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淬靈
「好了。」
經過很長時間的努力，周舒終於將符紋完整的刻畫完畢，重金劍上的符紋閃著淡淡的流光，看上去有種絢爛如新的感覺。
老者緩緩走近，伸手將劍拿過，用枯瘦的手輕輕撫弄了幾下。
他微閉著眼，也不需用眼，符紋確鑿無疑的完美，他之前就看到了，現在他只是用心去感受這把劍，作為鑄過許多劍的大師，他對劍有種特殊的感覺，不可言說的感覺。
周舒安靜的看著他，對他也有些理解。
「好劍。」
過了好一會，老者放下重金劍，微微搖頭，「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一切仿若天成，沒有一點刻意的痕跡，這真是一把好劍。」
只說好劍，但老者並沒有多解釋，周舒也不多問，臉上沒有自得，神態恭謹的道，「還差一步，還請老丈指引。」
老者點點頭，「嗯，若是最後一步做得和這一步一樣好，這把劍肯定能達到上品的程度，老夫可以保證。」
周舒頓了一頓，心中有些激動。
原以為不加法訣，或許不會提升劍的品質，但現在看來，還是有可能提升到上品的，如果真能做到四階上品，那對自己絕對是極大的提升。
至於極品，他從沒有想過，他深深知道那種東西不是技術就能達到的，要看天運，可遇而不可求，強求求不來。
「淬靈這一步，看似簡單，但要做好很難。」
老者微微搖頭，「若是過去，老夫或許會技癢來幫你一把，但現在想幫也幫不到，只能靠你自己了。」
「晚輩明白。」
「老夫沒有太多經驗跟你說，畢竟每一件法寶都是不同的，裡面的靈氣靈力也各有差別，具體只有你自己去感受了，如何凝煉完美，讓法寶最適應你的靈力，多想想再開始。」
老者說完，又緩緩的退回到角落。
他有些期待，給了他許多意外的周舒，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周舒點了點頭，捧著劍緩緩坐下。
這一坐，就是五天五夜。
他放開了所有神識，清晰的端視著這把新成的重金劍，從外到內，每一絲每一點都細緻無比，而得到的一切信息，都被他完整的輸入到了識海裡。
反覆的推演計算，做到沒有一點疏漏，得出最合適的凝煉方法。
「可以了。」
周舒對自己說道，他的表情平靜，似乎智珠在握。
流水陣再度布起，新鮮的青金水湧入其中，盤旋不息。重金劍從周舒手中飛起，落入陣中，再度被青金水包圍。
相比火煉的淬靈，水煉的淬靈要麻煩許多，但周舒已經做好了全部準備。
靈力如水般細緻，拉扯著周圍的青金水，一點一滴的往重金劍裡滲去。反反覆覆，來來回回，劍身在流水的牽扯中，不斷的被凝煉著。
這過程很艱難，也很漫長，過了七天還沒有完。
看著面色依然沉靜的周舒，不遠處的老者皺起了稀疏的蒼眉，低聲道，「老夫提醒你一句，加快速度，多用靈力，使勁壓進去，你再這樣慢慢磨下去，青金水裡的靈氣就要被耗盡，淬靈也會失敗。」
周舒的舉動讓他有些意外，但不是好的意外，在他看來，淬靈應該大火猛燒，越快越好，越快，法寶才會越凝實，性能才會越好，火煉，水煉都是如此。
但周舒已經用了七天了，難以想像。
「很快就好。」
周舒的回答很簡短。
一個時辰後，周舒抽出重金劍，用力朝著洗劍池擲去。
洗劍池的池水，往往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靈泉水，幾十池的靈泉水壓縮匯聚成一池，再輔以封靈鎖靈陣，其中的靈氣十分驚人，專門用來測試飛劍。
長劍無聲無息的入水，沒有冒出一點水花。
老者不覺嘆了口氣，他感覺到，周舒的淬靈似乎是失敗了，如果正常的淬靈做到最後一步，長劍進洗劍池，飽含靈氣的洗劍池應該不斷冒出水花和氣泡，動靜越大，就證明長劍能容納的靈力越多，自然也就越好。
而周舒的這把劍，一點水花都沒有，似乎連容納靈力都做不到。
正嘆氣間，周舒已然走到洗劍池邊，神色頗顯訝然，「啊？」
老者皺著眉走近，「你這一點水花都沒有，顯然不能吸靈，應該是哪裡出錯了，給老夫看看，或許還能補救……」
話沒說完，他突然頓住了。
面前的洗劍池裡，池水水位正在以可見的速度降低著，不過幾十息間，就降下去了一尺多。
「這……」
老者臉色愕然，「居然能這樣？」
在他百年的練劍過程中，從沒有看到有飛劍能這樣大幅度的吸取靈氣，這種速度簡直恐怖。
「老丈，怎麼了？」
周舒還有些不解，他知道洗劍池是用來測試飛劍的，卻不知道有這樣的景象，也不大明白意義。
老者突然吼了一聲，聲音很大，「別吵，繼續看！」
周舒微顯疑惑，這般激動的老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池水依然在下降……
漸漸，老者的身形開始顫抖。
這些洗劍池都是他精心佈置的，花了幾十年的功夫，其中有多少靈氣他自然最清楚，眼下的洗劍池水降了一半，看起來靈氣幾乎全都被重金劍吸取去了，這……靈氣不是修者轉化後凝實的靈力，十分稀薄，而能吸收這麼多靈氣，說明它能吸收的靈力只會更多，多到遠超四階的水平。
這把劍，不平常啊。
不多時，池水終於停止了下降，重金劍安靜的躺在池底，看不出什麼特異之處，甚至連表面的那層金光都看不見了。
「神物自晦，韜光藏身……」
老者凝視了重金劍很久，如看著了不得的珍寶，隨後低聲自語了幾聲，緩緩轉過身去。
一瞬間，他的臉彷彿蒼老了許多，但眼中卻又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周舒也明白有些不一樣了，也不說話，只安靜的看著老者。
老者緩聲說道，聲音有些顫抖，「這是你的劍，你自己拿起來吧。」
周舒點了點頭，揮手探去，重金劍如受感應，從水池中躍起，落在他的手上。
「變輕了些……」
這是周舒的第一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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