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食行天下(修真大食神) 作者:懶貓不瘦 (已停更)

 
wtwese1122 發表於 2018-5-10 00:08
第50章 遇襲

  深受打擊的湯晨,連期盼已久的天嵐鳥都覺得索然無味。

  被鄙視了…

  被反复鄙視了!

  阿甘的修為他都看不透,尤其讓湯晨難以接受,這意味著,阿甘和嚴虹的修為也至少在築基後期,而兩人的年齡卻只是與湯晨相仿…雖說湯晨明白,姐弟倆的修為與年齡無論放在哪裡,都會被歸到“天才”那一類人,但自己莫名成了兩個天才光輝的背景布,湯晨完全無法安之若素。

  於是,嚴浩然和阿甘心滿意足地離開後,湯晨徹底進入抓狂狀態。

  嚴浩然忽然顯露修士身份,顯然不是一時興起,否則也不會主動托出嚴家姐弟也是修士的秘密。湯晨不確定嚴浩然為什麼這樣做,但他也知道,這代表著嚴家對自己的信任,嚴家一直刻意隱瞞起修士身份,一定有原因。不用任何人提醒,湯晨也明白自己應該三緘其口。

  “難怪他說幫過薛掌門的忙,看來然叔也是有故事的人。”

  湯晨沒了看煉食心得的慾望,躺在床上,翹起二郎腿聽音圭。

  “碎星境最新戰報:冰雪界大捷!以下是詳細報導。”

  “因妖族在冰雪界投入戰力遠遠超出大本營預估,多支修士軍團嚴重戰損後撤,致雙方力量對比更加懸殊,大部分地區被妖族佔據,修士殘餘軍團不得不收縮防線,在南部幾個重點區域固守待援,冰雪界戰局岌岌可危。緊急動員奔赴冰雪界的木劍軍團,成為扭轉不利戰局的關鍵!”

  “木劍軍團甫入冰雪南域便遭遇伏擊,軍團打退伏兵後繼續揮師北上,強行軍連續擊破妖族兩道攔截,與友軍團順利會合。不顧長途奔襲的疲累,木劍軍團與友軍團出人意料地發動反攻,擊潰與之對峙的妖軍後迅猛穿插,繞擊其他妖族軍團側後,迫使妖軍後撤,最終導致妖軍全線潰敗,修士各軍團將戰線向冰雪界北部推進六百裡,一舉扭轉不利局面。是役,共計有三支妖族軍團被除名,至少七名妖族戰將戰死或被俘……”

  “此役,各參戰軍團均有優異表現,但所有軍團長在戰後接受采訪時,都反复提到了一個軍團的傑出貢獻,認為他們才是本次大捷最大功臣,那個軍團就是:蜀山直屬之木劍軍團!從進入戰場開始,木劍軍團連續作戰,反擊時屢屢擊破敵軍精銳,確保整體戰略順利推進。木劍軍團戰損超過三分之一,依舊堅守在前線…”

  音圭中,女修的聲音有些哽咽,顯然情緒處於激動之中。

  “不愧是蜀山啊,隨便拉一支直屬軍團出來,都能打得妖魔哭天喊地。五境天之首,不是白叫的。”湯晨喃喃道。

  冰雪界大捷,顯然是今晚的重頭戲,音圭台一改慣有的節奏,沒有播報歸元新聞和小倉新聞,而是從各個角度對冰雪界大捷進行採訪和點評。從後方到前線,從普通軍團修士到戰將,恨不得將所有細節展現在大家面前,半個時辰過去了仍沒到盡頭。

  音圭播報聲中,湯晨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依舊準時到順風樓出工。

  深感修為低微的湯晨,決心繼續發揚胡吃海喝的傳統,以大量進食靈食提升修為,他卯足了勁等等食客上門。然而,半個上午過去,只有一位食客點了靈食,普通食客似乎也比平時少了一些,老林納悶地幾次跑到大堂看情況,臉色有幾分疑惑。

  嚴浩然對順風樓的判斷,已經初步顯示出效果。

  湯晨暗自嘆息,順風樓的苦日子還在後面,這還真不是他管得了的。

  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塊兇暴野豬肉開切,緊接著靈力激盪。

  “湯師傅,有人點靈食嗎?我怎麼沒看到跑堂的過來。”幫廚忙跑來問。

  “不是。我餓了,自己吃。”

  幫廚一滯,卻也沒有說什麼,自覺去給湯晨弄配料。這幾天,幫廚倒是把湯晨看得通透,人比較隨和,好說話,就是貪吃的毛病眾所周知,幫廚對此已經習以為常。況且,昨天要不是湯晨,順風樓說不定已經關門了,大家都得另外找工作,因此幫廚對他這點小毛病也很能理解和包容。

  煉製完畢,湯晨看著幫廚笑道:“你要來點嗎?”

  “不不不,”幫廚忙不迭地擺手,苦笑道:“你吃就好,我可沒那資格。”

  “哈哈。”湯晨也不勉強,端起靈食大搖大擺地回休息室。

  小貓早已等得不耐煩,兩個吃貨風捲殘雲般將靈食掃蕩一空。小貓滿足地半躺在桌上,愜意地看著微微凸起的小肚子,用舌頭清潔胸前和肚皮上的毛。湯晨則拿出硃砂和符紙,繪製符篆,靈力耗儘後便打坐恢復,直到靈食中的靈氣消耗一空。

  湯晨端著空盤回到廚房,面不改色地再次拿起一塊肉,靈力激盪…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這一天,順風樓的普通生意少了三成,靈食更是降了一半,到晚膳高峰時也是如此。吃得起靈食的多是富人或有勢力的人,這類人往往更重視元武派的反應,即使現在鎮上只有順風樓有煉食師,他們也會本能地克制慾望,以規避可能的風險。

  湯晨對此無能為力,他不可能幫到馬標更多。

  至於缺少食客,他確實受到了一些影響,那可是關係到修煉的大問題。可自從他堂而皇之地為自己煉製靈食後,那些問題便不再是問題…那之後,他一直過得很“充實”,雖然上午浪費了一點時間,整天下來,他製作出的各類符篆居然比昨天還多兩張。

  收工時,夜幕已將東台鎮籠罩。

  和往常一樣,湯晨帶小貓從順風樓後門出,順著小河向嚴家大院走去。廚房中總是有很多聲響,收工後湯晨特別喜歡走在寧靜的河邊,吹著晚風,聽著水流潺潺,或緩緩而行,或發力狂奔,是一種很好的調劑。

  小貓也很喜歡這條路。

  每次夜行,小傢伙都會恢復逗逼本色,不再眷戀湯晨的肩頭,在河邊瘋跑。它還經常隱沒在草叢中,對湯晨發動突然襲擊。

  “喵!”

  前方不遠處傳來小貓的叫聲,接著便是一陣草動。

  湯晨一楞,他和小貓已經很熟,叫聲中充滿警戒。

  “啪!”

  左腳傳來一陣劇痛,藉著月光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型捕獸夾,這種雜子,主要用來捉兔子等小型獵物,殺傷力非常有限。但是,湯晨很快發現,全身像被幾百斤石頭壓住一般,無法挪動。

  禁制!

  湯晨心頭一寒。

  “誰?”

  一個人影從前方黑暗中走出,徑直來到湯晨面前,月光下看不清容貌,只能勉強分辨出臉上長滿絡腮鬍。

  身後也傳出聲響,另一人堵住了去路。
wtwese1122 發表於 2018-5-10 00:09
第51章 無聲

  “元武派的?”

  湯晨向來不惹事,想來想去,也只有昨天得罪了元武派。

  絡腮鬍毫不掩飾地釋放出氣機,竟是煉氣九層修為,絡腮鬍冷笑道:“我倒是想加入元武派,哪怕跑腿也行,可人家看不上。你挺有意思,鹿一鳴親自邀請都不去,你要加入了元武派,築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哪像我,為得到一粒築基丹就得提著腦袋過日子。”

  “築基丹?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絡腮鬍摸著下巴,目光陰冷:“沒認錯,我就是沖你來的…”

  湯晨心中暗凜,偷偷用力,卻發現仍然無法行動,沉重的壓力如同小山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絡腮鬍發覺了湯晨的小動作,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道:“儘管我的禁制只是殘次品,需要時刻注入靈力才能維持,但以你的修為,絕不可能從我手下脫身,我如果是你,就不會白費力氣。”

  煉氣七層與煉氣九層,雖然同屬煉氣後期,卻有兩個小層級的差距,現在這種純粹比拼修為的情況下,湯晨確實沒有贏的可能。

  “我不認識你。”湯晨皺眉道:“既然你不是元武派的人,那我們以前應該沒有仇怨,我身上也沒有什麼油水,實在不明白你為何找上我。不過,既然你把我困在這裡,又現身與我談話,想必有你的理由。有什麼事你大可直說,這裡雖然偏僻,卻也難免有人經過。”

  絡腮鬍笑了起來,道:“我要你的貓。”

  “你要湯姆?”湯晨一滯。

  “湯姆?”絡腮鬍隨即反應過來,是小貓的名字,遂點頭道:“我要那隻貓,全身藍色,唯四隻腳掌白如雪的小貓。”

  “為一隻貓,用得著這樣嗎?”

  絡腮鬍道:“明人不說暗話,你那隻貓很有靈性,能賣個好價。”

  湯晨暗暗叫苦,昨天嚴浩然還提醒過,今天禍事就找上門。

  這絡腮鬍說起話來挺和氣,但湯晨不是沒出過門的雛,直接給絡腮鬍貼上了“非善類”標籤。對方修為明明比自己高,還有幫手,卻一開始就用上禁制,把人控制住了再談事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偏偏又心思縝密…更令人擔憂的是,絡腮​​鬍身上隱隱有一股凶厲之氣,湯晨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人,要么是身上背著人命的狂徒,要么是長期混跡於大東山脈的狠人,無論絡腮鬍是哪一種人,都不是湯晨能應付的。

  絡腮鬍知道湯晨拒絕鹿一鳴邀請,肯定也知道湯晨與嚴記的關係密切,才會在歸途上設伏。絡腮鬍的修為並不高,本不該與嚴記這樣的商家結怨,想要湯姆大可暗中行事,可對方連面貌都沒有掩飾…

  湯晨毛骨悚然,頃刻間背上冷汗一片。

  要冷靜!

  強烈的危機感,反而讓湯晨腦子裡一片清明,飛快地思索著。

  修為低、被禁制困住、被捕獸夾夾住,打不過也逃不掉,唯有拖!

  換作以前,拖字訣也沒多大意義,可昨晚得知嚴浩然和阿甘都是修士,且修為比自己高得多,拖延時間就成了一個可行的選擇。如果能拖到嚴家發現自己遲遲未歸…

  絡腮鬍沒想到,面前看似青澀的少年,從點滴細節推斷出很多東西。

  見湯晨不講話,絡腮鬍漸漸有些不耐煩,沉著臉道:“怎麼,不願合作?”

  湯晨問:“你要湯姆幹嘛?”

  “它值一粒築基丹。”

  絡腮鬍笑得有些苦澀:“我停在煉氣九層很久,遲遲無法築基,我只得冒著生命危險,在山中挑戰那些兇猛的靈獸,就為了賺一些靈石換築基丹。我運氣還算不錯,五年時間搞到兩顆築基丹,雖然最後都以失敗告終,但也不是沒有收穫,離築基只有一步之遙,再有一顆,我一定能築基成功!”

  湯晨默然,他能理解絡腮鬍的心情,築基的誘惑,確能讓人鋌而走險。

  這時候,另一個人走過來,是一名年青修士,相貌清秀,比較文弱。

  年青修士對絡腮鬍道:“怎麼會失手?”

  “那隻貓太快,在我發動禁制時逃脫,所以我困住了他。”

  “比禁制還快?”年青修士有些驚訝,隨即又道:“路鬍子,你該不會是許久沒進山,連一隻貓都抓不住了吧?你在浪費我的時間。”

  “五爺息怒,我有辦法讓那貓出來。”路鬍子不動聲色道。

  年青修士鬆了一口氣:“那你快一點,我還要回去交差。”

  路鬍子點頭,對湯晨道:“把它喚出來。”

  “什麼?”

  “我跟了你們好幾天,那隻貓聽你的,你喚它,它就會出來。”路鬍子陰沉著臉威脅道:“快點,在我徹底失去耐性之前。”

  湯晨沉默。

  路鬍子手腕一抖,不知從哪裡拽出了一根長鞭,狠狠抽打在湯晨背上。湯晨觸電般抽搐起來,發出一聲悶哼,肩背上火辣辣的疼。路鬍子把鞭子再次揚起,卻被年青修士拉住。

  “他脾氣不好。”

  年青修士嘆道:“你還是乖乖配合吧,何苦受這些罪?只要把那隻貓交出來,我們立馬就走,並且給你些靈石作為補償。至於那隻貓,我們會為它另外找個好主人,絕不會委屈了它。你得靈石,路鬍子得到築基丹,我帶著貓回去交差,這樣做對大家都好。你覺得呢?”

  絡腮鬍冷冷地看著湯晨,保持著隨時動手的架式。

  年青修士則繼續和顏悅色道:“你還是快些決定吧,我攔不了他多久,如果你不願意,我立馬走人,也省得看到他折磨你。路鬍子可不是什麼好人,據說他跟好幾起命案有關,他真要害你,我想攔也攔不住。”

  “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配合得不錯。”湯晨笑道。

  年青修士臉上的笑容一僵,一言不發向後退開,絡​​腮鬍又舉起鞭子。

  “喵!”

  小貓從草叢中鑽出,怯生生地叫著。

  路鬍子和年青修士對視一眼,均面露喜色。

  “好可愛的小貓,快過來。”年青修士笑咪咪地彎下腰,示意小貓靠攏,“你乖乖聽話,你的主人就不會受苦。”

  年青修士這樣講,其實更多是說給湯晨聽,畢竟小貓還沒到手,或許還有要湯晨配合的地方。沒想到的是,小貓真的慢慢走到他腳邊乖乖蹲下,眼睛一直看著湯晨,低聲哀叫著。

  路鬍子和年青修士面面相覷,緊接著都是無法掩飾的狂喜。

  年青修士提起小貓,小貓沒有反抗和掙扎,任由他抱在胸前細細端詳,年青修士眼神中充滿迷醉。

  湯晨很無奈:“你這個笨蛋,躲起來不好嗎?”

  “喵嗚!”

  “你不該出來。”湯晨苦笑:“他們抓不到你,或許會放過我,你一出來,不僅救不了我,還得把你搭進去。”

  小貓身體一僵,腦袋轉向年青修士。

  路鬍子忽然道:“價格重新談,五顆築基丹!”

  “好!我只帶了一粒,剩下的回去給你。”年青修士毫不猶豫應諾下來,又道:“為杜絕後患,他不能活!”

  “他本來就不能活。”路鬍子獰笑道。

  原本溫馴的小貓,毫無徵兆地開始拼命掙扎,試圖從修士懷中離開,但年青修士經驗豐富,將它後頸死皮牢牢捏住,小貓脫身不得。就在這時,路鬍子手中已凝起一個火球,緩緩向湯晨走去,湯晨極力掙扎,卻仍然被禁制壓得難以動彈。

  小貓忽然安靜下來。

  月光下,它屏息凝神,圓瞳如鮮花般怒放,嘴微張,卻沒有聲息傳出。

  就像放了一個啞炮。

  年青修士如遭雷殛,瞬間失去了意識,自然也無法繼續控制小貓,憤怒的小貓揮出爪子。爪子幻化出一道道殘影,在修士頸間帶出一篷篷鮮血!

  與此同時,路鬍子一陣恍惚,掌中的火球熄滅了,連禁制也失去控制。

  湯晨恢復自由!

  一拳揮出,重重打在絡腮鬍鼻子上,發出骨裂的聲音。

  “草泥馬!”

  怒吼聲中,湯晨飛快地取出幾張符篆貼在身上,再次撲了上去。
wtwese1122 發表於 2018-5-10 00:11
第52章 用符篆砸死你!

  路鬍子被一拳打歪鼻樑,臉上開起了雜貨舖,劇痛讓他神智恢復了清明。

  看到湯晨猱身而上,路鬍子怒極反笑。

  “找死!”

  路鬍子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有豐富的叢林搏殺經驗,而十五歲的湯晨身體還未完全長成,從雙方實力對比來看,近身肉搏湯晨明顯處於下風。湯晨居然喪失理智般硬上,簡直不可理喻!路鬍子樂於見到對手的失誤,準備給對方留下深刻的教訓。

  “呯!”

  仍有些眩暈的路鬍子胸口又中了一拳,踉蹌後退,他臉色一變。

  這一拳力量之大,有些出乎他的預料。更讓路鬍子驚詫的是,身體突然像被套上了枷鎖,難以動彈。他先是以為自己也中了禁制,但他很快注意到胸口處多了一抹黃色,那是一張符篆。

  縛格符!

  湯晨又是一腳踢在路鬍子膝彎處,路鬍子被貼上縛格符後難以動彈,重心難以把握,這一腳力量又是極大,竟將他踹倒在地。

  倒地前,路鬍子看到湯晨身上同樣貼著兩張符篆。

  神力符!

  鋼盾符!

  分別有提升力量和提升防禦的功能。

  從湯晨展現出來的力量,以及縛格符對他的影響程度,路鬍子判斷出,湯晨用的還不是一級符篆,至少是二級符篆。路鬍子終於明白,湯晨為什麼敢跟他貼身近戰,人家是有底氣的,底氣就是乾坤袋內的符篆!

  用符篆強化自身,同時削弱對手,打沙包誰不會?

  路鬍子淚流滿面,他不想當沙包,開始默默掙扎。

  路鬍子戰鬥經驗豐富,符篆激活後會持續消耗靈力,他掙扎得越厲害,符篆的靈力損耗越快,只要撐到縛格符失去效用,就是他反擊的時候。湯晨先前這幾下重擊看似威猛,其實毫無章法,路鬍子相信只要自己恢復自由,一定能乾脆利落地將湯晨擊倒。

  “等張五爺過來幫我把符篆揭開,我一定要他生不如!”路鬍子暗道。

  “叭嗒。”另一側傳來重物墜地聲,年青修士倒在地上,雙手摀著頸部,血液從指縫中汩汩流出,那隻藍身白底小貓在他旁邊虎視眈眈…

  路鬍子如墜冰窟。

  張五爺看起來年青,實際修為卻在他之上,一名筑基修士就這樣完了!誰幹的?附近還有其他高階修士,抑或是那隻貓?

  路鬍子強迫自己不去思考這個問題,外援已絕,唯有全力求生。

  這時候湯晨已經騎在路鬍子身上,兩隻拳頭照腦袋左右開弓一通亂打。神力符的淡紅色和鋼盾符的淺黃色,在湯晨身上交替閃現。這頓暴風驟雨般的重擊拳拳到肉,打得路鬍子臉上皮開肉綻,靈力始終無法凝聚。

  路鬍子鬱悶得想吐血,然後他就真的開始吐血,而且血裡還有幾顆牙…

  “我修為比他強,若能緩上片刻,運起法訣就能幹掉他!只是這廝可能先前被我嚇到了,跟瘋狗似的一刻也不停息,完全不給我運轉法訣的機會…”他有點失神,旋即反應過來。

  湯晨哪裡是在發瘋,分明就是要讓他靈氣運轉不暢!

  知道修為沒他強,戰鬥經驗沒他豐富,鬥法訣死路一條,逃也逃不掉,才選擇了這種市井無賴般的打法,借符篆的力量短時間內將他徹底壓制…路鬍子突然有點後悔做這筆買賣,湯晨真是一個毫無戰鬥經驗的少年?

  路鬍子閉目忍受著,看起來奄奄一息,實則暗暗等待縛格符靈力耗盡。

  他能夠感覺到,縛格符對他的壓制已不夠穩!

  就在這時,湯晨停止了狂毆,捧著腫了一圈的拳頭呲牙咧嘴。路鬍子心頭不由得冷笑,終究是沒什麼戰鬥經驗的小菜鳥,鋼盾符加身,揍一個無法還手的人,竟也能把自己的手打腫,太弱了。

  路鬍子趕緊調息,希望盡快恢復對靈力的控制。

  忽感腹部疼痛,睜眼一看,路鬍子恨不得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道爺不揍你,道爺用符篆砸死你!”湯晨冷笑道。

  一手持著燒烤叉不停捅在路鬍子丹田處,雖然傷害不大,卻足以讓他無法凝聚靈力。同時,另一隻手從乾坤袋中摸出一堆符篆,先給路鬍子補了一張縛格符,徹底將對方翻盤的希望扼殺。

  路鬍子面如死灰。

  而湯晨的表演才剛剛開始!

  暗紫色的光芒過後,路鬍子陷入虛弱狀態,全身無力。困劣符!

  白光閃過,視線中一片蒼茫。致盲符!

  某人欲哭無淚,這種情況下還用得著致盲?是符篆太多嗎…

  失明狀態下,路鬍子緊接著被雷電擊中,身體抽搐不停,強雷符!

  雷電係法訣威力極強,一個強雷符下去,路鬍子被電得外焦里嫩,眼看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然而湯晨並沒有收手,他一則缺少戰鬥經驗,二則對路鬍子恨之入骨,又連著放了兩張強雷符,路鬍子幾乎被電成一裁焦碳。

  直到確信路鬍子已死透,不可能再對自己出手,湯晨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掌攤開,目光迷離,渾身上下篩糠般抖個不停。

  “殺人了!”湯晨喃喃自語。

  湯晨並不後悔自己的做法,是對方先要謀財害命,倘若不是湯姆突然爆發,自己身上恰好有符篆,或許死的就是自己。事實上,此時湯晨心中充滿難以言喻的快意,可畢竟是第一次殺人,對他難免有一些衝擊。

  “喵!”

  小貓來到湯晨身旁,輕聲呼喚。

  小貓顯得有些萎靡,剛才那無聲一擊,對它而言並不輕鬆。

  看到小貓怯生生的模樣,想到它剛才為救自己束手就擒,而自己也差點死在這小河邊,湯晨一陣心疼,心中僅有的一絲遺憾和猶豫被瞬間消失。他輕輕抱起小貓,嘆道:“看到了吧,這就是弱肉強食…我們要強大起來,否則,連命都保不住。”

  “喵!”

  “等我把這里處理一下,回去再說。”湯晨扳開捕獸夾,起身搜尋。

  路鬍子被三張強雷符轟過,很多東西都已損壞,湯晨在他仍冒煙的衣服裡找到幾塊靈石,腳下不遠處還有一個長方形盒子,正是先前將他困住的禁制。年青修士腰間有一個乾坤袋,湯晨飛快地扯下。

  發了幾個小火球,將兩人屍體燒成一堆黑灰,又用流風術將黑灰吹散。

  在河邊洗掉身上的血漬,湯晨抱著小貓,消失在黑暗之中。
wtwese1122 發表於 2018-5-10 02:03
第53章 收穫

  回到住的小屋,湯晨仍然沒有從緊張和躁動中完全平靜。

  小貓萎靡不振,顯然先前那番爆發讓它消耗頗大。

  湯晨試圖弄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可小貓畢竟不會真的講話,湯晨只能結合當時的作出大致推測。

  年青修士和路鬍子短暫失去意識,而身體沒有明顯損傷,因此湯晨認為,小貓應是發動了神識攻擊,從而讓對方兩個人瞬間都沒了反應,屬於範圍攻擊。難能可貴的是,神識攻擊似乎具備可控性,至少部分可控,當時與路鬍子很近的湯晨毫髮無損。

  小貓跳到榻上一角,蜷縮著身子沉沉睡去,很快傳出低沉的鼾聲。

  湯晨卻了無睡意,先前的一幕幕如電影般在腦海中回放。

  這是他第一次與人動手,真正意義上的戰鬥,卻在生死之間走了個來回,心頭受到的衝擊可想而知。聽見過很多弱肉強食的故事,可修真界的殘酷,終究要親身經歷過才有深切體驗,湯晨現在仍後怕不已,心情複雜。

  “湯姆這傢伙平時膽小如鼠,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又救了我一次。他們也沒想到我有那麼多符篆…”

  想到符篆,湯晨又是一陣肉痛。那些全都是二品符篆,當時為保命砸得夠爽快,將用掉的符篆換算成一品靈石,所有的靈石足以將他淹沒…

  湯晨開始檢查戰利品,希望能夠彌補戰鬥中的損失。

  被強雷符轟炸過的路鬍子沒什麼油水,只剩下了幾塊二品靈石和禁制。

  禁制是一個巴掌大的長方形盒子,輸入靈力,啟動裡面的法陣,就能生成一個禁錮區域。禁制可在十米範圍內任意區域發動,禁錮區域約一米見方。正如路鬍子說的那樣,這個禁制是殘次品,長方形盒子裡面的靈石嵌入槽已損壞,想讓禁制正常發揮作用,只能靠修士持續不斷地輸入靈力,相當於直接少一個戰力,效果相當雞肋。

  除此之外,禁制的威力也有受到影響。

  完好的禁制,可以困住築基後期修士,可如果由人為輸入靈力來控制,禁制的威力就得看操控者的修為水平。象路鬍子這樣的煉氣修士,也就能靠它欺負湯晨這樣的低修為菜鳥,沒可能對付得了築基修士。

  儘管有很多缺點,但湯晨還是很滿意。

  他清楚自己的劣勢不止是修為,而是全方位的,包括戰鬥技能與經驗,在有長足進步之前,應該盡量避免與人正面交手,禁制很符合湯晨現在的定位。事實上,禁制應該能夠在狩獵靈獸時發揮作用,對修煉《饕餮經》的湯晨而言,捕捉到更多靈獸,修為才能更快提升。

  放下禁制,湯晨又拿起年青修士的乾坤袋。

  湯晨神識探入,發現這個乾坤袋的空間比他的乾坤袋大出約三分之一,心頭頓時大定,這個乾坤袋本身就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而看到裡面的東西時,湯晨竟生出恍如夢中的錯覺。

  將乾坤袋中的東西拿出來,一一擺在桌上。

  五十多塊靈石,三品!

  湯晨最富裕的時候,曾有過一顆三品靈石,是他在煉器坊苦幹三個月的報酬。那顆三品靈石在他手裡還沒捂熱,就被換成各種材料和補給,突然得到五十多塊三品靈石,湯晨感覺無比幸福。

  七個玉瓶,裝著不同丹藥。

  瓶中丹藥數量有多有少,靈氣都異常充沛,顯然這些丹藥品階都不低。湯晨對丹藥不是太熟悉,但他記得年青修士有說過,身邊帶著一顆築基丹!築基丹能提升煉氣修士突破機率,煉製築基丹的原料有幾種非常難得,只有少數大勢力才有可能湊齊,普通煉丹師根本無法煉製。

  因此,築基丹不僅價格昂貴,而且市面上很少出現。

  黑市拍賣會偶爾有築基丹流出,成交價至少在五十塊三品靈石以上!

  湯晨沒有見過築基丹,但這並不妨礙他作出判斷,七個玉瓶中,只有一個玉瓶裝著一粒丹藥。

  還有一把青色小劍。

  這把劍,湯晨倒是在煉器坊見過,脫口而出道:“風雷劍!”

  風雷劍,劍身附有【隨風】、【鋒銳】、【破甲】陣法。風雷劍飛行時能藉用風勢,速度比普通飛劍更快,【鋒銳】和【破甲】陣法,使得風雷劍的破壞力更進一步。速度快、破壞力又強的飛劍,到哪裡都是搶手貨,風雷劍的品階達到三品中階,價值至少在兩百塊三品靈石!

  御劍飛行要築基期才能辦到。

  湯晨最近他修為提升極快,又有築基丹,進階築基期是遲早的事情。

  從墜入絕谷開始,強化修為的慾望就無比強烈,在河邊被伏擊的遭遇,更是讓他深刻意識到提昇實力的重要性。築基修士能用的所有飛劍中,風雷劍都名列前茅,這麼好的飛劍,湯晨自然不願錯過。

  擦去嘴角的口水,湯晨感慨道:“不愧是五爺啊,這身價夠得上爺字輩!”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修士殺人奪寶現像如此普遍。

  老老實實工作,哪有直接搶來得快?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阿晨,是我。”嚴浩然的聲音。

  湯晨沒有收桌上的東西,立即起身將嚴浩然迎進來,隨即又把門關上。

  嚴浩然看了看桌上的東西,皺了皺眉頭,望著湯晨道:“你知道我會來?”

  “猜的。”湯晨點頭:“我今天回來比較晚,門房看到我走路一瘸一拐,肯定會報你知道。然叔,你不來的話,我等下也會過去找你。”

  “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回來的路上,有兩個人在河邊埋伏想抓走湯姆,而且還想要我的命,結果他們死了…”湯晨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指著桌上的東西,苦笑道: “這些就是戰利品,我發財了。”

  嚴浩然神情漸漸凝重,不時詢問一些細節,湯晨一五一十地據實回答。

  嚴家人不僅救過他的命,還主動向他暴露是修士的秘密,沒有拿他當外人,湯晨自然也會本能地信任嚴家。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形,不知道會不會還有後續,嚴浩然或許能給他一些建議。

  嚴浩然問道:“你確定現場清理好了?”

  “應該…”

  “算了,你沒這方面的經驗。”

  嚴浩然搖著頭,不知他用什麼方法,很快就有一名背劍修士敲門進來,湯晨從來沒見過,顯然是嚴家隱藏力量。嚴浩然告訴那背劍修士事發地點,吩咐他去處理乾淨,修士領命而去。

  “你有麻煩了。”嚴浩然嘆道。
wtwese1122 發表於 2018-5-10 02:05
第54章 黃雀

  “我知道,那個叫五爺的身家如此豐厚,怎麼可能沒有來頭?”

  湯晨笑了笑,認真道:“那五爺忽然人間蒸發,他們肯定會追查。然叔,我想他們很可能會查到嚴家,所以即使你今晚不過來,我也會去找你。然叔可知道,對方什麼來頭?”

  嚴浩然點頭道:“從你描述的情形看,應該是黃雀了。”

  “黃雀?”

  “知道黃雀的人不多,你沒聽過很正常,但在地下黑市,黃雀很有名。”

  有人的地方就有需求,有些需求很容易得到滿足,可也有一些需求因為各種不同的原因,很難通過正規渠道得到滿足,這樣的情形下,地下黑市應運而生。絕大多數人對地下黑市一無所知,但它確實存在,而且涉獵的範圍非常廣,從民生用品到特殊物品,幾乎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都能在黑市裡出現。它就是一個隱形帝國,有自己特有的一套行為模式,交易量高得超乎想像。

  湯晨聽說過地下黑市,但也僅僅是聽說而已。

  “地下黑市競爭激烈,混黑市的通常只專注於某一領域或者某一環節,不會輕易擴展經營業務,因為幾乎每一個環節都已被瓜分完畢,擴展業務便意味著越界,意味著搶別人飯碗,會引起強烈反擊,而地下黑市的特殊性,反擊多伴隨著生命和鮮血。每一年,地下黑市都會死很多人,其中由擴張業務引發火拼死的人,占到一半以上。”

  “只有那些實力足夠強大的勢力,才能在黑市中擁有多項業務。”

  “黃雀就是這一個樣的組織,小倉界做高靈性靈獸的黑市商只有黃雀。據我所​​知,他們不僅在小倉界開展業務,歸元境五十五界,至少三十個界都有他們的勢力。”

  湯晨臉色鐵青,他招惹到的,竟是在整個歸元境都數得著的強大勢力。

  嚴浩然繼續道:“黃雀這樣的組織,可以看成是比較特別的商人組織,首先追求的始終是利益。黑市的業務有些見不得光,折損人手很常見,他們並不是每一次折了人都會報復。像你遭遇的情況,他們要搶湯姆並殺人,你自然有反擊的權力,並且黃雀其他人並不清楚湯姆的真實價值,為一顆築基丹的業務,他們找你尋仇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是說,沒事?”湯晨驚訝道。

  “如果死的是一般人,基本上到此為止,不過,被湯姆殺死的那人,很可能是黃雀五當家張耳,人稱張五爺。”

  湯晨額頭冷汗冒了出來,艱難道:“有沒可能搞錯?”

  嚴浩然指著桌上東西,說道:“第一、年齡相貌契合。第二、這份身家,整個小倉的凝脈修士都沒幾個能拿出來,一個築基修士怎麼可能有?第三、路鬍子臨時提價,報酬從一顆築基丹直接跳到五顆築基丹,那年青人眼皮都沒眨便答應了,說明他有相當大的決策權力…”

  湯晨木然點頭,不再抱有幻想。

  嚴浩然看著湯晨,有些不忍,卻還是說道:“張耳是黃雀大當家的侄子。”

  湯晨沉默,半晌道:“如果他們找不到我,嚴記會不會受到牽連?”

  “人又不是我們殺的,憑什麼牽連嚴家?”嚴浩然淡淡道。

  湯晨想了想,又問:“然叔,你覺得我該留在這裡,還是趕緊跑路?”

  嚴浩然認真道:“隨你。不過我認為你不會喜歡一輩子躲在東台。”

  湯晨真正放下心來,笑道:“那就好。”

  嚴浩然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對面的少年,道:“惹下這種麻煩,你不怕?”

  “怕。”湯晨飛快地說道,自嘲道:“有用嗎?他們要搶走我的貓,還要我的命,我總不能因​​為怕就讓他們殺吧?現在也是這樣,如果他們為了給張耳報仇要殺我,我也不可能洗乾淨脖子讓他們殺。”

  嚴浩然笑了起來:“你有什麼打算?”

  湯晨灑然道:“還是跑路吧,就像您說的,我可不想一輩子躲在這裡。我明天就走,先去小倉交易會轉轉,然後再像以前那樣,四處尋找美食。 ”

  “不用這麼急。”嚴浩然搖頭道。

  “黃雀總部在生都界,等小倉分部的人意識到不對,也會先派人搜索,搜索無果後再上報,生都界接到訊息、作出反應、再到派人過來都需要時間。我會做些安排,爭取誤導他們作出錯誤判斷,若成功,你今後便不用時刻擔心黃雀報復,如果張耳失踪後你馬上離開,這些佈置成功機會渺茫。”

  “況且你腳上有傷,就算最後不得不跑路,也得養好傷再走。”

  湯晨點頭:“好。”

  “我要讓人連夜佈置,你不用太擔心,早點休息。”嚴浩然匆匆離去。

  嚴浩然離開後,湯晨默然坐在桌前。

  剛才他問嚴家會不會被連累,嚴浩然說得輕描淡寫,但他心中很明白,如果被幹掉的是張耳,黃雀追查下來,嚴家怎麼可能輕易撇清干係?嚴浩然得知事情經過後立即著手佈置,並讓他自己選擇去留,湯晨雖然沒說什麼,心中卻是滿懷感激。

  至少,嚴浩然無意強留下他,為使嚴家免於麻煩而將他推出去。

  嚴家如果想留下他,他根本沒有機會說不。

  昨天他就已猜到,嚴家有自己的秘密,而剛才突然出現的那名背劍修士,以及嚴浩然對地下黑市的了解,再一次證明嚴家不像看起來那樣簡單。可黃雀不是小倉界的某個勢力,而是滲透了大半個歸元境的強大地下勢力,沒有多少人願意招惹這樣的對手,即使元武派這小倉十大派之一,恐怕也不會與黃雀撕破臉皮。

  而嚴浩然做了,毫不猶豫。

  “然叔…”湯晨苦笑著,嘴角卻浮起一抹溫暖的笑意。

  將戰利品收回乾坤袋,臨到風雷劍時,他摩挲著劍身,眼眸明亮如星。

  收拾完東西,他在榻上盤膝而坐。

  取出王奉舟的玉簡捧到額頭,神識浸入。

  這一次與以往不同,湯晨看的不是功法篇,而是從未翻閱過的修劍篇!
wtwese1122 發表於 2018-5-10 02:08
第55章 劍術篇

  王奉舟是劍修,當年以劍道聞名於天下。

  這枚凝聚了其心血的傳承玉簡中,修劍篇內容嚴謹而詳細。

  修劍篇又分為四大分篇,分別是劍術篇、劍訣篇、劍意篇和劍道篇。

  修劍篇的閱讀與功法篇一樣,需達到相應修為才能看到某部分內容,湯晨這煉氣修士,能看到的便只有劍術篇。劍術篇內全是劍技劍招,是劍修必須學習的基礎,而修習劍技劍招,對修為的要求不高。

  劍術篇之概述。

  劍術概述只有寥寥兩百餘字,卻包含著王奉舟對劍術的畢生經驗,秉承其一貫風格,劍術概述也是綱領式表述。

  “劍術之道,千變萬化,然萬變不離其宗,不出三要點:快、準、狠。”

  王奉舟對快、準、狠三字的詮釋,完全超乎湯晨的想像。

  快,並非單純的出劍速度要快,而是反應速度快,包括身體反應速度和思維反應速度,快速反應,快速反擊,快速瓦解對方攻勢,甚至在對手出招前便已料敵先機,並作出反應;準,也不僅僅是出劍準確,而是迅速準確找到對手弱點;狠,則指的是出劍的態度和信念,出劍了就不要猶豫,永遠不懷疑手中的劍,一劍揮出,一往無前,始終對劍抱有信心。

  王奉舟對劍術理解之深,由此可見一斑。

  “相信劍,如同相信自己。”

  這是王奉舟對劍的態度,湯晨從中隱約看到“人劍合一”的意思。

  概述之後是基礎劍招。

  “劍修無數,劍招亦如恒河之沙多不勝數。劍修多崇尚絕技,歷代皆不凡驚才絕艷者,窮究劍招變化之極,威力強大的劍技多複雜玄奧,故世人也認為複雜玄奧的招式才夠強大,實則大謬。招為劍之表象,劍之根本始終是劍,在於劍之本身,在於對劍道的理解,追求招式複雜華麗而忽視對劍道本身的探索,無異於捨本逐末!”

  “隨軍遠征碎星界,數年征戰。衝殺於亂軍之中,猶如舶板置於汪洋,時刻面臨傾覆之險,沙場只爭須臾,唯盡快揮出每一劍,豈有隙醞釀大招?”

  “劍招無窮盡,故拘泥於招式者,永不能得窺大道!”

  “吾於血淚中頓悟,劍招化繁為簡,洗盡鉛華,距劍道之極更進一步。”

  “吾以為,所有復雜強大的劍招秘技,皆由若干基礎劍招組合而來。譬如造房,只有地基穩固,方能造出百丈高樓,學劍亦然…”

  “學劍必學劍招,吾以為,精練基礎劍招足矣。”

  “基礎劍招共計十三式:刺、劈、點、崩、掛、撩、抹、斬、截、挑、雲、掃、架。將基礎十三式練到極至,臨陣時信手拈來,隨心所欲,或單獨使出,或組合禦敵,或略微變通,僅以招式論,基本已可應對所有情形,從而在招式上立於不敗之地…”

  “刺:以劍尖直對對方,手臂由屈到伸,與劍成一條直線,力達劍尖。持劍手心向上、向前平刺出為平刺劍;持劍虎口向上,劍成立劍為立刺劍…”

  “劈:立劍由上向下用力,力點作用於劍身,手臂與劍成一直線,掄劍時,劍沿著身體左右兩側劃繞一立圓,然後下劈…”

  “點:立劍用劍尖向前下捉腕點啄,手臂自然伸直,力達劍尖…”

  “…基礎劍招練習需持之以恆,凡身體允許,每日每式練習千次以上,縱然早已練到圓潤自如,習練時亦能生出不同感悟,數十年間莫不如是。直至劍道大成,不再拘泥於招式…”

  放下玉簡,湯晨感慨不已,他被王奉舟深深的折服。

  每一式基礎劍招,都有這樣的說明,以及推薦練習方法和相關要點。

  王奉舟不僅是天才,更有著超乎常人的嚴謹和認真,而且還非常勤奮,天賦、態度和勤奮都具備,也難怪他能以個人實力,取得以境為號的成就。

  不過,湯晨心中還是有些失落。

  河邊遇襲,讓他深切感受到修為低下帶來的惡果。

  沒有自保能力,生死受別人掌控,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讓湯晨極不甘心,也極不舒服。若非湯姆被刺激得忽然爆發,一舉扭轉局勢,說不定他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即使有湯姆幫忙,湯晨擊殺路鬍子也並不容易,原因就在於他幾乎沒有戰鬥力。

  破天荒地閱讀修劍篇,就是想看看有沒有速成的方法,能在短時間提升自己的戰鬥力。他不知道嚴浩然能不能擺平黃雀,但他必須先做好準備,再遭遇危險時,他希望自己也能挺身而出,而不是看著夥伴為他戰鬥。

  他不能總是寄望於湯姆爆發,堂堂男兒,豈能總是讓夥伴保護?

  王奉舟的劍術理念,是通過基礎劍招的反复練習,讓自己逐漸變強大。湯晨很認同他的理念,但這也意味著,傳承玉簡中沒有速成的修劍辦法,湯晨的初衷便落了空。

  依稀記得原來的世界裡,就有百日練刀,千日練槍,萬日練劍的說法。

  “看來得另想辦法…”湯晨嘆道。

  或許會被黃雀這樣的大勢力追殺,讓湯晨充滿危機感和緊迫感。他明白,從今以後,閒適混沌的輕鬆日子可能會離他越來越遠。

  有些事情已經發生,就必須坦然面對。

  床榻角落裡,熟睡中的小貓蜷縮成一團。

  這時候,它翻了個身,翻了一半卻又停下來,側臥的腦袋變得斜向上,肚皮也露了出來。它就以這樣銷魂的姿勢躺著,又陷入沉睡,鼾聲漸起。

  湯晨忽然笑了起來,眼眸中多了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決定練劍。

  萬日練劍,萬日,算下來合27年,可見練劍之艱難。

  可艱難往往也代表著強大!

  原來那個世界,最強大的武者往往是劍客。

  這個世界,戰鬥力最強大的修士是劍修。

  他需要強大起來,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朋友和夥伴,所以他要練劍。

  “每式練習一千次,每日一萬三千次…看來我真是病得不輕!”

  湯晨搖著頭走下床,輕手輕腳地將桌椅搬到牆邊,騰出一塊空地。

  將燈吹熄,推開一扇窗,微茫的月光照了進來。

  月光下,他拿出風雷劍。
wtwese1122 發表於 2018-5-10 02:09
第56章 白虹劍

  月光下,湯晨一劍接一劍刺出。

  修劍篇中,不同項目王奉舟設定了不同目標。

  煉氣修士基礎劍招項目,需要在一息時間內,對目標準確出劍五次才算勉強合格。而所謂的目標,是將兩片樹葉(或薄布)疊在一起,劍尖刺破第一片樹葉,不能損傷第二片樹葉分毫。

  一息,普通人的一個呼吸,相當於一秒。

  一秒時間內出劍五次,只是這齣劍速度,就足以讓人瞠目結舌,而且每次必須準確擊中目標才算成功,難度實在過分變態。實際上,除了出劍速度和準確度之外,對力量也有要求,犧牲出劍力量取巧是絕對行不通的。

  按王奉舟的標準,準確擊中靜止目標是最基本要求,只能算勉強合格。戰鬥中沒有誰會站著不動,因此,準確擊中運動目標,才能將“勉強”二字拿掉。要想達到“優秀”級別,則要在目標選擇或目標運動方面提難度,例如:準確命中風中的某一根髮絲…

  劍道天才的標準,確實不是普通人所能企及。

  “真要達到一息五劍,那每天完成一萬三千劍,也要不了太多時間嘛。”

  作為初學者,湯晨有自知之明,他沒有理會那些看似遙不可及的目標,而是按照劍術篇的說明,從一個個基礎動作開始。不追求速度,也不追求命中目標,就是先把基礎劍招一次次做對。

  建樓需打好地基,打好地基需先學會使用各種工具。

  對湯晨而言,基​​礎劍招就是工具,學會練熟了才有資格談後面的目標。

  少年一次次揮出手中的劍,王奉舟對劍術的詮釋在心間迴盪。

  劍術三要點快準狠,此時此地,“快”字無從談起,但出劍的準確性和代表出劍態度和信念的“狠”,湯晨覺得完全可以揉入到現階段的練習中。因此儘管面前並沒有真實的目標,他還是為自己設定了並不存在的虛擬目標,每一劍刺出,風雷劍總是向虛擬目標而去。

  釋出神識,檢驗動作是否規範,以及出劍的準確性。

  “出劍了不要猶豫,始終對劍抱有信心。”

  “一劍揮出,一往無前。”

  “相信劍,如同相信自己…”

  湯晨努力體會著,感受著其中的意境。

  這樣的練習比正常練習要輕鬆許多,可湯晨仍然很快感覺到疲憊。

  身體十分困倦,畢竟湯晨此前並沒有這樣修煉過,手臂、腰腹的酸痛滯脹感在意料之中,但精神上的疲憊卻是他始料未及的。這不僅僅因為反复練習太過枯燥,更因為他在練習中嘗試所謂的出劍態度和信念,對一個修劍初學者,一位煉氣期修為的小修士而言,這樣的嘗試委實有些超前。

  但湯晨不打算再降低難度,他需要盡快讓自己變得強大。

  他現在的速度,遠遠達不到一息五劍,甚至連一息一劍都難以保證。真正練習起來,他才明白人有極限,不可能像機器那樣長時間保持恆定的效率,這就意味著,他需要花在劍招練習的時間,遠比理論時間來得長。

  “不能再浪費時間呢。”少年默念著,堅定地揮出一劍又一劍。

  體力和神識在快速消耗。

  實在無法支撐時,他便打坐調息,待身體和神識恢復,起身繼續。

  天快亮時,嚴浩然出現在窗外。

  看到那張掩飾不住疲憊的年青面龐,和那雙佈滿血絲卻透著一股倔強的眼睛,嚴浩然就知道,湯晨整晚都沒有睡。

  他默然看著,最後還是忍不住嘆道:“現在才學劍,有用嗎?”

  湯晨手上沒有停,一劍刺出:“總比什麼都不做好吧。”

  “那倒也是。學劍非一日之功,不可急於求成。”

  “我有分寸,每天出夠一萬三千劍就停,今天的目標,已經完成了一半。剛開始學可能慢一些,相信熟悉後就好了。”

  “你得換把劍。”

  “這把風雷劍見不得光,是得換把劍,”湯晨停下來,點頭道:“而且,煉氣修士很少用法寶,要用也多是一品下階法寶。這把三品中階飛劍即使凝脈期都能用,我用實在太顯眼。”

  “不只是這些,你跟我來。”

  嚴浩然轉身,向前院的嚴記雜貨走去。

  嚴記雜貨貨物齊全,為進山修士提供各種裝備和補給,自然也有飛劍。現在天還沒有亮,偌大的嚴記雜貨,一位掌櫃和伙計都沒有,嚴浩然徑直帶湯晨來到法寶櫃檯前,從櫃檯裡取出一把白色飛劍。

  “試試這個。”

  湯晨將白色小劍拿在手上,他在煉器坊沒少見過這種劍。

  “白虹劍,精鋼所製,精鋼與靈力的契合性一般,故劍身無法附帶任何陣法,被評定為一品上階,通常是新手才會選擇使用。很普通的飛劍,不過確實很適合我。咦,劍柄這裡好像不太一樣…”

  “多了一個東西,這是乾什麼用?”

  “是晶核,可以存儲五劍劍氣。”

  “存儲劍氣?”湯晨感到驚訝。

  嚴浩然點頭,道:“大洪城有一位煉器師,嘗試對白虹劍作出改進,他想出了在劍柄上加入晶核的辦法,讓修士能​​夠提前註入靈力,交戰時便能激發出煉氣修士原本激發不了的劍氣。他的思路很好,改進後的白虹劍實戰性能明顯提升,唯一的問題,是沒有考慮到改造成本和白虹劍的價值。”

  “然而晶核不便宜,因此改造後的白虹劍,成本與二品上階飛劍相當。煉氣修士很難買得起,只能賣給築基修士,而築基修士本身就能激發劍氣,同樣的價格,他們自然會選擇附帶有陣法的二品上階飛劍,而不會選擇改進後的白虹劍。所以,那名煉器師對白虹劍的改進,最終沒有被採納。 ”

  “這把劍是樣品,我覺得適合你。”

  “是的,很適合我!”湯晨眼眸中滿是興奮和喜悅。

  萬日練劍,即使有王奉舟的傳承玉簡,湯晨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在劍道上形成戰力。這把白虹劍能存儲五道靈力,交手時以劍氣釋放,相當於他能發出五道相當於築基修士的攻擊,正是他夢寐以求的保命技能。

  他別的沒有,就是靈力多!

  而且,這技能出現在一把製式白虹劍上,本身就具有很強的欺騙性。

  “承惠,五塊三品。”嚴浩然攤開手掌。

  湯晨一楞:“五塊三品靈石?有沒有搞錯!”

  “成本價。”

  湯晨取出靈石,嘆道:“我現在知道為什麼這把劍沒人要了。”

  嚴浩然悠然道:“是啊,我終於把它賣出去了。”
wtwese1122 發表於 2018-5-10 02:10
第57章 埋下一顆種子

  拿到白虹劍,湯晨回到房間打坐調息,恢復整夜苦練帶來的疲憊。

  小貓爬了起來,喵喵叫著,圍著湯晨轉了兩圈,作勢要跳到湯晨肩上,卻終究停了下來,蹲在一邊默默守候。

  靈力在經脈中快速運轉,讓困頓不堪的身體迅速恢復活力。但靈力對身體的修復也非常有限,長時間高強度出劍帶來的後遺症沒那麼容易消退,手臂的反應尤其明顯,不動時還好一些,稍動一下,便腫脹奇痛,像有小刀在手臂上劃過一般。

  神識內放,關注著身體的變化。

  湯晨忽然發現,在神識“視野”之內,體內的情形前所未有的生動,經脈、血肉、筋骨、皮毛,歷歷在目,纖毫畢現,清晰無比。神識之下,血液在緩緩流淌,皮肉隨著呼吸有節奏地律動,隱約能看到皮膚下微不可查的毛囊…腦海中甚至聽到身體各部分發出的聲響,血液流動的聲音、腸胃蠕動的聲響,還有那隨著心臟跳動,一下接一下彷彿擊打重鼓的聲音…

  這不是湯晨第一次內視,但從未有一次如此清晰,如此讓他震撼。

  因此,這一次打坐的時間,比平時長了一些。

  好一會,他才戀戀不捨地結束了打坐。

  湯晨不確定,是什麼導致這一現象發生,或許是身體運動量驟然加劇,或許是神識方面有了進展。他更傾向於後面一點,畢竟,身體訓練才剛剛起步,而他對神識有意識的運用已經持續了較長一段時間。

  無論如何,這種變化都讓他欣喜,他能感知到自己的進步!

  就在他打坐結束的一剎那,眯縫著眼睛守候的小貓,毫不客氣地跳進湯晨懷裡。小傢伙舌頭伸了出來,一隻小爪子放在肚子上揉弄,目光深邃。

  湯晨啞然失笑:“這麼早就餓了?走吧!”

  穿過一個院子,阿甘仍然沒有起身,只見他仰臥在床上,額頭放著一枚玉簡,要不是進門時聽到他嘴裡發出一兩聲嘀咕,湯晨還以為他在睡覺。將阿甘叫醒,湯晨笑道:“看什麼呢,還是那戰鬥玉簡?”

  阿甘頓時來了精神,興致勃勃道:“當然是軍團戰鬥!晨哥,我跟你說,特別有意思,我從未想過軍團戰這麼有趣…”

  “湯姆餓了,我們可以邊走邊說。”

  見阿甘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湯晨忙催著他一起用膳。

  吃早膳的時候,阿甘也掩飾不住興奮,興沖沖地向湯晨講述他的體會。

  “你能想像嗎,無論攻擊、防禦還是相持階段,軍團都有很多種戰術,那麼多人將戰術演練得那麼整齊一致,好厲害啊…”

  “烈火軍團挺有意思的,戰術切換很快,而且打法比較猥瑣。有一場,烈火軍團被雙倍兵力的敵軍圍困,他們以符修、傀儡師和馭獸師為主,跟對方周旋,磨到陣法師布好陣,楞是把對手打得沒脾氣…集中劍修突然出擊,強行沖散敵軍團陣腳那一段最是精彩!敵軍陷入陣中,便注定慘敗。”

  或許意識到總是自己一個人在講,阿甘表示願意將玉簡借給湯晨,並誠摯地邀請後者與他進行戰術討論,湯晨連忙以需練劍為由推脫了。

  他非常肯定,阿甘已經對戰鬥玉簡入了迷。

  他同樣肯定,如果他接受阿甘的邀請,或許以後再也沒有片刻清閒。

  阿甘頗為遺憾,但他的世界很簡單,注意力很快轉回軍團。

  “戰將厲害!一個軍團能不能打,主要取決於戰將,好羨慕他們…”

  湯晨隨口道:“羨慕他們幹什麼?你也可以學嘛。”

  “我…我可以嗎?”阿甘突然變得結巴起來,眼中卻滿是希翼的光輝。

  “我…學戰將?組…軍團?”見湯晨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阿甘追問道。

  湯晨心中一軟,阿甘不僅缺乏朋友,還嚴重缺乏自信。

  除了嚴虹、嚴浩然和掌管嚴府內務的宋嫂,這少數幾個人真正關心他,在其他人眼中,阿甘就是一個傻瓜,恐怕那些嚴記的掌櫃和伙計都是如此。因為嚴家的實力,人們或許不會怠慢阿甘,不會對他進行羞辱,但骨子裡,誰會將一個15歲的傻瓜當朋友?湯晨被救起之前,阿甘甚至沒有一個朋友,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阿甘又怎能有自信?

  嚴虹和嚴浩然對阿甘好,他們是阿甘的親人,阿甘的特殊情形,讓他們不忍對阿甘有更多期待和要求,他們更多的是關心阿甘是否吃得飽,是否玩得開心,或許在他們看來,阿甘能保持平靜快樂的生活便足以滿足。湯晨是阿甘的朋友,他認為阿甘應該對未來有目標和追求。

  有時候,朋友的認可和鼓勵,效果甚至比親人的愛護更好。

  湯晨忽然明白,作為朋友,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他要在阿甘心間,埋下一顆自信的種子。

  “當然!阿甘一定行的。”湯晨的笑容很溫暖,聲音也很溫和,他緩緩道:“只要你認真學,我想,阿甘一定能成為最厲害的戰將!”

  阿甘楞在那裡,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眼眶中有晶瑩的液體在醞釀。

  湯晨看在眼裡,故意苦著臉道:“我以前老在外面跑,得罪了一些很厲害的人,所以現在從頭開始學劍,如果阿甘成了戰將,組建一個厲害的軍團,我就不用怕他們了。”

  阿甘驀然回過神來,堅定道:“等我組建最厲害的軍團!我幫你!”

  “好,到時我就不怕別人欺負我了,把他們全打趴下!”

  “全打趴下!”阿甘緊握著拳頭,一字一字地莊嚴說道。

  多年以後,有人問被稱為“傻瓜戰將”的阿甘,為什麼15歲才想到成為戰將,並令人驚訝地打造出傻瓜軍團時,阿甘笑著回答道:“那是一個早上,他對我說,阿甘一定行的!”

  用過早膳,湯晨帶著小貓離去。

  雖然昨晚整夜沒睡,右臂連長箸都捏不穩,但湯晨還是決定去順風樓。

  這是為了配合嚴浩然。

  湯晨不知道嚴浩然做了怎樣的準備,可他既然答應先留下來,做戲就要全套,否則,張耳昨晚上失踪,他第二天就辭工不做,很容易引起疑慮。

  順風樓的生意依然不好,因此湯晨也有很多空閒時間。

  照昨天的規矩,他為自己做好一份靈食,便自顧著端起靈食回休息室。

  進食,為白虹劍晶核注入靈氣,湯晨的靈氣來得容易,注入劍氣時也如製作符篆般,將所有靈力全部灌輸進去,然後打坐恢復,繼續灌輸,直至五道劍氣全部注入。

  看著劍柄上略微明亮的晶核,湯晨滿意地笑了笑。

  現在沒有辦法嘗試劍氣的威力,他也沒有製作符篆,就在休息室練劍。

  即使昨晚整夜未眠,今天的任務卻還有一半。

  湯晨用顫抖的右手握緊劍柄,哭喪著臉,咬牙刺出。

  “一萬三!”
wtwese1122 發表於 2018-5-10 02:15
第58章 你已經不是孩子了

  一隻白喙鶴在高空飛翔,修長的鶴翼一次次扇動,優雅而有力。看似它不緊不慢地飛著,實際上,速度比最好的奔馬還要快。

  作為三品靈獸,白喙鶴具備速度快和耐力強等特質,是不可多得的飛行坐騎。唯一的缺點是負重能力偏低,通常只能負載一人的體重,但白喙鶴仍是許多修士夢寐以求的私人坐騎。

  寬大的鶴背上,鹿一鳴盤膝而坐。

  高空中氣流很急,修士往往需要運轉靈力穩住身形,可白喙鶴自帶闢風技能,亂流被青色避風罩完全隔絕在外。鹿一鳴端坐在光罩內閉目沉思,臉色還是那樣蒼白,神情也還是那樣落寞。

  “呀!~”

  清越的鶴叫聲將鹿一鳴驚醒,他睜開眼睛,便看見一片片綿延起伏的雄偉山峰。其中一座最高峰的山腰上,有一個大大的青石廣場,廣場上一座白色牌樓高高矗立,牌樓上有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元武派!

  牌樓上的三個字,銳氣十足,張揚狂放。

  元武派的山門,自然是附近的最高峰,附近所有的山峰都屬於元武派。

  這片區域原本還有幾個門派,曾經與元武派和平共處,但隨著薛望川成為元武派的掌門,這個鄰居迅速崛起,且行事作風也與從前大不一樣,他們不得不作出選擇,要么被吞併,要么另外找地方落腳。

  遇到蠻橫跋扈的鄰居,絕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白喙鶴開始下落。

  即將回到門派,鹿一鳴臉上卻沒有半分欣喜,眼神中倒是有幾許掙扎。不過,當白喙鶴在青石廣場上降落時,他臉上已恢復了一貫的落寞和冷漠。

  青石廣場附近有許多元武派弟子,廣場四角,各有一座三十米見方的大擂台,這是門中弟子比武較技的地方。鹿一鳴降落時,其中三個大擂台上都有弟子比試,每一處都有弟子圍觀。

  其中一個擂台剛好分出了勝負,一名青衣弟子被打下擂台,半空中噴出一大口鮮血,肋部鮮血淋漓,仆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旁邊觀戰者,有的歡呼嬉笑,有的抱怨怒罵,竟沒有一人對落敗者的生死關心,數息之後,那名青衣弟子才艱難地爬起來,踉蹌而去。

  鹿一鳴對此見怪不怪。

  這便是元武派,鼓勵門下弟子競爭,這幾座擂台便是為私鬥所置。無論是解決私人恩怨,還是立下彩頭比拼,都可以在擂台上解決,久而久之,這元武派門中弟子比拼竟衍生出一些新業務。

  譬如**,有人定期組織比賽,接受門中弟子投注並從中獲利,門派對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要求不得致死或致殘,於是元武派門下內鬥更烈。戰鬥時很容易激起怒火導致出手不知輕重,擂台剛設立時出過幾次致殘致死慘劇,門派以雷霆之勢對失手者予以懲戒,視情節輕則面壁三年,重則當眾格殺,元武弟子們噤若寒蟬,再無人敢於逾越紅線。

  即使如此,在擂台上被打成重傷,斷上幾根骨頭是常有的事。

  這樣的門風,讓許多人望而生畏,但不可否認的是,近些年元武派精英弟子頻出,也吸引了許多有天賦且好鬥的年青修士加入,元武派實力急劇提升。

  因此,元武派弟子多有種桀驁不馴的氣質,越是厲害的,表現越明顯。

  然而現在,當鹿一鳴站在青石廣場上時,所有元武弟子都顯得很謙恭。

  無論在廣場值守的,還是觀摩擂台的,元武弟子紛紛上前行禮,甚至那兩對還未分出勝負的弟子,也趕緊停下來,一個個低眉順眼,向看起來落寞孤單的鹿一鳴行拱手禮。

  元武派尊重強者,鹿一鳴的強大,在新生代中無人不知。

  “鹿師兄!”

  “一鳴師兄!”

  廣場上喊聲一片,所有人都在表達對鹿一鳴的尊敬,然而鹿一鳴卻皺起了眉頭。他有些焦躁地將右手食指豎在唇前,向大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快步向山上行去,腳步明顯有些慌亂。

  所有人都看懂了他的手勢,於是青石廣場上罕見地陷入一片寂靜。大多數元武派弟子臉上,都流露出了然神色,望向鹿一鳴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理解和同情…

  順著山道,鹿一鳴來到一座洞府前,躬身行禮:“師尊!”

  “是一鳴啊,進來吧。”

  洞府門無聲開啟,鹿一鳴信步進入,一個黑須中年人正端坐在玉床上。

  被鹿一鳴稱為師傅的這個中年人,自然就是薛望川。

  薛望川面部輪廓柔和,黑須如墨,溫和地笑著,儒雅如翩翩文士。只看外貌,很容易讓人誤以為他脾氣不錯。可小倉界所有人都知道,元武派蠻橫好鬥之風,正是自薛望川開始。

  “東台鎮的事辦好了?”

  “禀師尊,沒有。”

  “為何?”薛望川眉頭一皺,聲音轉冷。

  元武派賞罰分明,即使鹿一鳴是薛望川親傳弟子,未完成任務同樣難逃責罰,鹿一鳴忙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最後,他道:“那嚴記老闆嚴浩然,說與師傅有舊,一鳴不敢怠慢,故寧可先信其有,將那煉食師的事暫時擱置,回山嚮師傅確認後再做定奪。”

  “你做得很好。”薛望川頷首,道:“嚴浩然?沒聽說過。”

  鹿一鳴又道:“他說,昔日師尊在插雲峰獵金翅雕時,他幫過師傅的忙。”

  “插雲峰…金翅雕…”

  薛望川默然,沉聲道:“當年我在插雲峰捕獵金翅雕,被仇家得知行踪,苦戰不敵,危急時一頭黃金蟒突然躥出,我才得以趁亂逃脫,回山休養三個月後重新出山,將仇家盡屠…我一直以為那次是僥倖,既然那嚴浩然提起,想來是有那麼一回事。”

  鹿一鳴輕聲相詢:“那…如何處置?”

  薛望川揮手:“你再去趟東台,代我向他當面致謝,臨行前記得到丹房取兩粒青華丹為禮。另,通知你三師叔,看看經營方面能否與嚴記合作,免得別人笑我元武派刻薄。”

  鹿一鳴應下,再次向薛望川施了一禮,轉身離開。

  一出洞府,他的腳步明顯加快,匆匆到丹房領了青華丹,也不回自己住處,竟直奔山門而去。

  拐過一道山壁,他身形忽地一滯。

  “一鳴哥哥!”

  一名白衣女孩俏立在山道上,眉目如畫,清純動人,眼神清澈無邪。

  鹿一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回禮道:“婠兒師妹。”

  “數日未見,你回山也不來看看婠兒,婠兒好傷心…”白衣少女泫泫欲泣,如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面對著一個負心郎。

  鹿一鳴笑容更加苦澀,悵然道:“婠兒師妹,我真的當你是妹妹…”

  婠兒眼眶中淚珠終於奪眶而出,低聲道:“你當年說過,願意娶我!”

  鹿一鳴更加落寞,看起來他恨不得找塊豆腐一頭撞死,半晌悲憤道:“那時候你才五歲!你還是個小孩子,我以為那種玩笑話你不會放在心上!即使現在,你也只有十一歲…”

  “可那時,你已經不是孩子了,元武派素重承諾…”小女孩輕聲道。

  鹿一鳴皺眉道:“這件事,我跟師傅禀報過。”

  小女孩道:“爹爹說,這是我們倆的事,他不插手。”

  鹿一鳴呆若木雞,無言以對。

  那小女孩又認真道:“一鳴哥哥,我也記得答應過你的話,婠兒會努力修煉,爭取早日追上你,到時再請爹爹主婚,遍邀小倉各派…”

  鹿一鳴只感覺眼前一黑。

  “我知道你有事在身,婠兒只是想來看看你,看到了,我已經很開心。婠兒回去了。”小女孩柔聲道,眸子裡全是情愫。

  她生得極美,聲音也很柔順,但鹿一鳴的臉色卻更加蒼白。

  他想不出世上還有比這更滑稽的事。

  小女孩臨走前,沖他甜甜一笑:“我凝脈在即呢。”

  “凝脈在即…凝脈在即?天哪!”鹿一鳴突然發出一陣哀鳴。
wtwese1122 發表於 2018-5-10 02:16
第59章 曾文

  大洪城北,一間普普通通的客棧裡,曾文望著油燈出神。

  曾文是這家小客棧的帳房,平日里對誰都很和氣,很循規蹈矩的樣子,可實際上,他是黃雀小倉界最高負責人,這家客棧本就是黃雀的產業,用來掩飾他真實身份罷了。

  向來很沉得住氣的曾文,最近數日卻越來越焦躁。

  黃雀五當家張耳在小倉界失踪,讓曾文最近如坐針氈,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曾文為黃雀效力已超過十年,做事向來沉穩,否則也不可能成為一界負責人,可與組織的幾位當家相比,一界負責人與普通成員沒太大分別。如果張耳最終被證實在小倉界出事,曾文作為小倉界負責人,肯定難辭其咎。

  想到黃雀內部嚴苛的製度,曾文就有些不寒而栗。

  意識到張耳失踪後,曾文立刻發動大量人手搜尋,可是,由於張耳作為五當家身份在他之上,最近到小倉界辦事,張耳不需要向曾文交待行踪,因此曾文意識到情況不對並派出人手時,距張耳最後一次出現已接近兩天。如果總部依此認定小倉界反應遲鈍,曾文可謂是百口莫辯。

  他現在只希望張耳一時走失,最好馬上有人進來告訴他,人已找到!

  曾文反思著事情發生後自己的應對,希望找到疏漏之處。

  事發後他查到,有個叫路鬍子的修士,通過特定方式聯絡了小倉黃雀,聲稱發現一隻靈性驚人的小貓,希望換取一顆築基丹。這是黃雀的業務範圍,通常由聯絡人提供靈獸,黃雀派人驗貨後付相應報酬。

  不過,混地下黑市不可避免地會遇到來路不明的貨,像這種靈**易,多伴隨著巧取豪奪殺人越貨的勾當。黑市商人通常不會去管貨物幹不干淨,如果遇到客戶發現有價值的物品,卻因為價格沒談攏,還沒有下手的情形,黃雀甚至會派人就近驗貨並議定價格,至於客戶用什麼方法把貨物弄到手,黃雀一概不理,即使客戶當著他們的命殺人奪寶,他們也不會有意見。

  客戶也不怕黃雀見財起意,黃雀這樣的組織雖見不得光,卻更重信譽,象客戶提供情報的靈獸,除非客戶自己無力得手,否則黃雀不可能奪食。

  路鬍子的單子,就屬於這種情形。

  一隻不知道品階的貓,居然要一顆築基丹,黃雀顯然要先派人看一看。本來這種事隨便派個人去就成,不料張耳居然認得那路鬍子,又剛好沒事,就自告奮勇地跑到東台鎮去了。

  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曾文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張耳第二天沒回來,他只當張耳跟路鬍子還沒有得手,這種情形耽擱些時間是常有的事。可第三天張耳本約好了另一家黑市商人談判,張耳逾期未至,頓時讓曾文知道大事不妙。

  還沒找到任何線索,但張耳肯定出事了!

  順理成章的,曾文想到的嫌疑人有兩個:一個是路鬍子,另一個是靈貓的主人。

  路鬍子不是善類,據說在大東山脈就曾殺過落單的修士,只是為奪寶,張耳隨身帶著築基丹,路鬍子或有鋌而走險的動機;至於靈貓主人也上了嫌疑名單,是因為曾文用膝蓋想也能想到路鬍子會怎麼做,陰溝裡翻船把張耳也拖累進去,也是有可能的。

  可隨著調查的深入,更多情報匯集,曾文越來越困惑。

  路鬍子煉氣九層,張耳築基後期,修為高出路鬍子太多,而且張耳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雛,能成為黃雀五當家的人,怎麼可能被煉氣修士暗算?靈貓的主人也浮出水面,居然是一個到東台鎮沒多久的十多歲的煉食師,修為比路鬍子還差,更不可能暗算得了張耳。

  想來也是,如果靈貓主人修為高,路鬍子未必敢打歪主意。

  路鬍子和張耳一樣音信全無,靈貓主人仍在酒樓做事。

  曾文下意識地想把靈貓主人從嫌疑名單上排除,一個十多歲的煉食師,絕對不可能對張耳構成威脅。如果張耳失踪與煉食師有關,想來也不會事發後還留在東台鎮,一個少年哪有那麼深沉的心機?

  可是,關係到張耳,曾文不敢有任何大意。

  他沒有將湯晨排除,而是繼續派人盯著,並做了一份完整的報告玉簡,將事發後他的種種措施,以及對現有嫌疑人的詳盡分析提報總部。曾文已不能再拖下去,他必須讓總部得知實情。

  在報告最後,曾文提到自己的擔心:從該次委託,暫時找不出任何會導致五當家失踪的原因,不排除這是暗中針對黃雀的陰謀。

  派人送走玉簡後,曾文思忖片刻,又下了一道命令。

  湯晨又在順風樓呆了兩日,便以靈食生意清淡為由,主動請辭。

  馬標和洪掌櫃沒有挽留。

  自燕一鳴來後,順風樓生意大不如前,靈食受影響最為明顯,馬標最近的心情很不美麗。不過,馬標也頗會做人,不僅送了湯晨一整套上好的靈食烹飪工具,還給了一小袋靈石,作為湯晨前番挺身而出的謝禮。

  小袋內,赫然是十顆三品靈石。

  平心而論,這十顆三品靈石算是一份厚禮,湯晨沒拿到張耳的乾坤袋之前,最闊的時候只有兩顆三品靈石。

  臨別前,洪掌櫃將湯晨拉到一邊,語重心長地提醒他注意身體:“湯師傅,休怪我多事。你天天呆在房裡吃那麼多靈食,怎麼還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整天有氣無力,臉色也這麼難看?還是找個大夫看看為好。”

  湯晨臉上一陣紅一陣青。

  每天刺出一萬三千劍,大半夜都在練劍,成天疲憊欲死,臉色怎麼好得起來?但看到洪掌櫃眼眸中的那份擔心,他還是感到一陣溫暖,哭笑不得地應了下來。

  回到嚴家大院,湯晨找到嚴浩然,問道:“然叔,情況怎麼樣?”

  嚴浩然輕飄飄道:“等消息。”

  “還要等消息啊?”湯晨有些懊惱。

  “秋交會重要,還是你的小命重要?這麼沉不住氣?”嚴浩然鄙夷地望了湯晨一眼,慢吞吞道:“有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哦…那我去店裡買點靈獸。”湯晨說著,往靈獸籠而去。

  嚴記不僅賣各種補給,還提供全套與靈獸相關的業務,收購來的活靈獸自然也有不少,只是一直沒有看到類似於天嵐鳥的食材。

  “你買靈獸幹嘛?”

  湯晨停下腳步,轉身同樣以鄙夷地目光看著嚴浩然:“我是煉食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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