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網遊大相師 作者:我知魚之樂(連載中)

 
Babcorn 2018-6-4 13:56:56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7 692400
Babcorn 發表於 2018-6-5 13:55
第二百七十章 【天王】(二合一)

  左暘真沒想到,空虛公子這個漏財的傢伙身上居然也會有這種好東西。

  這就叫“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麼?

  哈哈哈哈,回頭將這玩意鑑定了帶上,本身可能附加的屬性暫且不說,他的“火麟”寶物套裝就達到3件套的水準了,也就激活了額外附加的5%的暴擊率,再加上之前就有的2%,這就是7%了,算起來差不多每出手15次,就有機會觸發一次暴擊傷害。

  雖然幾率這種東西很多時候都看臉,但貌似也是一個不小的提升呢,積少成多嘛……

  而也就是在左暘正為空虛公子的“良心”欣喜不已的時候。

  這個很不合時宜的聲音卻忽然響了起來。

  “誰?”

  左暘詫異回頭,在這個遊戲裡他認識的人還是相當有限的,能直接叫上他名字來的人就更少了。

  然後,他就立刻認出了來者。

  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其中一個正是賽項羽,左暘曾經殺過他,因此在戰鬥記錄裡面得知了他的名字,另外一個,則就是之前被左暘遺棄在荒島的中年男子,也就是那個隨便玩玩。

  左暘與他並沒有什麼交集,因此還並不知道他的遊戲身份。

  “是你們?”

  也是這一眼,左暘已經皺起了眉頭。

  看來這賽項羽與這中年男子還真是一夥的,所以之前他在海邊踢翻這個傢伙的船也並不算冤枉了他,只是聽隨便玩玩的口氣,明顯就是衝著他來的,難道是來報仇的麼?

  “怎麼?很意外是麼?”

  隨便玩玩頗為得意的看著左暘,鼓著眼睛說道,“意外就對了,我告訴你小學生,別以為你坑了我就完事了,這事咱們必須得弄個一是一二是二,哦對了,還有他的事……”

  說到這裡,隨便看看又指了指站在他身後賽項羽,繼續說道,“你之前殺過他,這也算是舊恨了,今天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你總得給我們個說法,休想矇混過關。”

  “呵呵,幼稚。”

  左暘撇了撇嘴,不屑的道。

  “你說誰幼稚?”

  隨便玩玩立刻像貓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來,咬著牙叫道。

  “我說你幼稚。”

  左暘淡然一笑,說道,“這位大叔,你可能以前不怎麼玩遊戲,也不怎麼上網,所以不太明白小學生到底什麼意思,小學生指的可不是年齡,而是一種心態,其實和我比起來,大叔你才更像小學生,不信你問問賽項羽。”

  “你!”

  隨便玩玩眼珠子又是一瞪,回頭沒好氣的沖賽項羽問道,“他這話什麼意思?我像小學生麼?我幼稚麼?你說!”

  “呃……”

  賽項羽抽動著嘴角尷尬一笑,卻並沒有正面回答。

  其實這種感覺賽項羽早就有了,每次和別人組個隊指手畫腳擅作主張,還動不動就要吵架,吵不過分分鐘就威脅退隊,不然就直接打起來了,這確實是有那麼點……賽項羽要不是躲不開,真心也不想陪著他到處搞事情。

  但隨便玩玩可是他在蒼龍特訓營的總教官啊,他能說什麼呢?

  “你給我說話啊!”

  隨便玩玩見賽項羽如此表現,當下氣的腮幫子都在顫動,他是真沒想到自己手底下的兵都這麼不給自己面子,難不成自己真有點小學生傾向?

  “教官……”

  賽項羽性子耿直,不想對自己的教官說假話,但是除了假話,他是真心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於是,這個傢伙好好組織了一下語言,最終相當實誠的說道,“……那啥,其實你也沒那麼他說的那麼嚴重,最起碼一般的小學生肯定打不過你。”

  一聽這話。

  “臥槽……”

  隨便玩玩臉都黑了。

  什麼叫沒那麼嚴重!?

  什麼又叫小學生打不過我!?

  這尼瑪難道不是說我比小學生還小學生!?

  雖然隨便玩玩也知道賽項羽的意思其實是說他武力值比較一般的小學生強,但這話說出來完全就不是這個味兒了啊!!!

  我……我……我這張老臉他喵的現在該往哪放!?

  “我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旁邊同時響起了一陣喪心病狂的笑聲。

  左暘等人回頭望去,卻見正是空虛公子聽到這話之後立刻忍不住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笑了幾聲就已經趴到一地上,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小拳拳錘著地面。

  不過這還真不怪他……

  要怪就只能怪賽項羽實在是太耿直了,就算是左暘這種比較淡定的人聽了都忍不住“哧哧”笑了兩聲,默默的為賽項羽點了個贊。

  “教官,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到隨便玩玩那張黑的都有些發青的臉,賽項羽總算意思到自己剛才的話似乎有點問題,連忙想要解釋。

  “收聲!”

  隨便玩玩卻是猛然一聲暴喝,不但讓賽項羽乖乖閉上了嘴,也讓空虛公子那誇張的笑聲為之一滯,回過頭來再看向左暘時,這個傢伙的臉色依然鐵青的有些不自然,咬著牙說道,“我懶得跟你說這些廢話,不管怎麼樣,我找都已經找來了,你總得給我一個說法。”

  “你想要什麼說法?”

  左暘的臉色也是瞬間冷了下來,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我的事就算了,我這麼大的人了,自然不會因為那點東西跟你這種小屁孩過不去,丟不起那個人,所以你把我仍在荒島上的事也就此揭過吧。”

  隨便玩玩顯然是剛剛略微反思了一下之前的事情,顯得十分大方的擺了擺手,隨即又指著旁邊的賽項羽說道,“但是他的事你怎麼說,他是我的人,之前被你殺過一次,這事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不理……”

  “教官……”

  話剛說到這裡,賽項羽卻連忙一臉尷尬的打斷了他。

  “你就不能等我說完?”

  隨便玩玩本來就有些惱羞,自然沒給賽項羽什麼好臉色。

  “不是……教官,我是想說……你的事都揭過了,不然我的事也揭過了吧……”

  賽項羽語氣不暢的道。

  “憑什麼便宜這小子?”

  隨便玩玩不滿的問道。

  “那啥……其實之前那事也不能全怪他……是我先罵人的……”

  賽項羽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

  “呃……”

  荒島上的事自己親口說揭過了,現在賽項羽的事又是這麼個情況,一瞬間所有找事的理由都沒有了,隨便玩玩只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硬是憋了大半天才終於一臉蛋疼的問道,“你為什麼罵他?我記得在營裡的時候,你是最沉得住氣的人之一,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這倒沒有……總之……總之教官,你就別問了,我的事也揭過吧……”

  見教官如此問,賽項羽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這個鐵塔一般的七尺壯漢居然弱弱的低下了頭,像個小姑娘一樣搓弄起自己的衣角來。

  “抬起頭來,說!”

  隨便玩玩的語氣忽然變得嚴厲起來。

  “是,教官!”

  賽項羽條件反射的來了個立正,字正腔圓的大神說道:“報告教官!你是知道的,我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姑娘,當初服役的時候你也看過我帶在身上的照片。”

  “嗯,我看過,頂漂亮的一個小妮子,繼續說。”

  隨便玩玩點了點頭道。

  “謝謝教官!”

  賽項羽繼續說道,“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這個鐵口直斷和我的青梅竹馬之前有些過節,我當時為了替她出頭,所以才故意辱罵挑釁,結果最終被他反殺,所以這件事的主要責任在我,是我技不如人,報告完畢!”

  “這就完了?”

  隨便玩玩無語的皺起了眉頭。

  “報告教官,完了!”

  “……”

  ……

  看著兩個人一唱一和,好不熱鬧。

  “大神,這兩個逗逼是你請來說相聲的麼?”

  空虛公子都有些迷了,湊到左暘旁邊笑嘻嘻的小聲問道。

  “不要貶低他們,他們或許在遊戲裡的表現有點怪異,但在現實當中,可是守護我們和平生活、讓我們得以無憂無慮玩著遊戲的人。”

  左暘卻語氣深沉的說道。

  聽著賽項羽對隨便玩玩的稱呼,又看到兩個人那些習慣性的行為,左暘基本上已經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畢竟,在第一次見到隨便玩玩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這個中年人是官場中的人,又背負了許多人命,這些信息結合在一起,已經足夠讓左暘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

  最重要的是,這個中年人命理上的問題可不小……

  “守護我們和平生活的人?”

  空虛公子若有所思的嘀咕了起來。

  與此同時。

  隨便玩玩與賽項羽的交流也暫時告一段落,隨便玩玩走上前來,看著左暘一板一眼的說道:“小屁孩,就算所有的事都揭過,你還是不能就這麼走了,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就是來找你比試的,聽小項說你功夫還不錯,我想親自領教一下。”

  這倒是真的,找了這麼多理由,他就是想和左暘打一架。

  昨天他與賽項羽見面的時候就已經說過,年輕的時候他殺過一個人,那個人在打鬥的時候總給他一種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的感覺,而且那個人在臨死之前,還曾經斷言過他的殺戮太多終無善中,除非能夠遇到一個和那個人一樣的人。

  而據賽項羽所說,左暘似乎就是這樣的人。

  雖然作為一個長在紅旗下的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隨便玩玩並不相信這些,但是現在這個人出現了,隨便玩玩還是忍不住想要接觸一下,從而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還是算了吧,在現實中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但在遊戲裡你也肯定打不過我,免得白白浪費經驗和修為值。”

  左暘搖了搖頭,笑道。

  “未必吧?”

  隨便玩玩不信。

  “我說真的呢,在這個遊戲裡面,我是功力排行榜的狀元,出手基本上就是要死人的,而且之前在荒島上的時候我看過你的屬性和招式,你想打贏我基本沒有可能。”

  左暘認真的說道。

  “該說的話我都說完了,就算打不贏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隨便玩玩卻是極為固執的說道。

  “你只管接招吧!”

  一聲暴喝。

  隨便玩玩雙拳猛然一握,整個人已經像左暘猛竄了上來。

  見狀。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左暘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只得被迫還擊。

  “咻——!”

  先是右手蘭花指一翹,一道粉色指勁直朝隨便玩玩射去,這招【披星戴月(無缺)】若是命中了他,四連爆足以取他性命。

  與此同時。

  還有【左右互搏】呢!

  左暘的左手也沒閒著,左手手腕也是猛然一抖,兩粒骰子激射而出,這正是他剛剛獲得的【玲瓏骰】,早就想試一試威力,只可惜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而在【玲瓏骰】射出的那一剎那,左暘已經得到了這次擲出的招式和點數:【天王】(2點)!

  運氣非常好。

  第一次使用就是威力最大的【天王】,這招可是6連擊,就算是以外功傷害來結算,傷害也絕對爆表,一定比【披星戴月(無缺)】更加暴力,而且無法招架;

  運氣也非常不好。

  因為居然只擲出了2點,這個點數與【天王】的濺射範圍成正比。

  也就是說,這一招【天王】的濺射範圍將特別的小,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現在左暘的對手就只有一個隨便玩玩。

  “來得好!”

  隨便玩玩亦是早有準備,見到左暘出招,便立刻一個閃身向左側面橫移了兩步,輕鬆將【披星戴月(無缺)】躲了過去。

  但他尚且沒有站穩腳跟,卻見另外兩枚奇怪的骰子已經射到了身前。

  此時此刻,兩者距離已經太近,別說是躲避,就算架招都來不及使用了,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硬抗。

  “兩招幾乎一起出手,這是怎麼做到的!?”

  隨便玩玩心中一片駭然,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這麼出招。

  好在,只是兩枚暗器!

  作為皮糙肉厚的少林,硬抗問題應該也不算太大……

  隨便玩玩正如此對自己說著。

  “砰!砰!砰!砰!砰!砰!”

  兩枚骰子竟一分為六,全部砸在了他身上。

  —574!—574!—574!—574!—574!—574!

  “啊!”

  一聲慘叫響起。

  隨便玩玩,卒!

  他想從左暘身上找到那種熟悉的感覺,卻只感覺到了這遊戲根本沒法玩……
Babcorn 發表於 2018-6-5 13:56
第二百七十一章 殺人九十九(二合一)

  見到這暴力的一幕。

  “唉!!!???”

  連同站在一旁觀戰的賽項羽和空虛公子都同時不自覺的打了個激靈。

  然後。

  整個世界安靜了……

  這兩個傢伙彷彿中了美杜莎的凝視一般,脖子微微前伸,眼珠子向外凸著,嘴巴張的幾乎可以塞下一顆鵝蛋,連喉嚨裡面的小舌都看得清清楚楚,就保持著這樣的姿態石化在了原地,一動也不動。

  他倆不是第一天玩這個遊戲,也並非第一次見到左暘出手。

  空虛公子最近一次見到左暘是在他才剛剛十來級的時候,而賽項羽最近一次見到則是左暘剛剛加入移花宮的時候。

  若是要按自然天去算的話,其實距離現在都算不上太久,畢竟這個遊戲開服也沒多長時間呢……

  但是左暘這一出手,立刻就給了他們彷彿已經過了一個世紀的感覺!

  如果不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一個人實力又怎麼會成長到這種堪稱“變態”的程度,明明大家都是一起玩遊戲的,能夠利用的時間也都差不多,為什麼他們與左暘之間的差距卻能夠達到這種完全看不到車尾燈的程度。

  為毛啊!?

  搞毛線啊這是!!!

  兩人身體雖然沒動,但心中卻正承受著難以想像的驚濤駭浪,已經死了的隨便玩玩遊戲體驗極差,他倆作為觀眾,其實也並沒好到哪裡去,只覺得自己消耗了那麼長時間,這遊戲全都玩到狗身上去了。

  尤其是賽項羽,當初因為干物女王的那番話,最近他可是拼了命的在練級做任務呢,而且他的家境也不錯,在遊戲裡面的投入也不小……

  但現在看起來,那些精力和金錢的投入算個屁呀!!!

  另外一邊。

  “你怎麼說?也要比試一下麼?”

  左暘輕鬆解決掉了隨便玩玩,現在已經虛著眼睛看向了賽項羽,淡淡的說道,“要比試的話就抓緊,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沒時間跟你在這耗著。”

  “呃……”

  賽項羽總算回過神來,身體又是應激性的顫了一下,才相當有自知之明的尷尬說道,“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對手,以後有時間我會找你的。”

  “以後你有時間的時候,我可未必有時間。”

  左暘點了點頭,略微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剛才我殺的這個人……你管他叫教官,你們都是軍營裡的人吧?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還是某個特殊機關的特種人員吧?”

  “你怎麼知道?”

  賽項羽一驚,下意識的反問道,不過說完他就又極為警惕的說道,“不好意思,這屬於國家機密,我沒有權利說,你也沒有權利知道。”

  “那我就當你承認了。”

  左暘倒也並不覺得這個回答有什麼問題,只是笑了笑,繼續說道,“遊戲歸遊戲,我相信他來找我絕對不僅僅是為了跟我打一架這麼簡單,至於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想你肯定也不會說的,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問了,不過……我想讓你幫我給他帶個話。”

  “什麼話?”

  賽項羽詫異的問道,同時心中卻是對左暘的“洞察力”極為震驚。

  甚至賽項羽都不知道這個能力該不該叫做“洞察力”,畢竟,僅憑洞察力可無法做到像左暘這樣僅僅只是幾個照面便獲得如此多的信息……

  而且,儘管隨便玩玩在來之前親口說過,他只是因為荒島上的事來找左暘這個“小學生”報仇的,但在這之前,他也同樣提起過那個“給了他同樣感覺”的人,以及那個人跟他說過的那幾句“玄乎”的話。

  隨便玩玩是什麼樣的人,賽項羽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那個人給他留下了極為特殊的印象,並且讓他始終無法釋懷,他是斷然不可能記得這麼清楚的,畢竟死在他手中的人,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了……

  因此,隨便玩玩如此執著的非要來找左暘,絕對不能說與“那個人”、“那些話”一點關係都沒有。

  也正是因此,聽到左暘如此說,賽項羽震驚之餘,已經覺得左暘有些可怕了,甚至都不敢正視他,只覺得自己心中的秘密隨時都有可能被窺探個精光。

  “你就告訴他一句話,‘殺人九十九,報應到時要收手’。”

  左暘淡然一笑,語氣卻極為鄭重的說道。

  所謂“殺人九十九,報應到時要收手”,這是從古到今的劊子手中流傳的一句箴言祖訓。

  實際上,古時的劊子手收入還是相當可觀的,不但每次殺人都能夠獲得官府發放的賞金,有些罪人的親屬如果有一些請求的話,還會給劊子手封一些紅包,因此他們的生活絕對要比普通人殷實許多,但是就算如此,幾乎所有的劊子手也都遵循著這個祖訓,一旦殺夠九十九個人,便會立刻收手退休。

  這種做法不無道理。

  從左暘這個相師傳人的角度來看的話,這個祖訓產生的原因主要是煞氣。

  天道講究一個因果有報,只要殺人便會有報應,無論自己是什麼人,殺的又是什麼人,理由有多正當,九十九條人命就是煞氣凝聚的極限了,這裡可以將人體當做一個煞氣的容器,最大容量就是九十九。

  一旦殺人過了百數,煞氣便會滿而溢出,並且一發不可收拾,從而直接影響到一個人的命理,承受難以想像的天道報應。

  而且這報應來的極其猛烈,必將厄運連連、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那些劊子手見識過某些不守祖訓的同行的慘狀,自然是對祖訓深信不疑,極少有人敢於鋌而走險,畢竟,哪怕有再多的錢,也要有命花才行不是麼?

  而左暘第一次見到隨便玩玩的時候,便已經看出這個傢伙身上的煞氣快要到了極限,只是兩者毫不相干,不願多管閒事罷了。

  這第二次見面,隨便玩玩的面相又有了一些不同。

  他的命宮(印堂)處充盈著一股濃郁的黑氣,而這股黑氣又與那些本就存在的煞氣相互纏繞延綿不絕,這就是個極為嚴重的大問題了,於是參照隨便玩玩的面相,左暘立刻推測到了出現這種情況的癥結所在。

  這個傢伙,只怕馬上就要百人斬了!

  若是真的走出這一步,他不但自己不得好死,還將禍及子孫家人……

  倘若換了是其他人,殺人破百基本上已經不能算是個人了,而是畜生,再厲害的報應也是活該,但是在洞悉了隨便玩玩的身份之後,左暘思前想後,卻始終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這麼一位戰鬥英雄遭此惡報,不得善終。

  因此,他最終還是決定給隨便玩玩提個醒,這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殺人九十九,報應到時要收手’?這話什麼意思?”

  賽項羽一臉疑惑的問道。

  “你盡快替我轉告他就是,他聽了就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左暘極為嚴肅的道。

  “哦,好吧……”

  賽項羽心中雖然還是有些詫異,但見左暘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倒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點頭應承下來。

  “你沒事了吧?沒事我走了。”

  左暘也是點了點頭,轉身便要招呼空虛公子離開。

  “等一下!”

  賽項羽卻在這個時候又叫住了他。

  “還有事?”

  左暘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嗯……只是一點私事……”

  賽項羽瞬間又變得扭捏起來,不知為何,左暘居然還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幾絲心碎的味道。

  如此吭哧了幾聲,這個傢伙終於抬起頭來正視著左暘,目光之中卻閃爍著左暘之前沒有見過的肅穆,只聽他咬著牙說道:“有一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你給我仔細聽著,千妤她喜歡你,而你既然是千妤喜歡的男人,就應該有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所以以後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不要再和別的女生勾三搭四,若是敢傷了千妤的心,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什麼?”

  左暘聽的一臉懵逼。

  千妤?

  千妤是什麼人?

  我又怎麼和別的女生勾三搭四了?

  而且我連千妤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就傷了她的心?

  “不要給我裝傻!”

  賽項羽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繼續說道,“我有自知之明,在這個遊戲裡,短時間內我應該是不可能打敗你了,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有恃無恐,不怕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假如你有哪怕一絲的放鬆,我隨時都有可能迎頭趕上,然後當著千妤的面打贏你,重新將千妤的心奪回來!”

  “兄弟,你到底在說什麼?”

  左暘一臉蛋疼的問道。

  “還裝傻?千妤怎麼會喜歡上你這樣的混蛋!”

  賽項羽氣急敗壞的罵道。

  “我靠,我裝什麼傻了,首先你總得告訴我你說的這個‘千妤’是誰吧?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好麼!”

  左暘也是一陣抓狂。

  這尼瑪到底怎麼回事啊,我不論在遊戲裡還是在現實中一向潔身自好的好麼?怎麼就沾染上這種桃色緋聞了……這個傢伙搞毛線啊,不會認錯人了吧?

  “你居然還不知道她的真名?千妤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你難道就一點都不關心她麼?”

  賽項羽憤怒的看著左暘,緊握拳頭連珠炮似的發出一串質問,“那好!你給我記清楚了,千妤她的全名林千妤,在遊戲裡你們都叫她‘干物女王’,這下你知道是誰了,我看你還怎麼繼續裝傻!”

  “林千妤……干物女王……喜歡我?”

  聽到這個稱呼,左暘徹底懵了,這尼瑪都哪跟哪啊這是!?

  非要說他與干物女王有什麼關係的話,怎麼也應該是死敵吧?兩人總共就見過兩次,左暘就殺了她兩次,而且兩次都從她身上爆出了價值不菲的極品裝備……

  這尼瑪都已經快要和殺父之仇差不多了吧,喜歡你妹啊喜歡!!!

  “呵呵,沒話說了吧?那我就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知道你剛才殺的人是誰?”

  賽項羽冷笑了一聲,自問自答道,“他不但是我的教官,還是千妤的親生父親!或許在遊戲裡你很厲害,沒人能夠制裁的了你,但你也不要太過自信了,倘若你真的敢傷害千妤,以他的身份和職權,想要查出你的真實身份不費吹灰之力!”

  “千妤的父親……這尼瑪還真是殺父之仇啊,要不要這麼配合我的想法的老鐵!!!”

  左暘此刻已經是兩臉懵逼了。

  “總之,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好自為之吧,告辭!”

  賽項羽見左暘的模樣,自認為自己的警告起到了該有的作用,最後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冷哼一聲,帶著一臉心碎的表情,施展輕功快速離去。

  “喂,你別走啊……”

  左暘回過神來,連忙想要叫住他問清楚。

  但賽項羽去意已決,根本不給左暘任何說話的機會,最終留給左暘一道漸行漸遠的落寞背影,這個背影彷彿自帶BGM:“我給你最後的疼愛是手放開——把愛收進胸前左邊口袋——”

  “這尼瑪……”

  左暘只覺得心好累,忍不住想爆句粗口。

  旁邊的空虛公子卻是一臉羨慕嫉妒恨的喃喃說道:“唉,大神就是大神,干物女王這樣的女神倒貼不說,順便連岳父大人都一起收拾了,我什麼時候能像大神一樣優秀啊……”

  “倒貼你妹!岳父你妹!跟我走!”

  左暘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扭頭就向水晶地宮深處走去。

  “唉?大神,你好像走錯方向了,我們要出去得走這邊。”

  空虛公子辨別了一下方向,連忙提醒道。

  “為什麼要出去?”

  左暘頭也不回的反問。

  “可是……剛才那個老頭不是不讓我們繼續往裡走了麼?”

  空虛公子愣了一下,疑惑道。

  “那個老頭現在在哪?”

  左暘又問。

  “剛才不是被大神你給……嚇走了麼?”

  空虛公子答道。

  “所以現在不是沒人再幹涉我們了麼,你還管那個老頭幹什麼?”

  左暘理所當然的問道。

  “呃……”

  空虛公子這才終於反應了過來,恍然大悟道,“我了個去,我才反應過來,大神你是一早就想好要這麼幹了吧?這盤棋下的真大!”
Babcorn 發表於 2018-6-5 13:56
第二百七十二章 宮中宮(二合一)

  從神秘地宮裡面出來,賽項羽很快就和隨便玩玩聯繫上了。

  “這……”

  聽完左暘讓賽項羽帶過來的話,隨便玩玩眉頭猛然一皺,彷彿中了邪似的驚叫了一聲,“他怎麼知道!?”

  “教官,他知道什麼?”

  賽項羽見他竟因為一句話便如此失態,也是一臉奇怪的問道。

  “我18歲入伍,20歲經過篩選進入蒼龍一直待到這個年紀成了你們的教官,這一輩子我完成過的特殊任務早就已經記不清了,不過有一件事我卻記得很清楚,那就是殺了多少人!”

  隨便玩玩已經略微將情緒調整了過來,卻蹙著眉頭回憶著說道,“因為我有寫日記的習慣,每次殺了人,我都會在一個‘賬本’上記下那人的身份、年齡、性別以及殺他的理由,以此來讓自己心安一些,我記得很清楚,到目前為止,死在我手上的人不多不少剛好達到了九十九個。”

  “你說,他讓你給我帶這句話,難道只是巧合不成?”

  說到這裡,隨便玩玩的眉毛已經擰成了疙瘩,目光之中竟劃過一些驚懼的神色。

  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鐵血硬漢,他不怕殺人,不懼刀槍,再危險的任務也沒有退縮過,可是現在,在聽到左暘帶給他的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卻突然湧現出一股懼意……

  之前那個曾經死在他手中的人留下的那句玄之又玄的話,隨便玩玩始終沒有真的當過一回事,但今天遇到了左暘之後,尤其是聽了左暘這句話之後,他卻開始有些信了。

  這個世界上,竟真的存在這樣一種能夠未卜先知的人麼!?

  “這……”

  聽了隨便玩玩的話,賽項羽心中亦是一片駭然。

  這到底是不是巧合他也說不好,實際上他更傾向於相信這不是巧合。

  因為作為一個遊戲裡的玩家,隨便玩玩與左暘其實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他也是,但是在剛才的交流之中,左暘切已經點到了他們的身份,就算“教官”這個稱呼給了左暘提示,猜到這些不算什麼,那麼……

  作為僅僅只是見過兩次面的人,左暘又是如何判定隨便玩玩殺過人,從而讓他帶這句話過來的呢?

  這就說沒有辦法解釋了。

  要知道現在可是和平年代,殺人這種事距離絕大多數的正常人都非常遙遠,這種事光靠猜測、光靠巧合怕是一輩子也不可能猜得到吧?

  更何況,數字還能夠猜的如此精確?

  所以,他覺得這並非巧合,就像左暘彷彿能夠看透他的所有行動一般,這可能是一種能力,一種普通人沒有的能力……

  “還有!”

  隨便玩玩幾乎並不需要賽項羽來回答他的問題,緊接著又道,“我最近幾天剛剛又收到上級的秘密指示,這次要遠赴海外,而且從任務的情況來看,肯定又要涉及到人命,不過這個任務也不是強制的,上級讓我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認真考慮一下是否要參與,我本來已經決定要去了,結果卻在這個時候遇到了這樣一個人,而他還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讓你帶來這樣的話,難道這也是巧合?”

  “這……教官,這件事吧,我個人覺得……”

  聽到這裡,賽項羽的心中竟也開始有些驚懼了,嚥了口口水之後才繼續說道,“……我個人覺得這件事和這個人都實在太玄乎了,卻又讓人沒有辦法不去相信,而你現在也快到退休年齡了,要不然這次的任務你就別參與了,也算是給咱們蒼龍特訓營的年輕人一個立功的機會。”

  “可是,讓你們這些毛頭小子自己去的話,我不放心吶。”

  隨便玩玩嘆了口氣,依然還是有些猶豫,不過他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還沒那麼容易失了方寸,隨即又帶著一絲僥倖心理問道,“你現在能聯繫上這個年輕人麼?我想再和他聊聊,聽聽他讓你將這句話帶給我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再做決定。”

  “呃,我一直都沒加他好友,要是想找他的話,恐怕還得去找卦師算一個姻緣卦……”

  賽項羽攤著手一臉尷尬的道,但他立刻又想到了什麼,連忙說道,“教官!經過剛才的事我忽然想到,這個人的名字本身就有點問題啊!‘鐵口直斷’,就沖這名字一聽就像是算命打的廣告,他不會就是個算命的吧!?”

  “而且……好像也只有那種特別神的算命先生才有這樣的本事,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只有小說和電影裡面才存在這樣的人呢,難道這種本事不是杜撰出來的?現實當中就有?”

  聽了賽項羽的推測。

  “……”

  隨便玩玩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依然蹙著眉頭一籌莫展,因為此刻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解釋這件事。

  “哦對了,教官,要不咱們帶上千妤一起去吧?”

  賽項羽想了想,又道。

  “為什麼帶她,她這丫頭懂什麼……”

  隨便玩玩不解的問道,隨即便明白了,翻了個白眼罵道,“哦——你小子假公濟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借這個機會在這個丫頭面前多表現表現?死了這條心吧,你們從小長到大,你還不知道她?這丫頭向來不吃這一套,回頭被識破了肯定又不搭理你了。”

  “不是……我是擔心鐵口直斷不願意跟我們多說,所以才想帶上千妤……”

  說到這裡賽項羽已經是一臉心碎,見隨便玩玩露出疑惑的目光,便繼續說道,“教官,有件事我告訴你你可別出賣我,否則千妤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再搭理我了,其實千妤和這個鐵口直斷很早就認識,千妤喜歡他,而且是那種哪怕鐵口直斷根本不理她、她要糾纏的話扭頭就把她給殺了她都毫無怨言的喜歡,你懂我在說什麼吧?”

  “哎呦喂?真的假的?這個世界上還有能把這丫頭馴服到這種程度的人?”

  隨便玩玩聽完就是一愣,不過他非但沒有因為自己的女兒被欺負了覺得憤怒,反而非常意外的樂了起來,那表情就像是八九月吃到雪糕一樣精彩刺激,“這個鐵口直斷確實有些手段,就沖這點,我服他!不過……你怎麼辦?”

  “我……千妤說我要是能在遊戲裡打贏這個鐵口直斷她才會考慮我,可是你也領教過他的實力了,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賽項羽的臉都已經皺成了苦瓜,可憐巴巴的道。

  “那就沒辦法了,你這情敵太強大,這事我可幫不了你,你自己加油吧。”

  隨便玩玩拍了拍賽項羽的肩膀,笑道,“既然這樣,那就帶上千妤吧,順便我也好好考察考察這個鐵口直斷,有必要的話,還得動用一些資源查查他的真實身份,作為父親起碼我得知道千妤喜歡的人是個什麼人。”

  “教官,你就這樣放棄我了……”

  賽項羽都快哭出來了。

  “怪我咯,你們從小長到大二十多年你都沒追到她,所以怪我咯?”

  隨便玩玩哈哈笑道。

  他真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女兒被人欺負。

  因為母親去世的比較早,父女倆相依為命,林千妤從小都很有主意,主意還特別正,不但將自己的事處理的井井有條不說,就連隨便玩玩的事也處理的……怎麼說呢,處理的還挺得心應手吧。

  9歲的時候,她就用她自己的方式幫隨便玩玩戒了煙。

  每次他一回家拿出煙,這丫頭就立刻擋著他的面把煤氣閥門打開,一副要和階級敵人同歸於盡的姿態,誰他娘的敢點煙……

  12歲的時候,她又幫隨便玩玩戒了酒。

  趁著有一次去醫院常規檢查,這丫頭將醫院的正規體檢報告藏了起來,找外面辦證的搞來一份偽造的體檢報告,大概報告結果就是他已經不能再喝酒了,不然就要死,她就得變成孤兒……也是到了好幾年以後,隨便玩玩才知道自己當初看到的那份體檢報告是偽造的。

  總之,這樣的事太多了。

  隨便玩玩都不知道自己隔三差五的跑出去執行任務,經常十天半個月不回家,這丫頭一身的本事到底是誰教的?

  他只知道自己這麼個可以說是殺人如麻的戰士,真心招架不住這閨女……

  ……

  另外一邊,神秘地宮內。

  “大神,這地方很邪門啊……”

  兩人在地宮之中搜尋了許久,最終發現了一個宮中宮之後,空虛公子弱弱的躲到了左暘身後,戰戰兢兢的說道。

  之前的那些地方和前面沒有什麼不同,依然是成片的巨大水晶,石壁上也依然刻有各種各樣讓人看不懂的文字和符號,所以兩人其實並沒有得到什麼收穫,直到發現了這個藏於神秘地宮之內的宮中宮。

  這個宮中宮之內沒有了那些水晶,不過上下左右依然是石壁。

  只是這些石壁上面,留下的卻已經不再是那些文字和符號了,而是一道道形狀、大小以及深度各不相同的劃痕。

  若是仔細去分辨的話,依稀能夠看得出這些劃痕是何種兵器造成的,除此之外,牆上還留有許多斑駁的續集,透過宮中宮裡面的陣陣涼風,左暘與空虛公子甚至聞到一絲濃郁的血腥味道。

  就在這個時候。

  “轟!”

  一聲巨響忽然自身後傳來。

  “啊!什麼聲音!?”

  空虛公子嚇的大叫了一聲,左暘也不自覺的打了個激靈。

  兩人立刻回頭望去,卻見這個宮中宮的入口已經被一塊巨大的石板擋住,這樣一來,他們兩個的退路已經完全斷絕。

  “大神,我們現在出都出不去了,怎麼辦啊?”

  意識到現在的處境,空虛公子有些急躁的道。

  “別慌。”

  見空虛公子額頭上都已經滲出了冷汗,左暘按住他的肩膀沉著說道,“這個宮中宮裡面有穿堂風吹過,說明肯定還有其他的出口,我們繼續往前走就是了。”

  “可是……”

  空虛公子還想說點什麼,卻又聽“噗”的一聲輕響。

  隨後昏暗的宮中宮瞬間亮堂了起來,卻是安置在牆壁上的油燈同一時間被點亮了,只不過左暘與空虛公子卻並沒有見到有任何人在地宮中走動,這可能也是地宮中設置的機關吧。

  “大神,你快看那!”

  空虛公子緊接著又指著一個方向叫了起來。

  “?”

  左暘循著空虛公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那邊正有一個戴著一個大鬥笠、杵著一把劍靠牆而坐的人。

  劍未出鞘,那人也好似完全沒有聽到和看到他們一般紋絲不動。

  “這是個死人。”

  看了片刻,左暘凝神說道。

  “死人?大神你怎麼知道的?”

  空虛公子奇怪的道。

  這個人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就連手上也用布條纏了起來,光憑目測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判斷這人到底是死是活的。

  “我們過去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線索。”

  左暘淡淡的說著話,便抬腳向這個人走了過去。

  他自然不會告訴空虛公子他有觀氣入微的本事,剛才看了半天,這個人胸膛甚至都沒有起伏一下,不是死人又能是什麼。

  “大神,你小心一點。”

  空虛公子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提醒著,不過卻還是快步跟了上來。

  等到走近了。

  左暘伸手將這個人頭上的斗笠拿掉,兩人才終於看到了這個人的樣貌。

  那是一張乾癟可怖的臉,整張臉的皮膚都呈現出一種類似於中毒的黑青之色。

  同時,他的眼睛、鼻孔、嘴巴、耳朵總共七竅全部都有著明顯的流血痕跡,不過應該死了有一段時間了,這些血跡已經乾涸,只是屍體不知為何卻沒有開始腐爛,而是呈現出一種風乾的狀態……

  “我去,真特麼嚇人!”

  猛然看到這張臉,空虛公子又是嚇得怪叫了一聲。

  “噓!”

  左暘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蹲下來細細的查看這具屍體隨身攜帶的東西,希望能夠從中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結果也才多看了幾眼。

  “砰!”

  一聲悶響忽然傳來。

  空虛公子人高馬大的身體已經重重的撞在了旁邊的牆上,生死不知!
Babcorn 發表於 2018-6-5 13:56
第二百七十三章 昨晚就涼了(二合一)

  “這貨應該沒死吧……”

  左暘心中如此猜測著,因為他沒有聽到代表死亡的慘叫聲。

  與此同時,他已經非常快速的轉過身子,隨時準備應對一切有可能發生的突發狀況……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面具,黑色的披風,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溫柔鄉的幕後主人——活閻王!

  “大神小心,有人偷襲!”

  空虛公子果然沒死,摔在地上還沒爬起來便趕緊大聲喊了起來。

  “沒事,是自己人。”

  見到是活閻王之後,左暘雖然並未放鬆警惕,但是心裡卻略微安定了一些,隨即咧開嘴沖活閻王笑了笑,試探著套近乎道,“閻王大人,我們又見面了,想不到你也會進入神秘地宮。”

  畢竟他昨晚可是親眼見過活閻王的手段,這個傢伙的實力絕對要在蘇妃姑娘之上,就連左暘都不敢說自己能夠扛得住活閻王一掌,但是方才空虛公子硬生生受了他一招偷襲卻沒有死,這就足以說明活閻王並未打算大開殺戒了。

  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這個活閻王是人假扮的可能性,一個黑色面具,一個黑色披風,想要假扮還是相對比較容易的……

  “自己人?”

  空虛公子一愣,“既然是自己人為什麼還要偷襲我,大神,你是不是搞錯了?”

  “呵呵呵……”

  左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總之,為了防止發生什麼不測多留一個心眼兒準沒錯。

  而另外一邊。

  “……”

  活閻王的表現也確實不怎麼像是“自己人”,居然完全就沒有接左暘的話茬,只是雙手化作掌狀,直接朝左暘撲將過來。

  “閻王大人?”

  左暘見狀,又試探性的叫了一聲,但手上卻絲毫沒有留情,右手蘭花指一翹當下就是一招【披星戴月(無缺)】直取活閻王胸口。

  獅子搏兔尚盡全力。

  左暘面對活閻王這樣的江湖高手,又如何敢有絲毫的鬆懈。

  與此同時,已經有了【左右互搏】他的左手自然也沒有閒著,依然是之前對付隨便玩玩那個套路,【玲瓏骰】一起拋出。

  這一次,【玲瓏骰】隨機出來的招式是【地虎】,兩粒骰子一個5點,一個2點,加起來總數為7,單數!

  單數的【地虎】在對目標造成傷害的時候,能夠同時造成5秒鐘的定身效果。

  然而,令左暘完全沒有想到的是。

  “咻——噗——轟!轟!轟!轟!”

  “嗖——啪!”

  正面看著自己出手反擊,活閻王居然彷彿沒有任何估計一般不閃不避,強行用自己的胸口承受了他這兩招。

  —672!—654!—687!—675!

  【披星戴月(無缺)】對活閻王造成的傷害居然沒有絲毫的削減,和打在目前同等級的玩家身上差不太多。

  但是【地虎】的效果就著實令人有些失望了。

  —1!

  就只造成了這麼一個比強制傷害還要低的傷害數值,撓癢癢只怕都不止這點傷害吧。

  好在活閻王的氣血值上限並不算高,才10000點?

  這也不太對勁吧?

  向活閻王這樣的武林高手,最起碼也得幾十萬氣血起步,若是只有10000點氣血值的話,位面也有點太過脆弱了……

  但現在,顯然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

  因為。

  “唰!”

  活閻王的身法居然完全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不只是【披星戴月(無缺)】四連擊本應該造成的4次受傷害僵直,還有【地虎】本應該造成的5秒鐘定身,統統都沒有出現在活閻王身上。

  他好像對左暘的招式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一般,甚至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發出來,就那麼頂著這兩個招式的傷害,強行揮著一雙肉掌向左暘胸口拍了過來,這絕對是左暘在這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狀況!

  最重要的是。

  左暘兩招齊放,雖然因為是遠程招式後發先至,但活閻王畢竟是先出手的,身法又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因此此時此刻。

  左暘想要再出招招架或者再躲避已經完全來不及了,活閻王這一掌,他是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

  不過,應該不會直接被秒殺吧?

  畢竟剛才空虛公子硬生生被一巴掌拍到了牆上,不是也沒有死麼?

  就在這個時候。

  “大神小心!”

  身側忽然又響起了空虛公子的喊聲,這個傢伙不知何時居然已經從地上爬起來,而且已經不知不覺的湊到了左暘旁邊。

  眼見活閻王那一掌就要拍在左暘身上。

  “大神,讓我來扛!”

  空虛公子也確實是夠義氣,一伸手便強行將左暘拉到了身後,而後五大三粗的身體居然像條蛇一樣靈活的扭動了一下便擠到了左暘前面。

  “噗!”

  下一秒,這一掌便拍在了空虛公子後背上面,居然發出一個軟綿綿的聲音。

  隨後。

  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空虛公子被拍中的後背,竟像是一團棉花或是橡皮一般發生了難以想像的形變,他的整個後背都陷了下去,整個胸腔則凸了出來……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夠做出的動作好麼?

  除非,是因為活閻王的掌力太過強大,直接將空虛公子打成了這樣……但這也不太對呀。

  在這個遊戲裡面,玩家挨打的時候,哪怕承受再強大的力量,直接的體現方式就是傷害數值,最多了還會有一些擊飛或是震退之類的負面反映,哪有什麼被打變形的情況發生,反正在此之前,左暘是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最重要的是。

  作為隊友左暘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空虛公子不但沒有死在這一掌之下,甚至連一丁點傷害都沒有受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左暘驚詫不已的過程中。

  同樣面對空虛公子剛才的怪異表現,活閻王卻是一點都沒有反應都沒有,儘管誰都沒有辦法透過那個黑色面具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但他的動作便足以說明一切了,他甚至連一絲停頓都沒有,第二掌便已經毫不客氣的朝空虛公子拍了過去。

  只是這個活閻王似乎有些無腦,只是一個勁的實招強攻,話說這真的是活閻王麼?

  “砰!”

  空虛公子又使出一招少林武學【蓮花掌】中的【借花獻佛(架招)】,強行將活閻王接踵而至的第二掌給架住了。

  “干的漂亮!”

  左暘忍不住讚道。

  但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帥過三秒,不等左暘說完。

  “大神,現在該你救我了!”

  空虛公子已經又驚慌失措的大聲喊了起來。

  “救你?”

  左暘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搞毛啊這是,說好的你來扛呢?

  左暘現在雖然有好幾個架招可以使用,但是就因為這貨的這句話,他已經藉著這機會與活閻王拉開了一段距離,現在想要過去替他頂上根本來不及。

  而且,雖然他可以還騰出手來出別的遠程招式,但是根據剛才交手的情況來看,那些招式好像也沒什麼可能阻止活閻王的攻勢吧?

  更何況,空虛公子這個傢伙有那種橡皮人一樣的本事,哪裡用得著他來救?

  不過儘管心中有一萬個問號,左暘依然還是翹起蘭花指使出一招【花須蝶芒(無缺)】射向活閻王,他只能做這麼多了。

  “咻——噗——轟!”

  —685!

  又是後發先至。

  活閻王卻依然不閃不避一往無前,這一招雖然對他造成了可觀的傷害,但是正如他所料,依舊沒有阻止的了他的攻勢。

  “砰!”

  只聽“砰”的一聲。

  “哎呦!”

  空虛公子便再一次像最開始一樣直接被活閻王一巴掌拍的飛起,重重的撞在了牆上。

  這個傢伙的身體這次居然沒有像剛才一樣發生變形,所以說這貨能夠變形從而免除傷害的能力並非什麼身體特性,而是某種需要回氣的招式?

  不過好在傷害並不算高,居然只有不到500點。

  若是這樣的傷害,空虛公子至少還能抗一兩下,畢竟他可是皮糙肉厚的少林弟子,而如果換做是左暘自己的話,只會扛得更久。

  意識到這一點,左暘心中頓時安定了許多,思路也隨之變得更加敏捷。

  “這個活閻王……”

  結合上“活閻王”無腦的攻擊方式、幾乎對外功招式免疫的防禦特性、以及完全不受任何負面狀態影響的瘋狂狀態……

  左暘一邊使用輕功與【花神七式(無缺)】中的氣招放著風箏,一邊已經逐漸想明白了其中的奧妙,這個“活閻王”的真實本體已經呼之慾出了,他極有可能並非活閻王本尊,而是一個被人偽裝成為活閻王的——神兵!

  而之前之所以會搞得那麼狼狽,其實也就是懾於活閻王的實力,因此有些畏首畏尾了。

  現在明白了這些,左暘立刻便能夠應對自如,畢竟,這玩意兒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個不會什麼給力招式的超級兵罷了,若是連它都對付不了,左暘乾脆割塊豆腐撞死算了。

  當然。

  這其實也得益於左暘氣招足夠給力,若是他像許多玩家一樣只有實招,那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吶。

  一邊放著風箏,左暘甚至還有精力分神與坐在牆邊抓緊時間打坐回血的空虛公子說話:“你剛才那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你的身體能變形到那種程度?”

  “就是大神你剛才給我搞來的那套【空明拳】裡面的第一式啊,這招叫做【虛若無骨(氣招)】,施展起來能夠通過身體的變化強行避開一次攻擊,而且無論是實招、虛招還是氣招都能避開,我現在修為值不夠,就只會這一招。”

  空虛公子喜不自勝笑的眼睛都沒了,腆著那張圓臉表白道,“大神你造麼,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上了你,不瞞你說,我從小大都特別倒霉,從來就沒遇到過好事,唯一一次上中學的時候在馬路邊上發現50塊錢,本來想趁人不注意撿起來買好吃的,結果一猶豫就被一個路過的收破爛的給撿走了。”

  “可是自從遇到你之後,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有好事發生,第一次遇上你就遇上了雪狼王,第二次遇上你又拿下了【暮色之村(困難)】副本的首殺,這次遇上你居然得到了這麼一套牛叉的武學,大神……我要是一個姑娘,我絕對把所有的第一次都留給你!”

  “……”

  左暘無語,不過他倒是相信空虛公子關於那50塊錢的事是真事,畢竟他的面相就是如此。

  至於這【空明拳】。

  左暘想起了之前那名老者對這套功法的描述:“拳力若有若無,柔中帶韌,出拳勁道要虛,拳招平平無奇,糊裡糊塗,身子柔軟如蟲……”,貌似這第一式的效果還挺符合這些特點……

  不過左暘並不覺得可惜,更不覺得眼紅。

  他有【花神七式(無缺)】的【移花接玉(無缺)】,這招【虛若無骨(氣招)】和【移花接玉(無缺)】的威力比較起來,其實還是差不出少的。

  畢竟,【空明拳】再怎麼說,也只是五階功法。

  更何況,因為這【空明拳】,他還從空虛公子手中得到了【火麟血玉圭】呢,一點都不虧本……

  兩人聊天的過程中。

  “轟!”

  又是一次指勁爆轟之後,只有10000點氣血值上限的“活閻王”終於耗盡了所有生命,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搞定!”

  左暘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將其臉上的黑色面具摘了下來。

  “這……原來是她?”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天早上見過的“君笑笑”。

  當然,自那時候起,她就已經不是溫柔鄉的花魁君笑笑了,而是一個幾乎刀槍不入、不怕死、不怕疼、不吃飯、不睡覺、沒有感情的神兵,事實證明,左暘之前就已經猜對了。

  “我去,這女的真漂亮,只是就這麼死掉也太可惜了吧?”

  空虛公子湊過來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唉?如果我不是正人君子的話,如果這裡也不是在遊戲裡的話,我肯定得趁熱來一發。”

  “趁熱你妹,昨晚就涼了……”

  左暘翻了個白眼道。

  就在這個時候。

  “啪啪啪啪……”

  身後忽然響起了一串富有節奏的拍手聲,以及一個耳熟的男人聲音,“精彩,非常精彩!能夠如此輕易打贏本王的神兵,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你,不愧是移花宮的無缺公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8-6-5 13:56
第二百七十四章 她就是你的了(二合一)

  “這才是活閻王的聲音!”

  左暘心中有數,連忙循著聲音回頭望去。

  結果他還沒看到什麼呢,旁邊的空虛公子已經扯著嗓子鬼叫了起來:“大、大神,這是詐……詐屍啦啊!!!”

  “詐屍?”

  左暘心中詫異,與此同時,他也終於明白空虛公子為什麼鬼叫。

  只見他之前仔細檢查過的那具屍體……不論是遠觀還是近探,都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具屍體已經涼透了……但是現在,那具屍體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此時正睜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兩個人呢。

  不過他的形象其實並沒有什麼改變,七竅流出的乾涸血跡依然存在,而臉龐和身體也還是如同乾屍一般幾乎只剩下了皮包骨,眼窩深深的下陷,在昏暗的光線照射下,看起來便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鬼……

  如果這具“乾屍”就是活閻王本尊的話,那可真是人如其名了!

  “你就是……活閻王?”

  左暘依舊小心防範著這個忽然活過來的傢伙,試探著問道。

  “正是本王。”

  活閻王笑著點了點頭,反口問道,“怎麼?被本王現在的樣子嚇到了?不過本王見你神色頗為鎮定,倒是你的這位朋友……嗓門可真不小吶。”

  “我……”

  空虛公子頓時一臉尷尬,想要為自己辯駁,卻又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讓閻王大人見笑了,他就這樣。”

  左暘淡然一笑,拱了下手便將話茬接了過去,轉而將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問了出來,“閻王大人,晚輩心中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呵呵,本王知道你想問什麼,每一個見過本王真面目的人,都會問同樣的問題,更何況你還看到了本王走火入魔時候的樣子。”

  活閻王無所謂的笑道。

  “走火入魔?難道閻王大人你……”

  左暘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無缺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才思敏捷一點就通,本王確實修煉了這神秘地宮中記載的武學精要。”

  活閻王頗為欣賞的看著他,繼續說道,“本王修煉的這門武學能夠將死人復活過來,化作能夠為本王所用的神兵,而這神兵也是極其厲害,尋常兵器與武功無法傷他分毫,想必這點你已經領教過了,不過你們移花宮善用內勁的【花神七式】倒是個例外,若非如此,只怕你們在這地宮之中便要被本王的神兵活活耗盡內力,最終死在他手上了。”

  “不過這神秘地宮中的武學尋常人根本修煉不得,本王當初也是不信邪,強行修煉了這活屍之術,最終卻一樣無法逃脫走火入魔的下場,最終落了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

  “非但如此,本王還會不定時的受到極為痛苦的反噬,渾身如火燒一般滾燙刺痛,受盡折磨直至七竅流血,到了最後,便會像剛才一樣昏死過去,狀若死屍……這幾年本王功力精進,反噬的時間間隔也變得越來越短,昏死的時間卻越來越長。”

  “若是有人欲趁本王昏死之際預謀不軌,只怕本王便真的沒有辦法再活過來了,因此每到了這個時候,本王便會潛入這裡,再命一名神兵假扮本王以此來掩人耳目,順便守護本王周全。”

  “只不過就算是如此,本王依然不知道這令人生不如死的反噬何時是個頭,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本王再昏死過去,便真的再也無法醒過來了……”

  說到這裡,活閻王那乾屍一般的臉皺的更加厲害,眼中也儘是痛苦與擔憂的色彩,沉沉的嘆了口氣懊悔的說道,“哎——!若是再給本王一次選擇的機會,本王絕不會再與這神秘地宮中的武學染上任何關係,只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既然如此,晚輩還有一事不明,既然前輩已經有如此想法,為何前輩還要招募江湖中人進入神秘地宮?”

  左暘虛著眼睛非常直白的問道。

  雖然他也知道這話說出來說不定會惹惱了活閻王,但考慮了之後,他還是覺得說破無毒,畢竟如果不是對他或者他們有什麼其他的目的,活閻王又怎會將自己的事情毫不避諱的全部說給他聽呢?

  這可是他的致命弱點啊!

  果然。

  左暘猜對了,活閻王聽完這話之後,並未表現出什麼不悅的神色,只是笑了笑,說道:“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你這是在埋怨本王……不過你也確實應該埋怨本王,本王之所以這麼做是希望有人能夠在這座神秘地宮中發現更多的東西,畢竟,這裡面的武學精要被人看懂並最終掌握了的還不足千分之一。”

  “說不定,有些人機緣巧合之下,能夠發現化解本王反噬的方法……說到底,本王也不過是個自私的人罷了,但這天底下,為了活下去,為了活的更好,又有誰人能夠做到不自私呢?本王不想做什麼為國為民的俠之大者,本王只想守好自己這一畝三分地,瀟灑自在豈不快活?”

  “好!說得好!閻王大人真性情!”

  話音落下,旁邊的空虛公子已經拍起手來,一個勁的叫好,這是說到他心坎裡去了。

  “呵呵。”

  左暘只是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

  自私歸自私,左暘也承認自己有比較自私的時候,但是害人就不對了,更何況害的人還是他,好什麼好……

  不過他也確實可以看得出來,活閻王其實並沒有什麼野心,如果他真有什麼野心的話,這活屍之術便已經足夠讓他獨步中原武林了,而這快活島上,也不會除了活閻王之外,還有一個島主存在了,這就是個灑脫自在人。

  “無缺公子,本王與你說了這麼多,其實是有一個不情之請。”

  活閻王略微停頓了一下,又笑著道。

  正題終於來了!

  左暘雖然心中對活閻王有些微詞,但如果有不錯的任務,他自然還是不會拒絕的,當然,獎勵也要足夠有吸引力才行。

  “請前輩先說來聽聽,晚輩能力有限,只有聽過之後才能定奪。”

  左暘微微一笑,拱手道。

  “以無缺公子的江湖地位和資源,若肯幫忙便定然能夠幫得上忙,而若是無缺公子都做不到的話,這江湖之中能夠幫得上本王的人便真的不多了。”

  活閻王點了點頭,先是恭維了幾句,而後才神色嚴肅的道,“無缺公子,本王希望你能動用移花宮的資源幫本王尋找一個江湖門派的下落,這個勢力叫做‘生死殿’。”

  “生死殿?”

  左暘奇怪的問道。

  這個“生死殿”既非九大宗派,也不是九大隱世門派,與移花宮這樣六大的江湖勢力更是不著邊,左暘表示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不錯,本王也是通過一次偶然的機會得知了‘生死殿’的存在,據說這生死殿能掌人生死,令死人行動如常,與本王這活屍之術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但是卻又不會因為走火入魔而遭受反噬,因此本王便想將他們的功法借來看看,或許能夠找到解除本王之苦的辦法。”

  活閻王將自己所知道的有關“生死殿”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只不過……這生死殿行動極其隱秘,本王使用了多種辦法,也依然沒有查到這個門派的下落,再加上本王久居快活島,在中原武林並沒有什麼名頭,與那中原武林的大俠掌門平素又沒什麼來往,自然也指望不上他們。”

  “另外,本王的情況也不希望搞得人盡皆知,這對本王非常不利,說句實話,若不是無缺公子恰好在這裡撞見本王這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本王亦是不打算說出來的。”

  “不過既然碰巧撞見了,這便說明本王與你之間很有緣分,或許這就是天意……”

  “你覺得呢,無缺公子?”

  說到這裡,活閻王目光灼灼的看著左暘。

  這眼神,配合上他那副猶如惡鬼一般的瘆人模樣,只讓人覺得背心發涼。

  他在等待左暘的回答。

  “……”

  聽到這裡,左暘心中已經有了一絲明悟。

  這哪裡是什麼緣分,活閻王早就想好這步棋了,因此才故意做了這樣的安排,而且他的身份活閻王肯定也早就洞悉了。

  否則的話,就因為昨晚那麼幾句話,活閻王怎麼可能將【玲瓏骰】這樣的寶物送給他呢,這明顯是在示好,試圖拉近兩者時間的關係。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

  “如果我不答應,你應該不會讓我輕易離開這裡吧?”

  迎著活閻王的目光,左暘抽動了一下嘴角,冷笑著反問道,稱呼也已經從“閻王大人”和“前輩”直接變成了“你”。

  “這關係到本王的生死命脈,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這樣離開恐怕不妥,本王無法放心的下。”

  活閻王笑道。

  一聽這話,空虛公子當下就急了,一臉不服的爭辯道:“喂,是你自己主動說的好麼?我們又沒要求你。”

  “呵呵。”

  活閻王卻只是笑著看著左暘,並不搭理空虛公子。

  “你留不住我的,要不要試試?”

  左暘淡然一笑。

  現在不在戰鬥狀態,他的【自斷經脈】可隨時準備著呢,最多今天不在快活島玩了唄。

  反正今天玩的時間也夠久了,而且下午可能還要為水墨畫眉父親的事出去走動一下呢,玩不了遊戲。

  只不過空虛公子就沒辦法了……

  “……”

  活閻王顯然沒有料到左暘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愣了一下之後,目光瞬間又變得柔和起來,笑道,“呵呵,本王方才是與你開玩笑的,無缺公子又何必當真呢?”

  “呵呵,不過我沒與你開玩笑。”

  左暘依舊冷笑。

  “你究竟想怎樣?”

  活閻王問道。

  “很簡單,江湖人辦江湖事,你既然有求於我,就應該拿出足夠的誠意來,我這人什麼話都好說,但就是不做虧本生意。”

  左暘嘿嘿笑道。

  “哈哈哈,無缺公子果然是個爽快人。”

  活閻王一聽這話,當下便哈哈大笑起來,隨即從胸口摸出一枚純金打造的金屬令牌,正色說道,“此乃快活島的快活金令,擁有這枚金令的人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什麼狀態,都能夠隨時進入快活島,與你們移花宮的命牌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不同的是……”

  “見金令者如見本王,拿著它你在這快活島上便可以橫著走,無論是島主夫人的臥室,還是關閉死囚的地牢,只要你想去的地方,絕對沒有任何一人敢攔下你,不但不敢攔你,還要任憑你來調遣,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若你答應本王,無論之後是否能夠找到‘生死殿’,這快活金令便都是你的了。”

  “當然,這只是見面禮罷了,若是日後無缺公子當真幫本王找到了那‘生死殿’,本王另外還有謝禮……看樣子無缺公子對空頭支票不感興趣呢,那麼本王就直說了,若無缺公子能夠做到……”

  說到這裡,活閻王抬起頭來,指向了躺在地上的君笑笑的屍體,笑著說道,“她就是無缺公子的了!”

  “她?”

  左暘順著活閻王的手指看了過去,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這是要將君笑笑的屍體作成的神兵送給自己。

  不得不說,君笑笑的賣相還是極其優秀的,怎麼看都是移花宮宮主曦池那樣的超級大美女,看著很養眼不說,最重要的是那可是神兵啊……刀槍不入、不怕死、不怕疼、不吃飯、不睡覺的神兵!

  帶著這麼一個神兵在身邊,就算攻擊力可能並不算高,可那也是一個極其優秀的肉盾,而且無條件的附送任何命令,能夠替自己做很多事情的好麼!?

  “好,成交!”

  左暘當下便點了頭。

  這樣的回報他還是非常滿意的,他需要這麼一個神兵。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無缺公子了。”

  活閻王見他答應下來,當下臉上便是是一喜,直接將那枚【快活金令】遞入左暘手中。

  就在這個時候。

  “滴滴滴滴滴滴……”

  一連串急促的警報聲響起,這是有人按下了遊戲倉外面的呼叫按鈕。
Babcorn 發表於 2018-6-5 13:56
第二百七十五章 准岳父?(二合一)

  不用想,呼叫左暘的肯定是水墨畫眉,他現在可是在她家呢。

  快速辭別了活閻王和空虛公子。

  左暘下線之後便見到了水墨畫眉,這姑娘今天的妝容很別緻,一聲淡青色連衣裙搭配一頂遮陽草帽教人看起來賞心悅目的。

  “不是下午才手術麼?”

  左暘看了眼時間,奇怪的問道。

  “我稍微有點緊張。”

  水墨畫眉抿了抿嘴唇,看著他蹙眉說道,“我爸媽,還有我叔叔阿姨都覺得這只是一場常規手術而已,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但我是相信你的,所以越是到了接近手術時候,我反而越發的緊張了。”

  “放心吧,有我在,問題不大的。”

  左暘笑著安撫道。

  與此同時,他又非常仔細的確認了一下水墨畫眉的面相,這姑娘的父母宮那抹黑氣依然存在,而且比之前更加濃郁了,同時也確實隱隱透出了斷絕的跡象,不過還沒有到立刻便會斷絕的程度……

  即是說,險像是一定會出的,但是還不會立刻要命,最起碼拖個三兩天應該不成問題。

  這也是為什麼左暘能夠如此沉得住氣。

  另外說句心裡話,他對水墨畫眉母親的感官還是不錯的,同樣是不相信他,但是這個女人卻能夠好言好語和善待他,而不是像水墨畫眉的叔叔阿姨那樣惡言相向,這就是素質,這就是涵養,大部分人都做不到像她這樣。

  而水墨畫眉的父親亦是如此,左暘雖未與他有過直接的交流,但通過他的面相,再結合最真實的居住情況,不難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兩袖清風的清官。

  這樣的人,再加上與水墨畫眉的關係,左暘自然是願意幫這個忙的。

  現在的問題是。

  左暘從來就不是那種喜歡捨己為人不求回報的聖人,他願意幫這個忙,但並不代表他也願意默默的幫完了忙然後深藏功與名,最後別人根本不領情,甚至都不知道他幫的忙到底有多大,這樣他會覺得很虧心。

  所以,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都要適當的抻一下……

  “但我就是有點緊張。”

  水墨畫眉依舊皺著瓊鼻,拉住左暘的胳膊,用那種類似於撒嬌的口氣說道,“要不然我現在就帶你去吃午飯吧?吃過午飯你就別回來了,跟我一起去醫院,只有我爸做手術的時候你在身邊,我才能略微安心一點。”

  “呃……”

  左暘此時只穿了短袖,水墨畫眉的手剛抓住他的胳膊,左暘便立刻感覺到了一陣涼意。

  非但她的手是涼的,手心裡面也是濕的,這可不僅僅是有點緊張,而是非常的緊張,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呢。

  “好不好嘛,算我求你啦,我向你保證,這次要是我叔叔阿姨再敢說你什麼,我就算跟他們撕破了臉也絕對不答應。”

  水墨畫眉晃著左暘的胳膊,哀求道。

  “好。”

  見水墨畫眉已經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左暘終於答應了下來。

  ……

  下午一點鐘的時候,左暘與水墨畫眉一道來到了醫院。

  和預想中的一樣。

  一看到左暘與水墨畫眉在一起,水墨畫眉的叔叔阿姨立刻就瞪眼睛豎眉毛了。

  尤其是她的那個叔叔,乾脆門都沒打算讓左暘進,直接衝上來就要趕人:“小子,你怎麼還沒走,誰讓你進來的?”

  不待左暘說話,水墨畫眉便也是立刻板起了臉:“叔叔,他是我朋友,來看看我爸怎麼了?”

  “可是他……”

  她這個叔叔厭惡的看了左暘一眼,還想說點什麼。

  “叔叔!”

  水墨畫眉根本就不給他把話說出來的機會,直接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說道,“我敬你是我的長輩,所以現在在用侄女的身份跟你說話,但是你有你的朋友,我也有我的朋友,我們互不干涉好麼?如果你再侮辱我的朋友,哪怕只有一個字,就別怪我說話沒這麼好聽了!”

  水墨畫眉根本就不給他把話說出來的機會,直接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

  “你……”

  她這個叔叔直接被水墨畫眉忽然跳出來的硬氣話給震住了,硬是憋了半天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畢竟,水墨畫眉有那麼一個溫文爾雅又識大體的媽媽,家教自然也是不錯的,平時禮貌等等方面做的都面面俱到,還從未用這樣的口氣與他說過話。

  這讓他猝不及防。

  另外一邊。

  “眉眉,怎麼跟你叔叔說話呢?沒禮貌!”

  水墨畫眉的媽媽聽到門口的爭吵,也終於從病房裡面走了出來,先是呵斥了水墨畫眉一句,回頭又對水墨畫眉那個一臉尷尬的叔叔說道,“老二,你就別再管她的事了,眉眉這孩子除了性子和他爸一樣倔之外,平時還是挺懂事的,回頭我教育她。”

  “唉,嫂子……”

  見水墨畫眉的媽媽都出來做和事老了,水墨畫眉這個叔叔自然也不好在說些什麼,只得嘆了口氣,又沒好氣的瞪了左暘一眼,轉身進了病房。

  “呵呵。”

  左暘根本不在乎他對自己什麼看法,只是淡然一笑。

  “小夥子,你又來了。”

  水墨畫眉的媽媽做事也是滴水不漏,回過頭來又看向了左暘,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說道,“這兩天玩的怎麼樣,眉眉有沒有帶你去我們這裡有名的幾個景點轉一轉?”

  “去過了,謝謝阿姨。”

  左暘點了點頭,笑道。

  “那就好,我聽眉眉說你是專程從帝都過來的,可惜我們家現在的情況你也都看到了,阿姨實在脫不開身,等你叔叔的手術順利做完了,你要是不著急走的話,就來家裡坐坐,也讓你嘗嘗阿姨的手藝。”

  水墨畫眉的媽媽又微笑著說道。

  “我媽煮的菜可好吃了,可惜我連她十分之一的手藝都沒有繼承來。”

  水墨畫眉在一旁補充道。

  “好,謝謝阿姨。”

  左暘繼續點頭道。

  就在這個時候。

  “年輕人,你進來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病房裡面忽然傳出來一個略顯沙啞卻依然很有威嚴的聲音。

  這間病房是醫院的高級病房,每個病房裡面都只會安排一個病人以及病人的家屬,裡面就這麼多人,這個聲音不是水墨畫眉叔叔的聲音,那就只有可能是水墨畫眉的父親了。

  “你進去吧,他問什麼你就說什麼,他雖然脾氣倔了點,還總愛擺一張臭臉,但其實並不能拿你怎麼樣。”

  聽到這個聲音,水墨畫眉的媽媽無奈的笑了笑,又壓低了聲音囑咐了幾句話,便將病房的門讓了出來。

  “好。”

  左暘應了一聲,完全沒有因為這句話而產生一丁點的怯場,抬腳便向裡面走去。

  “唉……”

  水墨畫眉也想再提醒點什麼,卻是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更何況,當著自己母親的面兒,其實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說出口,只得弱弱的跟在了左暘身後。

  病房裡面。

  水墨畫眉的父親斜靠在搖起來的病床上面,此刻他的面色並沒有比兩天前好多少,不過也沒有差出多少,反正依舊是那副“天柱傾斜,幻軀將去”的面相,只是在左暘看來,時間已經更加迫近了而已……

  不過此時此刻,他的表情卻是嚴肅的很呢。

  而水墨畫眉的叔叔和阿姨,則已經坐到了不遠處的沙發上面,一直用一種非常不友好的眼神瞅著左暘。

  “叔叔,你好。”

  左暘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只是頗為自然的打了聲招呼。

  “先坐吧。”

  水墨畫眉的父親依舊表情嚴肅,用眼神示意左暘在病床旁邊的另外一個沙發上坐下,這才開口問道,“年輕人,我聽眉眉說是從帝都來的,你現在在那邊從事什麼工作?事業發展的怎麼樣?”

  “這……”

  左暘一愣,抬頭不解的看了水墨畫眉一眼。

  這算是個什麼問題?

  我是來搭救你的,這和我從事什麼工作,事業發展的怎麼樣有半毛錢關係麼?

  水墨畫眉被他這一眼看的居然扭捏了起來,使了個眼色含糊說道:“哎呀,我媽不是說了嘛,我爸問什麼你就說什麼,你看我幹什麼呀?”

  “好吧……”

  左暘不是特別明白到底什麼意思,不過還是比較實誠的說道,“我現在在一個遊戲工作室上班,玩遊戲就是我的工作,事業談不上,只能算是勉強混口飯吃。”

  一聽這話。

  “呵呵。”

  水墨畫眉的叔叔和阿姨相視一笑,眼中已經露出了頗為鄙夷的神色,顯然,這份所謂的“工作”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是不務正業。

  “哦?”

  水墨畫眉的父親也是皺起了眉頭,有些失望的看了水墨畫眉一眼,又審視的看著左暘,繼續問道,“既然如此,你對未來的生活有什麼規劃沒有?”

  這又是個什麼有問題?

  左暘更加疑惑,只能勉強將水墨畫眉父親的問題當做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懷,才說服了自己,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規劃,錢只要夠過日子就行,而且我對生活的要求並不算高,至於以後的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話雖如此說,但實際上他的目標可是通天相師,將來面對的必將是星辰大海。

  當然,這話自然是不會說出口的,這個目標永遠都只存在於左暘的心中,不足為外人道也。

  聽到這話。

  “切!”

  水墨畫眉的叔叔和阿姨又是咋舌一笑,看著左暘就像在看一個跳樑小丑。

  “那麼……”

  水墨畫眉的父親又破有深意的看了水墨畫眉一眼,繼續對左暘問道,“你的家庭情況是什麼樣的?比如,你的家庭成員都有哪些,父母身在何處,又在從事什麼工作?”

  “我是一個孤兒,由爺爺一手帶大,只不過今年年初,爺爺也駕鶴西去了,現在只剩下我孤身一人。”

  左暘如實了水墨畫眉父親這種東一鎯頭西一棒子的奇怪問題,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叔叔,你是在調查戶口麼?”

  “是的,為了我女兒未來的幸福,作為父親我當然有必要搞清楚她到底交了一個什麼樣的男朋友,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義務。”

  水墨畫眉的父親理所當然的道。

  “呃……男朋友?”

  左暘又是一愣,不解的看向了水墨畫眉。

  現在他終於知道水墨畫眉的父親為什麼會問這些問題了,這些不就是任何一個准岳父見到準女婿會問的問題麼?

  所以說,水墨畫眉到底是怎麼跟她爸媽介紹自己的?

  “……”

  水墨畫眉雖然平時什麼話都敢說,但現在那張白皙俏臉卻早就已經變成了番茄,就連瓊鼻上都滲出了一層細汗。

  “眉眉,爸爸的問題問完了,你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你有選擇的權利,未來的命運掌握在你自己手裡,爸爸只提出自己的觀點供你參考。”

  水墨畫眉的父親看著水墨畫眉,頗有水平的道,“面包和愛情誰更重要,這是個問題,爸爸只知道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往往會為了愛情而不去考慮面包的事,但爸爸告訴你,貧賤夫妻百事哀,只有有了面包這個基礎,不用每天為了生活奔波,才能讓愛情更加持久,否則一切都是空話。”

  “爸爸不要求你的另一半現在有多優秀,但你的另一半起碼應該規劃好你們未來的生活,給我們看到一個藍圖並且付諸行動,這樣爸爸媽媽才能安心把你交出去。”

  “通過對他的瞭解,至少現在這樣的他,爸爸是沒有辦法接受的,他甚至連正常人的生活都給不了你。”

  “所以……你也好好考慮一下吧。”

  說完,水墨畫眉的父親搖了搖頭,有些虛弱的閉上了眼睛。

  “是啊眉眉,好好考慮一下你爸說的話,他也是為了你好。”

  坐在對面沙發上的水墨畫眉的阿姨也是嫌棄的瞥了左暘一眼,忍不住開始勸誡,“他一個玩遊戲的,每個月最多了只怕也就只有那幾千塊錢收入,而且還是在帝都那種地方,這恐怕還不如那些地鐵裡要飯的乞丐,更別說以後還要拖家帶口了。”

  “誰告訴你們他每個月只有幾千塊錢收入了?”

  水墨畫眉當時就聽不下去了,便鼓著腮幫子不服氣反問道,“阿姨,你們那個飯店一個月的淨利潤有多少?”
Babcorn 發表於 2018-6-5 13:56
第二百七十六章 我愛人沒什麼事吧?(二合一)

  “……”

  左暘基本上已經猜到水墨畫眉接下來想說什麼了。

  不過水墨畫眉對他的瞭解其實並沒有那麼多,尤其是收入這方面的事情,畢竟天朝歷來講究一個財不露富,誰都不會有事沒事就跑去告訴別人自己賺了多少錢,尤其是像左暘這麼低調的人,那就更不會了。

  所以說,這姑娘好像也沒什麼可以說的吧?

  “眉眉,你問這個幹什麼?”

  水墨畫眉的阿姨不解的問道,“咱們現在是在討論你的人生大事,我們和你的父母都不情願你和一個連自己都養不了、又沒有什麼志向的人談戀愛,這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好。”

  “我現在在說的也是我的人生大事,你說吧!”

  水墨畫眉堅持道。

  “呃……好吧,都是一家人,阿姨也不瞞你,我和你叔叔開的這家飯店並不算大,顧客基本上也都是些老熟人,所以每個月除去成本、稅務、水電租金和員工的工資,最後能夠落入我們手裡的平均下來也就十幾萬吧。”

  水墨畫眉的阿姨無奈的說道,說完還看了水墨畫眉的父親一眼。

  這也算是間接的向水墨畫眉的父親匯報情況了,雖然沒有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但是那些“老熟人”其實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看著水墨畫眉父親的面子才經常光顧的,畢竟他們這家飯店的菜價要比一般的飯點貴出不少,也不見到有多美味,一般人來一回肯定就夠了。

  這點水墨畫眉的父親早就心知肚明,卻也特別的無奈。

  因為法律並不限制這樣的旁系親屬經營生意,而雙方的交易又屬於正當行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最多了只能在一旁勸誡一下。

  “十幾萬麼?”

  水墨畫眉撇了撇嘴,回頭又看向了左暘,說道,“左暘,我記得你前段時間在遊戲裡得到了一塊【幫會駐地令】,好像是讓塞北沈萬三幫你拍賣了二十萬吧?”

  “二十萬?”

  一聽到這個數字,水墨畫眉的父親、母親、叔叔、阿姨都同時露出了驚異的神色,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左暘,似乎在等待他的確認。

  他們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雖然都知道遊戲裡面其實是可以賺錢的,但也一直有一個根深蒂固的概念,那就是做這種工作的都是一些沒什麼本事、只能通過損耗自己的身體在遊戲裡面勉強混口飯吃的無業青年。

  在這之前,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遊戲居然能夠賺到這麼多錢,那什麼駐地令,僅僅只是一個虛擬道具而已好麼,居然有人肯花那麼多錢去購買?

  “嗯。”

  迎著這些人的目光,左暘點了點頭。

  他倒是沒想到水墨畫眉會說起這件事,當然,也不太清楚水墨畫眉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因為除了工作室的人和塞北沈萬三之外,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不過回想起來,水墨畫眉和塞北沈萬三見過面,會不會是塞北沈萬三說給她聽的呢?

  “……”

  一屋子的人頓時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

  二十萬,雖然可能對於那些有錢的大款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恐怕是那種高段位的藍領才能拿到的年薪好吧?

  最起碼讓兩個小夫妻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沒有任何問題吧?

  如此沉默了片刻之後。

  “但這只是小概率的事件,遊戲我還是瞭解過一些的,就算遊戲裡面確實有些比較值錢的東西,但是能賣這麼多錢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出現的概率極小,足夠珍貴。”

  水墨畫眉的叔叔總算是想到了反駁的理由,開口說道,“或許他這一次運氣好,但你如何能夠保證他永遠都這麼好運,這樣實在是太不穩定了,我們只希望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難道過完了這個月,以後就不過了麼?”

  說的有道理……

  其他人暗自點了下頭,表示認同。

  “呵呵,我只不過是拿這件事舉個例子罷了,你們不會以為這就完了吧?”

  水墨畫眉卻又自信的笑了起來,回頭看向左暘問道,“左暘,你老實回答我,這個月你在遊戲裡面賺的錢有沒有超過七位數?”

  “七位數!?”

  水墨畫眉的父親、母親、叔叔、阿姨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七位數是一個什麼概念,那可是百萬往上的數字,還只是這個月!?如果是這種收入的話,一年豈不是就要上千萬!?

  如果只是過正常人衣食無憂的生活的話,幹一年把錢存在銀行光吃利息,就已經能直接退休了吧?

  “有倒是有,不過……”

  左暘再次點頭。

  除了【幫會駐地令】的這一大桶金之外,最近他在遊戲裡搞到的東西基本上都交給了工作室來處理。

  前幾天王穎剛剛將最近一段時間幫他處理掉的東西做了一個核算,就是光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加在一起,總收入已經達到了143萬之多,畢竟他搞到的很多東西,都是當前階段最頂尖、甚至有價無市的高階極品,賣起來非常搶手,而且非常容易溢價出售。

  另外,現在左暘也算是錦繡工作室的半個老闆了,工作室的收入他還要分上一筆……

  就這還沒有算上塞北沈萬三送他的這套小別墅呢,要是一起算上的話,那就是一個哪怕是許多中型企業都只能仰望的數字了……不過左暘本來也沒承認這套小別墅是他的,他只是暫為保管而已。

  現在算起來,就連左暘都忍不住要感嘆:哥現在似乎也算是個有錢人,富一代了吧?

  “這……”

  見左暘再次點頭,病房裡面的氣氛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每一個人都一臉吃驚的看著左暘,表示完全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好……甚至這幾個都已經年過半百的中年人心中,都同時產生了一種類似於“難道我真的OUT了?看不懂這個世界?”了的念頭。

  “不過什麼?”

  好在水墨畫眉的父親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將狀態調整了過來,對左暘問道。

  “不過叔叔阿姨,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還是說水墨畫眉沒有跟你們說清楚,其實我和她……”

  左暘笑了笑,打算將自己與水墨畫眉的關係講清楚,免得這些傢伙一直用這種考察未來女婿的方式考察自己,萬一考察過後對自己很滿意,那豈不是更尷尬?

  “……”

  見左暘貌似是要在父母面前澄清與自己的關係,水墨畫眉臉上立刻浮現了一抹失落之色,只覺得心裡有些刺痛。

  為什麼啊?

  我哪裡不好麼?

  還是說……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就在這個時候。

  “楊副市長。”

  一個女護士很不合時宜的敲了敲開著的門走了進來,強行打斷了左暘接下來的話,微笑著說道,“手術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由我們醫院的副院長親自操刀,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如果準備好了的話,現在就可以進手術室了。”

  “準備好了!”

  水墨畫眉的母親立刻便回過神來,連忙應道,“全都準備好了,先做手術吧,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

  說話間。

  一群人便手忙腳亂的忙活了起來,協助一起過來的護士們先將水墨畫眉的父親送進了手術室,之後也只能駐足在手術門外等待。

  不過經過剛才的事,水墨畫眉的叔叔和阿姨對左暘的態度已經有了明顯的改變。

  所以說,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出去一些軟實力之外,你的權勢和錢勢很大程度上能夠決定別人對你的看法。

  尤其是水墨畫眉的叔叔。

  這個傢伙扭捏了好半天,終於還是沒忍住,來到左暘旁邊訕笑著向他打聽遊戲工作室的一些事情,看他這樣子,明顯是有些眼紅了,打算自己也開一個遊戲工作室進入遊戲撈金呢。

  不過,天朝國內的遊戲工作室多如牛毛,可不是每一個遊戲工作室都能夠盈利。

  就算左暘所在的錦繡工作室,在《大江湖》開服之前,其實也就一直保持著一個勉強維持的狀況,否則的話,之前又怎會因為房東忽然要收回房子,便將老闆娘陳怡折騰成那個樣子呢?而左暘,只是一個例外罷了。

  “呵呵。”

  左暘通過面相便早已知道水墨畫眉這個叔叔其實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且不久之後還會因此翻船,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

  因此,他並不願意與這個傢伙多有來往,略微應付了幾句,便獨自一個人去了樓道里面閒逛。

  “等我一下。”

  水墨畫眉見狀,自然是立刻跟了上來。

  來到樓道里之後,她才終於站到了左暘面前,皺起瓊鼻非常直白的問道:“左暘,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為什麼不喜歡?”

  左暘笑了笑,反問道。

  “那你剛才打算跟我爸媽澄清什麼……”

  水墨畫眉繼續問道。

  左暘終於正經了起來,認真的說道:“只是實事求是罷了,你知道我是一名相師,但是一直以來我都看不透我們之間的機緣,因此在這之前,我不能喜歡你,這樣只會害了你。”

  “我又不怕。”

  聽到這樣一個答案,水墨畫眉明顯小欣喜了一下,皺著的俏臉也好看了許多。

  “我怕。”

  左暘搖了搖頭,循循善誘道,“所以暫時,我們只能是朋友,你不必刻意等我,如果我們有緣,最後終將會走到一起,如果我們無緣,就算現在勉強湊到一起,那也只是暫時的,該分開還是要分開,何必著急一時,你說呢?”

  “切,反正女生的直覺告訴我,我們的緣分上天早就定好了,以後我們絕對會再一起。”

  水墨畫眉努了努嘴,十分自信的道。

  “你又不是相師。”

  左暘無奈的笑道。

  “你又不是女生。”

  水墨畫眉扮了個鬼臉道,巨可愛……

  ……

  另外一邊,手術室門口。

  “嫂子,如果眉眉找的這個男朋友收入真有這麼高的話,以後絕對吃不了苦,而且我看這小夥子長的不賴,人也挺實在的,應該是個能過日子的男人。”

  等待的過程是無聊的,水墨畫眉的阿姨坐了一會便忍不住與水墨畫眉的母親拉起了家常,“不過還是得再考察考察,最好能證明他確實有這麼高的收入,別萬一被騙了。”

  水墨畫眉的叔叔忽然想到了什麼,也是問道:“哦對了嫂子,前段時間不是說有人把省裡某個局長家的公子哥介紹給眉眉了麼?後來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眉眉根本就沒去見。”

  水墨畫眉的母親搖了搖頭,無奈的笑道。

  “怎麼沒去見呢?眉眉要是和那個公子哥成了,對我哥的晉陞肯定有所幫助,這也是個不錯的機會啊。”

  水墨畫眉的叔叔不解的問道。

  “你哥那個驢脾氣你還不知道,他根本不想靠這種方式晉陞,眉眉不想見,父女倆就同氣連枝了唄,這件事在家裡提都不讓我提。”

  水墨畫眉的母親說道,不過到也沒看出她臉上有什麼失望的表情,似乎就在說一件並不怎麼重要的事。

  “真是可惜了……”

  水墨畫眉的叔叔惋惜道,“不過現在眉眉自己找的這個其實也還可以,反正錢和權總得有一樣,只是……”

  說到這裡,水墨畫眉的叔叔又皺眉沉思了片刻,才道,“……只是這小子有點神神叨叨的,非要自稱自己是什麼相師,來之前就讓眉眉跟你說我哥的問題很嚴重,甚至生命都有危險,這不是咒我哥呢麼……”

  “你別說了,大哥現在在手術室裡,這話說出來多不吉利!”

  水墨畫眉的阿姨見水墨畫眉的母親因為他的話面露擔心之色,立刻出來打圓場。

  就在這個時候。

  “吱嘎!”

  手術室的門忽然推開了,一個小護士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直奔樓道里面跑去。

  又等了片刻。

  小護士再回來的時候,旁邊已經跟上了院長和幾名主任醫師,一行人亦是行色匆匆,直奔手術室裡面跑去。

  “院長,你們這是……我愛人沒什麼事吧?”

  水墨畫眉的母親見狀,連忙拉住從她身邊路過的院長焦急問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8-6-5 13:57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我要一百萬!(二合一)

  “……”

  院長是個面色白皙的中年男子。

  此刻他的心情也是十分急躁,畢竟現在躺在手術室裡面的可是本市的副市長。

  如果副市長都在他們這家醫院做了一個相對簡單的小手術都出了意外的話……他們這家醫院就可以關張整頓了,而他這個院長以及裡面主刀的副院長也一定要因為“失職”接受上級的調查,這絕對不是一個小問題。

  而且。

  就算以後整頓完了可以再開,也絕對沒有人敢再來這家醫院看病了,畢竟,這麼大的事一定會鬧得人盡皆知,誰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

  因此,現在院長被水墨畫眉的母親拉住,當下便差點沒控制住差點暴躁。

  但是等他側過臉來看到水墨畫眉的母親,那幾乎已經有些扭曲的臉立刻又強行恢復了一些鎮定。

  這既是家屬,又是副市長夫人,他還真不敢造次。

  “市、市長夫人,你先別擔心,只是出了一點小問題,不過我們一定會盡全力保證楊副市長的,你先在這裡耐心等一下,我進去看看,有情況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院長強行扯出一抹笑容說道,說完也不管水墨畫眉的母親明顯還想問些什麼的樣子,便趕緊招呼著跟他一起過來的幾名主治醫師,瞪眼呵斥道,“你們還傻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給我進去。”

  “唉……”

  水墨畫眉的母親只又叫了一聲。

  院長這一行人便已經全部非常快速的閃身進了手術室,隨後手術室的門“咣”的一聲關上,整個樓道瞬間又變得安靜了下來。

  但這一次的安靜,卻非常的壓抑,幾乎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沉默了片刻之後。

  “嫂子……大哥不會真的出什麼問題了吧?”

  水墨畫眉的阿姨終於還是沒忍住,打破了此時的安靜,同時,也說出了在場幾人心中似乎已經有所揣測,但是誰都不肯說口的話。

  “你給我閉嘴!”

  不待水墨畫眉的母親說些什麼,水墨畫眉的叔叔立刻眼睛一瞪,厲聲罵道,“胡說什麼胡說?大哥平時身體一直都好好的,就做這麼一個很平常的手術能出什麼問題?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喪家娘們!”

  “姓楊的!你罵誰喪家娘們!”

  水墨畫眉的阿姨也不是省油的燈,平時在家裡一直都是一把手,何時受過水墨畫眉叔叔的窩囊氣,此刻自然是一點就著,劈頭蓋臉的就罵了回來,“你再罵一句試試,老娘關心一下大哥怎麼了,醫院的院長和主任醫師們都扎堆來了,難道你瞎了沒看到麼?要是沒事的話他們回來這麼齊全?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我叫你閉嘴,信不信我抽你!”

  見自己的老婆還在當著水墨畫眉母親的面胡說八道,哪壺不開提哪壺,水墨畫眉的叔叔氣的直跺腳,真恨不得大耳刮子抽她。

  “姓楊的,你長能耐了是不是,你抽我一個試試,來來來,你抽我一個試試!”

  水墨畫眉的阿姨絲毫不懼,撒起潑來一個頂倆。

  “你……”

  水墨畫眉的叔叔都快吐血。

  終於。

  “安靜一下好麼!”

  水墨畫眉的母親再也無法人手二人的爭吵,不得不提高了聲音喝止他們,但隨後聲音卻又恢復了之前的輕柔,只是有些沙啞與無力的說道,“你們大哥在裡面做手術呢,你們讓他清淨一會,也讓我清淨一會好麼?算我求你們了行麼?”

  說著話,水墨畫眉的母親目光呆滯,就這麼扶著牆拖著兩條已經失去了所有力氣的腿緩緩來到了旁邊的長椅上,緩緩的坐了下來。

  她垂著頭,兩雙手緊緊的捏在一起,指頭與指頭用力的纏繞著。

  只要是個人就能夠通過她現在狀態看出她內心的糾結,現在躺在手術室裡面的可是她相濡以沫的丈夫,沒有人比她更擔心裡面的情況。

  但是她現在……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的祈禱。

  “……”

  水墨畫眉的叔叔和阿姨還是第一次聽到水墨畫眉的母親如此大聲的說話,當下也是被鎮住了。

  兩人你瞪我我瞪你,終於還是沒有人再說話,只是分別默默的坐在了水墨畫眉母親的兩側,動了動嘴想要勸慰,卻始終不知道能夠說點什麼……

  與此同時。

  “媽,你們這是怎麼了?”

  樓道里響起了水墨畫眉關切的聲音。

  剛才她與左暘在樓梯裡站著閒聊,聽到樓道里面的聲音便立刻趕了過來,結果一來就看到了這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的一幕。

  “眉眉……”

  水墨畫眉的母親艱難的抬起頭,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說起,不過這一眼她的目光卻停留在跟在水墨畫眉身後的左暘身上,怔怔的看著他,再也移不開了了。

  “媽,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呀?”

  水墨畫眉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連忙來到自己母親旁邊,蹲下身來握住她的手又焦急的問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就是剛才……院長和好幾個主任醫師都進手術室了,我看他們的樣子挺著急的,所以有點……有點心神不寧。”

  水墨畫眉的母親紅著眼睛,有些語氣不暢的道,“眉眉,你爸肯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媽……”

  聽了自己母親的話,水墨畫眉卻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作為女兒她當然不希望自己父親出現任何的問題,可是她卻又無比相信左暘的判斷,否則的話,又怎麼會強行扛著長輩的壓力讓左暘從帝都趕來呢?

  所以說……

  左暘預言的情況果然還是發生了麼?

  水墨畫眉回過頭去,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站在遠處、與她的家人保持著一定距離的左暘,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一副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局外人的樣子。

  “眉眉,你這個朋友之前跟你說的那些話,應該不會是真的吧?媽現在有點害怕,你爸可不能出事啊……”

  水墨畫眉的母親的眼眶之中閃爍著幾抹晶瑩,不過卻堅持著沒有讓自己落淚。

  “不會真讓這小子說中了吧?真有這麼神?”

  水墨畫眉的叔叔阿姨雖然並未說話,但是看向左暘的目光卻是已經有一些驚疑了。

  一個擁有先知能力的人,如果沒有某些方面的限制的話,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已經可以為所欲為了。

  只不過,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的神人?

  他們從來都沒遇到過這樣的人,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

  但這件事如果真的讓左暘說中的話,可就由不得他們不信了……只是這樣的人能夠說中,如果他們的大哥真的出現了要命的問題的話,他是否又能夠救得了呢?

  “左暘……”

  水墨畫眉眉頭微蹙,用求助的語氣輕輕叫了一聲。

  “先讓他們看到結果吧。”

  左暘只是應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打算去做什麼。

  “可是……”

  水墨畫眉還想說些什麼。

  “沒什麼可是的,我現在還站在這裡,只有一個原因,因為你是我的朋友,但是你,代表不了你們家,也代表不了你們家的其他人。”

  左暘淡然一笑,整個人的氣場猛然間提升了好幾個層次,看向水墨畫眉的母親、叔叔和阿姨時候的目光也早已與之前不同。

  現在他已不再是一個晚輩,而是一個俯視著他們的世外高人,高高在上,字字篤定:“不相信我的人,不尊重我的人,我沒有任何幫忙的理由!”

  聽完他的這番話。

  “……”

  水墨畫眉呆住了。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左暘,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這兩天兩人相處可一直都好好的,左暘雖然說過需要讓她的父親吃些苦頭,但那也只是為了令她的母親、叔叔和阿姨對他信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態度忽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與此同時。

  水墨畫眉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塞北沈萬三!

  當初這個傢伙也想自己的母親、叔叔和阿姨一樣不相信左暘,等到他相信的時候,那是用了多少方法,跑了多少冤枉路,廢了多少心機才終於讓左暘回心轉意,勉強答應幫他的忙。

  恐怕……

  眼前的這個左暘,才是骨子裡真正的左暘。

  平時那副人畜無害,甚至看起來還有些好欺負的模樣,只不過是他的偽裝而已,而實際上,他的心氣傲得很,絕不容許他人侮辱!

  這樣的左暘,怎麼想也絕不會為了她而妥協……

  那麼現在,自己的母親、叔叔和阿姨是否能夠轉過彎兒來,給左暘一個願意幫忙的理由呢?

  “!?”

  水墨畫眉的母親、叔叔和阿姨此刻也是同時一愣,瞬間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與此前完全不同了,這是一種氣質的突變。

  就彷彿,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身體裡面藏有兩個人格一般。

  愣過之後。

  “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說的好像是我們在求著你一樣,我告訴你,不管你是誰,如果你是這個態度的話,我們不需要……”

  水墨畫眉的阿姨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頗為不悅的看著左暘說道。

  “呵呵。”

  左暘只是冷笑了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

  “吱嘎!”

  手術室的門再一次打開了,之前的那個小護士再一次跑了出來,著急忙慌的不知道又要去幹什麼。

  “護士!”

  水墨畫眉的母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護士的胳膊,聲音顫抖著趕忙說道,“我愛人到底怎麼樣了,你跟我說實話,我有權利知道現在情況!”

  “市長夫人,這……”

  小護士目光閃躲,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必須告訴我!”

  水墨畫眉的母親死死抓著她,不容置疑的道。

  “這……唉,楊副市長在做手術的時候出現了只有千分之一概率遇到的心臟反常停跳,現在依然反反覆覆,臨時轉院都來不及了,院長和主任們正在全力搶救……您最好提前有一個心理準備……市長夫人,您能不能先放開我,我現在要趕緊去提新的藥物和儀器,真的一刻都不能耽誤啊。”

  小護士簡單的說了一下,說完急的她也無法再顧忌水墨畫眉母親的身份,一把甩開她的手邊以一種百米衝刺的姿態衝了出去。

  “心理準備……”

  這四個字如同一道閃電一般,瞬間擊潰了水墨畫眉母親最後的堅強。

  下一刻,她已經腿一軟,整個人如同被抽去了骨頭一般,軟軟的癱坐在了地上。

  “媽——!”

  水墨畫眉趕緊撲了上去,勉強扶住了她。

  “嫂子——!”

  水墨畫眉的叔叔和阿姨也是連忙過去,此刻所有人都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心臟反常停跳,反反覆覆,也就是說,萬一有那麼一回沒有搶救過來,人就要沒了……

  “左暘,你到底想怎麼樣啊,你快想想辦法好麼?我求你了,只要你先救了我爸,事後你想怎麼樣都行!”

  水墨畫眉已經急的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了。

  她這話,並沒有改變左暘的態度,因為他知道她的父親還不到要死的時候,起碼沒她想像的那麼緊急。

  但是這話卻令她的母親看到了一絲希望,就像一個溺水者看到了一根稻草一般,猛然抬起頭來看著左暘,說道:“小夥子,你真的有辦法救眉眉的爸爸?”

  “嗯。”

  左暘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

  “那你能不能……就像眉眉說的,只要你能救他,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水墨畫眉的母親已經沒有了市長夫人的樣子,不假思索的道。

  “你現在相信我了?”

  左暘問道。

  “我相信,我相信!”水墨畫眉的母親連連點頭。

  “那好,不要事後,我現在提兩個條件,只要你能滿足我,我就幫忙。”

  左暘看著她,瞥了水墨畫眉的阿姨一眼,說道,“第一,我不喜歡這個人,不希望再看到她,請你讓她離開,越遠越好。”

  “讓我走!你算什麼東西……”

  水墨畫眉的阿姨當下就眉毛一豎,又要罵街了。

  不待她罵完。

  “走!現在就走!”

  水墨畫眉的母親已經沒了之前的溫柔,厲聲打斷了水墨畫眉的阿姨,不容置疑的喝道。

  “嫂子,我們可是親戚,這個來歷不明的……”

  水墨畫眉的阿姨頓時嚇了一跳,愣了片刻之後才一臉委屈的看向了水墨畫眉的母親,還想說點什麼。

  “我讓你走啊,別讓我說第二次!!!”

  水墨畫眉的母親忽然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彷彿瘋了一般。

  “……”

  水墨畫眉的阿姨頓時沒音了,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嫂子,卻不敢再多說些什麼,只得惡狠狠的瞪了左暘一眼,一甩臉向外面走去。

  “嫂子,我去看看她,有事你給我打電話。”

  水墨畫眉的叔叔見狀,也趕緊跟了出去。

  見他們走出了樓道,水墨畫眉的母親這才又對左暘說道:“好了,你說第二個條件吧。”

  “這第二個條件嘛……我要一百萬,卡或是現金都可以。”

  左暘正色道。

  “一百萬!?”

  水墨畫眉聽完就是一驚,水墨畫眉的母親也是愣住了。

  她們兩個誰都沒想到,左暘要的居然是錢,而且一要就是這麼多,這對於她們的家庭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副市長要是不貪污,不徇私舞弊,想要攢這麼多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水墨畫眉。

  這姑娘只覺得自己之前是眼瞎了,怎麼會看上左暘這麼個混蛋,這明顯就是在趁火打劫啊……

  她這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啊!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是的,副市長的命絕對不止一百萬,我已經給你打折了。”

  左暘點了點頭,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

  水墨畫眉的母親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卻是立刻不顧一切的翻開了自己的手包,翻了一下從裡面拿出一張銀行卡來,對左暘說道,“這是我們家所有的存款,你叔叔這一輩子也就只攢了這八十來萬,還差一點,你能不能先拿著,剩下的錢等我回頭找人去湊一下拿給你。”

  “可以。”

  左暘也不客氣,伸手將銀行卡接了過來,這才終於對她說道,“阿姨,你現在就給叔叔的辦公室秘書打個電話,就說楊眉要和我去拿點東西,讓他給我們放行,不要干涉我們。”

  說完之後。

  左暘又看向了一臉已經完全看不懂他了的表情的水墨畫眉,很隨意的將銀行卡遞了過去,笑道,“這錢還是你幫我存著,走吧,下樓開車去市政府。”

  他並不是真的想要這筆錢。

  他要的只是水墨畫眉母親的一個態度,一個誠意……現在,差不多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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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六爻銅錢占卜之術(二合一)

  “唉?這是……”

  水墨畫眉正因為左暘對自己母親這種類似於“趁火打劫”的“訛詐”行為而感到生氣與不可理解,結果就見左暘已經將那張銀行卡遞了過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接還是不接……這是個問題。

  因為她始終不明白左暘這麼做到底在想什麼,非要說“保管”的話,她之前在遊戲裡確實幫左暘“保管”過20兩銀子,但是那性質最多了只能算是“調情”,和現在的情況相比根本就是天差地別好麼?

  而且,現在她母親還在旁邊看著呢,這好尷尬的好麼?

  所以說,左暘到底是想要這筆錢,還是不想要這筆錢啊?

  我到底是接著好,還是不接著好啊?

  “?”

  水墨畫眉的母親見到這一幕,也是露出了一臉的驚疑之色。

  什麼叫“你幫我存著”啊?

  借花獻佛?

  這畫面怎麼那麼像老公回家向老婆大人上交工資卡的畫面,所以說,水墨畫眉並沒有騙她,自己的女兒確實是和面前的這個男生在一起了麼?

  而且看這個樣子,似乎已經到了某種程度了吧?

  可是這小子好大的膽子!

  難道想要進自己家的門,就不需要考慮一下以後怎麼過丈母娘這一關麼?居然敢用這種方式從自己手裡拿走這麼一大筆錢,這個“準女婿”還真是會辦事呢……

  “愣著幹什麼,走啊?”

  見母女二人都像是傻了似的痴痴的看著自己,左暘強行將這張銀行卡塞進了水墨畫眉手中,微微一笑道。

  彷彿,剛才那個態度高傲的左暘已經走了,之前的那個左暘又回來了。

  “哦,哦……”

  水墨畫眉總算回過神來,點頭應了一聲,又著重囑咐自己的母親,“媽,千萬記得給我爸的秘書打電話,我們要去我爸的辦公室看看情況,咱們走。”

  說完,水墨畫眉便快步向電梯走去,按下了下樓按鈕。

  “記住了。”

  一直等到兩人進入電梯,電梯的門徹底關上,水墨畫眉的母親才終於回過神來,“唉?不對啊!這兩個人到底要幹什麼?她爸現在還在手術室裡面待著呢,生死未知,他們兩個為什麼非要這個時候去的他辦公室?”

  不過饒是如此,她依然還是拿出了電話,撥通一個號碼:“喂,劉秘書……”

  ……

  市政府並不算太遠。

  大概20分鐘左右的時間,左暘與水墨畫眉便已經在早就等在門口的劉秘書的指引下停好了車,然後直奔水墨畫眉父親的辦公室而去。

  途中。

  “眉眉,最近幾天楊副市長的身體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做手術?”

  劉秘書頗為關切的向水墨畫眉問道,不過聽他的口氣,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水墨畫眉父親的手術其實就在今天。

  “一切都挺好的,不過手術具體是哪天我也不知道,醫院還沒定下來。”

  水墨畫眉笑了笑,禮貌的說道。

  水墨畫眉的父親剛剛住院的時候,劉秘書還專程與許多同事來醫院看望來著,結果因為當時是政府機關的工作日,當時水墨畫眉的父親也沒說什麼,只是等到劉秘書等一干人離開之後,他就私下打電話將劉秘書聲色俱厲的批評了一頓。

  這個倔老頭……

  非但如此,他還封鎖了有關自己病情和手術的一切消息,不管是誰都不許說,說是不希望因為他的事,影響到市政府機關的正常工作,更不希望有人為了個人目的借這個機會來套近乎,而且來的人多了,影響也不太好。

  所以說,劉秘書不知道水墨畫眉的父親手術就在今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就好,這週日我再去看他,如果有了手術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去協調相關事宜。”

  劉秘書笑眯眯的道。

  “好,謝謝劉叔叔。”

  水墨畫眉點了點頭。

  說話間,一行三人已經到了位於市政府大樓三層的一間辦公室門口,這件辦公室的門上寫著“副市長室”三個字。

  “就是這裡了,要拿的東西你們知道在哪吧?需要我幫忙一起找麼?”

  劉秘書一邊拿鑰匙開門,一會回頭問道。

  而在上樓的過程中,除了最開始與左暘打過一次招呼之外,他已經不知道看了左暘幾眼了。常年混跡官場,最終都會成為心思玲瓏之人,自打他看到左暘的第一眼起,便開始懷疑左暘的身份。

  畢竟,左暘與水墨畫眉年紀相仿,水墨畫眉又帶著他一起來父親的辦公室,這就說明兩者之間的關係不會那麼簡單,而能夠與水墨畫眉這種市長千金談戀愛的男孩……劉秘書覺得他肯定很有來頭,畢竟,官場之中的政治聯姻或是政商實在是太普遍了,普通人很難摻和進來。

  “不用了劉叔叔,你去忙自己的吧。”

  水墨畫眉禮貌笑道。

  “好,那你如果有事的話記得叫我,我就在旁邊那個辦公室。”

  劉秘書點了點頭,笑眯眯的看著水墨畫眉,又不是禮貌的沖左暘微微一笑,便讓到了一邊請左暘與水墨畫眉進門。

  與水墨畫眉一進門,左暘便順手將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

  然後才小聲對水墨畫眉說道:“這個劉秘書有點問題,相術中有種說法叫做‘耳後見重腮,平生無往來’,這種面相主心地狡猾貪鄙。”

  他這幾句話只是說了劉秘書的面相,並未道破他的命理,因此還算不上道破天機,說說倒也無妨。

  “不會吧?”

  水墨畫眉有些意外的道,“劉秘書平時人挺熱心的,許多事情都很有原則,而且一點都不像我爸那麼刻板,我爸還親口誇過他辦事能力很強,以後肯定會很有前途的。”

  “呵呵,人心隔肚皮。”

  左暘笑了笑,又繼續說道,“不過這些都無所謂,跟我們沒有太大的關係,重要的是……算了,先不說他了,或許是我聯繫的多了,你爸的事和他沒有關係也說不定。”

  其實他只是注意到劉秘書的德福宮處呈現出一片混沌的濁氣。

  德福宮位於前額左右眉毛的上方,又叫做天倉,主管人的福氣與財氣,當然主要是福氣,此處若是氣色好品相正,大抵都會五福俱全、壽長健康、財富豐盈,等到了老年也能夠壽終正寢。

  這個位置的混沌濁氣,通常只會出現在兩種人身上。

  一種是相師,相師道破天機要承受五弊三缺之責,福德宮必將受到影響。

  另外一種,則是使用風水之理害人的人,這也算是違背了天道,就算成功害了人,自身也必將受到相應的報應,與福德宮必然有損。

  左暘暫時還無法判斷劉秘書到底是身懷相術的人,還是使用風水之理害人的人。

  因此,才沒有將話說的那麼滿。

  “切,說了一半又不說完,你這個傢伙就是這點最討厭。”

  水墨畫眉翻了個白眼。

  而左暘這邊已經不再說話,開始認真的觀察這間辦公室裡面的陳設了。

  這個辦公室面積還挺可觀,進門的地方擺著一個方形的玻璃魚缸,裡面養著一些顏色各異的金魚。

  金魚又被稱為“風水魚”,使用得當的話,對財源廣進大有助益。一般來說,只要不是五行屬火的人,養幾條金魚是不會錯的,而且金魚缸以較寬的長方形為宜,這樣才能促進缸內的水的不斷流動,而水流在風水中意味著財源滾滾來。

  因此,這個魚缸的存在並無壞處,沒有什麼只得詬病的地方。

  再往裡走,便可以看到一套較為規整的木質沙發和茶几,沙發的旁邊擺有一個飲水機,這裡也沒什麼好說的。

  在靠近窗戶的地方,擺了相互對稱的兩個大花盆,花盆當中種的是一種叫做“金錢竹”的綠色植物,“金錢竹”能夠為人帶來好運,而且養的非常好,上面連一片枯黃的竹葉都看不到,因此,也沒有什麼問題。

  再往裡看,就是一套木質的辦公桌了,辦公桌後面擺著一張皮質轉椅。

  後面還有一個挺大的書櫃,書櫃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而這些書籍的名字,屬於那種一般人只要看上一眼,甚至連翻開的興趣都欠奉的類型。

  不過。

  有一樣東西卻瞬間引起了左暘的注意!

  那看起來只是一個簡單的裝飾品,由一根非常普通的紅繩綁著,紅繩上面串了三枚古代樣式銅錢,就那樣掛在書櫃的門把手上……

  只一眼看過去,左暘便感受到了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共鳴!

  是的!

  那三枚銅錢上面散發著一種極為熟悉的氣息,那是天地靈氣!

  任何達到觀氣入微境界的相師,都能夠感受到這種氣息,而這氣息對於相師的益處,絕對非同小可!

  “你怎麼了?”

  感覺到左暘的異樣,水墨畫眉奇怪的問道。

  “這東西留在這裡,對你父親沒有好處。”

  一邊說著話,左暘已經走上前去,將這個小串子取了下來,拿在手中細細觀摩。

  三個銅錢的正面都鑄有四個繁體字,上面寫著“永樂通寶”,這說明它們是明朝的永樂年間鑄造的銅幣。

  而明朝,正是道教極為盛行的年代,當時最有名的風水相師叫做劉基。

  劉基又叫劉伯溫,是明朝的開國功臣,輔佐真龍天子朱元璋奪得天下,後又看出朱元璋的野心,於是辭官隱居,劉伯溫博通經史,尤精象緯之學,世人比之諸葛亮。

  而在那個道教極為盛行的年代,風水相師當中最為盛行的占卜方式,叫做“六爻銅錢占卜之術”。

  這種占卜之術所需的道具非常簡陋,一個龜殼,三枚銅錢足以。

  起卦為什麼一定用銅錢呢?而且為什麼用三個銅錢呢?

  因為銅錢內蘊易的三易:變易,不易和簡易。

  銅錢經千萬人手,是為變易;其價值恆定,是為不易;其簡化交易流程,是為簡易;

  除此之外,銅錢有正反面,字為陰,背為陽,合於陰陽。而且外圓內方,象徵天圓地方。並且外圓為天,內方為地,用錢為人,合於三才……

  三枚銅錢的話,每個錢為兩面,合於“參天兩地而倚數”。

  每次只有四個結果:0個正,1個正,2個正,3個正。0個正為老陽,1個正為少陰,2個正為少陽,3個正為老陰。合於四象。

  銅錢數目為三個,起好一卦為六次,共有18個正反面,又合於“十有八變而成卦”。

  這些都是晦暗難懂的相術知識,一般人不懂也罷……

  其實說了這麼多,只有一個原因,因為這三枚銅錢曾經就是某位相師占卜時使用的道具,而且相師一旦選中了銅錢,便會用自身靈氣不斷的進行蘊養,從而讓它們達到通靈的程度,在占卜的時候更加準確的呈現占卜結果,蘊養的時間越久效果越好。

  因此,這些銅錢對於一名相師來說,那就是千金不換的命根子,除了身死無法帶走之外,絕對不會交給任何人。

  “難道我爸就是因為這個東西,所以才這樣的?”

  水墨畫眉也湊過來仔細打量著這三枚銅錢,好奇的問道。

  “那倒不是。”

  左暘搖了搖頭,說道,“這三枚銅錢最多只是會間接的吸取一些你父親身上的運勢,借來蘊養自己,但是無論如何都到不了那種能夠令他遭此大難的程度,所以問題絕對不是出在它身上。”

  這是實話,它對普通人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等同於把本該屬於自己的運勢分給另外一個人一起享用了。

  但是對於左暘這樣的相師來說……這可是難得一見的至寶,若是能夠潛下心來細細感悟這三枚銅錢中的天地靈氣,同時參透它的前主人蘊養時的心念,短時間內將自己的境界提升一截根本不在話下!

  因此。

  這三枚銅錢,他就決定毫不客氣的收入囊中了,倒也不算白來一趟!

  “哦,那我爸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看出什麼來了麼?”

  水墨畫眉似懂非懂點了下頭,又追問道。

  “是它。”

  左暘回過頭來,伸手指向了那個木質的辦公桌。
Babcorn 發表於 2018-6-5 13:57
第二百七十九章 死玉(二合一)

  “桌子?桌子有什麼問題,難道擺的地方不對?”

  水墨畫眉一臉驚疑,詫異的看著左暘。

  “不是,我是說它。”

  左暘又走近了一些,手指直指擺在辦公桌上面的一樣東西。

  “這是……”

  水墨畫眉定睛望去,看到的是一個使用黃色玉石雕刻而成的小擺件。

  這個擺件大概有一般的饅頭那麼大,穩穩的擺在辦公桌上面,造型居然是一隻……水墨畫眉仔細辨認了一下才道,“蛤蟆?可是這只蛤蟆怎麼只有三條腿?”

  “這不是蛤蟆,它叫三足金蟾,是一種祥獸。”

  左暘笑了笑,說道,“傳說中,金蟾本是一隻法力高深的神獸,下到凡間由於不懂事所以為禍人間,一日它遇到了呂洞賓的徒弟劉海,劉海擊敗了金蟾,並在打鬥中將金蟾的一條腿給打斷,因此便只剩下三足了,金蟾被擊敗後感謝劉海對他的不殺之恩便一直跟隨在劉海身邊慢慢被劉海教化後棄惡從善,便用它無上的法力吞食金銀礦脈,並口吐錢財施捨於窮苦之人,發散錢財,人們感謝它,稱其為招財蟾。”

  “還有這樣的傳說,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呀?”

  水墨畫眉聽完便閃起了星星眼,一臉崇拜的道。

  “再後來,人們就用它的形象來鑄造或是雕刻成為擺件,然後根據風水相師的指導和高人開光,擺在家裡有招財進寶的作用,除了這種三足金蟾,較為常見的還有貔貅擺件……”

  左暘耐心的解釋道。

  “這個貔貅我知道。”

  水墨畫眉搶著說道,“傳說中貔貅這種神獸特別能吃,而且還從來不拉屎,所以它也有招財進寶的寓意。”

  “呃……”

  左暘無言以對。

  這姑娘雖然說的倒是沒錯,但這種說法未免有些直白了,一般人說起來總得用“吞萬物而不洩”、“只進不出”之類略微含蓄一些的詞彙吧?

  但這是這姑娘的特性,左暘也就不發表什麼感性了……

  水墨畫眉倒還沒忘記自己到底幹什麼來了,緊接著又問:“所以說,這個三足金蟾到底有什麼問題,你倒是說呀?”

  左暘凝神望著這只三足金蟾。

  三足金蟾與貔貅不同,它們一個吐一個吞,因此擺放的位置和方向也不相同。

  三足金蟾擺放的時候,必須要面向自己,這樣才能將好運源源不斷的傳遞給自己;而貔貅的話則要面朝門口,從而將來自門外的四面八方的運勢吸納進來。

  這只三足金蟾擺放的朝向完全沒有問題。

  當然,真正懂得風水的人,還會根據房間主人的生辰八字來推算這種擺件擺放的最佳位置,從而讓擺件的作用發揮到極致。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哪怕位置不對也不會對水墨畫眉的父親產生嚴重影響。

  因此,真正問題其實在於……

  “你看這只三足金蟾的右邊,看出什麼來沒有?”

  左暘示意道。

  “右邊?”

  水墨畫眉湊過來,瞪著眼睛仔細看去,然後很快就發現了這個黃玉擺件上面唯一存在的一丁點小“瑕疵”,回頭說道,“我也沒看出什麼特別的來,只是你說的這個地方好像有一個小紅點,這樣的瑕疵可能會影響這個黃玉擺件的價值吧?”

  “這不是價值的問題,那個小紅點也是最近才出現的。”

  左暘點了點頭,說道。

  實際上,他根本就不需要去看這個小紅點,僅僅只是通過觀氣入微的能力,便已經極為清晰的看到這個三足金蟾上面散發出來的血色煞氣,同時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

  “最近才出現?”

  水墨畫眉一愣,蹙著柳眉的問道,“所以說這個小紅點是不是特別不好的預兆,我爸出現現在的情況就是因為它吧?”

  “那其實不僅僅只是一個小紅點,你現在看到的這個小紅點只能算是冰山一角罷了,真正的玄機藏在裡面。”

  左暘簡單的透露出了一點信息,隨即又道,“你現在把這玩意兒裝起來,它是救你爸的關鍵所在。”

  “好。”

  水墨畫眉應了一聲,便手腳麻利的用辦公桌上的紙巾將其厚厚的包裹起來,塞入自己的小背包裡面,這才有道,“左暘,你能不能跟我詳細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知道。”

  “先去醫院吧,事不宜遲,等到了醫院當著阿姨的面,我會解釋的。”

  左暘說道。

  “嗯,我們走。”

  水墨畫眉點了點頭,便快步向外面走去。

  結果剛一打開門,兩人便撞見了此時依然站在門口的劉秘書。

  “啊哈,我擔心你們找不到要找的東西,所以就沒走。”

  劉秘書神色略微有些侷促,不過掩飾的倒是不錯,很快便非常的笑了起來,問道,“怎麼樣,拿到要找的東西了麼?”

  “拿到了,謝謝劉叔叔。”

  水墨畫眉禮貌笑道。

  兩人說著話的同時。

  左暘卻十分敏銳的注意到這個傢伙的餘光一直都在若有若無的向辦公室裡面瞅,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這讓左暘更加懷疑這個傢伙有些問題……

  於是。

  左暘隨手便將門給關上了。

  “那就好。”

  劉秘書看了左暘一眼,卻笑眯眯的對水墨畫眉道,“這樣我就放心了,要是不急的話去我的辦公室坐一會吧,我給你們泡壺好茶?”

  “不用了劉叔叔,我還有點別的事,改天再來麻煩你。”

  水墨畫眉婉言拒絕道。

  “好吧,既然這樣,我送你們出去。”

  劉秘書做了個請的動作,帶頭走在了前面。

  ……

  片刻之後。

  目送水墨畫眉駕車帶著左暘除了市政府大院的大門,劉秘書臉上的笑容便立刻消失不見了,而後這個傢伙快速轉身進了市政府大樓,直奔三樓水墨畫眉父親的辦公室而去。

  等到打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只是看了一眼裡面的辦公桌……

  劉秘書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隱隱露出了一抹心虛之色:“這……”

  “難道已經被發現了?”

  “不可能的吧?那個大師親口跟我承諾過,這種方式神不知鬼不覺,甚至比慢性毒藥還要隱秘,絕對沒有人能夠發現的……”

  “但楊眉為什麼偏偏帶就走了這個擺件?這到底是為什麼?”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這個擺件是我送給楊剛(水墨畫眉的父親),並且親手給他擺在辦公桌上的,如果他知道了其中的問題,第一個懷疑的人肯定就是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徹底完了……”

  “我必須得去找那個大師問問,讓他看看我的面相是否出現了問題,再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能夠化解!”

  ……

  二十分鐘後,手術室外。

  “嫂子,你別擔心,大哥他吉人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水墨畫眉的阿姨拉著水墨畫眉的媽媽不停的勸慰,剛才見到左暘與水墨畫眉離開之後,她和水墨畫眉的叔叔就又折回來陪著水墨畫眉的媽媽了。

  其實這兩個人打心底裡也非常不希望水墨畫眉的父親出現任何的狀況。

  畢竟,他們兩個開的那個飯店,就是靠水墨畫眉父親的位置在撐著的,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大樹倒了,人走茶涼,他們以後的生意恐怕也要非常艱難了。

  “是啊嫂子,你也別太擔心了,我哥打小命就硬……唉,嫂子,眉眉回來了!”

  水墨畫眉的叔叔也是苦著一張臉勸道,結果話剛說到一半,他就看到了正快步從電梯裡面走出來的水墨畫眉和左暘,立刻嚷嚷了起來。

  “唰!”

  聽到這話,水墨畫眉的媽媽猛然精神一振,整個人幾乎彈跳起來,眼睛望向電梯口,果然看到了水墨畫眉與左暘二人。

  但這一次,她首先關心的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毫無血緣關係,甚至之前連一絲好感都沒有的左暘。

  “小夥子,怎麼樣了?”

  直到此時,水墨畫眉的媽媽心中還是有一個解不開的疑惑……在這個節骨眼上,左暘和水墨畫眉去她丈夫的辦公室到底幹什麼去了?

  所做的事又和救自己的丈夫有什麼關係?

  只不過現在她已經顧不了這麼許多了,有句話叫做病急亂投醫,現在這種狀況下,只要有人能夠救得了她的丈夫,怎麼樣都可以……

  否則的話,她剛才又如何會將所有的積蓄拿出來交給左暘?

  說句老實話,如果不是醫院不允許病患家屬進入手術室,而她對於醫術什麼都不懂又不敢添亂,她真想衝進去自己動手。

  “阿姨,不必擔心,我已經找到問題的根結了。”

  左暘笑著點了點頭。

  “真的麼!?”

  水墨畫眉的媽媽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之色,此時左暘這句“不必擔心”,可比水墨畫眉的阿姨和叔叔說上一百遍、一千遍更加有用。

  “嗯,拿出來吧。”

  左暘回頭對水墨畫眉說道。

  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水墨畫眉早就已經將那個被層層紙巾包裹著的三足金蟾擺件拿了出來,呈現在了她的母親、叔叔和阿姨面前。

  “這是……?”

  三人立刻全都湊了過來,想要一看究竟。

  “慢著。”

  左暘卻忽然又伸出手來將三人擋了回去。

  “怎麼了?”

  這次就連水墨畫眉在內,四個人全都一臉疑惑的看著左暘。

  “阿姨,還記得你之前答應過我的條件麼?我這人特別小心眼,非常容易記仇。”

  左暘嘴上對水墨畫眉的母親說著話,眼睛卻看著水墨畫眉的阿姨,意有所指的說道。

  “……”

  四人都是一愣。

  然後。

  水墨畫眉、水墨畫眉的母親、水墨畫眉的叔叔全都一齊看向了水墨畫眉的阿姨,他們的目光之中沒有一絲同情,多的反而是……嫌棄與催促!?

  “我說你們……”

  水墨畫眉的阿姨氣的都笑出聲來,一家子人居然因為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外人針對起自己來了,天底下還有比這更令人鬱悶的事?

  不過她倒不敢跟自己的嫂子和水墨畫眉撒潑,只得揪住自己的男人破口大罵道:“好你個姓楊的,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別廢話了行麼?”

  水墨畫眉的叔叔卻直接打斷了她,一甩胳膊催促道道,“讓你出去你就快點出去,耽誤了大哥的事你擔當得起麼你?”

  “咳咳咳……”

  水墨畫眉的阿姨沒想到自己的男人居然會說這種話,一口氣直接沒喘過來,憋得咳嗽了好幾聲才終於順了氣,剛想再說點什麼……

  “老二,你先把慧芹帶出去行麼?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水墨畫眉的母親終於說話了,此時她的臉色並不怎麼好,語氣也比平時要強硬許多。

  “嫂子……”

  水墨畫眉的叔叔也是一愣,他也是滿心的好奇,想要留在這裡見證左暘的神奇之處呢,結果沒想到自己老婆這麼一鬧,自己的機會也被剝奪了。

  “好吧,嫂子,我就在外面候著,有事隨時叫我。”

  但看著水墨畫眉母親那不容商量的目光,躺在手術室裡面的又是自己需要仰仗的大哥,他也不敢再說些什麼,只得強壓著好奇心回頭拽住自己的老婆向外面走去。

  一直等到他們二人徹底走了出去。

  左暘才沖水墨畫眉點了下頭,道,“打開吧。”

  “哦、哦。”

  水墨畫眉連忙應了一聲,手腳麻利的將包裹在三足金蟾擺件外面的絲巾層層解開。

  但打開之後,看到三足金蟾擺件此時的樣子,她的臉色卻是又變了一變,一臉怪異的道:“唉?這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三足金蟾擺件右側的那個只有針尖小紅點已經變成了硬幣大小的一個大紅點,除此之外,這個大紅點中間的位置,還露出了一抹黑色!

  “這是……”

  水墨畫眉的母親則是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左暘。

  “你們可聽說過死玉?”

  左暘先是問了一句,說完也不待兩人回答,便自顧自的解釋了起來,“古時流傳的道法中,有一種常用於封存無法被超度的冤孽的特殊方式,封存冤魂所用的容器就是玉石,而封存了冤孽的玉石,就叫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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