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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海與洋 152、沙漠娜迦的來歷
塔洛斯第一次如此強烈地希望自己能早日晉升三階，長出第二對手臂，不為別的，只為能在手指上多戴兩個空間指環。
作為黑海領主的兒子和涅普頓家族的繼承人之一，塔洛斯不但是一位貴族，而且還是一位備受矚目的貴族。
因此在某種程度上，他不得不遵守一些貴族間預設的規則，以及不在大庭廣眾下做出不那麼貴族的事情——類似于以前讀書人常說的有辱斯文。
其中一件就是不要像一個暴發戶一樣在手指上戴滿各種指環，尤其是空間指環，那絕對是會被人恥笑的。
因此，目前塔洛斯手上一共只有三枚指環，左手一枚，右手兩枚，分別為魔網指環、空間指環以及桑德拉最新交給他的護身指環，上面封印著水元素派系的三階法術冰霜神盾，每天可以啟動一次。
——多洛蕾斯就不同了，實力達到三階的她早就長出第二對手臂，可以佩戴更多空間指環或秘法指環，即便最最嚴格的貴族禮儀老師對此都挑不出一絲毛病。
三，對魔法貴族來說是一個恰到好處的數字，既不會讓手指因為沒有裝飾空空蕩蕩，也不會因為指環太多而顯得花哨累贅。
至於說多佩戴護身指環提高自身防禦和保護安全，既然是一名貴族自然有的是其他選擇。
比如說經過附魔加工處理的魔法首飾，項鍊、耳環、額飾，甚至鼻環……
比如說最為常見的魔法護具，法師袍、附魔腰帶、魔法帽……
貴族，特別是魔法貴族們從來不需要將目光和選擇局限在指環上。
從小接受這種教育長大的塔洛斯對此並無太多想法，畢竟他的空間指環容量屬於上等，除開武器、皮甲、換洗衣物等其他日常生活用品和法術卷軸等外出冒險必備品，剩餘空間還足以裝下三頭成年劍齒虎！
何況，他還有一整個表世界作為後盾，根本不用擔心空間容量不足的問題，直到有一天他發現需要裝入空間指環的真的是劍齒虎的屍體，並且泰坦巨人在安迪斯山中瘋狂屠殺的劍齒虎數量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鑒於娜迦女巫的存在，塔洛斯無法直接開啟表世界。
因此塔洛斯在三隻劍齒虎屍體將唯一一枚空間指環填滿後，只好強迫自己將目光從劍齒虎身上移開——再也沒有比面對一座金山卻沒有多餘口袋能夠將金幣運走更令人抓狂的事情了。
“幸虧你多帶了幾枚備用的空間指環，否則那種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晚上，當兩人在一個湖泊停下準備休息時，塔洛斯非常真誠地再次向多洛蕾斯道謝。
在塔洛斯遇到本次外出最大困難的時候，多洛蕾斯將兩枚備用指環交給他，不然後面八具劍齒虎屍體塔洛斯無論如何都拿不走的。
多洛蕾斯沒有說話，將一張巴塔的神奇餐布鋪在草地上，上面頓時出現豐盛的晚餐，其中就有塔洛斯最喜歡的兩道菜，香氣四溢。
做完這些後，娜迦女巫才拿起一塊佐餐麵包，笑著說：“沒什麼，都是我應該做的，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嗯，劍齒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的。”
可惜那些劍齒虎在面對一隻成年泰坦攻擊的時候沒有太多反抗能力，不然塔洛斯還能偷偷跟在身後補刀撿漏，順便煉化幾個靈魂。
塔洛斯覺得在享用晚餐的時候談論屍體有些煞風景，於是連忙將話題轉到另外一個方向：“大概還有三天時間我們就能進入沙漠區域，話說回來，你對砂山瞭解程度如何？”
四支娜迦中雪域娜迦和沙漠娜迦都是信奉六大原始神靈的部族，作風相對保守，其中又以沙漠娜迦的保守風氣更為嚴重。
“在出發前我在雪山神殿的藏書室中狠狠複習了一遍，信仰、習俗、歷史、階層……我還自學了兩句沙漠娜迦的方言，當然，還有來歷——”
“稍等，你說什麼？”塔洛斯將快送到口中、煎得剛剛好的小牛排放下，“來歷？”
沙漠娜迦能有什麼來歷，不都是隨著世界誕生一同誕生的嗎？
按照創世論，世間萬物都是造物主創造出來的。
聽到塔洛斯的疑問，多洛蕾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一種大概可以被定義為悲傷的表情：“果然，這段歷史已經很難在娜迦王國找到了。”
“或許，我是說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給我講講。”塔洛斯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只好嘗試著開解。
好吧，塔洛斯承認這份開解中夾雜著一絲滿足好奇心的目的，但真的只是順帶的，並且只有一點點。
“不要在意，我只是有些感慨。”多洛蕾斯整理一下情緒，“那是一段非常古老且遙遠的歷史了。”
“有多古老？”塔洛斯忍不住問。
“你應該聽說過三紀的說法。”
“當然，我以前可是一名法師。”塔洛斯在大腦中打撈著關於三紀的知識，“按照時間排序，三紀從古到今分別是冥古紀、太古紀和顯生紀，我們目前所處的則為第四紀元，萬神紀。”
“事情就發生在顯生紀末期。”
“哦！”塔洛斯點點頭，“那還真是一段古老的歷史，你勾起我的好奇心了，繼續。”
“三紀各有主宰，第一紀元冥古紀世界與眾生一同誕生，各大智慧生物在大地上求生，六大原始神靈照看著初生的世界。太古紀是泰坦和巨龍聯合主宰的紀元，泰坦神系十二主神和巨龍神系善惡龍神支配著大地。”
塔洛斯有預感今晚一定會聽到一段幸密，因為泰坦神系十二主神和巨龍神系善惡龍神的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僅僅是一盤開胃菜就讓他的好奇心獲得巨大滿足，何況還有一頓正餐！
“到了顯生紀，泰坦神系和巨龍神系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如數隕落，現代諸神開始崛起，法師們探索著魔法的奧秘，建立古代奧術帝國，發明魔法網路，甚至開始挑戰神靈的威嚴，向諸神發起挑戰。”
塔洛斯一邊消滅著手中的食物，一邊繼續聽講，他知道古代奧術帝國的結果，解體滅亡。
不過話說回來，蜘蛛教派起源於古代奧術帝國時期，也就是顯生紀，不知道光照會起源於什麼時候。
“與此同時，在陸上種族不怎麼關注的大洋深處，深海娜迦帝國正迎來一場巨大變革。”
深海娜迦帝國是和古代奧術帝國一個時期的深海國度，塔洛斯以前在古籍上看到過零星記載，在很早以前便已經滅亡。
隱隱約約的，塔洛斯覺得多洛蕾斯接下來要說得內容與海洋女神有關，一位男性娜迦的直覺。
果然，海洋女神這個單詞很快便出現在多洛蕾斯口中。
“海洋女神誕生了，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獲取到【海洋】神職的，總之就是誕生了，竊取了水之龍的榮耀！”
“她的神殿和信徒很快便成為深海娜迦帝國一股非常龐大的勢力，並支持史詩騎士、六臂娜迦法蘭斯·加洛林建國，從深海娜迦帝國獨立出來，成為一個隻信仰海洋女神的國度……”
法蘭斯·加洛林這個名字對塔洛斯來說並不陌生，她是歷史可以真正追溯到、娜迦王國的第一個王朝，加洛林王朝的開創者。
在加洛林王朝後，娜迦王國經過克洛維王朝、薩立安王朝、卡佩王朝等三十多個王朝的更迭，才是如今統治娜迦王國的蒂斯王朝，開創者為陸沉者貝妮塔。
“隨後，一場深海娜迦帝國與海神殿之間的信仰戰爭在中心洋爆發！戰爭斷斷續續持續了將近百年時間，最終，海神殿取得了勝利，但並非所有娜迦都向海神殿妥協、屈服，改變對水之龍的信仰，至少有兩支十分堅決地拒絕了海神殿的要求。”
“於是，初代教皇瑪德琳和女王法蘭斯對那兩支娜迦族群進行了最嚴厲的懲罰，她們將其中一支潮汐娜迦流放到冰天雪地的南極冰島——”
“天！”塔洛斯驚呼出聲，他看著多洛蕾斯，無法相信剛剛腦袋中閃過的一個想法，“我猜那就是雪域娜迦？”
娜迦女巫點了點頭，承認道：“是的，不過準確的說是雪域娜迦的祖先。在神殿騎士的驅逐下，那支被剝奪了武器、魔法道具，人數將近二十萬的潮汐娜迦不得不在冰雪中前行。當神殿騎士離開的時候，人數已經只剩下一半。”
“沒有禦寒的衣物，沒有果腹的食物，沒有對抗魔獸的武器，她們一無所有，除了絕望地等死，只能向水之龍祈禱，乞求幫助。時間一點點過去，水之龍終於回應了子民的祈禱，在信仰的作用下，娜迦的身體開始發生進化與異變。”
“為了適應南極冰島的氣候，她們變得不再畏懼寒冷；為了能在光滑的冰面上自由爬行，她們蛇尾腹部的鱗片變得粗礪；為了對抗危險，她們能從風雪中汲取力量。”
“從此，被海神殿和娜迦王國聯合流放的潮汐娜迦消失，雪域娜迦在南極冰島誕生。”
“她們一路向南，一直來到南極點，在冰山上建立了雪山神殿，崇拜水之龍冰雪與凍絕萬物的一面。”
隨著多洛蕾斯的講述，塔洛斯感覺他的世界觀完成了一次重建，原來雪域娜迦是顯生紀那些不願意改信海洋女神的潮汐娜迦在信仰和水之龍的作用下異變而來的，並不是隨著世界誕生而天然存在的種族。
良久，塔洛斯才回歸神來，問：“這麼說來沙漠娜迦就是另外一支被海神殿和法蘭斯流放的娜迦？”
“不錯，她們本來是深海娜迦的一支，被放逐到沙漠中，遭受著比雪域娜迦更可怕的折磨。”
不可否認，那確實是更為殘酷的刑罰，在實力達到青銅二階以前深海娜迦們無法來到海面，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的身體會因為海壓變化從而遭受巨大創傷，踏上陸地基本等同於死亡。
而且，與潮汐娜迦相比，深海娜迦非常依賴水源，流放者即便能在驅逐中順利離開海洋，踏上陸地，也很難從炎熱乾旱的沙漠中存活下來，那相當於將一條魚放到石板上曝曬，直到脫水死去。
這就是神統世界屬於神靈的威嚴，既然不改變信仰，無法從精神上說服，那就將肉身消滅，並且在死亡前還得遭受對深海娜迦而言最可怕的折磨與刑罰。
“她們獲得了另外一位殿下的幫助。”塔洛斯肯定地說。
因為據他所知，目前沙漠娜迦們信仰的是另外一位神靈，大地之龍，世上最強大的沙漠德魯伊就是一位沙漠娜迦。
“是的，大地與沙漠不是吾主的領域。有的深海娜迦們堅持信仰，最終被黃沙埋葬，成為一堆枯骨；有的深海娜迦在向水之龍懺悔後最終選擇了改變，將信仰轉移到大地之龍，並發誓向娜迦王國復仇，逐漸成為如今的沙漠娜迦。”
歷史上沙漠娜迦與娜迦王國確實發生過幾次戰爭，特別是在靠近南安第斯洲的中心洋海域。
“謝謝你，多洛蕾斯，你讓我瞭解了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與幸密，看清了事實與真相。”
塔洛斯大概能猜到海神殿與娜迦王國加洛林王朝將這段歷史抹去的原因，她們放逐兩支娜迦的本意是懲罰，但結果顯然不是她們能夠控制的。
事實上，恐怕連海洋女神都沒有想到一直對信徒不怎麼在意、任由其他諸神搶奪信仰的水之龍會在關鍵時刻回應潮汐娜迦的祈禱，將她們轉化為一支全新的娜迦族群，而另外一位同為原始神靈的大地之龍會接納一群深海娜迦的信仰，庇佑著她們在沙漠中頑強生存下來。
這一刻，塔洛斯非常理解古代奧術帝國和九環議會宣導的探索和研究精神，這個世界隱藏著超乎想像的秘密。
不過沒關係，他有一朵魂火，將來必定取得超乎常人想像的偉大成就，世間任何秘密在他眼中都無所遁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