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腦中有卦 作者:書海翰香 (連載中)

 
V123210 2018-5-14 17:53: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7 21375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4:54
第三十章 狹路相逢

    「好」。

    「很好。」

    「好你M的頭」,余羽心裡發苦,做好事做到自己都要淚流滿面了。

    黑衣人對著少女王苗說:「兩個女的呢?我出去這麼點工夫,你就能把人放走了?」

    「是你家太爺爺我放走的,一早就見你們強擄了兩個女子,做這事的都逃不了斷子絕孫,遲早要遭天譴。」余羽把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

    黑衣人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余羽:「小傢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代替老天懲罰你。」余羽毫無懼色,心裡卻在打鼓。

    武道三重的層次,修行上更不過是煉氣境通竅期,雖說五感通明築就道基甚至開了天眼,放在前世絕對算得上超人,但在這個煉氣境滿地走,超凡境也不少有的世界,武道三重的戰鬥力大概只有五。

    煉氣境種氣期下,武道稱尊,余羽直覺,黑衣人的武道修為,至少在第四重臟腑化爐以上,便是第五重氣液轉化也不奇怪。

    估算了一下戰鬥力的差距,余羽實在看不見希望在哪裡。

    但是,沒有希望,也要爭取希望,這是他一直以來在做的事,就好比,明明前世父母雙亡了,在世間無牽無掛,完全可以放縱自己,卻逼迫著自己考上名牌大學。

    余羽壓制著恐懼的念頭,渾身肌肉微微震顫,兩手揣在口袋裡,似乎沒有將黑衣人放在眼中。

    唯一可以依仗的,或許只有身上穿的法衣,以及,令冬寒給的那些東西。

    但效果如何,他實在心中沒底。

    余羽很愛惜性命,所有能夠保命的東西都隨身攜帶無一遺漏,縮在口袋裡的兩隻手,各捏著一張符。

    令冬寒給的符紙很豐富,共有破邪符、護身符、神行符、斬銳符、大力符五種,一式兩份。

    「嘴巴硬,有時候下場更慘」,黑衣人張嘴獰笑,露出滿口發黃的牙齒,「一般我喜歡把那些嘴碎嘴賤的,用鐵釘一個個敲掉他們的牙齒,攪碎他們的舌頭,再從嘴角,把他們的臉撕成兩半,那個時候,你就會希望早點死。」

    盯著黑衣人的腳步,汗珠從額頭上流下,余羽呼吸開始急促。

    隨著對方的迫近,一股強大的壓力隨之而來,那是種叫做死亡的壓力。

    余羽彷彿嗅到了肉類腐爛的氣味。

    黑衣壯漢拔出了一把彎刀,雪亮的刀鋒泛閃著紅光,似乎因為殺過太多人,刀光中也有股血腥氣息。

    這不是在道學裡的對戰,也不是蒸汽機車上制服幾個武道修為薄弱的大漢,哪怕是在鬼市中,身上也有季赳道人給的符印保護。

    余羽渾身發緊,心臟突然緊縮,腦海中聽見了血管收縮帶來的血液流動聲。

    嘴角很乾,口腔不再分泌唾液,呼吸聲粗大得像是一個破風箱。

    王苗說自己是被道府的人買下的,如果她說的沒錯,那黑衣人也很有可能是道府的人。

    撞破了道府中人的勾當,不管是哪個,被滅口是必然的。

    余羽的心神終於徹底冷靜下來。

    在死亡的壓力下冷靜。

    施法需要冷靜,而壓制住了恐懼,不意味著就能冷靜,說不定只是麻木。

    體內的內氣,彷彿決堤的水,用比平常更為暢快的流動,從氣海中奔出。

    幸虧用推演功能消耗氣運值將第九武道提升到了二流武道第三十七武道,絕大部分內氣都沒有在流經體內經脈時消耗,而是灌注進了手中捏著的符紙。

    隨著內氣源源不絕的灌入,符紙開始發光。

    余羽的兩個口袋裡,亮起了兩道光,一道是土黃色,一道是青色。

    「符紙?」

    黑衣人腳步驟然加快,隨手一揮,一道暗紅色的刀光,如從天上降臨的瀑布,割裂了空氣,發出嘶的輕響。

    刀光亮起的一瞬間,兩腳忽然一輕,不只兩腳,整個身體都變得輕盈無比,只是輕輕發力,腳尖在地面一踩,整個人就唰地倒著飛退。

    砰,余羽腦袋微暈,他的頭在後退中直接撞到了一個粗大的柱子。

    還好同時激發了護身符,余羽的全身有黃光一閃,隨即沉寂下來,一層若有若無的護罩護著,雖然用足有五六十公里的時速撞擊了柱子,在巨木製成的柱樑表面留下了凹痕,卻只是腦袋發昏,沒有直接內臟震盪骨骼碎裂。

    又驚又喜,用上了神行符,腳底下簡直如同安裝了四個輪子,瞬間加速能力堪比頂級超跑。

    只是,一想到口袋裡只剩下了一張神行符,余羽的心頓時隱隱作痛,多好的寶貝,居然就這麼用掉了一張。

    能夠救命的好東西,多多益善,用掉一張就少一張,原本或許能救自己兩條命,如今僅剩下了一條,由不得不心疼肉痛,哪怕是打遊戲,明明有兩條命,浪掉了一條,也很難受的。

    「神行符、護身符……」黑衣人臉色微變,暗想居然是個有根底的小東西,「你是哪個宗門世家的?」

    「我是堂堂懸劍閣的內院弟子」,余羽正氣凜然,呵斥,「你是什麼人,膽敢在我懸劍閣道場之旁鬧事?」

    「懸劍閣」,黑衣人腳步又悄悄欺近幾步,狀似熱絡地大笑,「感情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我主人和懸劍閣內院長老莫無問乃是至交好友,小兄弟……」

    「呸,邪魔外道,少來這一套,我懸劍閣何等宗門,就你主子也配說是莫無問師叔的好友!」余羽怒斥,一隻手繞到了背後,摸到了後背帶囊。

    黑衣人右手執刀,左手不自然地下垂,五個手指或屈或伸,嘴上又說:「小兄弟,你這話說得重了,我怎麼會是邪魔歪道,我家主人乃是道府之主。」

    背後果然是道府,余羽心裡微涼,愈加確認了黑衣人深深的惡意。

    當著他的面說出自己主人是道府之主,顯是心中已下定了要把他滅口的決心。

    視線掠過黑衣人下垂的左手,奇異的姿勢雖不知是什麼,但總不會有好事。

    至於言語拉攏,不過是拖延時間,讓余羽放鬆戒備,若是一般的十二歲的小孩子,或許會被黑衣人的話說的放下警惕,但他不是小孩。

    兩腳微錯,余羽瞬間退出了五六米遠,激發了破銳符,閃爍的金光,被身體擋住。

    「別害怕,小兄弟,我的主人和你宗門長輩乃是好友,怎會害你。」黑衣人扯動著臉上肌肉,想要露出一副友善無害的表情,但這種表情很少表演,僵硬的演技實在不夠過關。

    兩肩紋絲不動,腳底下卻像是抹了油,又滑近了幾步。

    余羽朝著側方轉開,似欲遠離。

    黑衣人一急,大步邁開,右手作勢把刀插進刀鞘,左手還在快速捏著法訣:「來來來,小兄弟,不打不相識,那兩個女人你救走就是,這個女人挺漂亮的,呵呵,你要是想要,我就代主人送了給你。」

    「講話要有誠意。」余羽冷笑。

    「什麼誠意?」

    「你手裡還拿著刀子叫做有誠意嗎?」余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黑衣人。

    愣了愣,黑衣人嘴角一抽,刀身一半入鞘。

    就在這時,積蓄滿了力量的腳底,驟然蹬上地面,余羽心神沉入感應入微的玄妙感應中,借助先前幾次撤步稍微熟悉了施加神行符的速度,這一次,他成功地把握住了自己的「極速狀態」。

    不到一個瞬息,甚至都來不及眨上一個眼,余羽的身形,已經如同突然劈落的雷霆,欺近到了黑衣人身前,右手一揮,一道金光當頭劈下。

    「破……」根本來不及說完話,黑衣人手背上青筋凸起,鏗然鳴響,已經入鞘的彎刀從刀鞘中抽出。

    呲,一道血線在黑衣人額頭浮現。

    幾根髮絲緩緩飄落。

    從頭頂開始,血線一路蔓延,劃過眉心、鼻子、嘴巴、脖子……

    身上穿的黑衣如同被斬斷的發絲,輕飄飄地分成兩半,往兩側裂開。

    赤裸的胸膛上,血線上爆出了一點點的血珠,很是細密,接著呲呲噴出了血霧。

    余羽聞到了強烈的血腥味,還有一股隱隱約約的臭氣,彷彿是人體腸胃中的氣味。

    嘩啦,血雨如瀑,黑衣人驟然像是一張被刻刀劃過的紙片,分成了對稱的兩半。

    腦漿迸裂,內臟湧出……

    余羽心臟砰砰跳動,一股酸水從腸胃裡沖湧到了喉嚨,哇,他感覺到了胃部正在劇烈抽搐,突然開始了嘔吐。

    不是因為殺人而害怕,因為他的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

    但眼睛看見了腦漿、臟器,「噁心」的感覺徹底佔據了腦海。

    「錢主完成氣運值掠奪+30;錢主完成氣運值分享加+50。」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4:54
第三十一章 血光之兆

    「擊殺黑衣人,錢主完成氣運值掠奪+30;介入大勢力之爭,小幅變化海州修行界走向,完成氣運值分享+50……」

    余羽臉色慘白。

    這一吐,吐到了天昏地暗。吐完了,人倒是好受了不少,尤其是在仔細點開看了成就一欄之後。

    這是余羽第一次親手殺人,他的腦袋裡還是一片恍惚。

    破銳符的威力極大,而黑衣人毫無防備,為了誘余羽停下移動放鬆戒備,還將彎刀插入了鞘內。

    等到余羽瞬間衝進使出破銳符發動攻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秒殺了。

    破銳符中射出的劍氣,一擊就將黑衣人砍成了兩半。

    下手前,余羽毫無「不忍、收手」等念頭,真正等到將黑衣人砍殺,卻吐得天昏地暗。

    而直到吐光了肚子裡的所有東西,才有一陣後怕。

    原來人死之後,是這個樣子!

    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趁著激發的破銳符還有餘威,斬斷了鎖住王苗的鐵鏈,余羽趕緊領著她跑路。

    血淋淋的場面衝擊力很大,王苗「嚇呆了」,余羽也陣陣噁心。

    第一次殺人,給余羽的印象很深刻,但沒有不忍心,亦沒有滋生出什麼負罪感,只在心中默念:是你要殺我,到了陰土不要怪我,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腦子不好,早點轉世投胎,有機會做人的話來世爭取做一個好人。

    他不是佛陀,沒有那麼偉大,能夠以身飼虎,若是再碰上有人要害他性命,也仍是一般選擇。

    一劍殺了就是。

    大概第二次的時候,出手還能更順暢些,畢竟有了經驗。

    ……

    人去樓空,只剩下兩片屍身躺在地上,還有一條鎖在柱子上的斷裂的鐵鏈。

    血流滿地,已經紫黑接近凝固了,發黑的臟器四散,散發著讓人作嘔的氣味。

    四月下旬,蚊蠅已經滋生,在屍身和凝固的血液內臟上密密麻麻。

    離余羽等人離開,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

    一隻烏鴉飛了進來,在房中盤旋了幾圈,嘎嘎地叫喚。

    烏鴉合翅落地,如同一個人般,在地上踱步,忽然說起了人語。

    「哪路小賊,壞我大事,該死,真該死。」人的聲音從烏鴉的嘴裡吐出,鴉嗓發音極其古怪,聽起來毛骨悚然。

    「用了劍氣……」烏鴉瞳孔中閃動著光,「不像,倒像是劍符。」

    震動翅膀,欲從窗戶飛出,驀地一道劍氣捲來,彷彿一陣清風,未接觸時無聲無息,直到觸到了烏鴉的脖子,才驟然發作。

    嘶,極輕微的響聲,像是一條線繃斷,烏鴉的頭掉了下來,斷頭的身子,仍在空中前飛,兩隻翅膀搧動,出了五六米距離,一股血泉從脖頸中噴出,翅膀軟軟垂落。

    道府署衙中。

    靜修室裡,一個中年道人正在吐納呼吸,口鼻中一條白氣游動如蛇。

    突地,白皙臉面上掠過一道潮紅,之後又是一陣蒼白,像是生了大病虧了氣血之後氣色不佳。

    「誰害了我的鴉使?」

    疑問湧上心頭,一根魂線斷了。

    道人有一門秘法,用心頭血和自身魂念祭煉群鴉,那鴉不是尋常的烏鴉,而是捕自陰土與陽土相互滲染的隱秘之地,名喚陰烏,天生就是一種陰毒的異鳥,能夠噴吐陰火,且有隱匿於虛實之間的天賦神通。

    每一隻陰烏祭煉,均需耗費一年,煉成後,神魂中能分出魂線,甚至能通過魂線遙控陰烏施法,若是不用魂線控制,陰烏自身亦有一定智識。

    先前道人因念及派遣出去的黑衣衛久無音訊傳回,遙遙牽動了魂線,控制著陰烏飛出探查。

    寄神在陰烏身上,發現宅子中狼藉一片,黑衣衛已經身死,知道不妙,正要離去,無聲無息間魂線斷了,他的神魂亦遭了創傷。

    是誰下手?

    道人臉色陰晴不定,動手斬斷他魂線的人,手段極其高超,要知道陰烏能在瞬息間身化虛無,但對方出手時,毫無異動。

    近日道人的秘法正修煉到要緊處,卻逢道學聯盟在觀龍城裡召開武道大賽,還有懸劍閣、黑水宗、紫氣宗等大小宗門、山門長老親臨,城中驟然湧入許多修士,哪裡還能如從前般掌控得牢,但他秘法修煉不能中斷,否則前功盡棄,只能隱秘行事。

    如今,這所謂的隱秘,似乎已經被發現了。

    心中警兆大作,彷彿冥冥中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道人的眼中見到了一片鋪天蓋地的血光。

    長身而起,在房中轉了幾個圈,道人作了個決定。

    片刻後,一個十八九歲面色慘白的俊俏青年進了靜修室,席地盤坐。

    「你父親可好?」沉默了片刻,道人打破了室內的沉寂。

    青年眼角眉梢微翹,長相俊美中透著一種難以描述的陰柔氣息,恭敬地說:「近年來父親一心理事,雖非家主,但向來關心家族發展壯大。」

    面對超凡境修士,面對「非人層次」的高手,保持尊重乃是最基本的禮儀,縱然他的父親亦是超凡境修士。

    更何況,眼前的超凡境修士,乃是已經點了爐煉了心的大修士,距離超凡境第四重化丹不過咫尺之遙。

    「我無子,自小就和你們父親親厚,一直將你們幾兄弟視作自己的子嗣,但今日定中忽有警兆,不日將有大凶,且應驗我身,更應驗家族……」

    青年有些感覺不可思議:「大伯何出此言?海州十大世家中,我們家族和懸劍閣交好,又有大伯你鎮守道府,近年來蒸蒸日上,誰敢招惹到我們頭上?」

    「定中所見,不可不防」,道人閉上眼,「你且出去幾日,告知懸劍閣中其他幾個兄弟立即找個藉口外出遊歷,若是武道大賽結束,仍未有事發生,再返回家族,若是家中和府中出事,立即遠離,只要血脈仍在,我們這一脈終能傳承。」

    慨然一嘆:「眼見著繁花如錦,但家族中沒有超凡境化丹期和共鳴期高手鎮壓,終不能算是可與宗門媲美,你看那懸劍閣,綿延兩千年未倒,只因代代都有化丹甚至超凡境以上級數高手鎮壓,不然終是鏡花水月。」

    「大伯,如今家族中可都寄望在您身上,若您能化丹成功,家族定然大興。」

    ……

    一處破敗的窩棚裡,余羽的信石忽然有了動靜,接通一聽,臉色頓時變幻。

    「既然救了人,剩下首尾和你無關,速離。」卻是來自令冬寒的警告。

    他知道了什麼?

    余羽心頭忐忑:莫非是見到了我殺人,心裡不喜?但劍修不是看淡生死的嘛!

    令冬寒的話不能不聽,余羽從他的口氣裡,隱約聽出近期似乎有什麼大事講要發生。

    但他瞭解信息有限,根本不知道會是什麼大事,只猜測會不會是和道府有關聯。

    道府身為鎮守一地的道門「衙門」,掌控數十乃至百多個戰修,又有兩百多個由武道四重以上組成的戰軍,可謂橫壓一方,道府之主向來由州中的宗門輪流推薦執掌權柄。

    但從黑衣人觀之,觀龍城的道府之主的行事,路子十分不正,怕是被人捉住了把柄……

    余羽並不知道,他的猜測,某些方面已經接近了「真相」。

    信石微微又是一閃。

    卻是令冬寒又來了訊息:此事和你無關,和本宗亦不相干,我只是恰逢其時,武道大賽仍可參與,另,若有顧家之人再次招惹,記住本宗信條,凡欲竊我性命者,皆可斬之,不問其他!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4:55
第三十二章 氣運滔天

    凡欲竊我性命者,皆可斬之,不問其他!

    這句話讓余羽心潮澎湃。

    暢意胸懷,快意恩仇,原本就是今世他想要的東西。

    加入拔劍宗,似乎是個很正確的決定。

    驅逐肩上鬼咒的茶水還剩下半盞,呂晚服下後,間中發生了一些身體接觸,余羽坦坦蕩蕩,用手按在呂晚肩上,用內氣催發著茶水藥效發作,但最後還是不得不用掉了一張破邪符。

    呂晚沒有武道修為,更沒有感應入微的本事,哪怕有餘羽輸入內氣,仍無法徹底祛除。

    倒是破邪符一張,將鬼咒消於無形。

    血本大虧啊,余羽的肉疼只停留了一陣,當王苗和中年女人相逢的那刻,母女相擁而泣,淚如瀑布,差點就斷了氣。

    余羽臉上卻肌肉扭曲,強行壓制著幾乎控制不住的狂喜。

    值了,真的值了,所有付出的成本都連本帶利還了回來。

    其實在殺了黑衣人後出現的那兩個提示,原本就讓余羽覺得消耗掉的五千錢再加破銳符、神行符和護身符各一張算是撈回了本錢還大大有多,畢竟氣運值極其重要又很難獲得,而錢與符紙,再是誘人,畢竟是身外物。

    如今,當識海中再一次出現了無比悅耳的提示:錢主完成氣運值分享+50。

    點開成就一欄細看,發現提示的是:錢主推動母女團聚,促成人倫之道,完成氣運值分享+50……

    短短一天時間,氣運值從三百十四點,火箭般飆升到了三百九十四點,離一千點氣運值開啟「改命」功能近了一大步。

    而更讓余羽驚喜的是,他似乎又找到了一個可以刷氣運值的途徑:拯救失蹤人口。

    於是,余羽強行壓抑住了心頭狂喜在臉上流露,用悲痛沉重的表情一再追問王苗母親還認識幾個失孤的父母。

    「唉,世間竟然如此慘事,想想那些父母,必然也和張阿姨你一樣,日日夜夜沉浸在痛苦和絕望中,若是能幫這些父母找到自己的子女,想來也是大功德一件,我正想替父母積德,也算是有點能力,還請張阿姨能夠多多聯絡這些父母,讓我也盡一份心力……」

    在余羽滔滔不絕感人肺腑的發言中,張瑜感動得又流了一陣眼淚,既為自己的幸運,又為那些還未找到子女的父母。

    余羽甚至提到了要在虛境中建一個叫什麼失孤聯盟陣線的節點,虛境張瑜也懂,女兒失蹤前,家裡也有過一個虛境儀,到現在也還在,據余羽說是讓大家通過在這個失孤聯盟,團結更多的有相同經歷的失孤者,人群越廣,找尋到某個失蹤兒童的概率也就更高。

    這個想法,張瑜從未想到過,這是經歷過信息時代的人才有的思維模式。

    余羽的構想吸引住了張瑜,自己已經找回了失蹤的女兒,但那些還在苦苦找尋的「好友」呢?張瑜失去女兒的一年多時間裡,每一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找尋子女和悲痛中度過,漸漸地就和擁有相同經歷的同病相憐,湊成了一個群體,成了類似「好朋友」的關係。

    張瑜被打動了,余羽又慷慨地宣稱自己可以免費提供二十台低端虛境儀,這下子,就連呂晚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了。

    一個富有愛心的人,一個有著崇高道德品質的人,余羽的形象,瞬間在原本已經相當高大的基礎上,又猛地往上躥升了一截。

    感受著幾人注視的目光,尤其是呂小靜那崇拜的眼神,余羽有些飄飄然,被人崇拜崇敬的滋味,的確很舒爽。

    「小哥哥,你又救了笨蛋麻麻,寶寶也被你救了」,呂小靜趴在他的背上,伸出兩隻肉肉的小手,給他按著肩膀,「本寶寶好喜歡你,小哥哥,等我長大了……」

    伸手比量了一下和呂晚的身高,呂小靜說:「等我長到有麻麻肩膀那麼高了,就可以嫁給小哥哥了。」

    「別胡鬧」,呂晚說了呂小靜一句,小姑娘的嘴巴嘟得老高。

    「嗯,就是,我別的倒沒什麼,就是怕自己一個人做不起來這些事。」張瑜越想越覺得余羽的主意可行。

    這倒也是,尋找失蹤兒童,絕不只是建立一個「群」就能解決的,各種信息整合、梳理、分析,怎麼發動群裡的人,都需要有人組織,單憑張瑜和王苗兩個人,怕是做不成的。

    余羽的眼神掃到了呂晚身上。

    呂晚臉上微紅,還沒有等余羽開口,就主動說:「我,我倒是也想幫忙,就怕幫不上你們。」

    和余羽分別後,帶著女兒住了幾天便宜的小旅館,每晚都做噩夢,睡夢中老是聽見有人的腳步聲在床邊踢踏踢踏的走,除了噩夢,還有小旅館中那些奇怪的眼神。

    出去找工作沒有找到,等到有人藉故揩油和當著她面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時,呂晚無奈下投靠了在西城區的遠房親戚。

    她知道那親戚人品很差,沒想到,為了兩萬錢,親戚居然將她們母女強行賣到了人市。

    但她那親戚,更沒想到,人賣了,錢沒拿到手不說,反而一家子都被人市裡的買家,也就是那個黑衣人滅了口。

    這城市之大,遠超呂晚想像,但如許大的地方,呂晚卻覺得沒有自己容身之地。

    「留下來幫我吧呂姐」,余羽揮手替呂晚作了決定。

    微微張口想說些什麼,呂晚還是沒有出聲,默認了余羽的安排,她的性子原本就柔弱,從來也不想反對別人讓別人傷心,更何況她本就是願意留下的。

    安排好了賺取氣運值的基本人手,余羽長長呼了口氣,心情無比愉悅。

    許多瑣事,他根本不可能一個人兼顧,若是事事都要自己來做,還修個哪門子的仙道?

    就算是那些大的宗門山門,甚至更高的道門和道宗,也沒見什麼事都要管,否則各大城市中何必設置什麼道府、道觀、道庭,宗門直接管了豈非更好,甚至就連管理世俗事務的道府之類的,還要分設各類機構,並有大批凡人協助。

    心情閒淡下來,余羽忽然想起了張瑜專修音律的事。

    在招貼尋人啟事的時候,記得張瑜就說過這事。

    音律,似乎又關係另一個創造大量氣運值的領域。

    眼神一亮,余羽覺得今天的氣運真是好到了極點,簡直是心想事成的節奏,歸結起來,或許就是他的氣運值相比常人高上許多。

    他問張瑜懂不懂怎麼譜曲。

    前世的民歌也好、民謠也好、苦情歌也好,余羽會唱不少,但他不懂得五線譜,只會自己哼哼,怎麼轉化成本界的曲譜,還是個大問題。

    見張瑜點頭,余羽隨口哼了一段。

    江樓上獨憑瀾

    聽鐘鼓聲傳

    裊裊娜娜散入那落霞斑斕

    一江春水緩緩流

    四野悄無人

    惟有淡淡襲來薄霧輕煙

    看

    月上東山

    天宇雲開霧散

    雲開霧散

    光輝照山川

    千點萬點

    千點萬點撒在江面

    恰似銀鱗閃閃

    ……

    入耳時,先是典雅精緻卻又口語化的歌詞,隨著那層層遞進轉折的旋律,在腦海中描繪出了一幅美麗的圖畫。

    與此世清淡平雅的歌曲相比,此曲旋律轉折多變,轉音、變音的運用,讓整首歌極為動聽。

    歌還有這般唱法?

    旋律為何和當今的各類曲子大相逕庭?

    但是,聽著為什麼就覺得挺好聽的?

    只聽了半曲,張瑜卻已微微失神。

    再看王苗,她也是跟著母親學過音律的,又是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最愛聽「流行歌曲」的年齡,只覺得和以前聽過的那些平平淡淡的調子相比,這歌聲雖從一個男性的嘴裡唱出,且根本沒什麼唱功,有些淡化了歌詞中的意境,但不知怎地,就是覺得無比悅耳動聽,彷彿有一把雞毛撢子,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輕輕撓著,心尖上都酥麻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4:55
第三十三章 招兵買馬

    看著幾人震驚失色,余羽難免有些自得。

    只有呂小靜鄙視了余羽的聲音:「好難聽哦,小哥哥,你唱的沒有笨蛋麻麻好聽。」

    呂晚鬧了個紅臉,余羽心裡卻是一動,呵呵,有些男人能唱的歌,自己來唱最合適嘛,一頭披肩長發,一把吉他,用憂鬱的眼神,唯美的畫風,在台上輕輕吟唱,訴說青春的憂傷,也是曾經的夢想啊。

    但是,還有不少歌,不適合男聲吟唱,但由自己創(抄)作(襲),給別人比如呂晚唱,會不會有氣運值?

    接下來的兩天,余羽把整首《春江花月夜》唱了出來,由張瑜聽音記譜,一首歌曲的製作,並不是單單有曲子就行,還要編曲,幸好張瑜在音律方面居然水準很高,再加上吉祥書社的大力支持,一切進展得很順暢。

    羅文觀身為社長,已經連續用信石傳音開始了催稿,哪怕余羽交的存稿有三十萬字,目前連載才十萬字不到。

    新吉祥日刊的銷售爆炸了。

    不是小爆,而是大爆。

    在四月二十二日,也就是第十九期,銷量終於突破了每期五十萬份,原本從第八期開始就突破了每期十萬份,但到第十五期,似乎到了個瓶頸,增速較為平穩,發行量到了每期十七萬份,而從第十七期起,突然又迎來了一個大爆發,銷量一下子就攀升到了每期三十五萬份。

    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外州市場的大門終於對吉祥書社開放了。

    自從新吉祥日刊爆髮式增長,陸陸續續有外州書社想要代理發行新吉祥日刊,受限於新吉祥書社規模較小,無力在外州發行,羅文觀一面大肆招兵買馬擴大書社,一面還是從第十七期開始和幾個外州書社達成了合作。

    於是銷量就像是坐了火箭,唰唰唰地衝了上去。

    每期五十萬發行量,在海州已僅次於鬼神談週刊,位居第二,而日刊一類,則獨佔鰲頭。

    吉祥書社,忽然間在海州聲勢大振炙手可熱,有幾個書社看得眼紅,組織了旗下作者「模仿連載」,銷量倒也紛紛有了提升,但模仿之作或許在文字上比連載的《搜神記》更為華麗,劇情上多半還是老一套,只能跟著喝點湯,吃不了肉。

    形勢不是一片小好,而是大好。

    羅文觀在羅家中的地位,一下子提升了好幾個級別,儼然已經成了旁宗裡最有權勢和地位的人物,精氣丹早已到手,隱隱間已經有了進入種氣期的跡象。

    但形勢太好,也讓羅文觀憂心忡忡。

    無他,和新吉祥日刊的火爆相比,《搜神記》和作者飛羽道人更加火爆。

    同業內,但凡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緊盯著飛羽道人,千方百計打探此人究竟為誰。

    一本書捧紅了一個行將沒落的書社,若是能夠蒐羅到自己的書社下,又會如何?

    哪怕是這本《搜神記》挖不了牆角,但飛羽道人的下本書呢?

    而在訂閱、購買新吉祥日刊的讀者中,最關注的就是《搜神記》,讀者更為純粹,就是想看好看的故事,若是新吉祥日刊沒有了連載的《搜神記》,羅文觀很悲觀,日刊縱然比原來要強一點,但絕不可能超過每期五萬份。

    如果從五十萬份跌到不足五萬份,這過山車一般的完美曲線,羅文觀覺得自己的心臟終究無法欣賞悲劇美。

    一定要把余羽留住,絕不能讓其他書社挖走牆角,這就是羅文觀的執念。

    催稿兼聊天加深「友情」的時候,一聽說余羽又要搞什麼玄音創作,還自己搗鼓了一首歌曲,只是編曲上進展緩慢,羅文觀一邊在心裡哀嘆「著名修士作者余羽」心思不定會不會影響連載,一邊馬上在嘴巴上說搞不定的東西儘管交給吉祥書社。

    沒錯,作為衰敗已久卻歷史悠久的老牌書社,吉祥書社以前還有過多種業務,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員工裡,居然還有懂編曲的。

    第二天,羅文觀馬上就派來了兩人,幫忙製作《春江花月夜》和另一首剛剛由張瑜記錄下譜子的《梅花三弄》,沒錯,正是由男女情感一代宗師瓊瑤作詞,也是余羽前世在KTV裡較為擅長的類型。

    紅塵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徹骨,那得梅花撲鼻香。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最銷魂梅花三弄……

    單看這詞,就足可引發痴男怨女們如痴如醉。

    為了讓余羽安心「寫作」,羅文觀甚至連籌建失孤陣線聯盟虛境節點的事情,都一力承攬下來。

    世上還是好人多啊,余羽感嘆,就連老羅這般中年油膩男,心中也有真情在。

    於是,原本多線操作的余羽,在哼出了兩首曲子的旋律後,除了寫(抄)作(襲)無法由他人代筆,配合感應入微的武道真意,繼續以每日一萬字的速度存稿外,只能看著吉祥書社的老文和老查,加上張瑜、王苗、呂晚忙碌。

    特麼的就連錢老三都比他忙,因見此人頭腦靈活手腳靈便兼只要給錢就「守信重諾」的特質,被余羽招攬了過來,負責配合張瑜聯絡失孤的父母,以後失孤陣線聯盟的具體事情,余羽就準備交給此人操辦。

    反正卡里有錢,有錢任性。

    隨著源源不斷的稿費以驚人的漲幅注入,坐上蒸汽機車奔赴觀龍城時,只有餘額十來萬,又零零碎碎化掉了一萬多,但如今僅僅多發行了五期的新吉祥日刊,卡上的稿酬加提成就一下子增長了八十多萬,用於僱傭幾個人手,綽綽有餘。

    很快,簡略編曲版本的《春江花月夜》搞定,試著讓呂晚唱了唱,那種柔婉的聲音一出來,效果就比余羽強上了很多,音質很獨特,每一個字吐出,彷彿山間溪澗裡淙淙流淌的澄澈清泉,對於耳朵是種很大享受。

    余羽在抄稿外,默默地開始了唱功修煉,自己創作的東西,只能給別人唱,實在不是滋味,他很自信,憑藉武道真意感應入微對喉嚨發音的肌肉的控制,不用多久,就能造就一把感人肺腑的好嗓子。

    虛境裡和蜀海有粥、雪海無邊等三三兩兩的「好友」混的更熟了,幾大玄音站點和罈子裡,余羽的「身影」也開始活躍起來。

    雪海無邊是海州第一道學五級八班的道生,名叫曹雪明,也來了武道大賽參賽,約了余羽見面,被他推拒掉了。

    對於虛境世界中的所謂好友,線下約見,余羽沒什麼想法,誰知道對方是不是個摳腳大漢,一見了面就大眼瞪小眼,都以為對方長得和頭像一樣美一樣帥,見了真容才發現原來是在裸奔,於是就有了見面殺。

    曹雪明,單看後兩個字,倒像是個女的,加上前面一個姓氏,很容易就聯想到了曹丞相。

    對於余羽敷衍回拒,曹雪明,也就是雪海無邊,在山野閒居的私信中恨恨回覆了幾個字:小氣鬼,你等著,連請吃飯都不肯,祈求自己千萬不要在武道大賽上碰上我,否則到時看我怎麼打臉。

    靠,連打臉這兩個字都用上了,明明是我先在罈子裡推廣的好吧,剽竊創意真可恥,余羽只回覆了五字:看誰打誰臉!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4:55
第三十四章 誰打誰臉

    「看誰打誰臉!」

    簡短的五個字,誅心誅魂。

    曹雪明的臉,陰沉沉的,連著兩三天都心情不佳。

    四月二十四日,武道大賽終於開始了。

    相比海州第三道學,第一道學就正規許多,不管師資還是學生,比第三道學強上很多,每年海州三大宗門在第一道學的選拔賽,錄取名額足足是第三道學的幾十倍,比如上次余羽參加的選拔賽只錄取前兩名,而第一道學足足有二十名。

    第一道學中,選拔賽不只懸劍閣組織,黑水宗、紫氣宗同樣組織錄取專場,甚至就連羅璇門這樣的大山門,眼光也是盯緊了第一道學各類選拔賽中綜合實力離三大宗門要求差上那麼一線的學生。

    能夠進入第一道學的學生,哪怕沒有在九歲那年的根骨資質中被各大宗門直接招攬,也仍有很大希望踏上宗門修行之路。

    出門在外,一聽某個道生是第一道學的,邊上眾人馬上就會恭維道生父母生了個好孩子,一聽是第三道學的,多半就是「好好努力說不定也能像第一道學的某某某一樣進入宗門」。

    第一道學本次帶隊參加武道大賽的是一個宗門出身的教授,名叫顧長興,年紀不大,一身修為已經到了煉氣境第五關種氣期,且已在這一關停駐了三年多,一身內氣盡數轉化為了真氣,能夠外放攻敵。

    一般而言,修行到了煉氣境築基期後,才能算是修士,但單論武力,築基期修士和武道高手並無本質區別,說不定一個武道五重的高手,就能將其擊敗,但修行到了種氣期,就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分野。

    從此起,修士的戰力超越了武道高手。

    武道大賽在觀龍城當地的大試場舉行,所謂試場,就是舉辦擂台賽的所在,以往很多時候,這裡是給築基期以上的修士們開放的。

    還沒進入試場,喧鬧無比的氣氛就已讓參賽的各位道生的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動起來。

    海州多年未曾舉辦過道學聯盟武道大賽,在場的道生,以往都是參加選拔賽之類,舉辦地都是在道學內,哪裡見過人山人海的圍觀。

    至少有數千個人擁擠在大試場外山呼海嘯。

    進了場內,場地異常空曠,卻同樣擁堵,周圍近五萬個位子,除了少部分沒有賣票出售留給參賽選手等人的,其餘都滿滿噹噹。

    太特釀的震撼了,余羽張大了嘴巴。

    前世縱然是觀眾最狂熱的足球比賽,除非是世界盃或者歐冠淘汰賽,哪怕是歐洲最頂級的足球俱樂部,也沒見幾家每場比賽能夠有五萬多觀眾入場觀看。

    而武道大賽,不過是海州一州之地的一個很低等級的比賽。

    哪怕光是賣門票,也能賺得盆滿缽滿,更何況,僅在入場前後短暫時間內,余羽看見了大量的周邊衍生產品售***如幾大道學的服飾、大賽吉祥物、刀劍和修行裝備等等,甚至還有賭坊,開出了本次武道大賽的各種賠率,連所謂的種子選手名單,都有好幾個版本出售。

    不愧是修行世界,余羽徹徹底底地感受了一回什麼叫做修士文化。

    打打殺殺,才是人們最鍾愛的。

    「帶你們來,主要是讓你們見識一番場面。」第一道學組成的參賽隊伍,排列著嚴整的隊形,一舉一動無不合規,充分顯現了海州最優質道學的風範。

    顧長興年方三十三歲,身量中等,面容清瘦,一雙眸子神采攝人,身穿一件道服,交代著。

    「你們中不管是能繼續在修行路上走的,還是不能走的,見識場面,對於自身都有很大好處,尤其是修行者,若是在一點點場面下都要驚慌失措,以後如何與人生死相爭?」

    眉頭忽然皺起:「曹雪明,這點場面就讓你心神不定了?」

    「對不起,顧教授,我只是一時分了心。」

    曹雪明臉色微紅,暗想:「余羽,六級三班是吧,若不是想要找你,怎麼會害的我在教授面前丟臉,這次最好不要讓我對上你,不然打得你跪地求饒。」

    雖然機靈小道童比自己大上一級,但曹雪明毫無畏懼,身為第一道學五級八班的佼佼者,無論武道修為還是觀想法修行都是班中翹楚,九歲那年原本就有機會進入黑水宗,只是自身家族原本就是小型修士家族,父母溺愛不忍小小年紀送她出去吃苦,才在第一道學又多呆了幾年。

    「雪明,這幾天你老是心不在焉的,想什麼呢?」趁著顧長興走開,邊上的同班同學方芳問。

    曹雪明說:「別提了,一個平常在虛境裡聊得好好的道生,也來參加武道大賽的,平常說話很幽默風趣的,約了他見面,居然說什麼誰知道虛境裡說話的對象是人還是狗,不見比見了更能留下美好印象。」

    她說的銀牙暗咬,帶著嬰兒肥的臉上白裡透紅,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氣生生的樣子,也很是可愛。

    「哇,誰啊,哪個道學的,你給他報了真名沒有?」方芳興奮了,第一道學的五朵小花之一的曹雪明,主動提出見面,居然被涮了,哪怕僅有十一歲,但曹雪明已經長出了一雙大長腿,肌膚欺霜賽雪,一雙有著長睫毛的明眸眨動,勾人得很,相比那些十五六歲的人又冰雪聰明,小小年紀已在那些小男生中很有人氣。

    那些高年級的道生,經常來五級八班的窗口晃悠,心思都是明晃晃的。

    「報了」,曹雪明咬著唇角,「人家一個第三道學的,根本對我們第一道學不感興趣。」

    方芳鄙夷地提起了嘴角:「什麼?第三道學的還這麼拽?他憑什麼?哼,我們沒有看不起他就蠻不錯的了。」

    忽然又想起了一個要緊的關頭,方芳湊近了小聲說:「哎呀,雪明,你為什麼要見他,難道你喜歡上那個男生了?」

    曹雪明臉紅得像是一個蘋果,羞澀說:「方芳,你,你想哪裡去了,我才十一歲,哪裡敢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要是被我爸媽知道……」

    「我懂我懂」,方芳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唏噓說,「大人們都覺得我們很幼稚呢,還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真是的,其實我們該懂的都懂得差不多了,又不像那些八九歲的小屁孩們,就知道胡鬧。」

    曹雪明深有同感,苦惱說:「我看博文書社的那些上都說,男女之間,最純潔的感情就是年少的時候,要是年紀老了,像是那些二十多歲的老女人和老男人,感情就不純潔了,膩在一起就想著親嘴。」

    「也不知道親嘴是什麼味道」,方芳幻想了一番,嘆氣說,「也沒辦法了,我們又沒賺錢,不聽父母的話,說不定就不給買好看的衣服了。」

    在兩個女孩子嘀嘀咕咕像是兩隻鴨子嘎嘎叫的時候,余羽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位子。

    武道大賽安排的很是緊湊。

    海州共有五大道學,道學組織報名加自己報名參賽的道生約莫五百多人,其中各大道學推薦的種子選手共二十人,直接參加決賽階段,總共設有三十個擂台,其中十個擂台是挑戰賽擂台,若是有選手不耐煩參加一輪一輪的初賽,可以選擇在擂台上接受自由挑戰,只要能夠連續打敗五個對手,就可直接進入決賽。

    另外二十個則是初選賽擂台,報名的選手需要通過抽籤,一輪一輪對戰,每個擂台的最終勝者才能參加決賽。

    余羽報名了挑戰賽,一輪一輪對戰耗時良久,實在折磨,若是衝著決賽的舞台去,在挑戰賽擂台上連著打完五場更合胃口。

    「挑戰賽開始了。」

    場邊的觀眾鼓噪。

    「一號擂台,第一道學關峻水,接受自由挑戰!」

    余羽起身。

    「二號擂台,第三道學余羽,接受自由挑戰!」

    舉步往台上走去,一步一步,用雙腳丈量著距離,不快不慢,步子矯健有力。

    不知為何,聽著邊上觀眾的吶喊聲,余羽明明有著成年人的閱歷,還是和少年人一般,熱血沸騰!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4:55
第三十五章 挑戰賽

    站在了台上,就像是在大海上,人群的呼喊聲,彷彿七八級的大風,捲動海浪,驚濤駭浪。

    吸了口氣。

    站在台上的兩腳平穩了點。

    冷靜點,余羽安慰自己:你都親手結束過別人性命了,要有高手風度和心境,每臨大事有靜氣,千萬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多沒面子,哪怕贏了也不夠率性灑脫,到時萬一代替拔劍宗在外行走,卻被人笑話在武道大賽上手忙腳亂,那簡直是丟臉丟到了姥姥家。

    人啊,都是想像中很英勇無畏,真上台的時候,難免會慫,就好像平常誇誇其談口才極好,真進了公考面試,對著十幾個考官就容易緊張到說話發抖、邏輯天殘、思維斷線……余羽的思緒稍微發散了幾個呼吸,終於感覺到了雙腳踏著的地面非常堅實。

    「好……」

    「太厲害了,關峻水贏了。」

    「小子,老子在你身上押了重注,要是你不打贏,老子把你打成腦殘。」

    各種聲浪轟然而起,一號擂台上,關峻水僅僅花了十幾秒就打倒了對手。

    「第二道學,管劍平。」一個身材壯實的十三四歲的少年抱拳。

    「第三道學,余羽」,余羽還禮,所有的聲浪瞬間在腦海中消失。

    「他就是余羽?」方芳的眼神跟著曹雪明的眼神方向,凝定在二號挑戰賽擂台上。

    曹雪明咬牙切齒:「就是那個混蛋。」

    「哎呀,雪明,那個男生長得好帥啊,嗯嗯嗯,真是好看」,方芳大大的兩眼中星光點點。

    「方芳,你再說我就生氣了,有什麼好看的,再好看也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曹雪明發現好友居然沒有和自己站在一條陣線,氣急了。

    「哎呀,雪明,我當然站在你這邊了,我們可是好閨蜜」,方芳順口說出了從曹雪明嘴裡聽見的新詞,握拳說,「可是你把他打敗前,就先讓我多看幾眼嘛。」

    台上,禮畢。

    管劍平瞬間衝進,猶如一頭蠻牛,合身撲了過來,兩腳不離地面,側身用肩肘開路,右拳藏在余羽視線不及處,隨時可發動攻擊。

    「吼!」一聲大叫。

    余羽側身,撤步,一腿掃出,剛好抽打在管劍平的大腿上。

    前衝之勢微微一滯,似乎毫無影響,扭腰轉胯,內氣勁力扭成一股,隱藏的右拳猛然發力,從下至上,倏忽間到了余羽面門前。

    膽敢放棄初選賽參加挑戰賽的,除了極少數希冀能渾水摸魚一把的,都是雖不能列入種子選手,卻對自身有著強大信心的道生。

    化拳為掌,兜住了重拳,余羽身形微晃,腳底錯開兩步,連消帶打,卸去了掌心中的巨力。

    好大的力量,一拳怕不是有五六百斤,余羽暗暗心驚。

    縱然連消帶打,畢竟不能四兩撥千斤,掌心劇痛,手指發顫。

    觀賽台上,除去五大道學帶隊教授,其餘的道學高層均在一個主台上觀戰,更有三大宗門的內院長老親臨,如羅璇門這類山門亦派出了觀賽團。

    初選賽那邊暫時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選手,倒是挑戰賽擂台上,第一道學的關峻水在短短十幾秒內爆發出了驚人的實力,幾招就打敗了一個實力不俗武道三重的選手,引發了觀戰的興趣。

    「二號擂台上的管劍平是我們第二道學中實力算是不錯的。」有著各大宗門山門長老級數人物觀戰,或許隻言片語就能決定哪位道生入選,各大道學高層自然要美言推薦。

    「五號擂台上的鐘屏也很不錯,在我們第四道學六級生中也是數得著的。」

    「六號擂台的陳有道進退得法,不急不躁,我看只要三招,必定能擊敗對手。」

    「打倒他,快打倒,最好用腳狠狠踩他的臉」,曹雪明伸著兩隻拳頭,為管劍平加油助威。

    邊上的方芳已經去參加初選賽了,作為種子選手直接晉級決賽階段的曹雪明,還無所事事。

    「雪明,你認識那個管劍平?」隔了一個座位,同為種子選手的第一道學方學文心裡有點酸溜溜的。

    「不認識」,曹雪明兀自助威,「踢腿啊,哎呀,反應太慢了。」

    「那你……」

    「我和另外那個有仇」,曹雪明給了他一個白眼,「別吵了,我忙著看比賽呢。」

    方學文心裡頓時舒服了。

    擂台上,余羽眉頭微鎖,心知不能和對手硬碰硬打,挑戰賽要一連戰勝五個對手才能突圍,就算他拚勁全力,打敗了管劍平,若是體能衰竭,後幾場怎麼辦?

    步步後退,心底已經有了主意。

    場面呈現一邊倒,一時間,余羽似乎只有閃躲的份,

    管劍平猛衝猛打,皮糙肉厚,一般力道的攻擊,無論拳打腳踢,對他都沒有太大影響,又一次利用擂台的地形把余羽逼到了角落。

    正要一鼓作氣發動猛攻解決對手,余羽腳底一滑,如同抹了油般先是左右連續晃動,配合著腰部發力,似乎要強行搶攻,趁著管劍平迷惑的空當,又一次鑽出了死角,迅速拉開距離。

    管劍平心裡罵翻了天,暗道這小子是屬泥鰍的嗎?每次眼看要得手的時候,就被對方步伐迷惑,徒然浪費了體力,卻逮不住對手。

    呼呼呼,猛烈喘氣,管劍平始終步步緊逼的態勢終於放緩了。

    「二號擂台上的叫什麼?總是游而不擊,修士豈能只將希望寄託於逃避閃躲上,真是走錯了路子。」主台上,觀戰的第二道學中排名第五的道官,俗稱山長,對余羽大為不滿。

    「是第三道學的余,余羽。」有人查看了即時顯示在觀戰投影屏上的對戰名單說。

    「卞山長,你們第三道學教出來的都是這般油滑無膽的?」第二道學的諷刺。

    卞副山長陰沉著臉很是不悅,問身邊陪同的導師:「誰把余羽報名參賽的?」

    若是余羽在場,立刻就能認出這名導師正是林之平。

    微微沉吟,林之平解釋說:「不是道學組織報名,余羽應是自己掏錢主動報名參賽的。」

    「真是胡鬧,選拔賽選不上,還想著渾水摸魚來撞大運?」卞副山長怒氣衝衝。

    「嗯,六號擂台的陳有道果然贏了,只用了兩招。」相比二號擂台,六號擂台的陳有道的確是不驕不躁地把對方逼入了必敗之局,一拳擊中對方胸口,當場將對手打飛數米,落地就昏了過去。

    「啪」,等有人將視線轉回二號擂台,就聽一聲輕響,余羽一掌印在了管劍平兩胸間的隔膜上。

    管劍平臉皮猛然發紫,一口氣悶在胸腔,一拳似要打出,在空中停頓了幾秒,整個人軟軟倒地。

    「咦,那個余羽是怎麼贏的?」

    「就轉了一下眼,管劍平怎麼就敗了?」主台上議論紛紛。

    曹雪明伸在空中加油助威的雙拳不情不願地放下,嘴裡嘟囔:「這就敗了,也太沒用了,虧我還給你助威來著,哼,也好,就算混蛋余羽一路打敗對手能夠晉級決賽,正方便我親自出手打得他跪地求饒。」

    余羽呼出一口濁氣,終於戰勝了對手。

    管劍平實力出乎他的預料,但本來也不用花費如許多時間,只是想著多熟悉一下對方的武道功法,對提升推演成功率有很大作用,才一直游鬥。

    砰,等管劍平被工作人員拖下救治,馬上又有人跳上了擂台。

    在目前總共十個擂台的挑戰賽中,余羽花費了很長時間才打破敵手,被當成了可以拿捏的軟柿子。

    「第五道學羅重求戰。」一聲招呼,對方想著余羽已經消耗了很多體力,開始游鬥,預備將余羽磨死。

    「使用的是第九武道」,稍微判斷了一下,余羽馬上失去了興趣,自己本來就修煉過的東西,還熟悉個什麼。

    雙腳微錯,驟然發力,閃電般就欺近了羅重身側,彷彿恰好把握到了對方游鬥的走向,一拳就震散了防禦的架子,第二拳直接悶上了面門。

    咚,上台沒過五秒,羅重仰跌倒地,兩眼直冒星星點點的光芒,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是怎麼猜到我的步法的?

    主台上一片靜寂。

    前一刻還在說著只會游而不擊,下一刻就用閃電般快速的取勝,讓幾個道學高層丟了面子。

    林之平心裡隱隱感覺,剛才纏鬥如此長的時間,怕只是耍著玩的。

    側臉瞄了一眼卞副山長,臉上的表情驚愕中夾雜著憤怒。

    「何必呢,就算不看好自己道學某個道生的前途,對方表現出色,也應該高興才是,如今倒搞得……」但這種話,也只能在心裡想,不能出口。

    「看來卞山長也看走了眼,這個余羽還是有點道行的。」沉默中忽然有人說了句意味難明的話。

    卞副山長的臉色突然鐵青。

    台下,「比前一個還沒用,居然一招就敗北了。」曹雪明很鬱悶。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4:56
第三十六章 連戰連勝

               
    兩個了,還剩三個,五減二等於三,簡單到小學一年級學生都能計算的數學運算,余羽自信不會算錯。

    連續兩場對戰,看似第一場耗費時間很長,但大部分時間,他都在遊刃有餘地閃避,並沒有發力,感應入微的武道真意,更能令他最大限度減少不必要的體力浪費,兩場下來,身體狀態反倒越來越好。

    第三個對手很快就站到了他的面前。

    挑戰賽最難的一點,其實就是不停頓地連續面對挑戰,挑戰的對手,沒有人會給守擂者恢復體力的機會。

    「哈哈哈,大冷門啊,壓中了,一賠五,這次可真是賺大發了。」擂台邊觀眾席上,有人興奮叫嚷。

    「你壓了哪個?賠率居然這麼高!」有人趕緊取經。

    「二號擂台的余羽,我壓了他連續戰勝兩個對手。」

    「運氣真好,第一場明明是管劍平的實力更強,就是太著急了,提前耗盡了體力,才會被那個余羽所趁。」有人酸溜溜地,大概是押錯了對象。

    「放屁,我看明明是叫余羽的道生遊刃有餘,根本就沒有用上全力,這才能讓管劍平撐上那麼久。」

    「對啊,第二個挑戰者上去沒幾秒就被打暈了。」接話的也是個關注了二號擂台賽事的。

    「噓,快押注,馬上又要開打了。」

    十個呼吸的時間,余羽已經用光,對手是來自第一道學的瘦高道生,身量足足比余羽還高出大半個頭,通名後就率先發起了猛烈攻擊。

    「嗯,是第三武道」,余羽的心神沉浸在感應入微的玄妙感覺中,每一絲發力都恰到好處,不多一分不少一絲,身形如靈蛇般在對方打出殘影的拳腳之林中進退自如。

    「又可以親身感受一門武道了」,余羽很興奮,簡直比賺錢更興奮。

    兩個人又開始了拉鋸戰。

    急救後甦醒過來的第二場對手羅重,眼睛腫成了一線天,用模糊的視線,滿臉怨念地注視著二號擂台上兩個你進我退閃轉騰挪的對戰。

    內心充滿了深深的懷疑:要說比管劍平差一點,倒也能承認,但第三個上場挑戰的同是第五道學的,還曾經在道學對戰中被自己連續三次擊敗,怎麼自己只能支撐一個回合,對方卻能打得有來有回?

    「唉,這次看來懸了,那個余羽已經足足打了兩場,第三場還是苦戰的話,怕是體力支撐不了,我剛才還下了重注,不會賠的精光吧?」

    場邊觀戰二號擂台的觀眾,有人哀嘆。

    也有人問剛才押注大勝的那位:「你這次押了哪位?」

    那人雙拳緊握,額頭微微冒汗,緊張地說:「當然還是押注余羽啦,我今天有感覺,一直押他肯定能贏。」

    「憑感覺有用的話,直接去賭場不就得了。」剛才押注輸了的冷嘲熱諷。

    「呸,老子剛剛就贏了,有能耐你怎麼押不中?」那人很不爽。

    「哼哼,這樣拖下去,看你體力還能支撐到何時,看來不用本小姐親自出手,你就要被打得跪地求饒了」,曹雪明韌性十足,又開始給余羽對手加油。

    「雪明,你怨唸好深的樣子哦」,已經在初選賽中不幸出局的方芳又回到了座位上,各種新詞張嘴就來,「我都被淘汰了也沒見你安慰。」

    「沒事,下次再來,反正方芳你都已經習慣失敗了。」

    看見方芳發黑的臉,曹雪明連忙補救:「哎呀,我說錯了,不過你反正贏不贏都無所謂,你叔叔又不會不管你。」

    主台上,羅璇門的內院長老顏如玉緊緊盯著余羽,她先前就聽過顏佳瑜的稟告,知道余羽雖然劣跡較多,卻掌握了武道真意,不免就多了幾分關注,看出余羽第一場看似纏鬥良久,實際上贏得很輕鬆。

    如今多分了點心思,越看心裡越是中意,暗道:此子竟似在對戰中學習對手武道?

    懸劍閣內院長老原本有些留意,覺得余羽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吩咐邊上弟子查了一下,得知余羽曾被宗門退回道學,才恍然想起似乎有個法修院外院弟子,在宗門中因爭風吃醋多次鬧事,被趕出了宗門,知曉後就不再留心,已被趕出宗門的,除非是天大變故,否則斷無重新收歸之理。

    足足用時一刻鐘,余羽終於再次擊敗了瘦高個,過程波瀾不驚。

    「連勝三場!」重注押注余羽的觀眾頓時心花怒放,什麼打得好看不好看,能贏才是最要緊的。

    曹雪明懊惱地捶了下座位,心情起起落落,迎來的還是失望。

    余羽閉眼站在擂台上,當他心神沉浸入感應入微的狀態,最初只是感應自身體內每一條肌肉、每一根骨骼的運動,能令內氣運轉更為流暢自如。

    但一連三場對戰下來,或是因對自身的掌控越來越恰到好處,不須再仔細感應以便肌肉骨骼經脈協同運作,遊刃有餘後能將更多精力用於觀察對手軀體的細微變化,當他迎戰第三場對手時,漸漸地,對方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倒映在了心海。

    眼神觀測到對方肩頭微動,心中馬上就浮現出了下一步對方是出拳還是腿的預判,若是極度專注時,對方的一絲肌肉纖維震顫,都能納入感應之中。

    只是相比感應自身,感應對手對心神的消耗很大,所能支撐的時間很短。

    即便如此,短暫時間的感應對手,給余羽帶來的好處極多。

    他能從對方的動作發力、肌肉骨骼運動,粗略地「感知」對方修煉武道的氣血運行線路……

    騰騰熱氣從口鼻中噴出,第四個對手終於站在了面前。

    來的是個頗為面熟的人。

    第三道學六級五班的梁東盛,武道修為排名全年級前五,與曾經的凌星漢在伯仲之間。

    「梁東盛,不用介紹哪個道學了,我知道你叫余羽,聽說你的武道修為,在三班中也不算最頂尖的。」

    梁東盛沒有急著開打,好整以暇地說:「我也很奇怪,三場下來,你居然還能站在台上,看來前三個的武道修為實在是太水了,連你這樣的都打不過,居然還敢來參賽,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心靈攻擊?意志削弱+10086?余羽面無表情地承受著對方言語攻擊,不作回擊:「說完了嗎?」

    「你的同班同學凌星漢知道吧?」梁東盛傲然說,「就算是他,以前也經常是我手下敗將,挑戰賽擂台上只有強者才能留到最後,你的修為太弱了,主動認輸吧,省的我動手,傷了大家和氣。」

    余羽仔仔細細地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梁東盛,嗯,鼻孔很大,幾根鼻毛頑強地從孔裡鑽出,黑亮黑亮地展示著生命力,顯示了不屈和倔強,風格比較粗獷。

    牙齒殘缺不齊,張嘴就能漏風。

    耳朵向外延展度較大,逆風行走時能夠兜風。

    這位仁兄是從哪裡來的自信呢?要讓對手不戰而降,難道憑藉的就是這副正義容顏?

    余羽有點捉摸不透。

    周圍觀賽的觀眾開始鼓噪:「怎麼回事,都站了半天了還不動手?」

    「兩個人是同一個道學的,難道是在敘舊?」

    「打啊,廢什麼話,誰強誰弱靠打嘴炮?」

    時間已經靜靜流淌了一分鐘,主台上,原本就看第三道學不順眼的第二道學副山長冷笑:「那兩個莫不是在商量打假賽?」

    卞副山長不悅地說:「梁東盛原本是我們第三道學作為種子選手報名的,只因名額不足才沒列入,我看他是不想傷了同學顏面。」

    「之平,你去和那個叫余羽的道生說上幾句,自己水平有限,若是支撐不下去,早點退下為好。」

    林之平瞪大了眼,暗想難道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武道大賽怎能讓道生主動棄權?」第二道學的副山長陰陽怪氣說,「想留足那梁東盛的體力,好讓他進入決賽?」

    羅璇門的顏如玉微微搖頭:莫非卞副山長和那個小道生余羽有仇,否則怎麼做得出這種事?再說了,縱然是採用策略保看好的弟子入圍決賽圈,也應在事先做好功課,哪有臨陣才讓人退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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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表演賽

    「第三道學的種子選手名單中沒有你?」余羽好奇地發問。

    梁東盛面皮發紫,兩眼中泛閃冷光:「我自然在種子選手報送名單中,只是名額有限,才主動退讓,憑藉我的實力,在挑戰賽中突圍不過小事一樁,還能給道學多加一個決賽名額。」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啊」,余羽為對方可惜,「可是連種子選手也不是,好像道學也不是很看重你,要是你有個閃失,沒闖出挑戰賽,道學能安排你進決賽?」

    「如果不能安排進決賽,那些比你差的人卻入了種子選手名單,站上了決賽舞台,對你就實在太不公平了。」

    梁東盛臉皮發燙,強撐著臉面說:「要你管,我樂意,還有,快點認輸,反正你也不是我的對手,主動棄權還能節省我一些體力,等我闖入了決賽,到時也會向道學教授稟告,給你記上一筆功勞。」

    原來是打著節省體力的好算計啊,余羽看著梁東盛的眼神裡充滿了佩服,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少年吶,換成前世,大概也就是個六年級的小學生,居然已經能夠做到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威逼利誘同學屈服。

    想想前世,小學時自己在幹什麼?頂多就是為了讓其他小同學們承認自己是「大王」,花錢分糖果收買人心,手段何其低級。

    余羽覺得很不舒服,殘酷的現實讓他不得不承認,前世沒混上副科級果然是有道理的,看看,人家梁東盛一個小學生的手腕都很高明。

    既然心裡不舒服,當然就更不願意讓梁東盛舒服:「好,打吧,趁早一決勝負,免得站久了腿都沒力氣。」

    梁東盛愕然問:「你不主動認輸?」

    「總要做點樣子的嘛,一招不出就退賽,人家那些親臨比賽現場的宗門內院長老怎麼看你?會不會覺得你是被保送了,其實本身沒什麼實力?」余羽分析說。

    梁東盛想想,好像也是哦,望望主台,好像是副山長得眼神在牢牢鎖定著擂台方向,不由精神一振,果然,大家都在關注我。

    「放心,我會讓著你的,到時讓你施展一番後就退賽。」余羽鼓勵梁東盛,「別擔心,你可以的。」

    什麼叫你可以的,說的好像我比你弱,梁東盛暗想,也好,到時趁著你準備配合的時候,先給你兩拳打倒再說。

    「等會一動手,我就快速衝進,你先不要反應,要有高手臨危不亂胸有成竹的氣派,我到時近身了先出拳,會放慢速度,然後你就可以見招拆招,用瀟灑的姿勢把我打敗。」

    聽著余羽苦口婆心的詳細闡述戰術,梁東盛稍微有幾分愧疚:算了,到時就一拳打在他的鼻樑,還是不要打他的眼睛了。他日我若能登臨超凡境,說不定還得賞他做只看門狗。

    周圍的觀眾已經怨聲載道,泥煤,兩個少年在台上唧唧歪歪半天,就是不見動手,好比看人家吵架,互罵個大半天就是不見拳腳相加,實在沒勁。

    主台上,連黑水宗的內院長老齊恆都看不下眼:「卞山長,你們道學的弟子向來都是如此友愛?」

    卞副山長臉色紅了又白,正要說話,忽然聽見觀眾發出潮浪般的呼嘯。

    「我來了。」余羽高呼一聲,朝著梁東盛衝了過去。

    耗費了許多口水,體力原本就還算充沛,如今簡直是生龍活虎。

    梁東盛不為所動,雙手擺了個姿勢,悠然淡定,就等著余羽的表演。

    「嗨」,衝近身後,見余羽果然出拳,梁東盛心下大定,瞬間思考著該用什麼招數反擊,對了,姿勢一定要瀟灑,不然顯現不出我碾壓性的武道修為。

    「砰」,視線一黑。

    腫麼了?

    發生了什麼?

    我的眼睛怎麼看不見了?

    連續三個疑問在梁東盛的腦海中閃現。

    劇烈的疼痛化作神經信號,忽然傳遞到了腦海,啊,梁東盛慘叫,感覺鼻子裡有什麼東西如溪水流淌,伸手一抹,勉強睜開另一隻眼,極度模糊的視線裡,只見手掌上全是血紅一片。

    「你……」梁東盛剛剛喊出一個音節。

    「砰」,又是一拳,另一隻眼睛也失明了。

    「不是說好了要配合我演出的嗎?你耍賴……」只來得及轉動一個念頭,頭腦恍惚,失去了說話和睜眼的力氣,整個人氣息微弱地跌倒。

    殘存的一點感應,似乎聽到了滿場的山呼海嘯:贏了,贏了,贏了,四連勝……

    余羽享受著場內觀眾的歡呼,揮手示意,看著地上昏迷的梁東盛,不由感慨:還是個孩子啊,說配合你演出就相信了,難道就沒有聽過防人之心不可無?算了,少年人還是該受點挫折教育的,相信經過這一回,以後的修行路上,肯定能增加不少活命幾率。

    ……

    「可惡」,台下觀戰的曹雪明恨恨揮拳,「說了那麼久,打起來就一下,看的我眼睛都酸了。」

    「這就是卞副山長說的能入選第三道學種子選手推薦名單的道生?」第二道學的副山長不放過冷嘲熱諷的每一次機會,「原來不想傷了同學顏面的方式,就是主動送上去挨揍。」

    「你」,卞副山長氣的手指都抖了,堂堂煉氣境結紋期大圓滿的高手,離超凡境都只差半步,差點就失控了。

    顏如玉倒是更好奇了,是否在種子選手推薦名單上,以第三道學卞副山長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屑扯謊,這樣的弟子,水平至少差不到哪裡去,余羽又是如何能夠一招擊倒?

    那個被打倒的學生,又中了什麼邪?擺出了一副花架子,渾身空門大開,似乎根本就不設防。

    莫非是從顏佳瑜處傳來的消息有誤,這個余羽掌握的武道真意不是以柔克剛,而是唯快不破?還是另有什麼精神秘術,能夠通過對話影響對手意志判斷?

    一時間,她對余羽的好奇心升到了頂點,卻也對顏佳瑜磨磨蹭蹭的辦事有點失望,如此優秀的人才,管他曾有什麼不良事蹟,在武道大賽前收歸山門才是最要緊的。

    只是遲了一步,沒趕在余羽離家趕赴觀龍城前蒐羅到門下,如今就被動了許多,若是在場的三大宗門亦引發了興趣,想要招攬,羅璇門憑什麼和他們爭奪?

    她若不經意地環顧四周,就見黑水宗的齊恆嘴角掛著一絲笑意,而紫氣宗的吉元升眉宇微鎖,倒是沒有留意二號挑戰賽擂台,懸劍閣的內院長老何長春,眼神遊移,若有所思,剩下兩個山門,缺乏競爭力,顏如玉也未將他們納入觀察範圍。

    黑水宗,一瞬間,顏如玉將他們納入了最要防備的名單。

    懸劍閣在三大宗門中最為強勢,但那個叫余羽的道生,曾有入選懸劍閣又被退回的前因在,按照懸劍閣作風,倒是不用太過擔心他們會來搶奪。

    ……

    「梁東盛,醒醒。」

    朦朧中似有聲音在耳邊迴響。

    「贏了,贏了,贏了……」來自大試場圍觀二號擂台的成百上千的吶喊聲。

    「鼻樑斷了」,第三道學帶隊教授的聲音,有著怒其不爭的惱怒,「平時好好的,一上場都在想什麼東西!」

    梁東盛猛地睜開了眼,腫脹得如同香腸的眼皮遮擋住了視線,大喊:「明明,明明該是我贏的,他,他耍賴,他說了要配合我退賽的。」

    教授鄙夷的眼神掩飾不住:「你腦子有沒有問題?人家說讓你就真的讓你?」

    梁東盛氣急攻心,大叫一聲,兩眼一閉,又昏了過去。

    兩個鼻孔中流淌著兩道鼻血,黑亮黑亮的幾根鼻毛,頑強不屈地探出鼻孔外,堅毅挺拔,迎風傲立。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4:56
第三十八章 尬聊技能

               
    連勝四場後,二號擂台出現了片刻的沉寂,沒有人上台。

    不像是十個挑戰賽擂台上的其他擂主,連續幾場比鬥下來,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了傷,哪怕是一號擂台上同樣四連勝的關峻水,雖未掛綵,體力卻也消耗了許多,渾身汗如雨下。

    再看看二號擂台上的余羽,只額頭上有一層薄薄汗水,用袖子一擦就消失不見,活蹦亂跳,絲毫不見有什麼消耗。

    泥煤,打了四場,根本就是在熱身。

    「好有沒有人挑戰,倒計時開始,十、九……」

    「倒計時結束就沒得挑戰了,等同於直接進入決賽。」

    「韓兄,你不打算挑戰?」

    被問的韓兄是個面容平凡、神色淡漠的少年,他眼神在余羽身上轉了幾圈,若有所思,淡淡地說道:「此人不好對付,韓某還是另找其他擂主挑戰為好。」

    余羽在台上等的無聊。

    五、四、三……

    終於,在倒計時還剩兩息的時候,一個面容古拙的少年上台挑戰。

    互相行禮後,余羽這次不再廢話連篇,開玩笑,偶爾玩一次還好,再來一次台上聊天大賽,說不定圍觀觀眾就要送他歸西了。

    戰鬥開始得快,結束得也不慢,在纏鬥了十幾個回合後,余羽大致摸清了面容古拙少年的武道套路,馬上發起強攻,只用了兩招,就把少年打倒在了地上。

    「承讓。」隨著余羽抱拳,二號擂台的挑戰賽突圍者終於出現。

    圍觀觀眾或噓或歡呼,噓他的,自然是沒有在余羽身上押注的,輸了一大筆錢,心情極度低落,歡呼的,自然是藉著他五連勝的戰績,押了重注獲得了豐厚的回報。

    在台上當場接過了一枚挑戰賽突圍獎牌,余羽心滿意足地朝著觀眾揮手致謝。

    落在台下的方芳眼裡,初選賽失敗的鬱悶都消散了幾分,心境中彷彿有一道燦爛的初陽射落,驅散了陰影。

    台上少年,修長身形點塵不染,修身的鬥士服將他挺拔身形襯托得更為脫俗,尤其是兩條長腿極為奪目,身材比例極好,再配上一張清俊難言的臉,還有眸子裡幾分似乎不屬於少年人的成熟氣息,兼具了小鮮肉的水嫩和老鮮肉的沉穩,讓她的雙眼挪都挪不開去。

    「你看什麼東西?」曹雪明的胳膊肘頂到了方芳前胸凸起部位。

    雖然還不算很大,卻也算是初具規模,只要稍待時日,必然能夠成長到難以掌握的程度,方芳挪開胸部,說:「長得可真好看,我們第一道學裡為什麼就沒有這樣的男生?」

    「好看嗎?」曹雪明嗤之以鼻,「我看是你的眼睛有問題,第一道學里長得比他好的男生又不是一個兩個。」

    方芳不理會她的鄙夷不屑,雙手托腮說:「哎呀,雪明,要是我喜歡上人家了怎麼辦?」

    「那就去追啊,只要不怕被你爸媽打死就行。」

    「喂,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放心,要是你喜歡他,我肯定不會和你搶。」

    「我才不會喜歡那麼小氣沒內涵的小男生」,曹雪明堅決表明態度,「你喜歡就去追吧,就是要有心理準備,等到了決賽,他肯定要被我打成豬頭一隻。」話出了口,十一歲小姑娘的心裡似乎又有點不爽,像是要把算不上喜歡可也還算順眼的玩具送給了小朋友,裝的很大方,心底有些小憂傷。

    「真的?」方芳追問,大大的眼一眨一眨。

    「難道還有假的。」曹雪明咬著唇角,剛才話都已經出口了,再收回來多沒面子,當然要撐住場面了。

    方芳拍手笑道:「那就好,我們可是好朋友,不能搶好朋友喜歡的東西。」

    余羽緩步下台,他一個人參賽,也沒什麼同學相迎,舉步朝著自己的位子走去。

    心神還在查看著成就一欄中的提示:錢主戰勝挑戰賽對手管劍平,完成氣運值掠奪+10……

    一連串的成就中,五戰五勝一共收穫了五十點氣運值。

    更讓他心情舒暢的是,第一個從挑戰賽中突圍後,竟然還有一個成就提示:錢主挑戰賽率先突圍,小幅變化海州武道大賽走勢,完成氣運值掠奪+50。

    泥煤,這也行?

    忽然一個身量差不多有一米六十五的女孩子,擋在了身前,笑顏如花,落落大方地說:「余羽,我是第一道學的方芳,你剛才在台上打得好帥氣。」

    女孩子長得很出挑,面白膚嫩,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眨動間彷彿能說話,更驚人的是,十幾歲的年紀,胸前已經頗具規模,從前世三十來歲的年紀的男性角度評判,這是一個過上幾年就能長成禍水一潭的異性。

    成功的榮耀需要有人分享才能讓心靈更為愉悅,比如考試得了滿分,週遭反應都平平淡淡,那麼滿分成績也似乎褪去了金色的光點,只有當父母樂呵得合不攏嘴,當同學驚訝得瞪大了眼,甚至收穫到了一個個妒忌眼神,分數的意義才能徹底顯現。

    受到了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女生的祝賀,余羽的心情一下子愉悅起來:「你好,我是余羽,你認識我?」

    「剛才你在台上不是報名了嘛。」

    相比前世,十二歲的余羽似乎在異性緣上更差,當然,緣由很大程度上在於自身,記憶碎片裡提醒,十一歲被踢回道學後,曾經收到過隔壁某個班級一個女孩子的匿名表白書,他在課堂裡扯成了碎片……

    所以,在第三道學的一年多里,從此沒有幾個女生和他說話。

    這真是一個痛徹心扉的開始。

    前世今生的經歷都在說明,有時候,光是長得好,也不代表就和正義是零距離。

    那麼,作為一個十二歲的六年級小學生,面對一個差不多同齡的漂亮女孩子,合理的表現應該是什麼?

    余羽用行動直接展示了深刻領悟:「謝謝誇獎,你也長得很帥氣。」

    方芳眨巴著大眼,腦袋裡有點迷糊,誇我很帥?我長得有辣麼像男孩子?恭維女孩子的話,不是應該說漂亮、可愛、美麗嗎?

    余羽的眼神不小心在女孩子的胸前掠過了幾次,呵呵,的確和柴火妞不一樣,挺,怎麼說呢,反正看上去挺順眼。

    注意到了他的小眼神,方芳重新恢復了自信,特意挺了一下前胸,矜持地問:「那個,余羽,能把你信石的頻號給我嗎?我們年紀差不多,以後可以交個朋友。」

    余羽說:「哦,可是我很快就不在道學了。」

    方芳臉都有些發燙,奇怪了,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狀況呢,以前都是男生千方百計問自己要信石頻號,給不給看心情,主動找很帥很帥的男生要信石頻號也有幾次,哪次不是一出馬就搞定。

    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方芳問:「哦,請問余羽同學,你是要去海州哪個宗門?說不定我們到時還能成為同門師兄妹呢。」

    余羽搖頭:「不會的,我又不在海州,就算交換了信石頻號,到時也未必有機會聯絡,距離太遠了。」

    你會不會聊天啊?方芳心裡浮現出了一個深刻疑問。

    「先交換了頻號再說嘛,余羽哥哥。」方芳終於使出了絕招,嘟著嘴賣萌大法,不久前才從曹雪明那裡聽來的。

    「哦,好的,有機會聯絡。」無論前世今生,余羽都沒有想要好機油的傾向,也沒有孤注生的打算,當然,不是說要和面前的小姑娘發展一段,在他的眼裡,方芳太小了,發育再好也還是年齡太小,但是,從小姑娘賣萌這點判斷,尬聊技能點已經升級,不會再動輒聊到無話可聊,說明未來異性緣方面的前景已經開闊。

    前世大學裡的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是不是也是被自己聊死的?余羽突然猜測。

    終於拿到了頻號,方芳神情恍惚地走回座位。

    「你怎麼了?一副被打擊得懷疑人生的……」曹雪明吃驚地問。

    「別說了」,方芳心力憔悴,「雪明,我明白你的感受了,要是我的武道修為有你一般高,我也想狠狠揍他一頓。」

    呵呵呵,嘗到不好受的滋味了吧,這種男生絕對要狠狠打壓,曹雪明很高興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小夥伴。

    歇了片刻,方芳忽然又鼓舞起了鬥志,揮著小拳頭:「天吶,我明白了,余羽同學應該根本沒有情感經歷,太純了,說不定連女孩的手都沒有牽過,他的眼神辣麼憂傷,肯定是需要安慰。」

    曹雪明忍無可忍:「閉嘴,別發花痴。」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4:57
第三十九章 排行榜

    武道大賽第一天,挑戰賽十個擂台上出現了五個突圍選手,剩下五個擂台,沒有任何一人撐過五場挑戰。

    初選賽更是如此,一個擂台一天僅能比劃六到八場當天,還沒有出現任何一個突圍選手。

    但隨著一張由天機宗出品的武道大賽排行榜新鮮出爐,余羽出名了。

    在如今已經進入決賽階段的二十五名種子選手和突圍選手中,余羽的名字赫然位列第十五。

    姓名:余羽。

    年齡:十二歲。

    根骨:上等三品。

    武道:武道三重勁力透髓,疑似掌握武道真意以柔克剛。

    修行:煉氣境第一關通竅期,疑似築就五感通明道基。

    履歷:第三道學六級三班,九歲根骨測定後被懸劍閣收入法修院外院,因與海州十大世家之一的顧家子弟衝突,遭受重創,被退回道學,十二歲選拔賽位列前三,未被懸劍閣錄用,短短一個月內武道修為突飛猛進。

    戰績:突圍賽五戰五勝……

    綜合評定:若能確認掌握武道真意,可入前五之列。

    ……

    這份排名榜,像是在平靜的水面上投下了一顆巨石,掀起了暗浪。

    天機宗是個遍佈各州的宗門,這一脈源遠流長,至今已存在了兩千多年,或許有衰敗的時候,卻能代代延續。總宗設在修士雲集的中州,在海州僅有一個分支,分支中所有能列入修士的,從門內長老到弟子,加起來不過幾十人。

    好比余羽前世的某個經典廣告:鑽石恆久遠、代代永流傳。

    天機宗的「鑽石」,就是消息極其靈通,擅長推出各類排行榜,還擅長卜算。

    各類消息真實度頗高,求上門的修士不少。

    各州道學聯盟組織的武道大賽,天機宗散佈各地的分支均會推出排名榜,海州這次也不例外。

    但這份名單中,最引人關注的,卻不是排名榜中前十的種子選手,而是排名十五突兀冒出的余羽。

    武道:武道三重勁力透髓,疑似掌握武道真意以柔克剛。

    修行:煉氣境第一關通竅期,疑似築就五感通明道基。

    本屆種子選手中,已確認掌握武道真意的有三人,其中一個名列排行榜第八的,正是出身第三道學的凌星漢。

    也有修行上五感通明奠定道基的。

    但兩者兼備的,絕無僅有。

    哪怕天機宗推出的排名榜中對於余羽的描述用了「疑似」兩字,也足夠引發轟動了。

    一處宅院裡,顏如玉面沉如水,天機宗忽然推出的榜單,完全打亂了她的設想,如今看來,想要悄無聲息,趕在其他宗門山門留意到余羽前,將他收入門中,怕是已成了夢幻泡影。

    哪個宗門會傻到對同時凝練了武道真意和五感通明道基的修行種子,視若無睹!

    但她的心裡也有一絲古怪的快意:不知懸劍閣的內院長老,如何看呢?

    ……

    「你說余羽的確掌握了類似的武道真意?」第三道學不像第一道學,在觀龍城有分校,卞副山長帶隊在迎賓館中暫住。

    林之平點頭說:「當日餘羽和凌星漢對戰,凌星漢突然凝聚了舉重若輕的武道真意,而余羽也似乎凝成了武道真意,後來陳展鵬上報過一次,但主管武道教授並不認可,只將凌星漢納入了種子選手。」

    卞副山長悶哼:「這種事只能當其有不能當其無,現在倒好,第三道學的道生,還是天機宗出了排名榜,我們才知道竟然凝聚了武道真意,就連修行一關都五感通明。」

    就在片刻前,三大宗門內院長老齊齊通過信石聯繫了自己,為的就是余羽。

    「之平啊,聽說你曾經救了余羽一命?」

    林之平苦笑,知道要有難事壞事將分攤到自己肩上了,一般來說,當頂頭上司格外和藹客氣的時候,須得擔心自己會不會「被赴湯蹈火」。

    「這樣,之平,余羽既然也是你的學生,你又和他淵源不淺,就由你聯繫,告訴他有好消息,道學已經把他推薦給了宗門,讓他不要自己亂來。」

    ……

    懸劍閣在觀龍城的駐地,內院長老何長春眯著眼,視線落在那張榜單上,臉色殊不好看。

    一個能夠在十二歲的年紀就凝聚武道真意和五感通明道基的修行種子,居然因為涉及與外院中的顧家子弟衝突,被一腳踢出了宗門!

    宗門與世家自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平民子弟若是和世家子弟發生衝突,多半總是宗門內的平民子弟吃虧,即便理虧的是世家子弟。

    宗門內各大長老也好,管事也好,多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見了也當看不見。

    但那是涉及一般人。

    天生的修行種子,不在其列,只因那是宗門綿延的根基。

    就在昨日突圍賽擂台上,何長春原本對余羽有些留意,在得知他曾被宗門退回道學後,便放棄了重新招入的打算,哪怕目睹余羽五戰五勝,也只是略覺可惜。

    如今,卻大大不同。

    ……

    一夜之後,榜單到處都是,甚至在住宿旅館的服務小妹手中都有一份,當余羽下樓準備吃點早餐的時候,小妹子,其實人家年紀比余羽大上五六歲,好奇地打量著他,嘴巴張合幾次。

    看的余羽心裡發慌,正嘀咕著莫非自己長得太帥,就聽小妹不確定地問:「你就是那個余羽?」

    在旅館住宿要登記姓名,所以小妹記得有個住客的名字和手上榜單中的余羽同名,這座旅館位於鬧市,一天之中,進出旅館的人很多,能夠記住名字,則是因為記憶中對登記姓名的少年的長相印象深刻。

    嗯,對著小妹充滿了探求慾望的眼神,余羽雙手擋在胸前,若是有物體迅速靠近,正好阻礙對方前進方向。

    沒辦法,目測後,妹子的體重應該在一百四十斤以上,圓臉很可愛,但撞擊所能造成的動量,如果沒有防備,能對一百零幾斤的余羽形成瞬殺。

    「你參加了武道大賽?」微胖的妹子兩眼中冒著星星。

    「你怎麼知道?」腦子一轉,余羽馬上想到按自己的年齡,正是參加武道大賽的對象。

    「你看!」

    心頭微微發緊,顧慮中的場面果然出現了,余羽的視線中,只見微胖妹子從櫃檯後一閃而出,用著與身形完全不相匹配的靈活度,撲了過來。

    余羽臉色猛變,瞬間,心神沉浸到了感應入微的武道真意中,兩腳穩穩站住地面,感覺整個人和大地連成了一體,腰胯放鬆,隨時都能將全身勁力凝成一股,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妹子雖微胖,手感應該不錯吧……

    他的臉色又變得肅然:通過精確計算,若是自己主動閃避,妹子的前額、碩大的前胸將和地面親密接觸,後果不堪設想!

    正所謂捨己為人,我為人人,割肉飼虎,以德服人……數千年流傳下來的傳統美德在這一刻回歸到了余羽體內,皺著的眉輕輕舒展: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罷了,就用我這副殘軀,承受住這一次的猛烈撞擊吧!

    一張大大的榜單,從微胖妹子的手中遞出,展露在他眼前。

    竟,然,沒,有,撲,上,來……

    余羽已經張開的手伸展空中,好像,有點尷尬啊,輕咳,迅速轉換姿勢,一手撫胸,一手接過榜單。

    「榜單上的名字就是你吧?」微胖妹子撲閃著眼,雙手捧心。

    余羽深深凝視了微胖妹子一眼,暗道世上果然處處藏龍臥虎,以那妹子的體重,結合她猛撲的速度,居然能在距離自己半米處剎住急奔之勢,這種對身體的控制力,非同小可。

    視線又掠往那張榜單,渾身猛然一震:第十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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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