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網遊大相師 作者:我知魚之樂(連載中)

 
Babcorn 2018-6-4 13:56:56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7 692310
Babcorn 發表於 2019-5-9 15:12
第六百章 【嶗山氣功】!氣功!

  幾分鐘之後。

  “終於……出來了!”

  在鋪滿月光的海面上踏浪而行,地下暗河之中的壓抑感覺一掃而空。

  左暘回頭看了一眼剛才出來的地方,地下暗河的出口正處於一片高達上百米的懸崖下方,站在懸崖上面向下看,根本就不可能發現這條暗河,而就算是站在正對著暗河出口的海面上,也只能隱隱看到一個不足一人之高的黑窟窿,便是海面上偶爾有船隻路過,也是極難發現這個出口。

  當然,左暘確信這個出口不可能一直都露出這麼一點,否則嶗山派在密道之中修建的那艘巨大帆船根本就不可能開出來。

  所以現在的情況,極有可能是因為海水漲潮的緣故,現在畢竟是晚上,因為月亮引力的緣故,漲潮也是正常的自然現象,除此之外,也有可能是海平面整體上升的緣故,畢竟嶗山派建造帆船的時間,距離現在已經有數百年了,誰也無法確定神奇的大自然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不過這些都是遊戲設計師的問題,與左暘無關。

  他現在只需要知道這條地下暗河確實可以讓他帶著喬北溟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嶗山,完成“金蟬脫殼”之計就足夠了。

  繼續行走在海面上向陸地眺望,地下暗河所藏的這片懸崖貌似一眼看不到盡頭,不過北面懸崖的高度就已經開始下降了。

  上百米的懸崖,使用輕功也是斷然不可能爬上去的,左暘想要回到陸地,必須要找到一處相對低一些的登陸地點,而看這片懸崖的高度變化趨勢,貌似向北走才是最好的選擇……左暘看了一眼世界地圖,貌似也確實如此,於是就這麼做了。

  如此踏浪而行,大概又行進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眼前終於出現了一片沙灘。

  他已經完全探好了逃離嶗山的路……

  ……

  再過了一個多小時,左暘再一次回到了嶗山。

  這一次上山,倒是沒有遇到星宿派那樣的挑事者,不多時他便直接進入了上清宮正殿。

  “你總算回來了,可有什麼發現?”

  喬北溟並沒有休息,此刻正在上清宮內來回踱著步,見到左暘走進來,便立刻迎了上來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使用獨門的“天遁傳音”與他交流。

  左暘離開的時候只說要去嶗山密道中查探一番,並沒有告訴他自己打算冒什麼樣的險,但看喬北溟現在的神色與語氣,顯然這個老頭對他的安危還是十分擔憂的,以至於心神始終無法安定下來,否則像他這樣的高手,完全可以坐下來一邊調息一邊等待。

  “嗯。”

  左暘微微點了下頭,如實說道,“經過查探,晚輩發現嶗山密道中的那個瀑布之下的無底洞確實暗藏玄機,下面連通著一條地下河,而這條地下河直通海外,稍後晚輩只需再進入密道佈置一些障眼法,想來助前輩完成計畫應該不在話下。”

  “你這小子……該不會以身犯險進入那個無底洞查探了一番吧?”

  喬北溟立刻便覺查到了一些事情,而後連忙上下打量著左暘的身體,關切問道,“可有因此受傷?”

  “雖然過程有些凶險,但晚輩安然無恙。”

  左暘笑著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

  喬北溟連連點頭,不知為何這個大魔頭已經有些混濁的眸子竟微微泛紅,嘴上卻依舊十分嚴厲的教訓著他,“你這小子心裡真是沒個輕重,那無底洞便是老夫也不敢輕易進入,你竟說進就進,實在太過魯莽,日後你若還是如此行事,終有一日要死在外面,便是這一次,你雖有了不小的收穫,但老夫可不領情。”

  “多謝前輩關心。”

  左暘拱手謝道,真是個傲嬌的倔老頭。

  “老夫懶得關心你!”

  喬北溟瞪了他一眼,終於還是跳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卻又說道,“眼下你雖然已經助老夫找到了一條撤出嶗山的秘密路徑,但明日決戰之時正邪兩派高手雲集,又都對老夫的‘屍體’虎視眈眈,只怕以你一人之力,哪怕近在咫尺,想要將老夫的‘屍體’帶入密道之中亦是困難至極,對此,你又有何打算?”

  “這個嘛……”

  左暘在重新探索嶗山密道之前就已經想過了這個問題,只不過在沒有找到一條能夠安然離開嶗山的路徑之前,這個問題提出來也沒有任何意義,而現在,這個問題終於變得有意義了。

  於是沉吟了一下,左暘抬眼問了一個看起來毫不相干的問題:“喬老前輩,你對張丹楓有多少瞭解?”

  “?”

  喬北溟詫異的看了左暘一眼,不過依舊還是答道:“此人風姿神秀,才調高華,實屬千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心性又極為沉穩,為了天下蒼生便連家仇國恨也能放下,實乃大仁大義之人,老夫雖然與他不能兩立,心中卻也有幾分佩服。”

  “前輩可知張丹楓還有一個妹妹?”

  左暘又問。

  “自然知道,張丹楓的妹妹喚作張丹靈,此女心性與張丹楓截然不同,為了家仇國恨她可以不擇手段,犧牲再多的人也在所不惜,據老夫所知,張丹靈曾找過張丹楓,一來是為了尋親,二來則是為了與其聯手共謀大業,然而張丹楓卻是不允,自此這兄妹兩人似乎便成了水火不容的關係,再未一同出現過。”

  喬北溟沉吟著說道。

  “那麼張丹楓是否想要殺了張丹靈?”

  左暘想了想,再問。

  他記得之前張丹靈才剛剛說過這樣的話:“從小到大,姓朱的想要我死,我哥想要我死,你也想要我死,全天下的人都想要我死,似乎我活著便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不過張丹靈雖然這麼說,但左暘卻始終覺得,張丹楓那種人人稱讚的江湖名士,想必應該是一個仁義之人,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做出這種“殺妹證道”的事情來,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妹妹,抓回去好好管教就是,犯不上非要她死。

  當然,也不排除張丹楓其實是個表裡不一的偽君子的可能性……

  “這……老夫倒是聽過一些傳聞,張丹靈此前曾有幾次行動恰巧被張丹楓遇上,最終自然是張丹靈落了下風,然而張丹楓只是一味的對其勸誡,不忍對其動手,張丹靈吃準了他這一點,已經不止一次從他眼前逃走了。”

  喬北溟說道。

  “我明白了。”

  左暘心裡大概有了一個數。

  這也就是說,不管張丹楓是表裡不一的偽君子,還是大仁大義的真君子,面對這個唯一的妹妹,他都沒有辦法下手,至少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可能,畢竟“殺妹證道”這種事,可是會讓他現在的形象崩塌的。

  “你忽然問這些干什麼?”

  見左暘不再追問了,喬北溟卻是不解的問了起來。

  “前輩,你覺得如果明天由張丹楓來親自護送我們進入密道,問題還大不大?”

  左暘嘿嘿笑道。

  “若是張丹楓力保我們,自然萬無一失,但是……張丹楓又怎會這麼做?”

  喬北溟臉上的表情更加迷惑。

  “這就是晚輩的事了,前輩明日只需演好自己的戲,剩下的事情便全部寄託晚輩身上即可。”

  左暘神秘一笑,隨之又道,“還有一事,剛才晚輩進入無底洞,無意中見到了不少嶗山派門人的屍骸,並見到了一封刻在礁石上的遺書,留下遺書的人希望晚輩從上清宮中取一樣東西。”

  反正只是取一個拂塵而已,左暘並不覺得有什麼隱瞞喬北溟的必要,更何況就算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他也不會瞞著喬北溟……一個敢於將身家性命交付在自己手上的,這點起碼的信任總還是有的。

  “哦?什麼東西?”

  喬北溟又是奇怪的道。

  “前輩見到便知。”

  左暘笑了笑,直徑走向了上清宮正北方的那尊巨大的玄天真武大帝塑像前面,先是恭敬的拜了一拜說了一句“得罪了”,而後便來到了塑像身後,腳下猛然用力身子一躍而起,極為輕鬆的站在了玄天真武大帝的肩膀上。

  站穩之後,左暘側身向這個巨大塑像的腦後望去,如此細看之下果然便發現了一個極為簡易的類似於門栓的小木條,將這個小木條從栓子裡面抽出來,位於這尊塑像腦後的一個小暗格自動打了開來。

  然而,左暘探頭向裡面望去,卻並未發現遺言之中的所謂拂塵,只在裡面看到了一冊略顯輕薄的小冊子。

  “唉?難道遺言有誤?又或是有人已經拿走了拂塵?”

  左暘心中奇怪,不過依舊還是將放於暗格之中的小冊子拿了出來,入手的瞬間,小冊子的信息便進入了他的腦海——【嶗山氣功】!

  【嶗山氣功(獨門氣功)】

  【類型:江湖武學】

  【江湖評價:八階】

  【特點:嶗山氣功以全真教氣功為基礎改變而來,雖無內功心法之功效,但修煉該氣功卻能夠增強內勁控制能力,全身內勁聚於一點,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屬性註解:【嶗山氣功】修煉上限為10層,每一層可增加50點內勁攻擊強度上限,修煉至滿層時總共可增加500點內勁攻擊強度。(氣功與內功效果不衝突,不需要激活,增加的屬性為永久被動效果)】

  【滿層特效:每次使用“氣招”對敵人造成傷害時,皆可給敵人附加“內力鼓蕩”效果,該效果持續2秒,該效果不可疊加,10秒內不可再次生效。】

  “我去?”

  看著手中的小冊子,左暘的腿都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驚喜的差點從玄天真武大帝塑像的肩膀上掉下來。

  這尼瑪不就是喬北溟之前提到過的嶗山派最為精妙的功法麼?

  左暘絕不相信有人如果按照遺言來這裡拿了東西,會捨得原封不動的將這麼牛叉的一部功法留下來,這可是遊戲,除了極個別NPC之外,這樣的聖人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好麼?

  所以說,難道那個遺言當中提到的拂塵可能根本就是一個幌子?

  乃是留下遺言的人為了防止【嶗山氣功】落入宵小之徒手中,故意將其說成了拂塵從而製造的一個小小的考驗?若是熱心之人看到這樣的遺言,才有可能無償幫忙,而若是冷漠之人見沒有什麼好處,自然也就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便要與【嶗山氣功】擦肩而過了?

  不過不管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這部功法左暘都會笑納。

  因為這玩意兒實在是太吸引人了!

  別看它的屬性十分簡陋,但高達“八階”的江湖評級已經深深將其出賣……畢竟這玩意兒修煉之後,獲得的可是永久被動屬性,而且因為是不同類型的“氣功”,與左暘之前修煉的那些內功一點都不衝突,可以同時生效。

  這等同於什麼?

  這等同於左暘平白無故就比其他玩家多了一個“內功槽”,或者也可以理解為左暘又獲得了一個增加內勁攻擊強度的【刀棺】。

  而不同的則是,【刀棺(至尊)】為左暘增加的攻擊強度也不過只有400點而已,【嶗山氣功】修煉到滿層便可以為他增加整整500點內勁攻擊強度,這麼看來光是屬性方面,【嶗山氣功】便已經勝出了一籌。

  當然,【刀棺(至尊)】並不需要修煉,而【嶗山氣功】卻還需要修煉,也算是各有得失吧。

  除此之外,【嶗山氣功】修煉到滿層之後還將獲得一個厲害的特效——“內力鼓蕩”,這個特效等於封印所有需要消耗內力的招式,甚至包括輕功在內,到底厲不厲害根本不需要討論,因為就在不久之前,左暘才剛剛被張丹靈搞的“內力鼓蕩”了一把,否則張丹靈又怎能找到機會從他手中逃脫?

  原本,左暘的外功攻擊強度已經與內勁攻擊強度拉開了不小差距,使得【花神七式(無缺)】淪為了一門對於他而言相對雞肋的刷怪功法。

  但有了【嶗山氣功】之後,魔武雙修的左暘立刻就又回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5-9 15:12
第六百零一章 為前輩做媒

  “呼啦啦啦……”

  左暘正驚喜著的時候。

  出於內心之中的好奇,喬北溟也是施展輕功跳了上來,正在了玄天真武大帝的另外一個肩膀上。

  只一眼看過來,喬北溟便已經認出了左暘手中的東西,驚奇嘆道:“嶗山派的【嶗山氣功】?你小子果然擁有一條好命,老夫三十年前便已經在嶗山走動,卻從未發現此處竟還有這麼一個暗格,你只是來了幾次,便能有如此收穫,當真令人羨慕。”

  口中如此說著,喬北溟卻也只是遠遠看著,並沒有走近查看,又或是索要的意思。

  畢竟對於他這樣的人物而言,【嶗山氣功】雖然也是一部不錯的秘籍,但還真就未必入的了他的法眼,更何況喬北溟已經下定決心要“隱退江湖”,為此哪怕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可見在這方面,他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慾望了。

  “前輩對這【嶗山氣功】可有興趣,是否要拿去一觀?”

  左暘笑著問道,若是換了別人在場,他恐怕直接就選擇“修煉”了,免得夜長尿多。

  但對於喬北溟……之前已經說過了,他現在對這個老頭非常信任,一點都不擔心他會搶他的秘籍,相反,甚至還在想如果讓這個大魔頭看上一看,或許還能得到其他意想不到的收穫也說不定。

  “這是你與嶗山派之間的緣分,老夫還是不要染指了。”

  喬北溟微微搖了下頭,說道,“當年嶗山派既有【嶗山氣功】,又有藏於密道之中的【修羅陰煞功】真跡,同時擁有這兩部不世武功本該成就一番驚天大業才是,只可惜這【修羅陰煞功】的修煉法門他們始終無法參破,實在令人扼腕惋惜,而你卻是截然不同,眼下你既得到了【嶗山氣功】,日後老夫再親自指點你將【修羅陰煞功】修煉至大圓滿境界……臭小子,老夫已經有些期待你的表現了,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換舊人,我們這些老傢伙的時代終究要過去了。”

  “嘿嘿,晚輩只是僥倖罷了。”

  左暘撓著後腦勺嘿嘿笑道。

  “只是僥倖麼?”

  喬北溟卻又搖頭道,“老夫卻認為不盡然,實話實說,若非是你,換作旁人,當日在密道之內又怎敢那般刺激老夫,令老夫陷入走火入魔之境,事後又怎敢將老夫帶走,還在移花宮內訛詐老夫?”

  “若非是你,換作旁人,誰又會幫老夫恢復功力,隨後使用巧計逼迫霍天都夫婦與老夫比武,提前幫老夫將【修羅陰煞功】修煉至大圓滿境界?”

  “若非是你,換作旁人,誰又敢為了老夫冒險跳入那無底洞之中尋求出路,又怎能發現【嶗山氣功】的線索?”

  “這些可不是僥倖。”

  “你這小子十分無恥,卻又恪守底線,十分狡猾,卻又膽大心細,既不像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一樣古板生硬,又不似那些邪惡之人一般不擇手段……哈哈哈,總而言之,老夫生平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似你這樣的妙人,也正是如此,老夫竟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喜歡你、對你有所期待了。”

  “前輩謬讚,晚輩慚愧。”

  左暘依舊謙虛笑道。

  “你注定是武林中的異類,不過你要清楚的是,異類的路必定會比常人的路更加艱辛,因為正派容不得你,邪派也容不下你。”

  喬北溟又正色說道。

  “多謝前輩提醒,晚輩謹記於心。”

  左暘拱手謝道,想了想卻又說道,“先不說這些,晚輩還有一事想請教前輩,這次‘正邪大戰’之後,前輩既然不想再問江湖中事,那麼應該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在江湖中露臉了,那麼前輩是否已經想好了藏身的去處?”

  “你想邀請老夫去移花宮?”

  喬北溟斜睨過來,似笑非笑的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前段日子在移花宮,老夫與那個打鐵的仇玉也算是熟識了,聽說他便是你使用連哄帶騙的無恥手段騙進移花宮的,以老夫對你的瞭解,此事應該不是假的吧?”

  “呃……”

  左暘一臉訕笑,自己的想法居然被這老頭識破了。

  原本他還想著喬北溟這樣的大魔頭,如果能把他騙到移花宮,不但偶爾能從其身上騙出一些江湖上少有的秘籍來供大家學習,同時只要他在移花宮一天,移花宮便有一名“撼天動地”境界的高手坐鎮,如此一來,移花宮也多了一張強悍無匹的底牌,不知道有多安全。

  結果沒想到仇玉那個老傢伙的舌頭這麼長……早知道之前就不把喬北溟安排在他隔壁了,這個仇小爺先記下了,看小爺回頭不慫恿蝶婆婆罰你跪鐵砧!

  不過眼下,左暘自然是不會承認的,略微尷尬了一下之後,他便又立刻咧開嘴笑了起來:“前輩莫要聽那仇玉胡說八道,明明是他貪戀我們移花宮老牌宮花蝶婆婆的美色,死乞白賴的強行留在我們移花宮不走了,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了……”

  說到這裡,左暘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一拍腦門頗為殷切的道:“哦對了,我看喬老前輩年紀雖然不輕,但身子骨卻還硬朗的很,喬老前輩若是有這方面需求的話……不瞞前輩說,我們移花宮什麼都缺,唯獨不缺的就是如花似玉的老牌宮花,不知前輩是否還記得移花宮宮船上的接引人鵲嬤嬤,若前輩有這個意思的話,晚輩拼著不要這張臉了,也要親自出面為前輩做媒。”

  “老夫……我呸!”

  聽了左暘這番話,喬北溟當即眼珠子睜得滾圓,硬是震撼了好一會才反應過勁來,而後便是毫不領情的啐了他一口,當即罵道,“你這小子,竟敢當面調戲起老夫來了……老夫現在就想知道,若是曦池知道你這小子居然將她這清心寡慾的移花宮變成了這般模樣,只差在江湖中支起一個檯子來公開招親了,她會不會當眾一掌斃了你,以此來挽回移花宮的百年清譽!”

  “這個……前輩是不是對卻鵲嬤嬤不太滿意,還是說有什麼其他的特殊要求?”

  左暘又會意笑道。

  “你若再沒大沒小,信不信不用曦池出手,老夫現在就一掌斃了你!”

  喬北溟當真是哭笑不得,想想自己一世大魔頭,此刻卻被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在這裡口花花,當真是辱沒了自己的名頭,只得強行板起臉來喝道。

  “是晚輩失言了,前輩恕罪。”

  見喬北溟真心沒這個意思,左暘雖是一番好意卻也不敢再提,猶豫了一下,緊接著便又問道,“所以說,明日之事過後,前輩到底打算何去何從?晚輩依舊覺得我們移花宮是個絕佳的去處,就算有人懷疑前輩未死,也絕不會想到前輩竟藏在不許任何男人進入的移花宮,請前輩重點考慮。”

  “哼……”

  喬北溟只是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到時候再說!”

  ……

  【嶗山氣功】很快就成了左暘功法界面中的一部功法。

  這門功法雖然是十分奇特的“氣功”,但修煉方式卻與其他的功法沒有什麼區別,依然需要消耗修為值來提升層數,並且消耗的修為值依舊不容小覷,畢竟這玩意兒怎麼說也是一門八階功法呢。

  因此,現在“修為值”又成了制約左暘繼續提升實力的一個巨大阻力。

  大家都知道,他的【七煞滅魂爪】還在嗷嗷待哺的階段,現在又多了一個【嶗山氣功】……等幫喬北溟完成“金蟬脫殼”之計之後,立刻便又有【修羅陰煞功】也同樣需要提升,修為值的缺口實在是有些巨大。

  不過現在還不好說提升【修羅陰煞功】是否也需要消耗修為值,畢竟這門功法是需要喬北溟親自指點才能提升的,修煉的方式還是有些不太一樣……希望不要吧,左暘玩這個遊戲最頭疼的就是修為值,刷啊刷啊刷啊,多傷肝和髮際線啊?

  然而,他的這種煩惱也就在心裡想想算了,要是被其他的玩家知道,肯定立刻就得罵娘了。

  現在絕大多數玩家發愁的都是如何才能夠搞到稀有的高階功法,他這倒好,高階功法已經到了不知道應該先修哪一部的程度,你就說氣不氣人,氣不氣人!?

  就這還挑三揀四的懶得刷修為值,什麼玩意兒啊!

  處理完了這件事情之後,左暘便與喬北溟道了別,而後很快又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嶗山密道,因為剛才他就說過還要再在密道之中佈置一些掩人耳目的東西,這種事情當然要趁著現在夜深人靜去做。

  進入密道之後,他先是抱了兩大捆密道入口下面的乾草。

  而後進入了第三道石門,一路來到了那個小瀑布後面的石室,將這些干草全部堆在了左暘之前閉關修煉過的那張石床之上。

  緊接著又返回第一道石門之中,將那兩具嶗山派道士的屍體收拾了起來,同樣帶回到了小瀑布後面的石室,將其套真成了坐姿擺在那一堆乾草上面。

  如此便算是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明天。

  當他帶著喬北溟的“屍體”來到此處,在跳入瀑布之下的無底洞之前,便會將這些干草點燃強行製造出一個兩人自...焚而死的現場。

  否則他與喬北溟進入了密道,最終密道中卻沒有發現他們的屍體,這件事便又說不清楚了。

  做戲本來就應該做全套嘛,這是起碼的職業操守,否則怎配做一隻戲精?

  做完了這些,時間已經到了凌晨2點。

  “啊哈,可以睡覺了。”

  左暘本就不怎麼熬夜,今天算是一個特例,終於有些扛不住了。

  ……

  次日,左暘睡了一個懶覺,上午又研究了一會“鎮魂釘”中的“斫龍陣”。

  如此一直等到午飯過後,他才終於登錄遊戲,不過這也並不算晚,反正系統通知“正邪大戰”要到下午2點才會正式開啟。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左暘已經有了一整套的計畫,心中有底,自然不慌。

  而此時此刻,嶗山之上的NPC與玩家卻是不像他這般輕鬆,一路走在嶗山的山路上,入眼儘是緊張與嚴肅的臉龐,每個人都在擔心自己的命運。

  事實上,邪派陣營的玩家們已經知道了邪派陣營的最終命運,因為“貢獻排行榜”的排名已經出來了,因此這場“正邪大戰”的勝負根本就無法影響到他們最終的獎勵,現在他們需要考慮的只有是否能夠在接下來的大戰中,得到排名獎勵之外的奇遇。

  當左暘走進上清宮正殿的時候,喬北溟正在給各門各派的領隊進行最後的戰前動員。

  “各位同仁,可能有些人已經得到了消息,老夫已經將【修羅陰煞功】修煉到了大圓滿境界,此番張丹楓不自量力,老夫定要叫他有來無回!”

  “不過,這並非老夫一個人的戰爭,而是正派與邪派之間的戰爭,這場戰爭最終能否勝利,同樣離不開在座各位的精誠合作!”

  “因此請各位同仁通知座下弟子,定要守好各自的位置,借助嶗山地形之利,讓那些正派偽君子看到我們的實力,自此十年、百年、千年之內不敢再輕視我們,不敢再與我們為敵!”

  “自此,中原武林便是我們的天下!”

  “各位可有信心一戰!?”

  “有!”

  “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與盟主並肩而戰,乃是我們的榮幸!”

  “殺!!!”

  雖然此刻上清宮內只有一些領隊,但這些領隊都是各門各派最為頂尖的高手,喊殺聲依舊震耳發聵,甚至可以直接傳遞到嶗山副峰,令嶗山上的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然而,其實他們卻是各懷鬼胎。

  因為之前江湖中流傳的消息,已經有不少人暗中下了命令,若此次喬北溟果真贏了還好,若他最終敗北,這些人當中可有不少都眼巴巴的等著帶走喬北溟的屍首呢。

  當然,不僅僅是他們而已。

  便是正派陣營中的許多門派,也都做了同樣的打算。

  說到底,江湖就是這樣,不管是正派還是邪派,大部分人眼中都只有各自的利益,永遠都是一群烏合之眾,絕不可能做到同心同德。
Babcorn 發表於 2019-5-9 16:58
第六百零二章 後院起火?

  在這一片“氣勢磅礴”的喊殺聲中,左暘低眉順眼的走到了喬北溟身邊。

  “你來了。”

  喬北溟微笑著衝他點了一下頭。

  “嗯。”

  左暘應了一聲,老老實實的站到了喬北溟身後。

  也是與此同時,原本群情激奮的上清宮變得安靜了起來,一雙雙眼睛全都聚集在了左暘的身上。

  他們之中有些人是第一次見到左暘,有些人卻並不是,不過這些來自各門各派的領隊都是NPC,並且還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他們誰都不知道左暘的身份,因為在嶗山之上,左暘始終都戴著【蒙面巾】,從未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真面目,也從未與任何派別的人進行過過多的交流。

  當然,還是要除去兩個人。

  一個是念蘿壩尊主水寒秋,另外一個則是五仙教教主白夙鈺。

  水寒秋自然不用多說,這個妖女早在嶗山密道中“解毒”時,就已經在左暘體內埋下了記號,用她的話來說,就是“除非你被燒成了灰,否則老娘一眼就能認出你來”。

  而白夙鈺則有些不同,上一次上清宮碰頭會之後,左暘主動向她袒露了身份,因此她才得知道喬北溟身邊的這個蒙面人其實是左暘。

  因此除了這兩個人之外,眾人看向左暘的目光之中都帶著一些迷惑。

  任誰都看得出來,左暘與喬北溟的關係非同一般,絕對不是那種上級與下屬之間的關係,否則兩人見面在這種公共場合見面,又豈會只是這麼簡單而又隨意的打一個招呼就完事了,要知道就算是喬北溟已故的獨子喬少少,見到喬北溟也要恭恭敬敬的施禮,叫上一聲“父親”的好吧?

  喬北溟之前的那些下屬就更不要說了,那些人恨不得跪在喬北溟腳下舔他的鞋子,只為給喬北溟留下一個好印象,豈敢如此不知輕重?

  所以說,這個蒙面人與大魔頭喬北溟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如此想著,這些人看像左暘的目光之中又隱隱多出了一抹陰冷與慾望……如此親近的甚至超越喬少少的關係,他們有理由懷疑左暘是否已經成了喬北溟唯一的關門弟子,並且已經掌握了【修羅陰煞功】。

  若是如此,一旦喬北溟在“正邪大戰”中敗北,僧多肉少的情況之下可能無法奪得喬北溟的屍首,或許還可以額外考慮一下左暘,倒也不算一無所獲。

  “咳咳!”

  見眾人看向左暘的目光漸漸有些不善,喬北溟重重的咳嗽了兩聲,終於令他們暫時將目光收了回去。

  不過雖然明白這些人都在想什麼,喬北溟卻也不能明說,否則這就等於直接明了的將矛頭指向了左暘,這些人都是邪派中大佬級的人物,哪一個手中都不是干淨的,手段也是個頂個的殘忍,如果不是他的功力境界足以令他們忌憚,嶗山怕是早就已經亂成一團麻了,根本不會有現在的秩序。

  “好了諸位,老夫的話已經說完了,眼下正邪大戰一觸即發,請各位守好預先設定的防區,一旦正派大軍來犯,定要給他們一個大大的下馬威,好教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如此沉吟了一下,為了防止這些傢伙與左暘走得太近,無意間識破左暘的身份,喬北溟便選擇結束了這場“碰頭會”,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這些傢伙全都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再多贅述也不會改變什麼。

  “謹遵盟主聖喻。”

  眾人行了個禮,便又多看了左暘一眼,紛紛向殿外走去。

  如此等他們離開,上清宮殿門再次關上之後,喬北溟才再一次將手搭在了左暘的肩膀上,用【天遁傳音】說道:“臭小子,從現在開始你就一步不離的留在老夫身邊吧,那些人已經惦記上你了,萬一你出點什麼意外,我們計畫泡湯了不算,你恐怕也要受盡折磨,身家性命更是保不住了。”

  “晚輩知道。”

  喬北溟都看出來的事,左暘自然也是已經看出來了,自然不會再這個關節上冒任何的風險。

  “嗯。”

  喬北溟點了點頭,忽然對著大殿外面大喝了一聲,“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必躲躲藏藏,有什麼話便進來說吧!”

  與此同時,他猛的揮了一下手,上清宮的殿門便像是有人猛推了一把一般,“咣當”一聲大敞而開。

  “唰!”

  伴隨著殿門敞開,一個原本站在門外的聲音下意識的向旁邊閃了一下,瞬間隱入一側門後。

  “難道非要老夫揪你出來不成?”

  喬北溟目光一冷,再喝一聲。

  “盟主恕罪。”

  伴隨著一個輕柔悅耳的女聲,一道曼妙妖嬈的身影終於從門口走了出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五仙教的教主白夙鈺!

  “哼!”

  喬北溟並不接話,只是冷哼了一聲,又對著門外大聲喝道,“還有你,你還不出來,難道要老夫請你不成?”

  “盟主神功蓋世,晚輩無意冒犯,請盟主恕罪則個。”

  又一個悅耳卻略顯嫵媚的女聲響起,不遠處院子裡的一處假山後面又走出了一道聲音,走路的姿勢也是比白夙鈺妖嬈了許多,比那些國際名模的貓步還要誘人……此人也是左暘的相熟,念蘿壩尊主水寒秋是也!

  “這兩個傢伙躲在外面幹什麼?”

  見到居然是她們二人,左暘心中也是不免有些疑惑。

  如果說這兩個女人是躲在外面打算偷聽,又或是打算伺機對自己不利,左暘是打死都不會信的。

  白夙鈺自然不必多說,他本身就對五仙教有恩,白夙鈺也是對他感恩戴德,甚至動用“情蠱”打算以身相許,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害他?

  而水寒秋也大抵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否則之前在山下遭遇星宿派的人為難,她又怎麼會現身相助?若是想要滅他的口,完全可以借助星宿派的人之手,自己再推波助瀾一下豈不美哉?

  “你們二人且進來說話!”

  喬北溟也不與這兩個女人廢話,只是用高高在上的命令口氣喝道。

  “是,盟主。”

  白夙鈺與水寒秋自知不是喬北溟的對手,甚至想要從他手中逃掉都難如登天,兩人只得拱手應了一聲,十分小心的向裡面走來。

  “哐!”

  當兩人剛剛邁過門檻,喬北溟便又是揮了一下手,那兩扇敞開的門又瞬間重重的關上了。

  “!”

  白夙鈺與水寒秋雖未因此回頭,但身體卻很明顯的顫動了一下,喬北溟的赫赫凶名在江湖中人盡皆知,殺死她們兩個也不過只是舉手之間的事罷了。

  “喬老前輩……”

  左暘的眼皮也是急跳了幾下,真怕喬北溟一言不合就直接殺人,於是趕緊拱手相勸。

  他既然不相信這兩個女人會害他,那麼自然也不希望他們不明不白的死在喬北溟手中,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喬北溟卻並沒有理他,只是逼視著面前的兩個女人,沉聲問道:“說說吧,旁人都已經走了,你們兩個為何還要藏在外面,究竟有什麼目的?”

  “回盟主的話,晚輩只是在門外等待公子,只因有幾句話要與公子交代。”

  白夙鈺先是看了左暘一眼,而後才拱手說道。

  “什麼話?”

  喬北溟又問。

  “盟主,這……”

  白夙鈺白皙的臉上竟多了一抹紅暈,扭捏著不知該從何說起。

  “說!”

  喬北溟喝道。

  “晚輩只是想提醒公子,嶗山上的這些人居心叵測,而公子與盟主走得太近,怕是已經進入了他們的視線,因此……因此……”

  白夙鈺看著左暘,咬了咬牙終於說道,“因此晚輩想勸公子趁亂提前離開嶗山,免得盟主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鎮不住場面,到時倒霉的便是公子了……請盟主恕罪,晚輩並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只是實話實說。”

  “哦?”

  聽到這裡,喬北溟眼中瞬間劃過一抹驚奇之色,忍不住回頭看了左暘一眼,彷彿在說“你小子可以啊?”

  不過再回過頭來時,他的臉上卻立刻又恢復了之前的威嚴,暫時將白夙鈺放在一邊,轉而又看向了旁邊的水寒秋,冷聲喝道:“你呢?”

  “我麼?”

  水寒秋先是看了左暘一眼,而後又上下打量了旁邊的白夙鈺一邊,眼中竟劃過一抹十分明顯的敵意,而後故意提高了一些嗓門,用一種做作而又曖昧的口氣說道:“我與她的目的差不多,不過不同的是我來提醒的是我唯一的男人,不知白教主又是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前來提醒?”

  “咦?”

  此話一出,喬北溟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一些,再一次忍不住回頭看向了左暘,眼中的神色已經從驚奇變成了驚嘆,彷彿在說“看不出來你小子竟是個處處留情的情種啊,而且專門找這種不好惹的女人下手,還是兩個,難道嫌命太長麼?老夫佩服,真心佩服!”

  “這你妹……”

  左暘才是無語的很,他哪裡會想到這兩個女人會做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情,尤其是水寒秋,這種事不應該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隱私麼?就在之前,這個女人還口口聲聲威脅他不許將這件事說出去呢,結果自己反倒張口閉口“我唯一的男人”,生怕沒人知道是麼?

  “公子,水寒秋說的可是真的?”

  白夙鈺眼中則是劃過一抹寒意,但通過左暘的表情,她便已經得到了答案,因此不待左暘說什麼,白夙鈺便又繼續說道,“便是真的又如何,公子絕非浪蕩之徒,想來定是你強迫了公子,你們念蘿壩的做派恕我實在不敢恭維,什麼魔奴什麼男寵之事世人皆知,又何必在我面前假扮貞潔烈女?哪似我們五仙教,一生就只認定一名男子,一旦對意中人種下情蠱,從此便生也是他,死也是他,生生死死全都隨他,豈是你們念蘿壩妖女比得了的?”

  “難道,你竟對他下了情蠱?”

  水寒秋一愣。

  她雖然不是五仙教的人,但是對五仙教的情蠱也是有一些瞭解的,這玩意兒甚至已經成了五仙教女弟子以及苗疆女子的江湖符號。

  傳說苗疆女子將“情蠱”下在自己心儀的情郎身上,可令情郎漸漸拋下一切不可救藥的愛上自己,只可惜萬一情郎暴斃而死,女子便無法獨活,同時“情蠱”只有下蠱的苗疆女子可解,但“情蠱”一解,解蠱者就不可以再有第二個男人了,否則亦會爆斃而死。

  光看描述就看得出來,“情蠱”雖然有些強人所難的嫌疑,但同時下蠱者也是將的生命與貞潔完全寄託在了情郎身上,敢這麼做的女子,真是完全不給自己留任何的退路。

  也正是因此,水寒秋才有些理解不了,白夙鈺好歹也是堂堂五仙教的教主,苗疆十萬大山的主宰,怎麼會屈尊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未免也太不理智了吧?

  “正是。”

  白夙鈺挺了挺胸,正色說道。

  “白教主果然是個狠角色。”

  水寒秋的語氣竟緩和了下來,目光低垂的說道,“但白教主可能對我念蘿壩有些誤解,念蘿壩也絕非濫情之地,那些魔奴在我們眼中只是工具罷了,不配成為我們的伴侶,那些江湖傳言只是以訛傳訛罷了……不過有一件事你倒是說對了,確實是我強迫了他,我與他雖有夫妻之實,卻無夫妻之情,一切皆是我一廂情願,言盡於此,盟主,白教主,告辭!”

  說完這番話,水寒秋又沖喬北溟拱了拱手,竟沒有再看左暘一眼,頭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

  “……”

  喬北溟也沒有阻攔,只是任由她將門推開,目送這道妖嬈的背影漸行漸遠。

  “公子,情蠱的事是我騙她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水寒秋一走,白夙鈺頓時也有些站不住了,先是對左暘如此說道,而後也對喬北溟行了個禮,說道,“盟主,大戰在即,我也先告辭了。”

  然而她哪裡知道,左暘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情蠱的事,並且萬毒不侵的體質已經成功抵禦了情蠱。

  望著白夙鈺離去的背影,喬北溟撞了撞左暘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臭小子,你可真是令老夫刮目相看吶……老夫覺得這兩個都挺不錯,只是不知你更傾心誰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5-9 16:58
第六百零三章 成了!

  “……”

  左暘沒有理會喬北溟的調侃,只是一臉愁容的望著白夙鈺與水寒秋離去的方向,內心十分複雜。

  我果然是個渣男啊……

  左暘自嘲的想到,他是個有些大男子主義的傢伙,因此始終覺得剛才的情況之中他應該做一點什麼,而不是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女人為了他而撕逼……儘管白夙鈺與水寒秋同為一門之主,都有著極高的身份與修養,就算是撕逼也不會表現的像一個潑婦罵街,甚至只是略微接觸了一下便各自離去了。

  但與此同時,當時的情況,左暘卻又是真的不知道應該去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這兩個女人雖然都與他有些切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但是憑良心說話,他真沒有主動去招惹這兩個傢伙……水寒秋仗著強大的武功強上了他,而白夙鈺則是連個商量也沒打,就直接使用了“情蠱”,這種行為與強上也沒有太大的分別……所以說,他能怎麼辦呢,他也很絕望的好吧?

  只是有一點左暘卻是看出來了。

  這兩個女人對他都沒有惡意,這次出現也是在救他……這才是左暘最為難的地方,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因此面對這兩個女人的示好,他實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當然,左暘也承認,這是他的一個性格缺陷。

  這樣的猶豫不決或許最終會傷到一些人,遊戲中是如此,現實中也是如此,但人無完人,誰又沒有一些明明清楚,卻又無力改變性格缺陷呢?

  “臭小子,我發現你是一個神奇的傢伙,你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要靠實力,這又是何苦呢?老夫掰著指頭幫你算了一下:曦池?白夙鈺?水寒秋?這三個女人一般人只需要隨便傍上其中一個,就已經可以在江湖中橫著走了,你卻同時傍上了三個……為什麼老夫現在忽然開始同情你了,這三個女人全都是萬中無一的奇女子,若擁有其中一個你自然是人生贏家,但同時招惹上其中兩個、三個……你完了,老夫怕是又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喬北溟本來還想繼續調侃左暘來著,但是說到一半的時候,他便已經意識到了其中的嚴峻問題,臉上露出了濃重的擔憂之色。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而如果要是三個這樣的女人,那就不只是一台戲了,恐怕對於左暘來說應該就是一場武林浩劫了吧?

  “前輩莫要再調侃我了……”

  左暘也是無奈的很,白夙鈺與水寒秋他雖然瞭解不是很深,但曦池宮主當年做過什麼事他可是清楚得很呢……

  當年曦池還是古墓派弟子的時候,有一個叫做“楊培風”的為她破了誓言,將她從活死人墓中解了出來,但是後來楊培風一心撲在江湖之中,逐漸冷落了曦池,曦池等不來他,便將楊培風的親人、師傅、朋友殺了個乾乾淨淨,只為逼迫楊培風來見她,哪怕是來復仇也好……但楊培風始終沒有出現,曦池最終乾脆成立了移花宮,舉起了“殺盡天下負心人”的大旗,在江湖中留下了赫赫凶名。

  但就算是做了這麼多行兇之事,移花宮在江湖中的立場也只是中立而已,沒有人將移花宮視為邪派……再看看白夙鈺與水寒秋,這兩個女人一個是五仙教教主,一個是念蘿壩尊主,這兩個門派無一不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邪派,而作為這兩個門派的大姐大,她們難道會比曦池好說話麼?

  當然,曦池宮主與這兩個女人還是不同,她只是左暘的師父,而並非這種亂七八糟的關係,不過,這些事情若是被曦池知道,“負心人”這個為曦池所不齒甚至殺之而後快的身份左暘怕是想甩也甩不掉了。

  除此之外。

  迎著喬北溟同情的目光,左暘又長長的嘆了口氣,幽幽說道:“前輩是自己人,晚輩也就不瞞著你了,其實……晚輩不久之前曾為古墓派掌門龍妤幽破了活死人墓的誓約,情非得已之下我們二人有了同修之實,而且現在妤幽已經有身孕在身。”

  “你、你再說一遍!?”

  此話一出,饒是喬北溟一把年紀早已經活成了精,此刻也是差點將眼珠子瞪出來,甚至連聲音都猛然提高了好幾個八度,用那種破了音的嗓音叫了出來。

  “晚輩當前輩是自己人,因此才如實相告,請前輩務必不要將此事傳出去。”

  左暘拱手說道。

  “……”

  此刻的喬北溟已經沒有心思再調侃他了,只是怔怔的看著他,如此默認了好一會,才終於用一種略顯沙啞的聲音說道,“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活死人墓戒律森嚴,所修功法更是要求清心寡慾潔身自好,因此門內弟子皆被江湖中人稱為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龍妤幽更是歷代掌門中的最為出眾的‘龍女’,老夫如何能夠想得到,你這小子竟連龍妤幽也能迷惑的住,甚至叫她給你生孩子,老夫……老夫……老夫……”

  說到這裡,喬北溟居然卡殼了,“老夫”了半天也沒將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表述出來,最後索性便不想了,只是有些失神的繼續說道:“唉,老夫一直自詡為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哪怕天下再難的武功,只要老夫肯鑽研便可融會貫通,但你身上的這門無敵功夫……太難了,老夫只有甘拜下風。”

  “前輩又調侃我了……”

  認識了喬北溟這麼久,今天是左暘從他口中聽到騷話最多的一天,天下第一魔頭的形象都略微有些崩塌。

  “老夫這絕不是調侃!”

  喬北溟搖了搖頭,看著左暘的眼睛,認真說道:“老夫竊以為,接下來你應該去一趟神水宮,神水宮宮主水母陰姬也是江湖中不可多得的美人,當年華山派掌門周逸蕭只見了她一面便神魂顛倒,怎奈水母陰姬痴迷武學,從不給周逸蕭半分顏色,如此追求了許多年無果之後,周逸蕭為了忘記水母陰姬,只得將所有的精力放在武學之中,終於成了一代掌門……你若去了神水宮,定可將那水母陰姬也拉下馬!”

  “再接下來,你再去一趟峨眉山,峨眉派掌門絕塵師太雖然已經上了年紀,脾氣又極臭,但她年輕的時候也被譽為天下第一巾幗女俠,你只需再捏著鼻子蒙著眼睛將她也拉下馬……從此這中原武林,便是你一人的中原武林,什麼九大宗派?什麼六大勢力?哪怕整個朱姓朝廷在你面前也如同只得老老實實的夾起尾巴,豈不美哉?”

  “到了那時候,我這天下第一大魔頭更是不值一提,只求能跟著你過上幾天舒服日子,你可千萬不要忘了老夫今日的獻策之功啊?”

  “呃……”

  左暘看著認真臉的喬北溟,已經完全不想跟這個越來越不靠譜的老頭兒說話,果斷拱了下手,“前輩告辭!”

  “你去哪?”

  喬北溟忙問道。

  “晚輩這就前往神水宮,晚些時候前輩別忘了去給晚輩收屍。”

  左暘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賭氣道。

  就在這個時候。

  “報——!”

  上清宮門外忽然傳來一個高亢的聲音。

  “說!”

  喬北溟這才終於恢復了大魔頭該有的威嚴模樣,目光一斂射向大步跑來的傳令兵,沉聲問道:“所為何事?”

  “稟報盟主,大股正派人馬已經跟隨張丹楓到達嶗山山門,大戰隨時一觸即發,請盟主乾綱獨斷!”

  傳令兵單膝跪在地上,拱起手來大聲說道。

  “傳令下去,各門各派各司其職,只要那些偽君子膽敢踏入山門,便立即依靠地形優勢發起猛攻,給他們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喬北溟朗聲說道,好不威風,彷彿剛才用那些騷話調侃左暘的人不是他一般。

  “謹遵盟主聖喻!”

  傳令兵連忙應了一聲,而後便舉著手中的一面令旗慌慌張張的向山下跑去。

  “好戲終於快要開始了。”

  望著傳令兵離去的背影,喬北溟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向了左暘,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同時也是對左暘說的。

  “呵呵……”

  左暘實在懶得理他,於是便發出了這麼一個笑聲。

  ……

  傳令兵下山不久之後,時間終於到了下午2點。

  很快山下便傳來陣陣喊殺聲與金鐵交鳴,正邪兩派之間的戰爭終於正式拉開了帷幕。

  而左暘則是老老實實的守在喬北溟的身邊,喬北溟、白夙鈺和水寒秋的提醒都是對的,事實上就算他們不提醒,左暘也早已想到了這一茬,絕對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

  “隨我來。”

  交戰的聲音當中,喬北溟也是有些閒不住,便叫上左暘出了上清宮,來到了上清宮的正門之外。

  上清宮建於主峰之巔,因此站在院子的正門外向下俯瞰,雖然並不能看清楚山下每一個人的面孔,但隔著一些縈繞山間的薄霧,卻也能勉強看到兩大撥人馬交戰的情況。

  很明顯的可以看到,山門之外的正派人馬正在向嶗山山門衝鋒。

  只可惜對於這樣的大股人馬來說,嶗山山門實在是有些狹窄了,因此衝到山門附近的時候,他們的衝鋒速度便不得不緩了下來,就彷彿到了水流到了瓶頸一般。

  而山上的邪派人馬則是分佈於山路兩側,早已找好了最佳的地形以逸待勞,甚至在某些地形極佳的地方,還佈置下了嚴絲合縫的口袋陣,一旦正派人馬湧入,便只能如同甕中捉鱉一般有苦難言。

  而在這個過程中,最為忙碌的還是傳令兵。

  “報——!稟報盟主,極樂谷人馬於山門處痛擊敵軍,敵軍傷亡慘重,但因為敵軍人數眾多,極樂谷人馬壓力逐漸增加,請求放敵深入。”

  “準!”

  “報——!稟報盟主,無根門人馬於迎客松處迎擊敵軍,現已傷敵300有餘,但已有部分敵軍衝過防線!”

  “告訴他們,老夫給他們記功!”

  “報——!稟報盟主,五仙教人馬且戰且退,已快將一大股敵軍引入山腰處的第一個口袋陣!”

  “傳令下去,不留活口!”

  “……”

  傳令兵幾乎每過5分鐘便要上來報告一次戰況,好在傳令兵並非只有一人,不然肯定早就已經給累死了。

  而喬北溟也早已恢復了大魔頭該有的樣子,一道一道命令乾淨利落,殺伐果斷氣勢如虹,按照他的計畫,這初次交鋒的目的就是要讓張丹楓以及正派陣營的人明白,想要攻上嶗山是何等的困難,需要付出如何慘重的代價。

  只有將他們打疼了打怕了,喬北溟才能夠實施下一步的計畫,逼迫張丹楓與他以單打獨鬥的方式來結束這場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的戰爭。

  而不管傳令兵帶來的戰報,還是登高俯瞰觀察到的情況,都足以證明,事態確實正在按照喬北溟之前制定好的計畫發展……

  最一開始正派人馬上山的速度其實還是比較快的,畢竟他們人多勢眾嘛,但邪派人馬卻佔據了地形優勢,不斷的阻擊著他們,從整體傷亡上來看,吃虧的絕對是正派人馬,而且吃的都是大虧。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前進的速度便逐漸慢了下來。

  尤其是在被邪派人馬“甕中捉鱉”了幾次之後,他們的行動明顯比之前謹慎了許多,甚至時不時的還需要收縮陣型應對突襲,速度自然也就滿了許多。

  俗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如此過了將近兩個小時之後,那些正派人馬便已經沖不動了,雙方在山腰上展開了拉鋸戰。

  這個位置,甚至連嶗山副峰都沒有到。

  “啊哈——”

  站在山巔之上,左暘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

  “哈哈哈,他們退了,成了!”

  喬北溟卻是忽然笑了起來。

  “成了?”

  左暘擦了下哈欠之後留下來的眼淚,再次向山下望去,果然見正派人馬已經開始全線收縮,此刻正在一點一點的向山下退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9-5-9 16:59
第六百零四章 特殊的玩家

  “有了這次的下馬威,以老夫對張丹楓的瞭解,他很快就會派人前來向老夫下決鬥戰書,以這樣的方式來結束這場武林浩劫。”

  喬北溟雙手背在身後,胸有成竹的道。

  “那麼張丹楓為什麼不一開始的時候就直接下戰書,這樣豈不是可以完全避免傷亡?”

  左暘不解的問道。

  “你以為張丹楓那‘相國公子’的名號是怎麼來的?”

  喬北溟卻是不屑一笑,扭過頭來反問道,“世人皆有貪念,這貪念概括起來無非分為‘財色權名勢’五大類罷了,張丹楓生平最為看重的便是一個‘名’字,若是不先讓下面那些烏合之眾吃上一點虧,如何能夠襯托出他張丹楓的厲害,又怎會有人為他歌功頌德?”

  “還是前輩看得通透,倒是晚輩膚淺了。”

  左暘拱手說道。

  倒不是左暘不明白這個道理,事實上作為一名相師,在這方面他看的比任何人都要透徹一些,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個供玩家娛樂的遊戲表達出來的東西也會這麼有內涵,這實在是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只是不知道前輩貪的是什麼?”

  想了想,左暘又問。

  “說到底,老夫貪的也是一個‘名’字,老夫耗盡一生鑽研【修羅陰煞功】,其實也只不過是因為江湖中人皆知這門功法難度極高,從古至今從未有人將其練至滿層,若是老夫練成了,那便是無可爭議的天下第一武學奇才……只可惜練著練著,老夫反倒先成了天下第一魔頭,說起來也是諷刺的很吶。”

  喬北溟眺望看著遠方,目光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澈,彷彿已經看穿了一切。

  正說著話的時候。

  “報——!”

  一名傳令兵又氣喘吁吁的從山下跑了上來,來到喬北溟面前便單膝跪地大聲說道,“稟報盟主,正派的那群烏合之眾敵不過我們,已經匆忙撤下山去了!”

  “好!好得很!”

  喬北溟哈哈大笑著說道,“傳老夫的命令,繼續守住山門,絕不追擊!”

  “得令!”

  傳令兵拱了拱手,便又揮舞著令旗跑了下去。

  如此又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

  “報——!”

  又一名傳令兵終於帶來不一樣的消息,“稟報盟主,張丹楓派使者送來了一封戰書,請盟主親自過目。”

  “拿來。”

  喬北溟接過戰書,左暘也湊了過去,站在喬北溟身後與其一起看了起來。

  果然如同喬北溟所想的一樣,這封戰書裡面先是分析了一下當前的戰況,說什麼雖然正派現在吃了一些虧,但正派只要圍而不攻,如此耗下去邪派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然後張丹楓又站在為了天下蒼生、中原武林的道德制高點,正式邀請喬北溟決一死戰,順便還用上了激將法,大概意思就是說你【修羅陰煞功】不是強麼?你喬北溟不是天下第一大魔頭麼?如果連我這個小輩的約戰都不敢接,豈不是要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除此之外,這封戰書中還定下了規則。

  兩人這一戰“即決勝負,也決生死”,不過這場決戰因他們兩人而起,便應該是兩人之間的戰鬥,決戰之後無論誰活下來,都需約束因此而來的江湖中人,不得再引發新的衝突,這場江湖浩劫到此為止。

  總之,任何人看到張丹楓的這封戰書,都只會覺得他是一個為國為民的英雄豪傑,無私到為了天下蒼生與中原武林,甚至不惜獻出自己的性命。

  “嘁。”

  喬北溟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嘴上卻對那名傳令兵說道,“你下去告訴張丹楓,他這封戰書老夫接下了,不過決戰之地卻要老夫來選,老夫便將決戰之地定在了這上清宮,他若敢來就讓他上來!”

  這是左暘一開始就與喬北溟定好的計畫,嶗山密道入口就在上清宮院子裡的一間廂房之內,選擇在這裡決戰,等喬北溟“死”後,左暘想要帶走他的屍體也要更容易一些,畢竟沒幾步便能夠進入密道,快速脫離眾人的視線。

  “呃……得令!”

  傳令兵明顯想說些什麼,只可惜他的身份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為免禍從口出,只得應了一聲跑下去傳令了。

  直到這時候,喬北溟才終於又回過頭看著左暘,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小子,接下來的事情便全都寄託在你身上了,若你果真能帶老夫出去,那自然最好,老夫便過上幾年清閒日子,但如果不能……卻也不要太過勉強,只需保住自己的性命即可,老夫已經活的到了這把年紀,又終將【修羅陰煞功】修煉到了大圓滿境界,死亦無憾了。”

  “前輩多慮了,晚輩的計畫絕對萬無一失。”

  左暘自信笑道。

  “自信是好事……”

  喬北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卻又將手搭在了左暘的肩膀上,用【天遁傳音】說道,“你記住,倘若老夫不在了,你便即刻返回移花宮,老夫在住過的那間房子的房樑上面留下了一些東西,有了那些東西,即使沒有老夫,亦可助你將【修羅陰煞功】修煉至大圓滿境界,只不過沒有老夫言傳身教,進度可能要慢一些。”

  “前輩……”

  這絕對是左暘沒有想到的事情,因此聽到之後竟莫名的有些小感動,同時也不免感嘆喬北溟的計畫居然如此深遠。

  現在,左暘特別想吐槽這個遊戲的劇情策劃,什麼玩意兒啊,明明只是一個遊戲,非要搞出這樣的生離死別來,還故意搞得這麼煽情……如果他要是沒有能力救下喬北溟,回頭再去練了【修羅陰煞功】,這不是要害的他心中有愧麼?

  “前輩,晚輩已經說過了,晚輩的計畫萬無一失,前輩無需多慮。”

  左暘再次十分肯定的道。

  “好,老夫信你便是。”

  喬北溟點頭笑道。

  “不過……前輩此前既然已經做好了大義赴死的準備,不知前輩是否還有除了【修羅陰煞功】之外的東西,不如前輩便當做自己已經死了,將這些東西一併傳給晚輩如何?”

  左暘想了想,又笑嘻嘻的道。

  “!?”

  喬北溟本來還挺舒心,一聽這話眼珠子瞬間就瞪了起來,什麼叫“當做自己已經死了”?

  “前輩不要這麼小器嘛,需知道有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傳給晚輩總好過便宜了別人,是不是?”

  左暘還在那裡苦口婆心的勸說。

  “老夫這裡還有一掌,你要不要?”

  喬北溟目露凶光,掌心已經冒出一股肉眼看見的寒氣,咬牙問道。

  “算了,算了,還是前輩自己留著吧。”

  左暘果斷慫了。

  他自然不相信喬北溟會真的一掌打死他,不過還是不要操之過急吧,只要喬北溟不死,只要喬北溟還有別的好東西,只要將喬北溟弄去了移花宮,還是他的一樣都跑不了。

  ……

  如此在傳令兵的數次奔波之下,喬北溟與張丹楓終於達成了共識。

  決戰地點就在上清宮,張丹楓親自上山來,不過一部分正派俠士也要隨行,一來是為了做個見證,二來則是保證這場決戰的公平性。

  其實對於喬北溟的這個決定,邪派陣營的人還是有一些微詞的,在他們看來邪派陣營在這場大戰之中已經佔據了一些上風,如果就這樣放正派人士上了位於主峰之上的上清宮,那就等於主動將“地形之利”的優勢給放棄了,這樣並不符合邪派陣營的利益。

  不過也有人明白,如果這麼僵持下去,正派陣營的人始終圍在山下,他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不好過。

  再加上這是大魔頭喬北溟的決定,不管微辭也好理解也罷,並沒有人敢提出異議,這件事最終就這麼定下了。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玩家也同樣獲得了近距離圍觀這場決戰的資格,這些都是各門各派的佼佼者,就像左暘這種之前就有資格登上嶗山(試劍崖)的人。

  而那些沒有資格近距離圍觀的玩家,遊戲官方倒也沒有忽略了他們。

  現在,遊戲官方已經在各個主城以及周邊城鎮都設立了專門的NPC,向這些NPC繳納少量銀兩便可以遠程觀看這場決戰,而且在觀看的過程中,還會因為“有所領悟”每過5秒鐘就獲得一定數量的修為值作為獎勵。

  這等同於系統發放的一次福利,自然深受玩家朋友們的好評……

  ……

  到了下午五點半的時候,張丹楓終於帶著一批正派俠士登上了嶗山主峰。

  而這,也是左暘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張丹楓——此人和左暘這個無缺公子一樣一襲白衣,腳蹬一雙白底黑面皂靴,頭戴一頂青色方帽,粉妝玉琢的面容竟比大多數女人還要精緻,儼然一個亂世俏書生的模樣。

  這副形象以左暘的審美來看,實在是有些娘炮了。

  不過他頭上的功力境界卻又叫人絲毫不敢小覷,因為他竟與已經將【修羅陰煞功】修煉到了大圓滿境界的喬北溟一樣,達到了“撼天動地”的境界……之前總聽喬北溟說自己要比張丹楓強上一些,左暘還以為張丹楓的功力境界也要略微低上一些呢。

  “哈哈哈,相國公子親臨嶗山,老夫有失遠迎,還請不要見怪。”

  喬北溟雖被稱作魔頭,但卻從不失了禮數,見到張丹楓之後仍是笑呵呵的打了聲招呼,這其實也是天朝的傳統,萬事都要講究一個先禮後兵嘛。

  “喬前輩說的哪裡話,小可身為晚輩前來拜會,哪有要前輩親自迎接的道理,這豈不是亂了禮數?”

  張丹楓也是拱手行了個江湖禮,微笑說道,“喬前輩,小可以為決戰之前,尚需將你我二人立下的規矩重申一遍,也請大傢伙做個見證,免得事後有些東西說不清楚。”

  “好,老夫先來!”

  喬北溟應了一聲,隨後便運起內功大聲說道:“嶗山眾人聽著,老夫與張丹楓此戰即決勝負也決生死,若老夫敗了,嶗山眾人立即散去,此事到此為止,任何人不得為老夫尋仇生事,若老夫勝了,也絕不阻攔正派人馬離去,有違此言者,為中原武林所不容,聽清楚了麼?”

  “試劍崖眾人聽著,鄙人與喬前輩此戰即決勝負也決生死,若鄙人敗了,試劍崖眾人立即散去,此事到此為止,任何人不得為鄙人尋仇生事,若鄙人勝了,也絕不藉機阻攔邪派人馬下山,有違此言者,為中原武林所不容!”

  張丹楓也是緊隨其後,運起內功大聲說道。

  兩人的聲音傳出很遠,就連許多暫時還留在山下的人也能夠聽的一清二楚……不過實際上就算他們不說這樣的話,一旦他們這兩桿大旗其中一方倒下,這場大戰也就結束了,畢竟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沒有利害關係,誰也不會甘心為他們陪葬。

  兩人共同發言之後,這場決戰也就等於拉開了帷幕。

  “唰!”“唰!”“唰!”……

  不管是山上的正派人馬,還是邪派人馬全都動了起來,很快上清宮的琉璃宮頂,以及周圍的牆壁頂端,甚至是院子裡那些廂房的屋頂便全都站滿了人,這些位置無疑是觀戰的最佳位置。

  與此同時。

  位於這個遊戲中每一個角落的觀戰NPC也開始提供服務:

  “開始了開始了!”

  “畫面已經出來了,好多人呀!”

  “站在最中間的那個老頭兒就是喬北溟吧,仙風道骨啊……我去,居然達到了‘撼天震地’境界,這未免也太強了點吧!”

  “相國公子張丹楓真他娘的帥,我一個大男人都控制不住有點心動……”

  “已經開始獎勵修為值了,一次獎勵300點,這2兩銀子花的挺值啊,又看了決戰,又刷了修為值。”

  遊戲中的玩家們幾乎都是第一時間進入了觀戰模式,雖然通過兩個陣營的士氣值對比,玩家們已經知道了這場決戰的結果,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觀戰熱情,畢竟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夠看到這種高水平戰鬥的。

  而在這個過程中,玩家們也是已經注意到了站在喬北溟身後的左暘……

  因為現在場中就只有三個人,一個是喬北溟,一個是張丹楓,剩下一個就是戴著【蒙面巾】的左暘,最重要的是,左暘是一名與他們一樣的玩家!

  “我靠,這人誰呀,居然能混到這種程度?”

  “什麼情況,就連我們掌門人都只能站在屋頂上呢,憑什麼他就能直接站到裡面去,喬北溟怎麼不一掌拍死他?”

  “就是,這小子心裡也太沒點逼數了,怕是沒死過吧?”

  “真是礙眼,快讓他滾出去好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9-5-9 16:59
第六百零五章 決戰嶗山之巔

  或許是嫉妒心作祟,又或許本來就是噴子,有些人看到左暘之後立即便對他惡言相向,只可惜這些人絕大多數都只能通過觀戰NPC遠程觀看,說的再難聽也很難影響到左暘的心情。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長了腦子的,很快就開始猜測這個蒙面玩家的身份:

  “你們說,這個人會不會是無缺公子?”

  “自打這個新資料片開始,無缺公子基本上就沒露過面,不管是正派陣營還是邪派陣營的貢獻榜上也沒有發現疑似他的玩家……”

  “怎麼沒有?現在邪派陣營貢獻榜的第一名不是匿名麼?無缺公子不是就喜歡匿名麼?”

  “那個不是他,據可靠消息說,現在邪派陣營貢獻榜的第一名是獨步殺戮,那是一個無根門的高手,絕對不可能是無缺公子。”

  “可能真是無缺公子,他當初一個人就能打一群,這個新資料片大多數任務又都是殺人,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製的,如果不是有其他的原因或者有更好的選擇,他怎麼可能放棄貢獻榜獎勵?”

  “要真是無缺公子的話,他站在這個地方就合情合理了……”

  “只是有一點,無缺公子怎麼會加入邪派呢?”

  “……”

  沒多久,言論風向就發生了轉變,越來越多的玩家已經將這個蒙面人默認成了左暘。

  事實證明,一個人實力太強魅力太大,光靠一塊【蒙面巾】想要隱藏身份,也是挺不容易的……不過左暘其實也並沒有打算瞞過所有人,他要瞞過的只有那些NPC,只要那些NPC不將矛頭指向移花宮,不為移花宮抹黑就夠了。

  如此眾多玩家的議論聲中,也有幾個人是能夠確定左暘身份的。

  一個就是獨步殺戮,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左暘的身份,甚至還在嶗山後山和李維雍一起被左暘殺了一次。

  而在李維雍死後,無根門也重新派來了一個功力境界更強的叫做“寇海”的外事總管,這個外事總管來了之後便又多了一個任務,那就是尋找機會擊殺左暘,無根門瑕疵必報,沒有人可以殺了無根門的外事總管,還逍遙自在,而獨步殺戮也沒有義務對自己的門派隱瞞這件事……

  不過,獨步殺戮卻沒有直接將左暘那“無缺公子”的身份向上匯報,因為李維雍是將他變成閹人的罪魁禍首,左暘殺了他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幫獨步殺戮報了仇……一碼歸一碼,獨步殺戮自認為這樣就算死還了左暘這個人情,兩人再一次互不相欠了。

  而剩下幾人則是五仙教的笑飲孤鴻等人,自打左暘將那幾頁【百毒心經】的毒藥配方交給他們,幫助他們完成任務之後,這些傢伙已經成了左暘的忠實粉絲……

  當然,最為忠實的仍要數笑飲孤鴻,在左暘的提醒下,他終於祛除了自己的心魔,還“小雅”真正的自由,現在在他的心裡,左暘就是下凡的活神仙,如果不是不知道左暘的真實姓名,他甚至打算將左暘供起來每日燒香祭拜。

  這些人現在都在嶗山之上,能夠近距離的觀看這場決戰。

  ……

  “喬前輩,天色不早了,不知前輩是否已經做好了決戰的準備。”

  望了一眼天邊絢麗的火燒雲,張丹楓一隻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寶劍之上,依舊儒雅謙遜的笑著問道。

  這柄劍喚作【白雲劍】,平肩直身,窄刃厚脊,近背處開半圓凹槽,貫通刀身,直達尖鋒。血槽內錯銀雲文,均勻排列,共約七處,“白雲”二字得名於此,不過實際卻是一柄劍形直刀。

  據說【白雲劍】其實是一柄雄劍,與之相匹配的還有一柄叫做【青冥劍】的雌劍,這柄劍則在張丹楓的師妹兼伴侶“雲蕾”手中,一對情侶一同施展一門叫做【雙劍合璧】的獨門武功威力無窮,生人勿進。

  “何須準備,來吧。”

  喬北溟亦是淡然一笑,一抹藍色氣勁出現在了掌心,這一瞬間整個嶗山主峰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甚至有人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暗嘆一聲【修羅陰煞功】竟如此玄妙?

  “前輩,那我就先退下了。”

  左暘不是一個沒眼力勁兒的人,眼見大戰一觸即發,張丹楓那邊也在微笑看著他,自然不會繼續在這裡礙事,只是輕聲與喬北溟知會了一聲,便默默的推到了場外。

  不過他並沒有退的太遠,只是來到上清宮正殿門口的台階處便坐了下來,這個距離要比其他門派的人近了不少,畢竟他可是有重要任務在身的,一會必須第一個衝到喬北溟的“屍體”旁邊。

  “前輩,請!”

  見左暘退出場外,張丹楓也不廢話,直接反握【白雲劍】向喬北溟拱了下手,而後便猛然又是一抖,長劍已經指向喬北溟。

  同時。

  “轟!”

  一股灼熱氣勁猛然自張丹楓身體內爆出,一襲白衣與露在方帽外的發絲隨風而舞,好不氣派!

  “請!”

  喬北溟也是目光猛然變得銳利起來。

  “轟!”

  一股冰冷氣勁同樣爆發出來,滿頭披散的白髮與身上寬鬆的黑色長袍如同狂魔亂舞一般,這氣勢甚至要比張丹楓還要強了一些。

  下一秒。

  “唰!”“唰!”

  兩聲輕響,所有人都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頃刻間化作兩道殘影,而後……

  “鏘!!!”

  一聲極為刺耳的聲音響起,一些功力稍弱的人都忍不住摀住了耳朵,就算一些功力不錯的人也是微微皺眉,眼皮隨之跳了兩下。

  等到再看清兩人的身影時,卻見張丹楓手中的【白雲劍】正保持著自上而下大力劈砍的姿勢,而喬北溟則是僅憑一對肉掌便強行架住了這柄聞名於世的神兵利器……此刻他的手掌已經被一團藍色的冰晶包裹了起來,【白雲劍】與藍色冰晶交鋒的位置,出現了絲絲縷縷的裂痕,但是並沒有碎裂,由此可見這冰晶到底有多堅硬。

  這就是【修羅陰煞功】的厲害之處,喬北溟確實不需要兵器!

  不過左暘心裡卻有數,這是喬北溟施展出來的【修羅陰煞功】的效果,而喬北溟畢竟是“撼天震地”境界的絕世高手,又是一名模板完全不同的NPC,同樣的效果到了他這個玩家這裡,可能就要打上一些折扣了。

  與此同時,觀戰者們看到這一幕也是同樣的唏噓不已:

  “想不到喬北溟竟將【修羅陰煞功】修煉到了這種程度,竟可將內勁化作冰晶實體!”

  “這只不過是比較尋常的效果罷了,據說【修羅陰煞功】最為厲害的地方乃是寒氣入體,一旦寒氣侵入體內,中招者頓時遍體生涼,血液欲凝,旁人還一點都看不出來,而若是似喬北溟這般將【修羅陰煞功】練到了大圓滿境界,中他一掌更像是被打入了九重地獄,死得極其痛苦,永不超生。”

  “我聽說喬北溟確實已經將【修羅陰煞功】修煉到了大圓滿境界,只是暫時還沒有顯露過威力……”

  “難怪邪派已經佔了些優勢,喬北溟依舊會接下張丹楓的戰書。”

  “……”

  當然,以上都是那些NPC們心中的想法,玩家們早已知道這場大戰的結局,因此想的根本沒有那麼多,並且表述的方式也是十分簡單直接:

  “臥槽,這兩人真牛逼,我什麼時候才能到這種境界?”

  “要是能從他們身上學個一招半式下來就好了……”

  “這才叫真正的神仙打架,咱們平時那種PK根本就是菜雞互啄好吧?”

  “不明覺厲啊……”

  “……”

  說話之間。

  “嘩——!”

  圍觀的人群之中忽然又傳來一片嘩然,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

  左暘的注意力本來就在喬北溟與張丹楓身上,因此也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場內發生的情況。

  只見就在眾人內心唏噓的時候,喬北溟雙掌之上結出的冰晶卻在快速發生著變化,竟沿著被他架住的【白雲劍】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前延伸,一直竄向了【白雲劍】的劍柄以及握在劍柄上的手!

  喬北溟似乎是想要使用這樣的方式,將寒毒滲入張丹楓體內。

  而最為令人擔心的是,張丹楓顯然已經發現了喬北溟的意圖,並且試圖將【白雲劍】抽出來,但是他的手臂非常明顯的用了一下力,卻並未能夠如常所願?

  這樣下去,如果張丹楓不想被寒毒侵蝕,大概就只能被迫放棄【白雲劍】了,這豈不是等於決戰才剛剛開始就直接陷入了絕對被動?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嘿!”

  張丹楓忽然低吟一聲,另外一隻手食指與中指並做指狀,而後深吸一口氣,猛然將其指向了握劍之手的虎口。

  那一處的空氣都被扭曲了起來。

  下一刻。

  “咔……咔……乒乒乒!”

  原本正沿著劍身快速蔓延的藍色冰晶竟寸寸裂開,如同玻璃一般片片掉落了下去,同時這股力量僅僅只在瞬息之間便已經蔓延到了喬北溟那被冰晶包裹著的手掌,這一處的冰晶亦是立刻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與此同時。

  “唰唰!”

  【白雲劍】竟直接掙脫了冰晶的束縛,快速旋轉起來。

  完全可以想像,若有一雙肉掌此刻正抓著這柄神兵利器,只怕手指與手掌頃刻之間便要被攪成粉末。

  然而,喬北溟這樣的高手又如何能夠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嘩!”

  頃刻之間,他便已經收回雙手放棄了【白雲劍】,甚至僅僅只是一個晃神的功夫,身形便已經倒退了兩丈有餘,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危機。

  “哈哈哈,相國公子果然了得,便是老夫在這大圓滿境界的【修羅陰煞功】面前依舊遊刃有餘,老夫佩服的緊吶!”

  場內響起喬北溟中氣十足的笑聲,似是在誇讚張丹楓。

  但左暘卻知道,這個傢伙這番話的重點應該是“大圓滿境界的【修羅陰煞功】”。

  用他的話來說,他也是個愛“名”之人,修煉【修羅陰煞功】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天下第一的武學奇才,眼下終於將【修羅陰煞功】修煉到了滿層,諸多武林豪傑又剛好匯聚一堂,這不正是將此事公諸於眾的大好機會麼?

  果然。

  “喬老魔果然已經將【修羅陰煞功】修煉到了大圓滿境界!”

  “據說這【修羅陰煞功】極為深奧難懂,從古至今從未有人能夠抑制寒毒將其練到大圓滿境界,想不過喬北溟竟真的成功了!”

  “此人了不得,此人了不得吶!”

  “天下竟有此等武學奇才……”

  嶗山之上的眾多高手NPC倒也是極為配合,所說的言論無一不再滿足喬北溟飢渴的虛榮心,但是相對應的,他們對喬北溟的“屍體”也是變得更加有興趣了。

  “喬前輩說笑了,這第一招前輩大概只用了五成功力,便逼得晚輩不得不使出八成功力化解危機,乃是前輩佔了上風。”

  張丹楓則是抖了個劍花甩去【白雲劍】上殘留的冰晶,目光凜冽道,“但是接下來,前輩要小心了!”

  說話間,張丹楓的身影便再一次化作一道殘影,直奔喬北溟而去。

  “來得好!”

  喬北溟亦是不甘示弱。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交織在一起……

  ……

  接下來,左暘與觀戰的所有人都領教了一個詞——眼花繚亂!

  喬北溟與張丹楓這種境界的高手,身法已經快到了肉眼凡胎很難捕捉的狀態,每每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兩者便已經短兵相接,而後又是一閃,便在幾丈甚至十幾丈遠的地方再次交鋒,甚至給人一種他們都在瞬移的感覺。

  喬北溟手中的藍色冰晶層出不窮,而張丹楓手中的【白雲劍】刀勢亦是延綿不絕。

  “鏘!”“鏘!”“鏘!”……

  “嘭!”“嘭!”“嘭!”……

  不斷的碰撞之中,卻也有人已經看出了一些跡象,微微搖頭嘆道:

  “喬老魔已經越來越慢,因此越來越被動了……”

  “喬北溟老了,這便是拳怕少壯吧……”

  “這一戰,怕是……”

  “……”

  只有左暘知道,這是喬北溟在故意示弱,因此他已經暗中提起了精神,接下來用不了多久就要輪到他出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5-9 16:59
第六百零六章 真狠

  非要說玩家能夠從圍觀這場巔峰對決中得到什麼,其實也就是那點觀展過程中獎勵的修為值了……什麼招式運用的技巧,什麼武學方面的領悟,這些都是不存在的,這畢竟是個遊戲,玩家只能通過秘籍來學習武學,通過修為值來提升武學層數……不過換句話說,修為值獎勵不就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武學領悟麼?

  所以對於大部分玩家而言,這場巔峰對決其實就是一場極為絢麗的戰鬥CG,湊湊熱鬧就完事了。

  但對於左暘卻是不同,他還有一項十分重要的任務。

  當然,也並不能夠排除其他一些玩家也有任務,畢竟他們都來自於各自的門派,那些門派來到嶗山又有著各自的目的,邪派如此,正派亦是如此。

  比如獨步殺戮。

  他現在就有一項秘密任務,任務要求他協助新來的無根門外事總管尋找合適的時機擊殺左暘,為死在左暘手中的李維雍報仇雪恨,只不過這個任務並非硬性任務,若是完成了自然是有獎勵的,而且應該挺豐厚,但是完不成,也不會受到無根門的懲罰……畢竟他只是個協助者,說白了和嚮導差不多,到時候真正動手的人是現在的無根門外事總管“寇海”。

  那麼獨步殺戮想完成這個任務麼?

  自然是想的,只可惜最近一段時間左暘都沒有在嶗山露面,一直到了“正邪大戰”即將開啟的時候才終於出現。

  不過獨步殺戮是有左暘好友的,他知道左暘什麼時候在線什麼時候不在線,甚至前幾天他還想過要不要私聊一下左暘,把他騙出來讓“寇海”殺上一次,這樣任務就算完成了……他覺得左暘應該不是“寇海”的對手,因為李維雍解除“縮骨術”的偽裝之後才是“無與倫比”境界的高手,而“寇海”直接就是比“無與倫比”高出一階的“所向披靡”,距離“一代宗師”只有一步之遙罷了。

  不過最終獨步殺戮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一直以來他都將左暘當做自己要努力超越的對手,而一旦做了這件事情,他覺得就等同於自己主動放棄了成為左暘對手的資格,這樣的他,再也無法坦然面對左暘,卑微的像一隻蟑螂。

  當然,如果左暘不小心落了單,又巧合被他和寇海抓到,那就只能怪左暘倒霉了……可惜,左暘根本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除此之外,獨步殺戮還有一項秘密任務,而且是整個無根門真正的核心任務。

  這項任務不是關於喬北溟的,也不是關於左暘的,他們兩個根本不在無根門此行的計畫之內,他們的目標是邪派陣營的第二把手“獨臂擎天”管神龍,只不過因為之前出現了左暘那次意外,李維雍身死,這個任務暫時擱置了一下而已。

  管神龍被稱作“獨臂擎天”,原本傳言是因為他年少時在一場比武中失去了左臂,只剩下一條右臂,故此得名。

  但是無根門卻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有人看到管神龍脫下衣物之後,他的左臂其實是健在的,只不過平時都藏於寬大的衣物當中,幾乎不在旁人面前顯露罷了……於是無根門便懷疑管神龍可能得到了什麼能夠令人斷肢再續、無中生有的東西,因此便借助這次嶗山聚義的機會,伺機調查管神龍,必要的時候甚至會將其綁走。

  “喬北溟逐漸勢弱,若他死了,這嶗山便亂了,我們也不再需要有所忌憚,是時候伺機而動了。”

  見喬北溟已經漸漸不敵張丹楓,無根門執事寇海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輕聲對身後的獨步殺戮說道。

  不得不說,獨步殺戮在無根門中雖然沒有什麼職位,但其實還是挺受上層待見的,否則也不可能無論是之前的李維雍,還是現在的寇海都隨時將其帶在身邊,有什麼話也直接與他說。

  “執事,我們行動的目標是誰?”

  獨步殺戮故意問道。

  “自然是管神龍,至於喬北溟身邊的那個人,一旦喬北溟死了,這裡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他恐怕連嶗山都下不去,又何須我們親自費心?”

  寇海撇了下嘴,看向左暘的目光之中,充滿了嘲弄與不屑之色。

  “是!”

  獨步殺戮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說什麼。

  ……

  以上還只是無根門一派的反應罷了,心懷鬼胎的各門各派也都打著各自的算盤。

  就算此前喬北溟與張丹楓已經提前立下了規矩,但這規矩其實對他們的約束力也就那麼回事。

  一旦張丹楓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他有能力可以約束正派人馬不與邪派人馬為難,放邪派人馬安然下山,可是如果出現了其他的情況,比如:各門各派都對喬北溟的屍體感興趣,又或者有人要對左暘不利……這些情況可就不再之前兩者定下的那個規矩的範疇之內了。

  尤其是對與邪派陣營的人馬而言。

  因為立場不同,他們與張丹楓本來就沒有任何的利益瓜葛,以後也不會並且不可能仰仗張丹楓,因此他們要做什麼,張丹楓根本無權干涉。

  而正派陣營的人馬自然不會坐視這場戰爭的成果被邪派人馬佔為己有,肯定是要做些什麼的……

  而在這種情況下,張丹楓又能怎麼樣呢?

  其實他也很難作出決斷,如果制止正派陣營的人馬搶奪戰爭成果,那麼以後他在正派陣營中的威信必然要下降,再有什麼事情想要一呼百應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畢竟正派與邪派不同,可不是你武功厲害、你手段毒辣大傢伙便要懾於你的淫威被迫站隊的……你可是相國公子,你可是正派陣營的旗幟人物,難道老子不聽你的話,你還敢公然滅老子滿門不成?

  同樣的,他也不能夠對邪派陣營的人馬出手,因為他已經公開與喬北溟定下了規矩,如果不分青紅皂白針對邪派陣營人馬的話,此事傳出去依然會極度不光彩……天朝歷來講究一個死者為大,連與死者的約定都無法遵守,難道你堂堂相國公子,說話還不如放屁麼?

  如此比較一下,是不是覺得正派陣營處理起事情來比邪派要複雜多了?

  試想,如果是喬北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他又會怎麼樣呢?

  特簡單。

  你不聽我話,我殺你全家!

  你不守規矩,我殺你全家!

  你罵我說話像放屁,我殺你全家!

  因為他就是天下第一大魔頭啊,不管做什麼也改變不了人們對他的看法,甚至如果有人忤逆他的意思,不“殺你全家”都不符合他的基本人設啊!

  貌似面對這種看起來非常複雜的情況,也只有成為“大魔頭”才能夠輕而易舉的解決,而且有一個“大魔頭”坐鎮,雙方反倒都會非常守規矩,至少表面上是要守規矩的,因為不管是正派還是邪派,人人都是怕被“殺你全家”的,這樣反而可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的衝突。

  但是很遺憾,隨著“大魔頭”喬北溟的動作與反應越來越慢,甚至在最近幾次對招之中出現了極為明顯的破綻。

  就算是在場的那些NPC,也已經看到了這場巔峰之戰的結果。

  “呵呵……”

  處於對戰當中的張丹楓的感覺要比任何人都清晰,喬北溟非但只是動作和反應慢了,也非但只是氣喘吁吁如同風中殘燭,就連他使用內勁結出來的藍色冰晶強度也差了許多。

  之前一劍劈過去,這些冰晶是會出現一些裂痕,但至少還能夠承受至少2-3劍才徹底碎裂。

  而現在,他只需一劍便可將這些冰晶屏障擊碎,直接威脅到喬北溟的本體,也是因此,他已經在喬北溟的手上,肩膀上,以及胸口留下了幾處傷口,雖然傷口都不算大,甚至場外的那些人都未必看得到,但這已經足以證明喬北溟已經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

  只能說……喬北溟演的實在是太好了,就連張丹楓也未能看出他其實是在演戲。

  “喬老前輩,拳怕少壯,晚輩知道你年事已高,晚輩年輕力壯,便是最終勝了恐怕也有些勝之不武,但是自古正邪不兩立,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中原武林,晚輩便是勝之不武,也必須竭盡全力!”

  自認為已經穩操勝券的張丹楓一邊大力揮劍,一邊還能夠分出立起來朗聲說話。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明顯也是用上了內勁,使得嶗山上下之人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而這番話在左暘聽來,卻是充滿了心機,等同於佔了便宜還在賣乖,一方面進一步鞏固了他那偉光正的“相國公子”形象,另一方面還順便堵住了悠悠眾生之口……我自己已經將你們事後可能要說的負面言論放到明面上說出來了,你們還能說些什麼?

  當然,左暘也知道,並不能因此便否認張丹楓的人品,這人其實還是不錯的,起碼這番話也同時給了即將落敗的喬北溟一個台階,這也算在維護喬北溟的一世威名吧……

  “哈哈哈,痛快!”

  喬北溟亦是大笑了一聲,而現在的他,並沒有使用內勁,僅憑自己的肉嗓大聲說道,“老夫縱橫江湖數十年難逢對手,今日與你一戰,真是痛快淋漓,痛快!不過你口口聲聲說什麼‘勝之不武’,怕是便有些厚顏了吧,老夫內力充沛,仍有許多絕學尚未施展,豈容你……咳咳,噗!”

  說到這裡,喬北溟竟面色猛然一紅,隨後劇烈的咳嗽了兩聲,不受控制的噴出一口鮮血來,彷彿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

  唉,老夫果然已經跟那小子學壞了,演戲竟能演到這種程度,甚至連細節都把控的這麼好。

  喬北溟一邊吐著血,心中一邊如此想到。

  “嘩——!”

  看到這一幕,諸多圍觀的江湖豪傑以及通過觀戰NPC觀摩此戰的玩家立刻一片嘩然,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喬北溟確實已經燈枯油盡了,再也無法強撐了。

  “喬老前輩!”

  張丹楓也是連忙叫了一聲,頗為關切的說道,“喬老前輩,你若身體不適,只需即刻將邪派人馬遣散,並隨我一同返回玄機門,我們亦可擇日再戰!”

  “少在老夫面前假惺惺的放屁!”

  喬北溟則是絲毫不給張丹楓面子,用袖子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絲,破口大罵道,“老夫一生行事隨心所欲,從不向任何人低頭,難道在你眼中,老夫便是那貪生怕死之輩不成!?還是那句話,今日之戰即決勝負也決生死,老夫說出來的話絕沒有收回的道理,倒是你,你莫不是怕死了吧,只可惜老夫卻不會似你那般放屁!受死!”

  說著話,喬北溟竟又提起了一口氣,化作一道黑色殘影猛然向張丹楓殺去。

  “既然前輩不領情,晚輩只好全力以赴,成全前輩大義!”

  張丹楓無奈的搖了搖頭,立刻挺劍迎了上去,再次與喬北溟殺作一團。

  但這一次也僅僅只是交鋒了兩次之後。

  “唰!”

  張丹楓【白雲劍】長驅直入,喬北溟被迫再次祭起【修羅陰煞功】應對,然而這一次,他意欲使用內勁所化的藍色冰晶竟沒有立即出現?

  “噗!”

  【白雲劍】毫無阻擋,輕而易舉的沒入喬北溟胸口。

  “唔!”

  喬北溟眼睛一凸身體一僵,隨之發出一聲悶哼,但臉色卻在一瞬之間便慘白的像一張紙一般,這一劍如此看來,定是傷到了要害!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

  “咔嚓嚓……”

  伴隨著輕微的響動,藍色冰晶才終於出現在了喬北溟雙掌之間……

  但喬北溟卻並沒有就此放棄,這種情況下張丹楓距離他顯然要比之前近了不少,喬北溟竟咬緊牙關,用自己的身體頂著張丹楓手中的【白雲劍】猛然向前走了一大步,試圖直接將寒氣灌入張丹楓體內,與之來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唰!”

  如此之下,【白雲劍】立刻洞穿了喬北溟的身體,染成了紅色的劍尖自其背後貫穿出來,一股鮮血也正順著健身側面汩汩而出。

  “我了個去,演個戲而已,沒必要對自己這麼狠吧?”

  不遠處的左暘看到這一幕都不由的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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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偽君子張丹楓

  “嘩——!”

  看到這一幕,場內又是一片嘩然。

  不說玩家,便是那些見慣了血腥場面的武林高手,也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到了,天底下真沒多少人面對死亡的時候依舊如此凶悍,如此光棍。

  不愧是喬北溟!

  不愧是天下第一大魔頭!

  只可惜,再凶悍的魔頭,也有英雄遲暮的一天……

  “唰!”

  面對喬北溟如此凶悍的垂死掙扎,張丹楓顯然也是始料未及。

  不過他的反應倒是快的很,為了避免寒毒入體,自知似之前那般強行將內勁灌入【白雲劍】內脫離冰晶束縛,並將其從喬北溟的身體裡面抽出來已是有些來不及,他竟直接鬆開了【白雲劍】,輕輕一閃便跳到了一丈之外。

  一邊跳,他還一邊對喬北溟說道:“喬老前輩,你敗局已定,若是再似這般垂死掙扎,便有失身份了!”

  說實話,這個世界上能夠將張丹楓逼到被迫放棄兵器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噗!”

  又一口鮮血自口中噴湧而出,喬北溟重重的咳嗽了兩聲,身體已是踉踉蹌蹌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不過此刻他那張老臉之上卻沒有任何惋惜之色,只是咧開血淋淋的嘴巴聲音沙啞的笑道,“哈哈哈,想不到老夫這【修羅陰煞功】練至大圓滿境界之日,卻也成了老夫命赴黃泉之時,真是諷刺吶……咳咳……張丹楓,你很好,死於你手中,或許便是老夫最好的歸宿吧,哈哈哈哈哈……”

  英雄遲暮的悲壯,自喬北溟的每一個發音中表現的淋漓盡致,以至於現場每一個上了些年紀的武林高手目光都為之黯淡了一下,彷彿感同身受一般。

  唉,歲月不饒人吶……

  但臨“死”之前這個老頭兒還要再提一遍“【修羅陰煞功】練至大圓滿境界”,在左暘看來卻就有些刻意了……不過那些不知內情的觀眾應該不會想這麼多,畢竟喬北溟說的話還是挺有水平的,並沒有太多的漏洞。

  “前輩無須妄自菲薄,前輩若是再年輕20歲,甚至是10歲,今日敗的或許就是晚輩了。”

  張丹楓則是頗為謙虛的說道。

  “咳咳……”

  喬北溟自然不會反駁這個說法,這也是他故意營造出來的假象,畢竟張丹楓是愛名之人,他喬北溟也是愛名之人,眼下人們都以為他失敗給了年紀,而不是武藝,這自然最好的結果。又咳嗽了兩聲,喬北溟只是慘笑道,“敗了就是敗了,你我早已約定,此戰即決勝負也決生死,老夫既然敗了,便也無顏再苟活於世,如此也好,老夫這輩子殺了許多人,在場的不少人與老夫都有血海深仇,若是死了便兩不相欠了……”

  說著話的同時,喬北溟竟要伸手捏住了【白雲劍】劍身,這是要親自將這把劍從身體裡面抽出來……江湖中摸爬滾打過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傷勢,若是就這樣直接將劍拔出來,必定會引發大出血,任何人都必死無疑。

  “前輩!”

  見此狀況,左暘立刻大叫著衝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喬北溟的胳膊。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趕在那些圍觀的江湖人士之前站到喬北溟身旁,否則一會即使他距離最近,也未必能夠搶得過那些境界極高的武林高手,而現在,趁著喬北溟還沒“嚥氣”,那些人不好插手,無疑是最佳的機會。

  “?”

  張丹楓看了左暘一眼,眉頭雖然微微皺起,但最終還是沒有出手阻攔。

  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左暘與喬北溟關係極為親密,否則開戰之前不可能還讓左暘站在身邊,而現在喬北溟一隻腳已經邁進了棺材,張丹楓若是連一個交代遺言的機會都不給,未免就顯得他太不近人情了,他可是“相國公子”啊。

  “?!”

  圍觀的人中也有人皺起了眉頭,他們大多都是對喬北溟的屍首有所覬覦的人,若不是礙於喬北溟還未嚥氣,張丹楓還在一旁看著,他們恐怕早就已經一擁而上了。

  而此刻,有人搶先一步接近喬北溟,這就等於提前抱住了他們的蛋糕。

  不過張丹楓沒有說什麼,他們就算是心中不悅,卻也不能越過張丹楓去對左暘或是喬北溟做些什麼,否則便是不給張丹楓面子了。

  “前輩,你待我恩重如山,你不能死啊!”

  左暘繼續聲嘶力竭的“哭喊”著,聲音充滿了悲痛之情。

  “咳咳……老夫與張丹楓已有約定,如今是老夫敗了,老夫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滾開!”

  喬北溟雙目通紅,一隻胳膊用力似是想將左暘推開,但是卻又已經沒有了足夠的力氣,只是推的左暘向後退了一步,卻並未掙脫。

  而這個動作或許是大了一些,喬北溟也隨之又劇烈的咳嗽了兩聲,吐出兩口鮮血。

  “前輩……”

  左暘還想說些什麼。

  卻聽喬北溟已經打斷了他,繼續說道:“你與老夫聽著,此事與你無關,與張丹楓也是毫無關係,全是老夫技不如人,你日後決不允許找他尋仇……咳咳……從今往後,江湖之中再沒有喬北溟這麼一號人物,任何與老夫有關的恩恩怨怨全部一筆勾銷,聽到了麼?”

  “前輩……”

  “聽到了麼!?”

  喬北溟瞪起紅彤彤的眼睛,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

  “聽到了,前輩。”

  左暘抬頭看了張丹楓一眼,最終還是頗為“無奈”的點了下頭……喬北溟這番話哪裡是對他說的,分明是對在場的那些江湖人士說的。

  “還有,老夫死後,你便將老夫的屍首一把火燒了,免得有人惦記,老夫便是到了下面也不得安寧,知道了麼?”

  喬北溟想了想,忽然又道。

  “嘩——!”

  一聽這話,現場圍觀的武林高手中立刻又爆發出了一片議論之聲。

  古代天朝的傳統習俗歷來都講究一個“入土為安”,因此土葬才是最為正統的葬法,而火葬則通常被認為是“蠻夷”這樣的“劣等民族”才會做的粗蠻之舉,基本上沒有任何一個中原人會願意使用這樣方式終結自己的一聲。(作者菌並無歧視之意,因此加了引號,古代天朝確實對周邊國家與民族帶有歧視眼光,諸如:羅剎鬼、倭寇、蠻夷……等等這些稱呼,大都是歧視性的稱呼。)

  這種傳統在這個以古代天朝為背景的武俠遊戲中,自然也是沿襲了下來。

  不過這並不是他們發出議論的主要原因,他們其實並不關心喬北溟最終會落得一個什麼下場,但一把火燒了絕對是不行的,誰都知道,這屍首一旦燒成了焦炭,輕輕一碰就會變成灰,這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他們還想通過喬北溟的屍首研究【修羅陰煞功】呢。

  “是,前輩。”

  左暘卻是當著眾人的面重重的點了下頭。

  眾人只是冷冷的看著,卻並未有人在這種時候主動站出來表示反對,因為這種事根本不需要公然反對,喬北溟死後,將他的屍體一把火燒了這種事,可不是左暘想做便能夠做到的,更由不得左暘這麼個武林小輩。

  “嗯……咳咳……”

  喬北溟滿意的點了點頭,到了現在身體已是越來越虛弱,他又看向了張丹楓,斷斷續續的說道,“張丹楓,最後還有一件事,希望你遵守我們的之間約定,老夫死後,不要為難嶗山上的邪派眾人,放他們安然離去。”

  “請喬老前輩放心,晚輩說過的話句句作數。”

  張丹楓拱手說道。

  “如此……老夫便可安心去了……”

  喬北溟抬頭望瞭望已經掛上星空的一輪殘月,終是嘆了口氣。

  忽然之間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強撐著猛然一把抓住了【白雲劍】的劍身,而後不待左暘反應過來,便只聽“唰”的一聲,【白雲劍】已經被完全拔了出來!

  然而此時此刻,似是剛才流的血已經夠多了,傷口處只是略微噴灑了幾股鮮血之後,便已經減慢了出血的速度。

  “呃……”

  喬北溟的喉嚨裡發出極為微弱的聲音,瞳孔逐漸變得渙散,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已經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前輩!前輩!前輩!!!”

  左暘苦苦支撐著喬北溟那已經癱軟的身體,奮力的捂著他胸口的傷口,但是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最後一絲生機自喬北溟體內流逝。

  終於。

  “噹啷!”

  沾滿鮮血【白雲劍】自喬北溟手中脫落。

  這個聲音便像是悲涼的喪鐘,代表著一代梟雄的隕落。

  當然,這也就是左暘有經驗,知道這種NPC手裡的兵器就算再厲害,如果不是殺了兵器的主人將其爆了出來,又或是得到了兵器主人的贈予,就算到了玩家手中也僅僅只是一把毫無用處的道具,否則這柄【白雲劍】根本沒有那麼容易掉落,他就是拼著【自斷經脈】也是要將其收走的。

  見到這一幕,張丹楓終於走上前來,先是撿起地上的【白雲劍】,自胸中取出一條白絹將其擦拭乾淨,收入劍鞘之後。

  而後凝視著喬北溟那雙已經變得渾濁渙散,卻並未閉上的眼睛。

  片刻之後。

  “喬老前輩,一路走好……”

  張丹楓伸出手來,輕輕將喬北溟雙眼撫上。

  直到這時候,他才轉過身去,目光掃過嶗山之巔的武林高手與各門各派,朗聲說道:“諸位,鄙人幸不辱命僥倖獲勝,喬北溟已死!”

  功力境界到了張丹楓這種程度的人,哪怕僅僅只是不經意的觸碰喬北溟的屍體,也能夠輕而易舉的判斷他的身體狀況,喬北溟若不是真的已經嚥氣了,根本不可能瞞得過他。

  “相國公子武功蓋世!”

  “似這等魔頭,死了也是江湖一大幸事,可喜可賀!”

  “相國公子力克喬老魔,定將成為一段武林佳話!”

  聽到張丹楓的話,所有正派陣營的人都是振臂高呼,一個個幾乎要將張丹楓捧上天去了,畢竟張丹楓獲勝,便也是他們的勝利。

  “……”

  而邪派陣營的人則是默不作聲,喬北溟一死,便等於他們已經失去了能夠與張丹楓抗衡的籌碼,雖然他們此番來到嶗山未必是為了效忠與支持喬北溟,甚至喬北溟敗下陣來可能都未必會影響到他們的核心利益,但這依舊是一件很傷士氣的事情。

  “諸位應該清楚,決戰之前鄙人便已與喬北溟定下了規矩,若鄙人僥倖獲勝,絕不會為難邪派人馬,並且親口答應喬北溟定會放邪派人馬安然離去。”

  張丹楓頓了一下,緊接著便又說道,“那麼從現在開始,嶗山將由鄙人與正派同仁接管,請邪派人馬立即離開嶗山,不得有誤!”

  “嘩——!”

  邪派陣營的人聽到這話,當下便有些不願意了,因為江湖傳聞的關係,他們自然不想就這樣離開嶗山,更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喬北溟的屍首落入正派手中,這可是關係到了【修羅陰煞功】歸屬。

  但這些人哄鬧成了一片,卻並沒有一個人敢公然站出來發表反對意見,因為現在邪派陣營根本沒有人是張丹楓的對手,誰也不想做這個出頭鳥。

  張丹楓也不理會他們,隨後又扭頭看向了抱著喬北溟屍體的左暘,彬彬有禮卻又不容置疑的說道,“你亦是邪派中人,請你放下喬北溟的屍首,立即離開嶗山,否則便是我肯放你走,這些人也未必能夠放過你!”

  “也是個偽君子……”

  左暘心中暗罵了一句。

  他現在終於看透了張丹楓的為人,此人雖被稱為相國公子,但其實骨子裡卻依然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偽君子。

  畢竟之前喬北溟交代他要將其屍首火葬的那番話,張丹楓肯定也是聽得到的,結果此刻喬北溟才剛死“死”,他就立刻要求左暘留下屍首離開嶗山,而不是滿足喬北溟的遺願,這種做法就實在是有些不那麼正派了。

  不過左暘也並非無法理解張丹楓此舉的用意。

  看得出來,張丹楓對【修羅陰煞功】其實並沒有什麼興趣,他只不過是在使用這樣的方式為那些支持他的正派人士追繳勝利果實,從而借此來進一步強化與鞏固自己在江湖中的影響力……

  若左暘站在張丹楓的位置,他或許也會做同樣的事情,為支持自己的人謀取福利,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麼,難不成還要讓自己人吃虧,便宜對手?

  所以,左暘並不覺得張丹楓此舉有什麼不對,只是不喜歡他為了“名”而惺惺作態的虛偽姿態而已。

  但是眼下張丹楓要他留下喬北溟的“屍首”,這無疑已經影響到了左暘的利益與之前定下的計畫,卻是決計不可能的。

  “呵呵,幸好我早有準備,接招吧張丹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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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我是密宗的人

  左暘覺得自己有資格批判一下張丹楓,雖然兩者在同樣的情況下可能會做同樣的事情,但左暘從來不標榜自己是什麼君子,更不在意所謂的名聲,所以他是真小人,而並非偽君子。

  真小人可以批判任何人,當然包括偽君子。

  而對於張丹楓那不容置疑的驅逐令,正派陣營的人馬卻是十分歡迎的,只要這些邪派的傢伙被趕下了嶗山,這嶗山上的一切,便是屬於他們正派陣營的了,當然,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喬北溟的屍首。

  至於要如何分配,大家都是同一個陣營的人,又有張丹楓在這裡坐鎮,可能各門各派之間會打上一些口水仗,但打打殺殺的事應該還不至於出現,而且在場的每一個門派最終應該都能得到一些福利……畢竟張丹楓作為“相國公子”,名聲說起來還是不錯的,至少在這種場合下要做到公平公正。

  於是。

  “喬北溟已經死了,你們還不趕緊走?”

  “嶗山已經不是你們的地盤了,難道還要我們動手驅趕你們不成?”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

  正派陣營的人馬之中已經有人大聲吆喝了起來,當然這些人在各自的門派之中都不是什麼核心人物,說白了他們就是一些搖旗吶喊的馬仔,而那些地位崇高的掌門、長老,他們雖然是一樣的意思,但也只會授意馬仔們搞事情,不會親自去幹這麼有失身份的事。

  其中還有一些人在沖左暘吆喝:

  “還有你,難道沒有聽到相國公子的話麼?”

  “放下喬北溟的屍首,我們正派自會為他厚葬!”

  “這裡都是有頭有臉的江湖前輩,你速速摘下【蒙面巾】,莫要再故弄玄虛,否則定然沒有好果子吃!”

  “對,就算相國公子讓你走,你也需亮明身份再走!”

  “……”

  這其中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對左暘有興趣的,畢竟整個嶗山就左暘與喬北溟走得最近,現在喬北溟死了屍首卻只有一具,因此並不是每一個門派都能夠從中分一杯羹,而左暘作為與喬北溟最親密的人,很有可能還掌握著一些其他的秘密,甚至可能繼承了喬北溟的一些遺產。

  不過,張丹楓與喬北溟既有約定,現在又遵守約定讓左暘放下喬北溟的屍首離開,眾人倒也不敢駁了張丹楓的面子,因此表面上並未有人強行留下左暘,只得換了一個思路,叫左暘先將身份亮出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只要下了嶗山,張丹楓便算是遵守了約定,並非言而無信之人,到了那時候他們再做些什麼,張丹楓便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最重要的是,帶了這種想法的人還並非只有正派,邪派之中也有相當一部分人有著同樣的打算。

  他們雖然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喬北溟的屍首落入正派手中,但是在這種張丹楓強勢趕人的情況下,卻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改變,於是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將主意打到了左暘的身上……屆時就算左暘安然下山,也必然會面對重重阻礙。

  “唉,公子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不聽我的勸告,早些離開嶗山呢?”

  看到這一幕,五仙教教主白夙鈺目光之中充滿了擔憂之色,但是又無計可施,只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咬牙道。

  現在這種情況下,她便是傾盡五仙教之力,也沒有辦法救下左暘。

  畢竟五仙教的勢力在江湖中並不算太強,與九大宗派比起來最多只能算的上是一個二流宗派罷了,而現在將目光放在左暘身上的,卻差不多是整個江湖……這根本就是螳臂當車,蜉蝣撼樹,自尋死路。

  除此之外,作為五仙教教主,她亦知道五仙教不是她一個人的五仙教,苗疆十萬大山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十萬大山,她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她寧願一個人去死,也絕不會因為自己的私情,給五仙教以及苗疆十萬大山帶來災禍。

  與此同時。

  “天下竟有這樣的傻蛋!蠢貨!”

  念蘿壩尊主水寒秋則是在心中憤憤的罵道,“既然你一心找死,便也怪不得本尊了,只是可憐了本尊腹中的孩子,一出生便沒有了爹爹……哼,似這樣傻蛋蠢貨,便是這次不死,以後也定然還會做蠢事,總有一天是要死的,如此死了倒也好,免得以後還要拖累本尊與孩子,活該!本尊絕不會對你生出絲毫同情之心,活該!”

  另外一邊。

  “李維雍便是死在這個人手裡?”

  新來的無根門外事總管寇海扭頭看了身後的獨步殺戮一眼,語氣怪異的問道。

  “正是!”

  獨步殺戮拱手說道。

  “呵呵,那就只能怪李維雍自己蠢了。”

  寇海刻薄的冷笑一聲,隨後又道,“李維雍的仇已經不需要我們來替他報了,接下來密切關注管神龍的一舉一動,一旦下了嶗山,便派人暗中跟著他尋找合適的時機下手,儘量將其活捉。”

  “是,總管。”

  獨步殺戮應了一聲,卻也不由的多看了左暘兩眼。

  他也不太想得通,左暘為什麼還要留在嶗山,為什麼還要跟在喬北溟身邊,作為一名玩家,不是已經提前知道這場巔峰決戰的結果了麼?

  而且以他對左暘的瞭解,這個傢伙向來是不肯吃虧的,又怎麼會甘心留在這裡為喬北溟陪葬呢?

  ……

  “聽到了麼?”

  見左暘依舊抱著喬北溟的屍體,彷彿傻了似的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任何回應,張丹楓的目光微微冷了下來,耐著性子又道,“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現在立刻放下喬北溟的屍首離開嶗山,我看在喬北溟的面子上便不會為難於你,否則……便是我不攔你,你也走不了了!”

  張丹楓自然聽到了那些正派嘍囉們在喊些什麼,但他對左暘的身份根本不感興趣,也絲毫不擔心日後左暘會為喬北溟復仇……所以乾脆就不去問,因為他知道,左暘便是下了嶗山,也一樣是走不了的,但那就與他無關了。

  “誰說我要走了?”

  左暘抬起頭來,卻是忽然給了這麼一個令人意外的回答。

  “?”

  張丹楓的眉頭立刻微微皺起,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已經對左暘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而之所以沒有立刻一劍殺了左暘,其實也只不過是顧忌自己的身份以及此前與喬北溟立下的規矩,否則左暘現在可能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當然,他不自己動手,並不代表不會默許別人動手!

  “?!”

  在場眾人則也是頗為驚異的看了過來。

  說句實話,張丹楓雖然是正派人士,並且在江湖中有著極為不錯的聲譽,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好相與的,至少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沒見過有人敢用這樣的方式與語氣對張丹楓說話。

  “相國公子,喬老前輩最後的遺願你應該是聽到了的,他希望在他死後進行火葬,正所謂人無信不立,我既然已經親口答應了他,你說是否應該盡力去滿足他的遺願?”

  左暘卻是完全忽略掉了張丹楓的表情,也不理會其他的目光,反倒繼續咄咄逼人的向張丹楓發問。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張丹楓冷聲說道,“我與喬北溟此前立下的規矩之中,並不包含這項內容,因此我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去完成他的遺願……至於你,我已經履行諾言給過了你機會,你既然決定不走,那麼便也與我無關了,你好自為之。”

  這也就是因為張丹楓是相國公子了,若是換了邪派中的某個人,哪裡會與左暘費這些口舌,講這些道理?當然,左暘也是看透了這一點,所以才敢與他對峙,而不是一上來就直接放大招。

  當然,他這番話說出來,也就等於徹底將左暘排除在了可以安然下山的人員之列,接下來任何人對左暘做出任何事情,哪怕是當著他的面,他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

  聽到這話,竟真有一些人身體微微前傾了一些。

  這明顯是打算找準了時機衝上來將左暘當場拿下的意思,只是礙於周圍還有這麼多人看著,不敢去做那隻出頭鳥,才沒有立即出手。

  “呵呵。”

  面對這種情況,左暘卻是撇嘴笑了起來,繼續對已經扭過臉去不打算再與他進行任何交涉的張丹楓說道,“既然如此,我便與相國公子說些與相國公子有關的事,張丹楓,你可認得這是什麼?”

  說著話的同時。

  左暘終於從包裹裡面取出一枚小小的玉珮,高高舉起展示在了張丹楓與眾人面前。

  此物不是別的,正是前幾天在蘇州城酒樓擊殺張丹靈時,無意間搞到手的那半枚【張氏玉珮(殘)】!

  “?”

  “什麼東西?”

  “好像是一塊玉……”

  “但這玩意兒又與張丹楓有什麼關係呢?”

  眾人疑惑不解。

  張丹楓雖不想再理會左暘,但聽到這話依舊還是忍不住扭頭看了過來。

  而在看到【張氏玉珮(殘)】的同時,他的臉色便立刻變了一變,極為驚訝的問道:“你……此物為何會出現在你手中!?”

  通過他此時的表現可以看得出來,他雖然拒絕了與張丹靈共謀大業,放棄了國仇家恨,但是實際上對這個親妹妹還是非常關心的,並不像張丹靈所說的那樣,想要她死……

  畢竟自打左暘見到張丹楓直到現在,這個傢伙就一直是一副風輕雲淡的世外高人形象,甚至與喬北溟決戰時都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但是一看到本應該在張丹靈身上的【張氏玉珮(殘)】,狀態立刻就變得很不一樣了。

  這對於左暘來說,自然是一個極好的現象,張丹楓越是關心張丹靈的安危,他這計畫就越是穩妥。

  於是。

  “相國公子應該知道,這枚玉珮作為你們張氏兄妹相認的唯一信物,無論是你還是張丹靈都絕對不會讓它離身。”

  左暘把玩著手中的玉珮,不緊不慢的道,“所以……如果我說張丹靈的性命現在就掌握在我手中,你應該願意相信吧?”

  “嘩——!”

  此話一出,人群之中立刻又是一片嘩然。

  張丹楓的身世背景在江湖中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再加上他這個親妹妹張丹靈以及她所創立的“天外天”又凶名在外,因此根本不需要多做介紹,左暘只是開了個頭,在場的這些武林人士立刻就明白了左暘到底再說什麼了。

  但是同時,他們又不太理解。

  按理說,張丹靈所創立的“天外天”已經是江湖中頂尖的殺手組織了,歷來只聽說過他們殺人,還真從未聽說有人能夠讓這個“天外天”吃虧的,更何況聽左暘話中的意思,他還直接擒下了“天外天”的魁首張丹靈,這未免也太聳人聽聞了吧?

  “你究竟是什麼人!?”

  張丹楓則是忽然咬牙問道。

  時至此刻,張丹楓終於忍不住想要搞清楚左暘的真實身份了,而這也正是在場的所有人想要問的問題。

  畢竟,這件事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到的!

  “這……公子?”

  就連知道左暘身份的五仙教教主白夙鈺與念蘿壩尊主水寒秋都是一臉的詫異與陌生,她們好像忽然之間不太認識左暘了……難道這件事是喬北溟提前做的麼?又或者說,無缺公子還有其他的身份?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與張丹靈都在為密宗辦事,而張丹靈犯了些錯誤,現在正好落入了我手中。”

  左暘卻只是淡然一笑,果斷將鍋甩給了那個聽過無數次的“密宗”,而後繼續說道,“現在我要她生,她便可生,我要她死,她便是十條命也不夠死的……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現在就殺了我,但我也不怕告訴你,現在這嶗山上下,無論正派還是邪派之中,皆混入了我們密宗的人,我若有個三長兩短,張丹靈也活不成了。”

  “悉悉索索……”

  這一次,眾人雖然沒有嘩然一片,但卻人人自危起來,一個個竊竊私語卻又提防著身邊的人……密宗他們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甚至有些人還接觸過,這才是一個真正無孔不入的龐大組織!
Babcorn 發表於 2019-5-9 17:00
第六百零九章 這個狡猾的傢伙

  甚至人群之中,竟還真有幾個密宗的人通過傳音入密暗中交流了起來:

  “舵主,這又是怎麼回事?”

  “不好說……”

  “此人難不成真是咱們密宗的人?可是咱們密宗歷來行動隱秘,尤其忌諱在這種公眾場合顯露身份與立場,為的就是防止過早引起江湖中人的戒心,暗中擴張勢力,等到時機成熟時再發動雷霆巨變,將整個江湖乃至整個天下收入囊中,不是麼?”

  “話是這麼說不錯……不過雖然此人的舉動確實不符合咱們密宗當前最大的忌諱,但是僅憑這一點就認定他不是咱們密宗的人,卻也有一些需要商榷的地方。”

  “哦?屬下愚鈍,請舵主明示!”

  “首先一點便是張丹靈的問題,你有所不知,張丹靈現在確實是在為咱們密宗辦事,並且還是咱們密宗的軍師,半個月前她曾代表上層與本舵進行過一次秘密會面,命我等隱藏在正派陣營之中不可輕舉妄動,等到正邪大戰開啟之際,她自會再來見本舵,親自指揮嶗山之上的一切行動……然而眼下這場正邪大戰眼看就要結束了,她卻始終沒有出現,恰好就連張丹楓都認得的玉珮又出現在了此人手中,這恐怕不是巧合吧?”

  “但這也並不能證明此人就是咱們密宗的人,或許張丹靈只是不慎落入了此人手中,而並非密宗的命令也說不定……更何況,此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點明咱們混入其中的事實,這也完全不合密宗的利益啊。”

  “不然,眼下江湖盛傳喬北溟的屍首中隱藏著【修羅陰煞功】的秘密,【修羅陰煞功】這樣的神功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動心,或許咱們密宗上層也是對其產生了興趣,因此不惜付出一些代價也要將其弄到手……你我畢竟只是組織下面的一個小小的分舵,還沒有資格直接獲悉上層的想法。”

  “舵主說的是,屬下只是擔心,萬一此人有詐,上面怪罪下來恐對舵主不利。”

  “你的擔心是對的,本舵總算沒有白疼你一場……不過本舵也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才決定什麼都不做。”

  “你細細來想,若此人果真有詐,那問題出現在了哪個環節?顯然是出現在了張丹靈那個環節,上面便是追究其責任來,一切也有張丹靈先頂著,就算最終怪罪到了咱們頭上,責任也是已經小了許多,至少是我們能夠承受的……畢竟現在密宗還未到能夠發動雷霆巨變的程度,正是需要用人的關鍵時期。”

  “而若此人果真是上面派來的密使,那我們沒有接到任何指示,就更應該按兵不動了,否則若是因為我們而壞了上層的計畫,我們便是死上十次也未必能夠平息上層的雷霆之怒……更何況,眼下武林各大門派齊聚一堂,我們才多少人,暴露身份必定沒有什麼好結果,所以於公於私都不如蟄伏不動。”

  “唔……還是舵主深謀遠慮,屬下只有頂禮膜拜。”

  “不過有些事情我們仍是必須要做的,你暗中通知兄弟們,密切關注此人的一舉一動,不管是在嶗山之上還是下了嶗山,都決不能讓他離開我們的視線,除此之外,立即派人飛鴿傳書,將嶗山上發生的事情向上層進行匯報。”

  “每次飛鴿傳書,信鴿來回都需要至少5天的時間,這怕是來不及了吧?”

  “呵呵,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及時匯報過了,信鴿飛得慢難道我們還能給它多裝兩對翅膀不成……”

  “……”

  ……

  回歸正題。

  聽了左暘的話,張丹楓沉吟了片刻之後,再次咬牙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對於張丹靈的近況,張丹楓也是有所耳聞,知道她確實與密宗走得非常近,甚至親自以密宗的名義做過兩樁滅門慘案,因此對於左暘的說法,至少有一半他還是信的。

  “很簡單。”

  左暘也不再與他打馬虎眼,只是淡然一笑,直接說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喬老前輩與我有莫大的恩情,他的遺願便是我的責任,因此今日不論付出多大代價,我都定要對他進行火葬,絕不容許任何人褻瀆他的屍首。”

  “但你要如何保證張丹靈的人身安全?我甚至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張丹楓又問。

  “我是個不值一提的人,我只能保證張丹靈不會立即為喬老前輩陪葬,最多必要的時候為她在密宗上層面前美言幾句。”

  左暘直視著張丹楓的眼睛,笑道,“當然,張丹靈最終是否能夠保全性命,其實最關鍵的還是要取決於相國公子你的態度,你若是能夠讓密宗上層覺得留下她的性命仍有用處,她便可以活下來……言盡於此,相國公子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吧?”

  這意思已經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

  如果張丹靈活著便可以要挾到張丹楓,那麼張丹靈便可以活著,如果不行,那麼活著也就沒有任何用處了,密宗才不會養著這麼一個沒有用處的人。

  同時左暘這番話也等於變相的給自己設立了的身份,如此聽起來,他最多也只不過是密宗之內的一個執事罷了,執事是什麼?不過就是個下屬罷了,可以是傳話人,可以是劊子手,但是卻沒有權利左右上層的意志。

  這其實也是左暘對自己的一種保護手段。

  他需要讓張丹楓明白,自己的身份並不怎麼高,就算直接殺了他也無法給密宗帶來任何實質性的震動,反倒會把張丹靈的性命給搭進去……否則張丹楓被逼急眼了,真有可能先將他宰了,以此來向“密宗”表明自己的態度,好教“密宗”不敢輕舉妄動,這種事左暘就做的出來,甚至這個為了自己的“名”,殺妹證道這種事張丹楓也未必就真的做不出來!

  而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太過懸殊,張丹楓想要殺他其實也不過只是一念之間的事,如果他死了,計畫也就等於徹底失敗了。

  並且此情此景之下,張丹楓也確實需要一個傳話的人……

  “你想以此來脅迫我?”

  聽了左暘的話,張丹楓的面色逐漸冷了下來,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殺意縱橫。

  “不敢,我哪有這個資格,乃是上面的意思,我也只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左暘搖了搖頭,這句話也算是在給張丹楓面子了,畢竟這是個極度愛“名”之人,這種話應該還是受用的。

  同時,也是在極力將仇恨往密宗身上拉,而張丹楓對密宗的仇恨越大,對他的仇恨也就越小,他自然也就越發的安全。

  果然,聽了左暘這句話,張丹楓的面色雖然並未有所好轉,但話鋒卻略為改變了一些,轉而問道,“那麼,你的上面希望我現在怎麼做?”

  “還是那句話,我要為喬老前輩進行火葬,希望相國公子成全。”

  左暘拱手說道。

  “這是你的意思吧?”

  張丹楓沉聲問道。

  “雖是我的意思,但上面有人在看著相國公子的表現。”

  左暘說道。

  這又是在變相的給張丹楓暗示了:你要明白,我現在可是在給你創造表現的機會,幫你保全張丹靈的性命,你可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番好意哦。

  當然,這麼做的前提仍是建立在左暘早已看出張丹楓對所謂的【修羅陰煞功】並不感興趣,此前定要留下喬北溟的屍首也只不過是為那些正派人士謀取一些福利的基礎之上,張丹楓是一個傲氣十足的人,又怎麼會看上手下敗將的功法呢,更何況還是一門“邪功”,哪怕只是染指也會影響到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正面形象,實在得不償失。

  “……”

  盯著左暘的眼睛,張丹楓似是領會到了左暘的“好意”,如此沉默了片刻之後,再開口時終於說道,“你回去時告訴密宗的人,若他們想用丹靈的性命要挾於我,那他們的算盤便打錯了,我之所以成全此事,只是出於對喬北溟這個對手的尊重,以及成全你言出必行的決心,絕非在向密宗妥協!”

  “丹靈做過許多錯事,身為兄長有朝一日我定會給中原武林一個交代,但這與密宗無關,倘若密宗膽敢傷及丹靈半個汗毛,我張丹楓雖然不才,但也定要將密宗連根拔起,討要一個說法出來!”

  “你便將我這番話原封不動的帶回去,聽清楚了麼!?”

  說到這裡,張丹楓已經恢復了此前的風采,目光之中充滿了堅毅,好一個氣度不凡的亂世俏書生。

  然而這番話雖然說的氣勢十足,姿態也擺得很是瀟灑,但卻依舊掩蓋不了張丹楓最終還是向左暘,或者說是向密宗做出了一定程度的妥協的事實……只是這個妥協,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至少在明面上,他這是在反過來警告密宗,並且態度十分強硬,而在左暘這個偽“密宗”看來,妥協就是妥協,哪怕說的天花亂墜,也是妥協。

  由此可見,喬北溟並未說錯,張丹楓對這個唯一的妹妹,還真是有著極深的感情的。

  只不過現在嶗山上這麼多人都在看著他的一言一行,他必須這麼說,才能維持自己的形象……左暘表示理解。

  “清楚,多謝相國公子成全。”

  左暘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自然見好就收,連忙沖張丹楓拱了下手,而後抱起喬北溟的屍首就朝身後的廂房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

  “站住!”

  正派陣營之中忽然又有一個人立即喝住了他,大聲問道,“你要燒便在這裡當著我們的面燒,又要將喬北溟的屍首帶去哪裡?”

  “不錯,要火葬便在此處火葬,休要將喬北溟的屍首帶走!”

  “難不成你想將喬北溟的屍首佔為己有不成?”

  “……”

  張丹楓與左暘之間的對話,這些人都聽在耳中,自知此刻張丹楓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喬北溟的屍首肯定是要被燒掉了,他們也沒有機會染指了,但是他們得不到的東西,有人想從他們面前將之帶走那也是決計不可能的。

  “?”

  張丹楓也是皺眉看了過來,他雖做出了妥協,但若左暘得寸進尺那就有點過分了。

  “相國公子,諸位大俠,你們莫要誤會。”

  左暘則是十分淡定的說道,“眼下嶗山已被重重包圍,我還能去哪?我只是想讓喬老前輩走得體面一些,喬老前輩此刻這般遺容,實在是有些寒酸了,難道我進入廂房為喬老前輩換件乾淨的衣物,簡單收拾一下遺容,你們也要阻止麼?”

  他說的倒是不錯,剛才喬北溟受了不少劍傷,最後又被張丹楓一劍刺穿了胸膛,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破爛爛,再加上傷口以及口中噴湧而出的鮮血早已染遍全身,現在看起來便是連乞丐也不如了。

  “不行!要換就在這裡換,當著我們的面換!”

  饒是如此,依舊有人大聲叫嚷。

  “你不要臉,難道便可以不顧忌在場諸多女俠的顏面了麼?難道非要如此褻瀆一名死者的尊嚴麼?難道你們所謂正派便如此行事的麼?”

  左暘當即佔領道德制高點破口大罵了起來,將那人的聲音徹底蓋了過去,而後不待有人再提出什麼幺蛾子,便又立刻對張丹楓拱了下手,說道,“一盞茶!我只需要一盞茶的功夫來為喬老前輩整理遺容,請相國公子成全!”

  “……”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張丹楓還能說些什麼,只得點頭默許。

  “多謝!”

  左暘心中竊喜道了一聲謝,終於扛著喬北溟的屍首進入了那間藏有密道的廂房,將門關上之後立即打開隱藏的密道入口,與喬北溟一道跳了下去。

  總算成功了!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邊向下滑行,左暘一邊已經將喬北溟之前交付給他的【九轉還魂丹】塞入其口中。

  與此同時。

  “這個狡猾的傢伙……”

  看到左暘進入那間廂房,進過嶗山密道的水寒秋便立刻猜到了左暘的意圖,心中暗忖道,“密道中定然還有其他的出口,想不到這個傢伙竟打算將喬北溟的屍首佔為己有,真是好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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