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在都市煉神器 作者：韋小寶 (以停更)

第70章 豪氣衝天進烏城

    「好，我支持你，和小凌哥在一起。」江雪握著小拳頭，興奮的揮舞著，乖乖女作久了，偶爾瘋狂一回也挺好的，特別是和小凌哥一起瘋狂，感覺真是太有意思了。

    感謝蒼天，送來的小凌哥是這樣的，除了丑了點，一切都很完美。看上去很理智，其實一直都是傻乎乎的，傻的好可愛。

    「我們休息吧，明天趕路，爭取明天晚上之前到烏家，後天帶你回家過年。」方凌雲信心滿滿的說道，他就不信了，烏家真的敢攔著自己。

    就算有那種可能，方凌雲也不怕，有假貨空間在手，想辦法抓住烏老爺子，再把烏小姐的老爹抓住，敢不放我？信不信我天天用皮鞭抽你們？

    好吧，這有些過了，畢竟方、烏兩家三代的交情，用皮鞭抽長輩不太合適，可你們也得有長輩的樣子是吧。只要你們不忘交情，咱肯定不會作的過份。烏家綁都要把大小姐綁給自己，這份情小凌哥心裡記下了，回頭肯定會報達你們的。

    祝烏老爺子長命百歲！

    這可不是普通的祝福，而是來自於擁有惡靈，可以移植壽元的方凌雲送上的祝福，只要烏老爺子沒大病，方凌雲真的可以保他活到百歲。

    怎麼樣，小凌哥夠大氣吧，再牛逼的人，敢說送你個長命百歲？咱小凌哥就敢，也有這樣的能力。

    「小凌哥稍等，我去搭帳篷。」柔柔的聲音，在商定之後，又是另一番感覺，水乳交溶。

    「我來我來，告訴我帳篷在哪兒，這事兒哪兒能讓女孩子動手。」方凌雲的紳士風度暴棚，其實他從來沒搭過帳篷，希望不會太難吧。

    江雪笑顏如花，溫言道：「小凌哥稍坐，收拾房間、洗衣煮飯、生兒育女本就是女人的本份，雪兒自小受這種教育長大，也不喜歡男人作家務的。」

    「啊！」還有這等好事兒？賺翻了。

    吾草啊，這和方凌雲受的教育，以及看到的完全不同啊。在申城，男女交往，先問有房否？有車否？有存款否？

    沒有？沒有你談個屁啊，你什麼都沒有能持否？連持都不持，有多遠滾多遠，浪費姑奶奶的青春賠得起嗎？

    好容易熬到結婚，不提一場大婚，全家都累昏，結婚後的日子，你得有心理準備。

    賺錢、買菜、作飯收拾家務，男人就該對自己狠一點，你不狠，她比你還狠。

    什麼？你問女人的任務是什麼？當然很忙啊，生孩子這麼大的事兒，你個老爺們有這功能嗎？

    除了生孩子，還要逛吃逛吃……

    你看看購物車，全都滿了，能不累嗎？

    別的地方不說好，反正在申城，這是一種常態，正因為看的多了，方凌雲才會對婚姻很悲觀，覺得不處三住五，寧肯單著。周邊的人中，有多少娶的是祖宗，供都供不好。

    你說這樣的事情不多？屁的不多，就方凌雲那個小區，同一個樓宇門裡，三十層樓九十戶人家中，有四十多戶是新婚，才一年多的功夫，已經離了快十對了，真心供不起啊。

    婚姻已經自由，生活又開始奔放了。合合離離的，見的多了，你自然就麻木了。就連小凌哥這樣準備處三住五的男人，都沒想過婚後不作家務，對方如果肯分擔一半就知足了。

    突然冒出個牧羊神女，告訴小凌哥男人不要插手家務事，這都是女人的事情。方凌雲第一反應不是驚喜，是驚嚇好吧，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中的是特等獎，不是鳴謝惠顧。

    嗖，一張大床出現在面前，嗖一張彈簧床落地，還好之前備的夠齊，買大床的時候擔心沒地方放，還多買了一張摺疊彈簧床，這不就用上了。

    嗖，一床新被出現在床上，嗖，又一床。被縟是用不完的，買興奮的小凌哥，隨手買了十套，反正有假貨空間呢，又不佔份量，只要裝得下，可勁的買。

    嗖，落地燈出現在床邊。

    嗖，床頭櫃。

    嗖、嗖、嗖……

    剛從馬背上翻找出帳篷的江雪看傻了，之前就猜到，小凌哥身上可能有傳說中的空間戒指，姑娘很聰明的選擇性忘掉，半句沒提。可眼前也太誇張了吧。喂喂，小凌哥，空調是怎麼回事兒，這是野外好吧，你想在帳篷裡安空調？

    可你的床太大了，帳篷裡裝不下啊，這麼多的東西，至少也要七十平以上的房間才能裝得下吧，怎麼還有吃的，大米、面、油、各種調料，電磁爐……

    江雪已經看的麻木了，方凌雲折騰了十幾分鐘，鋪滿了幾十平的面積，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不錯不錯，空間裡的東西取出來大半，感覺好多了，除了活動房、汽車、遊艇、私人飛機啥的，別的好像不太缺了，以後再補補貨，出門在外就不會受罪了。

    算了，帳篷先放放，走到小凌哥身邊，開始收拾東西，電磁爐放在桌上，小凌哥已經去擺弄發電機了。找出幾個不鏽鋼盆，取米，用桶裝水淘米，接著收拾各種菜，多是些真空包裝的，挑出幾樣，可以一起炒著吃。

    十分鐘後，電飯煲裡飄出香味兒，超快煮只要半小時就能搞定，江雪開始作菜，香飄十里太誇張了，在這枯黃的大草原上，北風吹過，飄出三五里地還是沒問題的。

    「喝點酒嗎？」方凌雲的酒癮又上來了，這兩天都沒功夫喝。幕天席地，與心愛的神女對面而坐，身邊是落地燈，調的微暗，燭光晚餐啥的，那都弱爆了，什麼餐廳能有這麼大的面積？方圓二十里你肯定找不出第三個人來，土豪到沒朋友。

    「小凌哥，我只能喝一點點。」

    「成，你隨意，我幹了。」這一杯下肚，神清氣爽，北風都帶著香味兒。

    「小凌哥，我敬你，感謝的話兒就不說了，你救了我的命。」江雪那對會說話的大眼睛，春意無限，反正方凌雲是這麼認為的。

    「別客氣，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臉皮一定要厚，喝點酒之後，這個厚度明顯成倍的加強之中。

    「小凌哥，敢作敢為真漢子，我敬你。」

    「我……我沒拉。」喝完就吹牛的方凌雲，感覺有點吹不下去了，他真沒有和美女的喝酒吹牛的經歷，以前酒桌上不是沒有女的，不過多是唐姐那種級數的。

    天微冷，太陽雖然沒有出現，黑夜已然悄悄溜走。

    收拾完東西，兩人四馬向烏家堡而去，黑風口的野狼消失無蹤，顯然不敢再找他們的麻煩。心情好，身手就好，今兒感覺和烏雲的配合好到沒邊了，踏雪的感覺更妙，奔馳的馬背上，方凌雲很想放歌一曲。

    可惜，他不會！

    早餐和午餐都很簡，方凌雲吃的美味無比，好像凡是經江雪處理過的食物，魚罐頭也能吃出海鮮味兒來，越看這巧手媳婦越開心，不要臉的小凌哥，已經給江雪進級了，在沒有詢問，沒得到允許的情況，提升江雪姑娘成為方家媳婦兒。

    下午四點左右，遠遠的看到一片殘垣斷壁，黑乎乎的一片，如同一座被廢棄的城池，在這偏遠的地方，居然還有古城？

    「那是什麼？」方凌雲放慢馬速問道，這一天急著趕路，方凌雲想要早點辦完事兒，在奔馳的駿馬上，聊天是很不現實的事情，所以兩人一天都沒說上幾句話，把方凌雲憋的難受。

    奇怪了，咱小凌哥平時不怎麼喜歡說話啊，在江雪姑娘面前，完全不能自持啊。

    「那就是烏家堡了。」江雪輕嘆一聲，她又回來了，上次回來好像是一年前，感覺烏家堡太缺乏人氣了。

    那是烏家堡，不是破舊的古城？

    「烏家堡建立在也迷古城遺址上，這裡不是也迷裡正城，是十座衛城中的一座，另外九座衛城早已經沒有了，連城磚都找不到。」

    哦……這裡就是大名鼎鼎的也迷裡古城……的衛城。

    江雪的話兒，若是說給一般人，還真聽不懂，咱小凌哥是二班的，正宗的文青，也迷裡之地封三子窩闊台，這是元朝的事兒。

    「烏家沒有翻修也迷衛城，在衛城後建立了一個村落，就是烏家堡，村落的原址，是也迷衛城的烽火台和瞭望堡。」

    嗯嗯，這個烏家還有點故事，也不完全是野蠻人嘛。

    「走，我們去會會烏家人。」方凌雲壯志沖霄，怕個毛，烏家還吃人咋的，當哥不會跑嗎？

    烏家堡是個小村落，看起來很平常，比江家沿都有所不如，背靠一座小山，前有也迷衛城，村外是一片片收割完的田地，雞犬相聞，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感覺，就是風景太差了。

    帥哥，迎面走來一位大帥哥，肩上扛著把鋤頭，看到兩人，一臉的驚喜：「江雪回來了，你是方凌雲？」

    哥們還是有點名氣的，方凌雲先自我膨脹了一下，其實他很清楚，如果身邊不是江雪，他算什麼東西。

    帥哥，又見帥哥，旁邊的青磚瓦房裡又出走兩位大帥哥來，這真的是烏家堡，不是某個影視基地？

    接著是位中年婦女，方凌雲感覺稍微正常了點，婦人很普通。

第71章 方哥無語問蒼天

    人越來越多，方凌雲越是無語，好幾十人像看猴子似的看著自己，男的一個個帥氣逼人，女的有美有丑，這烏家堡帥哥雲集，他居然一個長的稍微差一點的都挑不出來。

    說好的野蠻人呢？說好的身高丈二，全身胸毛呢？

    人群分開，一對夫婦走了過來，看到來人，方凌雲眼睛眯成一線，拱手抱拳：「岳師傅好。」

    來人正是司機岳師傅，地上開得了車，天上能駕飛機，方凌雲相信，到了海裡，岳師傅肯定能開船，連航母都難不倒他。

    岳師傅身邊的女人極美，是十幾個婦女之中最美的一位。

    婦女？方凌雲心頭一凜，這裡男少女多，最奇怪的是連一個小姑娘都看不到，所有的女性，都是婦人打扮，一看就是嫁了人的媳婦兒。

    烏家堡陰氣過盛，四代居然只生出了一位小公主，這是陰陽失調啊，得找老中醫瞧瞧。

    「小凌哥，你叫他什麼？」落後半步的江雪大眼睛又瞪圓了，不可思議的問道。

    「岳師傅啊？你不認識他？」不可能吧，岳師傅一看就知道是烏家信得過的人，而且本事很大，江雪沒道理不認識他啊。

    「你把『師』字去掉。」大帥叔冷哼一聲說道，傻小子的智商果然不高，和他爹一樣。早上已經有侄子回報，在黑風口外，發現大批的狼屍，數量超過一百，還有奇怪的火堆，雖然早就熄滅了，看痕跡，像是燒過的木頭。

    在TCD區，黑風口外，想找到棵樹都難，負責查看的烏家子弟都快瘋了，方凌雲從哪兒找到的木頭？

    火堆已經夠奇怪的了，還有更奇怪的呢，燒燒的痕跡有好大一片，有至少數百斤柴油燃燒後留下的焦黑。

    數百斤柴油？嗚呼，老天降個雷劈死我算了，以前學的偵查學無論如何都解釋不通。數百斤的柴油啊，好大的油桶，在TCD區的枯草荒原上，肯定沒有汽車，只有四匹馬，你能相信嗎？

    「去掉師？岳傅，這是您的名字？」終於知道大帥叔的名字了，總是岳師傅岳師傅的叫著，是挺不好的。

    「對，就叫岳父，只有你能這麼叫。」

    方凌雲又不是真傻，只是被誤導了，從來就沒往那個方向想，話兒說到這個份上，反應再慢也明白過來了。

    指著大帥叔，好半晌沒說出話來：「你……你是烏家大小姐的父親？」

    江雪捂著肚子，低著頭，無聲的狂笑，小凌哥讓阿爹騙慘了。

    「叫岳父，這是你岳母。」說著指了指身邊的超極美婦人。

    美婦人臉色很溫和，衝著方凌雲點頭輕笑：「下馬吧，進屋說話，大家散了吧，晚上來喝喜酒。」

    不要啊，喝毛的喜酒，哥是來退婚的。

    「嬸子請等一下。」

    「嗯？」美婦人臉色如常，並沒有因為方凌雲的稱呼變色。

    「烏叔烏嬸，我是來退婚的。」關鍵時刻，男人一定要頂上去，哪怕面對烏家的群狼，哥能在荒野中，殺退野狼群，沒道理要怕另一群狼。

    「退婚？為什麼？」美婦人平靜的問道，目光游離。

    方凌雲身後的江雪取下面紗，衝著她忽閃著大眼睛微笑，美婦人也笑了笑，這對父女真是不讓人省心。

    不過這樣也好，一對小人兒，心中都有些怨恨，一天半同行，看來是對上眼兒了。東哥的腦子就是好使，自己是萬萬比不上的。

    「我要娶小雪兒，不會娶烏家的大小姐。」方凌雲大聲說道，豪氣衝天，視烏家群狼如無物。

    「哼，你應該聽過方、烏兩家的故事，你是我的女婿，誰都搶不走。」帥大叔惡狠狠的說道，可惜太帥了，再怎麼努力也作不出太凶悍的表情來。

    「小方，你說是想要退婚，之後娶江雪為妻？」美婦人沒理丈夫胡鬧，柔聲問道。

    「嗯，是的。」死活就這一錘子，拼了。

    「可以，烏家欠你們方家三條命，不管你是想娶我女兒，還是想娶江雪，總歸要還上的。」美婦人還在笑，可方凌雲從她眼中看到一絲冷漠。

    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方凌雲，好像事情不太對頭，大帥叔說話挺凶狠的，可他感覺不到一絲敵意，倒是這位一直笑臉相迎的美婦人，讓他覺得有點冷。

    「小凌哥……」江雪實在看不下去了，認識的時間不長，她覺得自己已經讀懂了方凌雲的性格，母親這樣作，只會把事情絞得一團糟。

    「放心，一切有我。」方凌雲挺著胸脯說道，人群並未散去，美婦人的話沒多少震撼力，也沒人插嘴，一個個的臉帶微笑在這裡看熱鬧。

    「知道一切有你，小凌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父親烏東來，這位是我母親江曉霞。」

    「哦……什麼？」

    「你說什麼？你父親、母親？」方凌雲的心透心涼。

    「嗯，我是烏江雪，不是刁蠻的大小姐，從小在江家沿長大，很少回烏家堡，因為村裡沒有女孩兒作玩伴，所以是我是外婆家長大的。」烏江雪柔聲說道。

    「啊……」她沒騙我，我沒問她姓什麼啊。江家沿、江雪，想當然的以為她姓江。

    其實這事兒並不複雜，再加上他對大帥叔的性格有所瞭解，前後一對照，就明白過來了，人家其實也沒騙他的意思，全都是好心。

    娃娃親肯定是不太靠譜的，各自生長在不同的環境下，性格習慣完全不同，不認識的兩個人，硬湊到一起，心中沒反感才怪。

    相對而言，男性更容易接受些，畢竟白得個媳婦，如果不順眼，拒絕起來堂而皇之，如果是大美女，正好順水推舟。

    女孩子接受起來就困難多了，這不是房子票子的問題，憑什麼啊，憑什麼不認識你，就要給你作媳婦？

    大帥叔顯然是考慮到這個問題了，把他從戰機上扔下來，到江家沿去找嚮導，這個嚮導就是他的女兒，烏家的大小姐烏江雪。

    不認識沒關係，給你們一個認識的機會，孤男寡女，兩天兩夜兩百里，一望無際的枯黃草原，黑風口野狼傳說……

    難怪之前問她，孤男寡女夜黑人靜怕不怕的時候，她回答的那麼痛快，原本就是自己的未婚夫，有什麼好怕的？

    沒有感情，可以培養感情，時間不長，路途也不算遠，孤男寡女，相互扶持，陌生人也可以變人戀人，至少有可能成為生死與共的朋友，好算計啊。

    自己的心理的確是反感的，再加上江雪的溫柔體貼，美若天仙，不知不覺中，情根深種，這會兒想讓他放棄烏江雪都不可能。

    鉤上的餌很香，小凌哥甘願是一條食餌的魚兒。

    想明白前因後果，原本抱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心態，這會兒一下子垮了下來，一切都被帥大叔算計透了，不管自己有什麼反應，結果都不會更差。

    回頭看了一眼烏江雪，心裡打鼓，帥大叔太聰明了，他女兒也不會笨吧。長成這樣，已經讓人擔心了，如果……千萬千萬別是學霸，心裡陰影太大了。

    「我很笨的。」烏江雪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

    烏東來輕拍額頭，這女兒是笨了點。小方不喜歡太聰明的女孩，你反應這麼快好嗎？

    果然，聽了這話兒，方凌雲臉色更難看了，漂亮、聰明，這媳婦到底還能不能要了？

    江雪也想通了，吐了吐粉紅色的小舌頭，一臉的懊悔，接著挺了挺頗為可觀的胸脯，憑什麼都要慣著他，就沒人為我想想嗎？

    「東哥，我想和小方聊聊可以嗎？」美婦人輕柔的問道，方凌雲看明白了，江雪象母親，至少在外表和聲音神態上都很像。

    烏大帥哥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了，他對妻子的智商不是很放心，可她畢竟是江雪的母親，而且性情不是一般的好，就算心裡再不喜歡，表面也不會太過份。

    「小方，隨我來，我有話說。」

    還能怎麼樣？岳師傅變岳父了，方凌雲只能翻身下馬，低著頭跟在美婦人身後，老實聽著吧，原來的計畫全都作廢，沒有抗爭，沒有逃跑，什麼都沒了。江雪就是烏家大小姐，一點都不刁蠻啊。

    房間很大，幾乎沒什麼裝修，收拾的非常乾淨，桌子是實木的，沒上漆，看上去很舊，桌面被擦的上了一層包漿，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

    桌上一隻白瓷茶壺，幾隻白瓷杯放在一個小托盤中。美婦江曉霞從桌子下面拿出暖瓶，倒上茶葉，沖了一壺茶水。

    不得不承認，只要是美女，不管是少女還是美婦，連沖茶都衝出一種說不出的美感，特別是她曼妙的身材，比江雪更豐滿。

    一杯清茶，淡淡的茶香，很普通的茶葉，方凌雲連忙接過茶壺，為美婦人倒茶，沒想拍岳母的馬屁，總不好讓長輩侍候他。就算沒有江雪的關係，方、烏兩家也是三代的交情。

    「小方，其實我恨你，你知道嗎？」

    「嗯，前幾天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想的。」方凌雲感同身受。

    「不，你不懂，我是個母親，江雪是我唯一的孩子，也是烏家唯一的女孩。」這是一個母親的吶喊，無人傾聽。

第72章 慈母悲心何人聽

    江曉霞呼吸微重，緩的一會兒繼續說道：「小方，你可能不知道，烏家的女人外表光鮮，無論走到哪兒，都會受到最熱烈的歡迎，最真摯的接待，他們的感激甚至達到崇拜，我能看得出來，都是真心的。可生活，不僅僅是感激和崇拜，更多的是無助、孤單、甚至是寡婦。」

    她的聲音和江雪一樣輕柔，一連串的數據在方凌雲的腦中閃過，瞬間讓他感覺到無比的沉重。

    烏家第一代，男丁三百六十八，存活六。

    烏家第二代，男丁九十九，存活三。

    烏家第三代，男丁五十四，存活八。

    烏家第四代，江雪有三十二個堂兄弟，已經送走了十一人。

    鮮血淋漓啊，真勇士敢於面對，方凌雲暈血，見鬼的記憶力，這會兒為什麼這麼好呢？為什麼就不能忘掉。

    很血腥是吧，細想一下，你會覺得更加的血腥，烏家第一代，留下了三百六十二位寡婦，和九十多個孤兒，以此類推，你還敢繼續想下去嗎？

    或許烏家的男人死的夠壯烈，夠漢子，有沒有想過留下來的孤兒寡母？她們是怎麼熬過來的？

    「想到了？」江曉霞的笑容很美，也很苦澀。

    「小方，你是男人，你無法理解，當烏家的男人離開烏家堡的時候，女人們默默的為他們送行，面帶微笑，那是怎樣的心情？任何一次離開，回來的都可能是一盒骨灰，甚至什麼都沒留下，這就是烏家。」

    「烏家的男人帥氣，烏家的男人很爺們，對女人有著致面的吸引力，可嫁入烏家的女人，就沒有不後悔的。不忍割捨，永遠活在煎熬中。」江曉霞看上去很平靜，方凌雲不難從她的眼底看出來極為複雜的情感。

    愛戀、自豪、孤獨、害怕……

    好一會兒，江曉霞繼續說道：「在烏家的媳婦裡，我是有最有福氣的，我是唯一給烏家生下姑娘的媳婦。可她，從剛出生那一刻，就像財物一樣，用來還債了，我是烏家的媳婦兒，可我更是江雪的母親。」

    方凌雲感覺心臟在抽痛，剛落地的女兒，居然拿去還債，這讓他有種想抽烏家男人臉的衝動，他媽的，都是些王八蛋。

    哦，好像自己就是大債主，難怪大帥叔喜歡叫自己王八蛋，他在恨自己，也在恨方凌雲，是他搶走了大帥叔的寶貝女兒，而且還必須表現的無願無悔，綁都要把女兒綁到別人的床上去。

    打了個機靈，方凌雲幻想著，如果自己有個可愛的小棉襖……

    讓債主見鬼去吧，就算欠下再多的債務，那和小棉襖有毛的關係啊，換成他方凌雲，抱著小寶貝兒，有多遠逃多遠，實在逃不掉，就和你拼了。要錢要房子你拿走，想要人，作夢！

    突然方凌雲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是，變成壞人了，大壞蛋一個，這上哪兒說理兒去？

    「還好活著不都是壞消息，總有些讓人心慰的事情發生，你父親死了。」江曉霞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我去……

    雖說對自己的父親沒太多印象，可我死了爹，您這麼幸福？好嗎！

    「我討厭方家，唯一覺得人不錯的，就是你的父親。他在彌留之際，只交待了一句話，那就是不要讓你走上方家的老路。」

    方凌雲隱隱猜到了些什麼，方家為了保護烏家人，死了三代。自己第一次握槍，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這是天賦，還是遺傳？

    「所以，你從小就生活在和平的環境中，沒人教你怎麼打槍、殺人。而方家四代單傳，這注定了我女兒會是你的媳婦兒。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可至少不會像你方家上三代那樣，被亂槍打死，被炮彈撕成碎片，我女兒不需要擔心隨時可能成為寡婦。就算你長的很醜，你們方家人都很討厭，這個結果，已經讓我很滿意了。」

    我……我很醜？不會吧，哥也是一般人啊，身材高大，除了鬍子長的比較快，也沒那麼醜吧？

    好吧，方凌雲心裡承認，人啊，你就別比，和江曉霞母女比起來，說他方凌雲丑，已經相當的客氣了好吧。

    「烏家男人很聰明，非常聰明，他們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你應該猜到了，把你從飛機上扔到江家沿，讓江雪給你作嚮導，孤男寡女，兩人四馬，兩天兩夜，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們培養感情，從陌生人變成熟悉的朋友。結果比想像的還要好，你為了江雪，寧願得罪烏家，悔婚娶江雪。」說到這兒，方凌雲終於在江曉霞臉上看到一位母親真心的笑容。

    忽然，江曉霞容光煥發，晚霞從門縫裡射進來，剛好照在她的頭上，形成一圈圈金色的光環：「我的女兒，是最棒的。作為女人，她的容貌超越了我，性情溫柔，聰明伶俐，無論誰看到了，都要誇一句，可人的解語花兒。」

    聰明伶俐？沒感覺到，和大帥叔比起來，江雪這妞挺傻的。別說大帥叔了，和自家妹子比起來，江雪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在方凌雲看來，江雪的智商，和自己相差彷彿，都屬於低能兒。

    沒辦法，和天才妹妹一起長大的可憐哥哥，一直認為自己的智商是硬傷，還是那種無藥可治的。

    「嗯嗯，雪兒很棒。」不管心裡怎麼想的，在母親面前誇她的女兒肯定不會錯，何況他也認為，烏江雪的確很不錯，如果能再醜點就更好了，這麼漂亮的媳婦，必須讓她天天戴口罩，不戴就不讓她出門。

    「你是騎著烏雲、踏雪來的吧。」兩人聊了十幾分鐘，江曉霞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個正常母親看未來女婿的神情，覺得很有趣兒。

    「是啊，它們很乖的。」方凌雲挺喜歡那兩匹馬的，可惜回到申城，就再也見不到它們了，城市裡沒辦法養馬啊。就算在市效弄個馬場，他也不願意，象烏雲踏雪這種等級的駿馬，說它們是寶馬都不為過，這樣的馬就不應該被鎖在馬圈裡，而是在北疆的大草原上，迎風踏雪，自由奔馳。

    江曉霞輕笑了一聲，沒解釋：「小方，烏家的男人，都很痛媳婦，他們知道，每次離開烏家堡，都可能永遠回不來。所以只要在家裡，對媳婦都非常好，可有些原則性的問題，任女人再怎麼鬧都是沒用的。」

    說到這兒，江曉霞似乎在回憶著什麼，苦笑著搖搖頭：「小方，你知道嗎，江雪最先會說的一句話，不是媽媽，也不是阿爹，而是小凌哥。」

    「啊……」方凌雲有點懵，烏家爺們夠狠，怎麼聽完江曉霞的這些話，方凌雲總覺得對不起江曉霞和烏江雪呢？

    是啊，在江家沿外面，第一次看到烏江雪的時候，姑娘先是看了看自行車，第一句就問自己，你是小凌哥，這句小凌哥說的無比自然，就像說過千萬次似的。

    還真沒錯，烏江雪連學會的第一句話，都是小凌哥，這讓人家當媽的心裡多難受啊。你要是會說阿爹，當母親的只會自豪，最多會開些夫妻間的小玩笑，可讓閨女學小凌哥，好過份啊。

    「江阿姨，能問一下，烏雲踏雪是什麼意思。」其實我們的小凌哥，智商還是相當過關的，之前的話題太沉重了，必須轉移一下，他也聽出來了，江曉霞特意問他是騎哪兩匹馬，這肯定有說道。

    如果繼續深挖下去，方凌雲覺得心又開始突突的跳了起來，有點污啊。

    果然，方凌雲的問題，是相當有趣兒的，江曉霞笑了起來：「烏雲、踏雪，各佔了江雪的一個字，是她的心尖子，除了她自己，從來沒讓別人騎過。」

    騎烏雲，騎踏雪，果然好污，也好讓人興奮啊。

    「這是對你的認可，也是她的無奈，不管怎麼樣，她都是你的媳婦。她是在抗拒和認可兩種情緒下長大的，你很難理解她的心情。就像大人教一個孩子，把桌子叫成椅子，她會很自然的認為那就是椅子，可成人之後知道大人教的不對，可還是習慣性的認為那就叫椅子。」

    「所以，你明白了嗎？江雪從小就認定了，你是她的夫婿，可長大後才發現，江家沿別的女孩，都是自己挑夫婿的，而她的夫婿是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小凌哥。她抗拒，又認可。」

    烏家人，夠狠。

    「好了，作為一個母親，該說的我都說了，最後一句話，好好待她。」

    「江阿姨，這事兒……過份啊，如果我是個王八蛋怎麼辦？」

    「如果江雪命不好，會死，我會陪著她，先還你們江家兩條命。」江曉霞沒有一絲磕絆，理所當然的說道，很顯然，這個問題，她和女兒已經想過無數次了。

    方凌雲一陣心悸：「江阿姨放心，雪兒這麼可愛，除了太漂亮是個缺點外，多好的姑娘啊，她的命會非常好的。」

    聽了這話，江曉霞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漂亮是缺點，說這話的還是未來的女婿，看來江雪的命真的挺好的，小方還不錯。

    「聊完了嗎？老爺子還等著呢。」房門外傳來大帥叔的聲音。

第73章 身有暗傷壽將盡

    「東哥。」聽到聲音，江曉霞連忙起身，打開房門，雙手垂於身前，身體微微前傾，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去……

    大帥叔娶的是古代媳婦，這也太幸福了。不難看出，江曉霞對大帥叔的愛慕已經達到崇拜的最高等級了，無論多驕傲的男人，有這樣的老婆，都可以自豪了。

    「曉霞。」大帥叔的笑容同樣迷人，不帶這樣的，你們虐狗。哥可不是單身狗，早晚拐走你們的女兒，看你們怎麼虐我。

    「方小子，跟我來吧，老爺子要見你。」

    「哦。」沒有意外，來到烏家堡，肯定要拜見烏家老爺子，方、烏兩家的三代交情，這是必須的。方凌雲可以肯定，烏家老爺子對他可能比對自家的兒孫還要好，畢竟烏家的男丁實在太多了，就算死了一大批，還有後來者啊，不像他們方家，千傾地就他這一根苗，咱方家，死不起。

    「禮物準備了吧。」大帥叔還真不客氣。

    「準備了準備了。」說完方凌雲有點抓瞎了，來到烏家堡才發現，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同啊。來這兒之前，就想著怎麼糊弄過去，拿來的都是習作，本以為一群毛絨絨的糙漢子，反正他們也看不懂，騙他們還不容易。

    事實上，這裡全是大帥哥，一個個溫文而雅，放在古代，全都是讀書人啊，不好騙呢。

    說起來，真正能拿的出手的，就是那兩瓶沉年老酒了，可他沒帶別的東西啊，連假貨空間裡都沒有準備，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找到自己的背包，從裡面一樣樣向外掏，好在都是小件兒，帶好了禮物，跟在大帥叔身後，低著頭向外走，要丟人了。

    烏家老爺子性子挺獨的，滿堡的子孫，和誰都不一起住，獨門獨院，小院兒就在烏家堡的最高處，可以俯全堡，連遠處的古城也能收入眼底。

    房間裡已經擺好了酒菜，八菜一湯，盤子不大，菜也很平常。烏老爺子端坐正中，滿頭白髮，面堂紅潤，老帥哥一枚。

    「烏爺爺好，我是方凌雲，初次見面，一點心意，不成敬意。」套話兒方凌雲也是會說的。何況這位老爺子，和自家的關係不一般，客氣點沒壞處。

    「滿嘴謊話，可惜了，你爹不讓你入行，要不然也不會沒一句真心話兒。好了，別說沒用的，禮物拿過來給我瞧瞧。」老爺子冷哼一聲說道，對方凌雲沒必要客氣，人家方家給了烏家三條命，不是客氣幾句就能還上的，如果需要，烏家願意用全家的命去還。

    烏家，從來不願意欠別人的情，除了方家，也沒欠過別人的。只要方凌雲看中的，烏家的東西隨他拿，包括烏家人的命。

    「這是兩瓶老酒，小子喜歡金石印刻，這是親手刻的一方鈕印，不知老爺子的名號，所以只是個半成品。」兩瓶老酒送上，烏老爺子拿起來看看，微微點頭，是好東西，不是錢的問題，烏家也沒錢，這東西不好找，老酒是越喝越少，現在所謂的幾十年沉，百分之九十都是勾兌的。

    接著拿起鈕印，上面的九龍盤柱讓老爺子眼前一亮，方家出息了，祖墳冒青煙啊，拿槍放炮的手，居然能生出個描龍畫鳳的孩子，基因突變啊。

    拿過老花鏡，仔細觀看，嘴角撇了一下，看著不錯，生瓜蛋子一枚，這手藝太潮了。算了，也不能要求太高，方家孩子能刻的象，冷眼一看還不錯，已經可以了。

    「湊合吧，我老頭子不會說謊話，你這玩藝，就是個練手的小東西，送禮都不誠心。」這話兒說的方凌雲臉蛋發紅，完蛋，烏家人果然不是糙漢子，人家有文化啊，老爺子一眼就看穿了九龍盤柱的本質，這的確是習作。

    可老鐘叔告訴他太晚了，想要再刻好的也來不急啊，這東西不是趕工就能刻出來的，一個滿意的作品，不是靈光一閃，就是日集月累，一晚上要刻出好幾枚來，肯定是騙外行的貨色。

    「聽說你喜歡印石，我們的也有份吧。」大帥叔拉著方凌雲入坐，毫不客氣的問道，烏家老爺子自然放在首位，可你也不能忘了岳父岳母吧。

    「有，都有。」說著，一對合璧狼印奉上。

    「嗯，這東西挺有意思的，小狗刻的也不錯，至少比那個強點，這是後來練手的東西吧。」大帥叔看完之後，再次暴擊方凌雲，你小子想騙誰啊。烏家人不玩文玩，可底蘊豐厚，別看烏家孩子沒學歷，可不等於沒知識好吧。

    「很好的東西，我喜歡。」江曉霞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她的眼光可比不了烏家父子，別看她有碩士學歷，見識學問是比不了公公和丈夫的。

    換成一般女人，對狼這種生物是敬而遠之，可作為烏家的媳婦，對狼是真心的喜歡，烏家男人，就是一群狼。

    「爺爺，阿爹，媽媽。」烏江雪換了身家居服，走了進來，先向三位長輩問好，接著走到方凌雲身邊。

    「小凌哥，我的禮物呢？」一雙白嫩嫩的小手，一張如花笑顏。

    酒……有點上頭啊。

    數秒後，方凌雲醒悟過來，酒還沒開始喝呢，糾結啊，到底是送呢還是不送呢？從烏家爺子的表現來看，人家的眼光高著呢，那枚浴火鳳凰，材料是真的很不錯，雕工實在拿不出手啊。

    「小凌哥送的，我都喜歡。」果然是解語花一朵。

    「這個……這個你先拿著玩，以後我給你刻一枚好的。」無奈啊，沒別的代替品，只能拿出來獻醜了。

    「浴火鳳凰。」接過禮物，烏江雪笑的更開心了，打開酒瓶，為眾人倒酒，拿著筷子給大家布菜，賢惠！

    「爺爺，小凌哥第一次來，孫女也要走了，這一杯敬您，敬完之後，菜不急著吃，先讓小凌哥幫您看看。」說完，烏江雪一飲而盡，三錢的白酒下肚，小臉馬上就變得紅撲撲的，更加誘人了。

    「有什麼好看的，只要你們過的好就行。」烏老爺子喝著酒說道，看著面前的孫女，心中不捨。

    算了，不想那麼多，孩子長大了，終歸要飛走的，他們過的好，比什麼都強。

    「小凌哥，幫爺爺看看。」看著眾人喝完，烏江雪眼中帶著祈求說道。

    「嗯，好，沒問題。」烏家人給他的觀感極好，和之前想像的差別太大了，幫烏老爺子看看壽元，是應該的，別說什麼欠不欠債，反正方凌雲是沒感覺到人家欠他什麼，只感受到烏家對他的真情實意，還有讓他心猿意馬的烏江雪。

    「烏爺爺，失禮了。」說完，伸手握住烏爺子的雙手，心神進入假貨空間，開門扯出惡靈，先來一頓日常暴打。

    「好好看看，這老爺子還有多久的壽元。」

    惡靈都習慣了，這種程度的打擊，對它來說真不算什麼，通過姚家送的半身衣，很快得出結論：「老闆，這個人類的壽元不多，三個月到半年必死，身上的暗傷有六十九處，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什麼？最多活半年？」方凌雲嚇了一跳，這老爺子身體看著挺好的啊，臉色紅潤，坐姿端正，腰板挺拔，怎麼看也不像短命的相。以方凌雲的眼光來看，少說還能活十年二十年的。

    烏家老爺子多大歲數了？好像是七十多歲，還不到八十吧。

    「老闆，真的活不久了。」

    「移植壽元的效果如何？」有暗傷啊，移植壽元只針對身體機能的衰老，是沒辦法治病的。

    「最多移植三年的壽元，之後就不起作用了，暗傷會讓他的身體快速惡化，不是壽元的問題，是暗傷。」惡靈小心的說道，老闆脾氣大，不好侍候，還好最近對自己不錯，抽取出來的壽元，大部分都讓惡靈消化掉了，它能明顯感覺到實力在提升。

    不僅如此，這處空間讓它失去自由，可是也能幫助他加快消化生命力的速度，甚至還能產生另一種變化。現在就算放它出去，惡靈也不準備離開這裡，比起黑衣老者，方凌雲的手段高明多了。

    幾天下來，黑衣老者在惡靈身上留下的烙印越發的淡了，連最核心的精血，都稀薄了很多，再繼續下去，最多一個月，黑衣老者就沒有控制它的能力了。

    稱呼問題，也是在無數次的毒打中，惡靈慢慢總結出來的，它的智商不如人類，需要更多的試探。原本它認為，老大是個不錯的稱呼，結果受到狂風暴雨般的鎮壓，換了幾十個稱呼，才確定，方凌雲喜歡聽它叫老闆。

    它自然不會理解，我們小凌哥可是文化人兒，老大這麼惡俗的，低級的稱呼，讓他怎麼接受啊，帶一群小弟，前呼後擁上街調戲大姑娘小媳婦？這是什麼年代啊，美死你，分分鐘送你進局子。

    老闆就好多了，雖然同樣的俗，可總不能讓它稱呼自己大師，當然了，大師這個稱呼，方凌雲還是挺喜歡的，就是太高調了。

    認識大帥叔之後，方凌雲就更喜歡大師這個稱呼了。

    哼哼，我是大師，你是大帥，看我怎麼壓你一頭。

第74章 仙音妙曲斷肝腸

    收回手，方凌雲坐回自己的位置，慢慢的喝了半杯酒，烏家上的是高度酒，方凌雲好酒，量不大，不敢喝的太猛。

    烏家夫妻不聞不問，不時的舉杯，江曉霞和烏江雪更是輪翻的布菜，這頓飯吃的盡性，方凌雲卻沒敢多喝，就二兩酒，下肚之後說什麼也不喝了，好在也沒人勸他。

    陪著老爺子吃飽喝足，四人走出小院，江雪緊緊的牽著他的衣袖，亦步亦趨的緊隨在他身後。換作平時，大帥叔就算不翻臉，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這會兒，一家三口誰都不出聲。

    方凌雲輕嘆一聲，都是明白人啊：「老爺子身有暗傷，命不久矣。」

    「嗯，多久？」早有準備，可聽到這個消息，依然讓烏東來無法接受，多要強的老爺子啊，真的沒辦法嗎？

    「短則三月，長則半年。」

    「你的移植壽元可行？」一想到方凌雲是方士，烏東來心中多了點希望。

    「最多三年，暗傷不治，就沒別的辦法了。」方凌雲搖頭說道，難道要去學醫？

    苦笑一聲，方凌雲知道自己想多了，烏家看起來沒錢沒勢，那是真的嗎？騙鬼去吧，你讓那些有錢有勢的來試試，誰能開著殲轟六零隨便飛，誰敢！

    不用猜也知道，醫生肯定已經看過了，而且是最頂級的醫師，比姚家能請到的更好。既然在這裡沒看到醫師，只能說明醫師沒辦法治老爺子的暗傷。

    「需要什麼？奇石烏家沒有。」烏東來問道，誰讓烏家窮呢，又沒有盟友，想借都借不到。大腦開始超頻，買不起，借不到，那偷呢？搶呢？

    唉，該死的烏家家訓。

    「奇石勉強夠用，沒有壽元提供體。」這事兒放在烏家，應該不難辦。果然，聽到提供體，如果不為了保持岳父的架子，烏東來肯定會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你要多少有多少。

    這事兒不能等，也等不起，馬上找人，去找壽元提供體：「小方啊，需要多少提供體，你說話。」

    「十年一月。」烏家不在乎，方凌雲在乎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他生活在和平環境中，想要找到『自願』提供壽元的人，想都不用想，奇石就不跟烏家要了，手術費總要付點吧，反正你們烏家也不在乎。

    明白，十年換一月，老爺子最多還能移植三年的壽元，那就是三百六十年的壽元，去抓一百個該死的東西，應該夠用了，不夠再抓就是了，抓那些傢伙，烏家沒人攔著，只會拍手叫好。

    烏家帥哥們馬上聚在一起，地圖、資料、最新的衛星監控、各種數據信息，裝滿了好幾間屋子，飯也不吃了，一個年夜飯，年年都吃，急什麼啊，老爺子能多活三年呢，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

    烏家的效率高的驚人，不到一小時，十個行動方案已經完成，同時與周邊的駐軍取得聯繫，派出相關單位，全力支持烏家的行動。

    你說什麼？沒有命令不能調動部隊？那是肯定的啊，這是國策，別說是烏家，換成誰來都不行。不過沒關係，招來的全是在休假的軍人，大家組團去旅遊是合理合法的。

    武器？我就當沒聽見，這麼蠢的問題你好意思問嗎？在北疆偏遠地區，連平民手中都有武器，烏家是合法的持有武器，不僅有武器，在小小的烏家堡後面，另有一片天地。

    不僅擁有武器庫，還有一個規矩不小的軍用機場，它當然不屬於烏家，那是國家的，烏家是國家開國之後，偉人親定的四大守護家族之一，負責鎮守大西北廣闊的國土。

    烏家在忙碌，沒方凌雲屁事兒，此時的小凌哥，正陶醉在柔情蜜意之中。烏家小公主挽著小凌哥的胳膊，兩人在漆黑的夜色下散步。

    真是可惜了，沒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斗，沒有花叢，滿地的枯草，這景色配不上神女江雪啊。

    兩人就這麼向前走著，沒有目標，誰也不願意開口，認識才一天的時間，方凌雲居然有一種認識幾十年的感覺。

    他的感覺完全是臆想，人家烏江雪才是真的，從出生之後，有意識開始，就知道小凌哥，每天都要聽成百上千次，久而久之，很自然的覺得，小凌哥是和爺爺、父母一樣的親人，只是現在不在家罷了。

    直到長成大姑娘，江雪的心中才開始抗拒，憑什麼啊，憑什麼本姑娘生出來，就得給一個不認識的人當媳婦，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阿爹的主意她是贊同的，既然無法反抗，至少要親眼看看，傳說中的小凌哥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帶上四隻牧羊犬，守著大群的白羊，等了一天的時間，終於看到了小凌哥。

    第一印象，挺丑挺傻的，還有點呆，感覺還成，沒想像中那麼噁心。隨後的一天一夜，特別是在黑風口外的生死十分鐘，讓烏江雪從心底裡接受了小凌哥，畢竟對他的名字太熟了，這次算是和本人對上號了。

    「那什麼，問你個問題可以吧。」這時候，必須是男的先開口，方凌雲的心底，還是挺有點大男子主義的，就是從小被妹子打壓的狠了，面對女孩子，有點怕，將大男子主義深埋心底，自己偶爾爽一下就好。

    「問吧。」

    「你送來的鏡子是什麼意思？」方凌雲對江雪送的鏡子，耿耿於懷，真的是讓他照照鏡子嗎？

    「你猜。」江雪低著頭輕笑。

    完蛋，據說女孩子讓你猜，就代表著這是一道無解的習題，反正你永遠都猜不對。看著挺實誠的牧羊神女啊，怎麼也喜歡玩這個？

    幽幽的琴聲響起，空曠的烏家堡上空，傳來天籟之間，輕柔舒緩，是誰一曲述衷腸，天各一方人心傷。

    作為一位業餘文青，方凌雲對音樂還是稍有瞭解的，這曲音縹緲，意境深遠，好曲！好音！在這偏遠之地，能聞此仙音妙曲，讓方凌雲很想一拍大腿，怒吼一聲：真他媽的好聽。

    聽到音樂傳來的同時，方凌雲感覺胳膊一緊，烏江雪的小手力量出奇的大，胳膊都快被掐腫了，不解的轉頭看向美人兒。

    此時的烏江雪，自然沒有帶面紗，眉毛緊皺，身體顫抖，臉上說不盡的哀傷，停下腳步，慢慢的轉身。方凌雲順勢跟隨，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雪兒，怎麼了？這音樂？」

    「小凌哥，這是烏江斷魂曲，有烏家子弟出事兒了，這是在召集大家議事。」

    「出事兒了？」心裡咯噔一下啊，那一組組數據又在眼前閃過，這平靜安寧的烏家堡，遠比它看上去要血腥得多。

    「嗯，每次奏響烏江斷魂曲，就必定有家中子弟陣亡。」烏江雪的聲音微顫，人顯得還很鎮定，顯然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方凌雲想起剛到這裡的時候，江曉霞對他說的那些話兒，心中氣血翻湧，原本只是聽著震撼，只有事到臨頭的時候，你才會明白，原來生死之間，距離是這麼的近。

    他和烏家的關係很複雜，心裡承認雙方的交情，可從來沒接觸過，說有多深的感情，那肯定是扯蛋。可他接受了烏江雪，又覺得烏家的確是親戚了，親戚家死人，就算不熟悉，心情也不太好。

    再想想江曉霞和此刻的烏江雪，看她們的神情，對那種痛的理解，瞬間加深了幾分。難怪烏江雪作為烏家唯一的小公主，卻不願意生活在烏家堡，寧願在外公江家長住。

    沒事半夜就突然響起如仙音般的喪鐘，時間長了，是個人都會神經衰弱，這鬼地方，就不是人住的。

    兩人加快腳步，十幾分鐘後，來到烏家堡正中央的公府，公府以前是家族的祠堂，後來祠堂的名字取消，改成公事堂，最後定名為公府，是烏家眾人議事之所。

    公府之中，坐滿了人，男左女右，經緯分別。走進公府，烏江雪用眼神示意，方凌雲可以去左側，戀戀不捨的鬆開小凌哥的手臂，走向右側，古井無波神情平靜的坐在母親江曉霞的身邊。

    方凌雲猶豫了一下，看到烏東來向他招手，知道這是烏家人承認了他女婿的地位，向岳父身邊走去，同時小心的觀察著眾人的神色。

    女人數量明顯比男人要多，象江曉霞母女這樣外貌出色的，再也挑不出來第三個，大部分的女人相貌平平，有些甚至可以說是很醜。可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沉穩，沉穩的讓人心疼。

    烏家在大年三十夜，齊聚一堂，不是為了吃年夜飯，而是等待死神的判決。

    今天，走的又是哪一位兄弟叔伯。

    兩名大帥哥，扶著一位全身是血的男子，走上木板台，引來微微的騷動。方凌雲甚至聽到一聲喜極而泣的哭音。

    男子全身是血，可他還活著，看上去應該是脫力了，血不少，傷不重。應該是他的家人，看到他活著，才會激動的哭出聲來，又瞬間強忍了回去。家中的男人沒死，那死的就是其他的親人。

    烏江斷魂曲奏響，就一定有烏家子弟隕落，從無例外。

第75章 哭泣無聲有血淚

    脫力的男子坐在椅子上，緩慢的抬起頭，看不清他的臉，臉上全是迷彩、泥水、血跡，隱約覺得，五官端正，應該同樣繼承了烏家的基因，也是小帥哥一枚。

    「六哥為了掩護我們，戰亡了。」全身浴血的小帥哥開口說道。

    女人堆裡，有人暈倒了，沒有哭喊聲，四周的女人扶住她，連拖帶抱，離開公府，男人們視若無睹，接下來才是重頭戲。烏家男人可以死，死的必須要值得，事後要復仇，敢殺烏家人的，必死！

    「十三引開了追兵，生死不知。」右側的女人堆裡，又扶出去一位，至少這位婦女還有一絲期盼，就像江曉霞說的那樣，作烏家的媳婦苦啊。

    又一枚大帥哥走上木台，目若鷹眸，掃視半圈：「都動起來，殺光他們。」

    「小方，烏家有點小麻煩，春節有的忙了，暫時顧不上你，原本想著，讓你在家裡過個熱鬧的大年夜，給老爺子移植壽元後，帶上小雪回去，看來要提前了，我派人送你們回申城，把你岳母也帶上，你們回申城過年。我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再去接你給老爺子治病。」

    「去殺人？」方凌雲輕聲問道，臉上古井無波，心中波濤洶湧。大帥哥，你這是瞧不起人啊，是男人，這時候能走嗎？就不怕人戳脊樑骨？

    「嗯，這與你無關，不是看不起你，你應該聽說過，你父親臨死前留下一句話兒。」烏東來看著方凌雲，眼中帶著一絲讚賞，很顯然，這個女婿想要幫忙。

    這可不是普通人家的相互幫助，是要拿槍上戰場的，是去拚命，從小受到嚴格訓練的烏家子弟，每年都有死傷。就算方家有著戰鬥直覺的遺傳基因，沒有受過訓練，把他送到戰場上，就是去送死。

    小子有點血性，果然是方家的種，把女兒給他不虧，烏家人精明著呢，說是用唯一的小公主還債，細算下來，還是烏家佔便宜。

    伸手拍拍方凌雲的肩膀：「回去吧，你雖然是方家子弟，可與我們活在不同的世界裡，照顧好她們母女，我們烏家男子，上對得起蒼天，下對得起大地，對國家忠誠，對百姓無愧，唯獨對不起自己的老婆，我還要加個孩子。」

    方凌雲聽懂了，別人只是對不起老婆，因為他們生的都是男丁，只有大帥哥岳父，生了個女兒，所以他對不起烏江雪，不是合格的父親。

    合格的父親啊！

    方凌雲想起自己的父親，長什麼樣來著？看來不僅烏家男人對起妻女，方家人也一個德性，該死的老爹，你讓我連你的樣子都想不起來，你總該留幾張照片吧，過年過節的，想給你擺個供桌都不成，沒照片都不知道供的是誰。

    「妹夫，我送你們回申城。」烏東來離去，又來了一枚小帥哥，從稱呼上就知道，是自己的舅哥之一，這年過的，連禮都沒送完呢。

    「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烏百烈，烏家四代排行二十三，你叫我烈哥也成，二十三也行。」小帥哥看上去比方凌雲大不了幾歲，一臉的正氣，這烏家人從面相上看，全都是好人，長的帥就是佔便宜啊。

    不遠處，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婦，正拉著江曉霞的手，不時的衝著這邊指點著。江曉霞的臉色非常難看，一語不發，也不掙扎，只是靜靜的聽著。

    在她身後，烏江雪兩手握拳，握的很緊很緊……

    「三嫂，我知道說這話虧心，十三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會不心疼？我知道他，方家的孩子，我們烏家的女婿，都是血親啊。都說他沒受過訓練，可他是方家戰神的後人，天生就是戰神，是四大守護中的最強者。小十三現在生死不明，就一次，只要救出小十三，弟妹給你磕頭，不用來世，今生就給你作牛馬。」老婦沒有哭泣，她正是剛剛被扶去出的女人之一，另一位是小六的母親，還在昏迷之中。

    「江雪，嬸子不好，嬸子是壞人，嬸子就這麼一個兒子了。」老婦轉頭看向江曉霞身後的烏江雪，聲聲淚血，這不是形容，是真的，從她眼窩裡流出來的，不是淚，是鮮紅的血。

    「走吧，別看了，一會兒有人送她們過來。」烏百烈看不下去了，這樣的事情在烏家不是第一次，只要烏家男丁沒死絕，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方凌雲很想走，可腿好沉，沉的抬不起來，邁不開。

    「烈哥，能說說嗎？」

    烏百烈輕笑一聲：「有什麼好說的，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

    好吧，你們一個個的，不僅長的帥，還辣麼有學問。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在烏家，方凌雲感覺到沉重、沉悶，同時也能感受到烏家男人發自心底的驕傲和自豪。

    「方家是戰神？」方凌雲不想走，也走不動，聽那老婦之言，方凌雲覺得新奇，又有點驕傲，他可以肯定，老婦說的方家，就是自己這個方家。

    至於老婦看上去能給江曉霞當媽了，卻稱呼她為三嫂，就只剩下心酸了，這得什麼樣的心境，才會蒼老到這個程度。

    你們有學問，小凌哥是也文化人好吧，瞬間腦子裡閃過：朝如青絲暮成雪！

    「嗯，國朝無敵戰神，四大守護最強者。」烏百烈好奇的看著方凌雲，從小聽著方家戰神的故事長大，烏家子弟對方家發自心底的崇拜和感恩，哪怕這個妹夫生活的如同普通人，可他是戰神唯一的後人啊，就算他沒受過訓，也是天生的小戰神。

    好吧，從個頭上看還不錯，當得起戰神之名，就是動作太差，一看就是平民百姓，只要他願意，烏百烈認為自己能在三秒內扭斷小戰神的脖子，讓他變成死戰神。

    方凌雲聽得有點熱血翻湧，烏百烈說的真是方家？方家上三代挺給力的嘛。可是一想起聽到父親死訊，瘋狂開車去上京，死於車禍的母親，熱血瞬間結冰。如果這故事是別人家的，他肯定伸出雙手為之歡呼，放在自己身上，去他媽的最強守護，還是洗洗睡吧，活著才會幸福。

    老婦和江曉霞的對話已經告一段落，江曉霞只說了一句：你還是去問小方那孩子吧，我作不了主。

    老婦深表理解，烏家的女人，在家的時候很風光，男人都很聽話，深愛著她們，可在烏家當媳婦，真的有事兒，從來都是男人作主的。

    「小方是吧，我知道你。」老婦走到兩人面前，猶豫著怎麼開口。她和江百霞同為烏家媳婦，二十多年的相處，知己知彼，有什麼話兒都好說。烏江雪和十三是堂兄妹，一起長大的，她同樣可以開口相求，可方凌雲是方家人，方家唯一的獨苗，還是沒受過正規訓練，在和平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普通人，張不開嘴啊。

    「嬸子，有話您說。」方凌雲也不知道怎麼稱呼，反正叫嬸子錯不了。

    「求你，救十三，就一次。」豁出去了，為了兒子，臉面算什麼，男人在乎，作為失去丈夫的女人，為了兒子，別說臉，連命都可以不要。

    方凌雲很想說好，理智告訴他，烏家人玩的東西，他個菜青蟲根本玩不起，何況現在他也不是一個人，那邊兩個女人還眼巴巴的看著呢，遠在花旗，還有個妹妹需要自己送她出嫁。答應下來，就要用命去拼，而且很可能連拼的機會都沒有，這年頭打仗又不是用棒子。

    目光轉向烏江雪，姑娘的目光游離，不願意和他對視。一邊是血親堂兄，一邊是未婚夫婿，你讓她怎麼選？

    只要是人，都有私心，方凌雲不去，死的只是十三哥一個，如果去了，很可能一個變兩個。烏家男人戰死沙場，大家再心痛也習慣了，方凌雲不僅是她的夫婿，更是方家人，不是烏家子弟。

    目光轉向江曉霞，看到岳母眼中的焦急，不用問也知道，岳母對烏家男人傷透了心，如果不是深愛著大帥叔，還有一個寶貝女兒，可能早就不過了，這日子太艱難了。

    明白岳母的心意，可方凌雲硬是張不開口，拒絕人好難啊。

    「九嬸，方家只有一個男丁，我們烏家有很多。」烏百烈看不下去了，卻不敢說一句重話，這是烏家男人的特性，在自家女人面前，天生矮一頭。看看烏家公府裡，女人比男人多了一倍還多，你好意思不尊重她們？

    「閉嘴，我知道方家只有一個男丁，我知道自己是壞人，可我也只有一個兒子了。」血淚糊滿蒼老的面頰，九嬸完全感覺不到。

    該死的，怎麼會變成這樣？昨天還生活在歌舞昇平的世界裡，一轉眼，變成了炮火連天，生死離別的地獄。雖然在這裡聽不到槍炮聲，甚至連鞭炮聲都沒有，可方凌雲感覺到了，嗅到了濃濃硝煙的味兒。

    烏百烈的臉色好難看，九嬸的話兒讓他牙口無言，他心裡明白，如果失蹤的是自己，母親也會這樣，甚至比九嬸還要激烈。

    「你決定。」忽然，一直目光游離的烏江雪輕聲說了一句。

第76章 洞房燭影哭落紅

    「九嬸，您別急，我答應你去看看，不過您應該知道，我沒受過訓練，去了也未必能幫上忙。」方凌雲說道。

    九嬸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的點頭，方家的戰神傳說，在四大守護家族裡，連三歲的孩子都知道。小方是方家唯一的傳人，九嬸信他，打心眼裡覺得，只要小方出馬，就沒有不成功的。

    感謝的話兒說不出口，從今以後，小十三的命就是小方的了，連她這老婆子也是，只是老婆子沒用，幫不上什麼忙。

    「烈哥。」方凌雲，轉頭看著烏百烈，輕聲叫了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嗯，謝謝。」十三是他的堂兄，方凌雲肯冒險去救人，他才不管長輩們是怎麼想的呢，這個妹夫不錯，看來把小公主許給他，老爺子作對了。

    「客氣了。」方凌雲臉色蒼白，說不害怕是假的，可這時候，男人就不能慫啊，死了也得上。

    「二十三哥，你去招集人手，準備交通工具，記得給小凌哥準備最好的。另外，給我們半小時。」烏江雪的聲音顫抖的厲害，臉卻紅紅的。

    烏百烈和九嬸看著江雪，眼中的感情複雜的讓人無法理解，稍遠的地方，江曉霞臉上的淚無聲的滑落。心中在吶喊，為什麼會這樣，不是說方家男人再也不上戰場了嗎？這是她對小方最滿意的地方，可是為什麼啊，小方剛到烏家堡，他和女兒才剛剛認識，雙方才剛剛認可……

    都只是個開始，為什麼讓她感覺像是要結束了。

    老天爺，求求您了，放過我們母女吧，放過小方，就讓他們象正常人一樣，生老病死，慢慢老去，為什麼就這麼難呢？

    她知道女兒想要作什麼，當年她就是這麼作的，她親身感受過那是什麼樣的痛苦。江曉霞一直覺得在烏家媳婦裡，她是幸運的，至少丈夫一直活著，只要有時間，就會陪在她身邊。

    烏家的女人，不是濃情蜜意，就早生死離別，似乎永遠都逃不出這個怪圈。

    江曉霞沒有去勸，也沒有發瘋，靜靜的走出公府，在自己的箱子底找出那對龍鳳紅燭，它只燃燒了小一半，被她小心的收藏在箱子的最深入。

    走進女兒的房間，換了一套全新的被單，在床前插好紅燭，連劃了十幾根火柴，才點燃了它們，默默的轉身走出房間，看到方凌雲一臉尷尬的方凌雲，還有紅著小臉的女兒。

    「開心些。」這是來自一個母親的冰冷祝福。

    「小凌哥，跟我來。」江雪拉著方凌雲的手走進房間，手心裡全是汗漬，她為自己的大膽臉紅，同時讀懂了當年母親的心情。

    雪白的床單，一對燃燒過半的紅燭，方凌雲又不傻，自然明白姑娘的心意。這就是故事中送郎上戰場，等你一萬年的情節？

    「來，我今年十九了，媽媽教過我應該怎麼作。」江雪的聲音小的象蚊子哼，臉比燭火還要紅豔。

    「雪兒，你沒必要這麼作的。」方凌雲心中不忍，禽獸的行為啊，明知道可能會死，還要拉上烏江雪一輩子，方凌雲從不覺得自己是好人，咱只是一般人，該大方的時候大方，該小氣的時候小氣，在保證自身的前提下，會幫助別人。如果無法自保，那對不起，哥要先跑。

    和江曉霞一樣，方凌雲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這樣，或許是面對九嬸的血淚，也許是烏家男丁的壯烈，反正當時一沖動，就應下了。

    「小凌哥，你還不懂嗎？我是烏家唯一的女孩子，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是你們方家的媳婦，無論是活著還是死了，都是。」烏江雪臉上的紅潤褪去，蒼白的嚇人。

    「小凌哥，看紅燭，它們多漂亮啊，我們只有半小時，不要浪費了。」說著，烏江雪伸出顫抖的手，伸向方凌雲的衣扣兒。

    紅燭爆喜，春色無邊……

    方凌雲覺得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氣，窗戶外卻不合時宜的傳來兩聲輕咳，在烏江雪急促的喘息聲中，方凌雲加快了速度。

    一聲嬌啼，兩人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

    烏江雪就這麼光著身子，跪在床邊，幫方凌雲穿好衣服，痴痴的看著他，在窗外不時的咳嗽聲催促下，咬著嘴唇，直到血肉模糊一片。

    「小凌哥，去吧，我等你，無論多久。」

    方凌雲第一次覺得被感動了，這是一種從沒有過的情緒，跪在床邊送別的烏江雪，已經不能用單純的『美』來形容，『性感』這個詞彙，方凌雲連想都不敢想，那是對她和烏家的褻瀆。

    「我會活著回來的，我保證。」方凌雲堅定的說道。

    「嗯。」

    方凌雲轉身走出房間，在主臥室裡，門開著一條縫，江曉霞目送方凌雲遠去，心疼的厲害，嘴唇上一片血跡。

    天殺的，為什麼讓女兒走上她的老路，走所有烏家女人都要面對的那條不歸路？願老天保佑，小方能像東哥當初那樣，安全歸來。

    老天爺挺無辜的，一會被罵，一會兒讓他保佑。看來，老天爺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烏百烈一身戎裝，兩腿上各插著一隻手槍，背後一隻突擊步槍，胸前插滿了彈夾，掛著十顆手雷，還有零零碎碎一大堆方凌雲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小方，你用什麼武器？」

    「達達手炮。」方凌雲只用過這一種，也只會用它。

    「嗯，防彈衣給你準備好了，最新型的反爆式防彈衣，去年才研究出來。」

    「嗯。」稍遠的地方，方凌雲聽到直升機的轟鳴聲。

    百米之外，一架全身漆成烏黑色防反光塗裝的大鳥兒，正發出陣陣轟鳴聲，比起同類型的直升機，它的聲音要小得多。

    大鳥腳下，四名全副武裝的年輕戰士，臉上充滿著驚喜，在接到通知那一刻，休假的戰士們瘋狂了，可以和方家戰神並肩作戰？

    天啊，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有誘惑力的，就算死了也值啊。

    「敬禮！」聲音並不響亮，卻極有力度，聽得方凌雲心臟隨之鼓動。

    方凌雲不會敬禮，別以為看過影視就會了，軍禮的講究很多，外行人敬出來的軍禮，肯定是不倫不類的，方凌雲有自知之名，衝著四位戰士微微點頭，算是還禮。

    果然，這四位戰士得到方家小戰神的回應，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這會兒讓他們上戰場，就算面對一個師的敵人，他們也能殺個三進三出。

    當然，他們不會面對一個師，連一個營都沒有。北疆部隊面對的是恐怖份子，象烏家這樣，有權越境作戰的守護之家，通常以搗毀恐怖份子訓練營，斬首恐怖大頭目為戰術目標，面對的敵人，最多的時候也不過是連級單位。

    四名戰士，烏百烈，再加上方凌雲，這就是一個六人戰鬥小組，是最常見的突擊小隊。再加上一架大鳥，有空中支援，有地面行動，再加上指揮中心的信息，可以完成絕大部分的任務。

    「等我一分鐘。」方凌雲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跑向公府，剛才開會的時候，他看到一個大木箱挺合適的，空間裡就缺這類東西，拿了先用著沒事吧。

    一分鐘後，直升機升空，烏百烈什麼都沒問，提著個大袋子，從裡面取出防彈衣，幫方凌雲穿戴上：「小方，這是最新的反爆式防彈衣，和凱夫拉不同，不是靠納米纖維，是由一千六百個反爆石片和鎢絲串連在一起的，樣子和古代的鎖子甲有點相似。它的防彈原理是，每一枚反爆石片都是獨立的，當受到子彈打擊的時候，單位壓強超過一定的數值，就會引起相反方向的突擊爆炸，這不同於炸藥，對穿戴者是完全無害的，反向突擊爆炸的力量，可以抵消子彈的穿甲和衝擊力。」

    烏百烈一邊幫他穿截，一邊解釋著，方凌雲一動不動，任由他擺弄，其實他心中如海嘯般在翻湧著。

    和江雪啪啪的時候，假貨空間居然產生了變化。印章的底部，出現了四個篆字：方飛凌雲。

    是突然出現的，沒有任何徵兆，當時方凌雲正在啪啪呢，哪兒有功夫理假貨，可心裡一陣的悸動，讓他注意到假貨的變化。正啪到關鍵時刻，停不下來啊，接就偷了個木箱，又是蕩氣迴腸的送別，直到此刻，方凌雲才有時間研究假貨的變化。

    印章上出現字跡，這很奇怪嗎？再正常不過了，可那是要有人去刻才會出現吧，它自己出現了方凌雲的名章，而且還是方凌雲給自己取的名，這就出鬼了，印章石料可以自己篆刻？

    成精了是吧！

    除了多了四字印字，方凌雲還發覺，他進出假貨空間，似乎也有所不同，這裡人多，不方便他實驗，憑感覺，進出的方式，由原來的一種，變成了兩種。

    「烈哥，彈藥補給怎麼辦？」這時候沒空研究假貨，還是面對現實吧。

    「大鳥隨時跟隨，為我們提供火力支援和補給，不過不能太近，我們的敵人是塔亞集團駐阿汗國邊境訓練營，塔亞是國際九大恐怖組織之一，排名第四，實力雄厚，有大量的境外資金支援，武器先進，教官請的都是國際僱傭兵中的好手。手裡有大量防空武器，所以要靠我們自己，別太指望大鳥，它靠近會有危險的。」

第77章 戰神登機站高處

    不方便，太不方便了。方凌雲不懂軍事，也明白補給的重要性，在黑風口外，他用達達手炮射殺野狼，前後不過十幾分鐘，就打出去兩百多發子彈，那還是手槍，換成這些戰士手中的全自動突擊步槍，那子彈的消耗量，翻十倍都是少的。

    再加上手雷等其它的消耗，指望空中的大鳥空投嗎？還是它敢落地補給？方凌雲的大腦又開始超頻了，不成啊，太危險，必須要有足夠的補給才行。

    這些都是烏家信得過的人，自己還有方士的名頭，完全可以利用一下。拼了，為了自己的小命，為了剛剛啪啪過的烏江雪，說什麼也要活著回去。

    「機上有多少補給？」方凌雲開口問道，還有點擔心人家不告訴他，他一直覺得，自己就是熱血沖頭，跟著來打醬油的。

    不得不說智商是個硬傷，方凌雲不算笨，可是在未知領域，他的理解能力要差得多。也不想想，人家烏家作為國家守護，聲望都達到崇拜級了，在軍中，只要喊一嗓子，肯來拚命的戰士數以萬計，而且全是精英以上級別的，連兵王都搶著來，能差他一隻小菜鳥？

    人家尊重的不是他方凌雲，而是方家戰神之名。說起來，在軍中的威望，方家比烏家還要高，凡是聽過方家故事的人，見到方家人眼睛都跟燈泡似的。戰神啊，能和戰神並肩作戰，夠他們回去吹一輩子的了。

    「五個基數彈藥，三天補給。」烏百烈也是如此，根據部隊裡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有方家人在，自動成為戰術指揮官。

    在過去的幾十年裡，無數次的戰鬥，用血的事實證明，方家戰神不是吹出來的，人家的戰場直覺牛到沒邊了。聽方家人的沒錯，不聽就可能出大問題。

    方凌雲當然不知道，方家老祖當年就是因為上級指揮出了問題，為了保護戰友撤退，才戰死沙場，救下了烏家老祖。

    接著是方凌雲的爺爺，同樣是因為上級指揮失誤，一個人單槍匹馬，迎戰敵人一個加強營，硬是拖了四天四夜，撤是撤不下來了，在斬殺超過三百人之後，才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方家人是戰神，不是神仙，受傷也會疼，血流盡也會死。

    最後是方凌雲的父親，他的情況比較特殊，原本他已經是處於和平年代，而且是在首都上京。不幸遇到了建國後最大一次有組織的恐怖襲擊，方家戰神再次顯示出戰場直覺的神妙，在事發之前，先一步找到關鍵節點，射殺恐怖襲擊的指揮官。最後為了保護烏東來，抱著全身綁滿炸藥的恐怖份子，跳進銀水河中，用生命譜寫出壯麗的詩篇。

    「嗯，一會兒看到任何事情，都不要驚訝。」方方凌雲提醒一聲，問明了哪些是補給，一伸手，彈藥箱一個接一個的憑空消失。

    『滋……』

    『滋……』

    包括烏百烈在內，五位兵王級戰士一個個眼兒都藍了，嘴巴都快成吸塵器了，不停的抽著氣，眼花了？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五雙眼睛，象看神仙似的看著方凌雲。

    方凌雲微微一笑：「我是方士。」

    「方士？你是方士？」這次只有烏百烈有反應，另外五位兵王，沒聽說過方士。聽著有點象道士，或者出家之人。

    「嗯，不要外傳。」方凌雲輕聲說道。

    五個人重重的點著頭，甭管聽沒聽懂，這是方戰神的話兒，還是方戰神的小秘密，四位兵王興奮了，不說，打死都不說。等以後自己老了，抱著孫子吹牛的時候再說，那時候應該已經不是秘密了。

    「到達目的地還要多久？」

    「兩小時二十九分鐘。」軍機的時間精確到分鐘。

    「那我先休息一會兒，到地方叫我。」

    「好的，好的。」烏百烈終於相信從小聽到的故事是真的，方家戰神啊，在戰鬥方面，無出其右，果然神奇。

    這個妹夫身上有空間戒指，戒指在哪兒呢？是方家家傳的吧，難怪方家人能成為戰神，單是戰鬥補給就沒法比，也不知道戒指的空間有多大，如果能裝一個集團軍的裝備……

    烏百烈心裡臆想著，國家對方家的重視不夠啊，有方凌雲這種能力，烏百烈覺得國朝可以橫掃全世界了。

    老爺子可沒說方家上幾代戰神有這本事，應該沒有，如果真的有，當年的戰爭就不會那麼艱難。看來這是妹夫獨有的，可惜了，方家老爹不想讓兒子接班啊，這次是個意外，以後怕是很難有這樣的機會了。

    猜猜看，如果想要讓他把空間戒指拿出來，有沒有這個可能？烏百烈越想越激動，空間戒指啊，不說能改變歷史，它的作用是也無可估量的，這事兒東來叔知道嗎？老爺子知道嗎？

    方凌雲此刻沒心思理會胡思亂想的烏百烈，他正想研究一下假貨空間，伸手在胸前一摸，臉色瞬間就紫了，我的假貨呢？

    胸前的絲袋，空空如野，絲袋還在，裡面的假貨印章消失了！

    仔細回憶，可怎麼都想不起來，之前和江雪啪啪的時候，太激動了，腦子裡一片空白，連自己怎麼脫的衣服都沒印象，眼前全是雪兒誘人的胴體，耳邊除了那令人熱血噴張的嬌吟聲，再也聽不到別的。

    目光一閃，握掌為拳，接著偷偷張開手，手心上一方金色的章印顯現出來：方飛凌雲。

    吾草！它跑到手心裡去了？

    還在自己身上，難怪方凌雲能感覺到很多東西，例如說，進入假貨空間，由原來的一種方式，變成了兩種。再比如說，想要搬運東西進空間，不必像之前那樣麻煩，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彈藥箱和補給送進去。

    雙手握拳，靠在機艙邊，閉上眼睛，心念一動，人已經出現在假貨空間之中，使用的是第一種方式，神魂入印。

    這幾天太忙，都沒時間進來，方凌雲目光一掃，感受到假貨空間裡的聚變。原本不過百十平的大廳，面積擴大了好幾倍，至少有五百平以上，之前堆了大半的東西，如今只佔用了很小一部分空間。

    依然是十二扇門，十二個獨立的房間，除了惡靈還在之外，本應該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傢伙，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姚家下的手，那傢伙是作實驗時用掉的樣本。按之前的約定，那傢伙還能再活三年，顯然姚家並不這麼想，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所以他死了。人死了，被捕捉到這裡的靈魂也隨之消失。

    假貨空間，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大廳中央憑空出現了三個金燦燦的大字：番天印！

    番天印？不是假貨，它叫番天印，果然是件寶貝，終於不用假貨假貨的叫它了，番天印？聽著有點耳熟啊。

    記起來了，好像是封神演義裡有提到過，是廣成子的至寶。自己這枚番天印，不會是神話裡的東西吧，這也太不靠譜了。

    再說了，封神中的番天印，是用來砸人的，可沒說番天印裡面自成空間，還能捕捉生靈的神魂。很顯然，小說裡的不太靠譜，和自己得到的不一樣。

    心頭一片火熱，比起封神中的番天印，自己這枚明顯更好用。不對啊，番天印既然是用來砸的，自己這枚應該也行吧，有機會試試。

    從番天印中退出來，方凌雲拿出手機，想要查看一下番天印的傳說，點開瀏覽器。我去……沒信號，哥這可是最新的八G手機，怎麼可能沒信號？

    「到哪兒了？」

    「剛過國境線。」烏百烈輕聲回答道，機艙裡除了發動機的轟鳴聲，沒人說話，都是老兵，很清楚任務之前怎麼調整心態，抓緊時間休息是必須的。

    「還要多久？」

    「最多三十分鐘。」

    時間不多了，方凌雲沒想到，在番天印裡居然過去了這麼長時間，覺得只是一小會兒，就已經過去兩小時了。

    既然沒時間繼續研究，那就聊一會兒吧：「烈哥，有什麼計畫？」

    「沒有，這次是救人，沒辦法提前計畫，先到十三哥誘敵的地方去看看，應該能查到點痕跡，接著按痕跡追下去。小方，有更好的見意嗎？」烏百烈即相信方凌雲，又有點懷疑，畢竟小方戰神不是戰士，沒受過訓練，也沒有任何戰績，靠的只是方家遺留下來的赫赫威名，還有剛才那神奇的一幕，以及傳說中無所不能的方士。

    綜合在一起，信與不信，各佔一半。

    「嗯，那就先這樣吧，說說敵人是誰？」

    「塔亞組織，九大恐怖組織排名第四，全世界各地，擁有超過一百個訓練營，多個國家對這個組織注入資金，以達到各自不同的目的。信仰死神，認為回歸冥府才是人類的最終歸宿，組織核心成員悍不畏死，非常難纏。」

    「他們在這邊的實力如何？」

    「一個訓練營，核心人員三百左右，外圍成員兩千多。有錢，當地頭人支持他們。」烏百烈幾句話就說清了要面對的敵人的綜合實力。

    「不算強啊。」方凌雲輕聲說道。

第78章 眾心期盼尋一人

    聽起來的確不算強，經烏百烈解釋，方凌雲才明白有多麻煩。

    最大的麻煩來自於越境作戰，不是在國朝範圍內，因此理論上講，烏家派出去的作戰小組是不合法的，甚至可能引發各種糾紛。

    這種事情，國朝是不會承認的，勝了無獎，敗了白死，不可能有支援，派去多少人就只有這些人獨立作戰，身上不能帶有任何明顯的標誌。

    反過來再看塔亞組織，人家是被當地頭人承認的，用大筆的錢財買通地當地的路子，雖說阿汗國同樣不承認他們的身份，可當地人認啊。

    這樣一來差別就出來了，塔亞組織在邊境不遠的地方有訓練營，有核心成員三百，外圍成員兩千，而且這個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之中。

    有固定的營地，有武器供給來源，有當地人的支持，和烏家人比起來，天時地利人和佔全了，先天就佔著上風。

    外圍人員不說，那些受訓人員的軍事素質不值一提。可核心人員就麻煩了，在烏家人看來，所謂的核心人員也就是那麼回事兒，雖然經過長時間的訓練，教官來自於世界各地的僱傭軍，都是屍山血海裡打出來的老手，可訓練的成果真的很一般。

    任何一位國朝的精英戰士，在軍事技能上，完全只可以吊打這些塔亞核心成員，甚至以一對三都可以不落下風。

    問題是塔亞組織是死神的信徒，你沒看錯，就是西臘神話中的那個死神，他們認為人類最終的歸宿就是冥府，死亡等於新生，比亡命徒更亡命。

    這些人身上除了常規武器外，每個人都有自殺炸彈，千萬不能被他們近身。十米的距離就會非常危險，因為他們身上的炸彈威力巨大，只要讓他們覺得炸彈能炸到你，就會毫不猶豫的引爆。

    其實這些都是扯蛋，這個組織沒有明確的政治目標，是某個隱藏極深的大商人組建起來的，這個組織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賺錢。

    為什麼有那麼多的資金流入？原因只有一個，有人在接活兒，接到活兒之後，找個合適的理由，引動塔亞組織裡的核心人員信仰，借信仰之力，無畏生死，再加上大量的外圍人員，幾乎是無往而不利，任務成功率高的驚人。

    阿汗國說是一個國家，還不如說是地區更合適，阿法地區全是由山區組成，多山多山洞，地型複雜，是世界上最亂的地區之一。九大恐怖組織，一個不落的都在這裡建立了訓練營。只要買通當地的頭人，基本上可以無視阿汗國。

    「到了。」烏百烈簡單的介紹完這裡的情況，大鳥已經到達任務區域，主、被動夜視雷達全開，飛行速度降到最低，在這裡，隨時都可能受到不明武鬥力量的攻擊。

    「行動。」烏百烈幫方凌雲繫上滑降繩，等四位戰士落地，一推方凌雲，讓他順著滑降繩滑落到地面，最後縱身一跳，在半空中收了一下滑降器，讓下降的速度減弱了幾分，兩次之後，已經雙腿落地，如同一團綿花似的，落地無聲，連點塵土都沒有震動。

    四名戰士分立四方，觀察了半分鐘，左前方的戰鬥作了幾個戰術手勢，除了方凌雲，其他人都明白。

    目標在左前方一百五十米，有戰鬥痕跡，沒發現敵情，安全！

    方凌雲學著他們的樣子，彎著腰，手中握著達達手炮，用小碎步快速前進，一百多米的距離，一會兒功夫就到了。

    藉著星光，方凌雲看到滿地的彈殼和鮮血，沒有屍體，顯然有人打掃過戰場，除了幾支已經破損的步槍外，什麼都沒有留下。稍遠的地方，雜亂的汽車輪胎印，裝甲車的履帶印跡讓人難以分辨。

    搜索範圍在擴大，十分鐘後，四人返回帶來了多到讓方凌雲驚訝的信息，就憑這些彈殼和車輛留下來的印痕，以及凌亂的腳印，就能看出這麼多東西？

    六小時前，這裡有過一場小規模衝突，戰鬥時間大約在十五分鐘左右，一方人員為六人標準戰鬥小組，另一方人員比較多，不少於一百五十人。

    很容易判斷，六人小組是烏家的標準戰術小隊，一百五十人的一方，自然是塔亞的人。

    戰鬥持續十五分鐘後，六人小組主動撤退，阻擊人員引發了一場小型爆炸，阻止了人多的一方追擊，爭取了兩到三分鐘的時間。

    這是烏六的手筆，也是這場戰鬥中，烏家唯一損失的人員。方凌雲覺得烏家好強大，六比一百五啊，二十多倍的差距，能堅持十五分鐘，難道烏家子弟都是超人？

    方凌雲可不是戰鬥片的腦殘粉，他很理智，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戰爭，戰爭它就是戰爭，不是演戲，西楚霸主在書裡牛的一踏糊塗，方凌雲連一個字都不信。

    屁的萬軍叢中取上將人頭，你給小凌哥真的找出這麼一位瞧瞧？只要不是有代差，一對三能打贏的就是高手，一對十能打贏的就是神仙。

    當然了，你要說街上的小流氓打架，小凌哥不和你爭，那是民間打架，以氣勢為主，打傷不打死，心態完全不同。戰場上能一樣嗎？稍有軍事常識的都知道，同等裝備訓練條件下，一對二都是九死一生。

    當雙方的戰鬥意識相差彷彿的時候，裝備和數量才是決定勝負的主要因素。全副武鬥的軍人，可以屠殺幾十上百手無寸鐵的平民，那不叫戰爭。

    之前烈哥已經說過，塔亞核心成員，是一群悍不畏死的傢伙，他們同樣有先進的武器，還經過相當程度的軍事訓練。就算軍事素質有很大的差別，想要擋住他們十五分鐘，方凌雲也沒辦法想像，他們到底是怎麼作到的？

    接下來還有信息，有三組六人小隊在這裡停留過不超過三分鐘時間，應該是先前烏家派出來的救援小組，他們向五百米外的另一阻擊陣地移動。

    「小方？」烏百烈輕聲問道。

    方凌雲一愣，問我？小凌哥是來幫忙的，最多是去拚命，聽你的啊。

    「小方，你是戰神。」烏百烈輕聲提醒道。

    「好吧，我們也去看看。」方凌雲能說什麼，他連自己都指揮不了，還指揮一個戰鬥小組？別開玩笑了，這是戰場，不是街頭打架。

    好吧，如果是街頭打架，他會選擇轉身就跑，打電話讓警察來處理，小凌哥一直覺得自己不善長打架。

    這世界怎麼了，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戰神，一個連打架都不會的戰神。

    最離譜的是，這些精英戰士，包括烏百烈在內，都願意聽他的命令，這是嫌命長嗎？哥還沒活夠啊。

    五百米外，又是一地的彈殼，還有爆炸過後的痕跡，當然少不了枯黑的血跡。

    「三組救援，分別向兩個方向移動。」不得不說，烏百烈這組戰士實在太神奇了，戰神小凌哥咋沒看出來？

    五雙眼睛又看向方凌雲，等待戰神的決斷，方家上三代，用他們的戰績告訴國朝的軍人們，戰神是不會錯的。

    這個……這個……少數服從多數，哪邊人多去哪邊。

    最少……最少受到攻擊的時候，附近有自己人。

    手一揮，隊伍繼續前進，前面有人開路，不時的查看腳印，追蹤是一門學問，隱藏痕跡同樣是，大家都是出自國朝軍中的精英，留下的痕跡很淡，甚至可能是誤導，這讓他們前進的速度變得更慢了。

    前面的戰士忽然握拳豎臂，後面的人馬上隱藏起來，這是停止前進有情況的手勢。方凌雲心裡暗罵，被帶偏了，這肯定不是救援小組走過的路，否則不可能有敵人，就算有也早就被清理乾淨了。

    過了幾分鐘，前面的戰士伸出兩根手指，接著一頓比劃。烏百烈在他耳邊作翻譯：「發現兩名暗哨，左側七十米岩石後面一人，右側一百二十米岩石後一人。」

    都在岩石後面，也是，這裡的地貌就是這樣，樹少石多，山巒不斷。黑暗中，方凌雲用肉眼就可以看到，一公里外就有一座幾百米高的山脈，連綿不絕。

    「能抓舌頭嗎？」烏百烈聽了，伸手開始比劃，和前面的戰士用手語交流，三十秒後，衝著方凌雲點點頭，沒問題。

    四名戰士分為兩組，向目標爬去，烏百烈負責遠程保護，兼放哨，在戰鬥小組之中，被稱為天眼，一般由狙擊小組負責，烏百烈就是狙擊手。

    原本方凌雲的位置，是烏百烈的副手。多了方凌雲，烏百烈的副手就沒來，讓出位置給方戰神。

    方凌雲下完命令就後悔了，這裡人的漢語考試都過幾級了？一會兒人抓回來，能聽懂嗎？語言不通，怎麼問啊。

    「烈哥，你會說這裡的話嗎？」

    「懂兩種語言。」

    「那這裡有多少種語言？」方凌雲有點凌亂，這裡的語言種類很多？

    「幾十種吧，不過都會通用語。」

    方凌雲放心了，至少不會因為語言不通產生障礙。精英戰士就是牛逼，不到十分鐘，兩個舌頭滿臉是血的被抓回來。

    烏百烈只問了三句，就衝著方凌雲搖頭，沒戲。

第79章 炮火連天招部眾

    「小方，這兩人是塔亞核心成員，很麻煩，像他們這種被騙相信死神的亡命徒，根本不在乎死亡，別說現在沒條件，就算送回部隊，也很難問出一句真話。」烏百烈和塔亞組織沒少打交道，知道這些傢伙有多難纏。

    這樣啊，方凌雲摸了摸下巴，或許……或許自己可以試一下，成不成再說唄，反正試一下又不損失什麼。

    「帶過來一個。」

    馬上有一個全身精光，滿嘴是血的傢伙被拎了過來，除了手腳捆綁用的繩子，這傢伙被扒了個乾淨，連內褲都沒給他留。

    「沒辦法，對這些傢伙就只能這樣，嘴裡的牙全打掉，沒功夫找哪一顆裡有毒藥，身上的東西更麻煩，還有更狠的，在手腳胳膊腿裡種炸彈。」

    我去……身體裡種炸彈？這還是人嗎？

    伸出右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這傢伙臉上，還別說，從陸虎和惡靈身上練出來的手法，在現實中使用出來同樣順手，狠、準、快，一樣不缺。

    手心一熱，心中一喜，這是成了？

    「等我一下，注意警戒。」

    「是。」不知道方凌雲想幹什麼，烏百烈還是痛快的執行命令，烏家男丁的服從性是從小培養出來的，深入骨髓。

    心念一動，現在進入番天印可比以前快太多了，在和江雪啪啪之前，不花上十秒八秒，是不用想的，那已經是他不停練習後的結果，哪兒會像現在這樣，心想事成，沒有延遲啊，真爽！

    進入番天印，目光一掃，心裡樂開了花兒，果然是可行的，一巴掌下去，手心上的番天印拍在那傢伙臉上，真的把他的魂兒拍進來了。

    打開房門，先來一頓久違的暴打，方凌雲就沒準備問話，問了也是白問，語言不通啊，哪怕他願意老實交待都沒用。

    除了問話之外，方凌雲記得，番天印還有另一種功能，那就是意識反饋，這種功能，在陸虎身上出現過。

    當時方凌雲暴打陸虎，結果陸虎滿嘴謊言，番天印自動提取陸虎腦子裡的想法，反饋給方凌雲，這才躲過一劫，先一步讓惡靈抽乾了他的壽元，之後方凌雲爬了三十層樓，收走了乾屍和狙擊槍。

    方凌雲就指望這個功能了，在腦子裡問：被你們抓住的軍人，還活著嗎？

    活著！

    吾草，真的有反饋啊了，小凌哥覺得自己又要上天了。

    他在哪兒？

    第三伏擊點，貴霜古墓，赫瓦大師親自看守，三個全是陷阱，來多少死多少，三萬屍蟲天下無敵。

    哇哈哈……

    番天印太給力了，小凌哥的刑訓技能直接滿級了。

    我來問，你來答，方凌雲唱著歌，把這傢伙腦子裡的東西掏空了。你還別說，小凌哥的運氣爆表，隨便抓一個人過來，就知道這麼多東西。

    其實是他不知道塔亞組織的結構，每一個核心成員，都是塔亞組織的狂信徒，從小進行洗腦，比傳銷恐怖多了，成年之後的核心成員，意志堅定，視死如歸。

    可以說，每一位狂信徒，都是組織中的中堅力量，是核心，自然知道所有的機密。組織首領相信，無論什麼樣的酷刑，都不可能從他們嘴裡得到真實的情報。

    事實也是如此，自從塔亞組織成立以來，核心成員就沒洩過密，出問題的都是中間人、外圍成員，甚至有首領級的成員落網時吐露情報，狂信徒至死都沒人說出一句真話來。

    信仰的力量，是很可怕的。

    來回問了幾遍，方凌雲確認沒有遺漏重要的問題，忽然心中一動，轉向大廳的一角，那裡好像隱約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正想著過去查看，又是一陣心悸，下意識的從番天印中退出神識，大喊一聲：「危險，快跑。」

    方凌雲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突突突的狂跳，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如驚濤駭浪，一浪高過一浪，似乎跑慢一步，就會掛掉。

    烏百烈的動作比他快多了，聽到他的喊聲，一把扛起方凌雲，和四名精英戰士瘋狂的幾十米外的一塊巨石飛奔而去，距離十米開外，雙臂一震，胳膊上的肌肉鼓起老高，用盡全力一甩，方凌雲在空中翻了兩個跟頭，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蜷縮成一團，滾到巨石後面。

    在他落地的同時，烏百烈和四名戰士同時到達巨石，合身撲倒在巨石後面。

    直到這時候，耳邊才聽到一陣陣的尖嘯聲，緊接著火光衝天，碎石飛舞，大動震動，無數的火球騰空而起。

    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數十枚重炮炮彈炸開，方圓數千米變成地獄火海。其實他們所處的位置，同樣在殺傷半徑之內，還好有這塊巨石阻擋，若是平地，趴在地上也沒屁用，該死還得死。

    二零二自走重炮，烏百烈和四位精英戰士同時得出結論，看方凌雲的眼神兒，就像看神仙。方家子弟，真的是戰神啊。這種玄妙的戰場直覺，你不服氣也沒用，人家就是能感覺到危險來臨。

    說起來，只要上過戰場的老兵，多多少少都會對危險有預感，可比起方凌雲，烏百烈羞愧的要死，他可是烏家子弟，經歷過大大小小數百場戰鬥，對危險也算是極為敏感的人。結果呢，菜鳥比他先一步感應到了。

    戰場上，哪怕只是快零點一秒，都可能救你的命，方凌雲比他快了至少三秒，正是有這三秒的時間，他們才來得急跑到巨石後面。

    四位精英戰士其實心裡和烏百烈差不多，崇拜方家戰神之名，對方凌雲半信半疑，願意為方家而死，卻不完全相信方家的菜鳥戰神。

    夠了，就憑剛才方凌雲的表現，崇拜加信任，沒跑了。

    「要不要先離開這裡？」等炮轟結束，方凌雲問烏百烈，影視裡都是這麼演的，人家炮彈都過來了，肯定知道他們的位置，別象傻瓜似的在這裡等著麻煩上門。

    「嗯，應該的。」烏百烈連連點頭，別說方凌雲的指揮正確，就算讓他們繼續留在這裡和塔亞份子打一仗都沒問題，有方家戰神在，戰無不勝。

    「跟我來。」原本對這裡一無所知，通過抓到的舌頭，方凌雲腦子裡已經有附近的地圖，還是那種非常精確的軍用地圖。

    跑出兩公里，方凌雲喘的厲害，平時在家那是鍛鍊，累了就跑慢點，實在不行小跑改成散步都沒問題，可這裡不行啊，烏百烈五人已經放慢了腳步，他還是跟不上。

    不行了，回去之後一定記得，在番天印裡放台越野車，你再能跑，還能跑得過汽車？

    「烈哥，能聯繫上另外三支救援小隊嗎？」喘著粗氣，腳步又慢了幾分，方凌雲還在堅持，平時的鍛鍊多少有點效果。

    「能，不過儘量不要聯繫，塔亞組織很有錢，設備相當先進，有數字信息部門。」

    「聯繫他們，有加密頻道和密語吧。」

    「有，聯繫上說什麼？」烏百烈不會懷疑方家戰神的命令，說什麼是什麼，他只要執行就好。

    烏、方兩家是世交，據說前輩們的合作就是這樣的，方家憑戰鬥直覺，確認敵情以及可能的變化。烏家利用智慧和軍事天賦制定計畫，最後再由方家指揮部隊，在這種合作模式下，無往不利。

    「向我靠攏，放棄之前的一切計畫和行動，全是陷阱。」

    「是。」烏百烈打開衛星數字交換器，這種微型的數據設備，已經小型化到了極致，全機重量不足一公斤，在地球任何一個角落，甚至是海底一千米的深度，都能接入國朝的軍事衛星，完成全球通訊的功能。

    沒有語音，沒有文字，一些誰也看不懂的圖形，三頻群發，烏百烈的手速驚人，開機、編輯、發送、關機，整個過程用時一分零三秒。

    「烈哥，你都關機了，能收到回信？」方凌雲好奇的問道。

    「接收用其它設備，數據衛星交換器的功率太大，容易被鎖定。」

    有道理，畢竟要聯線衛星的，功率小不了，接收就容易多了。戰場信息學是一門非常深奧的專業學問，自己不懂，聽烈哥的錯不了。

    不到半分鐘，先後有三個信息傳入，讀取、解密、翻譯，最後得到的還是暗語，是烏家專用的，想要破譯可沒那麼容易，就算你用上超算，幾百年都未必能解開，除非知道密碼結構，密語規則。

    「二、三組問原因，一組已經發現目標。」

    「就說是我說的，讓一組放棄目標，無論真假，向我靠攏。」

    「好吧，聽你的。」烏百烈猶豫了一下說道，方凌雲的命令是有問題的。隨著科技的進步，戰爭手段也在變化。烏家戰時條例就有一條，任何時間、任何情況下，不允許兩個以上的戰鬥小組近距離接觸。

    這是為了保證安全，槍械的發展，遠程支援的進步，人多未必有用，如果被圍困，一個戰鬥小組和兩個戰鬥小組，其實是沒什麼分別的。多六個人、六支槍，火力能加強多少？

    遠不如呼叫空中支援，遠程火炮、導彈給力，一炸一大片，來多少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