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宋超級學霸 作者:高月 (連載中)

 
mk2258 2018-7-14 22:20:2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4 646443
amengcc 發表於 2019-7-9 13:41
第480章 平留刺殺 小說:大宋超級學霸 作者:高月

     周青確實藏身在平留鎮,不過不是躲在鎮子裏,而是躲在平留鎮外的一個小村莊裏。

    入夜,周青站在一棵大樹背後觀察著汴河內的情形,在平留鎮的碼頭上停滿小船,很多乘船過來的小商人都是在平留鎮上岸,導致馬上有大量船隻滯留,一艘挨著一艘,差不多占據了半幅河道,這裏無疑是刺殺梁王的絕妙之地,他隻要躲在一艘小船上,可以輕而易舉的上船。

    周青也有弱點,他略略會水,但水性不精,如果從水中上船,他擔心自己沒有這個能力,也擔心自己會失手,但躲在船上就不一樣了。

    周青又最後看了看船隻,便掉頭向西麵奔去。

    ..........

    十天後,五艘千石客船沿著汴河向東而行,為首船隻上插著一麵杏黃色三角旗,旗幟上有一個‘官’字,這是官船,沿途的哨卡、稅關都不能檢查,必須一路放行。

    這支船隊正是梁郡王趙仲針的隊伍,隨著變法順利推行並逐步深入,趙禎對這個皇孫越來越滿意,聖眷日隆,這次進京總結彙報,得到了趙禎的嘉獎,被加封開封尹、宗正寺卿。

    這是兩個十分敏感的職位,由於宋太宗趙匡義出任過開封府尹,所以開封府尹這個官職不會輕易授人,就算是包拯出任開封府,也是知開封府事,這和唐太宗李世民出任尚書令後,唐朝的尚書令都不會再封給官員一樣,尚書省能就任的最高官職就變成了尚書左右仆射。

    而宗正寺卿是管理皇族的要職,一般都準皇嗣出任,之前是趙仲針的父親趙宗實就任,現在改封給了趙仲針。

    但這還是沒有走完最後一步,那就是王爵沒有變。

    不過朝廷百官都清楚,趙仲針的王爵沒有變,那是因為他資曆還稍淺一點,隻要他不犯大錯誤,升為親王是遲早之事,從侍衛人數就看出來了,之前是按照郡王的標準配了三十名侍衛,現在雖然還是郡王,但侍衛人數已經增加到百人,變成了親王的標準,如果冊封為太子,那是五百人,天子則為三千人。

    四更時分,船隊過了平留鎮的稅卡,前麵數裏外就是平留鎮了,汴河兩岸萬籟俱寂,漆黑一片,看不見一點燈光,隻有船隊有燈光,因為是夜間行船,所以船隻走得很慢,順流而下。

    船艙裏,燈光還亮著,似乎趙仲針還沒有睡,還在伏案讀書。

    這時,

伏在一艘小船上的周青手執一柄的鋒利的長劍,目光仇恨地盯著一裏外的船隊,他想到了無辜慘死的妻兒,慢慢捏緊了劍柄。

    船隊越來越近,周青的目光鎖定了第二艘船,下午他就找到了目標,確定第二艘船是趙仲針的坐船。

    船隊終於經過了平留鎮碼頭,這裏停滿了小船,航道被占據一半,船隊就緊靠著幾艘小船駛過,當第二艘船駛過時,距離周青藏身的小船不足五尺,周青縱身一躍,無聲無息跳上了大船,他蹲在船弦邊,向兩邊張望片刻,確定自己沒有被發現,這才轉身,用手指蘸點唾沫,將窗紙捅一個小洞,向船艙裏望去。

    隻見船艙裏點燃兩隻蠟燭,將船艙照得通明,一個身穿紫袍的男子正趴著書桌上睡覺,從背影看應該是個少年。

    周青大喜,他不再遲疑,一躍而起,用後背撞開窗子,闖進了艙內,他大喝一聲,“小賊受死!”

    狠狠一劍將少年的脖子劈斷,人頭骨碌碌落地。

    “不對!”

    周青暗叫一聲,脖子太弱,沒有骨頭,再細看,眼睛驀地瞪大了,竟然是個穿著紫袍的稻草人,人頭用紙畫了一張臉,笑容詭異,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上當了,周青要跑,門‘砰’的一聲被踢開,幾名武藝高強的侍衛揮刀殺入,窗外似乎也被封鎖,他毫不遲疑,一躍而起,將船頂撞了一個大洞,攀上船頂,隻見船上出現了二十幾名侍衛,將他包圍。

    周青沒有退路,大叫一聲,向河中跳去,這時,十幾支箭淩空射來,他躲閃不及,連中三箭,‘撲通’落入水中。

    他顧不得拔箭,扔掉長劍,拚命向岸邊遊去,就在他剛剛爬上岸,幾把鋒利的長劍頂住了他的脖子和後心,緊接著一名大漢如山一般將他牢牢按住,幾名大漢一起動手,用繩索勒住他的脖子,將他捆綁起來。

    這時,從鎮裏出來十幾名騎馬之人,為首二人正是周青要刺殺的趙仲針和範寧,兩邊跟著十幾名侍衛,抓住周青的四名大漢正是範寧的心腹侍衛朱虎四人。

    船隊已經靠岸,大群侍衛手執火把和長刀在岸邊搜查,尋找刺客同夥。

    趙仲針臉色有點蒼白,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要刺殺自己,範寧淡淡道:“殿下,已經沒事了,上船吧!”

    “他已經被張堯佐收買?”趙仲針問道。

    “張堯佐沒有出麵,在應天府部署刺殺的,是他的謀士楊鎧,王確已經完全交代,李翰正率人抓捕楊鎧,不過我估計這件事抓不到張堯佐涉案的確鑿證據,如果沒有確鑿證據,張堯佐很可能不會被此事影響,希望殿下明白這一點。”

    趙仲針歎了口氣,翻身下馬,向為首的大船走去。

    ..........

    就在周青刺殺趙仲針失手的同一時刻,宋城縣城南的一座占地約十畝大宅前,千餘名士兵將大宅團團包圍,李翰率領五百名精銳士兵在大門對麵等待,這時,一名士兵飛奔而來,躬身道:“啟稟將軍,已經包圍完畢!”

    李翰點點頭,一揮手,“上!”

    五百名士兵扛著梯子衝上大宅,他們架梯子翻過圍牆,向大宅深處奔去。

    王確最終沒有能頂住螞蟥鑽體的恐懼,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一一交代了,這座宅子是楊鎧半個月前才租下的宅子,也是他們在應天府的據點,狡兔三窟,除了這座宅子外,還有城外的一座民房和另一座小院,但民房和小院都被搜查過,沒有找到楊鎧的蹤跡,李翰便率軍包圍了這座大宅。

    此是在大宅內院的一座小樓上,楊鎧正在銅香爐內焚燒各種文書信件,將和張堯佐有關的一切痕跡都抹去。

    甚至包括三十名手下都是他在應天府秘密訓練的武士,這些武士隻知道他們主人在京城,卻不知道主人是誰。

    這時,一名手下疾奔上來道:“主人,士兵已經攻進後宅,馬上殺過來了,快走吧!”

    楊鎧苦笑一聲,外麵已經被嚴密包圍,他還能往哪裏走?範寧的人能找到這裏,說明王確失手被抓了。

    他歎口氣道:“頂住他們,給我爭取時間,我還有一點東西必須燒掉。”

    手下轉身下樓了,四周喊殺聲大作,士兵已經殺到樓下,十幾名武士堵在樓梯口拚死抵抗。

    這時,李翰也趕到,他見黑衣武士死守樓梯口,便令道:“用弩箭射殺他們!”

    百名士兵舉起弩,百弩齊發,密集得弩箭射進樓梯口,頓時慘叫聲一片,隻兩輪弩箭,十五武士全部被射殺。

    數十名士兵踩踏著屍體向樓上衝去。

    楊鎧將最後一封信撕毀,扔進了銅爐中,這時樓梯上傳來急促的奔跑聲,士兵殺上來了。

    他顫抖著手從懷中摸出一隻寸許高的小瓶子,拔掉塞子,裏麵是深紅的液體,這便是十大毒藥之首的鶴頂紅,楊鎧慘笑一聲,將瓶中毒藥一飲而盡,瓶子當啷落地。

    ‘砰!’門被踢開了,十幾名士兵衝了進去,楊鎧卻捂著肚子慢慢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臉已經變黑,氣息越來越微弱,張堯佐深為倚靠的謀士最終死在了應天府。

    士兵將府中搜了一個底朝天,卻找不到一封信件或者紙條,李翰看了看銅爐中已經燒成灰燼的信件,歎口氣道:“不用再搜了,收兵回營!”

    兩天後,梁郡王在開封府最東麵小鎮平留鎮上遇刺的消息傳到了京城,趙禎為之人震怒,下旨要求開封府和應天府三天內查清此案。

    但就在第二天,範寧的查案報告送到了趙禎的案頭,包括兩名刺客的口供,雖然他們是應天府的廂軍將領,但根據他們交代,他們是被張堯佐幕僚楊鎧收買。

    隻是楊鎧已服毒自盡,並沒有找到張堯佐的涉案證據。

    當天下午,趙禎做出批示,此案是廂軍將領報複變法,並下旨將兩名刺客就地處死,準許應天府結案,同時再給趙仲針增加兩百名侍衛,趙仲針的侍衛人數竟達到了五百人。
amengcc 發表於 2019-7-9 13:54
第481章 發俸之日 小說:大宋超級學霸 作者:高月

     應天府也是商業重鎮,錢鋪眾多,最有名的三大錢鋪是聚財錢鋪、信義錢鋪和金橋錢鋪,都是京城十大錢鋪,時間最短的金橋錢鋪進入應天府也已有十幾年時間。

    而朱氏錢鋪在應天府並沒有涉足,直到在三個月前範寧出任應天知府後才開始強勢進入應天府,一口氣在宋城縣開了五家錢鋪,錢鋪發展得十分迅速,短短三個月,便上升成為應天府的第四大錢鋪。

    十天後,範寧陪同趙仲針視察朱氏錢鋪應天府總店,總店就位於應天府衙斜對麵,再向南數十步便是東北外大街瓦子,十分繁華熱鬧。

    當範寧和趙仲針抵達錢鋪時,劉大管事已經在大門口等待多時,趙仲針有些驚訝地笑道:“大管事怎麼在這裏?”

    劉大管事笑道:“軍俸關係變法成敗,我必須在這裏壓陣!”

    “說得好。”

    趙仲針讚道:“明天就是第一次軍俸發放,不知錢鋪準備得如何了?”

    “已經準備就緒,歡迎殿下來檢查!”

    “檢查談不上,我也是來了解學習。”

    範寧給劉大管事使個眼色,劉大管事一擺手,“殿下請!”

    範寧陪同著趙仲針走進了錢鋪,應天府錢鋪總店原本是一家質庫,也就是當鋪,後麵修建了一座很堅固結實的青石庫房,銅錢就是放在倉庫內,倉庫裏間則放黃金白銀以及其他貴重物品,中院是賬房和中堂,是錢鋪辦公的地方,前麵就是店堂,店堂很大,占地足有兩畝,分成十個櫃台,每個櫃台前坐一名收取錢夥計。

    店堂內不放錢,存取錢都有專人負責從倉庫裏接送,劉大管事將趙仲針請進店堂,店堂靠牆的一張大桌上一排放著六個鐵框子,框子上掛著六塊牌子,對應廂軍的六座軍營,每個鐵框子放著五六本帳,其中五個鐵框子用鎖鎖著,隻有標有應天府的框子敞開。

    “這裏怎麼還有其他五個州的帳冊?”趙仲針不解地問道。

    劉大管事微微笑道:“這裏不僅是應天府總店,同時也是京東路總店,京東路其他軍營士兵既可在當天取錢,同時也可以來應天府取錢,當然,普通客人也是一樣,可以跨州取錢。”

    “這裏麵有個問題。”

    趙仲針想了想道:“比如說張三的戶頭在徐州朱氏錢鋪,

他在徐州錢鋪取了錢,然後再騎快馬趕來應天府總店取錢,這個時候他在朱氏錢鋪內依舊沒有錢了,但你怎麼知道?”

    劉大掌櫃笑道:“其實各家錢鋪的辦法都一樣,這裏麵分兩種情況,一種是張三事先告訴了徐州錢鋪,他要在應天府取錢,然後徐州錢鋪開出一張跨州取錢書,上麵有他存錢餘額,這次準備取多少錢,然後張三憑這張取錢書、存錢牌以及口令,便可來應天府總店取錢了。

    而另一種情況是張三沒有告訴徐州錢鋪,便直接來應天府,他手上自然就沒有跨州取錢書,這樣的話,他必須等兩天,我們會發鴿信去徐州錢鋪確認,確認無誤後才能取錢。”

    “下麵各個錢鋪平時和總店沒有聯係?”

    “有聯係,下麵店鋪每隔十天要向總店報一次帳,彙報每個客戶存錢和借錢的明細。”

    “那要向京城總店彙報嗎?”趙仲針追問道。

    “借錢一千貫,存錢三千貫,我們就稱之為大客戶,大客戶就必須報京城總店。”

    這時,一名夥計將厚厚一疊賬簿抱過來,放在桌上,劉大管事笑道:“應天府的五千廂軍賬冊都在這裏了,一個戶頭一張賬頁,每本兩百個戶頭,一共二十六本,押司以上將領單獨一本。”

    劉大管事又指了指後麵一大排櫃子道:“除了賬簿,還有個人卡,每個人一張,白天用完後,晚上要登帳,必須保持帳卡一致。”

    趙仲針拾起將領賬冊,他隨手翻開,第一頁便是都指揮使李翰,上麵有他的戶頭號碼,賬簿的第一行記錄著八月初一,入帳軍俸五十貫,餘額五十貫。

    趙仲針一怔,“不是明天才是發軍俸的日子嗎?”

    範寧笑著解釋道:“錢提前五天就由安撫使司解給了錢鋪,明天是士兵的發俸日,很多士兵一早就會跑來錢鋪取錢,必須提前入帳。”

    “原來如此!”

    趙仲針欣然笑道:“那明天我們再過來看看熱鬧!”

    .........

    每個月的發俸日也是軍營的放假日,從前士兵要到下午才能領到錢,然後晚上進城吃飯喝酒,但改成錢鋪發俸後,很多士兵一大早便跑進城了。

    朱氏錢鋪也是天剛亮便開門了,很快,應天府朱氏錢鋪總店前便排起了長隊,十個櫃台都排滿了長隊,每個士兵手中捏著銅牌,臉上都激動萬分,這是大多數士兵第一次足額領到軍俸,沒有被克扣。

    夥計們忙得滿頭大汗,他們接過銅牌,立刻跑去櫃子裏找卡,找到卡後,便回來問道:“取得多少錢?”

    “我有多少錢?”

    “五貫錢!”

    士兵激動一捏拳頭,以前都要被克扣掉幾百文,這次沒有被扣錢了,他連忙道:“我取兩貫五百錢!”

    “隻能取整數,要麼兩貫,要麼三貫錢。”

    “那就兩貫錢吧!”

    “口令多少?”

    士兵警惕地向兩邊和後麵看看,從懷中摸出一隻信封,從裏麵取出一張紙遞進去,夥計看了一眼口令紙,便將口令紙還給他,口令是錢鋪夥計去軍營送銅牌時發給士兵,每個士兵都會得到一塊銅牌和一隻裝有口令的紙信奉。

    夥計取出了兩張一貫錢的交子遞給士兵,士兵拿著錢轉身擠出去了,夥計喊道:“下一個!”

    今天因為人太多,隻能取錢,速度很快,隊伍在迅速縮短。

    範寧和趙仲針就站在大街對麵,望著士兵進進出出,趙仲針這時攔住一名士兵問道:“感覺用錢鋪取錢如何?”

    士兵點點頭道:“昨天還很擔心,今天取到錢,一下子就放心了,感覺很方便,而且是第一次拿到全額軍俸,很激動。”

    “那你感覺有什麼不方便或者是不滿意的呢?”

    士兵想了想道:“唯一不方便就是不能取零錢,我想取兩貫五百文,但錢鋪隻能按貫取,要麼兩貫,要麼三貫錢,五百文錢取不出來。”

    “這是為什麼?”趙仲針奇怪地問範寧道。

    “啟稟殿下,主要是銅錢和交子的差價問題,一貫錢的交子在錢鋪裏隻能兌換九百五十文銅錢,而朝廷發俸一向是用交子,如果這位士兵要取兩貫五百文錢,那他最後隻能拿到兩張一貫的交子和四百七十五文錢,而且很耗時間,為了不耽誤後麵士兵取錢,所以今天隻能取整錢,他可以在吃飯喝酒時兌換,差價已經包含在商鋪的獲利裏麵了,所有錢鋪都是這樣,建議交子取整錢,不取零散銅錢。”

    “原來如此!”

    趙仲針點點頭又問道:“那交子什麼時候能和銅錢足額兌換呢?”

    “這個需要朝廷有巨量的白銀黃金儲備,交子還要有長期不貶值的信用,才能逐漸贏得民間的信賴,現在沒有辦法,如果按照一比一兌換,外麵就沒有交子了,大家都跑到錢鋪裏兌換銅錢,這需要時間來沉澱。”

    兩人離開了錢鋪,一邊催馬緩行,趙仲針一邊道:“我現在很關心將領們的心態,會不會心懷不滿?”

    範寧淡淡笑道:“心懷不滿是必然的,畢竟利益受到了侵蝕,我估計東麵的損失,會從西麵補足?”

    “什麼意思?”

    “很簡單,要茶敬,指揮使勒索隊正,隊正勒索押司,押司勒索夥長或者士兵,最後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趙仲針一下子愣住了,“那用錢鋪發俸還有什麼意義?”

    “當然有意義,孝敬上司你可以給,也可以不睬,除非你想升官,否則上麵拿你沒有辦法,但克扣軍俸卻是被迫,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扣那麼多錢。”

    “但會不會給不肯孝敬的士兵穿小鞋?”

    範寧笑了起來,“不是這樣的,畢竟大部分士兵都不願孝敬,只能說孝敬上司會有點好處,但不孝敬,好處則拿不到,法不責眾,穿小鞋不至於,這種孝敬涉及人情,很難避免!”

    “那吃空俸呢?會不會死灰複燃?”

    範寧點點頭,“短期內不會,但以後就難說了,除非全軍一起推進,用嚴厲的軍法進行限製,出現士兵空位,一個月必須上報,否則將嚴重警告,三月內不上報則軍曹吏和指揮使開除軍職,半年內不上報,開除軍職並下獄,半年以上不報,殺無赦,不僅如此,還要定期監察清點士兵,從製度上讓將領們不敢吃空俸。”

   
amengcc 發表於 2019-7-9 15:37
第482章 家添新口 小說:大宋超級學霸 作者:高月

     隨著人俸分離製度的順利推行,開始實施第三項變法,那就是實施新的訓練考核,訓練的關鍵在於指揮使,指揮使賣力,那士兵就訓練得不錯,若指揮使懶惰,士兵就渙散,所以對指揮使的考核至關重要。

    安撫使司根據現狀製定了一個基本訓練加上獎勵訓練的辦法,基本訓練是每天必須兩個時辰,沒有完成就扣軍俸,超過了訓練時間則獎勵,每天封頂四個時辰的訓練時間,由都營的軍曹吏和功曹吏負責各自考核。

    這裏需要說明的是,原來每個營的六吏在實施將兵法後被取消了,六吏設在都營上,且隸屬於安撫使司,不受都指揮使管轄。

    這樣六吏就不受軍隊影響,加上軍曹吏和功曹吏的雙向考核,以及安撫使司的軍法監察官的巡視,基本上很難在訓練上弄虛作假。

    這對指揮使的壓力很大,一年六次完不成基礎訓練,那就要降職,連續三年完不成基礎訓練,那就要被革除軍職。

    訓練考核變法是這些軍隊變法時間最長的一項,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看出變法的效果,這也是趙仲針變法需要一年時間的主要原因。

    時間到了九月中旬,範寧離家快一個月了,他目前還在萊州巡視軍營訓練改革,但應天府他的家中卻開始緊張起來,朱佩的預產期來臨了,朱佩母親王氏也趕到了應天府,家裏請了三個經驗豐富產婆助產。

    自古女人生孩子都是一道鬼門關,主要是沒有剖腹產,一旦胎位出現顛倒,那就是母子雙亡,一般家庭富裕人家在產婦六個月後都會花大錢請經驗豐富的產婆上門,幫忙檢查胎位,一旦發現胎位不正,則進行修複性矯正,一般都能慢慢矯正過來。

    窮人家請不起產婆,最後臨產了產婆才來,那時如果發現胎位顛倒,就很難搶救了,這也是窮人家產婦死亡率高的一個重要原因,當然,正常情況下胎位都沒有太大問題,就怕出現特殊情況。

    朱佩臨近預產期,一家人上竄下跳,變著花樣折騰人,隻是苦了喜好安靜的朱佩,產婆每天都要來三次,拿個竹筒子對準她肚子聽胎音,朱佩開始不肯,但產婆哄她說是可以分辨男女,朱佩便從了。

    可很快她又困惑起來,醫生說不可能聽出男女,這個長得像貓頭鷹一樣的老女人就能聽出男女?

    “夫人,她可是宋城縣乃至應天府最有名的產婆,聽說她尤其善於扶正胎位,她接生四十年,在她夭折的胎兒不到五個,現在她已經很少接生了,請她來一天,

就要花費二十貫錢。”

    阿雅看出夫人不太喜歡這個產婆,便笑著解釋道:“聽說生孩子很艱難,一旦胎位不正就是難產,難產大人小孩都活不了,所以倩夫人才堅持要請這個馬產婆。”

    想到倩姐對自己的關愛,朱佩心中便有一種莫名感動,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倩姐真的在盡心竭力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她原擔心歐陽倩會有某種扶正想法,所以一直有一點防範她,但歐陽倩表現出的真誠卻打動了她,令她默默感激。

    “阿雅,我希望我肚中的孩子是個女孩兒。”朱佩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一句。

    “阿佩,你在胡說什麼,人人都希望自己生個兒子,就你想要個女兒。”坐在一旁的母親王氏有點不高興女兒的怪異想法。

    朱佩淺淺地笑了,她那秀麗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初為人母的溫柔,母親是不會理解自己的心思,男孩兒雖好,但她內心卻喜歡女孩兒,可以每天都穿漂亮衣裙。

    “阿雅,我有點疲了,想睡一會兒,你請大夥兒說話盡量小聲點,這兩天我睡眠不好。”

    “好的,我這就去吩咐。”

    就在這時,外麵院子裏忽然傳來一陣騷動,兩名丫鬟叫喊起來,阿雅生氣地跑出去喊道:“你們不要吵嚷,安靜!”

    “夫人,官人回來了。”

    房內朱佩剛要合眼,忽然聽見這話,不由‘啊!’地低呼一聲,掙紮著坐起來,心中十分歡喜,丈夫去各地巡視訓練情況,走了大半個月,居然提前回來了。

    這時,院子裏傳來了範寧興奮的笑聲,“阿雅,夫人呢?”

    “官人,要小聲點,夫人在睡覺。”

    “沒有呢!”朱佩連忙高聲道:“我沒睡,夫君快進來吧!”

    門開了,範寧快步走了進來,後麵卻跟了一群女人,母親張三娘、平妻歐陽倩牽著女兒,劍梅子也正好進來,再後麵,妹妹阿多也不甘寂寞地跟了進來。

    他的家人全部都來了。

    範寧在朱佩床榻前蹲下來,握住她的手問道:“倩姐寫信給我,說你已經進入臨產期,我便提前趕回來,你現在怎麼樣了?”

    朱佩感激地看了一眼歐陽倩,原來她寫了信,夫君才提前趕回來,低聲道:“多虧大家的精心照顧,狀態一直很穩定,我今天上午已經見紅,估計就這兩天。”

    張三娘對親家母笑道:“這可是咱們家天大的事情,又有了孩子,想著以後家裏就熱鬧了,我脖子都盼長呢!”

    王氏心中也十分高興,笑道:“我也是盼著做外婆,阿倩,你去準備幾百份糕餅和紅蛋,叫管家今天給街坊鄰居送去,讓大家都沾沾我的喜氣。”

    旁邊的阿朵抿嘴笑道:“伯母,不是說生下小郎給紅蛋,生下小娘子給絹花,我們今天就送紅蛋出去,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王氏嗬嗬笑道:“我真是歡喜糊塗了,那就把紅蛋和絹花都準備起來,糕餅也準備起來,等佩兒一生下孩子,我們立刻就安排管家送出去。”

    .........

    次日一早,範寧打算去應天府官衙看一看,他剛走沒幾步,阿雅便慌慌張張跑出來喊道:“官人,夫人可能要生了!”

    範寧嚇了一跳,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轉眼就要生,他急忙又翻身下馬跑了過去,內宅房間裏,朱佩捂著肚子,疼得滿頭大汗。

    王氏也聞訊趕來,見女兒樣子,她立刻意識到產道已經開始擴張,她經驗豐富,連忙吩咐阿雅道:“快去安排廚房燒熱水,越多越好。”

    “梅子,你把佩兒扶上藤床,趕緊送去產房,阿寧一起幫忙抬。”

    範寧把妻子扶上藤床,他和劍梅子一前一後,王夫人和一名使女扶住朱佩,眾人迅速將朱佩送去已準備好的產房,這時,住在外宅的三名產婆也匆匆趕來。

    張三娘去把醫生也請來了,坐在客堂等候,防止出現意外時緊急搶救。

    這時,長得像貓頭鷹一般的馬產婆把範寧請出了房間,笑道:“生孩子時男人一定要回避,就算丈夫也不例外,煩請大官人去中堂休息,一般後宅男子都要回避,陽氣太重,對產婦不利。”

    “我妻子這樣子正常嗎?”

    “夫人完全正常,大官人就放心吧!

    範寧也不明白為什麼男子不能留在後院,不過他還是聽從勸告退到中庭大門處,負手焦急的在大門口來回踱步。

    一個時辰後,他忽然聽到後宅一片喧騰,範寧心中大急,連忙向內宅走去,剛進內宅,便見阿雅急匆匆跑來報喜,“官人,夫人生了,一個大胖兒子,母子平安!”

    範寧頓時高興得嘴都合不攏,自己終於有兒子了。

    .........

    一連幾天,範家上下都處於喜慶之中,周圍的四鄰每家送一籃紅蛋糕餅,按照江南風俗,籃子裏的紅蛋要送十二個,糕餅要送五斤。

    至於範府下人,每人送十貫錢的喜錢,三個產婆更是每人重賞五十兩銀子,一時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皆大歡喜。

    範家添子,張三娘更是又激動又傷感,範家終於有了第三代,如果丈夫還活著,他現在就是祖父了,可惜他沒有能等到這一天。

    王氏則拉住親家母一起去城中最大的弘福寺燒香還原,給外孫捐了香油五百斤,張三娘更是出手大氣,替孫子捐了五千貫錢,給佛祖重塑金身,這讓寺院的高僧們驚喜萬分,住持淩雲法師更是主動提出為範知府的兒子做一場法事,護佑他平安成長。

    三天後, 朱佩淨身出了產房,返回自己起居房開始坐月子,好在秋老虎的暑氣已退,進入深秋時節,天氣已經有點涼了。

    房間裏十分幹淨整潔,香爐裏點著檀香,使房間裏格外舒適溫暖。

    朱佩坐在一張坐月子專用的高榻上,有點像北方的炕,不過是木製的,上麵鋪著厚厚的褥子,擺放著一張小桌,朱佩頭戴暖帽,身穿一件厚厚的居家服,她一邊輕輕搖著搖籃,一邊對範寧道:“其實我覺得坐月子小心不要受風寒就行,可我娘這樣不準那樣不準,還逼我戴一頂帽子,哎!我真不知該怎麼說她。”

    範寧笑道:“聽她們的,反正你現在也蠻舒服,對了,孩子我想起名叫範光景,他正好是範家的光字輩,你覺得如何?”

    朱佩想了想道笑道:“就像你的名字應該叫範明寧,屬於明字輩分,但你卻失明了,直接叫範寧,我覺得蠻好的,既然爹爹有了先例,那兒子為什麼不能跟隨,就叫範景多好,把光字去掉。”

    範寧點頭笑道:“那就聽你的,兒子的名字就叫範景!”
amengcc 發表於 2019-7-9 15:41
第483章 萊州遇舊 小說:大宋超級學霸 作者:高月

     時間轉眼到了皇佑七年的九月,京東路廂軍終於變法進入了尾聲。

    萊州軍營,三千廂軍士兵正在排演陣型,演武場上黃塵滾滾,三千支長槍整齊劃一,隻見寒光閃閃,殺氣騰騰,“殺——”隨著一片威武雄壯的喊殺聲衝天而起,士兵瞬間收槍,像三千尊武士雕像昂首挺立,一動不動。

    在觀戰台上視察演武的範寧點點頭,還不錯,他對旁邊的都指揮使羅林笑道:“比惲州稍強一點,在六大軍營中可排第三,僅次於應天府軍營和徐州軍營。”

    “多謝安撫使誇讚!”

    眾所周知,一年的訓練,應天府絕對第一,徐州軍營第二,自己能排第三,羅林已經很滿意了。

    範寧又道:“準備啟程去應天府吧!在應天府合練一個月後進京操演,我們的變法就算功成圓滿了。”

    羅林低聲道:“有傳言說,我們會轉為禁軍,安撫使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範寧點點頭,“有這個可能,從士氣、從訓練來看,你們都比應天府禁軍強很多,堪稱一支精銳之軍,天子很可能會動心,不過現在還真不能肯定,畢竟涉及一些製度問題。”

    “卑職明白了!”

    範寧笑了笑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犒勞一下弟兄們,讓大家都休息一天,明天出發去應天府。”

    羅林默默點頭,範寧起身走了。

    ........

    中秋後範寧便從應天府出來,去各大軍營巡視,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他幾乎都耗在路上了,巡視完最後的萊州軍營,他也該回應天府了。

    範寧剛出軍營,朱豹騎馬飛奔上前,躬身道:“啟稟主人,州衙那邊傳來消息,說海港那邊有你的熟人。”

    範寧一怔,自己昨天才到萊州,海港那邊怎麼會有自己的熟人?

    他略一沉吟,便令道:“去海港!”

    他率領眾人向海港奔去。

    萊州港也就是今天的青島港,為大宋四大港口之一,排在泉州、廣州和明州港之後,

主要和高麗、日本做生意,同時也是萊州水軍的駐地。

    範寧來到港口,隻見幾座碼頭上停泊著十幾艘萬石海船,可那是......範寧眯了起來眼睛,他看到了範氏商行的旗幟,那還是他親自設計的九星旗,這十幾艘大船竟然是範氏商行的海船!

    “阿寧!”遠處隱隱有人喊他,聲音有點模糊,沒有聽清是誰的聲音。

    隻見一人飛奔而來,範寧微微一怔,怎麼會是個昆侖奴,黑得跟炭一樣,難道船隊去過非洲了?

    片刻,黑人奔近,範寧這才認出他,頓時啞然失笑,明仁怎麼黑成這個樣子了。

    他也快步上前,兩人緊緊擁抱一下,皆高興得大笑起來,兩人已經快三年沒有相見了,上一次見麵,還是範寧在家守孝的第二年,明仁陪同妻兒從泉州回鄉探親。

    “明仁,你怎麼會在萊州?”

    “奇怪嗎?我從日本長琦回來,正好聽到幾名州衙官員說你在萊州。”

    明仁十分熱情,他拉著範寧胳膊道:“上船去,我給你看一樣東西,或許是你想要的。”

    “是什麼?”範寧好奇地問道。

    明仁神秘一笑,“你跟我來就是了!”

    明仁的坐船是一艘兩萬石的海船,前年才建成,已經去過南洋和日本,範寧通過一條軟梯上了船,甲板上也是一片忙碌,數十名水手還在忙碌地卸貨,他們的貨物主要是漆器、銅器、珍珠和名貴的海貝,貨物都裝在大木箱裏,用繩索慢慢吊到碼頭上。

    “我們商行在萊州港有三座大倉庫,這次買來的貨物都容易儲存,不急著投放市場。”

    “商行的情況怎麼樣?”範寧隨口問道,他差不多快兩年沒有看商行的報告了。

    範氏商行中範寧和明仁、明禮各占三成的份子,還有一成份子給朱家,由朱元甫的次子朱孝霖掌管,經過數年的發展,商行已經很龐大了,兩年前商行擁有的大海船就達百艘之多,在宋朝的海商中排名第五,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明仁得意一笑,“我們萬石以上海船已達一百三十艘,千石到三千石的內河船達五百艘之多,在京口買下一座內河碼頭,不僅有海船、內河船隊、倉庫、碼頭,還有.......”

    範寧擺擺手打斷他的話,“我想問的是海外貿易情況,有沒有在海外建立基地?”

    “海外國家太多,北麵的日本、高麗,還有蘇祿國、真臘國、爪哇國、三佛齊王國、獅子國以及天竺、波斯等等,最遠是大食,目前商行在日本國、爪哇國、獅子國買地建倉庫和碼頭,說起來,那邊的土地簡直便宜得令人發指,一百兩銀子就能買下吳縣那麼大的地塊,我們在爪哇國和柔佛國買下了上百裏的土地。”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便來到了明仁的船艙,明仁請範寧坐下,從一口大箱子裏取出一隻籃球般大小的匣子,放在桌上推給了範寧。

    “這是什麼?”

    “你自己看,很稀罕的東西。”

    範寧慢慢打開匣子,頓時驚得他跳了起來,匣子裏竟然是一隻七八斤重的南瓜和一隻玉米,範寧眼睛都直了,這可是美洲才有的東西,明仁從哪裏搞來的?

    明仁見他神情吃驚,便得意地笑道:“在爪哇國無意中得到的,我們船隻每次在爪哇國的海港靠岸,便從四麵八方各個海島的土人乘坐獨木舟來買生活用品,有一天我無意中在他的小船內發現這兩樣東西,好像是他們的渡海的糧食,他們從爪哇國來,好像他們的小島上有種植。”

    範寧簡直又驚又喜,他的猜測果然沒有錯,太平洋島上的土著確實去過美洲,搞到了南瓜和玉米種子,回來自己種植了,宋朝竟一直沒有發現,直到明清時代的西方殖民者在南洋大規模種植,中原王朝才傳入這些優質的農產品。

    自己當初專門叮囑過明仁,他才放在心上注意搜羅,這麼多年下來,終於有了收獲。

    “還有別的嗎?”範寧又問道。

    “還有別的東西你都見過,什麼巴拉拉、加拉巴之類,都是一些南洋水果,好像京城已經有賣了。”

    巴拉拉和加拉巴是指香蕉和椰子,琉球府就有不少,大量運來京城,在京城的一些店鋪中已經開始出售,不過價格很貴,範寧親眼看見過,一串十根的香蕉要價十貫錢,相當於一貫錢一根,也隻有豪門巨富人家才吃得起。

    椰子稍便宜一點,南方就比較多,但運到京城也要幾百文錢一個。

    範寧點點頭,“這兩樣是好東西啊!尤其是這個玉米,可以成為糧食,我回頭送到吳縣鄉下去,讓三叔種出來。”

    “你叫它玉米?”

    “不像嗎?顆顆像玉石一樣。”

    “倒也很形象。”

    說到玉石,明仁忽然想起一樣東西,連忙從箱子裏找出一隻巴掌大的小盒子,放在桌上笑道:“侄兒侄女我都還沒有見過呢!這是我在獅子國買到的兩顆寶石,送給他們一人一顆。”

    獅子國就是後來的斯裏蘭卡,以盛產寶石而出名,船隊也多次在那裏采購香料和寶石,但明仁這麼鄭重其事地將兩顆寶石挑出來,作為自己兒女的禮物,讓範寧有些期待了。

    他慢慢打開盒子,裏麵鋪了一層絲絨,絲絨上放著兩顆藍寶石,每顆約有棗子大小,這種大的藍寶石在京城也有賣,大概一千貫錢左右。

    不過這藍色並不是淺藍色,而是深藍色,這是車矢菊藍寶石啊!極品中極品。

    沒錯,這就是後來出產在克什米爾的車矢菊藍寶石,怎麼會出現在獅子國?

    當然,這肯定是出產在獅子國的藍寶石,隻是品相十分罕見,在市場上可見不到,難怪明仁這麼珍視。

    “這是我去年無意中買到的,一共五顆,我自己留兩顆,明禮一顆,這兩顆就給你了,這麼好的藍寶石,估計也隻有皇宮裏才有,在外麵你有錢都買不到。”

    “那我就不客氣了。”

    範寧收起寶石又笑問道:“你下一站打算去哪裏?”

    “準備再去一趟蘇祿國,我打算用五百匹綢緞從蘇祿國王手中換取一座島,我早就看中了一座島,非常狹長,它的南端和盛產香料的渤尼國很近,就隔一座海峽,上次蘇祿國王就答應賣給我,但他不要錢,要五百匹綢緞。”

    範寧想了想,渤尼國就是後來的馬來西亞以及文萊,地形狹長,又靠渤尼國很近,不就是巴拉望島嗎?
amengcc 發表於 2019-7-9 15:45
第484章 茶棚偶遇 小說:大宋超級學霸 作者:高月

     範寧隻呆了一個時辰便和明仁告別了,他下午還要看廂軍演練防禦陣,實在抽不出時間,而下午明仁也要離開萊州港前往泉州,臨行前,範寧要了幾筐椰子和兩串剛剛養熟的香蕉,給手下們嚐嚐鮮。

    當天晚上,範寧便連夜離開了萊州趕回應天府。

    三天後,範寧一行抵達了應天府最東麵的虞城縣,此時已是中午時分,縣城還在三十裏外,範寧見路邊有座茶棚,便對十幾名手下道:“去那邊吃點東西,我們歇一會兒。”

    眾人紛紛下馬,牽馬來到茶棚前,茶棚掌櫃連忙滿臉笑容迎上來,“歡迎客官來休息片刻,喝碗熱茶!”

    “有酒的話,先來一壇!”

    “有酒,有我自己釀的梨酒,遠近有名,客官可要好好地嚐一嚐!”

    眾人拴上馬,進茶棚坐下,夥計抱著一壇酒上前給他們倒酒,按規定,農村的酒隻能隻釀自飲,不允許出售,不過也隻有京城管得嚴,其他各個地方基本上都管不住了。

    範寧也懶得多管此事,又問道:“有什麼吃的?”

    “有肉沫湯餅、雞蛋湯餅、肉包子、素包子、醬肉、豆腐、煎餅裹醬菜、羊肉煎餅等等,還有新鮮的梨和柿子。”

    “每人來一碗肉沫湯餅,其他肉包子、醬肉、羊肉煎餅,有多少上多少!”

    “客官稍等,馬上就來。”

    幾名夥計連忙去備菜,範寧打量一下周圍,茶棚下一共八九張桌子,他們占了四桌,其他幾張桌子也基本上坐滿了。

    這時,範寧見最邊上一張桌前坐著幾名身穿皂衣的公差,一名中年男子帶著木枷,愁眉苦臉坐在一旁。

    “幾名官差哥哥,給我也吃碗酒吧!”帶木枷的男子哀求道。

    “哼!吃了官司還想占我們的便宜,要麼我們的酒錢你來掏,要麼就閉嘴!”

    “我身上正好沒錢,要不先欠著幾位的,回頭我一定還。”

    為首公差看了看他,便招手道:“酒保,再來四碗酒!”

    旁邊一桌人低聲議論道:“無妄之災啊!羅員外一向老實膽小,

這種事情被他攤上,他也隻有認倒黴了。”

    “就是!當初就勸他不要當這個都保正,他不聽,還以為自己當官了,結果白白吃了官司。”

    範寧心中有些奇怪,便問旁邊一名客人,“那個中年男子是都保正?”

    “是樹山鄉的羅員外,府裏推行保甲法,他當上了都保正。”

    “那怎麼會吃官司?”範寧又問道。

    客人冷笑一聲道:“他們鄉欠稅嚴重,縣裏責令他一個月內把稅收上來,他這個人名聲不太好,據說很多農戶都不睬他,結果田稅收不上來,縣裏就把他拘押了。”

    範寧眉頭一皺,“按照保甲法的規定,如果都保正收不上來稅,他可以交給縣裏,由縣裏派人下鄉催稅,和這個都保正何幹?”

    另一名老者搖搖頭,“不懂就別瞎說,羅員外被抓不是田稅的事情,而是雜費太大,他被人告了,才被抓。”

    “還有什麼雜費?”範寧著實不解。

    老者見範寧不像普通人,便搖搖頭,“這個我可不能說,說了會惹禍上身,官人就別為難我了。”

    範寧也不多問了,這時公差喝完酒,押著羅員外走了,旁邊幾名客人也結賬走人,不多時,茶棚裏隻剩下範寧他們四桌人。

    跟隨範寧巡視的公孫玄策低聲問道:“府君,是不是保甲法出事了?”

    去年王安石要在應天府試行變法,得到了趙仲針的大力支持,範寧雖然製止了青苗法,但保甲法還是實施了。

    保甲法的作用是為保證稅賦催繳,以前都是縣裏派公差下鄉去挨家挨戶要稅,縣裏的壓力很大,也根本忙不過來。

    實施保甲法後,改由都保正負責收稅,不肯交稅的刺頭則由縣裏派人催繳,和都保正無關,範寧也覺得實施保甲法能大大減輕縣裏的負擔,有利於稅收,便同意了。

    範寧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感覺有點奇怪,保甲法應該沒有什麼漏洞才對,你問問掌櫃吧!”

    公孫玄策立刻把掌櫃召上來,問他道:“剛才那位羅員外被抓是怎麼回事?”

    掌櫃有點為難,半晌道:“這裏麵有點複雜,官人不是本地人,最好不要打聽,會惹禍的。”

    “你隨便說說,我們也隨便聽聽,出了這座茶棚,我們也就忘了。”

    掌櫃見茶棚裏沒有本地人,便壓低聲音道:“這裏麵其實說不清楚的,公差下鄉也要吃住,還要補貼錢,這些開支縣裏不承擔,攤給鄉下,聽起來好像不多,但一年下來,也是一大筆錢。”

    “不對吧!”

    範寧開口道:“公差下鄉費怎麼會是鄉裏來承擔?這些雜費一直都是縣衙負擔的。”

    範寧知道這筆費用其實一直就有,由於官府是替轉運使司催稅,轉運使司就會根據稅額每年補貼給地方官府一筆收稅勞務費,再由各州分解給各縣,大宋立國以來一直就有,這次推行保甲法並不涉及這筆費用。

    掌櫃搖搖頭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若沒有好處,誰願意當都保正?保衙也有開支的。”

    範寧有點明白了,這就是保甲法中遇到的一個新問題,保正和都保正的開支誰來承擔?

    王安石頒布的條款中明確規定都保正的支出應該是縣裏承擔,縣裏公差出勤天數減少,那麼一部分開支就應該轉給各鄉各保,作為他們的經費。

    “是不是這個羅員外私下攤派保正的開支,結果數額太大,被人告了?”

    “數額是很大,聽說這個羅員外一年收了三百貫錢,差不多一家一貫錢,但這錢到底該誰拿,這才是關鍵,客人明白了嗎?”

    範寧緩緩點頭,他完全明白了,縣裏震怒並不是因為羅員外擅自向百姓攤派雜費,而是這筆錢被羅員外獨吞了,這才是羅員外被抓的原因。

    ........

    眾人吃飽喝足,又上馬出發了,公孫玄策問道:“要去縣衙嗎?”

    範寧搖搖頭,“直接回應天府。”

    “府君不想管這件事?”

    “管了又如何,不管又能怎樣?”

    範寧輕輕歎口氣,問道:“你覺得保甲法的問題出在哪裏?”

    公孫玄策想了想道:“保甲法的實質就是在鄉這一級增加了一個衙門,就像那個掌櫃的稱呼,保衙,我們應天府或許不承認,但在百姓眼中,它卻實實在在存在了。”

    範寧點點頭,“以前縣裏的各種開支都指望上麵下撥,一直都很拮據,叫做清湯煮縣衙,現在增加了一個保衙,縣裏就有了一條斂財之道,變法的結果就是朝廷收入增加,但百姓卻更加困苦了。”

    “府君說得對,朝廷本意是不想給百姓增加負擔,但到了縣裏,變法就成了斂財之道,縣裏收入充沛了,朝廷的稅賦保證了,但最終結果卻是百姓負擔大大增加。”

    “一點沒錯,變法的本質就是利益重新分配,可如果朝廷動不了權貴的利益,那麼朝廷增加的利益從哪裏來?說到底還是盤剝百姓。”

    範寧心中十分感慨,如果將來王安石推行變法,恐怕自己也要成為反對派了。

    宋朝實行的是強幹弱枝, 軍隊不用說了,禁軍直屬於三衙,廂軍屬於安撫使司,地方官府隻有少量鄉兵。

    而在財政上,農村稅賦收入歸轉運司,城市商稅以及茶酒等大宗專賣收入歸提舉司,州縣官衙幾乎沒有收入,隻能靠朝廷劃撥一點經費,或者通過地租、房租獲得點小收入補充財力。

    這樣一來,朝廷對地方的控製就十分牢固,能有效避免漢末地方割據以及唐朝藩鎮割據的重演。

    可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正因為朝廷的強大壓製使地方官府無法向上突破,那麼也隻能向下尋找財源,但百年來製度穩固,地方官府也苦於沒有擴張財源的借口。

    王安石變法最後變成害民之法,根源就在於此,一旦實施變法,地方官府就找到了向下盤剝百姓的借口,壓製了百年的地方官府欲望一旦被釋放出來,勢必會對鄉村基礎形成強大的破壞力。

    看透了變法的實質,這一刻範寧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大宋要想改變三冗和積弱局麵,必須對內實施強軍,而對外實施擴張掠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amengcc 發表於 2019-7-9 15:48
第485章 阿多的婚事 小說:大宋超級學霸 作者:高月

     回到宋城縣,天色已晚,範寧直接回了自己府上,搶先迎接他的,還是女兒範真,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這話還真不錯,有點什麼好吃的,小家夥總是想著給爹爹留一口,這讓範寧對她十分疼愛。

    範真已經兩歲半,正是最調皮可愛之時,她抱住爹爹脖子,要爹爹帶她找鬆鼠。

    “有的,我看見了,大尾巴,在樹上跳來跳去,到處找吃的。”

    “天快黑了,小鬆鼠在外麵害怕,它已經回家吃飯了,我們也去吃飯吧!”

    “好!阿真也餓了。”

    範寧抱著女兒來到飯堂,一家人已經在飯桌前等他多時。

    “終於來了!”

    母親張三娘道:“大家開吃吧!飯菜都要涼了。”

    範寧坐下歉然道:“其實不用等我,大家可以先吃。”

    朱佩笑道:“夫君若是半夜才回來,我們就不等了,反正也隻等了片刻,最好還是一起吃。”

    阿雅給範寧斟滿酒,又對旁邊小使女道:“酒有點涼了,再去熱一熱。”

    小使女連忙去熱酒了,歐陽倩向女兒拍拍手,“到娘這裏來,給爹爹吃飯。”

    “不!我要和爹爹一起吃。”

    真兒摟著爹爹的脖子不肯鬆手,歐陽倩臉一沉,“娘是怎麼教你的?”

    真兒嘟起小嘴,萬分不情願地離開了父親。

    範寧把女兒交給歐陽倩,又看了看兒子範景,範景剛滿一歲,此時在乳娘懷中睡得正香甜,五官長得很像範寧,但又有幾分母親的俊秀。

    “給大家說個事情!”

    範寧喝了一口酒道:“我在應天府呆的時間不會太長了,可能會在年底調走。”

    “消息確切嗎?”朱佩問道。

    範寧搖搖頭,“隻得聽到一些傳聞,不過變法已經結束,我也估計自己要進京。



    “要不要我向父親打聽一下?”

    “不用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們要做好搬家的準備,以免到時候倉促。”

    歐陽倩笑道:“其實我們很多東西都沒有搬過來,也是因為這宅子是租的,總覺得不會長久,如果要搬家倒是很方便。”

    “那就好,一些暫時不用的東西可以先打包送回京城。”

    張三娘眉頭一皺,“你自己都不敢肯定,萬一不調走呢?”

    “哥哥說要走,就肯定會走,你在這裏囉嗦什麼?”身邊的阿多有點不高興地頂了母親一句。

    張三娘狠狠瞪她一眼,母女二人都不說話了,範寧覺得有點奇怪,感覺兩人的情緒有點不對。

    他剛要開口,旁邊朱佩輕輕踢了範寧一腳,範寧便忍住了。

    “對了,我在萊州遇到明仁,他正好率船隊從日本回來,在萊州卸貨。”

    範寧從懷中取出盒子,笑道:“明仁給阿真和景兒的禮物,兩顆很不錯的藍寶石。”

    朱佩接過盒子看了看,她是識貨之人,這兩顆藍寶石非常昂貴,也很罕見,她便將盒子遞給歐陽倩笑道:“寶石給阿真,正好做一對手鐲,景兒是小郎,寶石不適合他。”

    朱佩那裏有一顆當年範寧從鯤州帶回來的夜明珠,異常名貴,她留給兒子的,而歐陽倩卻沒有這種可以傳代的名貴珠寶,正好有這兩顆名貴的藍寶石,便把朱佩這個心願遂了。

    “不用了!”歐陽倩連忙推辭。

    朱佩把盒子塞給範真笑道:“阿真,這是大娘給你的。”

    範真把盒子抱在懷中就不肯鬆手了,歐陽倩無奈,隻得對女兒道:“還不快謝謝大娘。”

    “謝謝大娘。”

    朱佩笑著點點頭,“回京城後我去找個名匠把這兩顆寶石好好雕琢一下,以後就是阿真的嫁妝了。”

    張三娘臉色微微一變,瞪著女兒道:“聽見沒有?”

    阿多一撇嘴,“人家隻是開開玩笑,就你什麼都當真!”

    “你這個死丫頭,你非要氣死我才甘心!”

    張三娘氣得坐不下去了,她起身道:“你們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見母親走了,阿多也賭氣一推碗,起身抹著眼淚跑了。

    範寧有點驚訝,這倆娘母吵架了?

    朱佩搖搖頭苦笑道:“前幾天柴夫人來家裏做客,她一直很喜歡阿多,和母親聊天時提到想娶阿多為媳,母親很動心,但阿多不願意,為這件事已經賭氣兩天了。”

    柴夫人就是柴靖長子柴豐的妻子,正好也是吳縣人,經常來府中做客,隻是她居然提到了聯姻,範寧著實有點驚訝,“阿多還太小了一點吧!”

    旁邊歐陽倩道:“女孩子可以晚嫁,但婚事要早定,姻緣一旦錯過,後悔都來不及。”

    範寧有點頭大,這件事讓人措手不及,他從未想過妹妹會出嫁,但在不經意時,它就來了。

    朱佩明白丈夫的心思,便笑道:“阿多已經十足的十六歲了,明年就是十七歲,已經不是夫君心目中的小小娘子了。”

    妹妹明年就是足十七歲了,還真沒有想到,是可以考慮婚姻之事了,他笑著問朱佩和歐陽倩道:“你們說說看,阿多為什麼生氣,她是不想考慮柴家嗎?”

    朱佩笑了笑,沒有說話,範寧目光又轉向歐陽倩。

    歐陽倩搖了搖頭,“我覺得應該是她還沒有出嫁的心理準備,覺得母親這麼早就讓自己出嫁,所以才生氣,倒是和柴家無關。”

    範寧想了想,歐陽倩說得很有道理,應該是妹妹接觸少年男子太少了一點,本身性格又內向,心理上還不成熟,這種情況下,過早談論婚嫁對她也是一種傷害。

    範寧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問道:“柴家那個子弟叫什麼名字?人品如何?”

    “叫什麼名字不知道,隻知道今年二十歲,在京城太學讀書,人長什麼樣子,人品如何,我們更沒有見過。也從未聽說。”

    範寧見使女和乳娘都在,便笑道:“這件事不急,有機會我去和母親談一談,給阿多一點時間。”

    ........

    吃罷晚飯,範寧回到內書房,不多時,朱佩端了一盞茶進來。

    她坐下道:“剛才母親找過我了。”

    範寧正要喝茶,停了一下,問道:“我娘說什麼?”

    “她要我問問你的態度,父親不在了,你是長兄,阿多的婚事最終還是你來做主。”

    範寧沉吟不語,良久道:“說實話,我覺得有點不妥。”

    “你是覺得門戶問題?”

    範寧點點頭,“和門戶不配有點關係,但這隻是一方麵,更重要是,我們和柴家沒有什麼交集。”

    範寧確實覺得門戶不配,柴家是什麼人,後周的皇族後裔,世代和趙氏聯姻,而自己父親出身貧寒,祖父也隻是一個農民,自己雖然崛起,由自己迎娶柴家之女還差不多,但讓自己的妹妹嫁入柴家,那真是一入侯門深如海了,平時就不怎麼接觸的家族,相當陌生,範寧怎麼能讓自己妹妹嫁入柴家。

    範寧歎口氣又道:“或許倩姐說得對,阿多有可能還沒有做好嫁人的心理準備,如果是這樣,我不想勉強她。”

    “我倒覺得阿多生氣的原因並不是她不想嫁,而隻是因為她不想嫁給柴家。”

    範寧一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朱佩微微笑道:“其實我猜,阿多有可能喜歡一個人。”

    “誰?”

    “我三祖父的孫子朱齊,你見過的。”

    範寧想起來了,他當然見過,朱元豐的七孫子,整天拿著一本書在院子裏搖頭晃腦讀書,嗜書如命,綽號小夫子。

    “阿多見過他?”範寧驚訝地問道。

    “當然見過,阿多住在我三阿公府上時,常找他借書,我在阿多房間裏看見一本《全唐詩》,就是小夫子送給她的,兩人很熟的,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範寧忽然想起妹妹也是一個小書呆子,喜歡看書買書,兩人還真可能有共同語言,好像兩人年紀也差不多。

    範寧有點動心了,關鍵他和朱元豐非常熟悉,如果妹妹嫁給朱元豐的孫子,要比嫁入柴家更讓他能接受,但最重要還是妹妹本人喜歡才行。

    範寧負手走了幾步,問道:“朱齊近況如何?”

    “他回平江府參加解試去了,我三阿公對他期望很大,你知道的,三阿公一直很遺憾子孫中沒有一個進士。”

    範寧點點頭,朱元豐富可敵國,但還是一個商人,他的兒子大多精明能幹,不管是打理莊園,還是經營商行,都做得很好,唯獨在讀書方麵不行,他的四個兒子和十幾個孫子,到現在為止連一個舉人都沒有,隻有朱齊從小喜歡讀書,朱元豐在他身上寄托了很大的期望。

    他沉思片刻道:“阿多真喜歡朱齊的話,我倒不反對,我的意思說,盡量給他們創造見麵機會,如果彼此有好感,那麼這門婚事就水到渠成了。”

    朱佩抿嘴笑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amengcc 發表於 2019-7-9 16:02
第486章 激烈爭執 小說:大宋超級學霸 作者:高月

     次日一早,範寧來到了應天府衙,他剛到自己官房坐下,通判王安石便快步走了進來,王安石這麼急匆匆趕來在範寧的意料之中,估計公孫玄策已經給他說過虞城縣的事情了。

    範寧倒要聽一聽王安石怎麼解釋?

    “虞城縣的事情公孫先生已經和我談過了。”一進門,王安石便開門見山道。

    “坐下再說!”範寧擺擺手,請王安石坐了下來。

    這時,茶童進來給他們上了茶。

    範寧這才不慌不忙道:“虞城縣的事情是我們回來時偶遇,茶棚掌櫃的敘述也隻是一麵之詞,我們不能就此作為判斷的依據,不過,如果事情屬實,那問題就嚴重了,通判覺得呢?”

    王安石點點頭,“府君說得很對,我們頒布保甲法時,對都保正的開支費用都做了明確的規定,由縣衙補貼,有可能存在個別縣沒有及時補貼的情況,導致保正把開支攤派給了農戶,這一點我不否認。”

    王安石沉吟一下又道:“我昨晚想了一夜,我們能不能換一個思路,將都保正變成一種差役,由各鄉大戶輪流擔任,縣裏不再進行補貼,隻是免都保正及其家人的勞役和當年田賦,作為給他們擔任都保正和保正的補償,然後再設立舉報製度,一旦都保正向百姓攤派田賦以外的費用,百姓可以上告縣衙,或者上告提刑按察司。”

    範寧微微笑道:“通判的第二個思路倒是可行,如果隻是在應天府試行,我覺得問題不大,但如果在天下各州推廣,我覺得問題會出來。”

    “府君認為會出現什麼問題?”

    範寧淡淡道:“剛才通判說的辦法,是防止都保正以權謀私,其實我擔心的並不是都保正,而是縣衙,一旦都保正成為縣衙開拓財源的工具,我們又該怎麼防範?”

    “百姓可以到州衙去告狀,甚至去提刑按察司上告!”

    “縣衙報複告狀農民怎麼辦?如果州縣坑蒙一氣怎麼辦?如果官官相護怎麼辦?”範寧毫不客氣地針對王安石。

    王安石半晌道:“大家都是讀過聖賢書的官員,治國平天下是我們每個讀書人胸中的抱負,我相信大部分官員都是正直的,隻有極個別官員會出現貪贓枉法之事。”

    範寧也覺得自己語氣太生硬,

他緩和一下語氣道:“介甫兄,我不是不支持變法,但我們必須得考慮製度風險,州縣被壓製多年,一旦變法給了他們製度上的空子,他們會毫不猶豫利用起來,保甲法就是這樣的例子,百姓將都保正稱為保衙,說明在百姓眼中,都保正也變成了一種官,有了相應的權力。”

    停一下,範寧又語重心長道:“我們必須反思,為什麼會出現保衙現象,難道不是縣衙有意放縱,把保衙變成縣衙權力的延伸嗎?”

    “那府君的意思是說,保甲法是失敗的,應該取消?”

    “正是!凡是動搖現有權力製度的變法,都不能實施,而且,變法決不能給州縣任何擴大財源的機會。”

    “可變法你不去嚐試,怎麼知道不行?首先要去試了,若發現不對,然後再去改正,不能光憑想象,覺得它是害民之法,就裹足不前,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大宋爛下去?”王安石的語氣也變得激烈起來。

    “王通判,變法要找準切入點,不能盲目地全麵鋪行,很多年前我就說過,變法首先要在某一點上成功,讓朝廷嚐到甜頭,才會有更多人支持,我們在廂軍上變法,裁減軍隊,使朝廷軍費負擔下降,極大改善朝廷財政開支,這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開局獲勝,後麵就會形成良性循環。”

    王安石冷冷道:“如果朝廷財政改善,恐怕就沒有變法的動力了,變法更加推行不下去了,曆朝曆代,哪次變法不是被逼出來的?秦國若不是被東方六國壓製得喘不過氣來,怎麼會有商鞅變法?若不是藩鎮割據,宦官專權,大唐將亡,又怎麼會有‘永貞革新’?朝廷但凡有一點餘地,誰都不願意承擔責任,推行變法,如此下去,大宋的弊端隻會越來越深,越來越難改。”

    “大宋的弊端人人都知道,連官家也知道三冗問題嚴重,你我更清楚,我並不是反對變法,關鍵是怎麼改?是直接下虎狼之藥,治病殺人,還是先調理再治病?我一直認為,要把餅做大,在分配新餅過程中不斷消除舊弊,假如有一天,工商之利遠遠超過田賦之稅,那麼取消農民的田賦也不是不可能,假如有一天,大宋官衙遍布海外各地,那時我們還會擔心官員太少,軍隊太少,冗官問題和冗兵不就慢慢解決了?”

    王安石搖搖頭,“府君,不是我擺資格,我從縣令一步步做到今天,對底層的狀況我比你清楚,對百姓的心態我也更加了解,要想做成一件事情,就必須付出代價,我也承認變法會有弊端,但隻要是利大於弊,那麼就應該堅持下去,不斷嚐試,不斷改正,我們總會找到了一條正確的道路,如果像你那樣瞻前顧後,一味考慮妥協,考慮穩定,那真的做不成事情,還不如不變,我堅信我的變法方案是積累了無數經驗的成果,決不能以偏概全,一葉障目,就否定整片森林。”

    範寧還想再勸,王安石起身道:“我現在就去虞城縣,我要把那件事查清楚,如果保甲法有弊端,我就把都保正變成一項差役,總之,變法必須堅持下去,如果應天府不行,我就去別的州府試驗。”

    說完,他向範寧拱拱手,轉身便快步離去了。

    望著王安石遠去的背影,範寧著實無語,王安石的固執也讓他領教到了,眼看他們之間的分歧越來越大,剛開始是方法的分歧,現在漸漸要變成原則性的分歧。

    王安石很清楚保甲法的弊端,但他還是要堅持推行,範寧開始有點懷疑,王安石是想犧牲富農的利益。

    .........

    在和王安石一場辯論無果後,範寧便不再關心應天府的變法,虞城縣衙的態度他心如明鏡,沒人查,虞城縣要分贓,有人查,就變成縣衙嚴懲擅自攤派的都保正,王安石前去調查毫無意義。

    範寧也不想知道結果,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各路廂軍集中會演上,十天後,範寧接到樞密院通知,允許他率領兩萬廂軍淨身入京,所謂淨身入京,也就是士兵進京不得攜帶任何兵器。

    “府君,虞城縣的自查結果出來了。”

    在範寧出發進京的前一天,公孫玄策將一份自查報告放在範寧桌上。

    “羅員外未經縣衙同意,擅自攤派費用三百三十五貫錢,這些費用被羅員外私吞,現在已被縣衙收繳充公!”

    “充公?”

    範寧冷笑一聲,“怎麼不是退還給原主?”

    公孫玄策搖搖頭,“一般都不會退還,沒有先例,絕大部分縣衙都是充公,以補充縣衙經費。”

    範寧不露聲色問道:“王通判怎麼說?”

    “王通判希望這隻是個別現象,要求各縣自查,一旦發現有類似現象,必須嚴懲不貸!”

    也隻能是這樣了,範寧想不到王安石還會有什麼手段來防止。

    “府君覺得會有效果嗎?”公孫玄策小心翼翼問道。

    “應天府或許會成功,畢竟才七個縣,王通判還能管得到,但天下有幾百個縣,情況就不一樣了,算了,我也不想勸他,隨他去吧!”

    “那府君還會回來了嗎?”

    範寧搖搖頭,“我不知道,如果這次閱兵成功,那就說明軍隊變法成功,參與變法的每個人都會有升賞,我很可能就不會留在應天府了。”
amengcc 發表於 2019-7-9 16:05
第487章 致命弱點 小說:大宋超級學霸 作者:高月

     盡管知政堂和樞密院盡量淡化,但京東路兩萬廂軍進京的消息還是迅速傳遍了朝野。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很多中下級官員都在議論這次廂軍演武會不會帶來更廣泛的廂軍變法時,高層的官員卻在關注皇嗣的變化。
  
      從去年開始,琅琊王趙文惲越來越邊緣化,一年召見甚至隻有一次,還是溫成皇後周年祭奠之時,張堯佐也徹底啞火,長期稱病在家。、
  
      相反,趙仲針卻三天兩天被召見,參與商討軍國政務,除非是瞎子,否則誰都看得出,距離趙仲針上位隻缺少一個契機。
  
      而這次廂軍演武是京東路廂軍變法的總結,同時也是變法的完結,那麼這次演武會不會就是趙仲針上位的契機,很多人都拭目以待。
  
      中午時分,在皇城宣德樓斜對麵的清風酒樓內食客滿座,大部分都是從皇城出來吃午飯的朝官,幾乎每天都是如此,也是這個緣故,宣德樓的清風酒樓堪稱東京最大的酒樓,占地近十畝,由三座酒樓和兩座院子,可同時容納三百多名客人就餐。
  
      在酒樓後麵的東牡丹院,最大的一間雅室內高朋滿座,十幾名中低層官員聚集一堂。
  
      這十幾名官員都屬於賈派,算得上是賈昌朝派係的中層骨幹,要麼是他的門生,要麼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裏麵官職最高的是正四品的給事中張覺,他也是賈昌朝的女婿,但這群人的領袖卻是另一個女婿李雲。
  
      李雲官任三司鹽鐵使,掌天下山澤之貨,關市、河渠、軍器之事,以資邦國之用,雖然隻是正五品,但他手中掌握的實權卻遠遠超過了四品高官。
  
      再加上他是賈昌朝的女婿,極受賈昌朝器重,因此他便成為賈派中層骨幹的首領。
  
      這段時間,局勢比較微妙,賈昌朝授意李雲,要好好拉攏住這批中層骨幹,李雲秉承嶽父之令,幾乎每天都要召集大家聚會。
  
      “李使君,官家檢閱廂軍演武後,會不會在天下推行廂軍變法?”一名官員端起酒杯問道。
  
      這個問題也是很多人關注,大家也紛紛停住酒杯注視著李雲,等待他的回答。
  
      李雲吃了一口菜,不慌不忙道:“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十年前,

或許有可能,但現在不可能,官家身體每況愈下,沒有那麼多精力再折騰變法......”
  
      “但應天府的廂軍變法似乎也並不難,兩個月就結束了,主要時間都用在練兵上,如果由梁郡王主持,推廣也不是不可能。”另一名官員道。
  
      “簡單?”
  
      李雲哼了一聲,“誰說廂軍變法簡單,若不是朝廷支援了那麼多錢糧土地,變法能成功?治一域容易,治天下難啊!”
  
      李雲見眾人的眼光都盯在變法上,心中不由有些惱火,他敲了敲桌子道:“我要告訴你,這次演武的關鍵不在於是否會繼續變法,而在於梁郡王是否會上位,這才是關鍵問題,你們都在想什麼?”
  
      眾人自覺羞愧,都不敢吭聲了,給事中張覺心中有點不舒服,便緩緩道:“賈公沒有怪大家的意思,隻是今天有些話要給大家交代。”
  
      李雲點點頭,“今天召集大家,確實是要傳達賈公的一些交代,要盡快和張堯佐割裂關係,我知道你們中間很多人都得過張堯佐的好處,但以後這些好處變得越來越燙手,甚至會成為仕途汙點,所以要盡快把帳算清楚,該翻臉就翻臉,不準再和張家有任何瓜葛,將來朝廷清算張家被牽連的時候,不要怪我今天沒給大家說清楚。”
  
      工部員外郎、知邢州事裘懷義問道:“前年我父親做壽,張堯承送了一塊上品田黃石作為壽禮,不知這算不算好處?”
  
      張覺知道裘懷義很喜歡那塊田黃石,便安慰他道:“按理,這種壽禮屬於人情往來,應該問題不大,一塊田黃石而已,喜歡可以留下來。”
  
      李雲卻不含糊,直接問道:“張堯承或者張堯佐過壽,你有沒有回過禮?”
  
      “這倒沒有,我沒有拿到請柬!”
  
      “那就把田黃石還給他們,隻有來沒有往,那就不叫人情往來,而叫受賄拿好處,張堯承應該記得有這筆帳,你不想倒黴的話,那就田黃石還掉,同時要找人證明。”
  
      張覺麵子上有點掛不住,他忍住心中的不滿道:“李使君,一塊田黃石而已,又是壽禮,用不著這麼草木皆兵吧!”
  
      李雲沒理睬他,又對裘懷義道:“我該說的都說了,該怎麼辦你自己拿主意,隻是以後被查到時,不要怪當初賈公沒有提醒你。”
  
      裘懷義默默點頭,“我明白了,多謝使君提醒。”
  
      張覺心中惱火萬分,重重哼了一聲,也不說話了。
  
      ..........
  
      自從楊鎧在應天府刺殺趙仲針失敗,隨即服毒自盡後,張堯佐就變得異常低調隱忍,以至於應天府查封了十七家張氏糧鋪,取消茶餅經營權,使張家損失慘重。
  
      張堯佐也隻得打落牙齒和血吞,認栽了。
  
      隨後的一年多時間,他幾乎都是在稱病中度過,像一隻病虎,躲在山洞深處舔舐傷口,等待機會,不到最後一刻,他絕不會輕易放棄。
  
      張堯佐的隱忍也付出了巨大代價,這一年多時間,原本支持琅琊王的大部分官員紛紛改弦易轍,轉而支持梁郡王,使趙仲針在朝中氣勢高漲,已經遠遠將琅琊王趙文惲和巨鹿王趙宗實牢牢壓製住。
  
      這兩天,張堯佐著實有點焦急了,他很清楚演武對趙仲針意味著什麼,一旦趙仲針上位,就無法再挽回了。
  
      張堯佐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這時,門外有侍衛稟報:“啟稟太師,三老爺來了!”
  
      三老爺就是他的兄弟張堯承,一個眼中隻有錢,做不了大事的家夥,估計又想向自己哭訴什麼,不想見他,又怕他惹事,張堯佐隻得心煩意亂道:“讓他進來!”
  
      片刻,張堯承滿臉怒火走進來,“無恥,給臉不要臉,一幫混賬!”
  
      “老三,又發生了什麼事?”張堯佐極不耐煩道。
  
      “大哥,賈昌朝的那幫手下,就像約好了一樣,把我從前送給他們的東西統統還回來,那個裘懷義甚至把他祖父的壽禮都退回來了,這是要幹什麼,和我們劃清界限嗎?”
  
      “又是賈昌朝!”
  
      張堯佐恨得牙根直癢,他恨賈昌朝甚至超過了範寧,這一年,賈昌朝一連彈劾他三員重將,導致他實力大降。
  
      現在張堯佐才明白,之前賈昌朝一直不肯和他結盟,並不是因為自己不答應他的要價,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和自己結盟,兩頭下注,現在趙仲針得勢,他便落井下石,這才是卑鄙無恥的小人。
  
      “賈昌朝的事情別管了,隨他去,我倒有件事重要事情要你去做。”
  
      “請大哥吩咐!”
  
      “你去買通北大營倉曹吏,給他五千貫錢,讓他替我做一件事。”
  
      張堯佐附耳對張堯承說了幾句,張堯承點點頭,“大哥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做好,絕不會牽扯出我們!”
  
      張堯承匆匆走去,張堯佐回到桌案前,他從抽屜裏取出一隻盒子,這是楊鎧給他的最後一計,要到最後關頭才使出來。
  
      現在對於張堯佐而言,已經是他的最後的關頭了,張堯佐打開了盒子,裏麵是一張紙條,他慢慢展開紙條,紙條上隻有三個字:趙宗實。
  
      這就是趙仲針的致命弱點。
amengcc 發表於 2019-7-9 16:06
第488章 趙宗實入坑 小說:大宋超級學霸 作者:高月

因廂軍檢閱而陷入極度焦慮之中的,並不僅僅是張堯佐,趙宗實也快要崩潰了,俗話說無情莫過帝王家,在至高無上的皇位麵前,什麼父子情、兄弟情、夫妻情統統不重要了,父子相弑,手足相殘,夫妻反目等等,曆史上早已累累記述。
  
  趙宗實在皇位追逐賽中已經出局,趙文惲也差不多結束了,現在趙宗實還有一個希望,那就是兒子讓位給他,讓他坐完皇位後,再把皇位傳給兒子,也算是比較圓滿了結局,畢竟現在兒子才十三歲,距離成年還有五年,隻要兒子在這五年中繼位,他都有希望繼登大統。
  
  現在的關鍵是,天子還能活多久?天子還能不能活過這五年,趙宗實對皇宮的情況是一無所知,怎麼辦,怎麼才能知道天子的情況?
  
  這兩天趙宗實一直就在想這件事,這天下午,宦官張元來訪,這是每月一次的例行訪問,主要針對皇族封王者,看看有什麼困難,是否需要幫助。
  
  趙宗實在貴客堂接見了張元,張元是宮中的中等管事,主要對外,幾年來幾乎每月都要拜訪一次,和趙宗實很熟悉。
  
  “我還好,身體不錯,心情也很平穩,日子雖然平淡一點,但已經習慣了,真讓我忙碌起來,可能我反而不習慣了。”
  
  “那郡王殿下還有什麼需要嗎?”
  
  趙宗實搖搖頭,“基本上沒有什麼需要,隻是有點牽掛犬子,不知他在宮中情況怎麼樣?”
  
  “應該還不錯吧!聽說他已經能替官家分憂,雖然年少,卻是少年老成,郡王殿下生了貴子啊!”
  
  “他也是運氣不錯,張公公太過獎了,不知道官家現在身體怎麼樣?”趙宗實問得很自然,就像很關心天子一樣。
  
  張元搖搖頭,“官家身體狀況是內宮隱秘,一方麵是我確實不知,另一方麵就算我知道了也不能輕易透露,請殿下見諒!”
  
  “原來如此,那是我欠考慮了。”趙宗實沒有問出情況,著實有些失望。
  
  張元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殿下真的關心官家身體情況,可以去問一問太醫張鴻濟,這幾個月都是他當值,他很了解天子身體情況。”
  
  “嗬嗬!我也是隨口問問,作為皇子,自然很關心父皇的身體情況,多謝張公公一番好意。”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告辭了。”張元拱拱手,起身告辭走了。
  
  趙宗實心中像揣了一隻貓,坐立不安,腦海裏就想著太醫張鴻濟,他當然認識張鴻濟,在醫官中排名第三,當年在宮中時,常常和他打交道。
  
  黃昏時分,趙宗實換了一身衣服,從後門離開了郡王府
  
  張鴻濟的家在皇城上東門外的石美巷中,當然,作為太醫,他不僅要給天子和嬪妃們看病,也會利用業餘時間給公卿大夫們診治。
  
  今天他剛從皇宮回來,著實有些疲憊了。
  
  張鴻濟正坐在書房裏喝茶,這時,他次子張道源在門外道:“父親,

巨鹿王殿下來了,好像有些不舒服,請父親幫忙看一看?”
  
  趙宗實的到來,就仿佛在張鴻濟的意料之中,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請殿下到靜室稍候,我馬上就到。”
  
  張鴻濟又喝了幾口茶,這才不慌不忙向靜室而去。
  
  ………
  
  次日中午,身心倦怠的天子趙禎返回了後宮,這幾年他的身體每況愈下,越來越力不從心,隻能每天上午來禦書房坐一坐,然後就回宮了。
  
  後宮起居殿內,太醫張鴻濟和平常一樣給趙禎診脈,他點點頭,“還好,陛下身體還算穩定,要注意多休息,之前微臣開的補藥還是正常吃,其他就是晚上早點休息,注意不要熬夜就是了。”
  
  “朕晚上都睡得很早,辛苦太醫了。”
  
  張鴻濟猶豫一下又道:“另外,微臣有件事要向陛下稟報!”
  
  “什麼事情?”
  
  “昨晚巨鹿王殿下來找微臣看病。”
  
  趙禎微微一怔,“是他親自上門來找你,而不是派人請你上門?”
  
  “是殿下主動上門,微服前來。”
  
  趙禎心中有點不太高興,趙宗實不在家老老實實呆著,微服出門做什麼?”
  
  “他身體哪裏不舒服?非要親自上門找你。”
  
  “陛下,巨鹿王殿下有些難言之隱,房事方麵有些問題,他不想讓王妃知道。”
  
  趙禎笑了起來,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倒可以理解了。
  
  “就看一次病嗎?”
  
  “另外,巨鹿王殿下對陛下的身體也很關心,追問微臣,問得很細。”
  
  趙禎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冷冷道:“然後呢?”
  
  “然後他問陛下為什麼隻上朝半天,還能堅持多久,微臣就說陛下年事已高,精力沒有年輕時充沛,需要休息和調養,這很正常,隻是能堅持多久,那不是該臣子問的事情,微臣提醒他慎言。”
  
  趙禎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幾乎要發作了,張鴻濟又跪下道:“微臣說的句句是實,不敢有半句虛言,巨鹿王殿下還給微臣一百兩黃金,微臣不敢收,已經上交給內庫。”
  
  “你去吧!這件事朕知道了。”
  
  張鴻濟磕了一個頭,慢慢退下了,趙禎心中勃然大怒,他舉起茶盞狠狠摔在地上,‘砰!’一聲,茶盞摔得粉碎,趙禎鐵青著臉大罵道:“你盼著朕早點死,你就可以從兒子手上搶走皇位,你以為朕不懂你的心思嗎?”
  
  張鴻濟回到太醫房,把自己同樣擔任禦醫的長子張道源找來,見左右無人,低聲對兒子道:“下午你給張太師看病,你告訴他,他的拜托我已經完成,該他兌現承諾了,一千兩黃金,一兩都不能少。”
  
  範寧率領兩萬軍隊是在夜幕降臨時抵達京城,進駐北大營,一般外地進京的軍隊都在這裏駐紮,軍隊入住後,軍器監隨即發放了演武專用的兵器,這種專用兵器和正常的兵器沒有什麼區別,隻是刀刃無鋒,槍頭圓鈍,很適合演武。
  
  天子檢閱時間定在兩天後,範寧沒有回城,也住在軍營內,入夜,一路強行軍趕來的士兵們都已疲憊不堪,草草吃一些幹糧,便沉沉入睡了。
  
  範寧雖然是騎馬而來,但同樣有些支撐不住,天剛黑不久,他看一會兒書便準備入睡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李翰的聲音,“安撫使入睡了嗎?有緊急情況要稟報。”
  
  範寧立刻道:“請李將軍進來!”
  
  李翰快步走了進來,滿臉焦急道:“使君,軍營中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
  
  “左大營部分士兵發生嚴重腹瀉。”
  
  “什麼?”
  
  範寧站起身,急問道:“有多少士兵腹瀉?”
  
  “大概三千人左右,就是先遣營!”
  
  先遣營是昨天抵達京城,負責搭建大營,安排軍械物資,範寧立刻道:“看看去!”
  
  他帶著幾名手下跟隨李翰快步向左大營而去。
  
  左大營駐紮三千先遣士兵,他們不像其他士兵,吃點幹糧就休息睡覺了,他們在大營內做飯,吃罷晚飯還不到一個時辰,便集體爆發了腹瀉。
  
  大營內臭氣熏天,範寧強忍臭氣來到倉營,幾名軍醫正在抽查糧食和水。
  
  “發現什麼了?”範寧問道。
  
  為首軍醫點點頭,“麵粉有問題,我們檢查了今天剩下的十幾袋麵粉,發現麵粉內摻有大量巴豆粉,研磨得很細,和麵粉混在一起,不容易看出來,今天晚飯,士兵們吃的就是用這種麵粉做成的湯餅。”
  
  範寧十分惱火,竟然有人惡意陷害,在麵粉中摻雜巴豆粉,幸虧主力士兵來晚了,沒有在大營吃晚飯,否則全部都要倒下。
  
  “腹瀉士兵可以參加後天的演武嗎?”
  
  “明天可以止瀉,但精神和體力肯定會受影響,卑職建議,這三千人還是不要上場了。”
  
  範寧回頭對李翰道:“這些麵粉是誰發過來的,順著這根線查,一定要查到底!”。m.
amengcc 發表於 2019-7-9 16:08
第489章 天子閱兵 小說:大宋超級學霸 作者:高月

次日一早,李翰便傳來調查消息,巴豆粉事件和北大營的倉曹吏孫勉有關,此人已經失蹤。
  
  “根據北大營倉庫庫子交代,這次供給我們的麵粉都是散裝麵粉,臨時裝袋,有庫子發現孫勉曾前天晚上背著一袋物品進入倉庫,在糧庫呆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離去,本來士兵昨天要領米,但孫勉說米還沒有入帳,隻能先領麵粉,士兵們領了兩百袋,結果兩百袋都摻有巴豆粉。”
  
  範寧冷冷哼了一聲,又問道:“這件事報告樞密院了嗎?”
  
  “一大早就派人去樞密院彙報了。”
  
  範寧點點頭又道:“這件事就交給魯副使,你就別管了,集中精力訓練士兵,我們隻有今明兩天的時間訓練,後天就要檢閱了,抓緊吧!”
  
  “那中毒的三千士兵呢?”
  
  範寧想了想道:“要具體看每個人的狀態,如果恢複的不錯,那就繼續參加,如果精神不濟,那就隻能放棄。”
  
  “卑職明白了!”
  
  李翰行一禮便匆匆去了。
  
  範寧負手在大帳內踱步,其實他想都不用想,這件事肯定是張堯佐幹的,買通倉曹吏給他們下藥,破壞閱兵,也幸虧士兵們來晚了,沒有趕上吃晚飯,否則全軍都要倒下。
  
  範寧覺得自己有點大意了,張堯佐在應天府還派人刺殺趙仲針,現在是他的主場,他會沒有動作?越到最後時刻,恐怕他越不甘心,越會瘋狂。
  
  這件事給他敲響了警鍾,他決不能再大意了
  
  不出範寧的意料,下午時分,樞密院傳來的消息,在封丘縣護城河內發現一具男屍,經查,正是失蹤的北大營倉曹吏孫勉,他是被人殺死後扔進護城河,很明顯,他被人滅口了。
  
  範寧也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張堯佐既然幹了,他也不會留下任何證據,就像楊鎧一樣,不了了之。
  
  而且這種事情隻能是惡心人,遠沒有到人神共憤的地步,要是倉曹吏把巴豆粉換成砒霜,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全軍上下全力以赴備戰演練,而集體腹瀉的三千士兵最終除了六百餘人身體還不行外,其餘兩千三百餘人也投入了訓練,將損失降到最低。
  
  兩天時間轉瞬即過,天剛亮,三千餘名皇宮侍衛便出現在京城通往北大營的沿途,另外北大營內也來了幾百名侍衛,進行嚴格的安全檢查,今天的演練隻有拳陣、槍陣和刀陣,不涉及弓弩等投射兵器,北大營內隻允許出現演練兵器,不能有真兵器出現。
  
  士兵們都在大帳內休息,等待著集合的鼓聲敲響。
  
  巳時初,也就是上午九點,天子趙禎的黃羅傘蓋出現在大營外,隊伍浩浩蕩蕩,足有數百人之多,陪同趙禎前來的,除了梁郡王趙仲針外,還有知政堂的相公們,以及樞密院、三衙、六部、九寺、還有二十幾名大學士、學士,另外各大功勳世家的主要人物也紛紛登場,大宋的軍政高層幾乎都到齊了。
  
  範寧帶領京東路安撫使司的幾名官員在營門前迎接天子以及眾大臣到來。


  
  “微臣範寧,參見吾皇陛下,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範愛卿這一年多辛苦了,不僅使應天府更加繁榮,百姓安居樂業,還給朕打造一支精銳之軍,朕拭目以待啊!”
  
  “回稟陛下,這是梁郡王殿下的功勞,是郡王殿下殫精竭慮,日以繼夜的操勞,臣隻是輔佐郡王殿下,不敢居功!”
  
  後麵一眾大臣都暗暗鄙視,當眾拍馬屁,這臉皮夠厚的。
  
  趙禎嗬嗬一笑,對趙仲針道:“別人誇獎你,朕不太相信,但範愛卿誇獎你,那是發自內心,這一年做得不錯。”
  
  趙仲針臉色微紅,連忙解釋道:“孫兒沒有經驗,多虧範使君和諸多同僚協助,才能完成軍隊變法,這應該是所有人的功勞。”
  
  趙禎讚許地點點頭,“你認識到這一點,很不容易,任何事情不是一個人功勞,江山也是一個君主治理不了,得靠君臣合力。”
  
  “感謝皇祖父開導,孫兒去換裝了!”
  
  “去吧!”
  
  今天演武是趙仲針領兵,演武隻是借口,關鍵是要讓趙仲針出場亮相,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範寧將眾人看台入座,看台是臨時搭建,有上千座位,兩邊各有數十麵震天鼓。
  
  這時,一名士兵跑來,低聲對範寧道:“殿下已經準備就緒!”
  
  範寧點點頭,接過一枚紮著紅綢的鼓槌,雙手呈給趙禎,“請陛下擊鼓鳴號!”
  
  趙禎笑了笑,拾起鼓槌敲了幾下,響鼓不需重槌,咚咚幾聲後,兩邊的數十戰鼓聲同時敲響,鼓聲震天動地,令百官駭然失色。
  
  這時,近兩萬將士從軍營內飛奔而出,以最快的速度迅速集結,為首士兵高舉營旗,飛龍、飛虎、飛豹、飛熊、飛狼、飛鷹,六麵營旗烈烈飛揚。
  
  隻短短一盞茶的時間,兩萬將士便已集結完畢,鼓聲停止,隊伍整齊劃一,個個精神飽滿,鬥誌昂揚,使軍隊洋溢著一種強大的氣勢。
  
  眾人交頭接耳,大家雖然是文官,但都看得明白,暗暗誇讚訓練有方,這支軍隊雖然是廂軍,但士氣高昂,軍紀森嚴,甚至遠遠超過禁軍。
  
  趙禎也滿意的捋須讚道:“不錯,很有氣勢!”
  
  兩萬軍隊一動不動,一邊肅殺之氣。
  
  這時,一名白馬銀槍的小將疾奔而來,穿著一身黑盔黑甲,腰挎寶劍,後背長弓,黑白分明,引入矚目,隻見他麵如滿月,目似朗星,格外英姿勃發,來人正是形象絕佳的趙仲針,這是範寧給他設計的形象。
  
  登時使全場官員眼前一亮,好一個風華絕代的少年將軍,令人情不自禁為他喝彩。
  
  趙仲針的形象令趙禎驚喜不已,他點點頭,對坐在一旁的範寧由衷地笑道:“範愛卿,這一次真的辛苦你了。”
  
  “謝陛下誇獎,這是微臣分內之事!”
  
  這時,趙仲針縱馬疾奔,高舉長槍厲聲高喊,“兒郎們,跟我奮勇殺敵,收複幽雲!”
  
  “殺”
  
  兩萬將士一聲大吼,隊伍迅速分開,開始演練拳陣,動作整齊有力,兩萬人同時喝喊出拳,氣勢壯觀,仿佛能撼天動地。
  
  一路破敵拳打完,趙仲針厲聲大吼:“刀陣!”
  
  隻見寒光一片閃過,兩萬把戰刀出現在士兵手上,隻見士兵跌宕騰躍,刀光閃爍,殺氣騰騰,雖然陣法簡單,但他們卻表現出一種一往無前的精神,表現出一種凝固的軍心,不會輕易動搖,表示出一種高昂的士氣,他們仿佛是一把千錘百煉打製的戰刀,讓所有人都看得大宋軍隊的希望
  
  演武的時間並不長,隻持續半個時辰,隨著一陣槍杆拍地聲響起,兩萬軍隊霎時間收槍,迅速收縮,整齊地站列在觀戰台前,趙仲針翻身下馬,一聲高喊。
  
  眾將士單膝跪下,齊聲高喊:“吾皇萬歲萬萬歲!”
  
  趙禎站起身,來到高台前,對兩萬將士緩緩道:“將士表現英勇,氣勢威嚴,讓朕看到了大宋的未來,一年的變法使一支廂軍脫胎換骨,朕希望更多的軍隊也能像今天的這支軍隊一樣,成為大宋江山最堅強的後盾,朕賞賜兩萬將士白銀二十萬兩,絹兩萬匹,從現在開始,這支軍隊改為神武禁軍,拱衛東宮。”
  
  範寧傳達下去,頓時一片歡呼聲,趙禎擺擺手,演武場上立刻安靜下來,趙禎又道:“範寧何在!”
  
  範寧上前跪下,“微臣在!”
  
  “範愛卿是這次軍隊變法的主要發起者和推進者,變法有功,輔佐有功,護衛社稷有功,朕加封你為開國清河縣公,封銀青光祿大夫, 出任太子詹事,兼任殿前副都指揮使,統率神武禁軍。”
  
  周圍官員一片嘩然,開國縣公的爵位雖然是從二品,但爵位一般都會虛高,關鍵是官階,居然是從三品的銀青光祿大夫,從之前的從四品一躍升了兩級,範寧現在才二十五歲。
  
  但最讓百官最羨慕的並不是範寧高升,而是他擔任的職務,出任太子詹事,這是東宮主官,同時以文官身份兼任殿前副都指揮使,統領兩萬神武禁軍,就是眼前這支軍隊。
  
  如果在十年前,太子詹事完全是一個無所事事的養老官,但現在眼看趙仲針冊封在即,他這個東宮虛官就變成了實官,成為太子關係最近的高官,前途無量,讓百官們怎麼能不羨慕。
  
  “臣範寧謝恩!”
  
  這時,趙禎又道:“趙仲針聽封?”
  
  “皇孫在!”趙仲針上前跪下。
  
  趙禎又道:“你成功主持變法,沒有讓朕失望,朕加封你為梁王,封驃騎大將軍、樞密使。”
  
  所有官員都暗暗歎息一聲,終於塵埃落地了,冊封太孫當然不會現在進行,起碼要準備幾個月到半年時間,但趙仲針現在成為下一代皇族中唯一的親王,而且是京城所在的梁地之王,封皇太孫就是個日程問題了。
  
  “皇孫謝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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