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娜迦神族 作者:越州 (連載中)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5-23 16:48: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8 52667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5-24 10:59

II 海與洋 044、秩序


阿爾芒身上的光芒十分璀璨奪目,呈現出柔和純粹的金色,就視覺效果而言與塔洛斯的魂火輻射出來的焰光極為相似,清澈、明亮。


如果非要塔洛斯用一個詞彙來形容,他會非常願意使用“神聖”。


是的,阿爾芒確實是場上實力最低微的職業者之一,但絲毫不影響這股金色神光向四面輻射開來時帶給眾人神而聖之的第一印象。


下一個瞬間,一股十分浩大的意志破開虛空從天而降,沒入阿爾芒高大健壯的身軀,金色神光頓時發生不可思議的變化,轉瞬昇華為浩瀚神聖的金色光輝。


年輕騎士本來就非常壯碩高大的身體在這股意志的作用下變得更加威嚴挺拔,沐浴在金色光輝中,神聖不可侵犯。


“吾主!”奧丁森虔誠地跪倒在地,將額頭貼在冰冷的地面上。


現在塔洛斯總算明白為何奧丁森一行人對那個名為阿爾芒的年輕騎士如此看重了,他是秩序與騎士之神用來神降的容器!


按照世界法則,諸神無法直接以神靈真身降臨主物質位面——神靈的力量遠遠超出了主物質位面的承受極限,目前賽恩斯可以容納的上限是類似傳奇法師和史詩騎士的青銅五階——不過那並不代表神靈無法降臨世間。


高居在外層位面神國的諸神可以使用聖者形態降臨,也可以借助一具專門培養起來的信徒軀體暫時行走大地。


顯然,阿爾芒就是秩序與騎士神殿暗中精心培養的一個容器,用來容納強大神力秩序與騎士之神的一道意志。


只是,讓眾人疑惑不解的是,只是小小的一個寶藏,為何會引起一位強大神力位階神靈的注意,甚至將意志降下。


就算埋藏在冰雪城中的寶藏在原本的基礎上再多上百倍,也不一定能引起一位神靈的興趣——凡物在神靈眼中沒有任何價值。


就連每年18月1日堪稱教會和信徒狂歡的神誕日,秩序與騎士之神都不一定會有所表示。


與此同時,和塔洛斯、比爾、盧西亞一起躲在冰柱後面的多洛蕾斯在看到從阿爾芒身上泛起的金光的那一刻開始胡言亂語,不斷重複一句話:“只有三根箭矢才能從貪婪者手中奪回王冠……”


神靈意志降臨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加上種種變化都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完成,只有達到四階的屍巫最先反應過來。


一陣微弱的旋風從他的腳底開始旋轉,將枯瘦的身體卷散化作破碎的霧氣沒入陰影。


“秩序與騎士之神法約爾,死亡蛛後會看著你——”


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屍巫保持著下半身已經化作破碎黑霧,上半身還是乾屍的狀態,恐懼和驚慌的表情在他木乃伊一樣的臉上定格。


因為承載著秩序與騎士之神意志的阿爾芒已經睜開眼睛,他的瞳孔是無機質的金色,如同拿世上最純淨的金子鑲嵌上去一樣,帶著俯瞰眾生的高高在上和遙不可及,一股無形的、專屬於神靈的領域力場轉瞬間遍佈整座冰雪城。


事實上不僅僅是屍巫,冰雪城所有的聲音、畫面都在此刻暫停下來,雪花憑空懸浮在空中,氣流停滯靜止,像一段正在播放的視頻被人按下暫停鍵,連職業者們的感官和思維都在這一刻被凍結。


在塔洛斯的記憶中,大腦空白前最後進行的一項活動是從勉強算是豐富的知識中調動出一條資料:死亡蛛後是蜘蛛教派亡靈法師們瘋狂崇拜的【死亡】的人格化身。


緊接著,魂火顫動了一下,本來因為神靈影響而被凍結的思維勉強逐漸運轉,表面上呆滯沒有絲毫情感的視覺器官開始正常工作,收集來自光影畫面的資訊流,傳遞到大腦。


之所以沒有收集聲音是因為源於神靈的領域力場似乎將聲音束縛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範圍內。


不錯,兩個人,除去通過阿爾芒將意志降臨到世間的秩序與騎士之神,廣場上還有另外一個人可以自由活動。


那是一個靈體,大概可以稱為靈魂,從被釘在地上的雅各身上飄出來。


充當兩人交談背景的是迅速化作一道道魔法靈光在空中湮滅的幽靈,以及吸血鬼和屍巫本身。


因為靈魂歸屬問題最應該消滅亡靈生物的秩序與騎士之神並沒有向他們出手,或者說是不屑出手。


塔洛斯看得出來,屍巫們的湮滅完全是因為亡靈法師和亡靈生物的屬性與籠罩整座冰雪城的領域力場不相容。


用通俗的話來解釋,秩序與騎士之神的領域力場天然帶著類似“絕對秩序”、“正義榮光”、“聖潔靈光”、“極淨光環”、“驅散亡靈生物”、“移除邪惡”、“審判異端”等一堆神級正面BUFF,處於領域範圍內的一切亡靈法師和亡靈生物都會受到削弱、克制和淨化。


現在,塔洛斯終於知道秩序與騎士之神為什麼要將一道意志降臨到阿爾芒身上了,為了眼前這個靈魂。


娜迦並不知道靈魂的身份,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對神靈沒有好感,至少對降臨到阿爾芒身體中的秩序與騎士之神沒有好感,這從對方沖著阿爾芒大喊的情形中就能看出來。


秩序與騎士之神說了一句話,靈魂臉上的表情從憤怒和悲哀變成難以置信,驚愕在他臉上的每一寸皮膚紮根。


靈魂繼續大喊,無論面部表情還是肢體語言,都稱得上歇斯底里,即使用癲狂這樣的詞語來形容也不會顯得過分。


混沌且遲鈍的大腦都無法阻止塔洛斯的好奇心,他迫切地想知道這只靈魂的身份,以及和秩序與騎士之神間對話的內容,但他目前唯一獲取資訊的管道只有視覺。


阿爾芒上前一步,又說了些什麼,靈魂從一開始極具攻擊性、揮舞著拳頭的姿態劇烈顫抖著,隨後癱坐在地上,瘋狂從他身上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絕望,心如死灰。


秩序與騎士之神伸出手指,臉上帶著一絲憐憫,朝那個靈魂一指,後者立刻化作肉眼難見的本源粒子消散在空氣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5-24 11:00

II 海與洋 045、巨龍


當廣場上其他人重新獲得因為神靈意志降臨而暫時失去的肉身行動能力和思考能力後,驚訝地發現剛剛還嚴重威脅他們生命安全的屍巫,以及他麾下的吸血鬼和幽靈,已經全都消失不見。


雖然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神靈通過容器降下意志後會出現思維、行動、空間凍結的特殊情況,也不清楚在過去短短一段空白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從地上那堆可疑的灰燼來看,並不難得出亡靈法師和亡靈生物被秩序與騎士之神淨化這種可能性最大的結論。


就這一點而言,他們對偉大的秩序與騎士之神是充滿感激的,畢竟按照剛才的情形推演,如果不是秩序與騎士之神的突然降臨,他們這群高階職業者就算不是全軍覆沒,也至少要折損大半,只是……


一群高階職業者們將目光集中在剛才爭奪的焦點,銀色王冠,阿爾芒手中的銀色王冠上,一時間表情非常複雜。


這是不是意味著從現在開始這頂銀色王冠屬於秩序與騎士神殿所有,甚至是……秩序與騎士之神所有?


要是他們不知道秩序與騎士之神剛才將意志降臨下來,即使現在拿著王冠的是奧丁森主教,一群人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這無關立場,只是單純的競爭關係,就算輸了奧丁森也無話可說。


尋寶的時候爭奪一件無主魔法道具,全憑實力說話,這是放在賽恩斯任何地方都通用的規則。


可現在出手,性質就截然不同了,極有可能因此得罪整個秩序與騎士神殿,甚至觸怒神靈。


天知道一位強大神力為何會對一件世俗魔法道具感興趣。


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另外一種情況,阿爾芒在秩序與騎士之神意志離開後趁著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之前將銀色王冠抓在手裡,營造出神靈欽定的假像愚弄他們。


只是,源於賽恩斯神統世界從古至今對神靈的敬畏和信仰在將猜測付諸行動前阻止了他們,也正是因為這重顧慮,高階職業者們非常罕見的默認了阿爾芒獲得王冠的事實。


如此一來,剛才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頓時消失了大半,變得有些索然無味起來。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比如說瘋女胡安娜。


海盜頭子在其他職業者們在震撼、疑惑、恍然大悟、接受事實的過程中,一直將僅剩的一點注意力放在她弟弟身上。


名為雅各的中年血脈騎士因為剛才一番變故,先是在戰鬥中被鷹身女妖的高階法術擊中,再被半人馬的箭矢穿透四肢釘在地上,最後還有一個未知靈魂從他身上飄出來,他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


當他閉上眼睛後,胡安娜眼中閃爍著名副其實的叫做瘋狂的光芒:“馬卡斯!滾出來!”


“吼——”由整體泛著淡藍色堅冰鋪就而成的廣場再度出現一道陰影,一個碩大的頭顱突然憑空出現。


這個頭顱和剛才的屍巫有幾分相似,同樣非常枯瘦,像是骷髏,不過比起屍巫的死氣沉沉,碩大頭顱用精瘦來形容無疑更為合適。


他有著強壯有力的顎、分叉的舌頭、尖銳的牙齒、深陷的眼窩以及鑲嵌其中帶著虹膜和豎瞳的眼睛。


午夜一般深邃暗沉的鱗片在堅韌的皮膜上密佈,整整三呎長的尖角、或長或短的體刺、角質褶邊和頭上其他凸出的部分讓他看起來極為猙獰兇惡。


塔洛斯很想用大蜥蜴來形容這個頭顱,但他不能,因為在賽恩斯有一種專有名詞為這種生物而生——巨龍!


顯而易見,這是一條黑龍。


黑龍是五色龍中的一支,名聲只比被諸神教會打壓的亡靈法師好上一些,他們生性貪婪、狡詐,為了達成目的再邪惡的手段都不會拒絕。


他們天生擅長水元素派系法術以及部分黑魔法,相應的,黑龍的龍息也和紅龍不同,不是帶著硫磺味道的熊熊火柱,而是一種腐蝕性極強的酸液。


嘩啦——


龍息仿佛暴雨從黑龍口中噴出,將場上所有人都納入攻擊範圍,進行無差別打擊,包括胡安娜。


與此同時,他長而粗壯的脖子、龐大的身軀、膜質的翅膀和修長的尾巴帶著無可匹敵的浩瀚龍威從陰影降臨到廣場。


按照塔洛斯目測,黑龍的體長起碼在50呎以上,號稱大型生物的成年娜迦還沒有他的一個翅膀來得大。


“一條成年黑龍!”盧西亞表情凝重地對塔洛斯說,這可是和黑海領主同一層次的可怕敵人。


很少有巨龍在成年後還不能晉升到四階的,眼前這只黑龍當然也不例外,他甚至沒有動用一個法術,僅僅憑藉與生俱來的龍息和龍威,就讓廣場上眾多高階職業者疲於應對。


至於其他倖存到現在的人類海盜更是在泛著慘綠色的酸液中被腐蝕成一堆泛著怪異味道的流體。


這頭傳奇生物咆哮著,揮舞其中一個翅膀,尖銳的爪子比任何附魔武器都要來得鋒利,對著手捧銀色王冠、剛剛被奧丁森主教保護起來的阿爾芒落下。


啪!


高階防禦神術在成年黑龍的爪子面前仿佛雞蛋一樣脆弱,身材高大的阿爾芒在巨龍面前比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童好不到哪裡去,絲毫沒有反抗餘地。


短短一瞬,銀色王冠已經再次易主,落到黑龍手中。


大概是欲望得到滿足,成年巨龍發出歡快的吼叫,粗長的脖子上鼓起一個明顯的氣團,對準剛剛從第一道龍息危險中脫離的高階職業者們再次噴射出一道更可怕的龍息。


他的瞳孔泛著凶光,巨大有力的尾巴甩動,發出響亮的破空聲,狠狠抽打在蜥蜴人身上,後者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就被砸成一個肉餅。


鷹身女妖緊隨其後,被巨大的龍翼拍中,重重砸在廣場上,像只剛被雄鷹蹂躪過的小雞仔,距離死亡不過是時間問題。


“胡安娜,我的女兒,感謝你的建議,這頂王冠就當做是我的報酬,其他寶藏你們可以自由分配。”


說完,黑龍不顧胡安娜憤怒的咒駡揮舞雙翅,向著遠方飛去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5-24 11:00

II 海與洋 046、寶物


“可惡無恥的黑龍!”奧丁森主教扶起被黑龍一爪子拍出去的阿爾芒,立刻向黑龍追去。


幸好一直隱藏在附近的黑龍顧忌對方秩序與騎士之神容器的身份,沒有下死手,不然奧丁森現在恐怕可以為阿爾芒準備葬禮了。


“我們還要追嗎?”


比爾看著遠去的黑龍心有餘悸,這次尋寶之旅可真是一波三折,變故叢生。


原本帶給他重重壓力的二位數高階職業者到最後居然才勉強獲得爭奪寶藏的資格,屍巫、黑龍這樣的四階強者才是真正的玩家。


至於剛剛將意志降臨下來的秩序與騎士之神,比爾非常明智地決定忽略這個非常規因素。


在塔洛斯眼中,遠去的黑龍就是一堆金幣和王冠的組合體,他豪擲2000金幣,最後卻被屍巫、秩序與騎士之神、黑龍連番攪亂,什麼都沒得到。


鬱悶的同時又帶著點慶倖,他現在還能繼續躲在冰柱後惱怒未嘗不是一種幸運——銀色王冠背後涉及到的關係和勢力太過複雜!


按照塔洛斯的猜測,這頂銀色王冠有90以上的可能是傳聞中烏爾班一世所掌握的寶物,冰霜聖冠,甚至還隱藏著在歷史中曇花一現的古薩丁王朝的秘密。


其次,別人或許因為記憶空白對阿爾芒獲得王冠的事實或多或少保留懷疑態度,可塔洛斯憑藉魂火能力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秩序與騎士之神的意志從年輕騎士身上離開前拿到手上的,代表一位強大神力的意志與決定。


只是……


塔洛斯疑惑地看著飛到天邊化作一道黑影的巨龍,顯然,對方從一開始就埋伏在廣場上。


要是秩序與騎士之神的意志沒有突然降臨,他的真正目標應該是剛才那只屍巫,順便配合胡安娜和雅各將其餘搶奪寶藏的人全部殺死。


真正讓娜迦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黑龍的隱匿手段難道真的高超到連秩序與騎士之神的意志化身都無法發現的地步?


還是說,身為強大神力,秩序與騎士之神對這只相對來說強壯一點的巨龍不屑一顧?


收起這些疑惑,娜迦沒好氣地說:“當然不追了,那可是成年黑龍!我這次虧大了!”


話剛說完,塔洛斯就聽到天邊響起兩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紅一藍兩道巨大的能量箭矢射在黑龍身上。


***


高空,黑龍把玩著套在一根爪子上的銀色王冠,覺得身體都比平時輕盈許多。


“胡安娜和雅各不過是我多年前遵循生理本能隨隨便便和一個女人的後代,都是最普通的龍裔,在過去將近四十年的時間裡也沒有太多聯繫。”


“在我206歲的生命中,和我保持過關係的女人不下於100個,她們有的是人類,有的是精靈,有的是獸人,胡安娜和雅各的母親無論美貌還是天賦都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我甚至早就將她的名字從我的記憶中刪除。”


“不過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位卑微平凡的血脈女騎士,竟然會是當初古薩丁王朝烏爾班一世的後裔,並掌握著一個寶藏的秘密!”


黑龍想到這裡,不由有些佩服自己的英明睿智。


“感謝過去的我,沒有因為關係生疏和胡安娜並不華麗動人的請求、讚美就直接拒絕她的建議。不僅如此,還毫無保留地和她一起精心佈置計畫,以寶箱為誘餌,將中心洋和西大洋的海盜引誘到列斯大三角,借助吸血鬼的力量將整整3000名海盜活祭,打開寶藏入口。”


就算是黑龍也不得不承認,比起各方面都十分平庸的兒子雅各,女兒胡安娜更多的繼承了他的出色天賦,並且腦子也好使得多,想出將吸血鬼推出去當擋箭牌的好主意。


“胡安娜,我的女兒,偉大仁慈的馬卡斯殿下永遠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當然,還有雅各的。作為回報,我已經大發善心地殺死蜥蜴人和鷹身女妖為他報仇。”


想到那個剛剛在他眼前死去的兒子,黑龍心中沒有一點波瀾,如果有,也是對方憑藉銀色王冠實力一路暴漲到三階,並獲得四階血脈騎士才有可能覺醒的專長始祖榮耀留給他的深刻印象。


雅各的天賦如何黑龍再清楚不過,將近四十的男人,居然還在二階打轉,要不是對方身上有著馬卡斯熟悉的味道和氣息,他都要懷疑雅各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後裔,怎麼會如此差勁。


因為這個,以及秩序與騎士之神的重視,黑龍毫不猶豫地推翻之前制定好的計畫,悍然出手,在搶到銀色王冠後就立刻飛走——這可是一件寶物!


“我們巨龍本來就位於賽恩斯世界食物鏈的頂端,和泰坦巨人並稱為傳奇生物,相同位階下戰力遠遠超出其他普通種族。”


“有了這頂王冠,我的實力就算無法像雅各一樣暴漲一個階位,也能無限接近青銅五階,僅次於族中生命形態發生改變的古龍。”


“況且,這頂王冠的屬性明顯為冰霜,和我十分相符。要是我能解析蘊含其中的魔法規則和相關知識,不用十年便能順利晉升青銅五階,成為一頭強大的古龍。說不定一百年後,賽恩斯吟游詩人還會傳唱關於上古龍馬卡斯殿下的詩歌篇章!”


“到時候,即便是秩序與騎士神殿——”


黑龍的思緒在這一刻被打斷,兩道無論威勢還是殺傷力都讓他無法忽略的能量箭矢同時從兩個不同的角度射來,在他得意忘形的時候重重射擊在巨龍防禦能力相對薄弱的肚皮上。


如果說這兩個敵人沒有聯手那肯定是假的,否則無法解釋火焰箭矢緊隨冰霜箭矢之後對同一個部位進行遠端偷襲的事實。


“奧術射手加斯佩,潮汐射手莎莉曼,偉大的馬卡斯殿下原諒你們下作的偷襲行為,因為沒有第三根箭矢,你們永遠都別想破開一隻巨龍的防禦!”


“作為回報,在不是非常遙遠的將來,我會砍下你們的腦袋和尾巴,作為晉升五階的娛樂項目。”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5-24 11:01

II 海與洋 047、結果




黑龍島外的一處海域上,美人魚公主梅芙帶著她麾下的高階職業者們看著一條巨大的黑龍從火山口中飛出。


巨龍的體型是如此巨大,以至於火山口在瞬間就被他強壯有力的雙翅撕裂,化作無數碎石到處亂濺。


“卑微的猴子,難道你們還想覬覦偉大的馬卡斯殿下手中的財富嗎?哈哈——”


黑龍滾滾咆哮著,噴出一道龍息,將埋伏在火山口準備偷襲得寶者的海盜們溶化。


在他身後,隱約有兩道能量箭矢射來,但並沒有對黑龍造成實質性傷害,很快就放棄追逐。


“和您剛才預料的完全一樣,公主殿下。奧術射手和潮汐射手果然聯手了,但並沒有將黑龍留下。”一條美人魚看向梅芙的眼神中全是毫不掩飾的崇拜。


她們的公主殿下,美人魚與魚人聯合王國的下一任女王,沒有進入火山,僅僅憑藉她們收集到的幾條資訊就猜中最後的結果。


“馬卡斯雖然是瘋女胡安娜的父親,但黑龍畢竟是黑龍,如果有必要,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拋棄所有情感羈絆,只為達成目的。這是流淌在五色龍血脈中的劣根性,並不難猜。”


梅芙微笑著看去遠去的黑龍背影評價:“他們唯一值得稱道的恐怕是遠超其他智慧種族的天賦,潮汐射手羅貝爾敢仗著剛剛晉升不過幾天的四階實力就追殺我們,但如今和奧術射手聯手也無法將黑龍留下。這就是差距!”


“可是……公主殿下。”美人魚不解地看著梅芙,疑惑地問,“按照您的推測,現在火山中的戰鬥已經進入尾聲,正是我們收尾的好機會,不但收穫一個寶藏,還能順便將娜迦王國的公主安娜擊殺,為什麼……”


“黑龍已經帶走當初烏爾班一世留下的最大寶藏,剩下的東西我並不感興趣。何況,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經弄清楚,沒有進去的必要。”


梅芙擺擺手,為這個話題劃上句號:“至於娜迦王國的公主安娜,她還不配死在我的手裡。對了,聯繫上瑪麗昂將軍了嗎?”


“已經聯繫好了,按照您的吩咐,瑪麗昂將軍率領一萬精銳士兵正在前來北冰洋的路上。”


“很好,身為海族,清剿四大洋上的海盜是我們不可推卸的義務和責任,不能讓娜迦王國搶先。”


按照梅芙本來的計畫,她們會為奧術射手提供各大海盜勢力的具體位置,先由加斯佩出手獵殺海盜頭子,再由魚人接管,逐漸取代鳳梨群島海盜聯盟的位置。


不過計畫與事實總會存在幾分差異,對陸地種族在大海上從事海盜行業整體形勢感到痛心疾首的顯然不僅僅只有梅芙一個人。


根據她獲得的消息,娜迦王國已先她一步派出一位將軍從中心洋出發,率領大軍一路北上,對海盜們進行圍剿。


“那群海蛇總算還不是太笨,知道趁著這個機會收回制海權,由海族制霸四大洋。”


***


“盧西亞,殺了那只鷹身女妖。”


塔洛斯是最先從奧術射手加斯佩、潮汐射手莎莉曼聯手狙擊黑龍的戰況中回過神來的,既然無論結果是什麼,都輪不到他來獲得冰霜聖冠,為什麼還要繼續在上面浪費時間。


比起渺茫的概率,他更願意收穫實際的好處,比如說一位三階職業者的靈魂,那足以強化一分他的身體素質。


塵世巨蟒纏繞在魂火上後,時時刻刻都給塔洛斯帶來欲望反噬的威脅,仿佛一把達摩克斯之劍,但也並非沒有好處,至少在吞噬靈魂和吸收女神蚌珍珠的時候效率倍增。


只是短短一瞬,上一次還讓塔洛斯魂火脹到的三階靈魂就被魂火煉化得乾乾淨淨。


和剛才相比,此時廣場上的人員結構發生巨大變化。


布隆迪聯合酋長國的半人馬、蜥蜴人和鷹身女妖分別被屍巫、黑龍和盧西亞殺死,奧丁森追逐黑龍而去,要是將瘋女胡安娜除去,這座冰雪城可以說已經被娜迦們控制。


胡安娜看著逐漸將她圍在中間的四隻四臂娜迦,臉上一片平靜,沒有瘋狂也沒有決絕:“你們這群娜迦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錯誤,秩序與騎士神殿的牧師不應該來到這裡,秩序與騎士之神的意志更不應該在這裡降臨。”


安娜公主冷笑一聲,帶著勝利者特有的神情嘲諷道:“神靈的用意可不是你我能夠隨意揣度的,何況,你覺得我們信任一個死人的概率有多大?”


胡安娜的表情更平靜了,甚至浮現出一種塔洛斯極為熟悉的表情,那是剛剛秩序與騎士之神滅殺未知靈魂前的憐憫。


“找到冰霜聖冠,裡面蘊含著當初古薩丁王朝滅亡的真相。有時候死亡未必不是一種幸運,畢竟,這是一個被諸神愚弄的世界。”


“住嘴!”跟隨安娜公主一起來到這裡的海神殿高階祭司聽到瘋女胡安娜的瀆神言論頓時勃然大怒,“因為你的不敬與瀆神,你會受到神靈的懲罰!”


面對呵斥,瘋女胡安娜並沒有辯解,因為她已經死了。


“該死!”


塔洛斯原來還想著從瘋女胡安娜口中套出更多關於古薩丁王朝、烏爾班一世、王后簡的資訊,誰知下一秒對方就十分乾脆的自殺了。


“不用擔心,塔爾,不過是一個瀆神者臨死前的最後掙扎而已,想想開心的事,比如說埋葬在這座冰雪城市中的寶藏屬於我們了。”


安娜以為塔洛斯是在為胡安娜的瘋言亂語煩惱,立刻非常貼心地安慰。


大概知道一丁點內情的塔洛斯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對四臂娜迦點點頭,抱著雅各的空間指環中應該多少會存在一點資料的想法將圓環狀的空間道具從中年血脈騎士食指上拿下來。


緊接著,一聲刺耳的尖叫響徹整座廣場,比以前塔洛斯聽到的任何大喇叭都要響亮的多:“有賊啊,這裡是雅各·伍德專有的空間指環,有人把我偷走啦——”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5-24 11:02

II 海與洋 048、寶藏(1)


防盜魔法!


塔洛斯沒料到雅各會在空間指環上佈置這種類型的防盜魔法,一旦離開主人身體便會觸動並發出巨響。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防盜魔法的聲音響亮和尖銳程度不下於任何一個擴音咒,猝不及防下塔洛斯的耳朵都快要被震聾了。


換成公眾場合發生這樣的事情,暫時無法解開防盜魔法的小偷必定會在瞬間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交給我吧,要是沒有相應的解咒術或止咒術,它恐怕會一直叫下去。”


安娜公主看著剛剛將空間指環從雅各手指上拿下來,因為突如其來的變化而顯得有幾分尷尬的塔洛斯說。


塔洛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將空間指環交給安娜公主。


這種級別的防盜魔法等級不低,暴力破解極有可能引起附著在空間指環上的另外一個自毀法術,造成指環空間和物品的共同湮滅。


根據眾所周知的空間規則,一件空間魔法道具無法被裝入另外一件空間魔法道具,況且塔洛斯這次出來並沒有攜帶靜謐術、消音術等法術卷軸,除非他願意在類似“請不要吝嗇你們的注意力,這是一枚雅各·伍德所有的空間指環,我被無恥的竊賊偷走啦——”這樣的背景音中回轉黑海,安娜的建議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塔莉亞,交給你了。”


安娜將到手的空間指環拋給三位四臂娜迦中的高階法師,隨後繼續用溫和的語氣安撫涅普頓家族的少爺:“不要擔心,塔莉亞的老師是永恆潮汐十位常任理事之一的貝倫,其中一個專精法術派系就是防護魔法。我無法保證她可以將空間指環上的秘法鎖解開,但破解一個防盜魔法絕對不是問題。”


在塔洛斯表面上淡然,實際上緊張的目光中,五彩虹光噴射在空間指環上,侵蝕著上面浮現出來的灰澀魔法靈光。


很快,回蕩在廣場上空的尖銳巨響在一聲急促的爆破聲中停止。


“順利完成任務,公主殿下,不過上面仍有一個等級較高的秘法鎖。鑒於雅各已死,失去獲取密碼的途徑,想要取出空間指環內的物品恐怕有些困難。”


空間指環作為職業者和貴族們隨身攜帶存放日常生活用品和貴重物品的空間道具,品級高的一般都設有非常複雜的秘法鎖,需要一組特殊密碼和指環主人精神波動相互配合才能順利打開,並且和防盜魔法一樣與自毀法術連接在一起。


“這顯然不是你需要擔心的問題,塔莉亞,對黑海領主來說這和解除一個低階魔法陷阱沒有太多區別——好了,塔洛斯,這是你本次冒險的其中一個收穫。”


安娜將恢復平靜的空間指環交還給塔洛斯,不僅如此,屬於胡安娜的空間指環也被她一併放到塔洛斯掌心中。


“看起來奧術射手和潮汐射手並沒有進入冰雪城和我們一起瓜分寶藏的想法,一個好消息不是嗎?”四臂娜迦朝遠方看著,沒有發現多餘動靜,於是非常開心地朝塔洛斯宣佈,“那麼接下來是自由尋寶時間,我們待會見。”


比爾在目送安娜公主帶著三隻四臂娜迦離開廣場後,立刻湊到塔洛斯身邊,無論語氣還是表情都十分古怪地說:“剛剛,你有沒有體會到一種特殊的感覺?”


“什麼?”塔洛斯疑惑地看著財富女神教會的二階司鐸。


“我的意思是說——”比爾指了指塔洛斯手中的兩枚空間指環,它們的前任主人是一對姐弟,“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你們娜迦王國的安娜公主因為出於某些……嗯……目的,在試圖給你留下一個好印象嗎?”


“有嗎?”塔洛斯不以為意,類似的情形他見得多了,“是幫我解開防盜魔法還是將胡安娜的空間指環——”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聲音主人的思維在這一刻打結。


無論在黑海、家族還是瑞亞魔法學校都總是受到追捧和享受服務的年輕娜迦對這種事情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直到比爾的刻意提醒,才終於意識到幾分不對勁。


塔洛斯慢慢轉過因為驚詫而顯得有些僵硬的身體,看看比爾,再看看盧西亞,後者對著他重重地點了兩下頭。


盧西亞終於體會到私下裡阿列莎曾經抱怨過的工作上的困難,暗暗決定只要塔洛斯一轉身,就立刻將精神沉浸到魔網指環中向伊芙琳宮彙報“安娜公主企圖和塔洛斯少爺發展超出正常男女關係之外關係”的消息。


“你們覺得這是安娜公主送給我的……那種禮物?”塔洛斯伸出左手晃了晃,食指上佩戴著原本屬於胡安娜的空間指環。


“我想恐怕是的,塔洛斯少爺。”


“就算不是,也相差不遠。”比爾比劃了一個手勢,繼續說,“大概是99和100的差別吧。”


比起開始考慮黑海與王國、涅普頓家族與王室、施耐德家族與王室等一系列複雜關係的盧西亞,比爾更多的是好奇心,財富女神可以作證他現在究竟有多想瞭解被一位公主追求的體驗——他快要羡慕死了!


“哦,該死!”


塔洛斯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懊惱因為平時經常享受照顧和服務的慣性思維而將安娜的舉動當成理所當然,沒有第一時間向另外一個思路拓展。


因為這個,當一個小時後安娜十分大方地將整整五個寶箱放在塔洛斯面前並告訴他這是按照約定屬於他的部分寶藏時,塔洛斯毫不猶豫地選擇拒絕,哪怕其中三個寶箱是滿滿的金幣,另外兩個寶箱分別是武器和珠寶。


塔洛斯非常清楚現階段涅普頓家族和王室的微妙關係,桑德拉正想在黑海領主的基礎上更進一步,絕對不能因為他的一時貪婪造成不必要的變數。


好在這尷尬的局面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某種塔洛斯無法解釋的原因,這處疑似不在北冰洋的空間開始劇烈震動起來,有在短短幾分鐘內完全崩潰的趨勢。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5-24 11:02

I 海與洋 049、寶藏(2)


像所有其他小說中的秘境一樣,烏爾班一世埋藏寶藏的空間在確認塔洛斯一行人收穫頗豐後,才十分貼心地開始自行崩潰。


“不愧是古薩丁王朝開創者烏爾班一世埋藏在海外的寶藏,現在我有百分百的把握完成尋寶禮儀式!”


比爾操控著魔法飛毯快速向出口飛去,不忘向塔洛斯闡述他內心的激動與興奮。


在過去的一個小時裡,塔洛斯在盧西亞的保護下和比爾一起在冰雪城中進行冒險,借助比爾特色鮮明、源自財富女神的神術,他們的收穫不比安娜公主一行人少。


感謝桑德拉對兒子的寵愛,塔洛斯手指上的空間指環容量足夠大,一口氣塞進三隻裝滿金幣的寶箱都不顯得擁擠,直到裝進第二個滿是珠寶的寶箱後,空間指環才發出抗議的魔法提示。


在此過程中塔洛斯同樣沒有忘記感謝古代奧術帝國時期發明空間指環的傳奇法師安得爾·斯佩斯,不管裝入多重的物體,空間指環的重量始終保持不變。


當然,尋寶時間裡也不全都是令人開心的事情,比如整整一箱的魔法卷軸,在塔洛斯懷著驚喜的心情將它們從倉庫中取出來後,才鬱悶地發現都已經在漫長時間的流逝中失效,導致失望在娜迦心頭盤踞了好長一段時間。


“聽起來不錯,準備什麼時候舉行?”塔洛斯拍拍人類司鐸的肩膀問。


尋寶禮的成功意味著比爾能通過儀式獲得財富女神的關注與獎勵,將實力一舉提升到三階,邁入高階職業者行列,成為教會中高層。


同時這也意味著塔洛斯將獲得一位主教的推薦,前往位於一個下層位面、由殺戮之神神國碎片所化的角鬥場,正式探索其他位面,暗搓搓謀劃信仰事宜。


“越快越好,如果條件允許,我會直接在黑龍島上進行儀式,我想再也沒有比在藏寶之地上舉辦尋寶禮儀式更能讓吾主開心的事情了。”


兩人交談間,空間崩潰的速度陡然加快,大片大片空間破裂崩塌,遠遠望去像一面鏡子破碎濺射出去的瞬間,支離破碎,飛得到處都是。


空間碎片因為崩潰從空間主體上分離出去後,飛快完成三維立體到二維平面的退化,紛紛揚揚,轉瞬間就只剩下一個點,歸於一片混沌的虛無。


在魔法飛毯沖出石門回到黑龍島火山的瞬間,烏爾班一世用來埋藏寶藏的空間正式完全崩塌,化作一個介於有與無之間的點,在一行人好奇的目光中消失不見——不是誰都有機會見證一個規模不小的空間體湮滅消失的。


不過當安娜公主和三位高階職業者就空間坍塌湮滅而開始興奮地談論起空間派系魔法趣聞時,塔洛斯坐在魔法飛毯上閉上眼睛,集中精神。


因為在空間完全崩潰的瞬間,魂火忽然爆發出一陣強大的吸力,像當初第一次吸收阿克斯的靈魂一樣,捲入一枚種子。


一枚空間種子!


塔洛斯並不十分清楚這枚被他命名為空間的種子究竟是剛才空間破碎的一個碎片還是基於空間整體湮滅而誕生的特殊產物。


在他的觀察中,空間種子以一種介於有和無之間的特殊狀態存在,在獲得魂火能量支持後才逐漸向“有”轉變,並且速度越來越快。


因為這個,塔洛斯好久沒有出現過異常的胃部劇烈蠕動起來,釋放出強烈的饑餓信號。


該死!


娜迦暗罵一聲,連忙從空間指環中取出一把海洋德魯伊們精心培養的特殊豌豆,悶入口中,直接吞下,才感覺好受一些。


“塔洛斯少爺,您看起來狀態好像不是很好,需要立刻回加隆號休息一下嗎?”時刻關注著塔洛斯情況的盧西亞最先發現異常。


“需要,需要極了。”塔洛斯朝盧西亞比劃了一個手勢。


跟隨塔洛斯外出將近半個月的高階劍師對這個手勢並不陌生,代表肚子餓,在黑海騎士、娜迦法師小隊中被列為一級緊急情況。


於是,盧西亞代表身體不適的塔洛斯向安娜公主一行人告別,隨後催促比爾快速向停靠在黑龍島附近的加隆號飛去。


與此同時,空間種子已經從魂火中汲取到足夠的能量,化作一顆珍珠大小的銀灰色特殊球體,呈現出一種類似霧氣狀,又有點類似混沌狀的視覺效果。


望著塔洛斯乘坐魔法飛毯遠去,職業為血脈騎士的四臂娜迦笑著對安娜說:“我猜,剛才公主殿下將整整五個寶箱送給塔洛斯的舉動嚇到他了。”


“這一次我和你的意見完全不同。塔洛斯曾經是一位法師,並且是能夠在17歲就發明紅外探測術的天才法師——”


高階施法者立刻反駁,發表不同看法:“不過我並沒有在他身上看到學院派法師們的通病,不擅長與人交往。相反,他的情商一點都不低,在察覺到公主殿下的意圖後立刻以身體不適的藉口先行離開,既避免了繼續與我們同行,又不會因為太過突兀而顯得尷尬。”


最後一位職業為高階祭司的四臂娜迦點點頭,不能同意更多:“公主殿下,通過塔洛斯搭上黑海領主這條線,對凡妮莎殿下擊敗三公主繼承女王之位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且——”


高階祭司頓了頓,繼續分析:“塔洛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完成從一名顯性血脈者到一階血脈騎士的轉變,這樣的天賦在我們娜迦王國歷史上都非常罕見。無論家世、性格、天賦、實力還是未來發展,他都是最佳人選。”


另外兩位四臂娜迦對視一眼,驚訝地發現居然真的無法從塔洛斯身上找出一點不好來。


安娜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語氣十分複雜地說:“就我個人而言,確實很難找出比塔洛斯更優秀的男人,只是……”


“黑海領主桑德拉才是最大的難題啊,你們大概還沒有獲得消息,母親告訴我黑海領主準備成為蒂斯王朝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大公!”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5-24 11:03

II 海與洋 050、表世界


塔洛斯並不知道安娜公主和三位四臂娜迦在他離開後討論了如此深遠的話題,他的注意力基本上已經全部沉浸到魂火中。


當空間種子汲取到足夠的能量成長到珍珠大小後,剛才一直默默作為能量源的魂火突然爆發出一圈極為猛烈的焰光,短短一瞬就將珍珠球體包圍,在上面舔|舐,開始吸收煉化。


遭受劇變,本來霧氣狀的球體內部頓時一片混亂,一道道混沌亂流到處翻滾,塔洛斯猜測如果此時他能將意識深入到珍珠內部,說不定還能聽到一連串仿佛龍吟的巨響。


這些混沌亂流明明只是在一顆珍珠大小的球體內部翻滾,還沒有一個煙圈來得大,卻給塔洛斯營造出一種厚重、蒼莽且浩瀚的感覺。


緊接著,一直安靜盤踞在魂火中代表【饑餓】的塵世巨蟒將身體舒展開來,纏繞在球體上,加入戰局。


哢嚓——


在魂火和塵世巨蟒的雙重壓力下,球體上出現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痕,猛地炸開。


一道道混沌氣流交纏在一起,如同一條條獲得生命的龍蛇四處逃竄,但一輪輪赤紅的焰光一收一縮,已經將氣流圈住,收到魂火中央,很快便扭曲著化作一種特殊的能量被吸收。


作為七種原初欲望饑餓的象徵,塵世巨蟒同樣不甘示弱,將三分之一氣流吞入腹中。


出乎塔洛斯意料的是被塵世巨蟒吞噬掉的氣流同樣壯大著那種特殊能量,這讓娜迦意識到被他當成洪水猛獸的塵世巨蟒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自己的一部分。


特殊能量在魂火中充盈著,逐漸蕩漾開來,一種奇異的波動以魂火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輻射出去。


“咦?”


加隆號上,和阿列莎一起一直守在塔洛斯房間外的一位娜迦法師疑惑地朝四處看著,皺起好看的眉頭。


“怎麼了?”女騎士問。


“我不大確定……剛剛一瞬間我似乎捕捉到一股極為微弱的屬於空間的波動,可是……大概是我多心了。”


女騎士明白娜迦法師在疑惑什麼,可船上針對傳送陣和傳送術的反空間魔法警報並沒有任何動靜。


理解歸理解,作為黑海騎士的隊長,阿列莎還是立刻吩咐另外一位娜迦法師對加隆號進行檢測,涉及到塔洛斯安全的事情,再怎麼小心都不會過分。


房間內,隨著時間推移,塔洛斯感到大腦一陣脹痛,好像從魂火中輻射出來的不是無形的波動,而是數量在一萬枚以上的細針,穿透空間屏障,徑直紮入他脆弱的大腦,摧殘著他敏感的神經。


轟!


當魂火輻射出第三輪波動的時候,塔洛斯有幸體驗到被人一斧頭劈在額頭上的感覺,一種奇異的東西撕裂他的腦殼降臨到房間裡。


與此同時,塔洛斯自然而然地知道一系列關於他房間的資訊:


地板上有一枚破碎的鱗片,應該是從他剛剛回到加隆號時從尾巴上掉落下來的,黑海騎士還沒來得及打掃;


身後有一張椅子,椅子旁邊的茶几上擺放著剛剛阿列莎送進來的恐雞烤肉,即使閉著眼睛,娜迦都能十分精准地勾勒出熱氣的形狀。


周圍一個面積為200平方呎的圓內的所有資訊,都事無巨細地映射在塔洛斯腦海中。


在這個範圍內,他幾乎無所不知!


意識到這點後,塔洛斯興奮地睜開眼睛,驚訝地發現在視網膜上折射成像的畫面與平時有些不一樣。


周圍被一層濃霧籠罩,原本清晰的世界在這裡因為迷霧多出幾分朦朧和迷失,好似一處沒有任何生氣的廢土。


茶几上原本非常誘人的恐雞烤肉此時看來似乎失去最重要的香味、溫度與色彩,像一幅因為飽受日曬雨淋而褪色的油畫,又像很早以前一盤烤肉留在當前時間點上的投影印記。


娜迦仔細觀察著周圍,很快便發現這重迷霧只存在於以他為中心,8呎為半徑的一個圓中,和能自然而然獲得資訊的能力領域大小出奇地一致。


這是魂火吞噬那枚空間種子後獲得的新能力,塔洛斯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順便將從心底升起、那點難以抑制的疑惑和荒誕從大腦刪除。


“不知道這片領域會不會跟隨我到處移動?”


娜迦控制尾巴在地上扭出幾個S,推動身體前行。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濃霧跟隨塔洛斯一起向緩緩向前方移動,侵蝕現實世界的同時將剛才處於迷霧世界籠罩的空間釋放出來。


同樣被釋放出來的還有塔洛斯的童心,他不斷在房間中游走,帶著迷霧世界一起。


當娜迦在一次偶然中靠近房門的時候,由特殊木材製成的門板在迷霧的籠罩下失去平日裡的厚實與可靠,仿佛輕輕一戳,就會破碎。


抱著這個念頭,塔洛斯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個指頭,對著門板一戳。


然後,塔洛斯愣住了。


當然不是因為門板像事先幻想得一樣破碎,而是塔洛斯的手指穿透了門板,好像它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獲得了一個類似前世民間傳說中穿牆術一樣的能力?”


娜迦慢慢靠近房門,受到迷霧世界影響而發生變化的房門部分更多了。


“我可以試驗一下,對,就試試。”


塔洛斯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狠狠朝房門撞去。


砰!


塔洛斯狠狠撞在房門上,連鼻子都差點撞歪了——關鍵時刻,因為能量損耗太大,魂火自發強行關閉了迷霧世界。


“塔洛斯少爺,您沒事吧?”


門外,終於確認加隆號上一切無恙的阿列莎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便聽到一聲巨響。


“沒……我當然沒事……”塔洛斯呲著牙揉著鼻子,盡可能用一種若無其事的語氣回答,“如果有需要,我會第一時間叫你的,親愛的阿列莎。”


“好的,隨時為您服務。”


娜迦從地上爬起來,將一串恐雞烤肉送到嘴中恢復能量:“迷霧世界的功能雖然不錯,可惜不能貪用。而且——”


“迷霧世界這個名字聽起來太過土氣,還是叫表世界好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5-24 11:03

II 海與洋 051、儀式




“沒想到娜迦王國和美人魚與魚人聯合王國會同時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兵清剿北冰洋中殘餘的海盜,據說海盜聯盟損失慘重,準備繞過北極向他們最熟悉的海域西大洋逃竄,不過按照我的估算,他們應該逃不過聯合王國士兵們的追擊。”


再次見到比爾,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人類司鐸向塔洛斯分享著他剛剛獲得的消息。


他並沒有因為同為人類的海盜被海族屠戮而感到義憤填膺,相反,作為一個無論思維模式還是行動模式都深受財富女神影響的神職人員,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喜聞樂見的好消息。


塔洛斯同樣知道這件事情,來源於剛剛阿列莎的通知,他點點頭表示贊同:“是的,中心洋四大海盜中蠻夷海盜在黑龍島上全軍覆沒,潮汐射手羅貝爾麾下的海盜本來就是娜迦,剩餘兩支和海盜聯盟一樣在進入列斯大三角後受吸血鬼襲擊,損失慘重,現在又被海族士兵追擊。”


娜迦做了一個代表死亡的手勢,有些幸災樂禍:“按照目前的形勢繼續發展下去,聯合王國負責清理西大洋,娜迦王國負責清理中心洋,以後海洋會重歸海族的懷抱——你在看什麼?”


後半句塔洛斯是對著一直盯著自己尾巴的理查說的,後者火熱的目光讓娜迦感到十分不自在,如果他尾巴上有汗毛,那麼現在一定全部是豎起來的。


“我在想……”理查將目光從塔洛斯長達八呎的粗壯尾巴上收回來,“你的鱗片能不能讓我的船隊免於打劫,鑒於以後活躍在中心洋上的海盜們會是娜迦的事實。黑海領主繼承人的身份應該夠用了吧?”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順便糾正一下,是第二順位繼承人。”


塔洛斯輕輕甩著尾巴在理查的小腿上抽打了一下,驚訝地發現人類血脈騎士的小腿居然還沒有自己尾巴末端粗,如此直觀的對比讓他對娜迦大型生物的體型有了更深刻的瞭解。


“我是娜迦又不是巨龍,沒有贈送鱗片表達認可的傳統。退一步說,就算我給你一枚鱗片,上面也不具備以供辨認的龍威。刪掉不切實際的想法,理查,現在的重點是關於比爾能不能順利晉升到三階的尋寶禮儀式。”


理查和阿列莎一起跟在塔洛斯身後,和比爾分離,向一個小山丘走去,不解地說:“我還以為可以近距離看到財富女神意志降臨呢。”


“相信我,除非你是教會人員——事先申明,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否則那並不是什麼值得期待的體驗。”剛剛有幸體驗了一把的塔洛斯告誡道。


借著山丘上開闊的視野,塔洛斯可以清晰地看到不遠處比爾正在一個剛剛由兩名牧師合力搭建的祭壇前做最後準備。


那是一個看起來非常簡單卻一點都不簡陋的祭壇,金燦燦的金子在半徑五呎的圓形祭壇上點綴出財富女神的聖徽,一大把金羊毛,在落日的餘暉下折射出土豪、富貴的氣息。


僅此一點就足以讓其他在野外進行大規模祈禱的神職人員羞愧地將頭顱埋到地裡,大概只有那些堅持“虔誠的信仰比貴重的祭品更重要”的神職人員才能在如此低調奢華的祭壇前得到豁免。


祭壇上,擺放著比爾這次冒險中獲得的所有寶藏,兩個裝滿金幣的寶箱,一個裝滿珠寶的寶箱,以及若干其他珍寶充當尋寶禮儀式的祭品。


——比爾在獲得寶箱的時候就已經檢查過,一個金幣寶箱的價值起碼在5000金幣以上。


“開始吧!”


得到比爾的命令,兩位年輕牧師分別取出一件樂器,彈奏、唱響讚美財富女神的聖歌。


人類司鐸深吸一口氣,在祭壇前跪倒,開始虔誠地向財富女神祈禱。


在很多不懂神學的外人看來,神職者們將各種祭祀典禮舉辦得極為隆重、肅穆、豪華、複雜,從服飾、禮儀到聖歌、祈禱都有十分嚴格的步驟、要求,是為了最大程度彰顯對神靈的尊重與敬仰,擴大神靈影響。


不可否認,這確實是部分寄託在儀式上的最初目的,不過聖禮存在最根本的作用是為了讓參加祭祀慶典的神職人員能在最短時間內借助神聖莊嚴的氛圍徹底排空大腦雜念,進入絕對謙卑、敬仰的精神狀態,從心靈深處貼合神靈意志,從靈魂和信仰與神靈達成一致。


比爾跪在祭壇前,借助簡陋的聖禮和虔誠的祈禱快速進入狀態,完成靈魂與信仰的昇華,以最虔誠、謙卑的姿態請求獲得財富女神回應,賜下屬于三階主教的許可權與榮光。


“你說得對,幸好我們沒有近距離觀看儀式。”


時間一點點過去,圓形祭壇沒有一點動靜,當兩位年輕牧師第十一次唱起聖歌的時候,理查終於開始覺得有些無聊。


考慮到理查財富女神信徒的身份和覺得無聊的印象,尋寶禮儀式的亢長繁瑣可見一斑。


話音剛落,聖歌中突然出現一兩聲類似金幣碰撞的悅耳聲音,讓人心曠神怡,並且越來越頻繁。


“財富女神開始回應比爾的尋寶禮儀式了。”如此極具個人特色的預兆很難讓塔洛斯得出其他結論。


果然,下一個瞬間,圓形祭壇上的金羊毛聖徽泛起一輪金光。


這種金光色澤非常淡雅,像一道被金幣反射出來的陽光,非凡不耀眼,還帶著讓人難以忽視的瑰麗神聖。


親眼見證儀式獲得財富女神回應的事實讓兩位年輕牧師的聖歌更加嘹亮,信仰與精神融入歌聲,為儀式再添一分神聖。


伴隨著聖歌與金光,一股龐大的意志緊隨其後從祭壇上的聖徽中湧出。


“這應該就是屬於中等神力財富女神的意志!”


短短一天內,塔洛斯有幸接連目睹兩位高居於外層位面的神靈將意志降臨到主物質位面,秩序與騎士之神是通過容器阿爾芒降臨,財富女神則是通過尋寶禮儀式上的祭壇和聖徽。


“借助容器降臨可以暫時在大地行走,借助聖徽則是回應牧師祈禱,這是不是意味著無論容器還是聖徽,它們的本質都是一個座標,用來接引受法則排斥的神靈意志?”


絢麗的金光以祭壇為中心,如同水波漣漪向四面八方散開,一部分纏繞在放置在祭壇上的寶箱上,一部分在遇到比爾的時候全部彙聚到他身上。


嗡!


一聲輕響,祭壇與比爾兩人同時沐浴在神聖的金光中。


“女神殿下的意志已經降臨到祭壇上,看起來比爾馬上就能晉升到三階主教了,這可真令人羡慕!”目前還在二階上徘徊的理查嚮往地說。


塔洛斯搖搖頭,否定了他:“不,獲得神靈回應只是儀式的第一步,是否成功還要看女神對比爾獻上的祭品滿不滿意。”


娜迦說完閉上眼睛,溝通魂火,蛇瞳在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出現,幫助他看到另外一個常人難以察覺的畫面:一座巨大的天枰!


天枰完全由代表財富女神的金光鑄成,上面蘊含著浩大威嚴的意志,美輪美奐到極點。


天枰的一端是比爾放置在祭壇上的寶箱和珍寶,另外一端則是比爾本人,正在上下搖晃不定,等待最終結果。


“果然,財富女神自有規則,以一種超然的方式處理尋寶禮。”


在塔洛斯的認知中,牧師大概是三大職業體系中晉升最容易受外力影響的一種職業。


如果能獲得神恩或者神眷,從一階到五階可以沒有任何關卡障礙,順風順水,一蹴而就,所需的時間可以讓其他任何一個職業者嫉妒到發狂。


相對的,要是在處理教務過程中犯下極為嚴重的錯誤,比如說導致一個教區的信仰破滅,輕則從此實力停滯不前,重則被剝奪一個或多個階位的施法能力,慘遭降級。


這種神靈-教會-牧師通用制度造就賽恩斯世界神職者群體階層分明,形成一個標準的金字塔和完善的運行體制,任何一個教會都不會例外。


教皇、樞機主教、大主教、主教、司鐸、牧師,教會構成從上到下層層分明,並且每一層神職人員的數量都以教會規模為基準維持在一個合理的範圍。


因此,神職人員的實力提升並不僅僅依靠出色的天賦、虔誠的信仰、優秀的教務處理能力、高超的信仰傳播手段和對教會、神靈的貢獻就能順利晉升上去的,有時候還需要一定運氣、機遇和資歷。


一位主教晉升為大主教,他空缺出來的位置才能成為其他司鐸得以晉升的機遇;一位司鐸因為嚴重違反教規被剝奪施法能力,客觀上為其他一階牧師的晉升創造機會。


這一點和關場極為類似,也是神靈不輕易降下神恩的根本原因。


——冒然提升牧師等級,固然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一大批高端戰力,但付出的是教會固有體制秩序崩塌的慘重代價。


本來比爾就在這樣一條道路上不斷前進,不過鑒於財富女神在魔網上打造構建全新商業平臺的計畫,敏銳意識到什麼的司鐸決定繞開常規束縛,通過傳統尋寶禮儘快晉升三階。


破格提升不管在哪裡都屬於特殊情況,比爾此時經歷得正是這一特殊時期。


天枰上下晃動,寶箱中的金幣和珠寶不斷化作一縷縷燦爛的金光消失,祭品每消失一分,比爾的分量就加重一分。


當塔洛斯特殊視覺中天枰一端的祭品全部化作金光從祭壇上消失的時候,天枰剛好達成一個平衡。


“情況似乎有些不容樂觀啊。”塔洛斯皺著眉頭,他可不會認為一個剛好達成平衡的天枰會代表財富女神對本次尋寶禮的認可。


“可惜受限於尋寶禮規則,不然要是之前比爾接受我贈送給他的一個寶箱,就不會發生這種特殊情況。”塔洛斯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好像他才是舉行儀式的那個人。


“要是比爾的儀式失敗,我前往下層位面的時間恐怕就要往後推移一段時間了。”


就在娜迦準備做最壞的打算時,比爾似乎意識到什麼,又向財富女神祈禱了一小段。


然後,在塔洛斯又驚又喜的目光中,天枰最後一次搖晃,緩緩倒向比爾!


落日下,人類司鐸的身體被一陣金光籠罩,好似披上一件金甲,散發出一圈金色的瑰麗光暈,極為華麗。


比爾突然睜開眼睛,他的瞳孔在一瞬間呈現出純金的顏色,整整持續了五秒鐘才漸漸退去異象。


“成功了!”


“恭喜主教大人!”


一階牧師,二階司鐸,三階主教,從這一刻開始,比爾正式晉升三階,獲得主教頭銜,擁有向教會推薦人員前往下層位面角鬥場的資格!


“感謝吾主!”比爾對著祭壇再次行禮,才站起來接受眾人的祝賀。


“難怪教會中很少有人會選擇尋寶禮,果然十分艱難,剛才差一點我就要失敗了。”比爾擦了擦額頭,全是汗水,心有餘悸地說。


“相信我,我一點都不比你輕鬆。”塔洛斯說。


“當然,塔洛斯,感謝你一路上的幫助。”比爾給了娜迦一個大大的擁抱,認真地說,“現在輪到我履行神力契約上的條款了。”


“好極了,我就等著這句話。要不是礙於禮儀,我保證那是見到一位財富女神教會主教後的第一句話——什麼時候?”


比爾笑了笑,並不介意塔洛斯的直白:“隨時都可以,吾主的神誕日是11月11日,因此每個單數月的11日都是一個機會。”


“你放心,等我回到教會總部面見教皇冕下完成最後一道手續,取得屬於自己的教區座堂,我就會以一位主教的名義向教會推薦你前往角鬥場。”


得到比爾的保證,塔洛斯非常滿意,他想了想,說:“我覺得這個時間越快越好,要是不出意外,17月11日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現在時間是16月30日,他大概還有半個月時間準備。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5-24 11:04

II 海與洋 052、指環



七天后,伊芙琳宮,桑德拉書房。


塔洛斯在回到黑海後迫不及待地將本次冒險過程中獲得的兩枚空間指環交給桑德拉,由四階大法師為他解除上面的秘法鎖。


“一直有這樣的說法,一位職業者在冒險過程中獲得的第一枚空間指環,應該由他本人第一個查看裡面放得究竟是什麼東西,據說這樣才能給下一次冒險帶來好運。您認可這種說法嗎?”


塔洛斯在桑德拉使用法術解除秘法鎖的過程中不斷繞著她轉來轉去,一邊祈禱胡安娜、雅各姐弟空間指環中有足夠關於古薩丁王朝、烏爾班一世的秘密,一邊擔心被桑德拉發現相關物品,因此不得不委婉提醒對方在解除秘法鎖的瞬間不要偷看空間指環中的物品。


“對於一個短時間內都不會有機會進行第二次冒險的娜迦來說,那並不重要,對嗎?”已經整整十年沒有離開過黑海的桑德拉淡淡地說。


“當然不對。”塔洛斯下意識地反駁。


“告訴我你的計畫,塔爾。”


塔洛斯停止轉圈,喪氣地在桑德拉身旁坐下,揚起笑容討好地說:“我記得昨天有跟您提到過我結交了一位財富女神教會的主教,比爾·奧斯本。”


“是的,我還沒有忘記我做出的評價。”桑德拉抬起眼皮,看了兒子一眼,讚揚道,“你做得不錯,作為他尋寶禮儀式能夠成功的有力幫助者,你的名字和實力會隨比爾回歸大陸逐漸流傳出去。相信我,事情一定會這樣發展,財富女神教會的神職人員是什麼性格我再清楚不過。”


“不過那並不是壞事,讓一位財富女神教會的三階主教幫你在冒險過程中啟動血脈、晉升一階背書,誰都挑不出毛病。”


“哈!”塔洛斯有些心虛地偷偷甩了兩下尾巴接受了桑德拉的誇獎,繼昨天晚飯後的第二次。


事實上娜迦當初與比爾結交的真正目的是為了那個位於下層位面的角鬥場,根本沒有想到這一茬。


涅普頓家族少爺晉升一階的消息已經在今天上午由伊芙琳宮正式對外宣佈,因為中間還涉及到一位信仰財富女神的主教,讓整個消息的真實性和可信度都更上一層,不容置疑。


塔洛斯雖然沒有登錄魔網指環查看娜迦其他人對此的看法和討論,或者又在娜迦王國境內刮起怎樣的風暴,他可以百分百確定的是這件事在短時間內會成為一個熱點,這從魂火剛剛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信仰就可以看出來。


他才晉升一階不久,就在魂火的推動下接連向前邁出好幾步。


“當時我們有過約定,我幫助他完成尋寶禮,作為回報,他會以財富女神教會主教的名義推薦我前往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進行歷練。”


“一個位於下層位面的角鬥場。”


“您知道?是了,您當然會知道,我差點忘了阿列莎每天都會準時向伊芙琳宮報告我們的冒險情況。”


“那是她的職責。”桑德拉將第一枚解除秘法鎖的空間指環遞給兒子。


塔洛斯連忙接過來,立刻將抱怨拋到腦後,同時忍住現在就查看裡面物品的衝動,努力勸說:“那您一定知道那處角鬥場的神奇對不對?生成投影,進行格鬥,沒有任何限制,即使死亡也不會對本體造成傷害,簡直是血脈騎士生死間磨礪血脈的聖地。”


娜迦指著自己,用一種非常真誠的語氣表達自己的嚮往:“借助角鬥場,我甚至能將過去耗費在法師道路上的時間彌補回來,在一階血脈騎士階段打下堅實的基礎!”


當然,更重要的是借著這個機會探索下層位面,尋找傳播信仰的渺茫機會。


大概是塔洛斯最後一點理由打動了桑德拉,她短暫地思考了兩秒,問道:“時間呢?”


“17月11日!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準備……等等,您同意了?”


“要是你不喜歡,我可以更改一下。”


“不不不,我很喜歡這個結果,非常喜歡。”


像小時候得到讚賞或獎勵一樣,塔洛斯給了桑德拉一個大大的擁抱,隨後飛快地轉移話題,避免她詢問更多關於細節的部分或改變主意,雖然後面這種情況的概率非常小。


“父親呢?從早上開始就沒有看到他。”


“代表我去正式接管一支海上勢力。”


“我……不是很明白。”


“娜迦王國和聯合王國正在對活躍在中心洋和西大洋的海盜進行清剿,裡奧會暗中為其中一支海盜勢力提供庇佑,並收服他們。”


“那是人類。”塔洛斯弱弱地說,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是海盜。”


桑德拉繼續維持著防護派系法術對空間指環上秘法鎖的侵蝕,毫無波動地說:“我不介意他們的種族、身份和來歷,如果他們願意將每年掠奪財物的60%上繳給黑海。”


“那娜迦?”


“既然以後是由我們海族來制定四大洋海盜勢力的秩序,他們至少應該學會最基本的規則,對嗎?”


言下之意就是萊昂哈德收服的這支海盜不會過分搶劫屬於黑海的船隊(如果她們在海面上航行的話),更多地針對其他勢力和人類船隻,然後將到手的60%上繳給桑德拉,為黑海累積財富。


塔洛斯仔細設想了一下這種情況,總算理解布隆迪聯合酋長國派出士兵在中心洋上當蠻夷海盜的想法,這是成本為0,收益沒有上限的買賣。


最重要的是,借助人類的力量打劫人類,獲益的卻是居住在海底的娜迦,老實說,這種感覺在塔洛斯看來還是蠻爽的。


至於如何掩飾幕後黑手是黑海以及隱瞞兩者之間的關係,那是桑德拉和伊芙琳宮高層處理的事情,或許還要加上需要學習的艾瑪,並不需要塔洛斯深入瞭解。


半分鐘後,塔洛斯從桑德把手中接過第二枚解除秘法鎖的空間指環,興高采烈地甩著尾巴回到房間研究去了。


娜迦真誠地希望空間種子和寶箱不是他這次冒險的唯一收穫。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5-24 11:05

II 海與洋 053、國王的日記


“這是……烏爾班一世的日記?”


塔洛斯對著將近十分鐘的勞動成果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了一遍,才開心地笑出聲來。


過去的一個小時裡,塔洛斯將胡安娜和雅各姐弟兩人的空間指環來回翻了兩遍,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本樣式非常古樸的書籍。


打開一看,發現這是一本由古薩丁王朝文字書寫的筆記,從磨損程度來看它已經有一段漫長的歷史,並且經常被人反復翻閱。


塔洛斯小心翼翼地利用法術對筆記本進行保護,防止海水浸泡造成破壞,然後才開始進行翻譯工作。


大概是娜迦開始翻譯前胡亂對著神佛的一番祈禱,結果令人驚喜,才翻譯了一頁,塔洛斯就根據內容得出這是古薩丁王朝開創者烏爾班一世日記的結論。


“看來這是胡安娜和雅各得知藏寶之地和開啟方法的根本原因。”娜迦刹那間充滿無窮動力,翻譯文字這種枯燥的工作都變得有趣起來。


“……花月的第三天,我永遠的失去簡,我最好的朋友,我最親密的夥伴,我的摯愛。”


花月一般指代7月,是由農業教會根據農事活動與月份關係推出的一種特殊曆法,以種子、樹木、花卉和水果對一年中的12個月進行命名。


烏爾班一世時期正是農業與豐收之神領導人類陣營神靈的階段——當時秩序與騎士之神還沒有登臨強大神力——因此在一位國王的日記中出現花月這種說法並不奇怪。


“通過治療法師提交上來的驗屍報告得知簡是被活活餓死時,飽受失去摯愛痛苦折磨的我終於第一次笑起來。和之前簡說得一樣,我們都是被命運捉弄的人,她擺脫不了天選者身份帶來的詛咒,而我則會死於曾經對真理的探究與堅持,哪怕從建立王朝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向絕望妥協。”


塔洛斯一邊翻譯文字,一邊閱讀,一邊思考問題:“天選者是什麼意思?被神靈選中的人?神眷者?”


娜迦還是第一次看到天選者這種說法,在他十七年的人生裡從來沒有在任何一本典籍中見過類似記載。


顯然,死于饑餓的王后簡並不僅僅是一位高階血脈騎士,她還擁有一重娜迦暫時無法理解的身份,天選者。


至於這重身份、由身份帶來的詛咒能否與她的死因直接建立聯繫,塔洛斯只能選擇記錄這一問題,搜集資訊等待解決。


“失去摯愛的痛楚無法抹除,要是沒有意外,它將伴隨我的餘生,只有在時間的流逝中才能被撫平,然而來自諸神和聖地的追殺不允許我將餘生隨意浪費在品味痛楚上。”


這一次,塔洛斯沒有理會其中陌生的詞彙,繼續翻譯閱讀下去。


“……史詩騎士阿爾伯特在秩序與騎士神殿的支持下開始向我挑戰,多麼狂妄的人,多麼神奇的命運啊——十二年前他無法抵擋我一道意志,十二年後卻輪到我即將死於他的劍下。”


因為信息量有些大,塔洛斯仔細將這句話反復看了三遍,並比對日記本身,才終於確定沒有在翻譯環節出現任何錯誤。


“史詩騎士是對五階血脈騎士的尊稱,類似的稱謂還有傳奇法師、天命術士、魔法大公,代表著主物質位面的戰力巔峰。”


可就是這樣一位五階史詩騎士,在烏爾班一世的日記中,被描述為連他一道意志都抵擋不住的廢材,加上兩者前後存在的實力落差,很難不讓塔洛斯懷疑工作成果的正確性。


“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我並不反對諸神——不管是居住在外層位面的神靈還是死亡的人格化身——至少當我從偉大跌落卑微後不再反對。”


塔洛斯抿著嘴唇一臉嚴肅地看著親自翻譯的文字,又是一段信息量非常大的句子,尤其是“偉大”一詞像一塊巨石撞到娜迦心房。


偉大一詞本來是神學用語,專門指代神靈,不是誰都有資格使用的。


是烏爾班一世狂妄到以神靈自比,考慮到金幣上“蒙自由指引,命運終結於群星墜落”的標準瀆神言論,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又或者,烏爾班一世曾經觸摸到神靈領域,無限接近於神,才自認真實歷史上將他斬殺的史詩騎士阿爾伯特無法抵擋他的一道意志。


如果是那樣,造成烏爾班一世從偉大跌落卑微的原因是什麼?


塔洛斯只在典籍中見到關於神靈隕落,神國墜落大地,神軀被拉入星界的零星描述,從未讀到過由神轉凡的記載。


“我非常不願意說明其中理由,那會讓我看起來像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儘管在我建立王朝,放棄對真理的探究後已經和瘋子沒有實質區別——萬物虛幻,這是個被愚弄的世界。”


“而且,即便我做出真正的警告和解釋,也是徒勞無功。這並非存在可能,而是百分百確定,他們會在我書寫到這一段的瞬間剝奪我剩餘不多的生命,這讓我更不願意吐露一字一句,然而——”


“殘酷的事實、無情的現實、諸神和聖地的最終決定讓我在感到悲哀外決定通過日記留下一些線索,公佈部分真相,祈求命運指引……”


接下來是一團塗了寫、寫了改、改了塗的片段,從潦草的字跡和反復修改的文字標記不難看出當初烏爾班一世手握羽毛筆時的矛盾心情。


“不過,在尋找線索、看清真相前,我必須事先申明,那些看起來非常誇張荒誕但又難以置信的部分並不是為了遮掩世界真相而專門設置的謎語,恰恰相反,那才是真相本身,一個令人……”


又是一段塗改。


“考慮到古薩丁王朝即將滅亡,而我作為史詩騎士阿爾伯特英雄光環上最重要的一環接受挑戰的事實,我將部分真相藏在冰霜聖冠中,一件來自聖地的寶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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