢揣在兜裏,他真想大手一揮,購下這塊地皮和房子,就這樣放著也能升值不是,真是浪費可恥。

    正當郝俊滿腦子財大計的時候,突然一聲輕微的呼救聲傳入他的耳朵,他的神情立刻緊張起來,躡手躡腳地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走去……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3 10:55
第16章 飛天豬

    這天突然變得有些陰沉,烏雲成片成片開始聚攏,胡同裏掛起陣陣陰風,殘落的樹葉和塵土隨之飄蕩,許是由於封閉的緣故,本就幽深的胡同裏仿佛漆黑一片,隻能夠聽到狂風呼嘯的聲音,山雨欲來風滿樓。

    郝俊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遲疑地朝著街口打量了一眼,心中暗罵這喪門的天氣,卻仍舊鼓起勇氣繼續前行,他遠比前世來得好奇,來得勇敢,來的善良。

    胡同圍牆轉角的地方有一塊視野的盲區,郝俊聽到的呼救聲正是從那裏傳來,他探出頭,終於看到了兩男一女。

    可想而知,事情情節有點狗血,兩個男的都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一胖一瘦,瘦臉少年正把女子緊緊按在牆壁上,胖少年則是一臉淫笑地一手用力撕破了女子的上衣,一手封住女子的嘴巴,不管女子瘋狂的掙紮,眼睛裏早已是泛濫成災的**。由於是背對著的緣故,郝俊看不清楚女子的年紀,但還是被這一幕給驚到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有人行詞肮髒之事,嬸嬸可忍叔叔絕對不能忍,先救人再說。

    他大喝一聲:“住手!”本想借助著胡同的回聲壯一下聲勢,卻沒想到被一聲驚雷給徹底掩蓋了。

    瞬間響起的震徹天地的聲音和那劃破長空的亮光,終於讓身處於**邊緣的兩個少年回過神來,許是做了虧心事的緣故,胖少年心虛地朝著外胡同一看,這才現了擺著造型,大張著嘴巴不出聲的郝俊,像一幅靜默地無聲電影。

    黑暗中挺拔的身影讓兩人瞬間除了一聲冷汗,饒是他們惡貫滿盈,也是頗為狼狽地急忙放開女子,緊張地看著郝俊。

    女子早已被嚇壞了,雙腿一軟,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輕聲抽泣,卻不敢大聲,她甚至還沒有現已經到來的郝俊,隻是低著頭,瑟瑟抖。

    待從來人的麵相和穿著看出這個突然出現的家夥隻是跟他們差不多年紀大的孩子時,胖少年終於回過神來,惡狠狠地對著那瘦臉少年道:“快點把他打走,不是讓你派人在胡同口守著的嗎?”

    瘦臉少年心中暗恨,卻也無可奈何,胖子的家世不是他能所比擬的,遂飛跑到郝俊跟前,罵罵咧咧道:“臭小子,快點離開,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郝俊看著眼前凶狠異常,心想要是被個小屁孩給威脅了,那三十歲的大叔還混屁啊!便不由笑出聲來,顯得很是輕狂。

    想著能夠輕易解決這兩個少年,卻是忘了他此刻的身體狀態卻是正處於十七歲的年紀,單薄的身體甚至連那個瘦臉的家夥都比之不上。

    瘦臉少年感覺被無視了,一邊跳著腳,一邊就要上來幹架,口中還嚷嚷道:“知道那位是誰嗎,那可是鳳塘區黨委書記的兒子,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他爹就是皇帝,他就是太子爺,識相的就乖乖給我滾蛋!不然老子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拳頭!”

    胖少年臉都綠了,最終大罵:“**的少說一句會死啊,趕緊趕人!”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郝俊還是被嚇了一跳,其實,如果這個胖子還真是區黨委書記的兒子,那這個瘦臉的家夥說的話也沒有多大的錯誤,在思想較為純樸的農民眼中,往往會將區黨委書記看作是把持全區所有大權的人物,就多了十幾分敬畏,往往一個區黨委書記的話在其轄地比市長的話還管用,這就是尾大不掉之勢。

    這個胖子難道是區黨委書記劉產的兒子劉國天,郝俊對他可是聞名遐邇了,在一幫衙內之中是說一不二的老大,無惡不作,在鳳塘區稱王稱霸,果然是這麼一副鬼樣子,看來傳聞果然不是空穴來風,還是可以信上幾分的。

    郝俊覺得這見義勇為做得代價頗大,但也不能就這樣灰溜溜的走人啊,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女子在自己的麵前被強暴,三十歲大叔的心裏過不去,熱血少年的心更過不去啊,既然重生了,何必再畏畏尾,管你老子是市長還是區委書記,再說了老子抽得就是區委書記的兒子。郝俊覺得自己這想法實在是太***給力了,一把就撥開瘦臉少年推推嚷嚷的手臂,上前一步,站定,雙眼緊緊地盯著胖少年,決定先學朱俊傑同學,用眼神的氣勢勝了再說,聽無厘頭的,郝俊憋著笑。

    但他的心裏迅分析著眼前的形式,一對二,得迅解決那個瘦臉的家夥,然後再想辦法跟這胖子周旋。

    眼見郝俊並不退讓,反倒更近一步,胖少年的臉立刻陰沉下來,作慣了鳳塘區的土太子爺,還真沒有什麼人敢跟他硬抗的,眼前這個瘦的跟個火柴盒似的家夥居然敢這樣跟他對視,活的有些膩歪了,這是胖少年心中的自然想法。

    “你們走吧,我可以當作沒看見這件事!”郝俊將手臂從褲袋裏抽將出來,淡然地看著胖子,先是氣勢,然後就是裝逼。

    這個胖子不好太得罪,一切要以老爹的飯碗為重,雖然鳳塘區收費站已經是市城建局的下屬單位,但是日常管理還是掛在區政府的名上,劉產一句話,還真能把老爹從那位子上擼下來,況且這不是強奸未遂嘛,畢竟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也不好太趕盡殺絕,得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郝俊這樣安慰自己,但如果他們不識好歹,他也不介意教訓教訓他們。

    “你是個什麼東西,揍他!”似乎是感到郝俊的樣子太過欠抽,胖少年沒有再給郝俊談判的機會,第一時間動攻勢,在他想來,對方太過弱小,完全可以用武力來解決的問題,就不用次次都擺事實講道理了,何況,每次都把老爸劉產搬出來,那不顯得太沒水平了。

    郝俊早知道這胖子不是什麼好鳥,心裏提防著呢!胖子剛一出腳,郝俊就反手一掄,恰到好處砸在瘦臉少年的鼻梁上,瞬間血流不止,眼睛裏外全是閃爍著的金星。

    瘦臉少年瞬間失去戰鬥力,反掄的勢頭有點大,力量本就不可以與平常的拳頭同日而語,郝俊右手都震得有些麻,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胖少年一驚,攻勢就收了回來,眼前這個家夥好像不像火柴那麼瘦弱,起碼得有筷子那麼強了!要是郝俊知道胖子心裏這般想,肯定氣得吐血,還會不停地罵娘,沒文化的胖子真可怕。

    胖子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又看了看郝俊,覺得就這樣放棄武力解決問題實在太可惜了,便又身揣著滿身的贅肉,飛奔而來,裹挾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威風,勢要與郝俊分個高下。

    傳說中的飛天豬也不外乎如此……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3 10:56
第17章 英雄救美的狗血橋段

轟,轟,轟……

    凶猛的閃電似乎要將大地劈成兩半,長空裏都回響著奔雷的轟鳴聲。

    在這樣聲勢浩大,如武林高手決戰泰山之巔的標準配置背景下,郝俊迎擊了來自胖少年的第一次猛烈攻擊,與其說是攻擊,還是撞擊比較恰當。

    似乎是打架高手的胖子像頭狂怒的野山豬,用著野蠻衝撞,勢要將郝俊拱上天去,衝撞,衝撞,再衝撞……

    胖子隻會這一招,他根本不用拳頭,但卻是這一招,讓郝俊吃夠了苦頭,本就有點瘦弱的郝俊麵對比他大了幾乎一號的胖少年,隻能勉強是用雙手格擋,根本來不及躲開,而他卻沒想到手臂間傳來的不可抗拒的巨力,讓他獲得了一個瞬間向後的加度,僅僅是第一擊,郝俊已經被逼出了五米之外。

    郝俊的神色開始變得凝重,他有些過高地估計了這個十七歲的身體,盡管前世的散打記憶還保留在腦海中,但力量和度都不是太成熟,如果,再受到胖子幾次這樣的撞擊,必定會被掀翻在地不可。

    胖子獰笑一聲,大聲道:“讓你走你不走,現在你已經走不了了!”已然吃定了郝俊,成竹在胸。

    興許是教訓朱俊傑的時候,一切顯得太過簡單麻利,郝俊有些輕視他這個年紀的少年人,看看胖子的身板,這才意識到這一身肥肉可不是白長的。

    倒在地上的瘦臉還沒有能力爬起來,胖子卻是冷哼一聲,直接跨過瘦臉的身子,玩味地看著郝俊,與之前郝俊的淡然如出一轍,這時候更像是他再戲謔獵物。

    郝俊心思急轉,在腦海中想著應對之策,手臂間的陣陣麻意還沒消散。

    胖子看著沒有動靜的郝俊,更是玩味,指著角落裏瑟瑟抖的女子說道:“她,我要定了!”又高揚著下巴衝著郝俊挑眼:“你,既然那麼想英雄救美,我就讓你變成狗熊!斷了腿的狗熊!”聲音已然有些猙獰。

    女子仍舊躲在角落裏,隻是聞言卻是安靜了下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胡同裏沒有一樣可以借手的東西物件,郝俊顧不得埋怨清潔阿姨太過勤奮,眼前的境地實在有些讓人無奈。

    “要是讓你就這樣走掉,我劉胖子的威名也算是丟盡了!嘿嘿!”雖然胖少年努力學著古惑仔,放著狠話,但還未育完全的嗓音仍舊說明這還隻是個稚氣的少年罷了。

    郝俊苦笑,卻不說話。

    胖子見自己屢屢挑釁,對麵的瘦弱少年毫無反應,暗呸了一口,再不多話,繼續向前野蠻衝撞,郝俊借著靈巧的身子很快就避開了胖子的進攻,但卻慢慢地被逼到了牆角邊上。

    也許所謂的急智的急正是體現在這種時刻吧,當郝俊看到對麵的水泥圍牆和背後有些微冷的觸感之後,腦海中的心思卻已經活泛起來了。

    偷偷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郝俊每一次的躲閃都開始擁有目的性,口中也開始反擊起來,“劉胖子,怕是豬的威名吧,瞧你那蠢樣!老子不屑跟你說話,你倒還喘上了!”

    劉胖子盛怒,加,再撞,郝俊再躲,再罵:“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想來你也想不通,告訴你是笨死的!你瞧瞧你現在的模樣!”

    劉胖子幾乎急紅了眼,看著郝俊,咬牙切齒,“別讓我抓到你,我要放你的血!”

    “來啊,來啊!”此刻的郝俊就像是一個風騷的妓女,挑逗著嫖客,可這嫖客似乎很容易被勾引,就憑著這種姿色,就乖乖上鉤了。

    劉胖子連喘息都有些急切,不知道是跑成這副模樣的,還是被氣成這副模樣的,總之,雙眼開始泛起嗜血的光芒。

    郝俊站定,百無聊賴的撓著後背的癢癢,心裏卻有點緊張,這一番若是沒有辦法將劉胖子製服,那就是將他自己陷入了絕境,再無閃避的可能,但越是這種時候,郝俊越是要沉穩,這才能更加激怒劉胖子,讓他失去冷靜的判斷力,好取得最佳的效果。

    劉胖子看著郝俊所站的位置,心中一喜,顧不得多想,卯足全身的力量,就瘋狂地開始衝向郝俊,他的心裏早已開始現象郝俊被他揍得滿地求饒的姿態,臉上不由流露出殘忍的微笑。

    郝俊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劉胖子心中越急切和興奮,再也不留體力,拚出了全部的力氣,眼看就要將郝俊狠狠地撞翻在地,卻暮然間現,眼前的身影一閃,消失不見,緊接著,就感到自己的雙腳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一樣,他的心裏就是咯噔一下。

    上身還維持著飛奔時的慣性,腳下卻早已狠狠停住,郝俊就這樣趴在地上,推住劉胖子的雙腿,仗著身子構成了一個微小卻靈活的絆子。

    時間在這一刻停留,郝俊感覺全身都有些鬆散,而劉胖子的感覺就又相對飄然一些,將近一百五十斤的體重,根據牛頓第二定律,向前的慣性力無疑是相當巨大的,甚至堪堪飛了起來。

    郝俊趴在地上,呢喃道:“我草,豬真他媽地飛起來了!”

    劉胖子連死的心都有了,他的眼前仿佛是一塊灰色的幕牆,漸漸推進,直到感受到鼻子尖冰冷的觸感,隨後就是一聲驚天動地的撞擊聲和慘叫聲,可憐的飛天豬追了胡同水泥圍牆的尾,交通意外相當慘烈。

    郝俊嘖嘖了幾聲,臉部都是一陣莫名其妙地酥麻和冷意。

    劉胖子隻是感覺,鼻子有點疼,嘴唇上涼涼的,嘴裏有點瑟瑟惺惺的味道在流淌,接下來就是一陣天暈地旋,天與地交換了個位置,再也爬不起來了。

    郝俊有些得意,這就是所謂的智取,他融合了遊擊戰法,先示敵以弱,再誘敵深入,最後一擊必勝,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完勝,好吧,身上還是有些酸脹。

    郝俊看著仍舊躲在角落裏一動不動的女子,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便快步走到女子身邊,蹲了下來,輕聲道:“喂!沒事了!沒事了!那胖子被我打暈了!”

    女子順勢卻是趴在郝俊的身上開始痛哭起來,顯然剛才的經曆把她嚇得不輕,郝俊顯然沒經曆過這種陣仗,英雄救美的橋段在他三十年的生涯裏連個屁影都沒有,所以一時之間還真是手足無措,隻能呆呆的讓女人靠著。

    女子的針織長衫已經被撕扯得有些變形,露出胸前雪白和粉嫩的肌膚以及一條深深的溝壑,淡淡地清香在鼻息間縈繞,郝俊盡量以一個三十歲大叔的自製力抵製著這種誘惑。

    可是,郝俊的眼神還是不由自主地朝下,這皮膚真白啊,鎖骨也很性感!胸型真不錯,嗯,是俗稱的鴿乳型,嗯,郝大叔很喜歡……

    鎮定,鎮定……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3 10:56
第18章 陰謀?

    值得慶幸的是三十歲大叔的心理並沒有過分的殘暴和淫邪,麵對梨花帶雨,春光燦爛般誘惑的別樣景象生生按捺住了身體裏漸漸升溫的熱血,隻是單手卻撫上了女子單薄的背,以示安慰,至於大叔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秦梓早已近乎絕望了,誰會去懷疑兩個滿臉真誠的少年的求助,誰又會相信當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脫去了偽裝,竟會變得如此凶殘和邪惡。

    她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掙紮,去呼救,偏偏那個可怕的胖少年卻始終無動於衷,甚至變本加厲地淫笑著。當這個滿臉橫肉的少年撕扯她的針織長衫,露出裏麵乳白色的抹胸時,她分明看到了胖子眼中一閃而逝的猙獰以及**。

    外界靜的可怕,連這老天似乎都在助紂為虐,當漫天的烏雲覆蓋,胡同口幾乎與快入夜時無異時,黑,黑得讓她心悸,讓她絕望。

    而當她的心理防線幾近崩潰的時候,那一個穿著一身黑白色校服,腳踩著橘黃色球鞋的少年,就這樣出現了。

    像是一個拯救世界的蓋世英雄,伴隨著劃破了大半個長空的閃電和巨大的完全遮住了男孩厲聲喝問的雷鳴,就是一個蓋世英雄。

    她突然間現趴在她身上那個肥胖的身軀已然離開了她,她隻知道有個人適時的出現了,就像無數個電影裏的劇情一樣,當女主角陷入危境,隻差一步就要萬劫不複之時,男主角出現了,他腳蹬著七彩祥雲,手握著金剛伏魔棒,披荊斬棘,所有的敵人在他的麵前都隻是一隻隨手拿捏的紙老虎,浮雲,就如浮雲。

    可是,秦梓卻害怕去探究此時的情況,她在怕,她在畏懼,她在顫抖,她隻是看了一眼腦海裏卻都是那個人的身影。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是那胖子驚天動地般的淒慘叫聲,以及隨之而來貼在她耳邊的輕聲安慰,她的淚水終於抑製不住,奔流而下,此刻,唯一讓她心安的仿佛就是那耳邊如夢囈般的安慰和身邊男孩身上青春的少年氣息,她有一瞬間地迷醉。

    她撲進了男孩的懷裏,因為隻有這裏才是她認為真正安全的地方,能夠護佑她的地方。

    女子的哭聲與其說是害怕,還不如說是泄和釋放,郝俊甚至能夠感覺到肩膀上的濕痕正悄悄地滲透進他的衣服裏麵。

    眼下這個姿勢太過曖昧,郝俊能夠清晰感覺到鴿乳在他胸前傳來的陣陣酥麻和柔軟,以及女人抽泣時時不時傳來的壓力,他暗暗忖道,雖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但大叔我育正常,心理年齡更是育到爛掉的地步,不過這小女子的誘惑居然如此之大。阿彌陀佛,非禮勿視,非禮勿想,非禮勿感。

    他輕輕推開女子的肩膀,正視著女子的眼睛,卻被晃得一陣眼暈。他甚至想大呼,這英雄救美救得真是他媽值得。

    女子帶著一個紫色的箍,許是由於掙紮的厲害,頭有些散亂,鬢角和額頭有許多汗跡湧了出來,部分絲耷拉在一起,居然有種別樣的誘惑。

    她的眉淡淡的,她的眼大大的,她的鼻挺挺的,她的嘴豔豔的,像是天使,又像是精靈,造物主將一切美好的東西都鑲嵌在了這一件藝術品身上,毫無保留。

    “這位姐姐,你沒事了吧?”雖然有些別扭,但一個三十歲大叔的心是正直的,因為此刻的他隻有十七歲。女子看起來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倒也當得一聲姐姐。

    秦梓就這樣專注地望著這個從絕望中將她拉出來的男孩,他的頭長長的,很雜亂,眼睛也有點小,卻很有神,穿著一身校服,尤其是他腳上那雙橘黃色的球鞋,格外惹眼,她能夠從他的眼神裏看到讓人信任的東西,但似乎卻不應該生在一個十七歲少年的身上,不過這個少年卻是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了。

    她努力想要站起身來,卻現有些徒勞,劇烈的掙紮早已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她隻能借著郝俊的身子慢悠悠地站立起來,郝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手環著女子細腰時手指間溫熱的觸覺,卻已然興不起半點**,他現女子顫抖得厲害,害怕,她仍舊在害怕。

    是啊,經曆這樣的事,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那將是她整個世界的倒塌,這種怕將深入骨髓。

    “姐姐,別怕,有我在呢!那胖子已經被我打倒了!”

    郝俊的話就像是擁有魔力一般,女子聞言居然奇跡般停止了一直顫抖著的身體,輕聲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英雄救美一直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是我該謝謝姐姐給我這次機會實現我的願望才是!”郝俊笑著回應,努力想要驅散女子的恐懼。

    “嗬嗬!”秦梓嘴角微微一揚,她本就是個堅強的女子,不僅努力抑製住自己的畏懼,還應和著郝俊的笑話。

    郝俊攙著秦梓慢慢走到胖少年跟前,這儼然是一件十分讓他享受的事情,瘦臉少年隻是挨了郝俊一拳,鼻血橫流而已,想來是畏懼郝俊,一直在裝昏迷罷了,郝俊也懶得理他,伸腳踢了踢頭破血流的劉胖子,又轉頭問女子:“姐姐你說,怎麼處理他!”

    秦梓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悄然問道:“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郝俊笑問:“這胖子認識姐姐嗎?”

    秦梓搖了搖頭,睜著一雙眼睛,疑惑地看著郝俊。

    郝俊哀歎一聲,姐姐哦,你知道這表情有多誘人不?點點春雨,化作相思淚。

    “那就好辦多了,他也不認識我,嘻嘻!”嬉笑間,郝俊有在胖子身上狠狠踩了幾腳,這胖子的野蠻衝撞還是讓郝俊吃到了大苦頭的。

    劉胖子昏昏沉沉的,郝俊看清楚他浮動的胸口,才敢肯定這貨沒有一頭撞死,但顯然胖子的噸位不小,這一臉砸下去,沒有腦殘已經是很不錯的結果了,就是不知道這劉胖子能不能幸免於難了。

    “姐,知道這豬為什麼會直線撞圍牆上不?”郝俊神神秘秘地問道。

    秦梓繼續誘惑著三十歲的心,十七歲身體的郝俊,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滿是求知的**,這女子的畏懼來的也快,去的居然也如此快,表情上已很是淡然,卻魅惑如斯。

    “因為他的腦袋不會轉彎!”郝俊故作高深的說道。

    秦梓輕笑一聲,抖動了一下肩膀,本就不成模樣的針織長衫很快又從肩膀上掉了下來,露出一大片完美無瑕的肌膚,郝俊的眼睛不由地又直了。

    秦梓的臉上顯出一片緋紅,直到耳朵後跟之上蔓延開來,她急急忙忙將衣服扯了上去,單手按住,再也不肯放手了。

    天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春雷雖是陣陣,聲勢頗大,到頭來,卻是此番景象。

    郝俊的眼角突然閃現出一片玻璃反光,他頗為警覺地朝外麵一瞥,隻看到一抹黑色的風衣尾巴和腦海中殘留的哢嚓哢擦的聲音。

    他的腦海裏卻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來,因為正是郝躍飛被警察帶走的前一天,鳳塘區生了一起惡性的少年強奸案,震驚全市,難道就是眼前這場被自己莫名其妙阻止的鬧劇?那不是意味著老爹郝躍飛隻有一晚上的時間了,明天,明天……老爹啊,老爹,今晚上兒子看來真要幹些偷雞摸狗的事啦?

    郝俊苦笑,他越來越覺得他正一步步被牽涉到一個巨大的陰謀的旋窩當中。

    而他似乎當其衝……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3 10:57
第19章 夢想(求收藏!求大腿!)

郝俊無暇去思考被他觸摸到一點邊緣的陰謀,這個無形的旋窩隨時都有可能把他這個十七歲的少年卷入到中心,萬劫不複。

    他開始猶豫,是否盡早讓父親脫離這恐怖的權力地獄,即使他現在才處在一個最底層的狀態,但隻要一場看似無害的波折,就會傷及到他,郝俊寧願自己如一葉扁舟置於這艱難萬險之中,也不願看到漸漸老去的父親,在這雲波詭譎的圈子裏飄搖、堅持,。

    記憶裏那個進牢獄三年之後的父親,從走出監牢的那一刻,就默默地回歸了一個老農的模樣,再也沒有當初當上公務員時的意氣風和雄心壯誌。

    歲月、艱難、困苦都會逐漸磨去人們銳氣的棱角,走向平庸,但同樣也會讓人沉澱、長大、成熟,老辣。

    郝俊也會希望自己的父親就像他頭頂上的一片天一樣,為他遮風擋雨,但又不願讓他背負太多沉痛的負擔,可作為兒子,他怎麼又不會不明白父親那一次次看向那些書本時的眼神和希冀,因為,他也想郝俊一樣,也有屬於男人的夢想,盡管他已經四十多歲,老男孩的夢想,更值得去實現,不是嗎?

    他要做的就是幫助父親埋上一步步可能的高峰,而他就可以享受到所謂“拚爹”的待遇!

    郝俊將秦梓攙出胡同口,這一場遭遇以及內心的想法,已經無暇讓他再去顧及身邊清麗脫俗的女子,他此刻隻想盡快見到自己的父親,無論父親是怎麼樣的一個選擇,作為重生者的郝俊,所要做的不正是幫助父親,披荊斬棘,更進一步!

    同樣和他自己一樣……

    身邊的女子似乎感到了郝俊的走神,拍了拍郝俊一直攙扶著他的手臂,在她看來,這個年紀大概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年,有些瘦弱,有些單薄,卻比任何人都值得信賴,她也敏感地捕捉到了男孩眼中一瞬間的遲疑和畏懼,卻是讓她聯想到了她自己。

    她不是個軟弱的女子,從家鄉孤身一人,曆經了多少艱難困苦,輾轉來到這座陌生的濱海小城,同樣為了夢想,夢想著為遠在千山萬水之外的母親建一座漂亮的屋子,請最好的大夫,夢想著送家中年幼的弟弟走進全世界最美麗的校園,夢想著有一天她能找到屬於她的真命天子!

    早已從剛剛絕望中驚醒過來的恐慌隨之消散,隻是有些享受與這個男孩相互攙扶的感覺,尤其在這淅淅瀝瀝的春雨之中,讓彼此之間都產生了一種別樣的信任。

    堅定了信念,郝俊自信,他的重生不僅僅是自己夢想的開始,也將他身邊愛他的人以及他愛的人的夢想的開始,從這一刻起,他也要加倍努力,以一個傲然的重生者的姿態睥睨一切,從容淡定起風雲,傲然一笑握乾坤。

    雨滴漸漸擊打在他年輕的臉龐之上,微微有些酥麻,就像情人在清晨醒來用絲撥弄臉龐的美好感覺,他不由地看向身邊那個從開始到最後,就一直緊緊跟在他身邊的美麗女子。

    細雨之中,朦朧幻境,就像一朵潔白的雪蓮,優雅地綻放在城市喧嘩的街頭,她是獨一無二的,她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郝俊遲疑地開了口:“姐姐,恐怕我們不能報警!”

    “嗯,為什麼?”盡管口中帶著疑惑,但眼神之中卻還是濃濃的信任。

    郝俊自嘲一笑,心中暗道,小丫頭唉,不要再誘惑人啦!大叔隨時可化身為狼哎!

    這個女子如青蓮,如傲梅,舉手投足間卻又是無盡自然地魅惑,瞧不出一絲做作,恰恰三十歲的大叔最吃這一套,難道這是命中注定。

    “那個胖子可能真的是我們區裏區委書記的兒子,報警可能是自投羅網,何況姐姐畢竟是女孩子,這種事情宣揚出去,對你更加不利!”

    女子點了點頭,“嗯,聽你的!可是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郝俊仔細琢磨了一陣,“姐姐,那個胖子都不認識我們倆,我們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我明天就要去市區上學,一個禮拜才回家一趟,估計與這家夥碰麵的機會不大,倒是姐姐,我擔心……”

    女子微微一笑,盡顯風華,郝俊心裏一跳,總算是知道這個所謂的劉胖子為什麼獸血沸騰了,這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小紈絝一般都這模樣,這個小丫頭偏偏有美得冒泡,沒得清純,禽獸都想褻瀆。

    “我也去市裏吧,反正我的工作還沒落實,那個家夥的爸爸居然是區委書記,但也應該不會去市裏直接抓我吧?”

    郝俊點了點頭,微微放心,看來也隻能這麼辦了!他和女子悄悄躲在胡同口對麵的一個遮雨棚裏,默默地注視著對頭胡同裏的情況,女子的針織長衫已經無法再穿戴上去,郝俊隻好脫去上身的校服,套在女子的身上。

    其實,郝俊的心中還是隱隱有些擔心,如果身上的校服被那個胖子認出來的話,相信憑借著他老爹的能力一定能摸到郝俊的身上,隻是這件校服隻是東湖中學的內部校服,在整個鳳塘區上也就隻有三四個人有,並不十分顯眼,郝俊也是在賭,賭那胖子孤陋寡聞,賭那胖子不敢把今天生的事情告訴他那區委書記老爹,但終究命運還是掌握在別人的手裏,他越來越不喜歡這種感覺。

    女子感受著身上校服漸漸溫暖著她冰冷的體溫,說道:“小弟,到我家去吧,順便把衣服還給你!”

    “姐姐,不用了!快晚上了,還得回家!”說著便一頭栽進了細雨之中,飛奔而去,他有著刻不容緩的事情要辦。

    遠處傳來一聲真誠地珍重,女子後悔不迭,她急切地望著遠處,卻隻看不到那個瘦弱的男孩的身影漸漸遠去,她甚至來不及問起那個男孩的名字,來不及道聲謝謝,興許也隻有身上那件厚厚的黑白相間的衣服才能讓她感覺到男孩身上美好的氣息,告訴她曾經有一個男孩像蓋世英雄一般出現在她的生命力。

    許是下雨的緣故,原本熱鬧的街頭,開始漸漸變得冷清了起來,郝俊飛奔著,將對女子的一抹擔憂置於心底,這是一個不應該經曆凡塵痛苦的女子,她值得享受這世界最美妙的幸福,郝俊回想著女孩絕世的容顏,心裏居然有了一絲觸動。

    而此刻,他的腦海裏開始滿是那些個莫名其妙的賬目資料,顧凱凡將這些交給父親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思,但如果讓事情照著記憶中的展,那麼明天,父親,顧凱凡將會同時被送進冰冷的監獄,這本郝躍飛手頭正在整理的賬目就是兩個人鋃鐺入獄的鐵證!

    郝俊搖了搖頭,讓自己的思緒清晰起來,縱使他是個盡知世事的先知,既然也無法在一晚上的時間內改變太多,他能做的就是阻止那個處處透著詭異的賬目資料的問世。

    讓本該出現的東西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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