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腦中有卦 作者:書海翰香 (連載中)

 
V123210 2018-5-14 17:53:3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7 21383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5:07
第六十章 臨陣突破

    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身體的每一個動作,只是下意識地反應,余羽感覺自己快要倒下了。

    似乎在跑一場馬拉松比賽,終點遙不可及,路程卻才將將過半,上氣不接下氣,嘴裡都是鹹鹹的血腥味,腦子裡一片嗡嗡聲,全身都像是灌了鉛。

    「挺住,別倒下……」

    他一遍一遍默念。

    「呼,呼,呼……」每一口灌入喉嚨的空氣,都像是最後一口呼吸。

    絕望、沮喪,複雜情緒在腦海裡翻騰,關峻水沒有想到,這一場比試,會拖到自己精疲力竭。

    在第一道學裡,關峻水從來不是天才,和那些修行種子相比,他默默無聞,就像路邊的一塊石頭,毫不起眼。

    家裡很窮,從小到大,關峻水都渴望著出人頭地,進入道學後每一日都沒有白費,總是最勤勤懇懇的一個。

    但在第一道學中,有的是比他資質好的,每一年,都似乎能夠見到進入宗門的機會,每一次,卻又都被擋在門外。

    無論是同學還是導師、教授,提起關峻水都會說「不錯」,但,也只是不錯而已。

    無論是武道修煉,還是觀想法修行,關峻水都逼迫自己做到一絲不苟,壓榨著身體內的每一分潛力,漸漸地,他忘記了周圍人的眼光,忘記了修煉只是為了出人頭地讓家人過上好日子,他對修行越虔誠,修行就進境越快。

    脫去了浮躁,修行的玄妙吸引了關峻水的全部心神。

    不知不覺中,他的武道境界離第四重臟腑化爐只差一線,他的修行境界同樣到了煉氣境通竅期圓滿,隨時隨地,似乎都可踏入換血期。

    在武道大賽上,他不是種子選手,也不像很多真正的天才一般,凝聚了武道真意,一步一步,沉沉穩穩,踏入了決賽圈。

    隨著擂台對戰,彷彿是天道酬勤的恩賜,關峻水的武道境界,就這麼無聲無息、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了第四重,修行境界,竟也同樣進入了換血期。

    那一刻,關峻水無比欣喜,欣喜如此純粹,只是因為在武道和修行的艱辛求索,終於有所回報,只是因為他對於武道和修行的虔誠,終於窺探到了又一重境界的奧秘。

    而這,也給了關峻水更強的信念,確信自己能在武道大賽上走到最後。

    不管有多少修行種子在前,亦當一往無前。

    但這一次,面對著同樣不算修行種子的余羽,哪怕一開場惺惺相惜,他卻有絕對信心能夠戰而勝之,只是到了現在,這個信念卻正在動搖。

    關峻水已經用盡了所有的手段。

    他的武道境界明明壓過對方一重,他的修行境界亦在對方之上,他對於自身控制幾近入微,更修煉成了第六武道中最難掌握的燃血怒潮,卻始終只能和對手僵持。

    余羽的氣息無窮無盡,根本見不到底,猶如一個深不見底的潭,從外面望,水面不過幾米方圓,哪怕是拿個木桶都能將水舀光,只有潛入潭底,才能發現,小小的水面下,底部空間廣闊無際,竟如大湖大澤。

    巨大的失落感降臨到了心頭。

    敗就敗吧,能夠與如此水準的同齡道生比鬥一場,縱然敗了,又如何?

    幾近枯涸的氣海中,驀地又湧上一股暖暖的內氣,關峻水嘴裡已經發不出聲音,揮動雙拳。

    這是最後一擊!

    勝者繼續站在舞台之上,接受觀眾的歡呼,敗者則將退出舞台中央,默默舔舐傷口。

    「來吧!」

    「我不能倒下!就算倒下,也應該倒在對方的手下。」余羽在溺水般不能呼吸下一秒就要昏厥的昏昏沉沉中,用盡一切力氣睜大雙眼。

    就在這刻,耳朵還是腦海,忽然聽見了一聲輕響,像是一個氣泡破滅,又像是一個氣球被針扎破。

    噗,體內某個所在,似是氣海,又似玉枕穴,似乎破了個洞。

    渾身一震,一抖,從尾椎骨上鑽出一道熱流,倏忽間沿著周身經脈流轉,整條脊椎被電了一記,發出了卡啦卡啦的顫響。

    手臂骨骼陣陣刺痛酸麻,瞬間恢復了感知。

    嘶,余羽抽了口冷氣,感應入微的玄妙境界重新降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手臂尤其是指骨有無數細密裂縫,從尾椎骨上行的熱流,搖動脊椎大龍,滋潤著周身骨骼肌肉,滲入了手臂每一處細小裂縫。

    全身肌肉一緊一縮,打了個冷戰,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灌注進了雙拳,硬撼上了關峻水的重擊。

    「他居然還有餘力……」

    這是關峻水腦海中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少年並不算太高大的身軀,在原地僵立片刻,鮮紅的血液從口和鼻中汩汩流出,渾身上下的汗珠,連成了道道水線,浸濕了擂台地面。

    他緩緩閉上了雙眼,彷彿站著睡了過去,身軀平平向後倒跌。

    擂台上的裁判,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飛快上前,扶住了關峻水。

    臉上混合著震驚、動容諸多神情,嘴角微動,卻說不出什麼。

    這場比鬥之激烈震撼,遠超此前任何一場,年輕導師在近處觀看,眼中捕捉到的場面,比周邊看台上的觀眾更驚心動魄,觀戰時一度心臟緊縮、屏息靜氣。

    直到此刻,耳中彷彿仍能聽見劇烈的心臟跳動聲。

    他眼神複雜地看著擂台上搖搖晃晃站著的另一個少年。

    沉默了片刻,終於宣佈:「本場勝者余羽,第三道學六級三班。」

    「我贏了?」

    一股混合著狂喜與失落的矛盾情緒,浮現心頭。

    余羽全身的力氣一下子抽空,坐倒在地。

    極度的疲憊,身心憔悴,坐在地上後,連一個手指都不想動彈。

    靜靜地看著被抬下擂台的關峻水,眼神複雜。

    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對手。

    但面對了,就要全力以赴。

    叮,識海中的提示音忽然出現:錢主完成氣運值掠奪+50。

    周圍看台格外靜寂,不知道觀眾是否同樣不捨這樣一位對手的離去,片刻後,山呼海嘯的歡呼聲連成一片。

    台下,一直緊張握拳的曹雪明同樣神色複雜,卻沒有再像前幾次般恨惱「余羽的對手不爭氣」。

    關峻水的實力,即便不是親身感受,仍可窺見其武道修為之深,曹雪明甚至覺得,若是站在台上面對關峻水,那麼此刻被抬下場的,或許就是自己。

    誰打誰臉?

    機靈小道童的調侃在心底轉了幾遍。

    難道等在擂台上遇見的時候,結局不是我打的機靈小道童跪地求饒,而是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無可奈何?

    那場面,光是想想,就很恐怖!

    主台上,同樣是長時間的靜寂。

    這一場比鬥之峰迴路轉,實在出人意料。

    倒不是說兩個少年的武道修為強橫到了什麼地步,但在這個年紀,都已將各自武道修煉到了能動用根本殺招的層次,各種應變不但合乎法度,更常常有靈光閃現。

    此等表現,已經超越了某種極限。

    哪怕幾大宗門山門的內院長老,設身處地,若是自己只有武道三四重的境界,竟也沒有能贏那兩個少年的信心。

    更何況,兩人身上的堅忍不拔的心性意志,展現的淋漓盡致,如此艱苦的比鬥中,縱然身處絕境,似乎已根本沒有翻盤的時刻,仍在苦苦爭勝,決不放棄。

    宗門多以資質根骨衡量修行種子。

    非是心性意志不重要。

    只是難以測度!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5:07
第六十一章 原地復活術

    天光照射在了眼皮上,就如一個頑皮的小孩,手中捏著一根鵝毛,輕輕地在臉上撓動。

    眼皮很沉,勉強睜開,刺眼的光射進瞳孔,忍不住又緊緊閉上。

    身體正在逐漸適應「醒來」的狀態。

    這一覺,睡得無比香甜。

    沒有做夢,身體器官包括大腦都極度渴求睡眠,人一沾上床,眼皮就閉上了。

    稍微伸張了幾下手腳,一陣酸麻刺痛。

    「似乎,我在昨日和關峻水的比鬥中臨陣突破了?」

    一個念頭,驀地跳了出來。

    是真的突破了,還是幻覺?

    身體,尤其是兩隻胳膊的筋肉骨骼中,彷彿爬行著一隻隻的螞蟻,陣陣刺癢。

    人有時候很容易出現幻覺,譬如晚上做夢夢見彩票中獎,一覺醒來,恍恍惚惚,心潮蕩漾,彷彿真有了五百萬。

    心神沉入識海。

    狀態欄中顯示:

    氣運值:四百九十點。

    根骨:上等六品。

    等級:武道四重(領悟武道真意感應入微);煉氣境換血期(五感通明)。

    血脈:無。

    天賦能力:天眼通。

    狀態標記:經脈骨骼受創(修復中?)。

    他的注意力先停留在了「四百九十點」五個字上,越看越是愉快,擊敗袁烈不過帶來了十五點氣運值,擊敗關峻水,卻一下子帶來了五十點氣運值,哪怕是那日的黑衣人,總共帶來了八十點氣運值,但五十點是分享了「小幅改變海州修行界勢力分佈走向」,單純的擊敗黑衣人,收穫不過三十點。

    果然突破了,「視線」下移,落在了等級後面的武道四重和換血期上,暗問:如果不是臨陣突破,與關峻水之間,誰能笑到最後?

    可惜,世事沒有如果。

    直到最後,他才關注到「狀態標記」一欄,輕輕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經脈骨骼受創?

    接下來的武道大賽怕是沒戲了。

    和關峻水一戰,打得兩敗俱傷,結果哪怕他晉級了,下一輪的武道大賽上,卻很可能無法上台。

    注意力又放在了後面的那個括弧上。

    「修復中?」還帶著個問號,什麼意思?

    下意識地伸手摸頭,剛剛撓了幾下,遲鈍的感知中隱約覺得觸感不對勁。

    將手抬到眼前,只見手臂連著手掌,纏繞著一層一層的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連肘部的屈伸,都很是艱難。

    很精緻的藝術品!

    包裹的手法如此出眾。

    「主人,日頭太烈,奴家……」

    一個女聲,驀然在房中響起。那聲音又軟又糯,像是從唇齒間淌過的蜂蜜。

    聲音鑽入耳朵,很熟,似是近幾日聽過多次,偏偏一時間想不出是誰。

    霍然轉過臉。

    余羽驚愕表情凝固。

    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混亂的思維竟在剎那間短路,只能呆呆地望著身前的一個白衣女人。

    「你……」

    喉嚨中的聲音卡住了,像是有根魚刺,扎進了喉管。

    白衣女人嫣然一笑:「昨晚主人將我喚了出來,莫非忘了?」

    「陰魅……你,你不是被令道長帶走了?」余羽終於脫口而出。

    白衣女人臉色微黯,頗為羞澀地說:「奴家不是她,奴家名叫袁嬡。」

    靈光閃現,余羽一下子記起,陰魅跟著令冬寒走了,也不知道被如何使用,但被陰魅「霸佔」魂體的那個白衣女鬼,卻被封入了琉璃球中,被用來作為自己「煉心」的考驗。

    「想起來了,原來你叫袁嬡……」

    余羽舒了口氣,胸中驚悸迅速消失,閉眼梳理著昨日的記憶。

    擂台上,關峻水被人抬著下場。

    他也沒好上多少,但那股從尾椎骨躥出的熱流流動,一遍一遍,潤澤了受創的經脈、竅穴、骨骼、肌肉,下台後由錢老三背著,回到了旅館,原本呂小靜一直吵著要陪,拉著呂晚要在旅館過夜,被余羽「趕」走了。

    趕走了幾個女人和錢老三,等到真要收拾的時候,卻發現渾身酥軟,連挪幾步都是種奢侈。

    想來想去,終於記起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封印著白衣女鬼的琉璃球,或是腦袋昏沉,根本就未曾多想,只記得令冬寒說過女鬼無害,可以用來服侍人。

    當即,他就放出了琉璃球中的白衣女郎……此後的許多事,他的記憶裡已是一片模糊。

    伸手探入被子下,確認了衣服還穿在身上,身體似乎也沒有什麼異樣反應,鬆了口氣,他問:「這手臂是你包紮的?」

    「嗯」,白衣女鬼袁嬡回答,「奴家未死前,在棉紡工坊做工,縫縫補補的活計,還是能做一點的。」

    面對日頭照射,袁嬡的臉上浮現一絲痛苦。

    余羽醒悟過來,連忙說:「你到琉璃球裡去吧,還有,別叫我主人,聽著怪難受,叫我名字就好。」

    「你是奴家的恩人,奴家一家三口都被惡人所殺,每日裡連眼淚都哭不出來,又被惡鬼佔了魂體,若沒有恩公和令道長,怕是縱有魂魄消散那日,也脫離不了傀儡的命運。」

    只是為了自己活命,做了些微不足道的事,卻成了恩公,余羽心裡還是難以接受這種畫風轉變。

    「我也不是存心救你,只是機緣巧合,什麼恩公不恩公的。」

    「奴家先進去了。」再對著余羽嫣然一笑,白衣女鬼袁嬡凝實的身形化作一道白顏,投入琉璃球中,只有一句話還在空中飄蕩,「道長要我好生侍候恩公,若是恩公不喜這等稱呼,那奴家以後還是叫你公子吧。」

    我也不是公子哥……余羽默默吐槽了幾字。

    心神重新投入識海,狀態欄中「修復中?」的提示還在,但對著後面那個問號,忍不住就有股想要點上一點的衝動,直覺那處有些怪異。

    意念輕觸。

    余羽訝然張眼。

    「加速傷勢修復,消耗錢主氣運值二十點,是否開始輕度修復?」

    氣運值除了卜算、推演之外,竟還能用來加速身體創傷恢復?

    問號中的信息和提示並非只有一個選擇項。

    「快速恢復傷勢,消耗錢主氣運值三十點,是否開始快速修復?」

    「原地復活術,消耗錢主氣運值五十點,可極速恢複錢主非致命傷勢,讓錢主原地滿血復活,需錢主升級銀錢至金錢……」

    余羽的眼睛越睜越大。

    只要識海中從銅錢升級而來的銀錢,再升級到金錢,居然還能消耗氣運值,讓錢主原地滿血復活?!

    他真真正正地震驚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5:07
第六十二章 出人意料的出場

    那可是大殺器啊,縱然腦回路貧瘠,余羽也是真真正正地震驚了。

    有了原地復活術,只要氣運值足夠,就相當於成了一個遊戲中有著無限大回血條可用的BUG,別人都打得沒有血的時候,他一鍵點擊「加血」,馬上就又成了體力無限、無傷完好狀態。

    被人追殺了,有了加血技能,就算逃他個十天半個月,也沒有半點壓力。

    眼睛微微一眯,想到了一種套路。

    如果碰上仇敵,眼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仇敵放鬆了警惕,用輕蔑的眼神冷冷看著,邁著輕鬆的步子,蕩漾著愉悅的心情,正要再來一個補刀……

    呵呵呵呵呵!

    原地復活術雖好,卻用不了,銀錢沒有提示升級,余羽也不知道怎麼變成金錢。

    上次從銅錢升級到銀錢耗用了足足一百點氣運值,他隱隱感覺,下次升級所需的氣運值數量,恐怕遠遠不只一百之數。

    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網遊裡角色升級,從一級到二級所需要的經驗值,和從二級到三級所需要的經驗值,必然也有數量級的變化,如果前者升級僅需十點經驗,後者恐怕就要二十點,十級以後再升個一級,說不定就要幾萬經驗……

    身體裡的「銅錢」,仔細審視,倒還真像是個「遊戲」,掠奪和分享氣運值好比是「打怪做任務」,完成了就能收穫氣運值,失敗了倒也沒有額外的懲罰,但那說不定就是最大的懲罰。

    至於原因,遊戲中打怪失敗頂多掉級掉物品,現實中「任務失敗」,說不定就意味著身為唯一「遊戲者」的自己,連小命都沒了。

    有些任務可以不去做,比如武道大賽這類自己「主動參加」的,但有些「任務」突如其來逃也逃不過,好比被人下了鬼咒意外闖入鬼市,好比只想救個人,結果正面撞上了武道境界遠超自己的黑衣人,稍有驚慌失措,恐怕已經沒了如果。

    如果是在前世一般的和平世界,甚至就連低武層次都算不上,余羽自然可以選擇做些「輕鬆沒有危險」的任務,但這一世,是修士主宰大千世界秩序,隨隨便便說不定就撞上殺身之禍。

    哪怕不說追求不朽,單單是為了保命,最佳的途徑,也是讓自身迅速變強,強到無人可以威脅。

    多做任務,能夠主動快速變強,少做任務,只能慢慢成長……

    余羽的抉擇,似乎只剩下了快快變強。

    要是充值能夠變強,那該多好,寫連載的那麼多錢,投點進去充值變強,不說什麼生死歷險,就算比冒著鼻青眼腫的風險上武道大賽,也要強的多。

    可惜,不知道什麼時候,積累了多少氣運值,才能升級到金錢擁有原地復活術。

    余羽略覺惆悵,只能選擇了花費氣運值三十點,快速恢復傷勢。

    狀態欄中的氣運值馬上變成了四百六十點。

    消失的三十點氣運,化成了散碎的光點,在心神感知中,似乎融合進了身軀。

    全身經脈骨骼連著肌肉皮膜,猶如被包圍在溫暖水波中。

    像是有一群小魚,在細小至比髮絲小上許多倍的皮膜筋**隙中穿行,所過之處,奇癢無比。

    ……

    經過了昨日兩場對戰,另加一人輪空。

    決賽階段的選手已經只剩下了十三人。

    望著坐在位子上的余羽,選手也好、觀眾也好、主台上的宗門道學高層也好,臉上浮現出的表情,都一般精彩。

    那是彷彿見了鬼的詭異神色。

    昨日和關峻水一戰,明明都打成了那副連走路都走不了的慘狀,只隔了一天,居然生龍活虎地又出現在了武道大賽上。

    看樣子,竟似還要參加今日比賽。

    究竟是用了加速傷勢痊癒的秘術,還是服用了丹藥?

    見到周圍參賽選手「震撼」眼神,余羽約略知道人家驚訝什麼。

    入場前,呂小靜小臉上寫滿了憂慮:「小哥哥,你能不能不去打?」哪怕余羽安慰小女孩說自己已經沒什麼事了,呂小靜還是用憂心忡忡格外老成的語氣說:「小哥哥,不能打可不要強撐哦,身體才是最要緊的,不能得第一名沒關係,等我長大了就去拿個第一名給你。」

    和呂小靜一樣,呂晚和王苗也很擔憂:一天前就連走路都快走不了,嘴角鼻孔都是血,怎麼可能過一天就好了,人是肉長的,又不是木頭做的,哪一個部件壞了,換一個就成。

    傷勢好的太快,連身邊的人都不相信,旁人的「震驚、不解」,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說別人,就連余羽自己都覺得「快速恢復」有點不可思議,身體上的傷勢,不過短短兩個時辰,就已經痊癒得七七八八。

    沉默地等待中,他聽見了自己的名字被喚出。

    「第五場,海州第三道學六級三班余羽,對戰海州第二道學五級一班仲明亮。」

    仲明亮,武道四重,是本屆武道大賽中僅有的三個選手之一,年僅十一歲,種子選手。

    又一個武道四重,幸好,我也是武道四重,站在台上,余羽心境沉穩,感應如鏡,倒影身周。

    經過了與關峻水的一戰,武道境界、修行境界突破自然是大收穫,但最大的變化,卻是心靈意志,更為通透堅韌,如同敲打不破的鼓面,有著遠比此前更強的承受能力。

    心靈意志這東西很玄,卻又實實在在的存在。

    甚至,與人的年紀大小沒有太大牽連,絕非年紀到了、閱歷多了、感悟深了,就能心志如鐵。

    大多數人,小的時候意志不堅,年紀大了照樣還是如此,譬如心性軟弱者,年幼時在學習中碰上難題不是想著將其當做「敵人」攻破,年長了遇見人生中的困境、工作中的不順,照樣仍是想著如何逃避。

    但也有不少人,在遭遇了重大變故、挫折,突然爆發出了勇氣和毅力,戰勝了困境之後,心志承受能力不需充值就會突然變強,此後面對再大困境逆境,都會有種挑戰它戰勝它的衝勁。

    余羽覺得,自己大概就是如此。

    前世他看似超然超脫,在許多事上表現淡然,能隨機應變,也擅長剖析梳理,但本質上,卻並非一個擁有堅韌意志的人,譬如在職位陞遷上,只做好自己該做的,再多的像給上級送禮,面皮不厚的他,就往往畏懼如虎,而當工作中遇見棘手又繁瑣的事務,也常有逃避的心思。

    而與關峻水的對戰,艱辛漫長如馬拉松長跑,多少次他都想要放棄認輸,卻又咬牙堅持,撐到了最後,忽然間就有了股「原來曾經覺得戰勝不了的,真撐住了,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都說失敗乃成功之母。

    但在成功前,首先要有的,卻是一顆不畏懼失敗,將每一次失敗只當作一層磨礪,將每一次失敗視作成功之路上的每一個小步的心靈。

    這樣的心靈,需要逆境磨礪,更要有戰勝逆境的成功所帶來的強大自信,來作為其「堅不可摧」的核心。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5:09
第六十三章 兔起鶻落

    「呵!」互相行禮完畢,仲明亮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就發動了瘋虎般的攻勢。

    他的速度很快,力道更足,只幾個跨步,就搶到了余羽身側,合身就是一撞。

    余羽自從參加武道大賽後,偶爾閒下來上虛境各大罈子,當然,最多的還是山野閒居,虛心向各位藏身虛境後不知是「真高手」還是「假高手」的,討教過各種基礎武道的特點和優劣。

    一看仲明亮的招法,就知道對方修煉的是第十三武道,以撞、靠、貼、頂、拿為主,擅長全身各處發力,實戰中很難應對,若是不知道底細的,擒拿到了對手關節,自認大局已定,大意之時,往往就會遭遇翻船。

    人家哪怕是關節被拿,卻仍能動用其他部位發動攻擊。

    迎著對方來勢,余羽稍微拉開點距離,靠的近了,往往就會被各種各種的抓、拿、貼、撞搞得重心不穩。

    豎掌如刀,猛地劈向仲明亮的肩背。

    「嗤」,仲明亮的武道服裂開了一個口子,掌刀銳利,但在「切入」對方皮肉時,卻像是陷入了一座極具彈性和韌度的真皮沙發。

    皮面下陷,內部卻似安裝著幾百個小型彈簧,余羽的掌刀只切入了兩分,就受到了極大的抗力。

    不只是那處下陷的肌膚,周身肌肉都變成了「活物」,朝著余羽的手掌「擠」了過來,像是要把掌刀緊緊夾住。

    想要抽掌而退時,余羽前行的身形,卻被那奇異的吸力凝滯了一瞬。

    藉著那一線凝滯停頓,仲明亮的腳底像是安裝了滑輪,滴溜溜一轉,從前撲之勢化成倒退,追上了原本是和他相對而行的余羽,揚起手肘,重重砸向他的背心。

    余羽感應通明,猶如背後長了一雙眼睛,身形往左一閃。

    仲明亮卻似早已預料到了他的應變,以左腳為軸,滴溜溜轉了過來,肘部依舊高舉,仍是對準了他的背心。

    胸腔中鼓足了氣,驀然吐出,勁如急箭,在力道用老之前,余羽的身形猛地又朝右前方踏出一步。

    咦,仲明亮輕輕地發出了一聲,身形陀螺般轉過,和余羽的身形剛剛交錯。

    余羽跨步後立刻轉身,果然,身子還在側著的時候,眼角餘光,就瞥到了一條腿迎著脖子飛了過來。

    幾乎是一個接近三百六十度的轉身飛踢。

    仲明亮的身體原本就在轉動,這一踢,好比鐵餅選手拋擲鐵餅前的轉身,連續幾個迴環,極大加速了飛踢這一下的力度。

    褲管緊緊貼著腿面,往後拂動。

    如果踢實了,僅這一腳,就能讓一株碗口粗的老樹枝幹直接斷成兩截,余羽的脖子,怕是連頸椎骨都要砰地裂開。

    余羽腰部突然向著地面塌陷,雙手撐地,飛腿貼著胸口上方掠過,耳際隱隱有鐵錘破開空氣的嗚嗚聲。

    手腳發力,整個人在地上平平向後滑出兩米多遠,挺腰彈起。

    這幾下兔起鶻落,一環連著一環,兩人見招拆招,動作快到了極致,簡直就像是在演練早已對練拆招過無數次的套路。

    還沒有喘口氣的工夫,仲明亮腳尖蹬地發力,忽地又躥到了余羽身前,一腳從下往上撩起,兩手卻使出了一招雙峰貫耳,朝著余羽的兩側太陽穴重擊。

    擂台上的裁判已經從道學導師升級成了教授,能當教授的,在修行上起碼要到種氣層次,內氣盡數轉化成了真氣,能夠真氣外放攻敵,一身武道修為,則最差也是五重圓滿,完成了氣液轉化。

    便是這樣的高手,也被兩人之間凶險無比招招致命的對戰嚇了一跳,緊緊跟著兩人,唯恐一個不留神,就來不及阻止出現當場死人的場面。

    「來而不往非禮也!」余羽也被打出了火氣,抬腳就踩,頭部卻驀地往後一仰,避開了對方攻擊。

    仲明亮手上還蓄著力,見余羽變招,兩手握拳突然變化了方向,從原本由著外側向內側猛擊,轉成拳心向下,打余羽後仰的臉面。

    砰,腳面踩上了仲明亮的腿骨,堅硬無比,像是正面蹬上一塊花崗岩,借力彈身,雙手環抱,格擋住了下擊的兩拳。

    那兩拳力大無比,余羽人在空中,被打得往地面跌落。

    仲明亮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喜色。

    余羽這般不是種子選手更非道學中有過輝煌戰績的,在武道大賽中異軍突起連戰連勝,突然名列天機宗武道大賽排行榜上第十五名,評語中更有疑似凝聚武道真意和築成道基,一下子變成了耀眼無比的星辰,幾乎遮擋住了所有參賽選手的光芒。

    甚至,就在前一輪,連關峻水都因為和余羽打得難分上下兩敗俱傷,被譽為淘汰選手中最可惜的那位。

    仲明亮內心中有股強烈的憎恨,或許自己都沒發覺,正是因為余羽搶佔了光芒,他的心裡充滿了嫉妒、不平。

    親手擊敗他,讓他七竅流血經脈破碎,無窮的惡意在胸腔裡翻滾,從開戰那刻起,他招招都奔著致命方向去,從沒想過留手。

    而現在,一個大寫的破綻出現在了余羽身上。

    人在空中仰跌,沒有借力的地方。

    仲明亮眼中的光亮了起來。

    「啊!」

    一聲暴喝。

    渾身內氣灌注到了拳中,如同兩把千斤重的大錘,開山碎石般朝著余羽的胸膛砸去。

    出拳瞬間,空中明顯發出了一記爆炸般的響動,那是拳速太快,袖角破開空氣的緣故。

    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余羽原本正面硬撼仲明亮的右腳,突然上踢,這是他唯一能夠做的反擊。

    仲明亮不管不顧,連擋也不去擋,他已經算盡了所有可能,余羽下落中根本無法發力,向上飛踢的腳所能動用的力量,僅僅是腰上勁力傳遞到了腿部,根本不足以破開他的防禦。

    拳面一寸一寸靠近。

    時空流轉的速度在感應中忽然放慢。

    余羽眼神中忽然有隱隱約約的笑意,武道境界連同修行境界提升後,感應入微的層次隨之「拔高」,當玄妙感應凝注到了極點,腦海中的某個竅門,就打開了。

    時間流逝在他眼中,似乎不再是連貫的線,而是電影般一格一格的頓挫著滾動,思維的速度遠遠超出了眼中所見。

    他伸手,自己的動作也慢到了某個維度。

    啪,一手一個,搭上了仲明亮的拳頭,狂猛的力道,江河般傾瀉,余羽沒有試圖抗拒,他只是拉住了拳頭,稍稍一扭一錯,猛然將自己的身軀,加速「拉」向拳頭來的地方。

    這是,自己送死?

    腦海中隱隱有些愕然,仲明亮還未曾想明白余羽動作的意圖,一個腳尖,夾帶著劇烈的呼嘯,先於他的拳頭撞上余羽胸膛前十分之一個彈指時間,踢中了他的下巴。

    「沒用的,這點力量,根本傷……」

    頭顱猛然一震。

    仲明亮的思維轉動,定在了這一瞬。

    眼前一黑,已經失去了意識。

    啪,一隻手,按住了余羽的腳面。

    「武道大賽,不是打生打死!」擂台上的教授喘出了胸中氣息,還好,趕在這一腳的力度,還未完全傳導到仲明亮下巴前,按住了腳尖。

    但,雖然及時插手,這一腳造成的巨大傷害,已經顯現了出來。

    仲明亮的頭不自然地向後一蕩,下巴當場碎裂,下頜的牙齒,整排斷裂,血霧混著碎裂的骨頭一塊噴出。

    余羽在地上站定。

    微微喘氣。

    仲明亮只是忘記了一點:沒有地面借力,但自己,卻可以借力打力,抓住了仲明亮的雙手,向上飛踢的那一腳,就借上了仲明亮的全身之力。

    「錢主完成氣運值掠奪+30」。

    入眼處,一片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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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震撼

    慘烈的場面,讓人觸目驚心。

    余羽忽然發現,自己的心的確「冷硬」了不少,面對一手導演的血腥,並沒有絲毫波動。

    「你下手太狠了,將他踢暈了……」擂台上,裁判搖頭嘆息。

    「如果他的拳頭擊中我,不知道教授你覺得我的胸骨還能有幾根完好?」余羽只是淡淡反問。

    總有些人,只對一方有著諸多苛刻要求,全不問緣由對錯,選擇性失明卻仍振振有詞。

    我自然可以留幾分力,但對方招招都是灌注全力,眼神中滿是惡意,換成他擊中我,胸骨碎裂還是小事,恐怕就連內臟都要大出血,哪怕還能留下命,怕是也只剩下了半條。

    既是如此,我為何要「以德報怨」?

    裁判沉默半晌,在周圍觀眾一片歡呼聲中,宣佈了余羽勝出。

    天機宗武道大賽排行榜第八,武道四重,仲明亮,敗。

    台下的選手,此刻看著余羽的眼神又和此前迥然不同。

    先前多是震驚於余羽的傷勢恢復速度,但下意識裡,總覺得余羽能夠一路挺進決賽,不過是佔了沒有撞上排名靠前的種子選手的緣故,更何況,哪怕傷勢恢復得快,終歸仍有影響,不免就存了幾分輕視。

    如今,余羽卻用親手戰勝一個排名第八的種子選手的舉動,向他們無聲宣告了一個事實。

    誰若想拿到武道大賽第一,必須要從他的身體上跨過。

    掃過一對對震動的眼神,余羽的心底隱隱有股暢快難言的滋味,所謂的種子選手,又值得驕傲什麼?

    這種感覺,真好!

    被人畏懼,也是一種實力和地位的證明!

    直到,他的眼神從一個少女的臉上掠過,忍不住就迅速挪開了視線。

    本輪輪空的曹雪明,正用一種驚疑不定的眼神,打量著他。

    余羽莫名心虛。

    自己到底哪裡錯了?不就是爽約嘛,不就是把你比喻成了一條趴在虛境後面敲鍵盤的可愛小狗狗嘛,不就是說了句看誰打誰臉嘛,至於惱羞成怒到要追殺自己到底嗎?

    再說了,狗狗很可愛的好吧,某種程度上,用比較抽象的邏輯思維推導,嗯,是推導而不是推倒,來世若能做條被主人寵愛的小狗狗,那可是能享受幸福的狗生吶,想想,拉屎了有人幫忙撿拾,吃飯了有人主動做好送上,偶爾賣個萌,如果主人是個可愛的女孩子,還能蹭蹭柔軟的胸和腿……

    多好的福利,比光是在論壇上看網友曬平面的福利圖可要好上不知多少倍,想想都要流口水的好吧。

    好,就算你是女的,不稀罕那些福利,可萬一養你的是個俊帥無比的花美男呢?

    趕緊找了座位坐下,余羽繼續享用著手臂裡酸酸麻麻癢癢痛痛的美妙滋味,「快速回覆」仍在作用著身體中的傷勢恢復。

    「這傢伙,看來還真是個勁敵」,曹雪明的身邊依然坐著方芳,一張還略有些青澀的俏臉上,滿是凝重,「不能輕忽大意,若是被機靈小道童打敗了,那可實在太沒面子了,別人不說,保管方芳這根牆頭草馬上叛變投敵。」

    「之平,你和他已經聯繫上了?」第三道學卞副山長悄聲問著身邊的年輕導師。

    十三進七這一輪的所有比賽已經結束,第三道學情況不妙,兩個種子選手包括掌握了武道真意的凌星漢,全數都遭到了淘汰,如今唯一還在七人名單中的,只剩下了一個非種子選手余羽。

    可以說,要不是有餘羽在,第三道學的臉面,已經丟得精光。

    他這個觀摩的道學高層,臉上也是無光。

    林之平其實昨日就已從余羽的眼神中讀出了不少含義,卻也不好細說,只道:「我已將山長和道學的意思相告,余羽在宗門選擇上必然著眼於自身所需。」

    卞副山長頗不滿意,冷冷地哼了聲:「此事也不能單單由他一個小小年紀的少年做主,道學也是為了他好,能不能挑對宗門,對一個年輕人未來發展前景的影響太大,還是要將這層意思,轉告給其父母,這樣,之平你聯繫一下道學,就說是我的意思,讓道學派人和他家長聯繫聯繫。」

    要打家長牌了?這一招有點狠,但是能不能如意,想到了余羽那副口氣,林之平實在心裡沒底。

    那少年原本不熟悉的時候,也沒覺得特別,但前次交談中,林之平就有一個感受:十二歲的少年,成熟得卻像是二三十歲,不是那麼好哄騙的。

    至於卞副山長打的主意,林之平不用想都能知道,無非是想要「賣了」余羽給他自己賺足一番人情。

    此等姿態作派,林之平心底很膩歪,一想到這樣的人卻能坐上副山長之位,自己不得不聽命,更是膩歪。

    顏如玉此時卻已經對「招收余羽入門」沒有多大信心了,看著台下的少年,眼神中掠過「不捨、懊惱、惋惜」等複雜神色,但想到羅璇門已提前下手,搶到了一個同樣凝聚了武道真意的弟子,心裡略微舒坦了些。

    凌星漢雖然凝聚了武道真意,但在真意掌握上,顯然跟不上余羽,早在昨日二十五進十三的比鬥中,簽運極差,抽上了一名武道四重的種子選手,苦戰一番,還是倒在了對手手下,沒能踏足武道大賽前十三名。

    即便如此,這樣一名弟子,對於羅璇門而言,也是驚喜之獲。

    只因,每一個在十五歲前凝聚武道真意的少年,都是難得的「種子」。

    和那些九歲時資質上等能被挑選進入宗門的天才相似,能夠凝聚武道真意的,縱然資質根骨不算足夠出色,但「心性、悟性、意志」卻是上上之選,同樣在修行上有著強大潛力。

    只是資質根骨可以測定,而心性悟性意志之類難以簡單估量,譬如有些少年看似氣焰囂張,內心或是虛弱不堪。

    自然,宗門乃至山門可以開啟試煉,初初挑選出心性和意志過關的,但那樣消耗成本太大,一般都只針對要進入內院的弟子,而外院弟子每次招收都是幾十上百,哪裡有那麼多人力物力。

    再一個,即便試煉能初步剔除心性意志不過關者,卻不能考量入選者的「悟性」。

    悟性這東西,很玄妙,有人前期修行進展速度快,卻往往卡在某個關卡處,有人穩穩當當修行,在常見的瓶頸處,卻無有礙難一跨而過。

    而能凝聚武道真意的,別的不說,「悟性」卻是必然有的。

    這也是各大宗門為何還要關注道學中未在九歲那年就選入宗門的少年的很大一個原因,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出了「心志悟性」兼備的修行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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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非種子選手的相遇

    就在主台上各人心思各異時,十三進七一輪各場比賽均已結束,七人名單出爐。

    到了七人名單,種子選手佔據了五個,非種子選手則只有兩人。

    余羽是其中之一。

    另一人的資料在他的眼前掠過。

    韓易,十三歲,第五道學,武道三重,天機宗的評語中沒有凝聚武道真意,也沒有築就道基。

    余羽腦海中閃現出了自己看過的此人一番對戰的場面。

    扮豬吃虎,就是最深刻的印象。

    想不到他也進入了七人名單,看來藉著那不起眼的外表,看似平平常常的修為,扮豬吃掉了一個個的對手,不說別的,單是那份隱藏修為的能耐和心性,便非同小可。

    若是自己對上此人,還得小心點悠著打。

    此時進行的卻是一輪補賽。

    十三進七中輪空的曹雪明,抽籤後對戰任意一人,兩者中勝者才是前六名。

    「加油,明明。」方芳握著小拳打氣。

    曹雪明一臉輕鬆,腳步輕快地走上擂台。

    在她對面的道生,卻是面色愁苦,活像是剛剛吞吃了一根黃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大家都是第一道學的,誰不知道誰啊,曹家除了幾個年少的子女外,剩下一家都是超凡境,就問你怕未怕?

    就算不會叫家長來揍你,可還有個問題,道學五朵小花之一的曹雪明可是一隻母老虎。

    看著笑嘻嘻,心裡MMP,說的就是這位長相漂亮的小女生。

    從她十歲那年起,就有高年級的道生圍堵,什麼?你說那麼小的年紀的孩子,腫麼口能就早戀?

    拜託,說那種沒知識沒閱歷沒人生經歷的話的大人們,肯定小時候發育晚成熟晚思想幼稚哪怕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還沒有好好談過一場戀愛。

    稍微有點經歷的,回想回想,自己那個時候是不是就喜歡偷看漂亮女生,和女老師?

    張離還記得,有幾個比自己還高了一兩級的,個子高高的,長得帥帥的,武道修為夠夠的,在道學中也算是一時風雲人物,為了搶奪曹雪明的追求權,先是幾個人打了一架,勝出的人表白時,根本還沒等到曹家的人出現,等來的是曹雪明笑嘻嘻的說晚上武道修煉場見,興高采烈趕到修煉場,就被曹雪明打了一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傢伙腦子發什麼呆?」

    見對手張離在擂台上若有所思,曹雪明已經行禮完畢,等了片刻見對方還是沒有反應,也沒和他客氣,飛身上前,一個黑虎掏心,正正打中對方心窩。

    劇痛打斷了思緒,張離驚訝地看著貼得很近的曹雪明白皙的嫩臉,兩眼一閉,腦海中閃念:反正也打不過,還是裝作走神了被打倒不丟面子,到時也可以說是自己一時大意才被打敗,絕不是技不如人。

    「曹雪明勝!」

    輕而易舉又打敗了一個對手,曹雪明的信心又回來了,大步走回台下。

    一場戰鬥結束得莫名其妙,看得場邊不少觀眾滿頭霧水:泥煤,那個男生,是主動去送人頭的?

    說不定是被小姑娘迷住了,長得那麼好看,看得走神了也不意外,自己有一次在街上看見漂亮女子,兩隻眼睛牢牢盯著人家,結果撞上大樹搞得滿頭包。

    又有過來人用親身體驗唏噓。

    泥煤,這傢伙很有腦子啊,資料中,張離,男,十一歲,海州第一道學五級六班,和曹雪明正是同班同學,想來平時對戰中就被教訓過,又忌憚曹家滿門超凡境……余羽猜測。

    前六名抽籤,余羽愕然,自己抽到的,居然正是不久前還在想著要小心防備的韓易。

    擂台上,一個面容平凡、臉色淡漠的少年,並未先行發動進攻,而是靜靜站在原地,抱元守一。

    小小年紀,卻有了幾分不動如山的沉穩。

    余羽試探後,忍不住嘆了口氣,泥煤,這人是不是某個動畫片裡屬性為木的神龍啊,對於自己的虛招,根本沒給一點反應。

    你說,我都要打中你的眼睛了,特碼的你眼睛都不眨一下,確定不是植物狀態?

    算了,別搞虛的了,要干就干,心念變化,一個交錯步後,雙拳虛晃,似要抽打對方腦袋,底下一條腿彈出,來了招撩陰腿。

    看你還動不動!

    啪,陡地,韓易抬起了膝蓋,擋住了撩陰腿。

    少年的眼神一變,似乎有點惱怒。

    微微汗顏,這招數的確陰損,余羽心說:誰讓你一點反應也不給呢。

    兩人之間的比鬥陷入了僵局。

    余羽心有忌憚,而另一方的韓易只守不攻,彷彿能站上個十天八個月也毫不無聊,耐性驚人。

    往往是余羽出了一招後,對方機敏化解,若是善抓機會的,窺見了破綻,自然順勢攻了上來,但韓易卻還是緊守門戶,像是一個球隊十一個人都圍在自家禁區擺大巴,卻又不反擊。

    簡直天理難容。

    ……

    同一時刻。

    海州中城,新搬遷進的房子中,滿屋子都還是裝修的氣味。

    第三道學六級的武道導師陳展鵬在屋子裡呆了片刻,忍不住就打了一個噴嚏。

    濃重的油漆味,偏偏陳展鵬對油漆過敏。

    「您這房子味道咋這麼重?」

    和同門師兄弟林之平相比,陳展鵬腦筋比較一根筋。

    廢話,剛剛裝修好的新房能沒有氣味嘛,你家搬遷了新房子就不用整飭整飭?瞅瞅也是怪大的人了,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以後要是誰家女兒嫁給了你,怎麼過日子?

    老徐白了一眼,臉上堆著一看就很虛假的笑意,俗稱皮笑肉不笑那一類的。

    哼哼哼,第三道學,老娘辣麼天才的兒子,兩歲就能開口叫爸爸媽媽,六歲就能識字,九歲就能進宗門,說出來哪一樣不能嚇死人,就算頑皮任性了點,被懸劍閣退了學,那也只是一時淘氣,過上個一年半載還不是馬上又能被選中?

    可你們一個道學,偏偏也對我家兒子不冷不熱,上次選拔賽得了第三也沒有被推薦錄用,算怎麼回事?

    看準了我家兒子以後沒有修行前途?

    若不是自家找了熟人打探,就連兒子上次心情抑鬱起了輕生之念的事都不知道……

    「我兒子寫書賺了一大筆錢,這不剛剛搬了新家,還在裝修呢!」老徐不冷不淡地回著,順便炫耀了一把兒子的光輝事蹟。

    寫書賺了一大筆錢?不只武道修為突飛猛進,還有這等本事?陳展鵬真沒想到一個平時在道學裡,孤僻自閉的少年,究竟是怎麼在短短時間內搞出了那麼多事。

    接到林之平的信石傳音,一邊打聽一邊趕路,能夠找到這裡,可真是千辛萬苦。

    「哈哈哈,余羽同學可真是厲害啊,不但能賺錢,在武道大賽上也是連放異彩啊,這不,我們第三道學的卞副山長,如今已將余羽同學視作道學瑰寶……」

    「你說的都是真的?」老徐滿臉狐疑。

    自家兒子是個又聰敏又懂事又能耐的,受了挫折,卻奮發向上,不但能寫書大賺一筆,如今居然連修行上也是越來越厲害,這不就聽對面的小子說什麼在武道大賽上進了前十多名……

    初初的懷疑過後,老徐馬上接受了兒子武道修為高深的設定,心道:看來是自己以前苦口婆心的說教起了效,算是沒有枉費他老娘的一片苦心。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5:09
第六十六章 保送晉級?

    「孩子他爹……」

    在邊上同樣聽得目瞪口呆的老余,皺眉說:「以前不都是老余老余的嘛,幹嘛現在叫起了孩子他爹?聽著怪寒磣的。」

    老徐白了一眼,臉上的笑容真切了一點:「坐坐坐,哎呀,陳導師啊,來,喝杯茶。」

    陳展鵬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水:「沒事,不用喝了,我就是代表卞副山長來告訴兩位這個好消息,卞副山長還說了,選擇宗門關係到余羽同學未來的修行,一定要萬分慎重,最好讓道學來幫你們謀劃一番,要不然,萬一余羽同學耳朵一軟,加入了一個不適合他的宗門……」

    「這倒也是」,老余沉吟著。

    「也是什麼啊,從小到大,余羽那孩子有沒有讓我們兩人操過心?他自己要是有了主意,肯定不會錯。」老徐搶話。

    「不好吧,人家道學可是一片好心,還是卞什麼山長特地關心余羽……」

    「那你也得尊重孩子的想法,是他修行,又不是你修行,說不定他自己選的才是最合適的。」老徐繼續夾槍帶棒。

    兩人一個同意一個反對,聽得陳展鵬額頭上又出了層汗。

    「那你們到底……」

    「哎呀,陳導師啊,這麼大的事,哪有那麼好作決定的,你說是不是,萬一孩子怪罪我們,家裡可就要不安寧了,這樣吧,你剛才說的我們好好考慮考慮。」

    陳展鵬糊裡糊塗地出了門。

    關起門,老余朝著老徐豎起了大拇指:「老徐啊,你這一手可真是高高高。」

    老徐冷笑:「讓他們幹著急去吧,我兒子現在可是出息了,以前怎麼沒見他們道學的什麼屁山長叫人上門。」

    「反正就一個拖字,等兒子回來再說,可不能現在被人家帶歪了路,糊裡糊塗應承下來了,到時反而不好拒絕。」老余笑著,心情極為舒暢。

    「那是自然,就算想要答應他們,也得把胃口給吊足了,輕輕鬆鬆就應允了,人家說不定還不知道珍惜呢。」老徐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老余又豎起大拇指:「不是說不定,而是一定以及確定再加個肯定,就算是追女人,太容易到手的……」喉嚨咕嘟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馬上閉了嘴。

    「呦,你還挺有經驗的嘛,沒和老娘在一起前,追過幾個啊?」老徐的臉色沉了下來。

    「隨口說說,哈哈,都是聽朋友說的……」

    「你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晚上就睡門外吧。」老徐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

    砰砰砰,一連三下拳肘交擊。

    身形瞬間變幻方位。

    韓易深深吸氣,對面的對手,自己在挑戰賽擂台上就曾經見過對方大出風頭。

    但自己沒有選擇挑戰。

    倒不是怕了余羽,只是沒有必要。

    對方在挑戰賽擂台上顯然很強勢,為何要專門挑選一個不好惹的?

    明明,有更容易對付的啊。

    韓易摸了摸懷中揣著的小瓶子,他的資質根骨都不高,其實說不上不高,而是很低劣,下等五品,無論哪個宗門,都不會對這樣的資質感興趣,他的家中也沒有任何可以說道的地方,父母甚至都不是城裡人,而是鄉下農民。

    正是靠著懷中瓶子,才能一步步走到如今,也正因為知道一身修為來之不易,他向來都很穩重,很少冒險。

    但,他也渴望站在武道大賽的擂台上,直到最後,只剩他一人。

    只因,對他這等資質根骨的少年來說,能夠進入宗門的機會,少得可憐。

    忽然間,擂台上的兩個身影驟然發力,如同勁箭般交錯而過,一瞬間,手肘腳膝並用。

    「此人修煉的東西還真駁雜,光是武道,就修煉了第三、五、八、十三、十七等等六七種,每一種還都修煉到了算得上精深的地步,招法上更是純熟,的確很棘手。」

    打了將近半個時辰,余羽總算大致摸清了對方底細。

    不過現在,也該結束了,余羽嘴角浮現出了笑意,不再留手,跨步衝近韓易身前,施展出了十八疊浪連擊。

    第一擊風浪交疊!

    氣海中的內氣劇烈流動,通過條條經脈,流入了手臂之中,掄臂如一條大槍,從上向下猛然抽擊。

    韓易臉色微變,伸手格擋,拳臂交擊那刻,狂猛的力量仿如颶風掀起的成噸的海水從天降落,洶湧澎湃,衝擊得韓易的身軀晃了一晃。

    經過了與關峻水的對戰,余羽已徹底掌握了十八疊浪連擊,武道境界又提升到了第四重,威勢更是強猛了不知多少。

    面對仲明亮這樣的武道四重,余羽沒有施展,但對上韓易,終於還是用出了壓箱底的絕活。

    面前那沉穩的少年,與關峻水一般,說是武道三重,實則已修煉到了第四重。

    「第二擊驚濤拍岸!」爆喝聲中,氣海再一次鼓動,余羽又是一掌拍下。

    韓易臉手驟然浮現出一抹紅光,嘴裡低聲喝到:「端明聖體!」

    渾身上下忽然閃耀金光,彷彿整個人塗抹上了一層燦爛油彩。

    舉臂相迎。

    這一次,卻是穩穩地架住了,身形連半點晃動都無。

    眼中冷電直射,韓易淡淡說道:「你是武道大賽以來頭一個能夠逼我使出端明武道秘技的對手,足可驕傲。」

    他渾身上下的力量劇增,身高不過一米六十多,張口呼氣時竟似水牛飲水,胸腔發出嘩啦啦大響,正是臟腑化爐的特徵。

    「接我一拳。」

    一個拳頭閃電般迎面擊來。

    「來得好!」余羽振奮精神,使出了十八疊浪連擊第三擊。

    拳頭與拳頭正面相撞。

    手腕一麻,韓易拳上力量,竟然強悍到硬生生抗住了第三擊中重重交疊彷彿如怒潮的巨力。

    十八疊浪連擊,一浪猛過一浪,到了武道第四重臟腑化爐後,動用起來已不再勉強,第三擊中所蘊藏的力量,起碼有一千多斤,足可把一個壯漢打得凌空飛起幾米高,全身筋骨皆碎。

    「再來」,余羽再度叱喝,第四擊跟著使出。

    這一下,韓易忍不住倒退了兩步,第五擊,全身金光明暗不定……

    「第八擊巨浪遮天」,轟然一聲,韓易再也抵擋不住,渾身向後倒飛,雙腳在擂台上竟犁出了一道淺淺的印子。

    眼中精光一閃,伸手抹了把唇角的血跡,韓易勉強壓抑住了胸中沸騰的血液,苦笑抱拳:「在下認輸。」

    第九擊已經蓄勢待發,余羽訝然收手:「韓兄怎麼……」

    韓易淡漠地說道:「既然明知用盡全力也不是余兄的對手,何必再自討苦吃。」轉身就走,毫無拖泥帶水。

    擂台上的裁判慢了數息,直到韓易下了擂台,才反應過來,宣佈了余羽的勝利。

    望著韓易的背影,瘦削挺直,余羽暗自覺得此人倒還真是個妙人,知進退、明得失,該收手的時候就收手,明明對武道大賽第一的頭銜充滿渴望,卻能說放棄就放棄。

    可泥煤,自己都已經積蓄滿了氣力槽,正要等著放大招,對方突然說走就走。

    這感覺,怎麼像是被保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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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大賽前三

    「叱」,隨著一個冷哼,又一個對手倒下,擂台上裁判宣佈勝利一方,一個肩背筆直如槍的少年,面上隱有傲然之意,大踏步走下。

    東方域是最後一個決出的武道大賽前三名之一。

    至此,余羽、曹雪明、東方域就成了本屆武道大賽碩果僅存從未遭遇失敗的三人。

    兩個第一道學的道生,一個第三道學的道生。

    說實話,到了此時,第三道學卞副山長的心頭已經充滿了驚喜,儘管寄予厚望的兩個種子選手未曾走得太遠,但決賽擂台上,除了第一道學,其餘道學的沒有一個道生入選,而第三道學卻仍有一人立足。

    不得不說,余羽一路走來,卞副山長的情緒經歷了諸多變化,從一開始的不屑,到震怒,再到震驚……到了如今,已滿是興奮激動。

    畢竟,雖說內心中仍是隱隱不喜,但無可否認的一點,余羽在擂台上走得越遠,第三道學的面子越大,若是能夠力壓其餘兩人奪冠,第三道學的風頭一下子就壓倒了第一道學。

    要知道,第一道學在海州的地位數百年來都是穩居第一,而第三道學,在普通人眼中也好,在各大宗門山門的眼中也好,從來都和第一道學相差甚遠。

    但這一念頭,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剩下兩個第一道學的,曹雪明修行家族出身,身份顯赫,家中長輩幾乎俱是超凡境非人層次的修士,本身亦掌握了武道真意,想想也知必然還身懷家族秘傳。

    東方域乃是海州十大世家東方家出身,武道四重,數月前又凝聚了武道真意唯快不破。

    在卞副山長眼力,余羽雖然同樣凝聚了武道真意,但面對這兩人,沒有絲毫勝算。

    即便如此,哪怕一場不打,余羽也是第三名,走到這一步,已經足夠驚人。

    「之平啊,你要通知道學加深和余羽父母聯繫,道學中出了這樣的修行種子,對他的家人,我們道學也要多多關心,不能讓道生在台上流血,父母卻還在受苦。」

    卞副山長滿臉和藹之色。

    「想不到你們第三道學的余羽,居然還真能列名前三,可喜可賀啊,第三道學看來培養修行種子上還真有一手。」和卞副山長交好的第四道學副山長哈哈大笑。

    「哪裡哪裡……」卞副山長壓抑著滿臉笑意。

    「那是人家道生自己爭氣,和第三道學有什麼干係。」第二道學的副山長,原本就和卞副山長交惡,在武道大賽上亦曾幾次三番施展嘲諷大法,只覺得越聽越不是滋味,忍不住插嘴。

    呵呵呵,卞副山長面不改色地笑,只道:「有本事你們第二道學的出來一個道生進個前三。」

    「你!」

    第二道學的副山長面有怒意,但被說到了痛處,卻又發作不得,差點憋得肺都要炸了。

    真真是力不如人萬事休,一時間,第二道學副山長悲憤交加。

    他和卞副山長出身同宗,卻是仇敵,一路鬥了幾十年,沒料到如今居然吃了如此大的憋。

    「請曹雪明、東方域、余羽三位登台,本屆武道大賽前三名決賽,採用三人混戰形式,最後能留在台上的就是第一。」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三人齊齊登台。

    觀眾發出陣陣掌聲和呼喊。

    這一屆武道大賽上打鬥頗為精彩,許多場比鬥兔起鶻落、峰迴路轉,選手鬥智鬥勇,很具看點,也點燃了現場觀眾的激情。

    隨著一場場比賽的進行,甚至已經有不少表現出色的選手,收穫了觀眾給予的一個個綽號。

    余羽的綽號就很威武霸氣。

    霸拳。

    聽起來還蠻帶感的呢!

    隨著余羽走上擂台,「霸拳、霸拳」的呼聲就越來越響,一路走來,余羽很多場比賽都很精彩,作為一個菜鳥新人,且不是種子選手,還給許多押注他獲勝的觀眾,帶來了高賠率大收穫,單單這點,就不是曹雪明和東方域能比的,人氣乃是三人中最旺盛的一個。

    「觀眾都在喊你的名字,不過本屆武道大賽,你碰上我的那剎,對你來說也就結束了。」曹雪明率先發難。

    「隨時歡迎打臉。」余羽已經決定了武道大賽後,馬上就要遠遁江州,對於曹雪明的態度又惡劣了少許。

    當然,得罪死是不敢得罪死的,畢竟人家爹娘之類的實在凶悍。

    東方域面無表情望著兩人。

    嘴角輕輕上撇,似乎覺得兩人有些幼稚。

    「別廢話了,要打就打。」

    曹雪明臉色一黑:「你說什麼?」

    東方域傲然一笑:「別人怕你曹家,我東方域可不怕。」

    東方家在海州十大世家中根深蒂固,源遠流長,屹立千年不倒,傳說祖上還曾出過一位元神境真人,雖然如今影蹤不見生死不知,但卻也是一種強大震懾。

    曹雪明哼道:「那就看看到底誰能最終留在台上。」

    東方域笑的很張揚:「那不是看說的,而是看怎麼做的。」

    兩個人對話,似乎遺漏了一個。

    余羽幽幽地說:「你們兩個說完了沒?」

    東方域瞥他一眼:「你有意見?」

    余羽真的不怎麼耐煩,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整的自己像是個絕世高手般,難道家裡人就沒教過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嘆了口氣,余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東方域:「時間不早了,還不動手?」

    三人混戰,若是兩個人聯手打一個,會是神馬結果?

    東方域很快就品嚐到了滋味。

    特麼的什麼狗屁規則?老子再強,也扛不住兩個人一心一意合作無間地揍我啊!

    前三名混戰,並非海州道學聯盟舉辦的武道大賽別出心裁所定的規則,而是各州武道大賽向來如此,海州不過是借鑑而已。

    當初也曾有許多人曾經質疑這算什麼狗屁規則,兩個人揍一個人,能進前三的又能相差多少,哪怕被揍者境界稍高,但也扛不住兩人圍攻。

    若是三人中最強的反而敗了,剩下兩個中的一個,反而成為了最終的勝者,又有何意義?

    第一位制定此規則的某州道學山長,卻只說了一句:入了前十,各位道生均已受宗門關注,名次如何不會影響其未來前程,但修行路上不只是公平之爭,生死之間也不只有一對一的比鬥,修者,當明了此點。至於公不公平,若有人能夠兩人聯手圍攻,亦當思考反省,為何兩人皆要攻他,為何不能分化瓦解……

    雖然有些強詞奪理,但這一規則就此流傳,甚至發揚光大。

    東方域只支撐了片刻,先是被曹雪明一腿劈上了半空,又遭余羽一拳悶上心口,口中噴灑出了血雨,紛紛揚揚落下,恰似天穹上落下了紅色的雨點,打濕了擂台。

    人在空中,已經昏了過去,兩隻眼睛卻仍是睜著,不肯闔眼。
V123210 發表於 2018-5-17 15:10
第六十八章 烈火燎原

    曹雪明的笑臉上隱隱有著打人後很興奮的意味,又像是有點不好意思。

    「爽不爽?」

    她情不自禁地點頭:「很爽。」

    「想不想也把我打得和他一樣?」

    小姑娘仍是點頭:「想啊,特別想打你的臉。」

    「怨念不淺啊!」余羽痛心疾首,「你這樣子太暴力了,一個女孩子家,成天就想著打打殺殺,以後等長大了誰敢娶你?」

    曹雪明臉蛋又黑了一下。

    「我懂」,余羽痛苦地笑,「大家本來朋友一場,在虛境裡也是無話不談,如今為了一點誤會,居然搞成了生死大敵一般,何苦呢?何必呢?」

    「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冤冤相報何時了,相逢一笑泯恩仇,天涯何處無芳草」,余羽的語氣很真誠,顫抖的聲線說明了內心糾葛,「為了友誼長存,我認輸!」

    「啊?」

    「裁判,我都認輸了,你快點宣佈吧。」余羽催促。

    裁判牙齒很疼:尼瑪,這是最後一場決賽,你們搞什麼東西?

    「想認輸?沒那麼好的事,打過再說。」一條長腿驀然斬了過來。

    余羽瞬間移形換位,衝著裁判大叫:「我都認輸了,你怎麼還不停止比賽?」

    主台上的眾人臉色很精彩。

    最後一場混戰,原本該是本屆武道大賽的點睛之筆,如今卻成了五六歲的小孩子打架一樣,畫風陡然轉變,讓人措手不及。

    「繼續打。」一個傳音,到了場上裁判耳中。

    裁判面色古井不波,坐視余羽左閃右避不停認輸,只當沒有聽見。

    泥煤,還有沒有一點敬業精神了?還講不講武道大賽規則了?

    余羽一邊心裡大罵,一邊疲於奔命地應付。

    前一場對戰韓易,收穫了整整五十點氣運值,合起來已經有了五百四十點,可剛才打敗了東方域,卻沒有半點完成氣運值掠奪的提示,沒有氣運值進賬的比賽,興致有點缺缺。

    況且,自己可以一閃身就到江州,老余老徐還留在海州,把曹雪明打得狠了,也沒必要。

    本來打算放個水,誰料就連裁判也看不下眼,硬是不宣佈比賽結束。

    「打就打吧,我靠,你這腿老是認準了男人的命根子踢是怎麼回事?!」

    「我讓你認輸,我讓你認輸,我讓你……」每念一句,就是一記斷子絕孫腿,曹雪明的小臉都氣的白了,明明就不是自己對手,也都說好了要在擂台上打得他跪地求饒。

    結果,站上了擂台,搞得我好想不是你對手一樣,還裝出一副很大度不和女孩子斤斤計較的姿態,拍拍屁股就想走,哪裡有那麼容易的事!

    「抽他……」觀眾台上,忽然想起了一邊倒的助威聲。

    不少觀眾義憤填膺:花錢買票入場,押注賭錢是一定要押的,可除了錢外,大家不就是為了看精彩讓人熱血沸騰的打鬥,明明已經到了最期待的決賽舞台,就等著大飽眼福,結果居然有人打都不打就想溜!

    這種人,簡直是喪盡天良!

    我X,觀眾居然倒戈了,余羽一陣心涼,邊打邊叫:「好,雖說好男不和女斗,但你如此逼迫,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你翻臉啊,快翻啊!」曹雪明滿場追著,拳腿並用,她掌握了無堅不摧的武道真意,每一記腳踢掌擊,都帶起了呼呼風聲,威勢迫人。

    「怎麼不還手?是不是覺得我不是你的對手?看不起我?」曹雪明的俏臉更白,迎著日光,膚色「熠熠生輝」。

    還真不是不想還手,一開場就只想著逃避,落入了下風,偏偏曹雪明武道雖只有三重,得益於家傳身教,武道修煉卻是純熟無比,每一個招式連接毫無「空隙」,余羽一時間根本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原本對敵時最好用的感應入微,似乎也失去了以往的神奇。曹雪明的發力方式極為怪異,往往有出乎余羽「預判」的招式。

    明明一扭腰肢,像是要起右腿,等到余羽「預判」後側身向左後側退步,預備起雙手格擋時,曹雪明使出的卻是一記飛身跨步撞膝,匆匆忙忙間雙手下探,蓄力不足,就又吃了暗虧。

    小娘皮還真難纏,一邊腹誹,一邊打起了精神,余羽拋開腦子裡的胡思亂想,心神沉入感應入微的玄妙層次。

    一連接了曹雪明連續五六下拳打腳踢,好不容易尋覓到了一線機會,抽身而出,退離三步,猛烈喘息。

    眼前一花,一條長腿又呼嘯著飛了過來。

    她的體力似乎無窮無盡,明明只有武道三重,卻彷彿像是已經進入了臟腑化爐層次般,心臟位置已經點燃了爐火。

    余羽雖然已經晉陞到了武道第四重,卻未曾點燃心爐,內氣轉化還達不到一呼一吸源源不絕的地步,只是氣海擴充了一倍。

    內氣由修行觀想法而來,三十六種基礎武道本身並沒有修煉內氣的法門,只是運轉內氣,但基礎武道能夠打磨肉體,令內氣更好地改造人體,臟腑化爐後,甚至能夠反過來彌補觀想法不足。

    譬如心爐一點,人的身體裡就好像多了個心臟,短時間內能夠通過心爐「呼吸吐納」補充消耗掉的內氣。

    但基礎武道之外,也有不少武道秘法流傳於各大家族乃至宗門,這類秘法,本身亦和觀想法般有著修煉內氣的效用,而曹雪明,顯然就修煉了這樣的秘法,哪怕未入武道四重,一呼一吸間亦能補充內氣。

    果然是修行家族出身,底蘊深厚,自己這般普通家庭出身的只能修煉基礎武道,人家修煉的卻是家傳武道秘法,從起點上就跑贏了大部分人。

    心裡思緒瞬間電閃,有點又嫉又羨,不敢怠慢,同樣飛起一腿相迎。

    擂台上,四條大長腿飛舞,很是好看。

    嗯,余羽瞳孔忽地一縮。

    從腿上傳來的勁力,比前幾次強猛了數倍。

    什麼秘法?

    力量增幅比自己施展第三十七武道改良過的十八疊浪連擊還要厲害許多。

    倉促間,小腿上的肌肉猛然鼓縮,猶如人的十指聽從著心意,將對方腿上的巨力或彈或卸,一一消除,實在「消化」不了的,衝進了皮膜筋肉,馬上就有從氣海中洶湧而出的內氣化成噬咬外來內氣的「魚群」。

    相比第一次和凌星漢對戰時,凝聚了武道真意,還要用意念小心翼翼地指揮「魚群」,如今一個念頭閃過,「魚群」就已經具備了「智慧」,能夠自行應對。

    「不妙,怎麼像是有火在肉裡燒灼?」臉色驀地一變,余羽抽了口氣,「魚群」只吞噬了一部分外來內氣,卻仍有遺漏的往上疾進,沿著腿部經脈,如火在燒。

    「烈火燎原!」直到此時,耳中才聽見曹雪明的叱喝。

    好狡猾的小娘皮!

    余羽似乎聞到了燒烤人腿的氣味,那分明是滲透了火行屬性的內氣,霸道無比,猶如一把野火,席捲堆疊了枯草的草原,火勢鋪天蓋地,「魚群」好比細小涓流,根本無法滅火。

    收腿,落地,單腳一軟,竟欲下跪。

    「打得你跪地求饒……」曹雪明屢次說過的話浮現心頭。

    余羽大怒:小丫頭,小娘皮,原來還真修煉了這般惡毒的秘法,說這句話的時候,怕是早存了心臨陣突然使出,要我中招後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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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點燃心爐

    眼神彷彿已經見到了曹雪明得意的笑。

    像我這般有骨氣的奇男子,怎麼能被女人打得跪地求饒?!

    但他的意念,似乎已經不能操控自己的腿腳,膝蓋一軟,中了一箭,緩緩單膝朝著地面軟倒。

    決不能跪?

    哪怕只是為了男人的尊嚴!

    余羽心底怒吼著:就算是單身狗三十年,也不曾跪倒在他人面前,不管男的女的,不管老的少的,這一跪,自己還怎麼風風光光頭頂武道大賽魁首的光環?

    膝蓋在離地面還有幾公分的時候終於頓住。

    不是因為來自胸腔中的無聲呼喊。

    只是因為入侵體內的異種內氣,似乎引發了氣海的巨大排斥,內氣沸騰如潮,淹沒了那一片火行內息,腿上重新恢復知覺,皮膜筋肉隱隱作痛,卻已經無礙大局。

    呼,曹雪明高高抬腿,又是一記高踢,從上到下劈落。

    余羽矮著身,從下到上仰望,就見到了兩條大長腿交錯間極美妙的曲線,緊緊包裹著腿部的布料,似是用絲絨製成,極具彈性,一腳高抬下擊,渾圓挺巧的臀部輪廓入眼極為清晰。

    一手側擋,一手托舉,兩條手臂仍是發出了咔咔似骨裂的聲響,關節驟然承受千斤巨力,渾身猛地往下一沉。

    膝蓋似乎終究要不可避免的和地面來一次親密接觸。

    往下沉了兩公分,在離地面還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處,猛地又挺住了。

    「想不到曹雪明一個武道三重如此厲害,居然打得叫余羽的小子沒有絲毫還手之力。」觀眾台上,有人哭喪著臉,想必是在余羽身上押了重注的。

    邊上有人唇角微翹,想說什麼,又忍住了,反覆幾次,還是忍不住藏著旁人不知道的秘密,迫不及待想要炫耀的心情:「呵呵呵,曹家雖小,個個都是超凡境真修,曹雪明乃是曹家嫡傳,能差到哪裡去?」

    押了重注在余羽身上的中年人驚道:「什麼?滿門都是超凡境?」

    「你押注前就不打聽打聽?」終於說出了秘聞的男子得意而矜持地笑,「我早就知道,這一屆的武道大賽,必然是曹雪明奪魁,一路押注在她身上,哈哈!」

    中年人回味了幾息,面有怒色:「你這人,押注時不說,如今才說,算什麼意思?」

    擂台上,余羽和曹雪明仍在對峙,觀眾台上,忽然出現了一陣騷動,中年人和洩露了秘聞的男子扭打成了一團。

    「讓你嘚瑟,我讓你嘚瑟……」中年人用體重壓制住了對手,從上到下出拳猛毆。

    「成何體統!」主台上,有幾個道學的副山長連連搖頭。

    「這也是慣例,各州武道大賽上,均有賭鬥,也算是讓入場觀眾能夠興奮一回,但押注都有上限,到還不至於讓押注者傾家蕩產,權當是娛樂身心。」黑水宗的內院長老齊恆笑著說。

    「天機宗神秘莫測,據傳善能窺探天道運轉,但排出各類排行榜,又大肆推廣賭肆,藉機牟利,總覺得不像是修行宗門所為。」懸劍閣內院長老何長春搖頭感嘆。

    羅璇門的顏如玉卻道:「據說此事卻是幾大道宗和道庭都同意的,說是世間無法入修行之門者眾多,若無長生不朽之路,眾生自然也沉迷於紅塵俗世,幾十年一過黃土一杯,雖是悲涼,終究無可奈何,而世間若非修行之人掌控,亦必然衍生出種種享樂之物,供世人消遣,藉以忘卻生之苦痛、死之無奈……」

    頓了頓,又說:「普通人雖無法修行,卻實實在在是我等修士土壤,多少修行種子,由凡人家庭中來?多少修行資源乃至食糧,需要凡人辛苦操勞為我等供給?若是凡人一生只能日夜辛勞卻無絲毫享樂,這土壤,就要漸漸朽壞,猶如田地,若不施肥培育,收穫了幾茬子糧食,就要損壞了地力,賭鬥等業,包括各類書坊、玄音等,便是讓凡俗之人亦能感受人生歡樂,有一個消遣的渠道……」

    「此言不錯」,紫氣宗內院長老吉元升喝了口茶水,也說,「上宗看的長遠,我等則多是從自身感受出發,有些事就未能識得全貌。」

    曹雪明的腿架在余羽手上。

    余羽手上卻猛地一輕。

    氣海在翻騰。

    侵入體內的異種火行內氣,被氣海中湧出的「魚群」淹沒後,並沒有排斥出體外,而是「吞噬消化」了。

    隨著從曹雪明腿上傳導到自己手臂的火行內息,不停「淹沒」、「吞噬」、「分解」、「消化」,一股灼熱無比的氣息驀地在氣海中閃現,一路上行,到了胸膛正中。

    心臟砰地一跳,內視中,這一跳,彷彿一根火柴點燃了灶口,一團火苗幽幽,閃爍明滅,在胸膛之中沉浮放光。

    呼,吸入肺部的空氣,像是助長了火勢,火苗猛然躥升,渾身一顫。

    「還不認輸?」

    「認什麼輸?剛才認過了你不想要,現在應該換你認輸了」,余羽胸膛起伏,一鼓一縮,口腔裡吞吐著氣流。

    「嗯」,曹雪明皺眉,「哼,那就打到你不得不輸。」信心滿滿,原本交手前還有點擔憂,不知自己是不是機靈小道童的對手,但如今搶佔了先機,機靈小道童還想頑抗,卻是做夢了。

    「你的腿很好看。」

    曹雪明俏臉一呆,嘴巴微微張開,眼神望向自己高抬的長腿,視線繼續下移,對上了余羽盯著她的長腿的臀部的眼神:那傢伙在看哪裡?

    腦海裡都空白了幾息,才反應過來,渾身微微發軟:那傢伙在看自己的……

    這個姿勢實在比較羞恥,好似自己特意抬高了腿,架在他的手上,好讓他看看長腿和臀部的曲線,曹雪明一時又羞又惱。

    趁著曹雪明腿上力量減輕,余羽瞬間反擊,將那條長腿卸往一邊,長身站起,一掌橫切,落在了曹雪明的脖頸上。

    「你……你耍賴!」曹雪明氣得眼睛都紅了。

    余羽心道,若不是你的火行內息攻入體內,點燃心爐還沒如此之快,有了心爐,憑藉迅速回氣的能力,倒也不是不能反敗為勝,就是麻煩了點。再說了,我又沒想到就說了句話,結果讓你方寸大亂。

    「擂台比鬥好比生死相搏,豈能因為對手言語攻擊,就導致心神大亂失了方寸,你這樣的心理素質,以後如何出去行走天下?」

    余羽肅然說著:「耍賴也是本事,能被人耍賴耍到輸了比賽,更應該反思自身。」

    曹雪明咬著唇,眼眶裡隱隱有水光閃爍,對方的話似乎有些道理,又似乎很沒道理,心底卻有陣陣委屈,鼻子微酸。

    「不過也難怪你,大家都是生長在溫室裡的花朵,不知道人心險惡,我也是借比賽的機會,讓你有點閱歷上的長進,以免你以後和人爭鬥,中了對方花言巧語的詭計。」

    語氣一軟,余羽溫聲說。

    余羽輕聲細語的時候,清疏的眉下一雙黑白分明地眼睛似會說話,看得曹雪明發了呆,原本的厭惡、惱怒似乎都像是陰雲被吹散了,兩行眼淚,終於從眼眶裡轉悠了出來:好像,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原來機靈小書僮也不是那般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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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