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注視深淵 作者:吾即正道(連載中)

 
Babcorn 2018-5-28 10:33:19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1 207586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8 11:53
08.把伽椰子裝進衣櫃,總共分幾步?

    客廳瀰漫著融洽的氣氛。富江哼著不知名的歌謠,在廚房做飯。這溫馨一幕無論如何也和恐怖沾不上邊。

    背包被牧蘇裝了一大堆食物,藏到房間。他自己則守在電話前,等待貞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就在牧蘇以為今晚貞子也不會打來時,電話鈴突然響起。

    牧蘇要去接,隨即又想到什麼,僵住手臂。

    叮鈴鈴——

    電話鈴持續響起,驚動了廚房中的富江。

    她走出來,邊在淡粉圍裙上擦拭手上的污漬邊說道。

    “牧蘇君為什麼不——”

    “不要接!”

    牧蘇抱胸鼓起嘴,悶悶不樂的樣子。

    “噗哧——”富江被他這幅摸樣逗笑,幾分寵溺道:“好好好不接,我去做黑暗料理了哦。”

    說完又鑽進了廚房。

    躁動鈴聲持續了數分鐘,方才停止。而只是片刻後,電話鈴再一次響起。

    牧蘇傲嬌的撇了撇嘴,最後還是接起了電話,拿到耳邊一聲不吭。

    “……”

    短暫寂靜後,貞子主動挑起話茬:“五天死……”

    “你昨天沒給我打電話!”

    “……我很忙。”

    另一邊的回覆顯然不那麼合理。或許貞子只想避開難纏的牧蘇。

    牧蘇冷哼一聲:“這就是你的藉口嗎?”

    “很多人看了錄像帶,我要一個個打過去……”

    “連給我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

    牧蘇痛心疾首:“一共只有七天。而你呢,連每天打電話都做不到!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對不起。”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

    “……”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除了你之外,有人覬覦我的身子。”牧蘇的話語充滿歧義。見貞子沒有太大反應,他又具體了一些:“她也想要殺了我。”

    “……是誰。”貞子有了反應。

    “她叫伽椰子,是個未亡人還帶著孩子。雖然她沒你漂亮但她對我很好,每天都會來看我,那個孩子還陪我玩捉迷藏。雖然我的身子是你的,但我怕會把持不住……”

    明明是惡鬼殺人。偏被牧蘇形容成兩女爭一夫。

    “伽椰子……”貞子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寂靜之下隱藏著壓抑的怨毒。

    “明天你會打來嗎。”牧蘇又問。

    “……應該會。”貞子終於作出了回答。

    “嗯?”牧蘇語氣陡然提高好幾個調。“應該?”

    “會的……滴——”

    貞子匆匆掛斷電話。

    至於是因為牧蘇的難纏,還是伽椰子這個名字,未嘗得知。

    聳了聳肩,牧蘇放下電話。發現富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身前。手上拿著一把沾有菜末的菜刀。

    “牧蘇君和她……的關係一定很好吧。”絕美臉龐掛著一絲複雜。富江聽到了牧蘇毫不掩飾的對話。

    牧蘇神情帶著憧憬:“對啊,好的不得了。好到她都要殺掉我。”

    富江臉頰微變。她以為牧蘇是在影射自己。強裝不在意的笑了笑:“吃飯了哦。”

    牧蘇一下苦起臉:“不吃好不好。”

    “不好。”

    總之,當牧蘇被迫撈起一團像是頭髮的東西並塞進嘴裡後。咂了咂嘴,感覺沒想像中那麼難吃。吃了後反而渾身輕飄飄的,好似沒了重量一般。

    他正要再來一口。突然發現正下方,自己身體竟趴在餐桌人事不省,富江急切的呼喚推擁著。

    “啊,是靈魂啊……”

    牧蘇眼前徹底黑了過去。

    ……

    檯燈散著昏暗燈光。

    枯枝構成的鬼爪緩緩探到床下。

    牧蘇緩緩轉醒,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頭上墊著一點點變涼的熱毛巾。

    房門半演著,燈光從外面斜照進來。

    倏然之間,毫無徵兆的,被子竟然一點點鼓了起來。

    陰冷絮繞在身邊。

    “富江的料理還能壯陽?”牧蘇大驚失色。而且這鼓起的位置怎麼不太對……?

    輕悄悄掀開被子,就見一顆頭顱正趴在胸前。

    膚色透著慘白與冰冷。怨毒目光穿過凌亂黑髮瞪著牧蘇。其他部位隱藏於被子的黑暗中。

    牧蘇愣愣與被子中的伽椰子對視,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臉紅了起來,

    平胸啊不,平心而論,伽椰子樣貌雖然比不上貞子、富江、我妻由乃。但比裂口女好太多了,有些耐看。再加上人母屬性……

    牧蘇紅著臉,慢慢挪動著身體向下,鑽進被子之中。

    片刻,猥瑣聲線從被子透出。

    “嘿嘿嘿伽椰子你在哪裡啊——別藏……”

    噠——

    清脆而響亮的腳步聲由敞開的門外響起。

    牧蘇猛然鑽出頭,驚慌望向門外。

    腳步聲有些奇怪,並不連貫,時而輕時而重。就像是……並不熟練的在操控提線木偶,或是剛學會控制身體的人。

    腳步的主人正在接近。

    無論以上哪一種都很奇怪。不過驚慌中的牧蘇並沒發覺。

    “快!快藏在衣櫃裡。被她看到你在我房裡會被誤會的!”

    如被抓姦一般,牧蘇手忙腳亂下床掀開被子,把伽椰子拉起來。

    總之伽椰子也有點搞不明白狀態了,半推半就被牧蘇塞進了衣櫃裡。

    嘎吱——

    牧蘇輕嘖出聲:“嘖,當惡鬼就是好,哪都能藏。再也不怕正宮捉姦了。”

    合上衣櫃,牧蘇往床上飛撲而去,動作利索無比拉上輩子,呼吸急促的躺在床上。

    “呼呼呼——”

    他大口喘著氣,忽然深吸一口氣。如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微笑著望向剛門外出現的身影。

    “富江,你來啦。”他微笑著對門口黑影道:“我剛剛想到一個笑話。”

    “把伽椰子裝櫃子裡,總共分幾步?”

    門外,被燈光勾勒出的影子斜拉進來,一動不動。

    “富江?”

    饒是牧蘇也看出不對勁。

    富江纖細的身影立在門前,雙臂不自然的下垂,好似吊死的人。

    滴——

    水滴落在地板,發出不易察覺的聲音。

    但在安靜的房間足夠被聽到了。

    液體順著富江不自然下垂的指縫流淌,滴落。

    而下一秒——

    富江身體前傾,撲通一聲摔倒進房間。顯露出其後一道瘦弱身影。

    雙馬尾的黑影延伸而出,手上緊握水果刀,仍有液體滴落。

    我妻由乃!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8 11:53
09.你們兩個,都是我的翅膀啊!

    “哎呦喂,這是干嘛呢。”牧蘇瞅了眼痛感,見已經是0%的狀態。這才放下心,大呼小叫的跳下床跑到富江身邊,拿手指戳了戳。

    一動不動。

    將富江翻過來,不理會她滿臉血污,將手指放在她鼻尖。

    還好,還有氣。

    話說回來,哪怕沒氣也沒關係。要不了多久就活蹦亂跳。

    暫不管富江,牧蘇打開了燈。

    我妻由乃站立在門外。蒼白臉頰與水手服濺上了血液。她瘦小身軀細微顫抖著,握住水果刀的手卻又堅定無比。粉色眼瞳透著冰冷與殺機,凝視著牧蘇。

    牧蘇看到她手上也有血,叫嚷道:“你看,傷到自己了吧。”

    “這不是我的血。”我妻由乃冰冷回應。

    牧蘇不怕死的跑去掰我妻由乃手裡的水果刀:“咋這麼大氣性。多大點事就要打要殺的。”

    事實證明不作死不會死這句是有道理的。

    水果刀抵在牧蘇脖間,距離脖子只有零點零一公分。

    如貓般尖銳笑聲由我妻由乃口中發出:“為什麼,為什麼你一直對我無動於衷。”

    她輕輕**牧蘇臉頰,瞳中殺意與精緻臉龐的溫柔很是矛盾。

    “我會殺死你,然後再去陪你。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我妻由乃的必死結局觸發。

    從人設上來說我妻由乃的威脅比不上伽椰子或貞子。

    首先她是人類,從物理角度就能對付。如果比喻,貞子和伽椰子、甚至富江就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胡蘿蔔。前兩者不必言說。富江即便手無縛雞之力,也無人能和她相安無事同居七天。而我妻由乃只要掌握她的性格,很輕易能拖過七天。

    “愛愛愛愛愛。”牧蘇縮著脖子,忙不迭道:“對你愛愛愛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遠。”

    “愛……我……”

    陽春融雪。

    粉瞳中的冰冷變為驚慌。蒼白臉頰升起病態的緋紅。我妻由乃被一句話沖散了頭腦。連躺倒在地的富江發出一聲痛吟也未能察覺。

    牧蘇用兩根手指小心翼翼推開脖間的刀柄,跑去扶起富江。

    “不要叫救護車……我沒事……”

    虛弱柔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妻由乃從失神中回過神來,絕望看著牧蘇關心的扶起富江。

    那末殺意終究散開了。

    水果刀從手中花落,摔在地板,撬起一塊木屑。

    “我可以握住未來,可以握住冰冷的斧頭,也可以握住阻擋在我面前的人的性命……唯一握不住的是你的手。”

    牧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頭也不回邊扶起富江邊嘀咕:“姑娘你一直都這麼中二嗎,聽起來怪羞恥的。”

    我妻由乃踉蹌後跌,如失去靈魂一般。

    然而突然間,牧蘇起身握住猝不及防的我妻由乃的手,另一隻手拉著富江,攔著二女深吸口氣,猛然大喊。

    “你們兩個,都是我的翅膀啊!”

    無論如何,終於找到機會說出這句話了。

    “我絕不要和這種女人分享牧蘇君!”

    “牧蘇君只屬於我一個人,我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不出意外的,二人異口同聲拒絕。然後相互瞪了起來。

    “那你們打一架吧。”牧蘇翻著白眼,撿起水果刀丟到床頭櫃上,自顧自爬上床蓋好被子。

    這一夜眾女輪番上陣,弄得牧蘇體力不支,疲倦睡去。

    獨留富江與我妻由乃大眼瞪小眼。

    之後怎樣,牧蘇也不知道了。反正睡夢中並沒液體濺在臉上,又或是慘叫和剁肉的聲音。

    實話實說,在遊戲中睡覺感覺並不好。畢竟哪怕在遊戲睡了一晚,現實其實方才過去一個小時。遊戲只是利用了大腦皮層活躍這一特點,而非真的減緩了時間。

    因此所謂“工作二十三小時而後剩下一小時去遊戲里美滋滋睡上一覺。”這一點並不成立。

    早上八點,很準時醒來。

    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杆上多嘴。

    你說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覺。

    陽光明媚的幾乎跟副本設定不符。

    【主線任務已更新】

    活著度過七天後的學園祭,當前進度(5/7)

    被子從身上滑落,牧蘇看向門口,房門關閉著。地板被擦拭過,煥然一新。床頭櫃的水果刀已經不見,應該被富江處理掉了。

    畢竟哪怕是富江,也覺得有一個富江就足夠了。

    牧蘇賊兮兮往門那窺探一言,趴在床邊,把藏在床下的背包拉出來。

    打開來,一團扭曲,拳頭大小的肉瘤緊貼消防斧刃趴在背包底,感受到了牧蘇存在,從中探出一隻觸手緩慢沿著消防斧上爬。

    在牧蘇有節制的投食中,小富江並沒生長太多。長太大就藏不下去了。

    牧蘇連忙拉上拉鏈,把背包重新塞回床下。

    然後他爬起來,拉開了門——

    所見的並不是血流滿地到處掛著爛肉與內臟,而是明亮客廳中,我妻由乃與富江坐在沙發上,看似完全沒了芥蒂。

    看來兩女在牧蘇睡覺時達成了什麼協議。

    用屁股的那顆痣上的毛想也知道。按照一般套路,一定是我妻由乃決定住進來,和富江爭奪牧蘇云云。

    見到牧蘇走出,我妻由乃激動得站起來喊道。

    “牧蘇君,我也決定要搬進來,和你一起住!”

    這個少女此時竟有些緊張與膽怯,可以堅定握住武器的雙手此時正握緊,輕輕發抖著。

    “啊?哦。歡迎歡迎。”牧蘇看起來心不在焉,隨意應付著走下樓,鑽進了浴室。

    瞧見牧蘇冷淡的態度,我妻由乃一下失去了所有色彩。

    “所以啊,你根本不懂牧蘇。”一旁,富江安逸的搖動杯中的牛奶。

    “他對你也是這樣嗎。”我妻由乃聽出了什麼,恢復了幾分生氣。扭頭看他。

    “他對誰都是這樣,哪怕是我。”輕酌一口,富江抿了抿唇,托腮歪著頭,看向窗外明媚:“正因這樣,他才更吸引人啊。”

    副本進行到第五天,這間宅子增加了一名新住戶。

    我妻由乃與富江同屬“惡鬼”。這間房子的詛咒或許對她們無用。起碼目前為止,伽椰子沒有攻擊富江,而只針對牧蘇一人。

    不出意外的,三人並肩上學,吸引了更多嫉妒的目光。

    白天過去,放學三人一齊回到家中。富江與我妻由乃在廚房忙碌,而牧蘇熱絡的盤坐沙發,與電話另一頭的貞子談笑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8 11:53
10.對不起,我愛你。

    “我又想到一種可能性,你看有沒有搞頭啊。”

    “嗯。”

    “貞子你到時候會從電視裡爬出來對吧。如果我這時候關掉電視,或者把電視丟掉、朝向牆壁,你是不是就沒辦法了?”

    “有。”

    “這樣啊……”牧蘇若有所思,隨即迫不及待又問:“我還有個疑問。看錄像帶肯定都是自找的。既然是第七日會來索命,那貞貞你說的七天,是從我看了錄像帶後開始算,還是從你打來電話時?”

    “看完後。”

    “也就是說,我看了錄像帶後的第七天同一時間,你會來弄死我是嗎。”

    “對。”

    牧蘇皺起眉頭:“可我是在大概23:50左右看得錄像帶,你七日後的23:50來找我玩理論上是沒錯的……只是情理上,就不能晚來十分鐘,或者來了後陪我說十分鐘的話。”

    “沒辦法。”

    牧蘇騰然而起喊道:“我一下少活了一天,你就跟我說沒辦法!?”

    “看錄像帶的時間是你自己挑選的。”

    “你這鬼怎麼……”牧蘇氣急敗壞,隨即想到什麼又軟了下來:“……怎麼這麼知書達理能言善辯呀。”

    “哦謝謝。”

    “那說好了到時候見。”牧蘇恨得牙癢癢,卻又不得不說得好聽。

    “好。”

    ……

    另一邊,我妻由乃倚在廚房門邊,抱胸望向客廳的牧蘇。

    “他是在和誰打電話。”她問廚房忙碌的富江。

    “怨靈。”皓腕拂開落到額前的發絲,富江頭也不抬回答。

    “怨……怨靈?”我妻由乃楞了一下。

    “牧蘇君是這麼說的。”

    表面上二人之間相處頗為和睦。至於暗中是否心懷嫉妒,甚至在試圖殺死對方便不得而知了。

    我妻由乃粉瞳帶上不解,重新看向客廳中的牧蘇。

    “你喜歡看南拳北腿孫中山?我覺得還是續作醉拳肯尼迪更好一些。醉拳肯尼迪的結局更加戲劇化,顯得比較真實一些。畢竟悲劇才能更讓人銘記嘛。”

    不知不覺十幾分鐘過去,然後廚房二女就聽到了讓她們很不適的聲音。

    “你住井底啊?井底到處濕漉漉的那麼潮濕,怎麼休息得好,很容易生病的。你一直爬著走肯定就是關節痛吧……嗯?要去忙了嗎?好吧……不過親一下再讓你走。別害羞嘛。來,乖~”牧蘇將臉貼在話筒上,不多時美滋滋的挪開:“這還差不多……嗯去吧去吧。”

    “呼——”牧蘇呼出口氣,揉了揉笑僵的臉。

    後天就可以和貞子見面了,想一想還有點小激動。當然,如果見面後不殺死自己就更好了。

    時間推移,牧蘇度過了相對平靜的第六天。

    轉眼間,來到了第七天。

    最後一天。也是最危險一天。

    貞子,伽椰子。兩大恐怖史上最惡名昭著的惡靈將會出動。

    不知何緣由,伽椰子在被牧蘇塞進衣櫃後便沒出現。但最後一天一定會殺來。一旦她本體出現,牧蘇沒有逃脫的機會。

    貞子方面,以目前牧蘇和貞子所維持的關係,後者未必真的會出手,甚至幫牧蘇也說不定。

    前提是牧蘇能保持穩定狀態,不去作死。

    可牧蘇不可能不去作死。

    這就是著名的基佬悖論的問題所在了——兩個基佬不可能在同時捅到對方。

    【主線任務更新】

    活著度過七天後的學園祭,當前進度(7/7)

    翌日8點,牧蘇準時醒來。

    今天無課,上午無事,只要在下午去學校參加學園祭即可。學園祭是在晚上八點天黑後開始,於零點結束。

    屆時或許會死不少人。不然支線任務之一:將死亡人數控制在5人內就沒了意義。

    我妻由乃早早便去了學校幫忙。

    牧蘇相安無事在客廳坐了一上午。

    平靜的甚至有些枯燥。或許正預示著暴風雨前的平靜。

    客廳牆壁上的鐘錶一頓一頓向前挪動。在死寂般的客廳中,這點響動無比清晰,一下下響動,似要吸引所有的心神。

    鐺——鐺——鐺……

    炸響能讓任何人驚跳起來。

    分針與秒針重合,已經到了下午三點。

    大概覺得氣氛有些死寂與陰冷,牧蘇打開電視放起了海綿寶寶。

    與電視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電話鈴聲。

    牧蘇怔了一下,連忙去接。

    “猜猜我是誰,猜對了你——”

    對面傳來了貞子輕快的聲音。

    牧蘇神色慾言又止,好似在進行激烈心理活動。最終如下定決心般,沉默閉上雙眼。再睜眼時,眼中已經褪去情感,不留餘地嘲諷出口:“貞子,你怎麼跟個智障似得。”

    “——你就會死!”

    尖銳嘶喊讓牧蘇不得不把電話拿遠一些。

    “被我撩了幾句就春心蕩漾放下惡鬼的尊嚴。有沒有點職業操守!虧你還在恐怖業裡赫赫有名。看看你這幅思春的樣子,哪裡像人們談之色變的貞子!”

    沉寂中壓抑著怨毒。

    “怎麼?不服氣啊?你看看人家伽椰子,學校家裡浴室臥室被子裡哪裡都不放過機會,堅持殺死我100年不動搖。什麼叫行業標竿!”

    在牧蘇不懈努力下,貞子終於被激怒。觸手般黑髮從話筒鑽出。

    牧蘇高聲叫喊一聲,踩到沙發上瞪著電話:“怎麼,如今連你那七天誓言都無法保證了嗎!現在就要動手!?”

    “七天後……”斷斷續續的怨毒嘶吼聲乍響,長發如潮水退去,電話另頭變為一串忙音。

    牧蘇忽然長嘆一聲,如老了幾十歲般掛上電話,身體癱軟在沙發上。

    他自言自語著:“我又何成不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你是影史上最著名,最成功的恐怖角色。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便讓你拋棄掉所有的成就,轉而相夫教子,成為普通的人家,過著平淡的生活……你是貞子啊……”

    二樓護欄前目睹全過程的富江小姐心想:他又在搞什麼鬼。

    那麼一言以概:牧蘇犯病了。

    又坐在沙發上自哀自怨好一陣,富江再三催促也沒能作效,只得先行離開。

    富江離開後不久,牧蘇拿起背包往裡塞了些冰箱中的生肉水果,藏在了一個絕對隱秘的地方,轉身離開。

    離開既是永別。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8 11:53
11.這首昭和維新之歌獻給在座的平成廢物

    獨屬於下午的溫和陽光穿透層層樹蔭,傾灑下來。

    身著校服的他漫步在樹蔭下,點點光斑落在他的身上。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四周瀰漫起了大霧。行人車輛鑽入霧中便消失不見。

    短短十幾秒,整條街道只剩下了牧蘇,還有那閃爍的紅綠燈。

    裂口女再臨。

    也是。身為惡鬼,怎會錯過這最後一天。

    儘管它是最沒尊嚴那一隻。

    一道身影緩緩從前方浮現。這是個帶著髒兮兮口罩,穿著破舊大衣的女人。

    她停在了牧蘇身前十幾米的位置。

    牧蘇注視著裂口女的同時,裂口女也在注視著他。

    隨後——

    裂口女轉身便跑!

    牧蘇楞了一下,大概沒想到裂口女跑得這麼果斷。

    他立刻回過神,大喊別跑,快步追了上去!

    大霧瀰漫,能見度極低。好在他經常在病院跑圈玩,體力頗好。竟沒有跟丟裂口女,反而越追越近!

    在牧蘇追到離裂口女觸手可及的距離之時,他猛然撲了上去!

    觸不及防的前者被牧蘇撲到,二者在地上翻滾幾圈,沾了一身的土。裂口女手腳並用,便要爬起來逃進霧中。

    “還想跑,門兒也沒有啊!”牧蘇大喊一聲,一把抱住裂口女的腿不松手。

    “你想幹嘛!”見無法掙脫,裂口女終於放棄了,狼狽坐在地上喊道。

    她心裡有無數的委屈想要傾訴。

    “別、別急。我有話要說。”牧蘇氣喘吁吁的鬆手爬起來,乾咳兩下。

    “什麼。”裂口女警惕望著牧蘇,一時忘了爬起。

    “就是……等等哦。”忘了要說啥的牧蘇當著裂口女面,呼出任務欄。

    【支線任務:使得一名以上惡鬼喜歡上你,每名將會在副本通關結算時增加1的倍數顆牙齒。當前已獲得:1點】

    開頭過場動畫裡出現了裂口女相關。看來她也算在惡鬼之中。既然如此……

    “我喜歡你啊!”牧蘇突然瞪大眼睛,奮力咆哮:“我要讓你懷上我的孩子!!!”

    不出意外的,這中氣十足的叫喊驚呆了裂口女。

    “開……開什麼玩笑。”愣了數秒,裂口女如被激怒一般,流露出被羞辱的神色。

    也是,整天拿著剪子滿大街亂走,見人就問我漂亮嗎然後不管人家怎麼回答都剪人家臉。一定自尊與自卑超強。

    牧蘇這番表白無異於是在羞辱她。

    “真是可笑……男人都是這麼膚淺嗎。”裂口女眼中滿是厭惡地冷笑著。

    “來吧!別浪費時間了!”

    牧蘇滿腦子都被任務達成佔據。他高喊著,騎到不斷掙扎的裂口女身上,邊去解自己的衣扣。

    然而越著急,衣扣越解不下來。

    “戲耍我很有趣嗎!”裂口女眼中怨恨如有實質,嘶吼之聲猶如九幽傳來,透著森森寒意:“我詛咒你心愛之人,將永生永世受地獄業火焚燒!”

    一般打不過對方,轉而去咒對方是常有的事。而裂口女作為惡鬼,詛咒一般都會實現。

    聽到這話,牧蘇一頓。忽然流露出看到何種可怕事物的眼神,逃也似的手腳並用從裂口女身上下來。

    倏然之間,裂口女周身轟然騰起一片漆黑烈焰,紅黑相間的火焰透露著極度危險!

    望著這一切發生的牧蘇撓了撓臉頰,覺得有點窘迫。沒想到裂口女寧死也不肯從自己。

    難道自己太急了?

    反倒是裂口女,業火中焚燒的她愣愣抬頭看著牧蘇:“……真的?”

    “可不咋的。”牧蘇語氣惋惜,見火燒得正旺,更覺得可惜了。為了彌補損失,他從背包裡取出一串魷魚,蹲下來伸手遞在黑焰上方。

    魷魚串沒有絲毫受熱的跡象,好像這個世界與黑焰處於兩個空間,哪怕牧蘇近在咫尺也未感覺到絲毫熱量。

    裂口女並沒如意料之中那樣,被地獄之火焚燒得慘叫,只是怔怔望著牧蘇。

    她的身體迅速碳化,裂開。岩漿般炙紅顯露在裂縫之間。不過十幾秒,已經僅僅能看出人形。

    就在此時,那黑炭般的人形動了。

    她艱難的抬起手臂,伸向牧蘇那隻手掌。每一次動作,都有大量黑色碎屑脫落,讓那條手臂殘缺幾分。

    這無法阻止它,那隻手臂無比堅定的伸向牧蘇。

    幾乎觸手可及之時——

    黑炭如大樓崩塌,碎成無數塊碎屑,手臂還未落地就化為灰燼。

    一小片骨灰升騰。

    黑焰隨之減弱,噗的一聲覆滅,四周陷入了死寂。

    遠處紅光氤氳轉為綠色。

    大霧瀰漫的空曠街道,牧蘇半跪在一小堆灰燼前。

    【支線任務:使得一名以上惡鬼喜歡上你,每名將會在副本通關結算時增加1的倍數顆牙齒。當前已獲得:2點】

    牙齒到手,但牧蘇忽然覺得又失去了什麼。

    滴滴——

    “喂!你這混蛋,在大街上做什麼!”

    急躁的喇叭聲與大罵將牧蘇喚回神。

    殘陽將牧蘇影子拉得斜長。街道因牧蘇跪在路中間而擁堵起來。一輛車主將頭探出,邊不耐按著喇叭邊叫罵。

    牧蘇身前空無一物,那片灰燼被留在了那個空間。

    ……

    當牧蘇來到學校,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彩旗和氣球不要錢般掛在各處。廣場上也架起巨大篝火。幾名學生和老師正在篝火前生火。歡聲笑語在學園各處響起。

    日落之前,不會有人死。

    他很輕鬆地找到了做在一起的富江和我妻由乃。隨著時間推移,太陽消失在地平線。一切顏色都已沉寂,黑暗即將來臨。

    篝火燃起了數米高的火焰。散發的暖意烘烤著圍坐在篝火邊的所有學生老師。

    十幾名少女在篝火前舞蹈著,表演才藝。

    火焰寥寥升起,火蛇舔舐著漫天閃爍的星辰。

    沒人在意這再普通不過的一幕,牧蘇卻仰頭在看。

    很久沒有看到過星空了。

    時間逐漸推移。不知是誰,開始起鬨讓牧蘇上去表演。

    坐在左右的富江和我妻由乃也很好奇牧蘇會表演什麼。

    牧蘇沒有推脫的理由,於是便爬起來走到篝火前接過老師的話筒。

    “那麼,這首昭和維新之歌獻給在座的平成廢物。”

    哀傷與感性從來都不適用於牧蘇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8 11:53
12.名偵探牧蘇登場!一章解決所有怪談!

    歌還沒開始唱,話筒就被一旁眼疾手快的老師搶了下來。

    “呃……牧蘇同學,我忽然想起活動名單落在了三樓教師辦公室,能麻煩你幫我去一下嗎。”老師很機智的想要支開牧蘇。

    牧蘇權衡了一下,比起拒絕傲嬌,答應作死更適合一些,順便完成校園怪談的支線。於是一口答應。

    牧蘇回到位置,對富江忽然我妻由乃道:“拿完活動名單我就回老家結婚。”

    他還在那為立了必死flag而沾沾自喜,然而沒有人吐槽他,富江和我妻由乃只關心他要和誰結婚。

    牧蘇不信邪般繼續道:“等我回來。我一定會回來的。你們先走,我馬上就趕過來。大家不要怕對面只有一個人。什麼聲音我去看一下。是我的錯覺嗎剛才好像有個影子晃過去。”

    “……?”富江與我妻由乃微微仰頭,歪頭望著喋喋不休說著奇怪話語的牧蘇。

    “我才不要和罪犯呆在一起我要回自己的房間了。我已經天下無敵了。阿拉胡阿克巴!”

    不甘心的牧蘇瘋狂為自己立flag,彷彿生怕自己能活著出來

    然而仍然沒人理他。而發現他是在習慣性發瘋後,我妻由乃和富江也不去在意了。

    於是牧蘇只能一臉不爽的嘟囔下把要玩多人模式,一邊氣鼓鼓的走向遠處潛伏於黑暗中的教學樓。

    踏上台階的瞬間,一股極端陰冷由腳底傳至全身。在這盛夏夜晚,令人不寒而慄。

    他不由回頭望了一眼。

    遠處廣場上篝火明亮。

    踏入教學樓,冷清與陰冷將溫暖阻隔在外。在這絕對死寂中,任何聲響都將被放大無數倍。

    深夜的學校就和深夜的醫院一樣。白天的喧囂與夜晚冷清極端反差,令任何人都會覺得悚然。

    腳步聲在空曠走廊迴蕩。牧蘇來到樓梯前,左側樓梯下方存放著一些雜物,兩三層台階向下延伸,黑洞洞看不真切。

    右側便是每名學生進入教學樓都會看到的衣冠鏡。

    藉著窗外斜照進走廊的微弱星光,牧蘇來到第三層。

    忽然牧蘇微怔,看向右側走廊。若隱若現的清脆鋼琴聲在空曠教學樓迴響。

    聲音由那邊傳來的。

    “什麼聲音?我去看看。”

    牧蘇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恐怖片龍套角色死亡前的標準台詞,然後才走過去。

    隨著接近,琴聲愈來愈清晰。

    琴聲從琴房傳來,雜亂毫無節奏感,與其用新手來形容彈琴者,倒不如說彈琴者是在拿腦袋砸鋼琴。

    彈琴之人似乎感受到走廊上有人接近,嘈雜琴音愈發響亮刺耳,在昏暗走廊令人悚然,不由自主想要逃離開。

    然而——

    “真雞兒難聽。我知道你是怎麼死的了。難聽死的吧?”

    走廊上的牧蘇痛苦摀住耳朵,無情釋放了嘲諷技能。

    琴音戛然而止,餘音迴蕩。

    【支線任務進度已更新。目前狀態:經歷六個校園怪談,當前進度(1/6)獎勵:2顆牙齒(未完成)】

    “沒天賦就不要學人彈琴!”憤憤說了一句,牧蘇看了眼進度。

    離章尾已然不遠。若按這速度下去,就無法一章解決所有怪談了。

    冬雲高中主建築為戸字形。主教學樓後面是舊教舍,左邊是圖書館。六大怪談分佈為舊教舍兩個,主教學樓三個,圖書館一個。

    牧蘇跑向樓梯。而在他走遠後,一陣痛哭聲忽然從琴房響起。

    傷了鬼得自尊的牧蘇毫不自知,一路來到四樓女廁所前,一頭衝了進去。

    五扇隔間門,除了倒數第二扇緊閉著,其他都敞開的。

    牧蘇毫無顧慮走到鎖上的隔間前,如催債般不耐煩拽動……桄榔桄榔聲傳遍整條走廊。

    “你有本事開門啊!別躲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拉!”

    扯了半天無果,牧蘇換了種方式。他彎下腰,側頭試圖從門下細縫看出什麼。

    門內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

    滴答——滴答——

    液體滴落聲忽然響起。牧蘇起初以為是水龍頭沒擰緊。隨後發現,水滴聲不是從身後洗漱台傳來的,而是這扇緊閉的門後……

    還不待牧蘇思考,就見門下細縫,一灘血液緩緩漫出。

    情況不對,這大姨媽量太驚人了,起碼有十幾隻鬼。

    牧蘇嚥了口口水,才不承認是自己怕了,逞強梗著脖子一步步後退,待退到門邊時轉身撒腿就跑。

    反正任務要求只是經歷,又沒說和鬼打一架或者讓鬼殺一次。

    牧蘇逃跑數秒之後,一顆頭顱緩緩從門下細縫鑽出。濃如墨的黑髮披散著,血紅怨毒的眼睛無比明亮,被墨般長發撐起。

    一路從四樓跑回到一層,牧蘇停到大廳儀表鏡前,喘著粗氣瞪大眼睛望向鏡子,催促道:“快點出來,我趕時間!”

    不知是催促奇效,還是太久沒遇到主動作死的學生。沒讓牧蘇等候太久,十幾秒後,鏡中倒映的牧蘇身後,緩緩浮現出一道滿身血污,左腿骨茬外露的鬼影。

    枯手逐漸抬起,似欲從後面扼住牧蘇脖頸。

    牧蘇腦袋猛地後仰,撞在鬼影面門,又轉身飛起一腳,踢完就跑。

    腿腳不好的鬼影在後面磕絆追著,不一會兒便被牧蘇甩得沒影。

    用各種猥瑣手段陸續將其有他怪談一一解決,轉眼間,只剩下圖書館的惡鬼。

    牧蘇趕至圖書館,平日頗人氣的大廳如今空無一人。但又好像有什麼東西潛伏在暗處,陰冷徹骨。

    嗒——嗒——

    腳步聲在空曠大廳迴蕩。牧蘇經過前台,手掌在桌面上拂過,握住桌上的一副黑框眼鏡。

    待他走到閱讀區一排桌椅前,腳步忽然一頓。

    在牧蘇身後,一團濃如黑墨的濃霧緩緩成型。一隻漆黑怪手緩緩從霧中探出,伸向牧蘇後背……

    那隻藏在圖書館殺人續命的惡鬼漸漸現身。

    牧蘇深吸口氣,帶上那副順手拿來的黑框眼鏡,隨即又將褲腰強行拽到胸口位置,冷喝一聲:“苟利……”

    淒厲慘叫乍響,僅僅一句詩,那惡鬼便化為飛灰。溫度也恢復如初。

    牧蘇神色凜然,一道冷哼:“我的命是長者的,區區小鬼也膽敢染指!”

    校園六大怪談,一章完成!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8 11:53
13.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打賞的!(震聲)

    【支線任務進度已更新。目前狀態:經歷六個校園怪談,當前進度(6/6)獎勵:2顆牙齒(已完成)】

    完成怪談支線,牧蘇至今已經獲得4顆牙齒。

    現在時間22:15,還要堅持1小時45分鐘。如果牧蘇沒能撐到0點,副本失敗,所獲得的牙齒也將消失。

    牧蘇站在圖書館大門前,月色消失,星光黯淡。無月之夜下,幽涼昏暗的校園透著死一般的寂靜。

    操場中間的熊熊火堆與圍繞的師生全都不見了蹤影。

    牧蘇邁下台階,走到操場的篝火前。

    火堆冰涼,沒有火星與絲毫熱意。就好像已經熄滅了數天之久。而這顯然不可能,從他離開到現在不過才過去十幾分鐘。

    “牧蘇君!”

    清脆喊聲忽然在空曠操場響起,富江身影從教學樓內走出,小跑向牧蘇。

    先前富江看牧蘇長時間沒回來,便進教學樓找他。而那時牧蘇正在舊校舍與女鬼互毆。富江找尋一圈未果後出來,便見到眼前這一幕。

    諾大操場,所有人都不見了,只有牧蘇孤零零站在灰燼邊。

    “其他人呢。”

    “我也剛出來”牧蘇撓撓頭:“大概是玩的太盡興,都跑去上廁所了吧。”

    “誒?所有人都去了嗎。”富江不覺得牧蘇這時候還有開玩笑的心情,信以為真,被牧蘇帶入坑裡。

    “對啊。你看上廁所這事自古都是三五成群。如今正好全校都在,一起去豈不美哉。”

    富江正思索牧蘇話中真實性,忽然裸露的手臂浮現一層雞皮疙瘩。

    一股陰冷同時出現在二人身上。

    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鬼出來的時候氣氛一定要陰冷。

    總之,沉寂了七天的死亡終於露出了爪牙。

    在富江驚叫“那是什麼”的背景音中,無數慘白身影從操場四周出現。

    伽椰子的無數分身搖晃著,向二人圍來。

    “怎麼辦……”著急問牧蘇,卻發現他已經跑出十幾米遠,只得收回口中的話,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鬼殺人一定要玩一場你追我逐的遊戲。哪怕目標開始逃跑,也要不緊不慢地晃晃悠悠跟上。

    牧蘇跑上台階,來到教學樓門前,卻被一隻迎面的披頭散髮,骯髒泛黃長裙的伽椰子擋住去路。

    “咳——”牧蘇步伐未停,咳了一口痰對面前伽椰子分身吐出:“呸!”

    伽椰子也是有尊嚴的,分身往一旁閃了閃。雖然躲過了牧蘇口水攻擊,卻也讓開了一個缺口。

    見縫就鑽的牧蘇連忙跑過去,富江也緊隨其後,二人一前一後跑上台階逃入教學樓中。

    雜亂腳步聲迴蕩,二人不敢分心。從教學樓後門跑出,奔向舊校舍。

    教學樓到舊校舍之間的空地上,橫置一片更換掉的廢棄書桌,如迷宮般佈置。課間閒暇時,經常有學生來這裡躲藏。

    而如今,複雜的結構很好成了二人的躲藏之處。

    大概。

    也不知道誰規定的,逃命時邊逃邊向後看,後面一定沒鬼。鬼肯定會突然出現在身前。

    跑入迷宮的二人還來不及躲藏,剛跑過拐角,一道慘白鬼影毫無徵兆出現二人身前。

    “你頂住,我先撤。”

    好似早有準備,牧蘇掉頭往回跑,途徑富江時丟下一句。

    “誒!?”富江一怔,停下腳步,回神時已經看不到牧蘇身影了。

    一人一鬼相互面對。富江能更近距離打量眼前這只惡鬼。

    她並不懼怕伽椰子。只是身為女性,對這種陰冷恐怖的東西會有下意識牴觸。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急促腳步聲。

    牧蘇又跑了回來。

    富江轉頭看他,忽然明眸彎起,唇角勾起一絲弧度,那抹明媚連陰冷都能驅散。

    她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

    “是後面的更多。”牧蘇忙不迭撇下一句極其破壞氣氛的話語。隨即看到那隻分身還擋在那堵住去路,忍不住啐了口,四下張望,手腳並用爬上疊在一起的桌椅上。

    走迷宮時沒路的話就翻牆這是常識。

    “別留下我一人。”見牧蘇又要拋下她,富江情不自禁脫口道。

    “嗨呀你又死不了。”牧蘇坐在歪斜椅子上,晃著雙腿。身下椅子發出細微嘎吱聲。

    他果然都知道了……

    “那不是我!”富江搖頭喊道:“她們只是和我有著同樣記憶的……另一個我。”

    也不知道誰規定的,當出現生離死別的畫面,鬼總會充分展示出耐心在一旁等著。

    “……哎呀。”牧蘇正要開口,身子突然猛地一沉。

    只是隨意搭上去的椅子,坐人沒倒已經勉強,更何況牧蘇還在那亂抖腿。

    不出意外的,桌椅坍塌,最上面的牧蘇整個人向後跌去。混亂中一片灰霧騰起。

    橫在路上的伽椰子分身忽然轉向,沒理會一旁富江搖搖晃晃走向那片桌椅……徑直穿透。

    身邊陸續有伽椰子分身出現,穿透桌椅,搖晃著走向同一方向。

    見此一幕,以為是被拋棄不管的富江忽然一怔。

    顯而易見,鬼的目標並不是她。

    難道牧蘇君知道這一點,有意引開它們嗎?他知道它們不會傷害自己……

    貝齒咬住下唇,富江提起裙子,小跑往伽椰子分身的方向追去。

    伽椰子分身不緊不慢,每走幾步還要搖晃一下,牧蘇用兩瓣屁股邁著跑都比它們快。

    於是輕鬆超過所有伽椰子分身,富江先一步看到跑進舊校舍的牧蘇。

    緊追進去,她就聽到急促腳步由樓梯上方傳來。

    也不知道誰規定的。被鬼追一定要往沒路的地方跑,比如天台。

    舊校舍廢棄多年,樓梯間牆壁滿是胡亂噴漆畫畫,群魔亂舞中,兩道身影飛奔向上,而後最前面身影越跑越慢,被身後身影追上。

    肩膀撞開天台鐵門,牧蘇和富江一起沖上天台。

    “沒路了。”

    也不知是誰規定的,站在懸崖或樓頂邊緣,十有八九就要失足。

    富江跑到天台邊緣,似乎在找下去的路。卻是不小心踩到邊緣碎石,腳下一滑,失控向後跌去!

    一旁的牧蘇眼疾手快心靈手巧能歌善舞,一把抓住富江手腕,卻整個人被她拽到拖動!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8 11:53
14.作死的真諦,就是怎麼作都不會死啊!

    邊緣石料並不鋒利,但如此力道下,就算圓滑也能蹭掉一層皮。

    就見前臂被富江重量帶動,迅速刮過呈直角的水泥邊緣——一整塊肉被生生刮開,相互擠壓拉出褶子,從手腕處直蔓延至手肘,一大塊肉僅僅被一層皮連接。

    肌肉組織與皮膚下微黃脂肪堆積,毛細血管紋絡清晰顯露。而這一幕只持續一瞬,下一秒鮮紅血液湧出,瞬間變為血淋淋。

    牧蘇正要慘叫,恍然發覺痛感早就關掉了,於是有點尷尬的乾咳幾聲。

    然後他一怔。

    這是……

    下方景象讓牧蘇瞪大眼睛,迅速看了眼任務欄

    【支線任務:將死亡人數控制在5人內,當前死亡人數:641獎勵:1顆牙齒(失敗)】

    代表死亡人數的數字腥紅的幾乎滴出血。

    “鬆手吧……”

    富江無力之聲傳入耳中,將牧蘇喚回神。

    她看到伽椰子分身出現在天台,向牧蘇搖晃接近。

    於是牧蘇就鬆開了手。他就是這麼實在的人。

    登時,富江身軀向下墜去。

    如果能就此結束……就好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愈來愈遠地那張面龐,緩緩閉上了眼睛。

    富江並沒像自己所想那樣,背部著地,頸椎被巨大衝擊力撞碎,內臟擠破,後腦磕在堅到堅硬地面,大腦變成一團漿糊。

    下墜感只持續了一瞬,她便落在一團並不堅硬的物體之上。就好像有無數人接住了自己。甚至可以感受一隻手掌托著自己的後背。

    “噗。”

    微不可查,卻又響亮的吐氣聲在耳畔響起。清晰到彷彿就在耳邊。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一連串吐氣在四周各處響起。以及……顯得不合時宜有些滑稽的屁聲。

    富江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後背那隻手掌……是冰涼的。

    心中升起濃濃不詳預感的她翻身想要爬起來,手掌按在了一張面孔上。

    面孔泛著慘白,冰涼而又陰冷。嘴大張開,扭曲而又歇斯底里。

    她的動作陡然僵硬。

    “噗……”

    吐氣聲從他口中傳出。

    吐氣聲的來源找到了。

    被富江所擠壓,排出腹內空氣的學生們……的屍體。

    撐起的手臂一軟,富江身體失去平衡,驚呼著翻滾下來。

    她烏黑柔順的長發忽然繃直。一隻慘白手掌被黑髮纏繞,被下滾的富江拉扯動,隨著她翻滾而下。

    兩道軀體一路下滾,滾動數圈後終於停了下來。

    被她頭髮拉扯下來的屍體,那張慘白臉龐就貼著富江額頭。寒意毫無掩蓋的透過額頭,直入大腦。

    富江認得她,是隔壁班一個性格可愛的嬌小女生。無比喜愛粉色的她如今是灰敗的顏色。即便頭上的發卡依舊是粉色的。

    富江失神爬起,那隻手掌不再纏繞,任由黑髮穿過指縫。似乎之前的刁難只是她不想讓自己的屍體疊在那裡。

    富江失去語言能力一般,怔怔望著眼前的一切。

    她在顫慄。

    富江殺過人,也被人所殺。割掉頭顱、分屍、卸去四肢當作收藏品、腦袋被割下泡在福爾馬林中、數百米高懸崖推下、冰鎬刺穿推入冰川裂縫……

    卻從未見過現在這一幕。

    那曾經洋溢青春氣息的酮體如今慘白一片。無數青澀而又美好的軀體扭曲疊加。形成一座六米高的“山”。

    每個人都相互緊貼著,無論生前彼此關係如何,現在都緊密無間的依靠在一起。

    眾人都是孤獨的。

    進度發展到現在,總算有點恐怖氣氛了。

    “看到了嗎!”鬆手之後,牧蘇突然轉頭看向教學樓,嘶聲力竭:“這才叫超級惡鬼!你那種躲在廁所流大姨媽的貨色才嚇不倒我!才嚇不倒我!”

    果然,當時牧蘇是害怕了。

    然後理也不理身後蝸牛似的伽椰子分身,就彷彿下面的屍山其實是跳床一般,縱身躍下,半空中費力擰身,對追到邊緣的伽椰子分身猖狂豎起中指。

    噗噗噗噗噗——

    驚悚吐氣聲響成一片。

    牧蘇抱著一道身影從屍山頂端滾落。然後發現懷裡的是男生,嫌棄推開爬起來。

    “所有人……所有人都……”

    富江衝上來抱住牧蘇,肩膀顫抖著。

    牧蘇抬頭看了眼,就見伽椰子分身無視重力,如蜘蛛般沿著牆體往下爬。

    他連忙拉著富江往回跑,橫穿教學樓重新回到操場。

    重回故地,已經冰涼的篝火讓人無法想像十幾分鐘前它燒著正旺,空曠陰涼的操場更讓人無法想像,十幾分鐘前少男少女熱情的酮體此時正冰涼的相互疊在舊校舍。

    “我們要去哪。”沒了主見的富江問向牧蘇。

    “家。”牧蘇果斷開口。

    作死的真諦不是作完就死。跳樓和在樓頂邊緣翻跟頭。跳傘和不帶傘跳傘都屬於作死,但境界截然不同。

    真正的作死,是遊走在死亡邊緣啊!

    而可以預見的死,是所有作死等級中最差勁的一種。譬如上吊,割腕,跳樓,在人生最後一秒念一句詩。

    身為史詩級作死專家,牧蘇又怎會作如此低級的死。

    留在學園,被伽椰子殺死已是板上釘釘的事。而既然已經是得出結論的死,就不存在作這一概念了。

    只有回到家,和貞子互毆,再讓貞子和伽椰子相互撕頭髮,那才是作死的最高境界啊!

    至於富江,事實上她本身就在局外。與伽椰子和貞子要殺牧蘇不同,富江的初衷是讓牧蘇殺她。既然沒了矛盾,二鬼自然不會對富江下手。

    二人逃離學校的舉動未受到絲毫阻攔。

    只是在他們逃離後,如標準恐怖片那樣伽椰子身影出現在校園門口,低垂著頭。遙遙與遠處兩道人影相對。彰顯他們就算跑回去也沒用。

    幾分鐘後,牧蘇與富江跑回到家門前。燈關著,窗內昏暗無比,卻又好似有什麼躲在窗後窺探著房門前的二人。

    “接下來,是與貞子決一死戰的時候了。”

    站在門前,牧蘇低沉開口。那張臉龐罕見地嚴肅起來。冷眸銳利,不含絲毫情感。

    然而突然之間——

    “哎呀哎呀。”

    那張瞬間崩壞扭曲。牧蘇觸電般跳起,齜著牙連忙捧起右腳,一隻腳蹦蹦跳跳站立不穩,斜倚在富江身上,邊發出慘叫。

    “抽筋……抽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8 11:54
15.貞子登場

    慘叫了兩聲,牧蘇發現有些不對。

    痛感早就關閉了。別說抽筋,就是踩到釘子也不會有知覺。

    牧蘇挽起褲腿。果然,在小腿內側發現一隻小孩大小的掌印。

    並非抽筋,而是俊雄攻擊了他。這種不屬於痛感的感官是不會被屏蔽的。

    路上見不到半個行人。往日燈火輝煌的鄰里窗口與街道都被黑暗取代。

    牧蘇站直,輕咳了一聲,走上台階伸手,輕輕將門打開。

    吱呀——

    平日不被察覺的開門聲,在亙夜清晰刺耳。就好像對房子內的某個存在高喊:“我們回來了。”

    牧蘇邁步,走入門內陰影,好似被門吞噬。富江略一遲疑,也緊跟著步入變得陌生的房子。

    一邁入門中,周身瀰漫的陰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異常不安的情緒。

    這種不安毫無由來,昏暗客廳中一片死寂,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傳來。

    23:35

    在二人進入後,那扇門毫無徵兆閉合,發出巨響。

    也不知道誰規定的,門一定會突然自己關上。

    富江被門驚到,回身去握門把手,發現拽不動後又換雙手去掰,依舊紋絲不動。

    客廳漆黑,適應黑暗的眼睛勉強可以視物。可那如霧般的黑暗無論如何也不能驅散開。

    淡定的牧蘇往身後掃了眼,輕描淡寫說:“放棄吧,它們不會讓我離開的。”

    想了想牧蘇又補充道:“你不會有事。它們就算想殺你也殺不了。”

    自始至終,兩人都沒想過報警。

    牧蘇就不用說了。至於富江,想一想更不會去這麼做。畢竟她原本的世界觀是即便同學變成蝸牛人也能心安理得上課的地方。

    富江收回手。黑暗中,凝視著前方牧蘇的輪廓。

    剛剛一瞬間的他竟讓富江覺得可靠起來。

    隨即富江很快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因為……牧蘇居然直奔衛生間而去。

    他走到衛生間門前,一把拉開。

    富江手捧胸前站在門外,看著牧蘇在衛生間翻箱倒櫃。

    嘩啦——

    牧蘇猛一掀開浴簾,甩得墜在手肘的爛肉抖動,僅僅相連的一層皮撕拉一聲,墜入浴缸。

    “嗯?”看到空無一物剛扭頭的牧蘇聽到響動,又轉了回來,就看到浴缸有一小塊肉以及濺開的血跡,茫然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啥也沒有。並非想像那樣:天花板粘著碎屍,掉下來塊兒碎肉。

    然後他才發現那肉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

    撓了撓頭,尷尬的牧蘇假裝沒看見又來到鏡子前。

    鏡子也算鬼顯現的一個媒介之一。

    “一般鬼都會在廁所或床底刷新。”

    牧蘇看到鏡中反映出富江站在門外不解的望著,開口解釋了一句。

    “誒?!伽……她也跟我們回來了?”富江仍對那一幕心有餘悸。

    “伽椰子在外面,裡面的是貞子。”

    “貞子……是和牧蘇君常常打電話的那位嗎。”

    “啊對。”

    “可她……”富江正欲問她和牧蘇關係看起來很好,就見鏡子忽然顯露一行血字。

    你會死的很慘

    恐怖片裡常見的血字恐嚇。

    牧蘇面露嘲諷:“怎麼連的得地都不分。”

    大概自尊心受辱,的字迅速化開,變成了——你會死地很慘

    “嗯……”牧蘇摩挲下巴沉吟。“感覺地也是錯的……是我的錯覺嗎。”

    血字再變——你會死得很慘

    “算了就這樣吧。現在的重點是你還不出來嗎,再不出來副本就通關了。”

    血字全部化開,重新組合一句話:時間沒到

    “連標點都……算了。現在幾點了?”牧蘇透過鏡子,看向旁邊門外的富江。

    “啊?哦哦……”牧蘇居然與血字在聊天這一事實讓她有些發愣,連忙回過神,從口袋裡取出翻蓋手機,將其掀開。

    23:47

    而與此同時,二樓忽然傳來的玻璃打碎聲。

    二人同時對視一眼,還不待他們有何反應,一陣陰風毫無來由在封閉住宅吹動。

    首當其衝,就是突然閉合的浴室門。將牧蘇與富江隔絕開。

    “牧蘇君——”

    閉合前最後一剎,富江驚慌喊聲傳入耳中。

    嘭——

    門緊緊關閉,一切聲音消失無蹤。

    牧蘇拽了幾下房門,紋絲不動。然後他慢慢地,將側臉貼到輕薄的、一把刀就能輕易穿透的木門上——

    起初沒有任何聲音,不易察覺的呼吸和滴答聲傳來。

    牧蘇腦中呈現出一幅畫面。

    富江倒在地板,一道無法看清身形的黑影矗立門前,手上武器往下滴落著鮮血。

    聽到什麼了?

    呈現鏡子上的血字好奇問。

    牧蘇屏住了呼吸。

    過了不久,傳來重物被拖動的聲音,愈來愈遠。

    牧蘇嘗試拉了下房門,居然拉開了。

    門外走廊已經不見了富江,只有她的翻蓋手機扣在地上。

    牧蘇左右看了看,彎腰撿起。屏幕亮起間,屏保的自拍映入眼前。

    自拍中富江剛出浴模樣,盤起烏黑長發,幾率髮絲粘在白淨額頭,妖冶眼眸好似在與他對視,下方恰到好處的一點淚痣。脖頸下誘人鎖骨。

    牧蘇並不擔心富江。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累死我妻由乃也殺不完。

    沒錯,襲擊富江的並非伽椰子,而是我妻由乃。

    手機上的時間顯示23:49。還有11分鐘通關。但不出意外的話,貞子現在該出來了。

    把手機合上揣入褲兜,牧蘇走到客廳。

    一群伽椰子趴在窗前往屋內偷看,愈來愈多的伽椰子分身將房子包圍,卻又不進來,只是窺探著。

    單薄的玻璃不能阻擋它們。是貞子在施以阻攔。

    牧蘇絲毫沒有即將面對關底BOOS的壓力,在客廳轉了一圈,又跑去窗前隔著玻璃舔了舔伽椰子們,見貞子還沒出來,就要上樓去看看富江被拖到哪了。

    嘩嘩——

    剛走上樓梯中段,身側電視機突兀開啟,閃爍明暗的雪花映照著牧蘇的側臉。

    噪點聲充斥整間客廳。

    雪花一陣抖動,數秒後,雪花消失。轉而為一副畫面。

    畫面中是在一片枯樹林的空地。鏡頭正對十幾米外一口枯井。這幅枯燥持續了數秒,就被從井中探出的一隻手所打破。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8 11:54
16.震驚!當你對著貞子脫下褲子,竟然會發生這種……

    牧蘇如被奪取心神,動作僵硬走下樓梯,緩慢走向電視機……旁的冰箱。

    打開來,牧蘇懊惱的發現無論可樂還是薯片已經被自己吃完了。

    湊到電視機前,井中那道身影已經爬了出來,緩慢向鏡頭接近。

    牧蘇眨了眨眼,豎起一根手指,緩慢的摁下開關。

    電視機應聲而滅。

    牧蘇傻站在黑漆漆的電視前。

    這就完了?

    腦海剛冒出這一念頭,電視倏然打開,而且畫面中,貞子已經爬到鏡頭前。

    牧蘇側頭看向電視後面,發現電源是斷開的。

    “厲害了,養一隻貞子以後都不用交電費了。”吐槽了一句,電視突兀滲出水來,在地板蔓延開,牧蘇不由後退幾步。

    “這下好了,連水費都省了。”

    能嚇到任何玩家的一幕,對牧蘇絲毫不起作用。而貞子仍然緩慢帶有壓迫的爬出。

    眼見山窮水盡疑無路——

    啪——

    就在這時,牧蘇使用了道具欄裡的手指。

    【關燈手指】

    嗡——

    電視機瞬間黑掉,

    而爬出一半的貞子亦被卡住。

    長發擋在額前,怨毒目光從髮絲間歇透出。

    直到牧蘇脫下褲子,貞子終於開始慌了。

    牧蘇也僅能如此了。在他要脫下內褲時被系統所阻攔。

    但貞子並不知道。情急之下,她頭髮如活了過來,伸長纏繞住牧蘇。

    “怎麼都這麼愛用頭髮啊。”牧蘇抱怨,高聲叫喊:“伽椰子救唔——!”

    最後一字沒說完就被黑髮摀住了臉。

    關鍵時刻,伽椰子及時從天花板浮現,落下來張嘴狠狠咬住貞子肩膀。

    兩位惡鬼的目標都是牧蘇,而牧蘇只有一個。

    二鬼登時扭打在一起,各自頭髮如同觸手一般,相互纏繞攻擊,只交手十幾秒,就變為一團黑髮蛹。

    牧蘇又慌了,可不能讓這兩位合體。

    兩個都是一身髒兮兮白裙,看不清樣貌。唯一有所區別的頭髮都被當作攻擊的手段纏繞一起。

    他也不管那麼多了,硬鑽進發蛹中,一陣亂摸。反正他摸到哪個都不虧。

    “嗯……這麼平一定是貞子了。誒嘿嘿這個手感……嗯?去去去,你沒事把臉蛋湊過來幹嘛。”

    俊雄瘦小蒼白的身影被踢了出來。

    而緊接著,牧蘇也被從發蛹裡攆了出來。

    牧蘇滾了幾圈撞到沙發,很自然的順勢坐在地板,背靠沙發,對一旁俊雄說:“你媽媽在和別的女人打架,還不快去幫她。”

    俊雄抱著膝蓋縮在一旁,仰頭看了他一眼,不予理會。

    牧蘇嘆了口氣:“唉,也是怪我。一直在她們之間舉棋不定。這才讓她們為了我爭奪起來。”他苦口婆心教導道:“俊雄,以後你可不要像我這樣猶猶豫豫,一定要當斷立斷,知道嗎。”

    “……”大概無法忍受牧蘇的無恥,俊雄爬起來光著腳丫跑掉了。

    “還沒說完你跑什麼。”感覺意猶未盡,牧蘇跟著站起來,叉腰喊了一聲就追了過去。

    當了這麼久的鬼頭一次被人追,也可能是年紀小,或者是光腳地滑,還也許被牧蘇說得煩了。總之俊雄一個腳滑,骨碌碌從樓梯上滾下來。

    牧蘇連忙貼牆讓開,眼睜睜看著俊雄滾下樓,凌空飛起嘩啦啦撞碎窗戶滾了出去。

    “這麼厲害?我也會!”牧蘇是個好勝心強的人。他不甘示弱的大叫一聲,也用力躍起後仰滾了下去。

    嘭——

    悶響中,後腦勺重重砸在扶手上,

    牧蘇當場雙目一翻,昏了過去。身體從樓梯滑落下來。

    只是遊戲人物昏迷,在牧蘇視角,他只是眼前黑掉,同時失去身體控制權。

    十幾秒後,牧蘇感覺自己又可以動了。緩緩睜開眼,映入眼前的是近在咫尺的地板和不遠處發光的手機。

    微微眯眼聚焦,模糊逐漸變得清晰。

    0:57

    只昏了幾分鐘。

    狀態欄已經變成紅色。剛才作的那一下差點讓他副本失敗。

    牧蘇撐起身子爬起,拿過手機照射周圍,到處堆砌著雜物,地面上落了一層灰。

    這裡是在閣樓。一道被拖行的痕跡從牧蘇腳下延伸到閣樓入口,不知是誰把他拖到這裡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聽突然巨響,腳下地板一齊振動,灰塵震盪而起。

    閣樓入口翻蓋倒飛而出,拍在頂端。

    “我是不是該叫你伽貞子了。”

    牧蘇看著緩慢從入口爬上來的伽貞子。

    經歷過一場大戰,它似乎沒了餘力,雙肩耷拉著,低頭搖晃走來。

    牧蘇後退幾步,後背抵在牆壁。已經沒退路了。

    他盯著伽貞子,右手緩慢伸向處於黑暗的陰影處。

    忽然情形有了些變化。

    “不要離開我……”伽貞子近乎乞求的伸出雙手,踉蹌接近牧蘇:“我想……擁抱你。”

    大抵是被伽貞子這一記溫情牌拍懵了,牧蘇愣愣看伽貞子接近而來,直到足夠距離——

    拖行在地板的黑髮如蛇般纏繞住牧蘇雙腿,將他拉扯拽到,一點點拖去。

    “這麼下流的招式跟誰學的。好在我有殺手斧。”牧蘇一副早有防備的神情,倏然從黑暗處抓出一柄裹滿肉瘤的消防斧。

    “賜予我力量吧富江!”

    斧子破空劈下!

    事實證明肉斧子無法斬斷伽貞子的頭髮,可上面的小富江卻能。

    餓死鬼投胎一般,小富江觸手裂開,露出鋒利口器吭哧吭哧起來,而牧蘇也趁此翻滾到一側,一眼看到一旁箱子上的打火機和半桶汽油。毫不猶豫抓過來打開澆灌全身。隨即一把抓起打火機。

    微弱火苗搖搖欲墜,瀰漫在閣樓的細小浮塵飄蕩,游離到火苗週遭,瞬間化作無比微小的火星,消散不見。

    “再過來我就自殺給你看!”牧蘇正威脅著,突然手往回一縮:“哎呀好燙”

    燙是不存在的。只是牧蘇看到燒到手,下意識縮了起來。

    轟——

    沁滿汽油的牧蘇瞬間化作一團火球。左上角狀態欄如開閘放水,一瞬間變為深紅,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向黑轉變。而他本人也向電視裡演的那樣,揮舞手臂到處亂跑,嘭的一聲撞到東西,然後換個方向繼續跑。

    牧蘇把裂口女給燒了,現在又把自己燒了。

    這大概是報應吧。

    而與此同時。

    當——當——

    位於樓下的古鐘突然響起,所有指針重合在一起。

    0:00
Babcorn 發表於 2018-5-28 11:54
17.副本結算中……

    那瀰漫週遭,無法驅散的灼眼,繚繞全身的火光轉瞬間消失。眼前一片幽暗。

    【主線任務已完成】

    【通關夢境】

    【恭喜~】

    三行大字排序著在黑暗中緩緩浮現。

    隨之一起的還有小孩子們的歡呼聲和吹捲哨的聲音。

    【你已通關噩夢副本,將自動觀看結局】

    又是一行字浮現,隨即緩緩消散。根本不給拒絕的機會。

    嘀——嘀——嘀——

    黑暗中,心電監護儀發出持續而又穩定的響聲。

    【震驚全日本的冬雲高中慘案目前正在緊張收尾中。觀眾可以看到,學生們的遺體正在運上車輛。據統計,此次共有641人,包括51名老師在內的死亡人數。另有兩名學生失蹤。僅有一人倖存。】

    【當警方找到他時,他昏迷在化為廢墟的家中。現在我們來連線一下正在醫院等待倖存學生甦醒的阪本記者——】

    新聞播放由悶聲轉為清晰。

    畫面逐漸亮了起來,呈現出牧蘇病態而又蒼白,帶著氧氣口罩的臉龐。

    居然還有結尾動畫。噩夢難度待遇就是不一樣。

    牧蘇內心吐槽了一句,不過還是安靜觀看起來。畢竟起碼從畫面來看結局動畫還是蠻不錯的。

    鏡頭裡的牧蘇除了面部,渾身都纏繞著白色繃帶。事實上能從最後那一場火中活下來實屬命大。觀看結局的牧蘇都在心中想,是不是自己脫離副本後發生了什麼變動。比如伽貞子主動跑去滅火,又或者汽油揮發的太快很快燒沒了。

    他的心態絲毫沒有“這事是我親手造成的”的歉意。

    鏡頭緩緩上升,顯露出病房的景象。

    陽光明媚,白色乾淨的單人病房,恍惚可聞的消毒水味道。

    【阪本記者你好。】

    【你好中野主播。】

    【請向大家介紹下現場情況。】

    【好的。大家可以看到,醫院正門外圍有很多記者。警視廳以倖存學生還未甦醒為由拒絕我們進入。】

    嘈雜背景中,無數記者在同時播報這一事件。

    【還未有恐怖組織承認這一事件,東京都的崗村先生認為,這極可能是極端宗教所——】

    【正在東京都做客的米國領事——】

    【這起事件您怎麼看待,而且警視廳居然放棄搜尋失蹤的兩名——】

    新聞播放聲逐漸降低,直至消失。

    病房總又回到了先前的安靜。

    嘀——嘀——嘀——

    心電儀穩定跳動著。

    這份安靜祥和持續了十幾秒。

    咚咚咚——

    傳來清脆的敲門聲。

    畫面中的牧蘇緩緩睜開眼,吃力抬起頭,看向推門進入的一道人影。

    來人身材高挑,束著馬尾,樣貌與牧蘇有幾分相似。

    “姐姐。”病床上的牧蘇虛弱叫道。

    “接你出院。”漆黑眸子凝視著牧蘇,響起略顯冷漠的聲線。

    “現在麼……?”已經不是牧蘇操控的牧蘇柔聲道,低眉柔和的樣子怎麼看怎麼順眼。

    姐姐點頭。

    畫面轉而切換。

    一輛車行駛在高速公路,兩邊蔥鬱森林飛速掠過。

    牧蘇坐在車中後座,一身病人服還未換掉。

    姐姐正在開車,一言不發。

    他側頭望向窗外森林,遠離城市的嘈雜,遠離事件的漩渦,內心一片靜謐。

    【插播一條消息——】

    電台中溫婉歌曲忽然被打斷,主持人聲音從中傳出。

    【?-好想化做一隻蝴蝶乘著微風振翅高飛——】

    口袋中的手機發出震動。

    牧蘇費力拿出翻開,放在耳邊。

    “你好。”觀賞結局動畫的牧蘇聽到了自己虛弱的聲音。

    “弟弟,你在哪——”電話中傳來姐姐焦急的呼喚。

    畫面一轉,變回病房潔白的景象。

    一名身形壯實,身著西服的男子從牧蘇的姐姐手中拿過手機:“我是警視廳麻生警視總監,你現在……”

    病房窗前還站著幾名警員,他們身後敞開的門外走廊,無數護士和警察忙碌,抬著被白布掩蓋的屍體奔走。

    畫面回到車中。

    手機中聲音不斷傳出,而牧蘇已經無暇去聽說了什麼,他愣愣看向電台,來自記者的新聞報導正在傳出。

    【本條消息來自警方,冬雲高中慘案事件唯一倖存者,高二男生牧蘇,據悉在20分鐘前被不明身份人士劫走,且在門外看守警員全部……】

    正聽著入神時,一隻慘白手臂突然由主駕駛位伸出,放在電台開關。

    啪——

    畫面隨聲音一齊暗掉。

    ……

    【正在脫離夢境……你悠悠轉醒】

    牧蘇也感覺自己從站立變為了平躺。遠處海浪與風呼嘯聲鑽入耳中。

    看來已經回到小屋之中。

    眼前已經是一片黑暗,正等待系統結算。

    【結算完畢】

    【當前難度為:噩夢】

    【當前為噩夢難度,將加載特別世界觀】

    【未完成任務將不予展示】

    【主線任務:活著度過七天後的學園祭。獎勵:3顆牙齒(已完成)】

    【支線任務:經歷六個校園怪談,當前進度(6/6)獎勵:2顆牙齒(已完成)】

    【額外任務:做出能取悅上古邪神的舉動。完成將獲得不限顆牙齒。當前為:1】

    【額外任務:使得一名以上惡鬼喜歡上你,每名將會在副本通關結算時增加1顆牙齒。當前已獲得:2點】

    總計:8顆牙齒;噩夢1份。

    【噩夢只可在噩夢難度產出,固定一份。】

    【玩家發現一件道具,可在床下行李箱取出。】

    結算忽然中止。沒有繼續,也沒有退出。

    牧蘇聽得外面的海浪聲,腦袋胡思亂想。

    讓惡鬼喜歡這一支線任務富江的任務獎勵沒拿到。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有著“世紀の魔女”稱號的富江,身經百戰見得多了,怎麼可能輕易喜歡上別人。反倒是某個沒人要整天一身風衣帶著剪子街頭遊蕩欺負學生的大齡女人,被告個白就不能自已了。

    【你感覺到有什麼在你週遭略過……】

    系統突如其來的提示打斷牧蘇的胡思亂想。

    【上古邪神的注視:忽略】

    【所受到的注視在噩夢及以上難度會影響特定角色對你的態度。當關注達到一定程度,將有隨機事件發生。】

    ——你受了它們之恩惠,又怎天真以為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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