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後手 作者:可大可小 (已完結)

 
mk2258 2018-6-1 21:08: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7 32616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29 19:17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七成利

    這種自殘,能做到面不改色,倒也算一號人物。

    但是,這樣的傷殘,在憲兵分隊的刑訊室,不值一提。

    但在市面上,這樣的斗狠,讓人觸目驚心。

    這個叫賈連振的,鎮定自若,面不改色,也算難得。

    “弟兄們,以後大紅橋碼頭,就是咱們吃飯的地方了。”賈連振舉著只剩下骨頭的左手,朝身後的人群,得意地笑著說。

    他的個子不算高,但此刻,舉著血淋淋的左手,血水把衣袖都浸透了,像根紅蠟燭似的。

    “削手指不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把**削掉。”路承周在旁邊,突然說道。

    剛開始,賈連振的行為,確實讓他很吃驚。

    但是,很快他就看出了端倪。

    路承周在刑訊室,見過很多人受刑,意志再堅強的人,削自己肉,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他還真沒見過。

    再說了,賈明削的還是食指。

    所謂十指連心,指端的神經很敏感,削掉食指,卻面不改色,其中必有蹊蹺。

    這種違背常理的事,自然引起了路承周的好奇。

    他敢斷定,這個叫賈連振的,一定用了什麼手段。

    這種斗狠,講究的是對自己狠。

    如果耍了手段,是極不光彩的,也是被人瞧不起的。

    “這位朋友不服?”賈連振听到路承周的話,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望著路承周冷冷的說。

    這個時候,正是他的威信達到頂峰之時,路承周突然在旁邊在風涼話,他必須馬上讓路承周心服口服。

    而那個腿上有刀的男子,听到路承周的話後,也停了下來。

    他的刀子還沒有撥,路承周的語氣,似乎要替他主持公道。

    此男子叫甘德鈞,雖然性子直,但並不蠢。

    路承周的話,點醒了他,賈連振贏的似乎不太光彩。

    “我只是為他不值罷了。”路承周指著甘德鈞,意味深長的說。

    賈連振的惱羞成怒,讓他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沒錯。

    “此話何意?”賈連振臉色一變。

    他確實用了計謀,只是沒想到,會被人看出來罷了。

    他眼楮亂轉,又看不透路承周的身份,額頭上已經急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是吃了止痛藥,還是打了麻醉劑?”路承周緩緩的說。

    賈連振一听路承周此話,臉色突然大變。

    他為了爭大紅橋碼頭這片地盤,確實用了巧。

    他自認為,絕對沒有人能看得出來,也不會有人想到。

    這是上次他在醫院動手術,打了針麻醉劑後,發現在身上動刀子,一點也沒感覺。

    沒想到,今天第一次用,卻被路承周識破了。

    如果被人知道,以後他一輩子都不能當混混兒了,大紅橋碼頭也得拱手讓出。

    “不知這位朋友尊姓?怎麼稱呼?”賈連振走到路承周身邊,低聲說。

    他希望,這件事能與路承周私下解決。

    如果路承周將此事張揚出去,他的手指不但白削,下半輩子都沒臉見人了。

    這種事,必須埋在心底,當作永遠的秘密。

    “姓路,道路的路。”路承周淡淡的說。

    “姓路的,大爺我頭沖東,腳沖西讓你打,大爺我叫喚一聲算白玩。”賈連振突然發狠,使出了混混兒的經典招式︰挨揍。

    打死人要吃官司,沒打死,就得認輸。

    按他們的規矩,挨打不許還手,不準出聲呼痛,這叫“賣味兒”。

    倘若忍不住,口中迸出“哎呀”兩字,對方立時停手,這人便算“栽”了,從此趕出鍋伙,喪失當混混的資格。

    但破口大罵的不在此例。

    混混們有機會隨同打架,都是本著“不膚撓不目逃”的精神,勇往直前,爭取勝利。

    有人用刀剁來,應當袒胸相向;斧把來打,用頭去迎,以示毫不畏懼;如果後退或用武器去搪,雖然當時不會被訓斥,以後也會被賤視,成為終身笑柄。

    賈連振突然大吼,也是想轉移注意力。

    腿上還插著刀的甘德鈞,又轉了回來。

    如果他與路承周搭上話,剛才的事肯定要穿幫。

    “我不太喜歡打人,倒是喜歡打槍。如果你喜歡吃花生米,我可能送一粒給你。”路承周突然拿出手槍,在手里把玩著。

    “原來是吃官家飯的。”賈連振臉色再次一變,他們混混兒的招數,在官府中人面前,是沒有用的。

    混混兒的規矩,只能在混混兒的圈內有效。

    遇到吃官家飯的,他們就要矮一頭。

    如果被路承周打死,他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剃須刀正好還在,是將自己的命根削下來,還是吃我一粒花生米,自己選吧?”路承周冷冷的說。

    路承周在英租界,必須依法行事。

    但在市區,他有特務證件,哪怕真殺了賈連振,也不用負責。

    賈連振的行為,他還真瞧不起。

    賈連振很是為難,他再想斗狠,也不會跟官府中人斗狠。

    況且,路承周手里有槍,一看就是他惹不起的那類人。

    再說了,他也確實用了巧,如果真的沒打麻醉,想做到面不改色,根本不可能。

    “路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賈連振沒有了剛才的氣焰,低聲下氣的說。

    “這種事,有什麼好說的?你是自己向這位兄弟承認?還是我說出來?”路承周指著甘德鈞說。

    “賈連振,你是不是搞了什麼鬼?”甘德鈞大聲說。

    “甘兄,以後大紅橋碼頭歸你,賈某從此以後,不踏足此地一步。”賈連振突然朝甘德鈞抱了抱拳,轉身離開了。

    他手下的那幫兄弟,原本以為找到了一個吃飯的地方,結果賈連振突然認栽。

    “路先生,多謝了。”甘德鈞听到了剛才賈連振的稱呼,賈連振的突然離去,讓他從深淵一下子回到了天堂。

    “謝就不必了,以後,這片碼頭的利,我要七成。”路承周突然說。

    “七成?”甘德鈞詫異的說。

    他確實想感謝路承周,只是沒想到,路承周竟然獅子大開口。

    “以後,有我罩著,無論是警察局還是憲兵隊,都會給幾分面子,你覺得,七成利多了?”路承周冷冷的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29 19:18
第二百六十三章 心服

    路承周邊說話的時候,又將槍掏了出來,把彈夾卸下來,檢查了一下子彈後,又裝了上去,同時關上了保險。

    路承周的運作很熟練,槍也很好。

    無論是作為情報一室的主任,抑或是警務處的巡官,他都可以配槍。

    當然,今天路承周帶的,是憲兵分隊的勃郎寧。

    路承周的運作,明顯帶著威脅成分。

    甘德鈞雖然心有不甘,但路承周剛剛幫自己搶到了大紅橋碼頭。

    相比將大紅橋碼頭拱手讓出,能有三成利已經天大的恩賜了。

    路承周身上的槍,甘德鈞也看到了,路承周的話絕對是可信的。

    路承周的槍,有個槍套,這說明路承周的槍是制式的。

    甘德鈞沉吟不語,心里迅速權衡著路承周的話。

    最終,他下定了決心。

    沒有路承周的話,他只能帶著手下的兄弟,去別的地方討食。

    相比之下,三成利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

    況且,他也摸不清路承周的底,路承周要吃七成利,總得有吃七成利的本事和資格吧。

    “就如路先生所言,以後大紅橋碼頭的事,您說了算。”甘德鈞想了想,緩緩的說。

    有三成利,總比喝西北風強。

    如果路承周能讓他信服,自己吃三成也無妨。

    若是路承周只會這兩下,他有的是辦法把三成利變成七成利。

    “很好,你放心,以後你的三分利,比現在的十分利還會多。”路承周緩緩的說。

    他有這麼強大的背景,只要甘德鈞腦子沒進水,完全可以多賺原來十倍以上的錢。

    當然,這也要看甘德鈞的能力。

    如果他不能完全控制大紅橋碼頭,或者說,不能達到自己的要求,路承周也會放棄他。

    剛才的行為,路承周也不是一時沖動。

    此次軍統的軍火運輸,讓路承周覺得,確實有必要,找一條地下運輸線。

    無論是軍統,還是黨組織,都會需要。

    而憲兵分隊,也需要掌握各個車站碼頭的消息。

    路承周向中山良一匯報,在大紅橋碼頭安插了一名眼線,中山良一豈能不支持?

    “多謝路先生。”甘德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沒有摸清路承周的底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

    “先去治傷吧,有事要等傷好再說。”路承周緩緩的說。

    “這點傷不礙事。”甘德鈞將刀突然撥了下來,從衣服的下擺撕下一截,綁在大腿上。

    雖然痛得臉都有些變形,但硬是沒有靠別人,自己干脆利落的扎好了傷口。

    剛才路承周在他面前玩槍,甘德鈞也在路承周面前露了一手。

    甘德鈞既沒吃止痛藥,也沒打麻醉劑,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實在不簡單。

    “最近,有人想從大紅橋碼頭運批軍火,你派人去打探一下,有消息馬上向我匯報,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不在可以留言。”路承周拿出筆,在甘德鈞手心上寫了一個電話號碼。

    “是。”甘德鈞記下號碼,恭敬的說。

    路承周有槍,又有勢,還幫他拿到了大紅橋碼頭,于情于理都應該尊重他。

    至少,暫時要尊重他。

    況且,路承周查的又是軍火,這是一般人能踫的麼?

    “甘德鈞,你小子怎麼跑這里來了?”聞健民在碼頭上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線索,想來向路承周匯報。

    正當他走過來時,突然看到甘德鈞,調侃著說。

    “聞隊長,您怎麼來了?”甘德鈞看到聞健民,馬上像變了個人似的,點頭哈腰的說。

    他對路承周的尊重,有九分是裝出來的。

    但對聞健民的敬畏,卻是從骨子里帶出來的。

    “我怎麼不能來,你現在混這一片?”聞健民冷哼著說。

    他在警察局偵緝隊的時候,處理過甘德鈞多次。

    甘德鈞好勇斗狠,在海沽也算一號人物。

    以前甘德鈞是單打獨斗,現在手下也聚集一幫人了。

    只是,甘德鈞再成人物,在聞健民面前,也像面團似的,他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這些混混兒,看到聞健民當然得巴結。

    特別是他到特高課偵緝隊當了隊長後,這些混混兒更是怕他。

    以前聞健民抓他們,不過是將他們送到看守所關一陣,不管時間長短,總會放出來。

    但是,到特高課當偵緝隊後,這些混混兒再看到他都躲。

    以前只是關一陣,如果現在被抓,一頂抗日分子的帽子扣下來,那就不是關了。

    運氣好的,能留條命。

    運氣不好的,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以前的聞健民是關人,現在的聞健民可是殺人了。

    “剛來,以後還希望聞隊長能多關照。”甘德鈞一臉的媚笑。

    看到聞健民後,他似乎將路承周丟到了一邊。

    他很清楚聞健民的職責,如果能巴結上聞健民,以後他在大紅橋碼頭,就真的能橫著走了。

    甘德鈞拿下大紅橋碼頭,相當于大紅橋碼頭的地下管理者。

    他可以控制所有的碼頭工人的卸貨、裝貨。

    所有從碼頭走貨的商人,都要經過他,才能把貨裝上貨。

    到大紅橋碼頭的貨,沒有甘德鈞的同意,也別想卸貨。

    這就是規矩,商人也不敢自行請工人來裝卸貨,其他地方的工人,也不敢來大紅橋碼頭吃這碗飯。

    “請我多關照?現在你巴結我可沒用,看到這位沒有,這可是我的上峰,路主任。”聞健民指著路承周,對甘德鈞心。

    “路……主任。”甘德鈞嚇了一跳,他剛才以為,如果能抱上聞健民的大腿,就能甩掉路承周了。

    沒想到,路承周竟然是聞健民的上司。

    “甘德鈞,看來你的心不太穩啊。”路承周在旁邊听著他們的對話,也猜到甘德鈞的幾分心思。

    “不敢,不敢,我對路主任絕無二心,絕無二心。”甘德鈞忙不迭的說。

    “我能讓你進來,也能讓你出去,好自為之吧。”路承周冷冷的丟下一句,轉身進了茶樓。

    “聞隊長,這位路主任是哪個部門的主任啊?”甘德鈞問。

    “憲兵隊情報室主任。怎麼,你是不是覺得,人家好欺負?”聞健民冷笑著說。

    “我哪敢呢。”甘德鈞听到“憲兵隊”這三個字,已經懵了。

    在海沽,與日本人關系的,現在都能橫著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29 19:18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主動暴露

    看到甘德鈞臉色大變,聞健民微微一笑。

    不知道路承周的真正身份前,他對路承周並不是很重視。

    然而,當他知道路承周的身份時,才驚訝的發現,在給日本人賣命的道路上,路承周早就遠遠地將他甩開了。

    “路主任的身份,你知道就可以了。如果傳出去,後果你可擔不起。”聞健民看到路承周已經進了茶樓,轉身叮囑甘德鈞。

    “一定一定,打死我也不會說出去。”甘德鈞忙不迭的說。

    看到聞健民進了茶樓,他也一瘸一拐的跟了進去。

    甘德鈞不知道路承周的真正身份,但他對聞健民太清楚了。

    海沽的混混兒,很多听到聞健民的名字,都會嚇得臉色大變。

    而路承周是聞健民的上司,原本甘德鈞對路承周,還有些想法。

    可現在,他徹底滅絕了原來的想法。

    快到茶樓時,他突然想起路承周交待的事情。

    招了招手,將自己的手下叫來,吩咐他們趕緊去碼頭打探消息。

    只要是關于軍火的消息,迅速報來。

    然而,軍統的軍火,根本沒有從大紅橋碼頭運走。

    再加上甘德鈞才到大紅橋碼頭,對這里的情況並不熟悉,一時之間要打探到軍火的消息,根本就不可能。

    “既然沒有消息,就回去吧。以後,這里就交給你了。”路承周等到下午,接到甘德鈞的報告後,決定回英租界。

    今天,情報一室的人傾巢而動,沒有任何收獲。

    回到康伯南道22號後,路承周才得到消息,軍統的軍火,確實從火車總站運走了。

    “很遺憾,沒有相信你的情報。”中山良一見到路承周後,很是惋惜的說。

    “閣下的情報有誤,會不會是軍統察覺到了呢?”路承周突然問。

    “軍統能察覺到什麼?”中山良一怔了怔,自己的內線,竟然沒有提供準確的情報,確實存在被軍統懷疑的可能。

    “我不知道閣下的情報來源,如果來自軍統內部的話,那這名內線,暴露的幾率很高。甚至,他已經暴露了。”路承周篤定的說。

    下午回來的時候,他沒有收到劉有軍的情報。

    既然中山良一提起此事,他不介意幫劉有軍甄別一下。

    中山良一听到路承周的話,一下子沉默了。

    路承周的推斷很有道理,自己好不容易發展的內線,確實有暴露的危險。

    當軍統的內線,竟然拿不到準確的情報,說明什麼?

    說明這名內線,已經被軍統懷疑。

    至少,軍統已經采取了預防,甚至是甄別的手段。

    中山良一讓路承周注意大紅橋碼頭和大沽碼頭,軍統的人,只要去觀察這兩個碼頭,就知道情報泄露了。

    “我得馬上出去一趟。”中山良一突然站了起來。

    他越想越覺得路承周說得有道理,此事必須馬上處理。

    如果內線真的暴露,最好的辦法,是馬上撤回來。

    蔣萬順住到維多利亞醫院後,傷勢恢復得不錯。

    然而,組織一直沒有派人與他接觸。

    倒是給他用刑的海田新一郎,假惺惺的看望過他一次。

    剛開始,蔣萬順覺得,是自己住在英國人的醫院。

    然而,住了幾天後,依然沒有自己的同志找上門,他就知道不對勁了。

    蔣萬順覺得,自己進了憲兵分隊,哪怕時間不長,組織上也會甄別自己。

    畢竟,這是例行的程序,他也能理解。

    為此,蔣萬順將自己與孫鐵分開,到交通旅館被捕,以及在憲兵分隊的情況,詳細寫了一份材料。

    只要組織派人來,馬上就交上去。

    然而,這份材料,一直藏在他的枕頭底下。

    直到海田新一郎第二次來“看望”,蔣萬順終于明白了日本人的險惡用心。

    然而,此時組織上切斷了與他的一切聯系,想要聯系黨組織,幾乎不可能。

    蔣萬順作為曾經的北方局特派員,掌握了幾個與海沽市委聯系的方法。

    可是,這些方法,現在都沒用了。

    蔣萬順想找到黨,向組織說明一切。

    然而,這已經成為一種奢望。

    甚至,他都不能主動去找組織,日本人雖然放他出來了,但依然在暗中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蔣萬順內心,渴望找到組織,恢復自己的關系。

    然而,他又不能行動。

    到醫院接受治療後,他身上的傷恢復得不錯,三天後,就能走動了。

    可是,他只能在醫院活動,只要他一出門,至少有兩名特務在暗中跟著。

    為了組織的安全,為了不給組織添麻煩,他寧願被隔離。

    身邊有日本特務,蔣萬順知道,組織上肯定認為,他現在不可靠了。

    敵人的酷刑,蔣萬順坦然受之。

    然同志的懷疑,會讓他非常難過。

    可是,他也很理解組織作出的決定。

    只是,他要怎麼樣,才能與組織聯系上呢?

    蔣萬順知道,姚一民在敵人的陣營,安插有自己的同志。

    只要這位同志知道,自己並沒有叛變,組織上就會派人與自己聯系。

    他在擔任特派員時,姚一民都沒有匯報這位內線同志的事情。

    自己被懷疑,與組織失去了聯系,更加不可能知道這位同志的情況。

    路承周晚上回去的時候,終于看到了劉有軍給他發出的暗號。

    路承周車頭一拐,去了五十一號路。

    見到劉有軍時,對方緊緊拉住路承周的手,高興的說︰“武器平安運到寶坻了。”

    “太好了,**拿走多少?”路承周問。

    “一半。”劉有軍嘆了口氣。

    不僅僅武器被**拿走一半,七路軍收編自衛會獨立第一團的事也擱淺了。

    “中山良一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武器是從鐵路總站運走的。”路承周說。

    “此事我已經知道了。”劉有軍緩緩的說。

    他今天特意發出命令,對可疑人員,做最後的甄別。

    然而,那名內線,似乎意識到了危險,他的甄別手段,沒有第一時間逼那名內線。

    令劉有軍沒想到的是,下午,那名內線,突然主動暴露了。

    這讓劉有軍很是不解,所有的內線,都想隱瞞身份,這名內線,為何會作出如此舉動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29 19:19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住一起

   直到路承周向劉有軍匯報,下午與中山良一的談話。

    劉有軍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內線之所以會主動暴露,是因為路承周。

    “我說怎麼會這樣,原來是你的功勞。”劉有軍微笑著說。

    “這麼說,內線找到了?”路承周驚喜的說。

    不管是誰立的功勞,只要挖出了內線,他心里的石頭就算落了地。

    “不錯。可惜的是,被她溜了。”劉有軍遺憾的說。

    挖出敵人的臥底,他確實很有成就感。

    然而,最後關頭,被她溜掉,劉有軍也很郁悶。

    這就像一個人結婚,接了親,辦了酒,入洞房的卻是別人,心里很是不爽。

    “只要他在海沽,總有機會除掉的。”路承周安慰著說。

    “其實,這個人,你也是認識的。”劉有軍突然說。

    “我認識?不會是裴福海吧?”路承周被嚇了一跳。

    他在軍統認識的人,除了劉有軍外,就是裴福海和鄭問友了。

    此時鄭問友在外地,難道是裴福海。

    “想哪去了呢,是楊玉珊。”劉有軍突然說道。

    “是她?”路承周嚇了一跳,這可是軍統的聯絡員,曾經還擔任過他的聯系員,怎麼會成為日本人的內線呢?

    “我也沒想到,但事實上就是她。不出意外的話,你很快在憲兵分隊就能看到她。”劉有軍嘆息著說。

    劉有軍在確定楊玉珊是內線後,唯一欣慰的是,他上任後,沒有再讓楊玉珊擔任聯絡員。

    同時,軍統的機關,以及重要人員的住處,全部改變。

    楊玉珊就算投靠了日本人,並沒有給軍統帶來太大的損失。

    “要不要除掉她?”路承周問。

    “這種漢奸,自然不能讓她有好下場。但是,一切都要以你的安全為前提。”劉有軍叮囑著說。

    楊玉珊敢叛變,就要作好接受家法制裁的準備。

    劉有軍的推測沒錯,路承周在第二天下午,就見到了楊玉珊。

    他與楊玉珊是老搭檔,以前路承周“臥底”在軍統時,楊玉珊就是他的聯絡員。

    當時,陳世光是海沽站長,路承周的身份是絕密,他指派楊玉珊與路承周聯系。

    “你們是老朋友,就不用我介紹了吧?”中山良一特意將路承周叫到辦公室,楊玉珊已經在等候了。

    “路先生好。”楊玉珊在軍統時,已經知道路承周的真正身份。

    此時再見到路承周,並沒有特別驚詫。

    只是回想,當初自己擔任路承周的聯絡員時,有些感慨罷了。

    得知路承周投靠日本人,當了漢奸特務後,楊玉珊還曾經非常鄙視路承周。

    然而,她也淪為日本人的情報員後,就再也不能嘲諷路承周了。

    “你……你……什麼時候……?”路承周當著中山良一的面,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措詞。

    “我在幾個月前,成為了中山先生的情報員。”楊玉珊輕輕一笑,露出那對可愛的小兔牙。

    “中山隊長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既然楊小組是咱們的人,是不是可以對軍統收網?”路承周望著中山良一,躍躍欲試的說。

    “收什麼網?軍統早就是單線領導,各部門不發生橫向聯系了。楊小組是被迫暴露,估計這個時候,軍統已經作好了一切準備。”中山良一搖了搖頭。

    當初他發展楊玉珊的時候,也曾經想,借楊玉珊之手,把海沽站連根拔起。

    楊玉珊與路承周以前都在軍統任職,此次她再與路承周攜手合作,自然不會去別的部門。

    楊玉珊的工作,是中山良一親自安排的,暫時在情報一室干內勤。

    到于住宿,目前恐怕也只能安排在康伯南道22號。

    “路主任,以後還請多多關照。”楊玉珊陪著路承周去樓下的情報一室時,突然說道。

    “憑我們的關系,何必說這種話?軍統的尿性你也知道,奈何不了日本人,但對咱們這種人,一向不會手軟。你以後就住在憲兵分隊,至少安全會有保障。”路承周微笑著說。

    “我不想住這里。”楊玉珊輕聲說。

    憲兵分隊除了她之外,全都是男人。

    住在康伯南道22號的,主要是日本人。

    她如果住在這里,早晚會被那些日本人糟蹋。

    楊玉珊雖然受過色誘方面的訓練,但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干這種事。

    “住隔壁如何?”路承周又說。

    “住隔壁與住這里,又有什麼區別呢?”楊玉珊說。

    “你的身份敏感,軍統說不定滿世界都在找你。目前來說,安全問題是排在首位的。”路承周提醒著說。

    事實上,劉有軍確實下了制裁楊玉珊的命令。

    “我想,能不能住到你家?”楊玉珊突然說。

    “住到我家?我是一個人住,孤男寡女,恐怕不大合適吧?”路承周蹙起了眉頭。

    民國的風氣雖然開放了不少,但是,未婚男女,同住在一起,還是很容易招來閑話的。

    如果換成其他女人,在路承周住一段時間後,恐怕都嫁不掉了。

    “請路主任放心,我只住幾天,最多半個月。”楊玉珊堅持著說。

    “這不是你的主意吧?”路承周突然問。

    楊玉珊剛到憲兵分隊,就提出要住到自己家里,路承周怎麼會相信,這是楊玉珊的本意呢。

    “確實是日本人的命令,但我也覺得,能住到路主任家,不比住到憲兵分隊危險。”楊玉珊誠懇的說。

    “既然是中山隊長的意思,你住到我家也無妨。但是,如果對楊小組名聲有污,我可不負責任。”路承周說。

    “這是自然,一切後果由我自己承擔。”楊玉珊堅定的說。

    路承周是情報一室的主任,深得日本人信任,就算路承周對她圖謀不軌,她也未必會拒絕。

    中山良一讓她住到路承周家里,也有監視路承周之意。

    畢竟,他老人不少人,都走上了反日的道路。

    楊玉珊住到路承周家里,確實令他很不方便。

    不僅僅是因為楊玉珊是女子,還因為她是中山良一直接聯系的內線。

    中山良一安排楊玉珊的住處,必定藏著,想監視路承周的意思。

    同時,路承周想除掉楊玉珊,也變得復雜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00:07
第二百六十六章 很不適應

    楊玉珊住到路承周家,其實是她自己的意思。

    作為軍統海沽站的外交通,楊玉珊聰慧過人。

    一般人能當特工,已經是了不得的事。

    女人當特工,更是不得了。

    軍統有女特工,她們一般做電訊和內勤,像她這樣負責對外聯絡,實在少見。

    按照慣例,楊玉珊應該會在康伯南道22號住了一段時間。

    至少,她也要住到康伯南道20號。

    作為軍統的叛徒,哪怕她是女性,也要接受家法制裁的。

    然而,楊玉珊覺得,無論是住到康伯南道22號還是隔壁的20號,她晚上都會面臨被騷擾的可能。

    住到路承周家,自然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

    就算真有,楊玉珊也不會太在意。

    相比一群日本憲兵,她寧願讓路承周佔便宜。

    況且,路承周又是她的上司,還未婚,搞不好兩人就真成夫妻了。

    路承周在警察教練所畢業,又在雄鎮樓受過訓,槍法和格斗成績優異。

    有他當保鏢,縱然面對軍統的報復,也不用太過擔心。

    要知道,路承周還是警務處的巡官呢。

    康伯南道和二十四號路,都是路承周的轄區。

    軍統吃了熊心豹膽,敢暗殺路承周?

    楊玉珊特意向中山良一匯報,一說此事,果然得到了中山良一的大力支持。

    中山良一希望,楊玉珊能趁機監視路承周。

    如果楊玉珊與路承周結為夫妻,他也不會反對。

    晚上,楊玉珊坐著路承周的自行車,到了二十四號路15號。

    對二十四號路,楊玉珊其實很熟悉。

    以前,她就住在17號,離路承周的15號並不遠。

    “路主任,你的房子有多久沒打掃了?”楊玉珊進到路承周家後,用手擋著鼻子,皺著眉頭說。

    “我一個人住,要打掃干什麼呢?”路承周笑了笑。

    如果他知道楊玉珊會來住,肯定會打掃一下,哪怕臨時雇個人,也會讓家里整潔點。

    “以後,家里的衛生就交給我了。”楊玉珊找到掃帚,端來盆水,挽起衣袖就開始干了起來。

    路承周沒有阻止,獨自上了樓。

    楊玉珊住到家里,他當然很不適應。

    可楊玉珊把中山良一抬出來,他不得不答應。

    楊玉珊什麼時候被中山良一收買,又是為何替日本人賣命,路承周並不知道。

    但是,他感覺,楊玉珊是真心實意替日本人做事的。

    至少,今天晚上給自己收拾房間,就另有目的。

    楊玉珊在下面收拾房間,路承周在樓上早早睡下了。

    孤男寡女相處一室,路承周還真有些怵。

    參加軍統的時間不短了,為日本特務機關服務,也有幾年,但路承周在這方面,還是個稚。

    況且,楊玉珊住到家里,是帶著任務的。

    路承周平常行事謹慎,家里並沒有任何關于他身份的東西。

    路承周的記憶力很好,一般的秘密,都裝在腦子里。

    特別重要的信息,他會用密碼記下來。

    這個密碼,是路承周自己編了,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看得懂。

    這個本子,就算交給中山良一,他也看不懂。

    可就算如此,路承周晚上還是沒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雙眼通紅,他幾乎一夜沒合眼。

    “早上,我得先去警務處,你自個兒去昌隆盛吧。”路承周下樓見到楊玉珊後,說。

    “沒問題。”楊玉珊說,好的公開身份,是昌隆盛貿易公司的職員。

    不管憲兵分隊披的這層皮,有多少人知道,但昌隆盛這塊招牌,還得繼續掛下去。

    “我在昌隆盛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路承周解釋了一句。

    “無妨,一切以工作為重。我準備好了早餐,吃了再走吧。”楊玉珊見路承周準備出去,連忙說。

    楊玉珊的早餐是買的,無非就是包子、油條和稀飯。

    但是,路承周自從搬到二十四號路15號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準備早餐。

    路承周很不習慣,也很擔憂。

    楊玉珊才來一個晚上,就已經以半個女主人自居了。

    “你盡量不要外出,我可是被軍統監視過的人。”路承周提醒著說。

    昨天晚上他想了很久,公開反對楊玉珊住進來,肯定不合適。

    想要讓她離開,只能走曲線救國的路子。

    劉有軍已經跟他說了,楊玉珊肯定要除掉,但有一個前提,不能影響到正常的工作。

    如果為了除掉楊玉珊,而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太劃不來了。

    上午,路承周特意與劉有軍見了一面。

    楊玉珊不但暴露了,還住到了他家里。

    縱然路承周智計百出,此時也頗感為難。

    “什麼,楊玉珊住到了你家?這不是變相讓你保護她麼?”劉有軍听了路承周的介紹後,詫異的說。

    “是啊,短期內,還真拿她沒辦法。”路承周嘆息著說。

    要除掉楊玉珊,他自己都可以動手,可以制造意外,也可以讓楊玉珊永遠消失。

    然而,楊玉珊住在他家,如果楊玉珊出了事,路承周終歸要被懷疑的。

    “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我只擔心,楊玉珊住到你家,以後你怎麼跟馬玉珍相處?”劉有軍似笑非笑的說。

    軍統的規矩,抗戰沒勝利之前,原則上不能結婚。

    但是,軍統並不阻止結交男女朋友。

    “楊玉珊說,最多只住半個月。”路承周安慰著自己,不就是半個月麼,他與馬玉珍的關系,還沒開始恢復。

    或許,半個月之後,馬玉珍依然與他保持著距離。

    “女人的人,也能相信?好說半個月,我敢斷言,最少要住半年,甚至是半輩子。”劉有軍篤定的說。

    “站長,你可別嚇我?”路承周詫異的說。

    如果楊玉珊超過了半個月,他真會受不了。

    “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你沒听過?我建議,你趕緊想辦法處理楊玉珊。”劉有軍提醒著說。

    “此事只能拜托站長,盡快除掉她。”路承周嘆息著說。

    軍統想除掉楊玉珊,日本人早就料到了。

    既然讓楊玉珊住到自己家里,也說明日本人,願意承擔這個風險。

    “此事要向總部匯報。”劉有軍緩緩的說。

    涉及到路承周的行動,他都會向戴老板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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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變動

    劉有軍向總部的請示,很快就有了回復。

    楊玉珊既是軍統叛徒,又待在“火焰”身邊,這樣的人,當然要堅決除掉。

    得知總部的決定,路承周也松了口氣。

    如果楊玉珊在他家住半年,他真不敢保證,自己的身份不會被楊玉珊知道。

    上午,楊玉珊根本沒去憲兵分隊,在家里打掃衛生。

    將整個房子,里里外外全部翻了一遍。

    路承周明知道她的用意,可還得感謝好幫自己收拾房間。

    “楊玉珊在我家的行為,很可能只是應付中山良一。可是,她天天這樣搞,確實很被動。”路承周苦笑著說。

    路承周不僅僅是軍統的“火焰”,還是地下黨的“螞蟻”。

    這兩層身份,無論楊玉珊哪些哪種,都是致命的。

    “有沒有可行的計劃?”劉有軍問。

    楊玉珊現在是路承周的下屬,要干掉楊玉珊,路承周可以提供最準確的情報。

    同時,也能提供最有效的計劃。

    “如果不在我轄區動手的話,暫時只能等待。”路承周緩緩的說。

    他希望,楊玉珊就算出事,也不能在自己的轄區出事。

    “她近期的活動軌跡,就是你家和昌隆盛。另外,曾紫蓮知道了楊玉珊的事。很快,馬玉珍也會知道。”劉有軍提醒著說。

    “楊玉珊原來是情報組的人吧?”路承周問。

    曾紫蓮的心情,他很能體會。

    手下被日本人策反,還公然參加憲兵分隊,繼續為虎作倀,她能容忍才怪。

    搞不好,這位情報組長會親自出手。

    “所以,曾紫蓮提出,制裁楊玉珊,由她執行。”劉有軍緩緩的說。

    “站長,還是由我來執行吧。至少,也要由我來制定計劃。”路承周連忙說。

    有軍統的配合,干掉楊玉珊還是比較容易的。

    可是,如果楊玉珊執行,他很擔心會出事。

    “你得趕快,曾紫蓮可是個急性子。”劉有軍提醒著說。

    路承周希望,如果制裁楊玉珊,希望她能在自己的轄區之外出事。

    轄區內死了人,路承周會很有壓力。

    無論是憲兵分隊還是警務處,他都要有所交待。

    特別是楊玉珊住在他家,早上還出門買了早餐,周圍鄰居怕是知道此事了。

    街坊鄰里,對這種事很敏感的。

    “沒有詳細的情報,曾紫蓮再急,也不能行動吧?”路承周蹙起眉頭。

    “你信不信,曾紫蓮今天就會開始偵察。她性子急,可並不魯莽。”劉有軍說。

    “楊玉珊知道曾紫蓮的身份麼?”路承周問。

    “自從我擔任站長以後,海沽站實行的是垂直領導,她只知道曾紫蓮叫曾紅。甚至,連真實面目都沒見過,以為曾紅有三十多歲了。楊玉珊之前的工作,是與華北區聯系。”劉有軍覺得很慶幸,曾紫蓮平常的謹慎,將海沽站的損失,降到了最低。

    “華北區?”路承周詫異的說。

    “放心,楊玉珊暴露後,第一時間通知了陳區長。”劉有軍微笑著說。

    其實,在懷疑內部有問題後,劉有軍就向陳樹公匯報。

    之後,華北區與楊玉珊的聯系,就不再固定時間和地點。

    所有的聯系,都是臨時安排。

    接頭前,才通知見面的地點。

    “楊玉珊為何會投靠日本人?”路承周突然問。

    “這個……,恐怕要問她才清楚。”劉有軍遲疑了一下,沒有多說。

    路承周也就沒問了,他估計,劉有軍應該是知道原因的。

    楊玉珊都成了自己的“下屬”,有什麼不能告訴自己的呢?

    就算再有難言之隱,也必須告訴自己。

    路承周的情報一室,一下子增加了四名成員,情報一室的實力,已經遠勝情報二室。

    就連中山良一,也覺得情報一室,可以參與一些行動了。

    比如說,監視維多利亞醫院“萬國興”的任務,中山良一就準備交給路承周。

    這段時間,整個特高班都圍著維多利亞醫院轉。

    地下黨一直沒有行動,中山良一準備將特高班的精力,轉到軍統。

    金連振和楊玉珊,都是從軍統過來的,特別是楊玉珊,負責與軍統華北區聯系。

    中山良一希望,能從軍統打開局面。

    “路主任,我想把維多利亞醫院的任務交給你,由情報一室負責,如何?”中山良一問。

    特高班的人,雖然更忠誠。

    但執行這種任務,中國人更合適。

    “只要是中山隊長交待的任務,都會盡最大能力完成。”路承周堅定的說。

    “除了監視‘萬國興’外,你的人,還需要時不時與‘萬國興’見個面。不管地下黨能否知道,要經常保持與他接觸。”中山良一叮囑著說。

    這才是關鍵,讓地下黨知道,“萬國興”已經不可靠,甚至“確定”萬國興是叛徒。

    從精神上打擊“萬國興”,比**的折磨更加有效果。

    “‘萬國興’到底是不是我們的人呢?”路承周問。

    中山良一的話,已經明白無誤的表達了,蔣萬順依然忠誠。

    “這些地下黨,也不知道被灌了什麼**湯,對**死心塌地。看著像個文弱書生,但在審訊室,表現得比帝國的武士還出色。”中山良一說到蔣萬順的時候,還是很服氣的。

    “閣下真是英明,地下黨肯定會知道,我們在與‘萬國興’接觸。只要他們知道此事,短期內怕是不會與‘萬國興’有任何聯系。”路承周剛開始一臉的佩服,但隨後,又擔憂的說。

    “所以,我們要給‘萬國興’機會,讓他可以與外界接觸,替我們找**。”中山良一得意的笑說。

    “如果‘萬國興’突然離開海沽,或者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呢?”路承周說。

    “我們只能賭。”中山良一篤定的說。

    有中山良一的支持,路承周當然可以放手而為。

    中山良一既然想“賭”,就讓他輸得徹底。

    下午,路承周給姚一民的情報,特意說了蔣萬順的事情。

    結合自己的觀察,也確實判斷,蔣萬順並沒背叛黨。

    就算中山良一親口承認,蔣萬順並沒有叛變,也需要有自己的判斷。

    誰知道,中山良一是不是想把蔣萬順再派回去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00:08
第二百六十八章 初次見面

    涉及到自己同志是否忠誠,再多的甄別,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組織上的甄別,需要時間。

    路承周作為一名臥底,非常理解蔣萬順這種與組織失去聯系的心情。

    再加上自己同志的誤解,更是讓蔣萬順痛苦萬分。

    姚一民收到“螞蟻”的情報,馬上向省委匯報。

    之前地下黨收到情報,日本人暗中與蔣萬順接觸。

    省委指示,切斷蔣萬順所有的聯系,轉移與蔣萬順發生接觸的同志。

    如果這只是日本人的詭計,對組織來說,可以避免很大的損失。

    蔣萬順可是省委組織部長,他接觸的人員不算多,但都很重要。

    如果蔣萬順真的叛變,整個河北省委的工作,都會陷入停滯。

    隨後,姚一民指示馬玉珍,要從路承周處,側面打探消息。

    “據可靠情報,以後,將由路承周的情報一室,負責監視蔣萬順同志。”姚一民緩緩的說。

    他在蔣萬順的名字後面,加上一個“同志”,這說明組織已經認可了蔣萬順的身份。

    “好吧。”馬玉珍無奈的說。

    上次路承周到振華中學後,曾紫蓮對路承周就很好奇。

    她相信,曾紫蓮一定知道路承周的身份。

    如果自己與路承周接觸,曾紫蓮一定會更好奇。

    馬玉珍與路承周沒有直接聯系方式,她想與路承周聯系,必須制造“邂逅”。

    幸好,路承周每天都會在轄區巡視,只要在那六條街道等著,自然就能看到路承周。

    這既是路承周的優勢,也是他的劣勢。

    想見他的人,可以輕易找到他。

    而他不想見的人,他也必須見。

    “馬老師,今天怎麼有時間?”路承周看到馬玉珍站在二十六號路上,將自行車停到了她身邊。

    “我出來買點東西。”馬玉珍看了旁邊的百貨店一眼,她今天是與曾紫蓮一起出來的。

    曾紫蓮听說她想出來逛街,還想來二十六號路的這家百貨店,提出要跟她一起來。

    馬玉珍與曾紫蓮是“閨蜜”,曾紫蓮提出一起逛街,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曾紫蓮突然從百貨店走了出來。

    她今天確實是特意跟著馬玉珍也來的,二十六號路是路承周的轄區,在這里,遇見路承周的幾率非常高。

    軍統的叛變楊玉珊,不但投靠了日本人,還住在路承周家。

    曾紫蓮急切想知道楊玉珊的情報,就得迅速接近路承周。

    馬玉珍與路承周不但是鄰居,兩人還是同學,跟馬玉珍在一起,認識路承周也顯得更自然。

    “玉珍,這位警官是誰啊?”曾紫蓮笑吟吟的說。

    “紫蓮姐,這是路承周,路大警官。”馬玉珍沒想到,曾紫蓮這麼巧,自己剛見到路承周,她就跑出來了。

    “你好路警官,我是玉珍的同事曾紫蓮,在振華中學教英文。”曾紫蓮落落大方地伸出右手。

    “你好,曾老師。”路承周與曾紫蓮握了一下手,馬上收了回來,微笑著說。

    曾紫蓮與馬玉珍,一個像蓮花,一個像百合,各有各的美。

    “路警官,這是你的轄區?”曾紫蓮用手挽了一下頭發,望著路承周,笑吟吟的說。

    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路承周,以前她只在遠處觀察著路承周。

    路承周曾經混入過軍統,又是警務處的巡官,還是英租界憲兵分隊的情報一室主任。

    應該說,路承周是一個典型的漢奸特務。

    然而,曾紫蓮望著路承周的眼楮時,卻有一個錯覺,路承周正直而公正。

    或許,這就是路承周身上的偽裝。

    沒有這層偽裝,路承周不可能被軍統注意。

    沒有這層偽裝,路承周也不會得到克萊森琪的賞識。

    “當然,以後在我的轄區,只要報我的名字,沒人敢為難你們。”路承周得意的說。

    “我們又不干壞事,誰會為難我們?”馬玉珍不屑一顧的說。

    “你們不干壞事,不但代表其他人也不干壞事。”路承周笑著說。

    “紫蓮姐,我們回去吧。”馬玉珍挽著曾紫蓮的手臂,突然說。

    “別啊,快下班了,晚上一起吃飯,去利順利酒店,我來訂包廂。”路承周提起自行車後車架,右腳一帶,自行車穩穩的停在路邊。

    他走到百貨店,借著店里的電話,在利順利酒店訂了一個包廂。

    在路上遇到馬玉珍,路承周肯定不會讓她輕易離開。

    哪怕她與曾紫蓮在一起,也應該一起吃個飯。

    女人就是這樣,你誠心問她意見,是吃飯還是喝茶,可能她都會拒絕。

    但是,如果你安排好一切,不給她選擇的余地,反而會答應。

    果然,路承周訂了包廂後,馬玉珍與曾紫蓮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路承周看了看時間,給她們叫了一輛人力車,自己也不回警務處,騎著自行車,在人力車後面帶路。

    “玉珍,我覺得,這位路警官,對你很有好感哦。”曾紫蓮與馬玉珍上車後,望著前面的路承周,在她耳邊輕聲說。

    “瞎說。我對他,可一點意思也沒有。”馬玉珍臉上浮起兩朵紅暈。

    她還在大學時,不知道路承周日本特務的身份時,對路承周確實有好感。

    然而,她現在對路承周,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

    “這可不是瞎說,他是警官,應該很有正義感。而且,長得也不算難看。你們兩個,還是很般配的。”曾紫蓮嬌笑著說。

    “紫蓮姐,我跟他是不可能的。”馬玉珍搖了搖頭,正色的說。

    “為什麼?是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曾紫蓮詫異的說。

    “好像快到利順利酒店了。”馬玉珍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她在南開大學時,對她有好感的男生不是沒有。

    但是,她當時沒有答應任何人。

    至于現在,她只想當好“螞蟻”同志的交通員。

    至于其他事情,她暫時都不想考慮。

    “我可告訴你,這麼好的男人,如果不珍惜的話,小心被別人搶走哦。”曾紫蓮笑吟吟的說。

    馬玉珍下車時,沒有停留,也沒有回復。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00:08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主動聯系

    曾紫蓮的話,馬玉珍自然听到了。

    但她只當沒听到,路承周是日本特務,她怎麼可能與路承周有未來呢?

    現在與路承周接觸,也是為了完成任務。

    曾紫蓮看著馬玉珍的背景,抿嘴一笑。

    馬玉珍的心思,她多少能猜到幾分。

    因為要請兩位美麗的女士吃飯,路承周點了很多菜。

    只是,馬玉珍沒怎麼筷子。

    見到路承周了,可因為曾紫蓮在身邊,她不好將話題往維多利亞醫院引。

    曾紫蓮可是軍統海沽站情報組長,如果被她知道自己的用意,那就不好了。

    “玉珍,怎麼不夾菜?不合口味,還是哪里不舒服?”路承周對馬玉珍和曾紫蓮能成為好友,一直沒有理解。

    他怎麼也想不通,馬玉珍怎麼會與曾紫蓮走到一起了。

    “沒關系,只是有點頭疼。”馬玉珍只是心煩,但“頭疼”屬于任何醫生都束手無策的病。

    “可不能大意,明天抽時間,我陪你去趟維多利亞醫院。”路承周關心的說。

    “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馬玉珍心里一動。

    她沒想到,路承周竟然主動說起維多利亞醫院。

    “沒事,我正好要去維多利亞醫院辦點事。”路承周擺了擺手,不以為然的說。

    馬玉珍沒有再拒絕,明天她去醫院,讓路承周陪著,正好可以一探究竟。

    上午,曾紫蓮有課,她不能因為陪馬玉珍檢查身份,特意請假吧。

    她們共班老師,如果都走了,誰來上課呢?

    況且,路承周已經答應,明天陪馬玉珍去醫院,如果她再去,意圖就太明顯了。

    今天能認識路承周,曾紫蓮覺得,自己的目的就達到了。

    如果非要迅速與路承周拉近距離,反而會著相。

    馬玉珍的任務,路承周雖然不知道,但他從馬玉珍的行為中,能猜到幾分。

    路承周覺得,馬玉珍通過自己獲取情報,實在有些可笑。

    但是,路承周無法跟她解釋。

    他的身份,連姚一民都不知道,遑論馬玉珍了。

    “怎麼樣,醫生怎麼說?”路承周在診室外面等著,馬玉珍出來後,馬上迎了上去。

    “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只要多休息就可以。”馬玉珍緩緩的說。

    “那就好,我送你回去吧。”路承周松了口氣。

    “我自己可以回去,不要影響你的工作。”馬玉珍連忙說。

    “我今天的工作,就是陪你看病,再送你回去。”路承周微笑著說。

    話很甜蜜,但馬玉珍並不感動。

    馬玉珍正要說話的時候,突然看到聞健民走了過來。

    看到馬玉珍,聞健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路承周朝馬玉珍示意了一下,走了過去。

    很快,路承周又走了過來。

    “你有事,先忙。”馬玉珍沒等路承周武器,馬上說。

    “我說過,任何事情,都沒有送你回去重要。”路承周擺了擺手。

    路承周覺得,自己迫切需要一輛汽車。

    否則,出行真是不方便。

    讓馬玉珍坐自行車吧,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沒有達到這個地步。

    坐人力車吧,略顯寒酸。

    如果有汽車,就再合適不過。

    “可我不想影響你工作。”馬玉珍倔強的說。

    “不就是一個地下黨麼,不用放在心上。”路承周不以為意的說。

    “好吧。”馬玉珍沒有再堅持,因為她听到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話。

    路承周在監視的,是一個地下黨。

    下午,馬玉珍拿到“螞蟻”的最新情報後,與姚一民見了面。

    她主動要求與蔣萬順聯系,恢復他與組織的聯系。

    “不行,你的任務只有一個,當好‘螞蟻’的交通員。與路承周接觸,也是為了更好的當好交通員。”姚一民搖了搖頭,堅決的說。

    馬玉珍有自己的任務,況且,蔣萬順是省委的同志,與市委是兩條線。

    通過馬玉珍向路承周打探,只是從側面求證。

    要對蔣萬順定性,還需要與他直接接觸。

    “螞蟻”的最新情報,介紹了情報一室的監視方案。

    雖然路承周、聞健民都經常在維多利亞醫院,但對蔣萬順的監視,還是有漏洞的。

    比如說,清早就是與蔣萬順聯系的好機會。

    情報一室雖在醫院派了人,但他們只是秘密監視。

    甚至,他們都不能在蔣萬順病房外面派人。

    一旦被醫院發覺,再通知巡捕房的話,他們又要吃不完兜著走。

    路承周晚上,到憲兵分隊後,在情報一室開了個踫頭會。

    “主任,我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聞健民這兩天,一直守在醫院。

    他與蔣萬順也接觸了兩次,第一次抓捕蔣萬順,他就在現場。

    蔣萬順在醫院看到他,當時臉色都變了。

    “你有什麼想法?”路承周沉吟著說。

    路承周當然知道,不管費多大力氣,此事都不會有結果。

    但這是中山良一的計劃,情報一室只需要執行就可以了。

    如果提意見,見效了,日本人臉上無光。

    如果沒效果,豈不讓人覺得很愚蠢?

    甚至,還可能會承擔,任務失敗的責任。

    這種賣力不討好的事,路承周是不會干的。

    “種種痕跡表明,**已經切斷了與‘萬國興’的一切聯系。現在,就算他自己,也聯系不到組織。”聞健民分析著說。

    “所以呢?”路承周沒有發表意見,問。

    “此時的‘萬國興’一定在等地下黨與他聯絡,如果我們能派人,以地下黨的名義與他聯絡,會不會有收獲呢?”聞健民緩緩的說。

    他在醫院的這兩天,一直在想,地下黨如果派人來醫院,一定會發現,醫院到處都是憲兵分隊的人。

    只要腦子正常的人,都會這樣做。

    地下黨組織嚴密,“萬國興”又是在憲兵分隊受過刑的人,對他懷疑在所難免。

    “暗號呢?”路承周問。

    “‘萬國興’是突然被捕的,未必有約定的暗號。”聞健民篤定的說。

    “此事需要向中山隊長匯報。”路承周沉吟著說。

    幸好沒早讓聞健民參與,如果之前日本人就用這個辦法,說不定蔣萬順會上當。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00:09
第二百七十章 暗號

    如果一開始,就按聞健民的計劃行事,蔣萬順還真有可能中招。

    然而,這個時候才提出來,已經晚了。

    “主任,能否一起向中山隊長匯報?”聞健民突然說。

    他與路承周是警察教練所的同學,一起參加工作。

    只不過,他當時在警察局偵緝隊,而路承周在工部局警務處罷了。

    然而,他現在卻成了路承周的下屬。

    不管如何,只要想起此事,他心里總是不自在。

    “這是你的計劃,就由你直接向中山隊長匯報吧。”路承周想了想,沉吟著說。

    他知道聞健民的想法,爭取立功,盡快成為新的情報三室主任。

    “真的?”聞健民驚喜的說。

    “當然。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如果計劃失敗,日本人怪罪起來,可別怨我沒提醒過你。”路承周意味深長的說。

    “這是當然,有功勞是主任領導有方,有過錯,屬下一力承擔。”聞健民連忙說。

    “不,有功勞也是你的。我知道,你不想屈居我之下。你的能力,也確實在我之上。讓你在情報一室,確實是委屈了。”路承周嘆息著說。

    “不敢。”聞健民連忙說。

    但心里,他還真是認同路承周的說法。

    以他的能力,擔任情報室的主任,絕對沒有問題。

    聞健民到情報一室後,發現路承周尸位素餐,天天只想著混日子。

    這樣的人,能當主任,真讓人笑掉大牙。

    聞健民的計劃,向中山良一匯報後,得到了中山良一的支持。

    監視蔣萬順,一直沒有取得進展,連特高班都調了回去,就是因為沒有看到希望。

    聞健民的計劃,可行性非常高。

    趙賓和李繼平,都與蔣萬順打過照面,聞健民派出了寧明。

    寧明手上有被手銬勒傷的痕跡,由他扮演地下黨,能讓人更加信服。

    只是,聞健民不知道的是,寧明之前,蔣萬順剛剛與地下黨取得聯系。

    他寫的那份材料,通過地下黨的同志,順利轉交給了組織。

    蔣萬順通過聯絡員,終于知道自己的處境。

    他以前被特高班的人監視,現在被情報一室全面監控。

    與組織接上頭後,蔣萬順的心情變得特別愉悅。

    走路的時候,腳步輕快了許多。

    然而,中午時,一位年輕人,突然進入他的病房。

    “是萬國興同志嗎?”寧明打扮成來維多利亞看病的校子。

    為了讓“萬國興”看到他的傷勢,還特意吊著手臂。

    “你是……”蔣萬順一臉疑惑的望著寧明。

    他與黨組織確實失去了聯系,可與組織的暗號還在。

    當初他以北方局特派員來海沽時,上級就給了他與姚一民接頭的暗號。

    此次,組織派人與他聯系,用的正是上次的那套暗號。

    蔣萬順一听,馬上明白了,那人是組織派來的。

    現在,寧明的突然到訪,給蔣萬順一個錯覺,海沽的地下黨非同一般。

    “我是上級派來的,你周圍有特務,組織準備接你出去。”寧明解釋著說。

    “你有房子要出租?”蔣萬順突然緩緩的說。

    這是他與姚一民提前約好的暗號,這也是他為北方局時,與姚一民聯絡的暗號。

    對方直接說明,是自己的同志,讓蔣萬順非常吃驚。

    況且,寧明還說到了“萬國興”。

    這是蔣萬順的化名,他在自己的同志面前,很少使用這個名字。

    比如說,早上與他聯絡的同志,就喊他老蔣同志。

    “我的房子還沒租好。”寧明暗暗焦急,“萬國興”顯然是有暗號的。

    而那句“你有房子要出租?”應該就是接頭暗號。

    無奈之下,寧明只好硬生生想了一個暗號。

    “那等你的房子租好後再說吧。”蔣萬順淡淡的說。

    他沒想到,這些日本特務如此卑鄙。

    不僅僅監視著自己的一言一行,還要設套來害自己。

    幸好他與姚一民提前聯系上了,要不然,對方很有可能得逞。

    “好,好。”寧明知道,自己的暗號,肯定哪里出了問題。

    昨天晚上,聞健民向中山良一匯報之後,路承周就將自己在醫院的人撤了回去。

    維多利亞醫院,正式移交給聞健民。

    而聞健民,將趙賓和李繼平,都調到了醫院。

    寧明馬上向聞健民匯報,他覺得,對方更有急智。

    寧明狼狽離開後,馬上向聞健民匯報。

    聞健民一听,也覺得自己的計劃出了問題。

    如果蔣萬順與地下黨沒有暗號,他的計劃是行得通的。

    地下黨的斗爭經驗不豐富,未必會有暗號。

    可聞健民低估了蔣萬順的真正身份,不管作為原來北方局的特派員,還是現在省委組織部長,蔣萬順都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隊長,怎麼辦?”寧明問。

    聞健民雖然調到了情報一室,但他更喜歡“隊長”這個稱呼。

    畢竟,隊長是一把手,而副主任,說明他上面還有人。

    “暫時撤回來吧。”聞健民嘆息著說。

    昨天晚上,他將事情想得太簡單。

    甚至還想,蔣萬順與寧明相認後,可以從他此里獲知更多地下黨的線索。

    哪想到,蔣萬順竟然說出了暗號。

    聞健民馬上向路承周匯報,不管如何,路承周都是他的上司。

    就算此事,路承周不再經手,向他匯報也是應該的。

    “昨天晚上我就說了,此事我不再參與。”路承周擺了擺手。

    今天上午,他已經給姚一民緊急送了一份情報。

    如果蔣萬順能配合好自己,他真的能讓聞健民栽個大跟頭。

    “承周,反特方面,你比我經驗豐富。得幫我出個主意才行,要不然,沒辦法向中山良一交差啊。”聞健民嘆息著說。

    “你可以告訴他,地下黨組織遭到破壞,原來的聯絡員被捕,堅貞不屈,被折磨而死。到時,再看‘萬國興’的反應。”路承周想了想,沉吟著說。

    “多謝主任教誨。”聞健民感激的說。

    “大家都是兄弟,能幫的,一定不會藏著掖著。”路承周誠懇的說。

    他的話有一定道理,但是,蔣萬順與地下黨已經取得聯系,此時不管寧明嘴里說什麼,都不會有任何作用。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00:09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死心

    路承周之所以如此“真誠”的幫助,是因為他知道,地下黨已經與蔣萬順聯系上了。

    這個時候,就算聞健民再耍花招,也不會有任何作用。

    不得不說,聞健民的想法,確實很大膽。

    然而,這個想法,操作起來需要準備周全。

    如果聞健民計劃周密,做足準備,還真有可能被他得逞。

    蔣萬順與組織失去聯系這麼長間,迫切需要與黨取得聯系。

    如果此時,黨組織的人,突然出現,極有可能贏得他的信任。

    如果聞健民騙取了蔣萬順的信任,造成的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然而,昨天路承周已經接到消息,黨組織已經與蔣萬順取得聯系。

    要不然,路承周也不會同意聞健民的計劃

    所以,這個“忙”,路承周很“願意”幫。

    因為,幫著幫著,就會把聞健民推進坑里。

    按照路承周的交待,聞健民再次派寧明到醫院,向萬國興解釋。

    然而,萬國興對寧明不理不睬。

    不管寧明怎麼解釋,萬國興就是充耳不聞。

    “此事是我想得簡單了。”聞健民接到寧明的匯報後,隨後很是懊惱的向路承周匯報。

    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操作,很多細節根本沒有考慮

    但是,此事也讓他認定,“萬國興”的身份不簡單。

    如果萬國興只是**的小角色,怎麼會有接頭暗號呢?

    如果萬國興不是重要人物,又怎麼會如此警覺呢?

    “你的思路還是不錯,但執行起來,太過倉促。聞副主任,你讓我很失望啊。”路承周听到,聞健民竟然又去試探萬國興,臉上露出不悅之情。

    他早就提醒過聞健民,計劃成功,他不會搶功勞。

    但是,計劃如果失敗,責任也得由聞健民負。

    “不知現在補救,是否還來得及。”聞健民听著路承周的數落,雖然內心很不滿,但一句話也不能反駁。

    “這種事情,很難補救的。”路承周嘆了口氣,說。

    聞健民以為,只要跟蔣萬順一說,自己是黨組織派來的,蔣萬順就會相信?

    可是,地下黨的接頭,並不是這麼簡單的。

    聞健民在抓捕抗日分子方面,確實是個能手。

    但對付特工,還差得很遠,說他是初出茅廬也不為過。

    想要騙取蔣萬順的信任,不僅僅要有足夠的耐心,還得做足準備。

    這是智慧的交鋒,看似無聲無息,但激烈程度,一點也不亞于戰場。

    “現在該怎麼辦?”聞健民苦著臉。

    如果告訴他,**可能出現在某處,他會想盡千方百計,把人抓回來。

    可是,讓他與**正面交鋒,卻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我建議,暫停行動。”路承周緩緩的說。

    “不行,行動一旦停止,豈不前功盡棄?”聞健民從來不輕言放棄。

    當初在敦橋道福順里附近發現蔣萬順,他派趙賓和李繼平,停在英租界搜尋蔣萬順。

    “暫停行動,與停止行動,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你抓人的時候,很有耐性,為何與**正面交鋒,卻把問題想得如此簡單呢。”路承周淡淡的說。

    “路主任,明天,能否讓你的人,配合寧明演場戲?”聞健民並沒有察覺到,路承周對他已經很失望了。

    “什麼戲?”路承周不置可否的問。

    “抓‘**’的戲。”聞健民微笑著說。

    路承周的話,給了他提醒。

    既然“萬國興”不相信寧明是地下黨,那就變相證明,寧明確實是地下黨。

    或者,再推一個其他的“**”。

    至于這個“**”的身份,可以由警務處和憲兵分隊來證明。

    “不行,你這樣做,只會弄巧成拙。”路承周搖了搖頭。

    他對聞健民的性格很清楚,自己越阻止他,就越會堅持不渝。

    “承周,能否幫兄弟這一次?”聞健民誠懇的說。

    到憲兵分隊後,這是他第一次執行任務。

    他需要一個開門紅,挽回自己在中山良一心中的糟糕印象。

    “這不是幫不幫忙的事,你想過沒有,今天已經驚動了萬國興。如果近期再有所行動,會不會讓他徹底醒悟?”路承周苦口婆心的說。

    “打鐵要趁熱,我覺得,明天派金連振去。他雖是軍統過來的,但對地下黨的那一套,了應該知道一點。到時,讓他揭穿寧明的身份,再加上你派人配合,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聞健民篤定的說。

    “太想當然了。聞副主任,以後你在情報一室,就負責行動吧。情報上的事情,不太適合你。”路承周搖了搖頭。

    “這……”聞健民憤怒的看了路承周一眼,他沒想到,剛才還口口聲聲要幫自己的

    路承周是主任,聞健民是副主任,官大一級壓死人。

    聞健民想要執行自己的計劃,只能找中山良一匯報。

    他覺得,讓金連振配合自己的行動,很有機會取得萬國興的信任。

    中山良一對聞健民的計劃,也表示有興趣。

    隨後,中山良一將路承周叫到了辦公室,與他說起此事。

    “中山隊長,我擔心,聞健民的做法,會驚醒‘萬國興’。”路承周一臉的擔憂。

    中山良一的語氣,似乎很支持聞健民。

    “我倒是覺得,聞健民的計劃可以一試。”中山良一搖了搖頭。

    此事,他對路承周其實是不滿的。

    作為情報一室的主任,不但不支持聞健民的工作,還要暫停行動,甚至是阻撓行動,路承周到底是何居心?

    讓金連振假冒地下黨,與‘萬國興’接觸。

    如果成功,無異于策反了這位頑固的地下黨。

    就算失敗,也不會比現在更差吧。

    “中山隊長,你不覺得,聞健民的行動,顯得很奇怪嗎?”路承周突然說。

    “奇怪?”中山良一詫異的說。

    聞健民的行為,完全是為憲兵分隊為著想,有何奇怪可言。

    “聞健民的想法不錯,但執行起來,就顯得太幼稚了。他派寧明去醫院,主動表明身份,萬國興會相信?我看,他不是想騙取萬國興的信任,而是要給萬國興報信。”路承周緩緩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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