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代漢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7-17 17:05: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3 284370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8:01
第九十七章囑託



  關羽在這個時候選擇向葉昭效忠,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首先,因為葉昭的干涉,關羽跟劉備在黃巾之亂結束兩年後就分開了,分別效力於劉虞和公孫瓚,而這兩家主子又政見不和,無形中對兩人的關係也種下了裂痕。

  然後就是關平被葉昭拉入了自己的陣營,這一點對關羽的影響十分大,如今關平聽了甘寧的建議,在朱提不聲不響的造出個人來,等於關平就紮根在這蜀中了。

  對於漂泊半生的關羽來說,後代的出現意義是不同的,關平他或許能狠心割捨,畢竟他已經捨去過一次,但孫子就不同了,不止是關羽,恐怕這個時代大多數人都難以割捨吧,兒孫都留在蜀中,等於家也有了,對於漂泊半生的關羽來說,一個穩定的家誘惑力是不小的。

  至於說關羽對漢室的忠誠……現在的關羽和歷史上的關羽是不同的,沒有之後那些經歷,指望一個被朝廷迫害的有家難回,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兒子的通緝犯去講對漢室的忠誠,在葉昭看來有些可笑。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似關羽這種人,一旦認定了主公,哪怕是劉備如歷史上那般厚積薄發,壯大起來,恐怕也不會再返回去,這跟歷史上曹操招降關羽不同,叫一聲主公,對有些人來說,不過是個儀式,但對有些人來說,卻是一輩子的事情。

  「朱提的發展規劃,關平之前做的非常好。」關羽認主之後,葉昭在封了關羽破虜校尉之職並兼任朱提太守之後,便拉著眾人一起,給關羽制定接下來的策略。

  那孟獲雖然蠢蠢欲動,但想要說服這南蠻三十六洞一起造反,需要時間,在這段時間,葉昭不准備主動招惹南蠻,而是要逼他們反,到時候,他才可以順理成章的率軍南下,最好將那建寧、永昌、牂牁、越嶲一併說反,到時候,也可一併收拾。

  諸葛亮一心北伐,所以七擒孟獲以收其心,但葉昭可不急著往出走,況且此時也非他出川之機,所以他有足夠的時間來一步步將南中、雲南之地徹底吞併並開始開發,所以,葉昭要走的路,注定跟歷史上諸葛亮走的路完全不同。

  「我已命犍為太守調遣五千精兵前來,歸雲長調遣,雲長只需守住朱提,政務那些官吏便能處理妥當,雲長無需操心,只需定期審閱便是。」

  「此外我擬在朱提、堂狼以及漢陽之外,再建兩城,一名祝融城,一來也算彰顯我軍對祝融一族的重視,另外也可以祭拜上古火神為由,至於另一城,則名歸漢,此二城會有神工營派人前來,結合祝融族的風格進行設計、建設,所需錢糧,會經由雲長之手,何處該用,何處不該用,雲長多上上心,盡量減少有人從中漁利!」葉昭將關平定下的計劃做了一些改進,畢竟一旦與南蠻之間的戰鬥打響,這朱提郡便是前線,在未來幾年之內,葉昭會著重加大對於朱提郡的投入,關平之前所定的計劃不錯。

  說實話,單以執政來說,葉昭很懷疑關平的水准在關羽之上,只是這事情說出來有些打擊人,關羽畢竟是他定下的太守,只能適當的說一些思維方向,讓關羽在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不至於毫無頭緒。

  「主公,有一事此前羽一直想求,只是礙於並非蜀中之臣,不好向主公提及。」講解完政事之後,關羽才開口,有些為難的看向葉昭。

  「哦?」葉昭詫異的看向關羽:「雲長有何要求,但說無妨。」

  「末將自有家寒,後來雖有起色,有心向學,卻苦於無門而入!」關羽看向葉昭,頗為苦澀道:「如今蜀中大興學堂,不知可否在這朱提設立學堂,請幾位教習來……」

  葉昭看向關羽,那彷彿永遠孤傲的神色背後,不想還藏著這樣自卑的情緒。

  「就算雲長不說,我也會派人前來興學,畢竟這要融合各族,教化永遠是最好的方式,不過有一點雲長既然要做這朱提太守,就需重視,教化是沒問題,但先有一點,就是把對方打服了,然後再談教化,否則教化無從談起,我於此屯兵的意義,就是希望這南中各族能夠心甘情願的坐下來跟我們談教化,而要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與我們談教化,就得以武力相迫。」葉昭看著關羽認真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想要將這些異族同化成漢人,必須先用拳頭教會他們做人,然後再談教化。」

  這番話聽著有些扯,但關羽卻是認同的點了點頭,他是在邊境待過的,自然知道不同種族之間,語言不通,一味講道理是不行的,因為對手不會給你講道理的機會,所以想要跟異族講道理,讓他們接受漢人的統治,就得先把他們打服。

  「末將明白,主公放心,末將知道該怎麼做!」關羽恭恭敬敬的一禮道。

  「如此甚好。」葉昭點了點頭道:「教書先生會很快派來,另外聽聞雲長酷愛春秋,成/都還有基本先賢注解的春秋,回去後我會著人送來,叫雲長好生研讀。」

  「多謝主公。」關羽對著葉昭躬身一禮道。

  「這些就免了,如今朱提暫安,犍為派來的軍隊應該這兩日便可抵達,明日我會帶著關平夫婦離開,這朱提便交託雲長了,接下來會先修犍為至這朱提路徑,雲長屆時派人沿途保護,莫要讓人破壞。」葉昭看了看天色,起身笑道。

  「主公放心,末將記得。」關羽點頭道。

  「天色已然不晚,我便先回房了,還有,關平如今已經成家,是時候給他起個表字了。」葉昭對著關羽笑道。

  雖然關平還未及冠,但也差不多了,而且如今也算是成家立業了,取個表字也不算逾禮。

  「已有準備,主公以為,坦之如何?」關羽起身道,這是當初劉備跟他說的,他覺得不錯,只是關平尚未及冠,所以並未給關平取字,如今葉昭一說,他也想起來了。。

  關平……坦之?

  葉昭想了想點頭道:「不錯,雲長不必相送,去與坦之敘舊吧,明日便要回成都,恐怕會有一兩年無法見面。」

  「謝主公。」關羽再度點頭道。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8:01
第九十八章朝廷封賞



  興平,是劉協登基之後第四個年號,興平元年(公元194年)對於蜀中來說,是非常平靜的一年,三十六名書院學子出任縣令,也代表著葉昭對蜀中地方的管控進一步加強,六月開始,被葉昭一分為三的巴郡,以巴西太守張魯為首便上表請葉昭派人接管地方。

  實在是撐不住了,沒有蜀中三郡的財力支持,僅憑這三位太守自己的家底,根本不足以支撐三郡的運轉,而且隨著三郡大治的消息傳來,巴郡萬民都祈盼新政可以惠及三巴之地,對於三郡只是名義上歸附葉昭卻在行動上對葉昭陽奉陰違的太守來說,越發抵觸,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蜀中士人又不足以對抗葉昭,也使得葉昭在這次軟進攻之中,不用一兵一卒,便得了三郡實權,自此巴蜀之地盡歸葉昭,這也可以算是巴蜀之地在初平四年發生最大的事情了。

  財權、軍權在握,如今人事任免之權也重歸州牧,三郡太守,算是被葉昭徹底架空了,年底葉昭又設了朱提郡,命關羽為太守,並掌握朱提軍政大權,至此,葉昭手中真正掌握的,便有漢中、廣漢、蜀郡、巴郡、犍為以及朱提六郡了。

  雖說將巴郡一分為三,但那不過是為了削弱太守之權而已,在葉昭眼中,巴郡就是巴郡,暫時還沒準備一分為三。

  除此之外,張任、甘寧這一年來政績也頗為出色,關平雖說政績第一,但那是佔了祝融氏的便宜,而張任在漢嘉縣數次擊潰青羌來犯之敵,保境安民,令漢嘉興旺,添戶千餘,甘寧在陰平道更是大刀闊斧的築起了四座衛城,只是那邊人丁稀少,連羌人都少在那邊活動,人口方面並未有太大建樹,但這並不代表甘寧差,先天條件限制,地方又偏,一年的時間裡,甘寧能在陰平道開墾出萬畝薄田,已經是頗為不錯了。

  「劉虞和公孫瓚,最終還是全面開戰了麼?」葉昭回成都之後,便陸陸續續的接到中原戰報。

  興平元年初,天子有東歸之念,密令劉虞之子劉和前往幽州請劉虞出兵相迎,劉虞已經答應,卻被公孫瓚拒絕。

  畢竟幽州距離長安太遠,劉虞這次迎奉聖駕,又是準備舉幽州之兵前往,這其中自然包括公孫瓚,劉虞這次,顯然不止是迎奉天子,還想清除李傕、郭汜二人為首的西涼亂軍。

  公孫瓚沒有答應,幾次相商無果之後,最終劉虞以劉備為帥,張飛為先鋒征討公孫瓚,卻被公孫瓚在狐奴設伏,大破張飛先鋒,張飛更是差點被亂箭射殺。

  劉備也因此大怒,在不顧及同門之誼,與公孫瓚在狐奴大戰,期間,劉備成功說服公孫瓚麾下校尉田豫暗中投降,於狐奴大破公孫瓚,迫的公孫瓚不得不放棄漁陽,退守右北平,同時暗中聯絡袁紹相助。

  昔日同窗好友,最終走向敵對,而劉備藉此一戰,在幽州徹底立穩了腳跟,劉虞的信任再加上這些年廣播仁義之名,漸漸展露崢嶸,有一方諸侯之相!

  「老皇叔年邁,看此陣勢,怕是老皇叔欲立劉備為幽州之主,此番征戰,竟是將軍權盡數交由劉備,劉備羽翼已豐,此戰若勝,將為幽州新主!」戲志才點了點頭道。

  聽起來,似乎是劉備賺了,不過就算領了幽州牧又如何?幽州本就地廣人稀,加上劉虞和公孫瓚這麼一鬥,不管最終是誰贏了,都得面對已經近戰冀州的袁紹,袁紹如今已經坐穩了冀州牧之位,如今正忙於吞併青州,無暇理會幽州戰事,等他騰出手來,劉備能擋得住袁紹?

  「若幽州敗亡,劉備能不死,日後怕是又一禍害!」葉昭嘆了口氣,劉備基本上是不可能擊敗袁紹的,他可沒有曹操的底蘊,而且幽州之地也不似中原之地一般富庶,他日袁紹橫掃河/北之時,劉備恐怕難以抵擋,但若不死,幽州牧的資歷,會成為劉備的政治資本,加上劉虞已經為他正名乃漢室宗親以及在幽州招攬的人才,他日劉備未必沒有崛起之機。

  「主公所言或可發生,不過如今劉備還無力威脅主公,反倒是那曹操……」戲志才將手中一份情報遞給葉昭:「朝廷雖改立陳漢瑜為徐州牧,陶謙被曹**得自刎,雖然曹操退走,卻生生奪了彭城國,威勢日盛,袁紹平定河/北四州之後,與那袁紹爭雄的恐非袁術,而是此人!」

  葉昭的計策奏效了,朝廷那邊,顯然也不希望曹操能奪徐州,加上李傕、郭汜上位之後,跟蜀中這邊交情不錯,順水推舟做了個人情,命陳珪做了徐州牧,如此一來,陶謙自刎,曹操也沒了繼續攻伐徐州的理由,不過已經佔據的彭城國,曹操顯然沒有吐出來的意思。

  而在這一仗中,曹操顯露出來的實力也令世人震驚,本以為是勢均力敵,袁術甚至已經做好了出征夾擊曹操的準備,誰想徐州軍竟被曹操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同時曹仁、夏侯惇被曹操安排到大澤鄉與南頓一帶,監視袁術。

  這一仗曹操一改之前的忍讓,所表現出來的強勢,令袁術不敢再進,眼睜睜的看著陶謙被曹**死。

  「我早說了,孟德之能,非陶謙之流可比。」葉昭沒有太意外的神色,看著情報笑道:「不過沒想到陳珪會與呂布結盟。」

  若非陳珪及時說服呂布,趁曹操出兵,後方空虛,發兵佔據昆陽,曹操也不可能如此輕易便撤軍,雖說失了大義,但若有機會,曹操怎會放棄到嘴的肥肉?

  「主公識人之能,在下還是頗為欽佩的。」戲志才點頭笑道:「不過陳珪此招一出,曹操便是三面環敵之境,同時面對呂布、陳珪以及袁術三家敵視,若要破敵,可不容易。」

  葉昭點點頭,如今中原之地,基本上可分做三處戰場,北方劉虞、公孫瓚、袁紹相互算計,南方則是以袁術、陳珪、呂布形成的聯盟對抗曹操,西方李傕、郭汜一直在與馬騰、韓遂征戰,反倒是昔日被諸侯排斥的葉昭,安心在蜀中種田積攢實力。

  「如何破局,那是他的事情。」葉昭幸災樂禍的笑道:「若孟德連這局都過不了,那便說明,他無緣於這場天下之爭。」

  其實曹操看似三面環敵,但也並非必輸,突破口,就在呂布這邊,以呂布的為人,曹操完全可以說服呂布或者挑撥呂布與袁術之間的關係,幫他牽制袁術,而曹操則是騰出手來收拾陶謙。

  中原亂成這樣,袁紹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曹操落井下石,不說兩人如今還是從屬關係,就算不是,在橫掃河/之前北,袁紹自然不會希望這麼早跟袁術對上,所以不但不會落井下石,甚至可能還要資助曹操一二。

  「主公,張鬆求見!」二人正在點評天下亂局,心安理得的當個吃瓜群眾,卻見典韋從門外進來,躬身道。

  「子喬?請他進來。」葉昭點了點頭。

  「主公,大喜!」卻見張鬆急匆匆的跑進來,一臉興奮地來到葉昭身邊道。

  「哦?喜從何來?」葉昭看向張鬆,微笑著問道。

  「主公看此物!」張鬆一臉神秘的將一卷薄書遞給葉昭。

  「密詔?」葉昭接過那薄書,他在洛陽出任過衛尉、衛將軍等職務,常出入宮廷,怎會不認得,抬頭看向張鬆道:「何人送來?」

  「主公不看看?」張鬆驚訝於葉昭的平淡,疑惑道。

  「無外乎天子欲請我助他脫困。」葉昭將詔書放在一旁道:「我已官至驃騎,爵位也至極致,天子想要我助他,給出的也無外呼虛名而已,莫不是要封我為王?」

  「雖不中亦不遠矣!」張鬆微笑道:「陛下封主公為太尉,位列三公,另封徵公子為長門亭侯,益公子為甘亭侯,主公如今可是一門三侯。」

  「一門三侯?」葉昭聞言冷笑道:「小兒皆封侯,然我麾下隨我南征北戰之將士尚無人封侯,小兒何德何能可封侯?幫我回絕了天子! 」

  「主公,這可是千載難逢之機,我益州如今糧草廣盛,猛將如雲,更有十萬雄兵隨時聽候主公調令,主公若此時出兵,李傕、郭汜二人如何是主公之敵,屆時主公便可奉天子以令諸侯……」

  「然後如那董卓一般,受天下諸侯共討?」葉昭看著張鬆,皺眉道。

  此時中原諸侯雖然減少了,但實力比之當初酸棗會盟之時,可是大了不少,如今他可就這麼點兒家底,而且蜀中發展的計劃才剛剛開始,別看他在蜀中政令能夠暢通,鍾繇前來拜訪時也是客氣無比,但若此刻出蜀,就葉昭在蜀中這些政策,等於是要站在天下諸侯的對立面,他怎會貿然答應?

  而且劉協此舉,也有捧殺之意,借助自己脫離李郭二人掌控,然後又藉天下諸侯之手將自己至於絕地,幾年沒見,這小子心眼兒倒是漲了不少。

  而且自己此刻出川,就是給了蜀中士人與中原士人聯手的機會,到時候,剛剛平定下來的蜀中,恐怕會再生變故。

  「那……」張鬆顯然有些不甘,看著葉昭猶豫道:「這密詔該如何回復?」

  「太尉之職,我便愧領了,至於長門亭侯與甘亭侯,我兒年紀尚幼,不足以承此重,便代陛下將侯爵之位,賜予丁力、管亥二將。」葉昭淡然道,丁力、管亥隨葉昭最久,算得上勞苦功高,之前葉昭無法擅自封侯,但如今劉協既然將爵位送上門兒來,葉昭可沒有還回去的意思,正好讓自己獎賞部下。

  「這……」張鬆聞言無語,苦笑道:「於理不合吧,畢竟主公不發兵救援,卻領這官爵,未免有些……」

  葉昭看向張鬆,笑道:「本侯未曾向天子討要,此乃天子贈予,豈能不受?」

  張鬆聞言,只能點頭道:「如此,臣這便去回復。」

  看著張鬆離開的背影,葉昭看向戲志才道:「此人……心不在此!」

  戲志才頷首一笑,卻沒有說話,實際上,如今蜀中士人怕是多半支持葉昭出兵,但葉昭要的,顯然不止是地盤。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8:06
第九十九章過街老鼠



  葉昭拒絕了天子請他出兵的請求,卻無恥的接受了天子的獎勵的消息在不久之後,幾乎在蜀中傳遍。

  只是讓站在幕後想要以輿論壓力逼迫葉昭出手的張鬆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無論是葉昭麾下的那些老臣,還是這兩年來新投入葉昭麾下的人才,除了那些跟張鬆抱有類似想法的士人之外,其他人對這件事表現的都十分淡定。

  只有像張鬆這些閒著沒事幹的人,才會覺得葉昭如今閒的可以跑去打關中。

  葉昭的計劃連上試行已經在蜀中、漢中這邊推廣了兩年了,雖然如今蜀人已經不必再為糧食擔憂,但過剩的糧食也導致大批百姓對於工作沒有了興平元年那種積極性,所以各地官府如今在忙著轉型。

  成/都周圍已經建起了不少牧場,牛羊馬豬雞鴨這些比較容易養殖的牲口已經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飼養。

  在基礎的溫飽解決之後,人自然而然的會希望提高自己的生活質量,一般如果一個農家有三子的話,一個種田,一個畜牧,還有一個就去學些手藝。

  如今隨著神工營的影響不斷擴大,工匠這個大行業在葉昭的有意鼓勵下,在蜀中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被當做賤業。

  大到城池的設建設和歸化,百姓的房屋,小到桌椅板凳,農具或者是把玩之物這樣的工藝品,隨著大量勞動力的解放,衣食住行的行業開始逐漸成為蜀中的主流。

  行業大了,如何管理、分類,還有稅收該如何收,都需要重新統計和歸化,過剩的剷除如何消化成為蜀中的實際力量,這些方方面面的事情,三郡太守以下,包裹各縣縣令、縣吏每天都忙的腳不沾地,這個時候要再向外出兵,那工程量可就更大了,要多少人搬運糧草,選定道路,維護糧道的平穩,一個人分成兩個都未必夠用。

  至於軍隊,各地羌越蠻需要震懾,還要輪流練兵,各級武將要根據如今府庫配給的糧草肉糜,重新歸化練兵,如何訓練,各級兵種幾日一練,還得去各處險地探查山賊以及一些適合作為練兵對象的,對漢人抱有敵意的羌人部落,新式兵器不但將士們要訓練,將領們也要摸索這些武器如何指揮才能將這些新式武器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同時如今葉昭已經開始在巴蜀之間鋪設水泥路,軍隊很多時候都是充當搬運工幫忙運送各種材料,整個蜀中除了州牧府之外的各處官府都如同上緊了發條的鬧鐘一樣忙的腳不沾地,巴蜀之地正處在一種急速發展之中,這個時候跟他們說要出兵關中?就算葉昭腦子進水答應了,這些已經忙的快要發瘋的官吏們也不會答應,不但增加負荷,還要將本就不多的人手也給分出一大批去維持這一仗的運轉,那蜀中還建不建設了?

  葉昭在興平二年年初召集各地太守以及一些主要縣城的縣令時可是已經說過了,最多三年,這水泥路以及水泥棧道要保證從蜀中前往漢中的道路能夠暢通和安全。

  新式棧道由蜀中不少工匠設計出來,要以金屬製成框架,以木板鋪設,三角形結構維持穩定,然後以水泥穩固,至少要能讓兩架推車並行,還要保證安全,單是這一點,三年的時間已經夠嗆了,如今整個蜀地,雖說加上漢中有八百萬人口,但要說閒人,除了州牧府中那一幫吃飽了沒事幹亂出主意的士人之外,基本找不到閒人。

  這種情況下要出兵?不少人在私下裡暗罵張鬆不僅長得醜,腦子裡也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這麼醜,又蠢,究竟是怎麼當上名士的?

  關於葉昭拒絕天子要求,又接受天子獎勵的事情很快被對張鬆的罵聲和抱怨聲中被湮沒下去。

  各地彈劾張鬆的書信幾乎就沒有斷過,張鬆是做夢都沒想到本想逼葉昭出兵,到最後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子喬,你究竟在想什麼!?」張肅回到家中,看到張鬆,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陣痛罵。

  「兄長,怎麼你也……」張鬆愕然的看著自己的兄長,這世界究竟怎麼了?自家兄長不是應該站在自己這邊嗎?

  「你是否覺得為兄太閒了,給我找事做!?」張肅二話不說,抓起個花瓶就往張鬆腦袋上砸,嚇得張鬆連忙躲避。

  「這話從何說起啊?」張鬆狼狽的躲到一張桌案背後,猥瑣的露出半個頭來看著張肅,一臉哭笑不得的道。

  「主公以我為蜀郡太守,如今各處牧場要官府派專人去教授如何養殖,各縣之間的道路要重鋪,廣漢、巴郡以及漢中各處棧道也要這邊派工匠去設計,還有水泥要搬運,蜀郡兩百萬人口,就你這一個閒人,我都恨不得讓你去給我背水泥去,你現在攛掇主公出兵,腦子給豬踢了!」張鬆不問還好,這一問,張肅火氣就是蹭蹭蹭的往上漲。

  張肅雖然出身世家,但為人卻頗為忠厚,也沒那麼多心眼,才學能力卻是不錯,屬於那種實幹派,被葉昭任命為蜀軍太守,負責統籌和掌管各處建設和歸化,神工營派來的人才也多數張肅調遣,如今張肅恨不得這兩百萬人口變成四百萬才好,自己這倒霉弟弟不幫自己,整日跟一群名士賞風論月,指點江山也就罷了,偏偏沒事給自己找事做,讓張肅恨不得將這個兄弟給拆了。

  蜀中在連續兩年大豐收之後,新式耕犁、農具、糞肥使得需要從事農業的人口減少了不少,大量的勞動力被釋放出來,如今還是春耕時期,八成的人口依舊在種地,但也勻出了兩成人口投入到蜀中的建設當中,按照葉昭的規劃,這是百業興旺的契機,這兩成勻出來的人口根本不夠添補這麼大的空子,只能等到秋收之後,才會出現更多的勞力,這秋收之前,如何加快建設幾乎愁白了張肅的頭髮,這個時候張鬆跑去建議葉昭出兵,幸虧葉昭沒答應,否則,他非打斷自己這弟弟的腿不可。

  「兄長息怒,我這不是不知道嗎?」眼看張肅有擼袖子直接動手上的架勢,張鬆連忙躲避,同時叫苦道,這個時候,面對盛怒之下的張肅,他可不敢跟張肅提出兵的好處,自己這兄長是個實心眼,葉昭對他委以重任,他已經將自己當成了葉昭的人,這個時候,是很難站在士人這邊的。

  張鬆心裡有些苦,自己這兄長……不是一條心啊!

  「不知道?」張肅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指著門外道:「如今這成/都,城牆在擴建翻新,街道在重修,各處匠坊、牧場興建,你瞎了!」

  「一天天自詡才高,自命不凡,連這些都看不出,我也如外面那些人一樣想問問,你這名士之名究竟如何得來的?」張肅坡口罵道。

  如今蜀中官場在葉昭輸入的新鮮血液帶動下,講求的只有一個原則,那便是務實,別說你有多大名氣,才學多高,能做的了實事才是最要緊的,而書院裡出來的學子,每一個都十分幹練,幫了官府不少忙。

  現在張肅總感覺自己這個號稱才高的弟弟,連書院中那些學子都比不上。

  張鬆一張醜臉快要哭了,自己這些天被打擊的已經夠多了,葉昭那裡最近寄來的信箋幾乎都是罵他的,如今連自家兄長都這般說,讓張鬆感覺這日子沒法過了。

  葉昭沒有理會那些信箋,但張鬆每天去驃騎府議事的時候,總感覺葉昭麾下那一幫幫葉昭制定策略的幕僚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張鬆一向自詡才高,因為長相的關係,有種偏激的自傲,你可以不屑於我的長相,但不能侮辱我的才學,但如今整個蜀中,都在說他不配名士之名,這讓張鬆頗受打擊,有心爭辯,但一個人可以據理力爭,十個人可以舌辯眾人,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怎麼辯?

  「明日我去驃騎府幫你向主公告假,這段時間還是莫要出來丟人了,我張家丟不起這人,給我好好在家裡反思!別給我沒事找事,現在握在同僚面前,一提到你,都抬不起頭來!」張肅恨恨的瞪了張鬆一眼,轉身便離開,這次他是專門回來教訓張鬆的,平日裡,他忙的很少回家,如今發洩了一通,心情舒爽了不少,太守府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可沒法像張鬆這般每天閒著沒事找事。

  看著兄長離開的背影,張鬆一臉無奈的坐在一張石凳上,仔細回想著這段時間成/都的變化,到處都是拆房重建,以前不覺得怎樣,如今仔細回想起來,這蜀中自葉昭到來之後的變化還真是不小,糧食就不說了,如今市面上出現各類稀奇古怪的東西吸人眼球,食物似乎也比以往精美了不少。

  只是葉昭大量啟用寒門、東州士,還有書院的事情,令張鬆無法釋懷,如今蜀中民心歸附,甚至連自家兄長這等世家之人都對葉昭心服口服,蜀中士人未來,難道只能依附葉昭去苟延殘喘嗎?

  站在院門口,看著來去匆匆的行人,張鬆第一次出現迷茫的心態,不覺得失身了,直到一枚忌憚打在他臉上……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8:07
第一百章雨中



  對於張肅幫張鬆來請假的事情,葉昭也只是囑託張肅讓張鬆在家好好休息,最近張鬆確實挺倒霉的,聽說昨天在門口被小孩拿雞蛋丟,也挺慘的。

  恐怕連葉昭都沒想到,張鬆會被罵的這麼慘,如今蜀中的厭戰情緒這麼高,這可未必是一件好事,他未來在將蜀中完成蛻變之後,終究是要走出蜀中,著眼於天下的。

  不過這個也未必權勢因為厭戰的原因,但這個苗頭得掐住。

  如今正是春耕時期,新式的耕犁在田壟間已經隨處可見,這種新式耕犁是根據後世曲木犁的樣式做的,一人便可以操作,而且比較省力,同時還有需要兩頭牛才能拉動的重犁,這樣的犁造價不菲,一般只有一些富農家裡才能使用,一架犁便能頂十人之功,旁人需要十幾天才能耕好的田地,這種犁一天就可以完成。

  這是神工營從在河內葉家莊草創就開始按照葉昭的想法研究、試驗,到如今足足十五年的時間,才付諸實踐,爆發出來的生產力也是十分可觀。

  而且葉昭發現有些富農在耕完自家的田地之後,會在收取一定報酬的情況下,幫助其他人家耕田。

  他讓人記住這些人的名字,在沒有任何引導的情況下能夠做到這一步,說明有著不錯的經濟頭腦,葉昭倒是沒有將這些人一併招募的想法,只是覺得在時機合適的情況下,可以鼓勵這些人往商業方面發展。

  蜀中農業方面的發展,隨著糞肥、新式犁還有各種鐵製農具的運用,已經達到一個巔峰,這種模式,甚至一直到千年後都不會落伍,就算是後世,經歷過工業革命,在智能時代到來之前,在外物方面也並不比現在強多少。

  至於培育品種方面,這需要生物學成熟之後才會衍生出來,葉昭並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備,哪怕知道一些大概的原理,但沒有相關的知識,哪怕是經驗豐富的老農也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葉昭已經建設了以研究農業為主,記錄一些農作經驗的部門,希望未來能夠再進一步,知識這種事想要開花結果,恐怕需要幾代乃至十幾代的積累,葉昭也不確定自己百年之後,後代是否會將這個研究繼續下去,但他總該為後代留下些有價值的東西才行。

  雖然整個蜀中大多數人在這個時節都很忙,但作為益州之主,葉昭看起來卻挺閒,實際上,他也是真的很閒,作為一個領導者,葉昭始終不覺得自己應該什麼事都事必躬親,那樣會養成下屬的惰性,諸葛亮那種作為葉昭是十分不提倡的,一個人精力畢竟是有限的,作為領導者,他需要做的就是宏觀的把控蜀中未來的發展方向和進行一些規劃,至於執行,自有下面的人去做。

  他不可能精通每個行業,貿然插手,外行指導內行,很多時候會讓事情更糟,所以葉昭大多數時間,不是在看書鍛煉身體,就是在陪三位妻妾,或者是在軍營中訓練將士,偶爾還會去書院裡講上幾堂課。

  至於上課的內容,興之所至,他什麼都會講,前身的文學底子到如今基本已經徹底被消化了,兵法之上葉昭乃當世名將,講起來也頭頭是道,但書院裡的弟子發現,這位主公似乎對格物的理解也頗有深度。

  而且格物之學,如今蜀中大興也在告訴世人這東西並非儒家所說的奇技淫巧,確實可以提高一個國家的國力,如今書院中在格物學之下,漸漸已經衍生出一些分類學科,比如設計,地質勘察等等,當然,傳統的鐵匠、木匠依舊不會過時,只是學得東西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打鐵或是伐木,如何將一樣工作分門別類,更加有效做到效率最大化,挑選材料,涉及到的知識比起以前來,高大上了不少,甚至許多神工營的大師級匠師如今都在奔跑於各個學堂之間學習這些東西。

  神工營每年都會招收新的學子,尤其是書院中格物學成立以後,他們能夠明顯感覺到最近進來的學徒都很有想法,正在對神工營產生新的變化,這種變化是從行動到思維上的,這些老匠師感覺,如果再不學習新的東西,會被這些學徒赶超。

  而大多數神工營工匠卻無法感受到這樣的變化,依舊日復一日的重複著自己的工作,對此,葉昭也無可奈何,不肯進步的人,在如今蜀中大步往前走的情況下,只能逐漸被淘汰,到最後,這些人只能看著那些比他們年輕的人一步步爬到他們頭上。

  作為唯一一支完全由工匠組成的軍隊,神工營可不只是掛著軍隊的旗號,同樣享受著軍隊的待遇,比如家人免稅,優渥的俸祿以及並不比那些官員差的官爵,有些類似於少府,卻又不完全相同,總之葉昭在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前行,每一步都不會太大,但卻在推動著這個時代前行。

  今年似乎又是一個豐年,初春解凍之後,蜀中雖然沒有大雨,但卻三天兩頭的會有綿綿細雨降下,聽說關中今年大旱,李傕和郭汜正在努力尋求與周圍諸侯的合作,希望能夠得到幫助,只是無論是呂布還是袁紹又或是曹操,對於李傕和郭汜的求助都選擇了無視。

  葉昭覺得,自己受了太尉之職,又接受了兩個侯爵之位,這個時候,應該出手幫一把,他出川之前,也不希望關中太亂,而且蜀中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糧食。

  四月初,葉昭派人去長安尋求合作,他需要一些鐵礦、煤炭以及西域的馬種,如果李傕和郭汜可以幫他弄到這些東西,他會答應每月往關中送上二十萬石糧食,一共一百八十萬石,當然,換來的資源,也是有數量要求的,而且拒絕以次充好。

  煤炭這種東西在西漢時就已經被人們發現並且使用了,只是因為燃燒時會產生大量的煙塵,還有毒氣,所以除了北方一些特別冷的地區以及鐵匠偶爾會用,其他地方一般是很少去用的。

  直到葉昭入蜀之後,煤炭才開始廣泛投入到工業之中,煙囪這種東西,極大地將煤炭的副作用降到最低,事實上只要處理好通風和排放問題,煤炭產生的毒氣是很難對人體產生明顯傷害的。

  最近細雨下個不停,葉昭照例拜訪劉辯之後準備離開,馨兒舉著油傘幫葉昭遮擋細雨,雖然如今已經是蜀中之主,但卻並未因此冷落劉辯母子,只要沒有太要緊的事情,葉昭基本上每天都會去拜訪劉辯。

  如今劉辯已經是個偏偏少年,不過最近開始熱衷於學習格物……總之這位王子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很少去關心怎麼去做一個真正的皇帝,先是對斷案感興趣,後來又跟葉昭學過幾天下棋,如今喜歡格物,而且似乎在這方面相當有天賦,達到廢寢忘食的地步,好幾次葉昭來拜見,都是何後接見的,對於自己這個兒子,何後顯然是死心了,也不再強求。

  當初葉昭在何家人的事情上駁了他的面子,一開始何後是十分氣憤的,但時間久了,葉昭待他們母子一如既往的尊重,而自家兒子又確實沒有沾染權利的意思,何後也死心了,對待葉昭和和善了不少,畢竟算起來,他們母子如今算是靠葉昭才能有今日優渥的生活,除了沒有權利之外,飲食起居甚至比在洛陽時還好不少。

  「啪~」

  清脆的拍擊聲在雨幕中帶著極強的穿透性,正行走間的葉昭突然停下來,皺眉看向隔壁的院落。

  「公子?」馨兒疑惑的看著葉昭,有些不解。

  「走,過去看看。」葉昭帶著馨兒轉了個彎,進了隔壁的院落。

  綿綿雨幕之中,一名涅凡營的姑娘跪在地上,在她身前的,是任紅昌三人,面色都不太好看,任紅昌手中拿著一根馬鞭,再度舉起便要揮落,卻被從後走來的葉昭一把抓住。

  「主公!」見到葉昭,任紅昌、李淑香、馬南湘以及跪在地上的涅凡營女子連忙躬身。

  葉昭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衣服已經裂開,露出白花花的肌膚此刻卻是觸目驚心的留下一道道鞭痕,皮開肉綻的背上,難以感覺到絲毫美感。

  伸手解下肩膀上的披風,幫女子蓋上,扭頭對馨兒道:「去叫醫匠來,最好是女醫匠。」

  「喏!」馨兒躬身一禮,將油傘遞給一旁的李淑香,就要離開,卻被葉昭叫住,重新將油傘塞進她手裡,示意她離開。

  「都起來吧。」馨兒離開後,葉昭將受罰的女子扶起,看向任紅昌道:「說說,怎麼回事?她犯了何錯?」

  「與人私通!」任紅昌躬身道。

  「什麼叫私通?」葉昭看著任紅昌,皺眉道:「我不記得涅凡營有禁止婚嫁這一條。」

  「但若嫁人,便要離開涅凡營。」

  「難不成你要姑娘們當一輩子兵?」葉昭嘆了口氣,伸手將任紅昌臉上的面具摘下,一如當年的驚心動魄,只是卻多了幾分剛戾之氣,算起來,這些最早跟隨自己的姑娘,已經二十多了,以這個時代的標準來算,已經是老姑娘了。

  葉昭突然覺得對這些姑娘有些虧欠,最美好的年華,卻跟著一幫大老爺們儿在戰場上渡過,出生入死,最後連個歸宿都沒給她們找到。

  「主公,翠娥並無背棄主公之心,只是……」女子突然跪在葉昭身前,痛哭道:「翠娥真的喜歡他!」

  「放肆!」任紅昌面色一冷,厲聲呵斥道。

  「輕點聲,莫要吵到了弘農王。」葉昭拍了拍任紅昌的肩膀,順手幫她將鬢角浸濕的髮絲理順,扭頭看向叫翠娥的女子笑道:「他是誰?」

  「主公,此事乃我一廂情願,與他無關。」翠娥眼神一慌,連忙躬身道。

  「胡說八道,我涅凡營的姑娘,個頂個都是好女子,能娶到你們,是他的福氣,怎麼說的跟倒貼一樣。」葉昭將她扶起來笑道:「放心,我並無怪他之意,你家主公,可曾騙過你們?」

  「此人名喚黃權,乃巴西閬中郡吏,年前戲先生巡視巴西時,被戲先生看重,薦入成/都書院,前翻前來為王府和驃騎府設計圖紙時與翠娥認識,便有了私情,昨日私通被我發現。」任紅昌躬身道。

  「都說了不是私通,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大欲,難不成你讓你這些姐妹在涅凡營孤獨終老?」葉昭瞪了任紅昌一眼道。

  「黃權,這個名字卻是有些熟悉,能被志才看重,想來有不俗之處,去將此人招來,讓我見見。」葉昭笑道。

  「主公,您……」

  「去吧,另外將涅凡營將領也招來,有些事情,你可能理解錯了,也怪我,當初沒有說清楚。」葉昭擺了擺手,回頭看向翠娥道:「你也同來,莫要擔心,若那黃權真的可以託付終身,以後這涅凡營,還有你主公我,便是你娘家人,她敢欺負你我幫你削他。」

  「喏!」任紅昌無奈,卻也只能依令執行。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8:07
第一百零一章四郡造反



  回到驃騎府的時候,黃權也被請來了,同來的還有正巧在書院裡串門的戲志才,對於黃權和涅凡營姑娘的事情,作為黃權的舉薦者他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他不太清楚葉昭對於涅凡營的事情是怎樣一種態度,所以不便插手過問,不過如今葉昭既然親自過問了此事,戲志才也想過來看看,順便將黃權介紹給葉昭。

  在張任之後,戲志才覺得今年如果書院繼續考核的話,黃權是很有機會跟張任競爭一下榜首之位的。

  「都坐吧,今日非是為公事,大家不必拘謹。」葉昭坐在自己的胡床上,看著一臉拘束的翠娥還有面色不變的黃權,笑著說道。

  「多謝主公。」戲志才率先坐下,對黃權點頭示意道:「放心,主公既然說了,坐便是。」

  「謝主公。」黃權點了點頭,依言坐下,按照規矩,入了成/都書院的學子,就算是預備官員了,都會以主公稱呼葉昭。

  「翠娥,當年還是宮中一宮女,後來袁公路激我賭鬥,驚動了先帝,之後有了一場荒唐的賭鬥,那時翠娥便已經是涅凡營一員,這些年來,經歷過生死,為我立過大功,在涅凡營中,地位僅次於紅昌、淑香和南湘三人,一晃眼,這也有快十年了,昔日花季少女,如今已過雙十之齡。」葉昭嘆息的看著翠娥道:「其實算起來,是我耽誤了眾姑娘。」

  「翠娥從未對主公有過半點怨言,只是……」翠娥連忙解釋,卻被葉昭打斷。

  「之前說了,男歡女愛,乃人之大欲,你並沒有錯,紅昌是想維護涅凡營,也是怕你受騙,她也沒錯,此番責罰,雖然過了,但… …」葉昭看著任紅昌道:「翠娥也要體諒一下紅昌的心情。」

  「翠娥不敢,翠娥一直視將軍為親姊姊。」翠娥躬身道。

  「主公,涅凡營的姐妹若允許婚嫁,怕是涅凡營人心便要散了。」任紅昌急道。

  女人成軍的問題就在這裡,男人有了家事,還能出來打仗,但女人有了家以後,就只能相夫教子,不止是因為時代的問題,而是女人成家之後,照顧孩子,孝敬父母,很多事情都會成為她們的羈絆,很難再花時間在訓練上。

  「當初,退出洛陽之後,我為你們立名為涅凡,是希望你們能如那鳳凰一般,浴火重生,褪去凡胎,而不是讓你們在痛苦之中渡完餘生,都是好姑娘,當初訓練你們,是希望你們能夠變得堅強,畢竟這天下越來越亂,當時的我,也沒能力為你們提供一處安穩的地方容身。」葉昭嘆了口氣,來到任紅昌身邊,伸手幫她抹去眼角的淚痕,嘆息道:「如今,我等已經落戶蜀中,我也可為爾等提供一處安身之處,若此時,還要一幫姑娘浴血沙場,你叫三軍兒郎如何看? 」

  「主公要解散涅凡營?」任紅昌豁然抬頭,看著葉昭。

  「不會,我說過,涅凡營永遠是你們的家,只要還有一人在,涅凡營的番號就在,當初我之誓言依舊有效。」葉昭深吸了一口氣:「但若要因此,就斷了姑娘們的姻緣,紅昌,你真的能忍心你這些姐妹就此在營中孤獨終老?」

  這是個很殘酷的問題,在中原時,到處都是流民,吃不飽飯,活都沒法活下去的姑娘,涅凡營能給她們提供一條活路,有口飯吃,有尊嚴的活著,自然不愁兵源。

  但時過境遷,如今蜀中安定,川中百姓的日子在葉昭各種惠民政策以及神工營源源不斷研發出來的各種便利工具下,正在以飛快的速度變得優渥,這種情況下,又有谁願意將女兒送進涅凡營?

  「可是……」任紅昌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葉昭打斷。

  「你也不希望,涅凡營出現逃兵吧?」葉昭看著任紅昌道。

  「涅凡營絕不容忍逃兵!」任紅昌一挺胸,鏗鏘道。

  涅凡營走的是精兵路線,每一個戰士,都是經過地獄般的訓練,逃兵對於涅凡營來說,絕對是恥辱。

  「堵不如疏,放開這個政策,或許對涅凡營來說,未必不是好事,姑娘們不可能孤獨終老,日後涅凡營改為適齡女子可入營,而後服役三到五年,期滿之後,可自行婚嫁,有功勳者,家中直屬田產、商舖可享稅賦減半,重大功勳者,可惠及三代。」葉昭重新坐下來,看著任紅昌道。

  涅凡營,他不准備廢除,除了當初的誓言之外,葉昭還準備在接下來將這支部隊徹底打造成一支情報部隊,征戰天下,靠的不止是正面廝殺,有時候情報的及時傳遞甚至比廝殺更有用。

  「主公所言不差,如此一來,反而會令涅凡營更能招到兵源。」黃權微笑著對葉昭拱手道。

  任紅昌冷目如電,瞥了黃權一眼,頓時讓黃權心中一凜,不敢說話,那絕美的容顏,卻令人生不起絲毫貪念,有的只有一股冷到骨子裡的冷意。

  「好了,涅凡營之事,就此定下,接下來說說翠娥的婚事。」葉昭看向黃權道:「黃權,我涅凡營的姑娘們,都是跟著我數度廝殺出來的,立過大功勞,翠娥雖無爵位在身,但我待她如妹妹,她的出身不低,我還未問你出身,但就算你是蜀中大族,她依舊配得上你,既然你們因情結緣,這正妻的名分,你得給她。」

  「主公放心!」黃權面色一肅,躬身一禮道:「權出身寒門,能得翠娥青睞,已是福氣,豈敢辜負?」

  「翠娥出嫁,我會以涅凡營之名義為她張羅一份嫁妝,不會讓你丟了臉面,但你黃家,也需風風光光的將翠娥迎娶回去。」葉昭起身道:「此事到此為止,都散去吧。」

  「喏!」黃權躬身一禮,看著哭成淚人一般的翠娥,上前想要攙扶,卻被任紅昌攔住。

  「雖然主公已然允許,但既然是我涅凡營之人,你需依足了禮數來娶人才行!」任紅昌冷冷的看著黃權道。

  「是權失禮。」黃權躬身一禮,也不多言徑直轉身離去。

  「此子進退有度,從容穩重,倒是可造之材。」黃權走後,葉昭看向戲志才笑道。

  「看來臣這觀人之眼光,也未必太差。」戲志才笑道。

  「好好敲打敲打,莫要因為此事被廢了!」葉昭點點頭,目前來說,黃權的表現不錯,但如今娶了翠娥,也算跟葉昭沾親帶故,很多聰明人多數時候都是被廢在這一關上,過早跟葉昭搭上關係,未必是件好事。

  「主公放心,臣知道該如何做。」戲志才微笑著躬身一禮,看了一眼任紅昌等人離開的方向道:「任將軍心情似乎不是太好。」

  「會好起來的,現在的她們,需要自己靜一靜,而不是安慰,那是弱者的需求,涅凡營中,沒有弱者。」葉昭搖了搖頭,他理解那種感受,但人有的時候,不捨棄一些東西,是沒辦法真正強大起來的。

  「主公練兵之能,恐怕天下無出其右也!」戲志才驚嘆道。

  「話可莫要說的太滿。」葉昭起身道:「聽說關中又開始亂起來了?」

  「不錯,天子有意東歸。」戲志才嘆了口氣道:「如今河內太守張揚,河東太守王邑被鍾繇說服,歸了朝廷,令天子勢力壯大了許多,加上有豪強楊奉、西涼馬騰、韓遂,西涼軍內部眾將也頻頻出現分歧,這關中之地,怕是即將動亂。」

  「那就命紀靈放開陳倉等地關卡,我們現在,正需要人口,遷徙關中百姓入川,可派人暗中煽動,能來多少,便來多少,我們不怕人多。」葉昭笑道。

  雖然如今跟關中關係不錯,但如今他們自己亂了,葉昭雖不准備出兵關中,但趁機吸取關中養分也不會手軟,畢竟他跟李傕、郭汜說白了,也只是利益往來。

  不過小皇帝還是有些能耐,這幾年時間,便暗中收攏了兩路小諸侯。

  不過關中的局勢,如今與葉昭卻是沒有多大關係,蜀中按部就班的發展,在六月開始,大量關中難民開始湧入漢中,按照葉昭的吩咐,紀靈沒有阻攔外來流民入境。

  這次流民數量之龐大,遠超從前,大量書院學子被啟用趕往漢中,負責管理流民,葉昭並未立刻將流民安置,而是先採取以工代賑的方式,命流民幫忙修建棧道,官府一日管兩餐,只有做足了三月勞力,官府會幫他們在蜀中覓地安置。

  如此一來,也省了秋收之後聘用大量勞力的錢,而這些外來人口為了盡快能在蜀中落戶,幹活的積極性也是空前高漲,令各處棧道建設進度加快了不少,九月開始陸續有百姓入川,按照戶籍被安排在蜀中各郡,一部分遷往朱提,來平抑這一年來,關羽收攏的不少南中少數民族,保證漢人的數量不會比收來的蠻人差多少,朱提新建的兩縣也被迅速填充,如今朱提一郡,人口已經接近七萬,犍為到朱提的水泥路,也在九月初的時候竣工,也在同月,葉昭在成/都收到消息。

  建寧太守、永昌太守以及越嶲、牂牁四郡皆反,聯合南中三十六洞蠻兵,號稱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湧向朱提。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8:09
第一百零二章親征


  南蠻造反在葉昭預料之中,朱提大規模遷徙祝融部落的族人,對於南蠻中的領導者而言,無疑是一個危險的訊號。

  祝融族與關羽有姻親的關係,加上兩代洞主先後橫死,當代洞主嫁給了漢人,使得祝融一族以一種相對和平的方式融入了漢人的圈子。

  但大量祝融族的湧入,不但給原本並不起眼的朱提郡帶來的飛速發展的契機,更使得朱提郡成了南中漢人與蠻族交流最頻繁和緊密的一座城池。

  年初的時候,葉昭派去的一些比較精通商業的官吏就在這邊開設了坊市,與南中各族互通有無,各洞人手可以通過這裡購買一些山裡很難得到的東西,比如一些精緻的美食,或者可各具特色的衣物,並不只限於漢人衣物,派往這裡的裁縫會根據各人的要求,幫他們縫製一些極具民族特色的衣物,簡單的武器在這裡並不禁止售賣,雖然弓弩是嚴禁售賣的,但蠻人還是可以在這裡購買到一些鐵製武器,大多數是軍中更新換代淘汰下來的兵器,但對於南中各族來說,依舊比他們原本使用的兵器要好了許多。

  原本開張貿易,互通有無,對於南蠻人來說,是好事,他們可以將隨處可見的皮毛和藥材拿來交換,而且祝融城有專門的商販監管,禁止有黑心商販欺瞞或是以次充好來牟取暴利,讓前來這裡的南蠻中人可以以合理的價格進行兌換,唯一麻煩的就是他們必須將手中的皮毛、藥草換成漢人的錢幣才能去購買所需。

  就算是在與漢蠻混居的建寧、越嶲、永昌、牂牁四郡,也很少會有這樣一座城池專門為蠻人設立法術,以這種公平的態度去對待蠻人,也因此,在關羽將祝融族安頓下來之後,開始接收其他蠻族人之後,便開始有大量的蠻人希望能夠在這邊定局。

  朱提加上新建還未徹底完工的兩座城池,都是依山而建,附近的蠻人完全可以在這裡定居,然後去山中狩獵、採藥,也能安穩一些。

  不過這樣的事情,對於普通蠻人來說是件好事,但對於南中三十六洞的統治階層來說可就未必是一件好事了。

  與祝融洞比鄰的八納洞以及彝族可以明顯察覺到族人在這一年的時間裡,正在以一種看的見的速度流失。

  越是落後的地方,階層就越明顯,當那些處於底層,屬於被剝削階層的族人發現在其他地方受到的剝削比自己族中更弱,還能過上比現在更安穩舒適生活,而且並不需要花費甚麼代價的時候,自然會選擇更易於生存的這一邊。

  而同時,朱提的崛起等於是在吸著建寧、永昌、牂牁、越嶲四郡的血肉迅速壯大起來的。

  在此之前,蜀中若是需要南中一些特有的藥草或是皮毛、木材,只能通過四郡士族商旅來獲得,他們可以坐地起價,而朱提郡在這一年的突然崛起,公平的市場規劃和制度,在吸引了大量蠻族人口的同時,無形中奪走了許多原本屬於他們的蔡府。

  不止是如此,四郡之中距離朱提較遠的蠻人,也開始要求四郡治理者按照朱提郡的樣子在貿易上與他們公平交易。

  這明顯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在士族眼中愚蠢的蠻夷只是他們賺取豐厚報酬的工具,這樣自己提高成本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去做。

  而且朱提處於南中邊境,就算他們拒絕,這些生活在南疆深處的蠻人也不可能千里迢迢的跑去朱提做交換,但最關鍵的,還是蜀中對於南中四郡的需求隨著朱提的出現而大大降低,他們無法再如同過去一樣坐地起價。

  跟蠻人他們可以以強硬的態度去對待,因為這些愚蠢的蠻人必須依靠他們來換取生存物資,但面對蜀郡,他們自然無法如同對待蠻人一般硬氣,但又不甘心利益的大量折損,也因此,最終導致四郡聯合南疆三十六洞出手。

  雖說南疆諸族的族人對於四郡死咬著價格不放,繼續吸食他們血液的態度有所不滿,但在這次四郡與南蠻的聯合中,一個人物吸引了葉昭的注意。

  孟獲在這次事件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正是他遊說各洞,將一切問題的根源推到葉昭身上,兵將朱提對於各族統治階層的威脅闡明,才有了這次南蠻入侵的事件,這點上來說,孟獲無疑是一個優秀的外交人才,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通過祝融一族的一些友好勢力,葉昭能大致推測出孟獲的策略。

  危言聳聽加上威逼利誘,誇大朱提的威脅,實際上朱提的壯大最大威脅的只是八納洞等少數幾洞,對於更遠的地方,是不會有太大影響的。

  雖然葉昭的確準備在朱提建設完成之後,將手逐漸往南疆深處伸展,但如果沒有這次事件,葉昭會以一種相對和平的手段來收服南疆,包括南中四郡。

  不過四郡士族這次出手,也給了葉昭一個將他們順手剷除的機會。

  四郡這次出手有些突然,至少關羽沒有反應過來,便通過事先混進祝融城的戰事裡應外合,先一步拿下了祝融城。

  朱提有當初從犍為調去的五千精兵,關羽在祝融城破之後的第一時間率軍出征,擊潰四郡的先鋒軍,沒有讓他們將戰果擴大。

  成都,驃騎府。

  「如今各處軍隊都散於四方,協助建設,要想聚集,恐怕至少需要三月時間,成/都的兩萬守軍倒是隨時可以出征,只是如此一來,成/都守衛必然空虛!」張肅將目前的情況向葉昭一一匯報,如今整個蜀中到漢中,都處於熱火朝天的大建設之中,尤其是秋收已經結束,釋放出更多的勞力可以投入到建設之中,軍隊不止要幫忙運輸,還要負責維護秩序,遷徙而來的關中百姓如今也陸續期滿,需要軍隊負責看顧送往各地,就算放棄一切集結兵馬,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集結過來的。

  「兩萬兵馬,留下五千,朱提那裡還有雲長的五千兵馬,合共兩萬大軍,已經夠了!」葉昭點點頭道。

  「但此番南蠻入侵,匯聚四郡兵馬,號稱十萬大軍,就算沒有十萬,亦有八萬之眾,主公隻攜兩萬兵馬,是否有些太過大意?」秦宓站起來,躬身道。

  「子勒沒有認真看情報!」葉昭指了指身後的大地圖道:「此番南蠻入侵,如今正在與雲長交手的,是建寧、彝族所部,大概三萬人眾,此外永昌兩萬、牂牁一萬,越嶲八千,南疆三十六洞合兵三萬,共計十萬,這些人馬並非聚集一處,如今正在趕來途中,所以此番要面對的,實際上只有建寧與彝族聯軍三萬,有朱提地利,還有祝融一族支持,兩萬兵馬,要破這三萬烏合之眾,子勒究竟對我有多沒信心,才會認為我無法勝之? 」

  「主公恕罪!」秦宓聞言拱手道。

  葉昭幾年沒有出手,更多的是展現他在內政上面的才華,以至於在蜀中很少有人知道自家主公還是以為在十年前就已經名揚天下的名將。

  「玩笑爾,子勒不必放在心上。」葉昭敲了敲桌子笑道:「本侯入蜀已有三年,期間未曾有大戰發生,雖說安穩,卻也容易消磨人的鬥志,此番南蠻入侵,對我等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

  「不知主公此戰,欲點何人為將?」戲志才躬身道。

  「志才留守成/都,文憂輔佐,此番出征,不止是擊退南蠻,我還要趁勢收服南中四郡,另外朱提的制度試行已經結束,效果斐然,我欲在四郡推廣,恐怕耗日持久,我入南中期間,志才總督巴蜀、漢中政務,滿寵、夏侯蘭率律部監察各地政務,不可使律治鬆散,若有不決之事,可命飛舟速來南中報於我知,方悅留守成/都,丁力、管亥、典韋、徐榮、張遼、趙雲、孟虎、張任、關平、甘寧、吳懿隨軍,其餘將士繼續各盡其職,無調令不可擅離職守。」葉昭看著眾人沉聲道。

  群臣聞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葉昭此番調動兵馬雖然不多,但蜀中大將幾乎都跟隨葉昭出征,甚至連新晉的張任、甘寧、關平也要隨軍,再加上前線的關羽、周倉二將,此番出征,可說是蜀中精銳盡出了。

  戲志才沉吟片刻後道:「我有一人,可薦主公。」

  「哦?」葉昭目光一亮,看向戲志才道:「不知是何人?」

  「主公也識得,便是那黃權黃公衡!」戲志才笑道:「此人入主公麾下時日雖短,然才思敏銳,籌劃有度,而且……敢於直諫,或能助主公一臂之力。」

  他跟葉昭相識日久,自然知道葉昭之能,此番身邊就算沒帶謀士,南中四郡以及南蠻三十六洞也未必能對付得了葉昭,但畢竟是親征,戲志才覺得葉昭身邊還是該帶一名謀士。

  葉昭笑了,點頭道:「志才之意我知矣,也好,便讓他隨軍。」

  「主公英明!」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8:10
第一百零三章抵達



  葉昭並沒有直接稱作飛舟先一步趕往朱提,這次動兵,雖說出征的將士只有一萬五千,但加上後勤的話,伙夫、搬運糧草的車隊,哪怕已經用牛馬拉車來替代人力搬運,但要供給養活包括朱提在內的兩萬兵馬,軍糧、器械的運輸,也需要徵發至少四萬民夫才能養活起來。

  這還是在道路經過修繕的情況下,有大量的牛車、馬車可以通行,否則,這個人工成本會更大,這也是葉昭盡量避免戰爭的原因,一旦開戰,不管勝負,哪怕對於如今已經逐漸富庶的蜀中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負荷,別說十萬大軍一下子集結不起來,就算能,葉昭也不會這麼做,在領地裡化整為零,各縣可以承擔軍隊的消耗,但要組織一次大規模戰役,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葉昭作為三軍主帥,必須坐鎮中軍,運籌調配,保證兩萬大軍以及徵發的四萬民夫的效率能夠發揮到最大,盡量不發生不必要的損耗,雖然這種不必要的損耗是在所難免的,但葉昭可以盡量將這些降低到最低,這是如今葉昭麾下眾將之中,無人能做到的。

  包括如今已經逐漸成名的張遼,有著統帥之才的徐榮在內,這些人統兵打仗是一把好手,但運籌後勤方面,不說門外漢,但也高明不了多少,這次將這些人帶在身邊,運轉糧草之時,葉昭讓他們跟著看,至於能學會多少,就看個人天賦了。

  張任在學習這方面葉昭是十分欣賞的,因為在出兵一個月的時間裡,只有張任、趙雲兩人詢問過葉昭這方面的東西。

  趙雲是知道自身不足,是以這次跟在葉昭身邊,努力讓自己進入到學習狀態,行軍打仗,後勤可是重中之重,而張任,就是骨子裡的好學了,就這點來說,張任比同期的甘寧和關平要強不少。

  這倆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關係特別好,大多數時候都膩在一起,若不是知道關平兒子都快滿歲,葉昭很懷疑這兩人的取向。

  行軍的路途枯燥而充實,飛舟全速順風一天便能抵達的路途,行軍足足耗費了二十多天,沿途的丘陵棧道多不勝數,這還是這一年來全力修建這條路的原因,否則的話,這千里路途,沒有兩個月都別想走下來,許多棧道在沒有水泥加固擴寬之前,別說過車,馬匹都難過去,輜重只能靠人背過去。

  朱提,祝融城外。

  看著朱提大軍再一次退走,孟獲和建寧太守雍飭終於同時鬆了口氣,心中卻有股難言的窩囊感,明明他們才是人多的一方,怎麼感覺自己一直在被關羽壓著打?

  實際上這也跟祝融的地勢有關,當初建城的時候,這祝融城就不是按照要塞設計的,一是加強與蠻族之間的溝通,二也是收留一些願意在此定居的蠻人。

  所以從一開始,為了避免蠻族藉此地作亂,除了適合居住之外,城池的設計就是按照易攻難守的特色來建的。

  守城的時候,會發現敵軍重點攻擊的地方,根本難以防守,城牆不高,上面地勢狹窄不易於排兵,看著更像一圈圍牆,城下也都是民居難以縱深,每次關羽只要照著這幾個點打,守城的建寧將士以及蠻兵就會擠成一團,再加上這是一支雜牌並,彝族勇士跟建寧將士混合防守,調度不一,很容易被關羽看出破綻牽制,以至於出現三萬大軍反而被關羽五千兵馬壓著打的情況。

  「明日我等出城作戰!」雍飭咬牙切齒的道,這祝融的城牆,站在上面都會感覺憋屈,寬闊的地方基本都是邊角,敵人根本不來,易於防守的地方,卻都是些狹小之地,他懷疑關羽從一開始建城的時候,就是為今天準備的,否則這城池守起來怎麼這麼費勁,幾次差點被關羽攻破。

  「不可!」孟獲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雍飭道:「此人驍勇無比,三軍之中斬將奪旗如探囊取物,我等若是出城作戰,反而正中此人下懷!」

  當日朱提城外,關羽單騎出城,在祝融族近千勇士的保護下,生生一口氣殺入軍中,將前任祝融洞主斬殺的風采,至今猶如夢魘一般縈繞在孟獲心頭,本能的,就不想跟關羽打硬仗。

  「那現在怎麼打?」雍飭咬牙切齒道,這城牆守的真他娘的彆扭,讓他一個讀書人也忍不住想要罵娘。

  「報~」

  一名建寧兵士飛快的竄上城頭,從人群中擠出一條路來,對著雍飭和孟獲道:「使君,犍為細作傳來消息,那益州牧葉昭已經率領大軍趕來!」

  「他帶了多少兵馬?」雍飭連忙問道。

  「很多,至少有五萬之眾!」兵士躬身道,卻是將葉昭的後勤運輸隊伍也當成了主力。

  「這麼多人!」雍飭和孟獲相視一眼,面色微變。

  「下去!再探!」雍飭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他沒想到葉昭的反應速度竟然這麼快,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蜀中兵馬不但做出了反應,而且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調集了五萬大軍過來。

  「雍太守,我們撤兵吧!」孟獲有些艱難的嘆了口氣。

  雍飭沒有反駁,關羽五千人馬都將他們打的孫子一樣龜縮不出,蜀中主力過來,兵力優勢不在的情況下,憑藉這座怪城,能擋住才怪,倒不如退兵謀求空間,等待其援兵到來,到時候再將葉昭一網打盡。

  只要滅了這支蜀中主力,他們就可以殺入蜀中,奪回蜀中三郡,說不得,也上表朝廷,當個益州牧坐一坐。

  這邊孟獲跟雍飭準備棄城,退出祝融,暫避蜀軍鋒芒,另一邊,關羽在收兵之後,便得到葉昭已經抵達朱提的消息,命周倉留下來整軍守營,自己則帶著親衛飛馬趕往朱提拜見。

  「關將軍年餘不見,氣勢更甚往昔!」葉昭身上還帶著幾許風塵之色,他也沒想到關羽會這麼快趕來,當下笑著對關羽道。

  「參見主公,請恕末將甲胄在身,無法全禮。」關羽對著葉昭插手一禮道。

  「不妨事,軍中無需這許多繁文縟節,前線戰事如何?」葉昭擺了擺手,讓人幫關羽除掉盔甲,在朱提太守府分主次坐下,對著關羽詢問道。

  「祝融城破,乃末將之失,如今逆賊盤踞祝融,賊兵有三萬之眾,末將一時間難以攻破,請主公降罪!」關羽對著葉昭躬身一禮道。

  「這祝融城,當初便是以坊市規格建造,誰守誰吃虧,雲長不必掛心。」葉昭擺手笑道:「如此說來,那些南蠻還有建寧部隊,如今還駐紮在祝融? 」

  「不錯!」關羽點點頭道。

  「正好,那便先將這些人殲滅,在南蠻以及各郡匯聚之前,先一步拿下建寧,挫敵銳氣,再說其他!」葉昭冷笑道。

  既然那雍飭造反了,南蠻葉昭為了安撫,或許還會從寬對待,但像雍飭這些人,葉昭卻不打算放過,正好新一批學子已經快學成,這四郡之地,便是最好的歷練之所,不止是雍飭,這次參與叛亂的四郡太守豪族,葉昭準備挨個收拾一遍,這建寧和彝族大軍,相當於此番四郡先鋒,正好用來立下馬威。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8:10
第一百零四章追擊



  葉昭顯然沒有放任雍飭和孟獲回去集結重兵再跟他們開戰的意思,這次入南中,打的就是在最短時間內消滅反抗勢力,然後將南中佔據的主意,怎會讓雍飭和孟獲這樣優哉游哉的回去整軍再戰?

  在下午得到周倉傳來的消息,雍飭和孟獲棄城撤軍,還帶了大量祝融城的百姓之後,葉昭便立刻下令追擊。

  搶了人口和財物就走,天底下可沒這麼好的事情。

  「主公,是末將疏忽!」關羽一臉慚愧道,身為前線主將,就算是來拜見葉昭,但讓敵軍就這樣輕易撤軍,他也難辭其咎。

  「確實有過,以後都記住,一旦開戰,軍中只有軍令,剔除一切繁文縟節,這是軍隊,不是官場,我說過,軍隊講求的是效率,而非禮節,軍中從來都不是講理的地方!」葉昭點了點頭,看向眾將道:「大戰在即,雲長乃大將,而且此事之過,非在其一人,且降為偏將,罰俸一年。」

  從葉昭帶兵的第一天開始,就最重軍令,雖然偶爾可以變通,但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那是規矩,也是葉昭麾下的部隊能夠一直以來能夠如臂指使的根本。

  「關羽領罪!」關羽躬身一禮道。

  「顧誠!」葉昭看向眾將,目光落在顧誠身上。

  「末將在!」顧誠踏前一步,朗聲道。

  「率本部人馬襲擾賊眾,只要他不肯停下來與我軍對決,那便讓這幫賊人一直給我醒著,白天趕路,夜裡也不能休息,既然想跑,那便莫要停下來。 」葉昭對著顧誠道,特戰營算是他手中的王牌部隊,入川以來,其他部隊的作戰很少,但這支部隊為了保持戰鬥力,每月都會入山進行實戰訓練,至於對手,是顧誠自己歸化,或是山間盜賊,或是敵視的羌蠻部落,直到今日,這支部隊可說是從血海裡浸泡出來的。

  在自己不熟悉的地界貿然全力趕路絕對是行軍大忌,尤其是南中這種丘陵遍地的地方,很多地方還被瘴氣充斥,一個不好中了敵人的圈套,陰溝裡翻船,名聲掃地是小,如果這次征討南蠻的大軍就這麼全軍覆沒的話,葉昭在蜀中建立的威信也會被大幅度削弱,到時候,想要將他拉下來的就不止是南中四郡的這些士人了。

  葉昭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訓練了這樣一支綜合性極強的部隊,否則他還真的只能放任雍飭和孟獲離開,徐徐圖之。

  「喏!」顧誠答應一聲,接令而去,特戰營始終保持在四百數量,行動方便,接令後不過一刻鐘,四百特戰營將士已經出城離去。

  「關羽,你率本部兵馬為先鋒,你在這南中之地待了一年有餘,當知這莽莽大山之中,該如何行軍。」葉昭取出另外一枚令箭,交給關羽道:「為我軍主力清除一切障礙,在與敵軍主力對峙之前,我不希望大軍受到任何干擾。」

  「喏!主公放心,若再出差錯,末將提頭來見!」關羽肅容一禮,之前放任那賊軍離開已經讓他顏面大失,若此番先鋒之職再出紕漏,關羽覺得自己也再無顏面覥顏活下去了。

  「軍中無戲言,這等話,以後少說!」葉昭皺眉打斷關羽道:「南中蠻族善駛毒蟲猛獸,許多地域更有瘴氣瀰漫,注意這些,兩軍交戰,雲長之能,我還是信得過的。」

  「喏!」關羽再度應命一聲,接過令箭,沒再說廢話,轉身而去。

  「張任、關平,予爾等三千將士,留守朱提,張任為主將,關平輔之!」葉昭再度取出一枚令箭,看向兩人道:「朱提乃我軍後路,不容有失,張任性格穩健,關平於祝融一族交情深厚,若有賊軍犯境,可請祝融一族相助,此城斷不可失。」

  朱提以西便是越嶲郡,雖然道路艱難,越嶲的兵馬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但葉昭不得不防,朱提乃葉昭退路,事關三軍生死,容不得輕視。

  張任在葉昭麾下眾將之中,是不多數穩中求勝的武將,興平元年令漢家一地,數次擊退青羌,穩紮穩打,一步步縮小青羌的生存空間,最終逼得大批青羌人不得不投降,接受歸化,這種風格,最適合守城,而關平是祝融一族的駙馬,不但對朱提一帶的地形瞭如指掌,關鍵時刻,還能說動祝融族相助,兩人雖然都是沙場新丁,但能力來說,卻是葉昭心目中最佳的留守組合。

  「喏!」二將上前,分別接過令箭。

  「其餘眾將,修整一夜,明日三更造飯,五更出兵,不得有誤!」葉昭起身道。

  「遵命!」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葉昭率軍出征,關羽作為先鋒,已經在昨日便率軍追擊,大軍行進自然無法與小股部隊比肩,更何況葉昭在後方還需督辦三軍糧草諸事,行程不可能太快,但往來探報包括隨軍的十三架飛舟卻是往來先鋒與主力之間,保持消息通暢,同時也負責探查四方有無伏兵。

  雍飭和孟獲顯然沒想到葉昭會直接攆上來,這南中的路可不好走,許多地方甚至沒有路,不止是葉昭大軍難行,他們要趕路同樣也快不起來,更糟糕的是,第三天夜間,顧誠帶領的特戰隊便尋著他們留下的踪跡盯上了他們。

  敲鑼打鼓加暗箭,一夜的時間,便有近兩百人被暗箭殺害,軍中將士更是心有惶惶,難以安心休眠,導致次日行軍速度大大降低。

  本就走不快,這支突如其來的小股部隊更是如同一群蒼蠅一般不分晝夜的襲擾。

  顧誠將四百人分成百隊,化成為零,各自安排休息時間,但對建寧部隊的襲擾,卻沒有任何一刻停止,原本這道路便難行,被特戰營這麼一干擾,原本還能日行三十里,到如今卻連十里都走不了。

  「派人收拾掉這些漢人!」孟獲頂著一對黑眼圈,對著部下咆哮道,這日子沒法過了。

  只是令人驚悚的是,派出去的小股部隊基本是有去無回,超過五百人以上的部隊卻是連敵人的影子都找不到,如此一直持續了三天之後,愣是連哨探都無法派出,整個軍隊就如同瞎了一般,軍中將士更是人心惶惶。

  「不能再這般下去了,再這般下去,單是這些人,便能叫我軍潰散!」第三日,雍飭終於無法忍受,帶著人找來了孟獲,與孟獲商議道:「我欲與那葉昭決戰!這道路難行,六萬大軍也非這南中勇士,不熟道路,不可能大股入侵,你我覓敵擺明車馬,佔據險要禦敵如何? 」

  孟獲點了點頭,他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合眼了,別說尋常將士,便是他跟雍飭都感覺撐不住了。

  只是不等二人選定險地,關羽的部隊距離他們已經只剩下一個山頭的距離。

  「關羽?他怎來得如此之快?」雍飭看到關羽大旗之時,不禁心驚,關羽之勇,他可是不止一次聽說,之前被特戰營將斥候、哨探盡數消滅,等於挖了他們的耳目,以至於直到關羽出現在視線之中,他們才反應過來。

  關羽的到來,也代表著想要佔據險地禦敵是不可能了,關羽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為今之計,也只能安營扎寨來應敵了。

  關羽追上雍飭、孟獲之後,命周倉前去叫陣,卻無人應戰,發起試探進攻,敵軍也只是以弓箭禦敵,堅守營寨不出,關羽兵少,強攻不划算,只能就地紮營,看住賊軍,不讓賊軍再有機會逃跑。

  對於雍飭和孟獲來說,跟關羽對峙,反而讓他們鬆了口氣,自從關羽出現後,那這幾天以來一直在耳邊聒噪的部隊不見了,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關羽營中,看著眼前的顧誠,丹鳳眼微微瞇起:「你是說,他們已經連續三日三夜未曾合眼?」

  「不錯,末將可以性命擔保!」顧誠拱手道。

  關羽點了點頭,對於顧誠這支兵馬,關羽幾乎沒有印象,但如今看來,憑藉四百人生生將三萬大軍拖住,顯然有不凡之處。

  「顧將軍辛苦了,且去休息。」思慮片刻後,關羽對著顧誠點點頭道。

  「喏,末將告退!」顧誠將話傳到,便不再多管,特戰營只聽葉昭的命令,沒有葉昭的命令,特戰營不受任何人指揮。

  「周倉,命軍中將士輪番休息,今夜子時,我要大破敵營!」顧誠走後,關羽沉吟片刻,對著周倉朗聲道。

  「將軍,這可是三萬大軍,我軍只有五千人,就算夜襲成功,恐怕也難以大破,何不等主公大軍抵達,再做計較?」周倉聞言大驚,勸阻道。

  「賊軍三日不眠不休,怕是已然困乏,如今陡然鬆懈下來,今夜就算有軍令在身,怕也難擋睏意,此時正是敵軍最虛弱之際,乃天賜破敵良機,若待主公大軍抵達,敵軍恢復過來,便是能勝,我軍傷亡必然加劇。」見周倉還想說什麼,關羽搖頭道:「休要再勸,依令而行!」

  「喏!」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8:12
第一百零五章首戰告捷



  雖然雍飭和孟獲為了避免關羽襲營,安排了足夠的人手巡夜,但連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奔波,這些將士的疲憊感已經達到了極致,在神經鬆懈下來之後,很難在深夜中還保持清醒。

  關羽並未全軍一擁而上,夜襲並不容易,因為營養方面的問題,這個時代,大多數人在夜間都有著輕重不一的夜盲症。

  葉昭練兵,也比較注重這一點,所以食物供給上,肉食、蔬菜多少都會配一些,但也無法惠及全軍,每一位將領麾下,在食物供給上,都會有一定名額,會按照葉昭給出的食譜來進行相對科學的飲食和訓練,至於尋常部隊,不是葉昭不想,而是蜀中十萬大軍,哪怕葉昭也沒辦法都按照精銳的標準來供給,至少目前還沒有這個財力。

  關羽自被任命為朱儁太守加破虜校尉之後,麾下五千人中有五百精英供給名額,各軍之中,這樣合理膳食供給加訓練的部隊,都可被稱之為精銳,關羽將這五百人單獨編成一營,訓練強度要遠超尋常將士。

  夜黑風高,雍飭的大營只有零星的火堆在燃燒,刁鬥之上,可以看到幾名背靠著刁鬥的將士在火把的光芒下,已經陷入了酣睡之中。

  關羽暗中招了招手,一名校刀手將一張強弓連著箭簇遞給了關羽。

  隔著百步距離,從刁鬥上往外看,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但從營外往刁鬥上看,眼力好的能夠清晰的看到守衛刁鬥和轅門的將士臉部輪廓。

  「嗡~」

  弓弦震顫,帶著低低的尖嘯在夜空中掠過,正在刁鬥上酣睡的將士豁然睜開眼睛,箭簇已經穿透了他的咽喉,一雙眼睛愕然的盯著眼前黑暗的虛空,身體有著片刻的僵硬,隨後軟軟的滑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關羽的箭術原本並不出眾,幽州數年與塞外胡族作戰,生生幫他磨練出一手過硬的箭術,不說百步穿楊,但百步之內,射殺敵軍卻不在話下。

  依法炮製,一囊箭簇射空,轅門以及刁鬥上負責巡夜的守衛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端掉,自有數名校刀手摸到轅門下,搬開了門前據馬,打開轅門。

  「什麼人!?」一支巡夜的部隊恰巧路過,正看到轅門被人打開,不由驚呼道。

  嘖~

  關羽有些晦氣,沒想到這個時候出現巡夜部隊,不過轅門已經被打開,此時就算被發現了又如何?

  雙腳猛地一踩馬鐙,坐下大宛良駒發出一聲爆裂的嘶鳴,四蹄發力,全速飛奔開來,關羽魁梧的身軀低低的伏在馬背上,青龍偃月刀已經被他拎在手中,與地面形成一個奇特的角度,在風中輕顫,只是須臾間,便已經衝入轅門。

  那巡邏隊伍的將領正在大聲呼喊,帶著人衝上來想要關閉轅門,關羽卻已經殺到,青龍偃月刀震顫,發出猶如龍吟般的聲響,那將領還想舉起兵器招架,卻見一抹青芒已經劃過眼前,眼中的世界,陡然翻轉起來,鬥大的人頭撲棱棱的在空中飛轉。

  大宛良駒狠狠地撞在一名蠻兵的身上,堅固的藤甲能擋刀劍,卻難以抗衡這種頓擊,慘叫著直接被撞飛出去,胸骨整個凹陷下去,關羽在馬背上順勢一刀,兩名還來不及反應的將士便被一刀攔腰截斷!

  「殺!」

  既然已經暴露,關羽也沒想著繼續掩藏行跡,在清理掉這支巡邏隊伍之後,舉起青龍偃月刀,在夜空中爆喝。

  五百校刀手各個手提闊刀,如同一股洪流一般,緊隨著關羽衝進軍營,不少營中將士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名漢子從營帳裡探出腦袋,破口大罵這幫擾人清夢的傢伙,卻被路過的一名校刀手順手收走了腦袋,連對方是什麼模樣都沒看清,便丟了性命。

  一群校刀手入營之後,便迅速散開,在對方集結之前,抓起營中的火把便朝著四周的營帳丟過去。

  南中多雨,這營帳為了防雨,會常常以油脂塗抹,最怕的就是火燒,這火把丟上去,嘭的一聲便燃燒起來,還沒來得及出來的將士辨別困在了帳中哀嚎慘叫。

  關羽沒有理會這些,在認准了方向之後,便帶著幾名親衛朝著屯放糧食的方向策馬殺去。

  沿途不斷有人想要阻攔,卻哪裡阻攔的住,一桿青龍偃月刀展開,周身幾乎都被一抹青霧籠罩,所過之處,那是擦著就死,挨著就亡。

  孟獲、雍飭也都紛紛被從睡夢中驚醒,連忙慌亂的披上盔甲便往外跑,當看到關羽在營中來回馳騁時,便覺不妙,四面的營帳已經被校刀手點燃了不少,大火正在向四周蔓延,將整個營寨照的通亮,夜幕下,四面八方都是喊殺聲和慘叫聲,一時間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馬。

  在看到關羽的瞬間,孟獲便覺不妙,身旁的雍飭卻是大怒,厲聲咆哮道:「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雍飭這麼一叫,孟獲面色大變,暗罵一聲白痴,也不理會雍飭,轉身就跑。

  那邊關羽本想找尋敵軍糧秣所在,突然聽到有人在這邊大吼大叫,目光頓時看來,正看到雍飭在那邊暴跳如雷指著他大吼,周圍將士正朝這邊湧來。

  關羽目光一亮,頓時放棄了去找尋糧秣所在,一勒戰馬,調轉馬頭便往這邊衝。

  周圍湧過來的將士混亂不堪猶如一盤散沙,根本沒能阻止關羽的腳步,六名將領不明就裡,見關羽孤身一人,以為有機可趁,呼嘯著打馬而來。

  「死!」關羽目光死死地鎖定在雍飭身上,哪有心情理會這些嘍囉,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立下一功,彌補自己的過失,戰馬速度被催到極致,迎面六員將領虎吼著撲過來,關羽也懶得跟他廢話,青龍偃月刀猶如一道青色匹練般劃過夜空,在火光中折射出令人心寒的光芒。

  「咔咔咔~」數聲脆響之後,六名將領接連被斬落,竟無一人能在關羽刀下撐過一合,周圍原本撲上來想要一擁而上將關羽拿下的將士被關羽這劈頭蓋臉的一通狠殺嚇破了膽子,不自覺得避開,無人敢攔。

  關羽輕騎直進,所過之處,如波分浪裂,頃刻間已經衝到雍飭近前。

  直到此時,雍飭才趕到害怕,環顧左右,才驚覺孟獲已經不見了踪影,暗罵一聲蠻夷不可信,卻也不敢跟關羽打,這個時候,還是先走為上。

  轉身想跑,背後的馬蹄聲已經靠近,一股冰冷的寒意自心頭湧上來,讓他轉身的動作不禁僵硬下來,本能的回頭觀望,引入眼簾的,卻是關羽那冰冷的雙目,火光下,青龍偃月刀探出。

  「噗~」

  雍飭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整個胸膛卻已經被關羽的青龍偃月刀洞穿,刀尖自胸口探出,鮮血不絕湧出,身體如騰雲駕霧般被關羽用刀整個撐起來。

  「爾等主將已死,此時不降,更待何時!?」關羽將雍飭的屍體用刀高高挑起,目光猶如刀子一般掃向周圍湧上來的士兵。

  明明只有一人,但數百士兵圍在附近卻無人敢上前一步,主將已死,那孟獲早已不見了踪影,再打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一群建寧將士面面相覷,片刻之後,不少人直接丟掉了兵器,跪地請降。

  關羽也不理會這些人,馬不停蹄的挑著雍飭的屍體在營中飛奔,軍中將士本就疲憊,這大半夜的被從睡夢中驚醒,士氣本就不高,再看自家主將都被人殺了,除了雍飭的一些親衛之外,其餘將士幾乎是望風而降。

  主將死的死,逃的逃,剩下他們這幫兵丁,還打個屁啊。

  關羽知道自己只有五百人,若等天亮後,恐怕無法震懾降軍,一邊命人收降俘虜,一邊派人前去通知周倉,讓周倉率領先鋒大軍前來,以震懾降軍。

  為了避免暴動,關羽命人將那雍飭的屍體掛在旗桿上,讓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己則親自率領親衛四處巡邏,以震懾降軍。

  一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周倉才率領兵馬趕到,先鋒大軍抵達,也讓關羽鬆了口氣,有了這些兵馬在,這些降軍也翻不起浪來,當下命人前去葉昭處報捷,同時安排人手將降軍綁縛,才算徹底鬆懈下來。

  「恭喜將軍,這征南第一功,非將軍莫屬!」周倉辦完手頭的事情,興奮地來到關羽身邊,心中止不住的泛起驕傲之情,以五百破三萬,還能大獲全勝,就算是葉侯領兵,也不過如此吧。

  「收拾營地,將營中還完好的糧秣拉出來,這雍飭乃建寧太守,如今雍飭一死,建寧必亂,正好趁此機會,一鼓作氣,拿下建寧!」關羽深吸了一口氣,對周倉道:「於你五百將士,看押俘虜,在此等候主公大軍,某自領兵前去收服建寧,莫給逆賊可趁之機!」

  「將軍放心!」周倉對於關羽的任何命令都不會有絲毫折扣,五百人雖少,但這幫降軍已經被綁縛,看押還是沒有問題的。

  關羽也不多言,讓將士們稍作休息之後,便帶著人馬啟程,直撲建寧。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8:12
第一百零六章南蠻猛將



  關羽大破雍飭之後三日,葉昭主力大軍與周倉匯合,關羽卻已經率領兵馬殺往建寧。

  「主公,如今雍飭雖死,但建寧尚有雍、高、朱三族大姓把持,雍飭之死,雖會令建寧軍心動搖,卻不至於生亂,末將以為,我等當速發兵建寧,與關將軍呼應!」黃權對葉昭抱拳道。

  「吾亦有此意!」葉昭點了點頭,雍飭被關羽陣斬,孟獲逃遁,收降俘虜八千之眾,而己方損失微乎其微,可說大勝,關羽趁勢攻取建寧也沒有問題,不過此次南蠻之亂,本就是四郡世家勾結南蠻起兵,雍飭不過是被推出來的領頭羊,他的死雖然會有一定影響,但絕不會讓建寧就此完全失去抵抗能力,未免關羽跟大軍走的太遠,他必須盡快趕上,一面關羽落單。

  「甘寧!」葉昭看向甘寧道。

  「末將在!」甘寧上前一步,躬身道。

  「書院裡應該有教過如何梳理降兵。」葉昭看著甘寧道。

  「自然,從降兵之中重新挑選伍長、甚長,打亂重組,便可短時間內將降軍化為我軍,若此戰能下建寧,更佳。」甘寧抱拳道。

  這些降軍大都是建寧郡人士,若此戰能夠拿下建寧來,可以迅速收攏軍心,雖然無法跟蜀軍相提並論,但也可成為一支可以使用的力量。

  「便由你留下來與周倉一起,收束降軍,同時負責押運糧草之職,我將親率主力支援關將軍,不得有誤!」葉昭滿意的點點頭,書院出來的學子,理論上基本無可挑剔。

  「喏!」甘寧躬身領命,雖然也有些不甘,希望能夠隨軍上陣殺敵,但此番出征的,都是葉昭身邊的老將,也掙不到什麼,不如留下來整頓降軍,或許遇上敵軍劫糧,還能撈上一筆功勳。

  稍作休息之後,葉昭率領大軍再度上路,這一次將糧草交給甘寧押運,加上有之前關羽留下來的標記,大軍行軍速度快了不少。

  關羽確實遇到了麻煩。

  孟獲在逃回建寧之後,便立刻聯絡建寧三大家族,同時八納洞洞主以及銀冶洞洞主也率軍趕來,兩洞兵馬,加上逃回來的將士集合在一塊兒,在談虜山和味縣一帶集結了近四萬兵馬,兵力不減反增,關羽率四千兵馬殺到之時,遭遇了孟獲的伏擊,折損了不少人,見賊勢浩大,關羽只能退兵結營,兵派人通知葉昭,請葉昭盡快趕到。

  葉昭一路急行軍之下,在兩天後與關羽匯合。

  味縣,南中聯軍大營,孟獲正在和新任建寧太守高昶、八納洞洞主朵思來以及銀冶洞洞主在帳中議事,聽得葉昭大軍抵達,孟獲對著三人笑道:「據我所知,那蜀主葉昭此番實際率兵只有兩萬之眾,如今我軍有四萬之多,正該主動出擊,將其擊潰,之後便能直搗成/都!」

  高昶聞言皺眉道:「孟獲你久在這南疆,不知那葉昭厲害,他可不只是蜀中之主,早年曾在朝廷為官,在中原有若大名聲,乃大漢名將,曾多次以少勝多,北方的胡人、中原的黃巾還有那西涼悍卒,皆在他手中吃過敗仗,我等兵力雖多,也不可掉以輕心。」

  「那是在中原,這南疆之地,地勢複雜,他葉昭初來乍到,用漢人的兵法來說,這地利、人和,皆在於我等,何懼之有,他帳下可有擅長在山林作戰的部隊? 」孟獲不屑道。

  「這倒未曾聽說。」高昶搖了搖頭道:「但他麾下猛將如雲,那關羽只是其一,此外尚有不少猛將,名聲不在關羽之下。」

  「那關羽真如你說的那般厲害?」朵思來皺眉看向孟獲。

  孟獲聞言苦笑點頭道:「此番若非我僥倖,逃得一命,恐怕也無法再來見諸位。」

  眾人聞言不禁沉默,銀冶洞洞主皺眉道:「我麾下有一猛士名為越桔,能生撕虎豹,力大無窮,武藝亦是精湛,未必不可敵他!」

  孟獲想了想,越桔他也見過,身高有近丈,孔武有力,聲如雷霆,雙臂亦有萬鈞之力,但總感覺,比之關羽似乎差了點兒什麼。

  一旁的朵思來也道:「我八納洞第一勇士龕齁,雖不及越桔勇猛,卻也不差太多,他二人聯手,就算那關羽厲害,也未必能贏他二人,明日不如我等一同前去挑戰,若能斬殺關羽,也可挫動那蜀軍銳氣!」

  「善!」孟獲點點頭,扭頭看向高昶。

  「便隨諸位將軍走上一趟。」高昶點點頭,如今四萬大軍聚集於此,糧草消耗可不低,建寧可不像蜀中那般富庶,這一仗越早打完,對他們而言自是越好。

  眾人計議已定,各自回營修整,次日一早,朵思來和銀冶洞洞主將越桔和龕齁招來,與孟獲匯合,留了一萬兵馬守營,各自率領三萬大軍前去葉昭軍前搦戰。

  葉昭這邊,也得到了消息,迅速整頓兵馬出營,一萬五千兵馬在營外集結,與南中聯軍對峙。

  「主公,此番賊軍軍勢不弱,足有三萬!」黃權跟葉昭站在瞭望台上遠遠地觀望敵軍陣型,對著葉昭笑道。

  「三萬大軍,足足是我軍兩倍之多,怎的公衡無絲毫擔憂之色?」葉昭扭頭,看向黃權笑問道。

  「賊軍雖眾,但主公且看,三支人馬涇渭分明,一旦開戰,稍有不利,便會自亂陣腳,自相踐踏,不過一烏合之眾,我軍兵力雖少,卻皆為精銳,號令統一,令行禁止,主公亦是當世名將,此等烏合之眾,若是拒城而守尚可一戰,出城作戰,卻是自尋死路!」黃權對著葉昭笑道。

  「公衡也學得這般油滑了。」葉昭跟黃權從望塔之上下來,匯合了眾將,對黃權打趣一句道:「不過雖是如此,一旦開戰,必有損耗,我軍此番出征,只有兩萬兵馬,留守朱提三千,雲長日前遭伏,還有留下來看押俘虜之兵馬,如今也只剩一萬五千之眾,此戰之後,尚有越嶲、牂牁、永昌三郡以及南蠻之敵,這仗要盡量減少折損吶!」

  「主公所言甚是,可惜那賊眾為雲長將軍所懾,不敢與我軍鬥將,否則,以諸位將軍之勇力,必能挫敵銳氣,加上此前建寧兵馬已被雲長將軍所破,屆時再戰,必能一鼓作氣,擊潰賊眾!」黃權有些遺憾道。

  葉昭麾下猛將極多,關羽、典韋、趙雲就不必多說了,往下張遼、華雄、管亥、紀靈也是少有人敵,年輕一輩中張任、關平、甘寧實力也不可小區,這麼多猛將,卻因為敵人被嚇破了膽子而……

  「對面的漢人聽著,我乃八納洞第一勇士龕齁,奉我家洞主之命,特來取關羽人頭,哪個是關羽,還不出來受死!」兩人正說著,卻聽到陣前傳來一聲爆吼。

  葉昭:「……」

  黃權:「……」

  「公衡剛才說什麼?」葉昭回頭,看向黃權。

  黃權無語,這打臉來的也太快了些。

  「去看看!」葉昭帶著黃權來到陣前,卻見一名身高八尺,膀闊腰圓的漢子騎著一頭異獸,手中拎著一桿大刀在兩軍陣前耀武揚威,態度十分囂張。

  「此異獸……」黃權看著那漢子坐下異獸,眉頭微蹙,似乎在書院的畫卷裡看過。

  「丹犀!」葉昭無奈的看了典韋一眼道:「當年本侯入蜀,青羌首領阿青骨率青羌將士前往雒縣助戰,那青羌首領坐騎便是此獸,阿青骨被典韋斬殺,其坐騎也被典韋宰殺與三軍將士分食,典韋身上的皮甲,便是此丹犀皮革所製,極為堅韌,不下鐵甲!」

  一說到這個,葉昭對典韋就有些怨言,多好的坐騎,就算不能批量裝備,但像典韋這樣的猛將裝備上,再披上重甲,在戰場上那就是人形坦克,卻就這麼被典韋給吃了。

  典韋被葉昭看的頗為不自在,見那龕齁耀武揚威,關羽已經準備出戰,連忙上前一把拉住關羽道:「雲長少歇,這賊將的坐騎主公想要,我去牽來!」

  說完也不等關羽反應,拎著一對鐵戟,一踩馬鐙便朝著那龕齁殺奔過去。

  「你便是關羽?」龕齁不認得關羽,見典韋體型健壯,殺氣騰騰,將手中的大刀一指典韋道。

  典韋卻沒看那龕齁,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瞪著龕齁坐下那頭丹犀,舔了舔嘴唇喝罵道:「好畜生,都是你害我被主公責怨,今日還不跟我回去!」

  說著便策馬往上竄。

  龕齁見典韋不理會自己,反而跟一頭畜生說話,不由大怒,一拍丹犀腦袋,催動丹犀,對著典韋拎刀便斬。

  「滾開!」典韋單手一戟,與那龕齁對了一招,竟被頂了回來,單臂有些發麻,卻見那龕齁也是一臉驚愕的看著典韋,他可是雙手發力,竟然只是跟典韋單臂之力旗鼓相當,心下不敢小覷,再度催動坐騎上前。

  典韋甩了甩有些發麻的膀子,第一次正視這個對手,見對方刀來,雙戟一架,一招青龍獻爪封住大刀,隨後兩戟平推,直接往那龕齁的十指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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