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代漢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7-17 17:05: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3 284351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20
第十五章膽大的遇上膽大的



  郿縣,南依秦嶺,北臨渭水,是京兆境內重要的門戶之地,當初葉昭命趙雲率軍出斜谷,李傕直接調派大軍,就是因為擔心趙雲攻取郿縣,一旦郿縣丟掉,整個長安以西的城池,便盡數落入蜀軍的兵鋒之下。

  關中各路兵馬還未抵達,李傕先行率軍退往郿縣準備迎戰葉昭,至於趙雲,只要他在郿縣,趙雲也過不去。

  請葉昭罷手……

  在得知葉昭佔領隴右五郡的時候,李傕就沒想過,先是派趙雲來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後趁虛攻取隴右之地,李傕又不是傻子,不說李暹的仇,單看這次葉昭出兵的動靜,那就是有備而來,就算派人跑去求和,估計也是自取其辱,說不定還會被葉昭擺上一道,呂布當年被葉昭再三戲弄的事情,在西涼軍中可不是什麼秘密。

  李傕率軍退守郿縣的第三日,關羽的先鋒部隊便到了,葉昭給關羽撥了七千人馬,再加上之前奇襲隴西的千人,關羽的先鋒大軍便有八千人之眾。

  關羽在得知李傕率軍駐守郿縣之後,沒有冒進,在郿縣城外十里下寨,派人先行探查消息。

  兵馬未動,情報先行,這在成/都書院的兵法課上是屬於基礎,葉昭、徐榮以及戲志才在偶爾客串書院教習的時候,都會將情報列在跟糧草等同的地位,久而久之,經常旁聽的關羽也將這一點作為行軍打仗的要點,軍中有專門負責打探情報的隊伍,他們或許不擅長戰鬥,但卻擅長收集情報,如今算是一個獨立的兵種。

  「將軍,情況有些不妙!」下午的時候,魏延匆匆從帳外回來,如今他是關羽的副將,也是一個得力助手,至少關羽覺得魏延雖然年輕,但做事上面,腦子比周倉活泛。

  「如何不妙?」關羽放下手中的書冊,看著魏延道。

  「李傕、郭汜聯手了,探馬詢問了周圍的百姓,之前李傕、郭汜便聯手圍困趙雲將軍,在得知主公攻入隴右的消息之後,李傕屯駐郿縣,郭汜屯駐武功縣,雙方呈掎角之勢,根據種種痕跡來看,雙方兵馬加起來,有十萬之眾!」魏延面色有些難看的道:「我軍只有八千,怕是難以敵對,不如在此安營,等主公大軍到來,再與敵交戰。」

  李傕、郭汜也是夠狠,直接一下子將主力都放在這裡,十萬大軍,葉昭這一次滿打滿算,也隻調集了八萬,至於後勤部隊,那是不算在作戰部隊之中的。

  關羽手捋長髯,沉默不語,一般情況下,敵我兵力相差懸殊,而且敵軍還依托城池,若開戰,無異於以卵擊石。

  天水一戰勝的輕鬆,但那基本上是將葉昭全部的新式裝備都用上的結果,一般軍隊雖然裝備精良,但因為工作效率的關係,那些裝備無法將全軍裝備起來,更何況,神工營在不斷推陳出新,葉昭也沒準備某一款兵器一下子做出能夠全軍裝備的地步。

  而且天水守軍也不過三千,兵力上都不佔據優勢的情況下,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

  但關羽不想就此待命,這是他出關中第一仗,一定要打的響亮,內心裡,關羽對名望也是十分看重的。

  「沙盤!」深吸了一口氣,關羽讓周倉將沙盤抬上來,這是神工營根據地形做出來的模擬沙盤,雖然不算太準確,但比地圖更直觀,如今神工營的人正在考察地質,準備做出更精準的沙盤為即將到來的葉昭做準備。

  魏延跟著關羽來到沙盤面前,目光突然一亮道:「將軍,這郿縣北臨渭水,我等以水攻之如何?」

  「此地地勢並不低窪,若蓄水淹之,水流會直接流過,對渭水沒有影響。」關羽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提議,不說這裡地勢並不適合水攻,就算能,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用。

  一旦使用水攻,殃及的就不只是一個郿縣,會有無數無辜百姓喪生,葉昭要的是一個完好的關中,而不是一片廢土。

  但西涼軍不是黃巾賊,要想以少勝多,除了水火之計外,敵軍聚集在城中以及各處要道、塢堡,關羽一時間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破敵,除非將那李傕引出城來戰。

  「若能將賊軍引出城,或有可為!」閉目思索良久,關羽嘆息一聲,他有心立奇功以震天下,奈何如今的情況,想要破敵談何容易。

  「將軍!」一名將士從外面進來,對著帳中三人一拱手道:「剛剛探得情報,段煨率兵馬兩萬自渝糜過汧水,正向這邊行進!」

  「此番李傕、郭汜聯手,召集關隴諸將共抗主公,若讓賊軍匯合,怕是更難對付!」魏延嘆了口氣,沒想到剛剛出了蜀中,便遇到這等大仗,想想都覺得有些興奮。

  「渝糜……」關羽走到沙盤前,沙盤上只有郿縣方圓三十里的地圖,並沒有渝糜的位置。

  「渝糜在雍縣西北五十里,臨河而建,那段煨乃中平年間太尉段穎之族弟,也是董卓麾下大將,在西涼眾將之中,樊稠死後,位僅在李傕、郭汜之下,兩萬兵馬……」魏延這些年都在漢中,對於京兆這邊的消息知道的比較清楚。

  「將軍可是要攻那段煨?」魏延目光突然一亮,李傕、郭汜有城池庇佑,不好攻打,但段煨率軍前來,正好沿途截擊。

  關羽搖了搖頭,一雙丹鳳眼微微瞇起道:「關中諸將如今迫於壓力才重新聯合,但據我所知,主將早已不和,來的越多,反而越亂,就如當年那關東諸侯一般,以主公之能,破之當不難!」

  「我在想……」關羽扭頭看向魏延道:「若我等暗中偷襲,攻下長安會如何?」

  「長安!?」魏延聞言,先是一驚,隨即連忙展開地圖,仔細看著地圖,回頭對關羽道:「此去長安,若想不被賊軍發現,需走斜谷過子午谷再由澇水出,至少也要三百里,我軍八千人馬,要想掩人耳目卻不容易,而且此刻我軍離開,李傕必然生疑,末將以為,當留一些兵馬在此掩人耳目,我等率領輕騎攜帶三日口糧,繞道子午谷,若有三千兵馬,日夜兼程,三日當能抵達,只是不知長安守備如何?」

  「如今那李傕、郭汜主力匯聚於此,長安人馬應當不多。」關羽讚賞的看了魏延一眼,雖說魏延在眾將之中並不討喜,但卻頗合關羽的胃口,兩人都屬於那種膽大包天,敢想敢幹的角色,如今聚在一起,只是有了這個念頭,卻已經直接開始思考如何去做了。

  話是如此說,但長安乃是京兆之所,大漢兩座都城之一,李傕就算傾力出兵,長安的守備也不會太鬆,但這是奇襲,就如之前攻打隴西一樣,打的就是對手措手不及。

  不過饒是如此,三千人馬就想攻破長安,也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些。

  「主公給某增兵之前,送了五百藤甲兵,只是未曾包裹皮革,若遇火定燃。」關羽站起來,撫須仔細思索道:「不過若是奇襲,五百藤甲兵確是再合適不過。」

  「末將願率藤甲兵先行,將軍隨後!」魏延目光一亮,藤甲兵可是蜀中的精銳兵種,藤甲刀槍不入,而且輕便,敵人不可能第一時間就知道藤甲的弱點,若奇襲的話,藤甲兵的確能建立奇功。

  「將軍,這……是否是太險了一些?」周倉聽著兩人的對話,眼皮直跳,長安可是都城,城高便有近五丈,而且守備肯定不少,別說三千,就算有三萬兵馬,恐怕也難以攻克,何況這三千兵馬連個攻城武器都不帶,一旦奇襲不成,對方死守城池,到時候怎麼打?恐怕到時候連回來的糧食都沒了。

  關羽搖了搖頭道:「此時正是最佳時機,如今李郭二賊重兵集結於此,長安定是最空虛之時,若此時不破,日後恐更難破之!」

  扭頭看向魏延:「子龍兵馬是否還在斜谷駐紮?」

  「正是。」魏延點了點頭。

  「你派人去一趟子龍那裡,請子龍幫我等照看大營,周倉,你留下守營,文長你去整點兵馬,五百藤甲兵,兩千五百最精銳的將士,人攜三日口糧,今夜出營!」關羽沉聲道。

  「將軍!」周倉不等魏延答話,搶先道:「主公大軍不日便到,我等是否先報知主公再說?」

  「兵貴神速,若等主公大軍前來,這西涼眾將恐怕也盡數集結過來,到時候,再想出兵就難了,況且主公予我先鋒之職,並未限制我該如何打,破敵之機已現,我會親自書信於主公,你派人給主公送去!但出兵之事,無需再議!」關羽斷然道。

  「喏!」周倉見關羽主意已定,不好再阻撓,只得苦笑應諾。

  「末將這就去點兵!」魏延聞言大喜,興奮地對著關羽一禮,轉身便去清點人馬,當夜,關羽、魏延帶著三千兵馬出營,只留下周倉在營中焦急的連翻派人前去葉昭處傳訊。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20
第十六章李儒獻計



  看著手中的書信,葉昭太陽穴突突直跳。

  「主公,可是關將軍遇到了麻煩?」李儒察覺葉昭臉色不對,疑惑的看向葉昭。

  「不,他在給我製造麻煩!」葉昭將書信遞給李儒,用力的揉著太陽穴,他感覺自己有些失算,當初就不該把魏延派給關羽。

  關羽本身,就是傲氣十足,膽大包天的人物,而魏延,從之前的種種表現來看,也是個很有衝勁很有想法的年輕人。

  當這兩個不喜歡按照常理出牌的人湊到一起,讓他們安安分分的依照正常的套路打仗,還真是為難他們了。

  「如今李傕、郭汜分守郿縣、武功,西涼眾將匯聚,長安確實空虛!」李儒看完周倉送來的書信,眉頭也是微微皺起,看向葉昭道:「關將軍此刻輕騎襲擊長安,若成,則可令西涼眾將自亂陣腳,只是……」

  正常將領恐怕都不會做這種事吧?

  葉昭麾下不是沒有可以媲美關羽的將領,徐榮、張遼包括在書院學了幾年,又有實戰磨練的趙雲,如今也不比關羽差多少,此外紀靈、方悅、丁力都是不錯的統帥將領,還有典韋、華雄、管亥這些猛將,這些人不管哪一個放在關羽的位子上,都不會有這個念頭。

  但要說全盤否定也有些不公,兩人眼光確實夠毒,此時若真能打下長安,這大戰還未開始,就已經勝了一半兒了,最重要的是,就算這三千兵馬盡數折損,對葉昭來說,也是完全可以承受的損失,但若是成功,帶來的好處可就大了。

  畢竟如今的蜀中可是最強盛的時候,人口近千萬,北至漢中,南至交州邊緣,葉昭都有著絕對的控制力,只要葉昭願意,三丁抽一,百萬大軍都能拿得出來,三千人馬的損失,還真不是問題,最關鍵的,還是怕折損了關羽這員大將。

  若關羽死在這關中戰場上,那可真是不值,所以,對於關羽這一次決定,李儒真不好評判得失,所以,他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

  「周倉無法獨領一軍,命趙雲領斜谷大營之兵與郿縣大營合兵一處!」葉昭嘆了口氣,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麼,他給關羽的自主權很大,也是相信關羽的能力,不過看起來,關羽和魏延對他們的能力的自信程度,要在葉昭之上吶。

  李傕既然退守郿縣,斜谷就沒必要繼續屯兵,就算出師不利要退兵也不會走斜谷。

  「傳令大軍加速行軍!明日傍晚之前,必須趕到郿縣。」葉昭起身道。

  事已至此,與其去埋怨關羽,倒不如給李傕、郭汜造成足夠的威懾,讓他們將注意力放在主力身上。

  「喏!」

  眾將應命,原本準備紮營休息的大軍再次開拔,此時距離郿縣尚有兩百里之遙,也是蜀軍訓練強度和伙食供應足,尋常軍隊,別說晝夜行軍兩百里,單是夜間行軍就做不到。

  蜀軍的伙食供應可是會考慮營養均衡,十年下來,軍中基本沒有夜盲的情況,但尋常軍隊,大多數人都活不同程度的夜盲,甚至一些將領身上都會出現,所以,如今整個天下,能夠做到夜間行軍的,就只有葉昭一人的部隊。

  這也是葉昭不願意大肆擴軍的原因,因為一旦開戰,百萬軍隊聽起來很唬人,但卻是以整個蜀中經濟停頓甚至倒退為代價,而且伙食也肯定不能如同現在這般考慮營養充分這麼多,軍隊多了,代價就是因為伙食供應不上的關係,訓練強度必須大幅度降低,也無法如現在這般如臂指使。

  「主公,周倉來信說,段煨已經出現在汧水一帶,正向郿縣一帶集結,我們這次的對手,恐怕不止是李傕、郭汜二人,而是整個關中眾多西涼將士。 」李儒策馬跟在葉昭身邊,躬身道。

  「當初李郭二人號稱西涼軍有三十萬,不過根據這些年密探所查,西涼眾將中,以李郭二人兵力最為強盛,但李傕擁兵不過六萬,郭汜大概五萬左右,此外段煨有三萬、朱慈擁一萬,楊定亦有一萬,還有張濟屯駐弘農,兵力也不過兩萬,此外還有些擁兵不過三五千的將領,兵馬加起來也不過兩萬,如今這關中諸將兵力加起來,也不過二十萬!」葉昭盤算著這些,看向李儒道:「我想知道,這些人中,是否有人可為我所用。 」

  分化西涼軍團本就是葉昭一早準備的計劃,就算蜀軍能打,能以一敵二,正面作戰也未必會敗,但兵者,凶器也,能減少些損失,葉昭不會去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蜀中精銳人馬,若說是在跟袁紹、曹操這些霸主對戰時候損失,葉昭也不會太心疼,但若是跟李傕、郭汜這些人作戰,哪怕對方比自家兵力多出來兩倍還多,葉昭都不願意。

  「段煨此人心性多疑,不過乃前太尉段穎之族弟,於治理之上頗有心得,而且主公當時出策給李傕,用之對付關中世家,此人頗為贊同,並大力推行,如今這關中之地能不亂,此人可說有不小的功勞。」李儒笑道。

  「既然段穎當初官拜太尉,該屬世家才對,這段穎怎會助我等推行此事?」葉昭奇道,這是第一次見有世家之人支持自己的方案。

  「主公有所不知,當初那段穎能官拜太尉,皆是因其依附宦官,又捕殺太學院生光和二年時,因權臣王甫之事被揭發,段穎被牽連,最終在獄中飲鴆自殺,自此之後,姑臧段家因此事而沒落,而且因段穎之前迫害士人,雖說是為保其富貴,卻也為士人所不齒,甚至皇甫家、張家多做打壓,令段家一蹶不振,後來段煨投了董相,才保住家族,但從此也不再算是世家,段煨此人,心胸有些狹隘,是以……」李儒最後笑了笑,沒有將話說完,但意思已經差不多表達清楚了。

  心胸狹隘,所以記恨當初天下士人打壓的仇恨,所以只要能夠打擊士人階層,段煨都會不遺餘力的支持,也是因此,在葉昭給李傕出計,當初長安朝廷滿朝反對的情況下,段煨甚至不惜動兵支持李傕、郭汜推行葉昭的政策,使得這關中之地不至於被李傕和郭汜玩兒殘了。

  出發點雖然不怎麼光彩,但事實上,關中能保留如今的元氣,段穎居功至偉。

  葉昭點了點頭道:「也就是說,此人可用?」

  至於心胸狹隘,葉昭又不是讓他來代替自己做自己的位置,只是做個能吏,心胸狹隘與否,或者說私德如何,葉昭並不重視,能力最重要,而段煨如今看來,的確適合做個能吏。

  「臣願意走一趟段煨大營,說服段煨投靠主公。」李儒在馬上對葉昭一禮笑道。

  「軍師親自去,未免太過危險一些。」葉昭皺了皺眉,看著李儒道。

  「主公放心,段煨此人心胸狹隘,又生性多疑,而且與李傕、郭汜之間,本就有間隙,就算不答應,也絕不會為難儒。」李儒躬身道:「除此之外,臣還想去楊定、朱慈以及張濟大營去走一趟。」

  「這三人可招降?」葉昭看著李儒,張濟、楊定、朱慈都是如今關中手握重兵的大將,若能將這些人連帶段穎都招降了,這關中未戰便已經鎖定勝局了。

  「未必會降,張濟性格有些懦弱,與李傕、郭汜二人私交不錯,楊定、朱慈乃趨炎附勢之人,就算降,也只會觀望,不會真的幫助主公,但只要能說服他們靜觀其變,又有段穎作為內應,足矣!」李儒搖了搖頭道:「而且此二人多為禍百姓,名聲惡劣,臣不建議主公招降此二人,所以臣此去,並非以我軍之名義前往,而是希望策反此二人趁著李傕、郭汜大軍屯駐於此,襲掠李郭後方,屆時主公可以名正言順將此二人除去。」

  策馬走在李儒身邊的華雄聽的嘴角直抽抽。

  就知道這讀書人沒一個好東西!

  葉昭不知情,他可是清楚,昔日董卓還在的時候,這楊定、朱慈二人對李儒就頗有不善,不把李儒放在眼中,常常輕慢,如今這李儒是想藉此機會報仇啊!

  葉昭思索片刻後,點頭道:「如此也好,不過文憂一人前往,吾實不放心,不如讓文開隨你同往,我記得在呂布之前,文開可是號稱西涼第一猛將,應該也有些名聲,由他陪你前去,我也放心一些。」

  「多謝主公!」李儒躬身笑道,隨後扭頭看向華雄道:「如此,便有勞文開了。」

  華雄感覺背後寒氣直冒,被李儒盯著,總有種面對毒蛇的感覺,有心拒絕,不過葉昭已經下令,他也不好違背,只能勉強拱手道:「領命!」

  當下,華雄點了幾名親隨便跟著李儒一起脫離大軍,徑直往汧水一帶而去,準備在段煨匯合李郭大軍之前,攔下段煨。

  葉昭則自率大軍,繼續趕往郿縣,準備盡快與趙雲的先鋒大軍匯合。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21
第十七章標題君被抓啦


  段煨的行軍速度並不快,雖然李傕幾次派人前來催促,但段煨其實並不想打這一仗,所以自渝糜出兵之後,日行不到三十里,相較於正規軍的速度來說,可說是龜速了。

  「將軍,這樣下去,要趕到郿縣,少說也需十日。」這天剛走不久,段煨就再次下寨,一名副將忍不住問道:「將軍既然不願參戰,何不直接回絕?」

  這行軍可是要耗糧草的,若段煨不願打這一仗,不響應李傕、郭汜就行,這樣慢吞吞的走,只會空耗糧草。

  「去還是要去的。」段煨合上書冊,搖了搖頭道,他跟楊定之間,還有一筆賬沒有算,這次既然楊定也參加,他自然要來,否則不知道楊定那小人又要編排什麼。

  「將軍,營外有一批人馬求見,說是將軍故人,前來投奔。」一名守營校尉進來,對著段煨一禮道。

  「故人?」段煨放下書冊站起來,想了想道:「來者有多少人?」

  「為首的有兩人,一個文士,另一個看起來像個護衛統領,剩下的皆是護衛。 」

  「讓那些護衛留下營外,隻讓那兩人進來。」段煨閒來無事,倒是想見見這兩人,或許是同鄉,當初賈詡的離開讓他有些耿耿於懷,若是同鄉的話,他身邊如今的確缺些人手。

  「忠明兄,好久不見!」很快,李儒和華雄進來,李儒對著段煨微笑道。

  一口水喝的差點岔氣,段煨騰地站起來,吃驚的看著這兩人,李儒、華雄,他當然認得,當年他在董卓麾下還不受重視的時候,兩人已經算是董卓的心腹了。

  「嘩啦啦~」

  聽到響動,四周的護衛紛紛衝過來,將兵器指向兩人。

  「多年不見,忠明兄的待客之道不簡單吶!」華雄雙目怒睜,就要發作,卻被李儒攔住,微笑著看向段煨道。

  「失禮了。」段煨擺了擺手道:「都退下,未得我命令,不得擅自進來。」

  「喏!」一群親衛躬身告退。

  「當年董相身死,長安城大亂,先生便不知所踪,我曾派人暗中打探,卻也未曾尋得先生,不知先生這些年去了何處?」段煨邀請二人坐下,看著李儒笑道。

  「忠明兄真的看不出來?」李儒微笑道,自己是被葉昭以飛舟直接接走的,但華雄當年在虎牢關下被典韋生擒,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如今華雄出現在這裡,其實很多問題都不必細說了。

  「不太敢相信。」段煨看了華雄一眼,又看向李儒道:「如此說來,文憂如今,在……那位門下任職?」

  「文開?」李儒看向華雄。

  華雄點了點頭,徑直走出營帳,守在門外。

  李儒點了點頭道:「此番我主出兵,在下添為軍師祭酒!」

  「太尉有識人之明,亦有用人之能,文憂兄這次是得遇了明主。」段煨笑道。

  「忠明兄若是羨慕,眼下正是大好時機。」李儒看著段煨也笑了。

  「我?」段煨搖了搖頭,當初以為董卓可以幫他段家翻身復仇,但誰想董卓是個短命鬼,到了長安每兩年便被呂布給殺了,然後就是關中大亂,若非葉昭出了計策,讓李傕、郭汜沒有了無人可用的尷尬,如今的關中,恐怕連現在這點元氣都保不住。

  對於葉昭,段煨是很佩服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當年那一計雖然令關中保得了元氣,但卻讓葉昭站在了天下士人的對立面。

  莫看鍾繇當初入蜀時,能跟葉昭談笑風生,那是葉昭只是局限在蜀中,一旦葉昭出蜀,恐怕鍾家會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當年葉昭一計,不但直接讓士人在朝廷的話語權大降,甚至連關東不少諸侯,或多或少都有效仿葉昭的跡象,只是他們不敢做的如李傕、郭汜這般肆無忌憚,士人的地位,在逐漸動搖。

  不過相比於十年前,這十年來隨著諸侯或明或暗的打壓士人,士人的話語權已經遠不像當年那幫逆天。

  從這一點上來說,段煨是很親近葉昭的。

  看著李儒半晌,段煨苦笑道:「不瞞文憂兄,太尉文治武功,在下是十分敬佩的,只是……如今我寸功未立,若此時投奔太尉,未免……」

  葉昭那邊的規矩,段煨是聽過的,無功不賞,無能不官,能力段煨自認為還有一些,至少這些年來,自己治理地方是頗有成效,而且領兵打仗不算太厲害,但也不至於太差,但無寸功去投,恐怕很難見用於葉昭。

  要他重新從底層幹起,段煨心裡面自然抵觸,他已經不再年輕。

  「糊塗!」李儒看著段煨搖頭道:「眼前正有天大功勳於眼前,怎說無功?」

  「你是說……」段煨看向李儒,有些不確定。

  「如今我主欲攻取關中,此刻那李傕、郭汜屯兵於郿縣,若忠明兄能助我主破之,如何能說無功?」李儒笑道。

  「該如何做?文憂莫要與我兜圈子。」段煨沉聲道。

  「忠明兄只需在適當的時機幫我主絕了那李傕的退路便可。」李儒笑道。

  「何為適當時機?」

  「如今還說不准,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豈能此時便說清楚?忠明兄此時隻率軍抵達郿縣,到了適當時機,在下自會派人與忠明兄聯絡。」

  「好,那我這邊趕去郿縣。」段煨當即道。

  「不急,此前忠明兄日行不過三十里,如今若突然趕路,那李傕、郭汜必然生疑!」李儒搖了搖頭道。

  「還有一事,需文憂助我。」段煨看著李儒道。

  「何事?」

  「楊定你是否也要遊說?」段煨看著李儒道。

  「你與楊整修有怨?」李儒笑問道。

  「不錯。」段煨深吸了一口氣道:「李傕、郭汜非成事之主,當初我護天子東歸,那楊定亦在,與種輯、楊辛等人污衊我勾結郭汜,之後又投奔李傕,反過來說我攛掇天子與李郭反目,令我損兵折將,差點死在華陰,此仇,不共戴天!」

  李儒看著段煨,突然笑了:「卻是巧的很,在下與此人,也有些恩怨,此番正好一併了結了。」

  「果真?」段煨看著李儒道。

  「忠明兄只需坐壁上觀,看他是何下場便是。」李儒笑道。

  「文憂兄的本事,在下卻是欽佩的很,那在下便靜觀文憂兄之能了。」

  「事不宜遲,在下這便告辭了。」李儒當即起身,行程有些趕,他必須在這三路援軍抵達郿縣與李傕、郭汜匯合之前,將他們遊說一遍。

  段煨起身準備相送,卻被李儒阻住,如今這大營中,未必沒有李傕、郭汜的探子,若被看出了端倪,到時候反而不美。

  留下一名侍衛跟在段煨身邊,做日後的聯絡人之後,李儒便帶著華雄以及一隊護衛上路,葉昭這些年將暗探遍布關中各城,李儒可以輕易的得到其他幾路兵馬的消息。

  三日後,楊定大營。

  相比於段煨,楊定對李儒可不怎麼客氣,在李儒表明來意之後,楊定更是直接笑道:「太尉這空手套狼的本事卻是不弱,我若幫他,不知太尉準備以何職待我。」

  「放肆!」華雄目光一冷,看向楊定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跟軍師如此無禮?」

  「恕我直言!」楊定看了看華雄,不動聲色的退了幾步道:「昔日董卓在時,我還敬爾等三分,但如今董卓已死,你們已經沒了靠山,如今投靠了太尉,若我入太尉帳下,豈非還要看爾等臉色?」

  「你……」華雄大怒,就要發作,卻被李儒攔住。

  「整修兄說的不錯,不過只要整修兄願意配合,他日高官厚祿自然少不了整修兄一份,至於看我等臉色大可不必擔心,此戰若勝,以整修兄之功勞,位定在我之上!」李儒笑道。

  「哦?」楊定神色一動,看著李儒道:「如此說來,還有人會與我配合?是誰?」

  「朱慈!」

  「先生,他還未答應我等!」華雄急道。

  「放心,整修兄乃聰明人,我主與那李傕、郭汜哪個更值得投奔,相信整修兄能看的明白。」李儒笑著搖頭道。

  「不錯!」楊定微笑道:「文憂勿怪,之前乃相試爾,請待我轉告葉侯,此戰,我必傾力相助!」

  「甚好!」李儒起身笑道:「事不宜遲,我也該回去複命了。」

  「文憂兄還未去過那段煨那邊。」楊定笑道。

  「此人昔日與我有舊怨,此番亦在剷除之列!」李儒笑道。

  ……

  兩天後,朱慈大營。

  「如此說來,楊定已然答應?」朱慈看著李儒道。

  「不錯,明孝兄當清楚,整修最善審時度勢,如今我主勢大,李郭二人貌合神離,如何能勝我主,是以早已暗中向我主獻了降書!」李儒點頭道。

  「軍師,他還未答應我等!」華雄看著李儒,一臉焦急。

  李儒暗中給了華雄一個讚賞的目光,搖頭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相信明孝兄是位俊傑。」

  「文憂知我,說吧,如何動手?」朱慈問道。

  「屆時自會有人通知。」李儒笑道。

  「好,那便靜待佳音!」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21
第十八章漢末無間道


  「此言當真?」郿縣,李傕的臨時縣衙之中,李傕站起身來,皺眉看著眼前的朱慈:「此事可不能玩笑。」

  「千真萬確,乃是李儒親口所言。」朱慈認真的點頭道。

  「那你為何不將那李儒和華雄抓起來?」李傕面色有些難看的道。

  「我想或許可以藉此將計就計!」朱慈興奮道:「待那葉昭聯絡我時,我們暗中埋伏伏兵,待那楊定與葉昭暗通之時,我等伏兵盡出,就算殺不了那葉昭,也能將其重創!」

  「有理!」李傕點點頭道:「你先回去,若那葉昭與你聯絡,第一時間告知於我!」

  「好!」朱慈點點頭,起身告辭,李傕將朱慈送到門外,面色變得陰沉起來。

  「他二人,究竟是誰在說謊?」屏風後,郭汜緩步走出,看著李傕皺眉問道。

  一個時辰前,楊定也來過,所說的跟朱慈大同小異,但主角卻換成了朱慈。

  「說不准。」李傕有些煩躁,他本就生性多疑,如今關中各路將領率軍前來支援,本是好事,但兩路主要人馬卻紛紛言對方投了葉昭,這讓李傕一時間有些分辨不出來。

  「會不會兩人說的都是真的?」郭汜看著李傕,說出了另外一個可能性:「那李儒狡詐如狐,故意透露了此事,讓兩人相互防備坑陷?」

  「也有可能!」李傕更煩了,若是都沒說謊那還好說,但若是有一人說謊的話……

  「主公,段煨求見!」一名親衛進來,對著兩人一禮後,跟李傕說道。

  李傕和郭汜相視一眼,李傕嘆了口氣道:「讓他進來。」

  很快,段煨進來,對著李傕和郭汜拱了拱手道:「見過二公。」

  「忠明來此為何?」李傕看著段煨道。

  段煨有些猶豫,看了兩人半晌後嘆了口氣道:「來路之上,我曾遇到過李儒。」

  「哦?」李傕已經麻木了。

  段煨看著李傕,猶豫了一下:「在下未曾答應,不過顧及昔日之情誼,也未為難,不過據其言語推斷,我軍中恐怕已經有人暗投葉昭,不可不防!」

  「未說是誰?」郭汜看向段煨道。

  「那李儒如姦似鬼,他若不降說,我如何能問道?」段煨苦笑道。

  李傕、郭汜同時一怔,對視一眼,沒錯,以李儒那彎彎繞繞的腸子,若是他不想說的事情,誰能從他嘴裡套出來,至少憑楊定和朱慈兩塊料是絕不可能的。

  李傕的面色頓時變得更加陰沉起來,點頭道:「此事我已知曉,忠明一路勞頓,先去歇息吧。」

  段煨也未多說,直接告辭離開,留下李傕和郭汜。

  「如今看來,此二人若非被李儒所騙,便是有人說了謊,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此二人必有人暗通了葉昭。」李傕面色難看的道。

  李儒絕不會那麼蠢,明知兩人會來告密,還會故意透露給兩人此等機密……好像也不對,李傕感覺自己的腦子似乎有些不夠用了。

  「為免此二人壞事,不如……」郭汜看向李傕,眼中閃過一抹陰冷的殺機:「將此二人盡數除去,也少了麻煩!」

  「那段煨……」李傕點點頭,這也是最穩妥的法子,隨即看向郭汜道。

  「他不太可能。」郭汜搖了搖頭道:「你忘了當初他與那楊定一同投奔天子,卻被那楊定污衊,最終差點身死華陰,此人略有迂腐,這般大仇,若此時心懷歹意,直接說事那楊定與葉昭暗合,正是除去楊定之時,他卻未如此做,這次,你我不能再錯怪了好人。」

  李傕被郭汜這麼一說,也默默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如何將那楊定與朱慈除去?」

  「我有一計!」郭汜道:「可派人分別告知兩人,為免夜長夢多,還是將對方早早除去為妙,將之引來軍中,伏以刀斧手,待兩人入營,便亂刀齊下將之斬殺!另外派人趁機吞併其部眾! 」

  「可!」李傕聞言點點頭,隨即看向郭汜道:「不過,何人去吞併其部眾?」

  「這……」郭汜微微皺眉,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楊定、朱慈兵馬加起來也有兩萬之眾,無論是他還是李傕將之吞併,兵力上便遠遠超過另一方,在這拳頭才是硬道理的亂世,誰手中兵多,誰就掌握話語權,這件事情上,無論是誰,顯然都不會罷手。

  思忖片刻後,郭汜道:「此二人兵力都差不多,不如你我各吞一部如何?」

  「善!」李傕點點頭,他也知道此時絕不是跟郭汜鬧掰的時候,他們現在共同的敵人便是葉昭,若此時與郭汜鬧翻,這郿縣也不用守了。

  葉昭大軍早在數日前已經抵達,李傕派兵出城試探過一次,差點被葉昭的軍隊順勢攻入城池,蜀軍戰鬥力之強悍,令人心寒,是以這些時日李傕一直拒城而守,不敢與葉昭徹底開戰。

  要吞併楊定和朱慈的兵馬,自然要好好佈局,最好能在盡量減少損失的情況下,將兩人的部署接收,因此接下來的兩天,李傕和郭汜都在暗中安排部署。

  第三日,李傕宴請兩人,告知兩人要設計殺死對方,要他們出面指證,莫要讓大家說他無故殺人。

  楊定和朱慈不明就裡,各自答應,於午時只帶了親衛便來了郿縣城中,幾乎在兩人入了郿縣之後,李傕、郭汜的人馬便將兩人的大營團團圍住。

  「將軍,這是何意?」在進入李傕的府邸之後,兩人帶來的親衛便被突然殺出的刀斧手斬殺,楊定與朱慈面色大變,看向李傕大聲道。

  「何意?」李傕笑了,搖頭看向兩人道:「爾等暗通葉昭,難道以為我不知?」

  「在下並未私通葉昭,私通葉昭的人是他……」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吼道,只是話未說完,便愕然看著對方,面色瞬間變得慘白,這一刻,兩人總算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將軍,冤枉,此乃那李儒詭計也!」楊定和朱慈冷汗直流,對著李傕大聲道。

  「殺!」李傕此刻哪裡會聽兩人狡辯,冷笑一聲,一揮手,刀斧手衝上。

  楊定與朱慈見此,也顧不得再說,各自拔出兵器咆哮著殺向刀斧手,兩人也是久經沙場的將領,此刻眼見沒了活路,都是拼命殺向李傕。

  有道是一夫拼命,萬夫莫擋!此刻二人在自知沒了活路的情況下,只想拉著李傕墊背,一時間,倒是讓他們殺了不少人。

  李傕見狀冷哼一聲,抓過一張弓,對著楊定一箭射出,楊定閃避不及,被冰冷的箭簇射穿了心肺,不甘的咆哮一聲,大罵道:「李儒,你不得好死!!!」

  瀕死之際,沒有罵李傕,罵的卻是李儒,這一聲怒吼出口,頓時讓李傕心裡面咯噔一沉。

  「將軍,你會後悔的!」朱慈眼見楊定身死,心神一慌,被兩名刀斧手砍翻在地,抬頭看向李傕,咬牙切齒道。

  李傕心中不好的感覺越發的清晰起來,他感覺自己似乎被人耍了,但事已至此,人都殺了,再說這些又有何用,當即收拾心情,帶領兵馬前去接受楊定的兵馬,在跟郭汜的商討之中,楊定的兵馬是自己的,而朱慈的兵馬距離武功較近,歸郭汜所有。

  這邊這麼大的動靜,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段煨那邊。

  「只是說了一句話,便讓李傕、郭汜將二人斬殺?」段煨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坐在他對面的李儒,為了方便謀劃,自段煨率軍抵達郿縣一帶駐紮之後,李儒便暗中潛入了段煨的大營。

  「自然不是一句話那般簡單,此前二人應當已經與李傕、郭汜有過見面,令李郭二人生疑,你當時去,那番話是為了洗清你的嫌疑,同時也讓李郭二賊確定二人中有人與主公暗合,李傕多疑,郭汜謹慎,但智謀不足,此時為求穩妥,自然是寧枉勿縱!」李傕颯然笑道。

  段煨只覺背後寒氣直冒,雖然他也想報當初的仇,但也沒想過楊定與朱慈會這般容易便被李儒給陰死,從頭到尾,李儒只是去他們軍營裡走了一圈,動了動嘴皮子,未動一兵一卒,便將兩人弄死,這份本事和心機,實在是……

  「為何不讓我收服二人部眾?」段煨隨後有些不滿的看向李儒,若是李儒提前部署,他未必不能趁此機會收降二人部眾,到時候,就算不如李傕、郭汜兵多,但也不是兩人可以輕易揉捏的對象。

  「欲速則不達,你若動手,只會讓兩人對你生疑!」李儒淡然道。

  實際上,就算有這個機會,李儒也不會讓段煨收降其眾,葉昭要的是一個完整的關中,可沒準備在自己手底下還有其他人立山頭。

  「那現在如何做?雖然殺了二人,但李傕、郭汜吞併其部眾,實力並未有所損失!」段煨皺眉看向李儒。

  「不,損失的很多!」李儒搖了搖頭笑道:「帳可不是這麼算的,雖然強吞其部眾,但楊定、朱慈二人部眾恐怕心有不忿,而且此事一出,那些投靠來的各路將領難免人人自危,人心散了,再多的兵又有何用?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將這人心弄得更亂!」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21
第十九章策反


  「這李傕也是膽小,我軍來此已有數日,除卻第一日還敢出城來與我軍交手,如今卻是連城門都不敢邁出一步!」蜀軍大營之中,典韋帶著人馬回來,憤憤不平的道,這幾日他被派去城下罵陣,想要將李傕給激出來,可惜除了第一日之外,如今卻是整日龜縮在城中,不肯出來。

  「主公,以我軍實力,就算強攻,也未必不能攻破!」管亥起身道:「不如立刻攻城,末將願意親自率軍殺上城樓,如今那城中賊軍士氣低靡,末將定能一鼓作氣,攻上城樓。」

  「打仗沒有這麼打的,照你這打法,別說我只帶了八萬大軍,就算帶來了八十萬,一城一城的打下去,等平定了這天下,恐怕也剩不下多少了,我的兵,可精貴的很呢,強攻乃是下策,非到萬不得已,不可貿然動兵,書院的課,是不是又沒去聽,還有給你的兵書,看了幾冊?」葉昭放下李儒剛剛送回來的書信。

  「呃……這個……」管亥氣勢一弱,縮著腦袋退回了隊列,他現在最怕有人問他這個,也不是他不想學,這個年代,能夠安安心心的看書學習可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更何況還有專門的老師講解,但他就是看不進去,一看書就頭疼,所以每次有人問這個問題,他就沒話可說。

  「嘿嘿~」典韋站在葉昭身後,對著管亥咧嘴一笑。

  「你呢?」葉昭回頭,瞪向典韋。

  典韋瞬間眼觀鼻、鼻觀心,做老僧入定狀,似乎沒聽到葉昭的話。

  「半斤八兩,也好意思笑別人?」葉昭冷哼一聲道:「別以為你將那些書本撕碎了混在肉食裡喂大白吃的事情我不知道!」

  下方眾將聞言有些忍俊不禁,這典韋為了不看書,還真是花樣百出。

  「主公,不知軍師傳回何消息?」徐榮上前,躬身道。

  「文憂設計,令那李傕、郭汜設局殺掉楊定、朱慈!」葉昭將李儒送來的書信讓良叔送下去,笑道。

  「如此一來……」趙雲目光一亮:「賊軍軍心必亂,此時正是攻取郿縣之時!」

  「我覺得,還可以更亂一點。」葉昭笑道:「文憂已經讓段煨開始在軍中傳播謠言,李傕、郭汜欲藉此機會吞併各部!」

  「這……」趙雲搖頭道:「雖可亂敵軍心,但影響未必有多大。」

  「隻此一件,與如今動兵,的確並無太大區別,但諸位似乎將雲長忘記了。」葉昭笑道。

  「如今已過三日,長安方向若有消息,當可在這兩日傳來!」徐榮皺眉道:「只是此計太險,若關將軍未能得手的話……」

  「那就不用等了,直接攻城,丁力那邊已經派人將攻城器械送來,消息一來,無論成敗,都會令關中諸將軍心動盪,加上如今這些,雖然無法令其軍心潰散,但也足矣動搖其軍心,有文憂在那邊,李傕和郭汜想安心的打完這一仗卻是妄想了!」葉昭笑道。

  兩天而已,他等得起,從李傕、郭汜決定龜縮防守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他們這一仗輸定了,葉昭將戰場選在郿縣而不選長安便是因為這郿縣城池低矮,不似長安都城那般雄偉,哪怕是蜀中的攻城器械,要攻長安也很難,但換成郿縣的話,以蜀中攻城器械的強悍加上藤甲兵等強兵,哪怕郿縣駐軍比天水多了十倍,對蜀軍來說,差別不大。

  隻躲在城裡龜縮挨打,雖然活得久,但連最後的機會都失去了,若此時他們肯出城作戰的話,還有一線生機,畢竟時間越久,葉昭準備的就越充分,而李傕、郭汜這邊,雖然有大量兵馬匯聚,但內部人心不一,軍隊良莠不齊,能發揮出來的戰鬥力並不會隨著兵馬的增加而增強,更何況,段煨已經暗中投了自己,內憂外困,葉昭閉著眼睛都能打贏,現在葉昭唯一關注的,就是盡量減少這一仗的傷亡。

  「喏!末將知道該如何做了。」徐榮躬身一禮道。

  次日清晨,隨著丁力那邊的攻城器械運來,神工營的人開始在城外組裝,這些器械為了方便從蜀中運出,在做的時候,便是可以拆卸的,這樣雖然會減損一些威力,但卻方便運輸,蜀中地形哪怕在經過十年道路修建之後,也仍不適合托運過重的東西,甚至大象葉昭都不敢往出運。

  「叔父,就是這些東西!」胡封看著那些攻城器械目露驚恐之色,他尤記得當初在天水之時,就是這些東西,讓他甚至還沒跟敵人接觸,便被打的潰不成軍,狼狽逃竄,此刻再見,立刻拉著李儒道:「不可讓他們將這些東西裝備起來,否則,郿縣必破!」

  「混賬!」李傕聞言面色一黑,罵道:「尚未交戰,你便亂我軍心,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不成!?」

  「叔父,我所言千真萬確,你……」

  「滾!」李傕不耐煩的罵道,見識過蜀軍那變tAI的戰鬥力之後,他已經打定主意依托城池死守,此刻蜀軍虎視眈眈,這個時候出城,那不是找死嗎?

  胡封有心再勸,但見李傕眸子裡閃過殺機,心底一寒,暗嘆一聲,不再多言,只是不動聲色的後退,他可是見識過蜀軍那些攻城器械的恐怖。

  「胡將軍,這是何去?」迎面,正看到段煨迎面走來,微笑著對著胡封道。

  「去城中巡視。」胡封悶頭往外走,卻被段煨攔住,看了看四周,低聲笑道:「正好,左右無事,胡將軍不如入我營中一敘如何?」

  胡封疑惑的看著段煨,他跟段煨之間可沒什麼交情,這好端端的,又是戰時,怎的突然邀請他。

  有心拒絕,奈何段煨已經生拉硬拽的將他拽走。

  「究竟何事?」胡封有些不滿的甩開段煨的手臂,見四下無人,有些惱怒的看向段煨,他又不傻,段煨跟他沒有交情,這個時候突然跑來套近乎,肯定有事。

  「其實據我所知,胡將軍為李將軍立下的功勳,莫說那李暹,便是軍中眾將也頗有不如,但將軍對你卻並不親近,反而對李暹那廢物青睞有加,哪怕如今李暹已死,都不正眼看你一眼,你可知為何?」段煨見此,也不再強拉他,看著胡封微笑道。

  「為何?」胡封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都是侄子,憑什麼對李暹就是百般呵護,而他,立下功勞沒有賞賜,稍有錯誤便是責打?

  「因為你不姓李!」段煨看著胡封,嘆了口氣道:「李傕一直未能得後,所以,對李家親人看的極厚,你且看李傕身邊,李應、李歿、李茌,皆為其族人,而你呢,雖為其子侄,然卻並非李家之人,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你功勳再高,戰功再顯赫,李傕也絕不會正眼看你,將軍一身本事,這天下諸侯何其多,無論是在何人麾下,都必受重用,又何必為了一個李傕輕賤自身?」

  胡封看向段煨,目光微冷道:「段將軍說的天下諸侯,可是也包括你自己?」

  「在下兵微將寡,如何稱得上諸侯?」胡封笑道:「在下也非為任何人做說客,只是為將軍鳴不平爾,以將軍之能,那李傕卻視而不見,反而任用李氏那些一無是處的族人,將軍真的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胡封嘆了口氣苦澀道。

  「只要李傕在一日,將軍就永無出頭之日,只要李傕在,李傕只會重用李氏族人,將軍可有想過自立門戶?」段煨笑道。

  「如何自立?」胡封隨口問道,他也只是隨口一問,並不認為段煨可以解答自己這個問題。

  「除掉李傕,取而代之!」段煨深吸一口氣,抱拳一禮道:「在下願傾力相助!」

  「這怎使得!?」胡封聞言,面色大變。

  「如何使不得!」段煨上前一步道:「此番蜀軍北上,皆因那李暹而起,太尉所恨者,乃李氏族人而非將軍,若將軍此時殺了李傕,獻上其人頭,消了太尉心中怒氣,再派人和解,這長安,便是將軍的。」

  「不行!」胡封斷然搖頭道,只是內心,卻是劇烈的波動起來。

  「將軍三思,此時正是最好奪權之機,李傕、郭汜擅殺大將,已領各路將領人心惶惶,此時只需誅殺李傕,軍中將士必然群起響應,在下也會助將軍一臂之力,若錯過此次機會,待那李傕穩住了陣勢,將軍再想奪權,可就難了!」段煨認真的看著胡封道:「將軍真的甘心一輩子寄人籬下,拼死立功,卻還要看李氏族人的眼色?」

  「自然不願!」胡封悶哼一聲,他又不是狗,怎能讓那些身無寸功之人呼來喝去。

  「但若李傕不死,將軍就算立下再多的功勳,也無出頭之日。」段煨嘆息道:「言盡於此,只要將軍一聲令下,不但將軍部署,那各部將領亦願奉將軍為主,總好過在那李傕麾下受氣好。」

  胡封聞言,神色掙扎的更加厲害,良久,才緩緩點頭道:「該如何做?」

  段煨聞言,不禁笑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22
第二十章衛家入局



  「報~」

  下午,李傕正打量著城外那些逐漸組裝起來的攻城器械,突然傳來一聲焦急之音,便見一名渾身風塵僕僕,還帶著血漬的將士連滾帶爬的從城樓下面殺過來,滾到李傕身邊,嘶聲道:「主公,大事不好!」

  「李怋,你怎在此!?」看到來人,李傕吃了一驚,此人不正是他留守長安的將領李怋嗎?

  「主公,長安……丟了!」李怋趴在地上,歇斯底裡的道。

  「你說什麼!?」雖然在見到李怋的那一刻,已經有了預感,但當親耳聽到李怋所說之時,李傕還是一個沒站穩,差點栽倒在地上,兩旁將士連忙將李傕扶助,之時所有人臉上,都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驚慌之色。

  長安,可是李傕的大本營,不止李傕滿門在長安,軍中將士不少人的家眷也都在長安定居,長安被破,頓時令許多將士鬥志盡失。

  李傕突然掙開眾人,一把抓住那李怋的領口,他此刻心急之下,力氣暴增,百十來斤的李怋,還穿著盔甲,竟然被他一把拎起來,怒目圓睜,看著李怋咆哮道:「長安留有八千守軍,更有堅城之利,如何被破!?」

  「是衛家,河東衛家衛覬率領河東子弟突然殺出,攻打城池!」李怋慌急道:「那衛覬兵多,足有三萬之眾!」

  「所以長安便被破了!?」李傕咆哮道,就算有三萬又如何,李怋的八千守軍可是有堅城之利,那長安城城牆便有近五丈之高,再多的兵馬也難以如此短的時間裡攻克吧?

  「沒有,那衛覬雖然兵多,但被我軍哨探早早察覺,末將及時關閉城門,那衛覬並未得手!」李怋躬身道。

  李傕:「……我的刀呢?」

  看著李傕殺機畢露的目光,李怋連忙道:「就在這時,一支蜀軍不知從何處殺出,這些蜀軍人數不多,不過三千眾,但卻極為悍勇,更有五百身穿藤甲的將士,竟能刀槍不入,我軍跟衛覬大戰三天三夜,本已力疲,不想那蜀軍突然殺出,令我軍措手不及,被攻破了德陽門,那為首的將領是兩個紅臉漢子,都使大刀,當真勇不可當,我軍腹背受敵之下,城池被奪,只餘末將還有少數將士逃得了性命,如今長安,不知在何人手中!」

  「將軍,刀!」一名親衛此時將李傕的刀送過來。

  「主公,此非戰之罪,腹背受敵,那蜀軍又異常強悍,末將已經盡力了!」李怋見狀面色慘白,哀求道:「主公饒命!」

  「城都守不住,留你何用!?」李傕沒有廢話,揮刀便斬,在李怋驚恐的目光中,一刀斬下他的腦袋。

  「葉昭!」斬殺李怋之後,李傕豁然扭頭,看著對面還在佈置的蜀軍,捏緊了手中的刀,森然道:「若你敢動我族人分毫,我誓滅你九族!」

  「將軍,現在怎麼辦?」幾名將領湧上來,焦急的看著李傕,長安被破,不止李傕的族人在那裡,軍中不少將士的家人都在那裡。

  李傕回頭,隻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騷動已經開始不可抑制的在軍中蔓延起來,心中對那李怋更恨。

  說話都不分場合的嗎?

  「此時撤軍,那葉昭必然趁勝追擊,李應、李利!」李傕回頭,看向眾將道。

  長安他不能不管,但李傕頭腦還算清醒,知道此時一旦放棄郿縣,葉昭必然趁機追擊!

  「末將在!」李應、李利出列,躬身道。

  「你二人即刻點起一萬兵馬回援長安,務必將長安奪回,不得有誤!」李傕沉聲道。

  「喏!」兩人答應一聲,前去點兵準備回援。

  「通知郭汜、段煨,率軍來援,只有擊退了葉昭的主力,我等才不至於如此被動!」李傕聲音有些嘶啞,長安被破已經讓他有些亂了心智,後方不穩,便是擊退了殺入長安的蜀軍,那河東衛氏突然殺入,也讓人無法忽視。

  ……

  「河東衛氏竟然也插手進來?」葉昭軍中,在李傕收到消息不久之後,葉昭也同樣收到長安傳來的消息。

  關羽、魏延能夠成功攻破長安雖然有些驚喜,但這事本就是五五開的機率,只是讓葉昭驚訝的是,衛覬竟然也插手了此事。

  當年在洛陽自從何進死後,衛覬便失了踪影,這些年來,葉昭坐擁蜀中而觀天下,也沒有衛家甚麼事,在當初戲志才分析天下局勢時,也沒有將衛家算在諸侯之列,跟葉昭一樣,衛家此番也是蟄伏了十年之久才突然發難,一出手,便直指長安,不得不說,衛覬這份眼光和戰略是相當準的。

  河東富饒,若讓衛家再佔據關中沃土,未來這天下,便有衛家一份,如果葉昭不是在此時出兵北伐,衛覬還真有可能成功,到時候,衛覬將取代李傕、郭汜,成為新的五霸之一。

  河東衛家,也將因此一躍成為足矣媲美袁家的頂級家族,畢竟衛家如今雖然不如西漢時強盛,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底蘊依舊不可輕視。

  「主公。」徐榮皺眉道:「若衛家出兵,此刻應該走弘農才對,為何卻是直接攻入京兆?」

  「很簡單的!」葉昭讓那關羽派來的信使下去休息,看向徐榮道:「與人達成了協議,此番覬覦關中沃土的,不止是衛家一家,此番衛覬怕是邀來了呂布,否則衛家底蘊再大,河東一地再富饒,能養三萬之兵已經不易,一口氣,可吞不下這關中!」

  「為何不是曹操?」紀靈奇道。

  作為如今中原三大諸侯之一,曹操自迎奉天子之後,同樣也與關中接壤。

  「我若是曹操,絕不會在此時染指關中!」葉昭搖了搖頭道:「曹操治地東起徐州,西至洛陽都算他歸屬,若再將手伸到關中,其治地便橫貫南北,被袁紹、袁術夾在中間,防線也會拉長,還有南陽呂布,如今又要加上一個河東衛家,等於將自己陷入四面楚歌之境,他不會做如此不智之舉!」

  「主公英明!」徐榮等人聞言,不禁欽佩道。

  「莫要想那麼遠,為今之計,是先將那李郭二人擺平,只怕此戰,不止衛家、呂布參戰!」葉昭搖了搖頭,看著前方逐漸成型的攻城器械道。

  「喏!」眾將聞言,肅容一禮,不再理會這些事情,開始專心調整各部,準備攻城。

  又是一個時辰過後,在城頭西涼軍壓抑的等待中,轟天車、踏天台、登天梯紛紛組裝宛城,同時一架架三石強弩也已經在弩手的操作下對準了城樓,這一次可不是試驗,而是真正的實戰了。

  「轟天車,校準!」徐榮負責指揮,隨著徐榮一聲令下,十輛巨型的投石車開始做最後的校準,密集的木質齒輪轉動,所有石彈皆已填裝完畢,蓄勢待發。

  「放!」隨著徐榮一聲令下,十架轟天車同時咆哮,十枚磨盤大小的特製石彈破空而出。

  城牆上,李傕並沒有太多的表情,雖然這石彈大的有些嚇人,但攻城戰時,攻城車轟擊城牆本就是常事,而且對方的投石車也不過只有十架,三五十架投石車攻城的場面他都見過,所以他並未在意。

  「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石彈不斷轟打在城牆的過道上,這一刻,李儒面色終於變了,這些石彈每一個都是特製石彈,而且精準度極高,全部落在了過道上,藉著落地巨大的衝擊,被黏在石彈上的那些碎石飛出,只是這一瞬間,便有成片的將士倒在那碎石之下,城牆出現一段段巨大的空缺。

  李傕到現在才終於相信了胡封的話,蜀軍這新式的投石車,威力的確堪稱恐怖!

  只是這一輪轟擊,便令守城將士士氣幾近崩潰,而對面的進攻才剛剛開始,轟天車再次開始填裝石彈,不過石彈填裝比較慢,短時間內不會有第二發。

  「我們的發石車呢!?」李傕提刀發狂的咆哮道。

  很快,城牆上開始反擊,但射出的石彈,最多也不過一百五十步左右,遠遠達不到轟天車的距離,一名將領苦澀道:「主公,我們的發石車,根本打不到敵軍。」

  李傕面色發苦,早知如此,就該聽那胡封之言,不能讓對方有機會組裝起這些器械,如今只能挨打,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與其如此,還不如早早出城,雖然同樣有戰敗的風險,但總比這種局面來的好一些。

  「西涼鐵騎出城,給我毀掉那些投石車!」李儒此刻已經無法可想,只能命最精銳的西涼鐵騎出城,希望藉助西涼鐵騎,將那些投石車給摧毀。

  「轟隆~」

  郿縣城門豁然洞開,黑壓壓的西涼鐵騎猶如一道洪流般殺向投石車的方向。

  「太晚了!」葉昭見狀不屑的搖了搖頭,若是還未準備完善之前,西涼鐵騎殺出,還真能給他製造出不少麻煩,但此刻已經準備就緒,西涼鐵騎此刻殺出來,只是白白送命而已,有了天水前車之鑑,李傕竟然沒有絲毫準備,只能說李傕自己作死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22
第二十一章摧枯拉朽


  洪流般的西涼鐵騎在出城後迅速匯聚成一個龐大的騎陣,裹挾著彷彿要將天地都碾碎的氣勢朝著兩百步外的轟天車席捲而來。

  「放!」指揮弩兵的將領在西涼鐵騎結陣的瞬間,便將手中的令旗麾下,三石弩並沒有射擊,這一次負責攻擊的是手持兩石弩的兩排將士,在令旗揮動的一瞬間,前排弩手便迅速將手中的弩箭射出兵後退讓出位置,第二排的弩手在等待片刻後朝著對方發射出第二輪弩箭,而後第一排將士已經將弩箭填裝完畢,再度上前射出。

  如此循環往復,龐大的騎陣還未來得及發威,便成片的栽倒在地上,足足三千精銳的西涼鐵騎,李傕甚至來不及多做指揮,便眼睜睜的看著這些西涼鐵騎成片的栽倒在城門外的曠野上。

  足足三千鐵騎,那可是李傕手中的精銳之士,身上的板甲並沒能給他們帶來預期的防護,穿透力極強的大黃弩可以輕易地洞穿板甲,刺入他們的身體。

  李儒的雙手按在女牆上,看著這震撼的一幕,雙手的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變得有些發白。

  他從未想過聞名天下,身經百戰的西涼鐵騎,在蜀軍面前竟然變得如此不堪一擊,對方的弓弩填裝的也太快了些,如此循環放箭,形成連綿不絕的箭雨,西涼鐵騎竟然無法靠近便被射殺一空,僅餘百餘名落後一些的西涼鐵騎在見狀不妙的情況下,策馬回城,但經此一仗,郿縣的西涼鐵騎算是被打廢了。

  更糟糕的是如此震撼的一幕,對士氣的打擊,可說是毀滅性的。

  而這一段時間,轟天車的石彈已經重新填裝完畢,隨著新一輪的轟鳴聲,那石彈還未轟下來,城牆上已經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相互推擠的士兵,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往城牆下面跑了。

  「踏天台,登天梯!出擊!」徐榮再度一聲令下,十架巨型井欗開始朝著城牆方向前進,同時一架架攻城梯在將士的推動下也開始朝著城牆移動,大軍開始前進。

  兩輪石彈,加上西涼鐵騎近乎全軍覆沒的損傷,已經令城頭的西涼將士士氣崩潰,此刻隨著大軍出擊,城頭的守軍已經無心再戰。

  「主公,先撤吧!」一名將領拉著李傕,苦澀道:「這城怕是守不住了。」

  「撤?撤去何處?」李傕紅著眼睛吼道:「郿縣一破,長安再無處可守,此時一撤,是否要將長安也拱手讓人!?」

  「主公!」將領澀聲道:「蜀軍攻城器械之利,若是守城,我軍必輸無疑,倒不如先撤出城池,與蜀軍野戰,方有幾分勝算!」

  李傕聞言胸口一窒,的確,那巨型投石車、三石強弩、填裝速度極快的兩石弩,單是這些,已經令城頭守軍士氣全無,一般攻城戰中,都是對守城一方有利,但隨著葉昭這些新式武器的出現,戰爭的模式恐怕要改寫了。

  井欗已經緩緩推到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離,那如同小型塢堡一般的井欗上,開始朝著城頭傾瀉箭雨,居高臨下的優勢再加上蜀軍的強弓射程足夠遠,甚至可以將箭簇射到城裡去,城頭的守軍連忙以弓箭反擊,還是夠不到,就算隨著井欗的前推,弓箭的射程可以夠到井欗,但有著擋板、鎧甲相護,西涼軍的箭簇也很少能傷到藏在井欗之中的弓弩手。

  「發石機,給我轟毀這些井欗!」李傕咬牙道。

  城樓上的發石機開始朝著前方發射石塊,只是相比於轟天車的精準,這些發石機最大的問題就是準頭太差,十幾枚石彈落下來,只有一枚轟在井欗上,而且造成的效果也並不足矣令井欗失去作用。

  而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登天梯隔著護城河搭在了郿縣的城牆上,這些登天梯底端固定在一架三角形的推車上面,不但推動起來速度快,而且可以為後方的將士提供掩護,搭在城牆上之後,推動車身的將士迅速將車軲轆卸下來,就算沒有人扶著,城頭的守軍也難以如同對付普通攻城梯那般將這些梯子推倒。

  城頭上,有人試著用長鉤想要將這些梯子勾倒,但梯子卻紋絲不動,那些探出腦袋的將士反而被順著梯子爬上來的蜀軍以箭簇擊殺。

  「不要怕他們!」李傕看了看周圍,雖然逃了不少,但還有不少兵馬在四周,器械他們認栽,但在這城牆上廝殺時,對方總不能連自己人一起攻擊吧?

  只是,當那一個個身著藤甲的將士順著梯子爬上來的時候,李傕有些傻眼,西涼軍的刀槍根本無法攻破對方身上那一層藤甲,那些身著藤甲的蜀軍肆無忌憚的衝進人群中,左劈右砍,只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上百人衝上來,與守城的西涼軍廝殺在一起,他們的攻擊無效,而對方的兵器卻能輕易的撕裂他們脆弱的布甲。

  「主公,快退,守不住了!」一名李傕的心腹將領同時被三名蜀軍包圍,淒厲的咆哮著,手中的寶劍一次次劈在這些人身上,卻只能將藤甲外的那一層皮革劈碎,而三名蜀軍配合默契,一人擋刀,兩人進攻,只是那將領說話的瞬間,三人看準破綻同時出手,三把刀同時沒入對方的身體裡,狠狠地攪動著,武將魁梧的身軀,劇烈的顫抖了幾下,隨著三人的退開,沒了聲息。

  越來越多的蜀軍順著登天梯爬上來,並不是所有人都身著藤甲,但這些打頭陣的藤甲軍,確實給西涼軍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逃跑,能夠堅守自己位置的人越來越少。

  面對這種近乎無敵的兵種,西涼軍如今能夠感受到的,只有絕望,包括李傕在內,哪怕如今城中還有大量的將士,但此刻想要守住城牆,幾乎是不可能了。

  退吧!

  眼看著幾名將領都被一些小兵聯手斬殺,李傕苦澀的下達了撤軍的命令,再打下去,也只是徒增損耗而已。

  「城中西涼將士聽著,李傕挾持天子,穢亂宮闈,凌辱百官,罪不可赦,我主葉昭,乃當朝太尉,此番舉兵,乃為國除賊,不願多做殺戮,只要誅殺李傕,我主可既往不咎!」城樓上,徐榮已經帶著親衛上城,親自主持戰事,對著那些逃遁的西涼軍朗聲喝道。

  李傕剛剛下城,聽到此言,只覺渾身發寒,周圍投來的目光似乎也變了味道。

  「莫要理他,退出城去!」李傕不敢在這裡多待,連忙帶著親衛便往城外走。

  另一邊,跟段煨趕過來的胡封就要動手,卻被段煨攔住。

  「此時正是殺他的最好時機,何以攔我?」胡封不解的看向段煨。

  「此刻李傕已經戰敗,殺之也無用,不如隨他前去與郭汜匯合,若能挑撥兩人關係,令李傕誅殺郭汜,將軍再誅殺李傕,而後結好太尉,則這關中之地,便都是將軍一人所有。」段煨笑道。

  「會那般容易?」胡封有些不確定的道。

  「自然,而且如今就算將軍殺了李傕,亂戰之中,此刻西涼軍敗勢已成,將軍也難以收束部眾!」段煨笑道:「反而容易惹來蜀軍誤會,不如先隨李傕出城!」

  「好,便依你!」胡封點點頭,覺得在理,當即帶著自己的親信與段煨一起往城外走,一路上糾集了不少西涼將士。

  蜀軍攻占城池之後,也不在城中多做糾纏,只是將城中的西涼軍盡數攆出城去,便停止了追擊。

  「接下來便看文憂的本事了。」葉昭帶著眾將登上城樓,看著滿地狼狽奔逃的西涼軍,笑著對眾人道。

  「主公,長安如今雖然被關將軍拿下,但關將軍麾下也不過三千人,就算我蜀軍驍勇善戰,但那河東衛氏此番卻有三萬大軍,末將恐關將軍有失! 」徐榮來到葉昭身邊,躬身道:「如今郿縣已下,雖有武功方向的西涼軍,但已經難以完全阻斷道路,不如先派一支兵馬前去支援關將軍,穩住長安局勢,待我軍破了李郭亂賊,再去整頓如何?」

  「也好!」葉昭點點頭道:「紀靈,你領八千兵馬前去支援雲長,告訴他,只需守住長安即可,莫要再擅自出兵!」

  葉昭真怕關羽再有什麼奇妙的想法,這次雖然成功奇襲長安,但這其中,頗有幾分運氣的成分,若非正趕上衛覬率兵來攻,讓關羽鑽了空子,憑三千人想要打下有八千西涼軍駐守的長安可不容易。

  「喏!」紀靈躬身領命一聲,接過令箭轉身離去。

  葉昭則是命人迅速清理戰場殘屍,張榜安民,隨行的官吏被派下去主持郿縣政事,此番北伐,葉昭帶了足夠的治理人才,蜀中書院這兩年囤積有些過剩的人才,如今可以大規模派上用場了。

  而另一邊,李傕在發現葉昭並未追擊之後,也微微鬆了口氣,開始派人收拾潰軍,同時通知郭汜,想要跟郭汜合兵一處,這一次,他不准備再守城,他準備聯合各路人馬,跟葉昭來一場決戰。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22
第二十二章重歸於好


  一場人數相差不大,卻近乎一面倒的戰爭,不止讓李傕損失了兩萬多人馬,更重要的是郿縣一失,李傕已經無處設防,紀靈的兵馬前去支援關羽,李傕卻無法阻攔,因為葉昭同時派出趙雲、管亥兩員大將率軍游弋在側,監視李傕大軍的一舉一動,讓李傕不敢輕動。

  長安已經陷落,雖然還有幾座城池,但以蜀軍攻城器械之強,非長安那等大城難以駐守,而如今,長安已經落在葉昭的手上,如今的李傕,空有數萬大軍,卻已無立身之處。

  如今李傕,只能去投靠郭汜,與郭汜一同聯手來戰葉昭,兩人之間,一直以來,無論是昔日天子還在長安還是後來反目成仇,一直以來都是李傕佔著優勢,但這一次,這主次之別,恐怕要換一換了。

  李傕心中不甘,但形勢比人強,蜀軍戰鬥力之強橫,遠遠超出他的估計,就算沒了那些攻城器械,要面對葉昭,李傕也是心裡發虛,他必須藉助郭汜的力量才有可能抗衡葉昭。

  武功縣。

  當郭汜得知李傕一戰而敗,丟了郿縣,更損兵折將的時候,也是吃驚不已。

  雖說兩人之前有些齷齪,鬧的後來不愉快,不過對於李傕的本事郭汜還是知道幾分的,算不上頂級名將,但也絕對不算平庸,當年董卓在世的時候,華雄雖是西涼第一猛將,但論地位,卻排在張濟之後,當時董卓可也是量才而用,李傕能位列董卓麾下第一將,靠的就是這統兵的本事。

  這也是為何一直以來,李傕始終佔據這關中主導地位的原因,他的統兵打仗的能力在關中諸將之中,絕對屬於首屈一指的。

  率軍五萬屯駐郿縣,就算葉昭厲害,在郭汜看來,一戰就打的李傕棄城而逃也有些不科學。

  「究竟怎麼回事?」次日,李傕逃到武功,命人安營扎寨以後,找到了郭汜,危急存亡之際,也顧不得爭權奪利了,郭汜看著李傕狼狽的樣子,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蜀軍太強!」李傕接過郭汜遞來的水,一口氣喝乾,喘了口氣道:「投石車、井欗、攻城梯、弩箭、將士盔甲,防無可防!三五個士卒,便能圍殺我軍中將領,而且無一傷亡!」

  這年月,能在軍中擔任將領的,再膿包,身手都不會太差,哪怕是那李暹不學無術,但一身武藝也絕對過硬,十來個壯漢近不得身。

  「真的如此厲害?」郭汜驚道。

  「嗯,那盔甲似是南蠻的藤甲,昔日董相在世時,曾有人送來幾副,不懼刀槍,唯獨懼火,但葉昭軍中的藤甲以皮革包裹,以火攻也難奏效。」李傕點了點頭,有些頹喪的坐下來道:「雖然那些藤甲兵不多,但若真對陣廝殺,也是個麻煩,還有那投石車,不但能射兩百步,而且極準,更可怕的是,那石彈一落地,便會碎裂,雖然不損城牆,但碎開的石塊比箭簇都厲害,方圓一兩丈幾無活人,我等要再與葉昭廝殺,不可拒城而守,單是那些攻城器械,就足以令士氣崩潰。」

  「但若正面作戰……」郭汜有些猶豫,如今加上段煨的兵馬,零零總總算下來,也不過十五萬左右,李傕還分出一萬兵馬前去攻打長安,剩下這些人馬與葉昭對敵,是否能勝,郭汜心裡有些沒譜。

  「若不正面作戰,我軍根本沒有勝算!」李傕咬牙道:「那蜀軍裝備雖然厲害,但也只是一部分,大多數還是尋常裝備,我們人多,分頭合擊,未必沒有勝算。」

  郭汜默不作聲的點點頭,看向李傕道:「我聽到消息,長安丟了?」

  李傕聞言,面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起來,一臉晦氣的點了點頭:「應該是蜀軍從子午谷出擊,人手不多,不過三千人馬,若非衛家出手,也不會叫他們得了漁利,我已命李應、李利率軍前去反攻,希望能夠攻下來。」

  「衛家怎會出手?」郭汜愕然道,之前幾年,衛家一直很安分,若非此次出手,郭汜差點都忘了衛家的存在。

  「我算是看出來了。」李傕恨恨的罵了一聲道:「這幫讀書人心眼一個比一個多,葉昭當年入蜀,蟄伏十年之久,衛家也不遑多讓,此番出兵,根本沒什麼理由,分明是那葉昭攢夠了實力,想要將這關中之地一口氣吞併了,衛家那崽子也沒安好心!」

  郭汜聞言默然,在此之前,葉昭跟他們關係還不錯,不但每年送來糧食,甚至還出計幫他們穩定關中,誰能想到這說翻臉就翻臉,而且這一次一出兵,便是雷霆之勢,隴右五郡、郿縣、長安,這才多久,他們便已經連連丟城失地。

  「事到如今,你我必須聯合起來。」李傕看著郭汜道。

  「我們如今難道不是聯手?」郭汜看向李傕,有些莫名其妙。

  「你當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李傕認真地看著郭汜道:「就像當初你我反攻長安一般,你我精誠合作,方有勝算,以前那些恩恩怨怨,就一筆勾銷如何? 」

  說起來,李傕心裡其實是有氣的,他倆鬧掰,說到底,還不是郭汜那沒見識的女人胡亂嚼舌根,嫉妒心作祟,方才有了後來整個關中分崩,軍閥割據之勢,若非他兩人鬧掰,何至於此?

  「你當初真沒想過害我?」郭汜看著李傕道,當初除了女人的原因,李傕連殺樊稠、李蒙,也是讓郭汜心裡蒙了陰影,才會擔心李傕會不會把自己一起給幹掉,獨自佔據關中之地。

  「廢話,當時我若真有歹心,有的是機會害你,怎會傻得在飯食之中動手腳,那些東西我不一樣吃了?」李傕一瞪眼,沒好氣的道。

  「好,我便再信你一次!」郭汜狠狠地點了點頭,事到如今,除了這樣,似乎也沒有別的退路了,在葉昭的壓迫下,打了近三年之久的兩人,算是重歸於好。

  次日一早,李傕、郭汜召集眾將,又將段煨請來共同商議對付葉昭之計,有一點可以肯定,絕不能跟葉昭打守城戰,蜀軍的攻城武器實在恐怖,守城戰,等於是自作孽。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來了這邊就動手麼?怎的他跟郭汜還重歸於好了!?」商議妥當之後,李傕、郭汜讓眾將前去準備,胡封離開大帳之後,見四下無人,將段煨拉到一個角落裡,按著段煨憤怒的低聲喝道。

  「將軍不必擔心,自有機會!」段煨低聲道:「如今不過是迫於壓力,雙方不得不聯手,只要你我設法挑撥,定能令二人反目,倒是你我助李傕殺郭汜,再除李傕!」

  「那要等到何時!?」胡封感覺自己快瘋了,現在腦子裡想著怎麼殺李傕,但在李傕面前,還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忠臣的樣子,擔心被李傕看出什麼端倪來。

  這種日子,他真是一刻都不想過,恨不得現在就提刀衝進去將李傕和郭汜一塊兒再殺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段煨拍著胡封的肩膀笑道:「不會等太久的!」

  「最好如此!」胡封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看著胡封的背影,段煨不屑的搖了搖頭,就這點耐性,還真想做關中之主?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23
第二十三章關羽的故人



  長安,城東。

  看著長安城頭飄蕩的葉字大旗,衛覬感覺十分刺眼,三萬大軍在他身後排開陣勢,卻並未進攻,紀靈的大軍於清晨抵達,正趕上衛覬進攻長安城,因此紀靈也沒進城,率軍從後殺出,河內大軍猝不及防之下,南門方向近乎全線崩潰,也讓守城的關羽和魏延鬆了口氣。

  三千人馬能夠集中兵力突襲殺入長安,但若用來防守這麼大的一座城池,三千人馬就有些不夠用了,而衛覬顯然也看出了對方人手不足的缺點,採取了圍三闕一的戰略,最大限度的將關羽的兵馬分散開,讓蜀軍精兵的優勢蕩然無存。

  饒是關羽和魏延在城頭不斷奔走,鼓舞士氣,這幾天打下來,也隻折損頗多,若非有五百藤甲兵撐著,就算以蜀軍的精銳,這長安城恐怕也早已破了。

  紀靈的到來,對關羽來說,絕對是一場及時雨。

  「轟隆隆~」長安城城門突然洞開,關羽帶著魏延和紀靈,率領三千人馬出城,抬頭看著眼前的軍隊,將青龍偃月刀一指,朗聲道:「我乃太尉帳下討逆校尉關羽,爾等何人,安敢犯吾城池!?」

  「河東,衛覬!」衛覬抱了抱拳,看著關羽,總覺得此人有些眼熟,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皺眉道:「長安城何時成了葉昭的城池?我軍此番出兵,長安志在必得,你若曉事,就該立刻退出長安,免得丟了性命!」

  「衛家之人,依舊如此狂妄! 」關羽手捋長髯,看著衛覬,眯縫起來的眼睛裡,毫不掩飾其殺機,突然朗聲笑道:「你可看到那城頭代表我主之帥旗否?」

  衛覬抬頭,看了一眼代表葉昭的帥旗,有些眨眨眼,不解的看向關羽,不知他想說什麼?

  「只要城頭立著這杆帥旗,便是我主之城池,帥旗所在,諸侯避易。」關羽傲然道:「你河東衛家,龜縮於彈丸之地,怎有臉面在我主帥旗之下覥顏狂吠?」

  呼~

  衛覬的怒氣頓時不受控制的蹭蹭往上漲,若是面對的是李傕、郭汜之流,就算對方將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一遍,衛覬只當對方在放屁,但不知為何,面對葉昭的軍隊,衛覬就壓制不住心頭的怒火。

  雙方之間的恩怨,很難說清楚,最開始那衛賢為難葉昭,其實跟衛家沒有多大關係,之後因為蔡衛兩家聯姻的關係,衛覬到了河內探望當時正在河內的蔡邕,而後在衛賢的求助下,算是陰了葉昭一把。

  以當時葉昭的身體狀況,被發配邊疆,絕對是九死一生之局,當時的葉昭對於衛家來說,就是一隻隨時可以捏死的螻蟻,因為蔡邕的關係,衛覬沒有對葉昭直接出手,也導致後來兩家的恩怨越來越大。

  從結果而論,衛覬其實算是幫了葉昭,若無便將三年積累,葉昭也不會有那般高的功勳,而後被調往中原,出任縣令,自然也就沒機會自黃巾起義中脫穎而出,入了天子的視線。

  不過到黃巾之亂結束之前位置,雙方縱使有怨,也不算生死大仇。

  但洛陽那一次本不該出現的碰面,隨後衛正自作主張將事情捅了出去,惹怒葉昭,使得葉昭跟著一箭將前來準備迎親的衛仲道射殺,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包括蔡邕在內都清楚是葉昭下的手。

  也是從那時起,雙方徹底走到對立面,衛覬被迫出仕何進,托庇於何進麾下,卻並未平步青雲,當時何進身邊,士人太多,河東衛家已不復當年強盛,而且衛覬已經過了何進急需人才的時機,若入仕,只能從基層做起,這也是衛覬當時不願意出仕的原因,時機不對。

  而葉昭攜黃巾大勝之功,甚至蓋過皇甫嵩、朱儁兩位當世名將,先出任洛陽令,而後入洛陽更是開了掛一般,先是位列九卿,之後牧野救駕,更是以弱冠之年封侯,整個大漢在這個年紀封侯的都沒幾個。

  劉宏駕崩,原以為葉昭的好日子到頭了,無論擁立誰當皇帝,都不會有好結果,誰知葉昭卻抽身而退,坐觀何進與黨人之間勾心鬥角,直到後來董卓進京,葉昭當時論官爵,乃天下諸侯之最,再到後來入了漢中,不到一年的時間,便拿下了巴蜀之地,將蔡琰娶為平妻,更是遍邀天下諸侯。

  那本該是他衛家的媳婦,最終卻成了葉昭的女人,這對衛家來說,絕對是一件十分打臉的事情。

  論謀略,衛覬自問不輸於葉昭,論出身,更是甩葉昭十幾條街,但雙方的境遇卻是截然相反。

  衛覬沒有投靠任何一路諸侯,而是默默在河內發展,也有受葉昭刺激的緣故在裡面,葉昭不過一良家子,卻能成為天下諸侯都無法忽視,平等相待的諸侯,而自己出身、才學不弱於他,豈能甘於人下。

  簡單來說,衛覬對葉昭生出了妒忌之心,原本的謙謙君子,如今卻是一心想要與葉昭爭個高下,是以也最見不得葉昭猖狂,如今不但葉昭猖狂,連他手下一員將領都如此猖獗,衛覬的怒氣自然蹭蹭的往上漲。

  不等衛覬說話,其身後已經有兩員武將衝出,兩人身高體闊,膀大腰圓,乃是河東有名的勇士,一人使斧,一人使鉞,其中一人朗聲笑道:「關長生,可還記得河東解元否?」

  另一人哈哈笑道:「不想昔日落魄赤臉賊,今日竟然也能擔當主帥,看來那葉昭麾下無人矣!」

  「爾等識得那關羽?」衛覬見狀,皺眉看向身旁一名武將,此人名為解閎,與另外兩人一母同胞,是三兄弟,早年乃河東解良頗有名聲的遊俠,後來衛覬回了河東之後,招兵買馬,此二人便加入了衛家,憑著過人的武藝,得了衛覬青睞。

  「什麼關羽?」解閎冷笑道:「此人賤名長生,那關羽之名,恐怕是他自己起的,乃我等同鄉,早年以販棗為生,常與我等衝突,後來殺了解良大戶,被官府就算通緝,流落江湖,不想如今竟然在那蜀中做起了將軍,如此看來,那葉昭麾下無人可用也!」

  衛覬微微皺眉,葉昭雖然不得士人投奔,但就衛覬所知,其麾下可是有不少良將的,這關羽能被葉昭看上,怎會入解閎說的這般無用?

  另一邊,關羽看到此二人之後,丹鳳眼一瞇,沉聲道:「不想今日竟能遇到故人,若爾等肯下馬投降,關某既往不咎!」

  「哈哈,既往不咎?」解元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既往不咎,快快出來,讓你二爺教你做人,莫要以為在那葉昭麾下蒙混了一個將軍,便高人一等,今日你家二爺便告訴你,這中原和蜀中是不同的!」

  「放肆!」魏延對關羽最為敬佩,此刻聽對方辱及關羽,心中大怒,便要上前,卻被關羽橫刀攔住。

  「將軍!」魏延看向關羽,不解的道。

  「此乃我之私怨,我當親自了結,爾等不可插手!?」關羽默默地舉起了手中的青龍偃月刀。

  遊俠,說白了,除了少數之外,大多數都是整日無所事事,欺壓鄉里的混子地痞,而關羽在流浪之前,是個本本分分的販棗商人,賤名長生,也說明他地位不高,雙方是欺壓和被欺壓的關係,要說交情,那也只剩下仇了,如今仇人見面,關羽怎會假手他人?

  「喏!」魏延依言退下。

  關羽一踩馬鐙,坐下戰馬邁著碎步出陣,關羽的坐騎,是葉昭親自命人從西域購得的渾紅馬,乃汗血寶馬的一種,通體赤紅,猶如火焰,看上去跟呂布的赤兔馬有些相似,雖不及赤兔馬,卻也不差多少,整個蜀中,也只有葉昭早年自塞外得到的烏雲踏雪可比,但葉昭那匹已經是匹老馬了,葉昭一直沒捨得換,關羽這匹渾紅馬,可說是葉昭麾下如今最好的戰馬。

  那解元也是識貨之人,看到關羽坐下戰馬,目光一亮,嘿笑道:「卻是匹好馬,今日要歸二爺了。」

  他在兄弟三人之中,排行第二,常以二爺自稱。

  關羽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不見那渾紅馬如何發力,便已經飛竄而出,猶如離弦之箭一般,頃刻間,已經衝到近前,青龍偃月刀一掄,兩軍觀戰的將士只覺胸口一悶。

  「噗~」

  那解元連反應都來不及,便被關羽一刀自腦門劈下,整個人被直接豎斬。

  「二哥!」另一人此刻才反應過來,咆哮道:「還我二哥……」

  「噗~」

  青光一閃,人頭飛起,關羽策馬避開那噴濺而出的鮮血,丹鳳眼微睜,渾紅馬再度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在和內將士震驚之際,已經衝到近前,青龍偃月刀自地面騰起,直掠那解閎脖頸。

  「主公快小心!」衛覬身邊,一名持斧將領連忙將衛覬拉開。

  解閎也反應過來,舉刀相迎。

  「咣~」

  平地驚雷一般的炸響聲中,解閎的兵器應聲而斷,青龍偃月刀刀勢不止,掠過他咽喉,人頭衝天而起。

  關羽一把拎住人頭,調轉馬頭,轉身就走。

  直到關羽奔出數十步遠,河東將士才反應過來,稀稀拉拉的箭簇射出,卻沒了準頭,被關羽磕開幾支,其他的都射到了別處。

  看著關羽拎著人頭回道了兩軍陣前,隨手將解閎人頭扔到解元的屍體旁,直到此時,雙方將士才盡數反應過來。

  「將軍神威!」關羽身後,三千將士見自家主將連斬敵將,最有一個,更是直接闖入敵軍軍陣之中所殺,頓時士氣大震,紛紛鼓譟起來,士氣如虹,反觀河東將士,卻是士氣低靡,見關羽虎目掃來,竟無人敢與其對視!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23
第二十四章輸得起


  「主公,士氣已喪,撤兵吧。」持斧將領嘆了口氣,看著衛覬道。

  之前那解閎將關羽扁的一無是處,誰知道一交手,三兄弟換了人家三刀,早知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一擁而上,那樣勝算反而更大。

  想想也不難理解,葉昭是什麼人?不但自身是大漢名將,帳下也是猛將極多,而且關羽以三千兵馬就敢繞道直擊長安,無論膽魄還是眼光都不差,這樣的人物,怎會入解閎所言不堪?

  倒是這兄弟三人,本事不大,吹牛卻一個比一個響,自己身死是小,累的全軍士氣低落,當真死不足惜。

  如今軍中將士士氣低靡,實在不適合開戰,關羽麾下可不止帶出城來的這些人馬,城中還有前來支援的兵馬,實在不適合開戰。

  關羽卻沒有理會這些人,在陣前盤旋片刻,見無機可趁之後,便撥馬回營。

  「將軍之勇,天下恐無人可敵!」魏延一臉興奮的上前,對著關羽躬身道。

  關羽聞言卻搖了搖頭,不說當年虎牢關下的呂布,單是如今葉昭軍中,典韋、趙雲若論武藝也不弱於他,此外還有張遼、管亥、華雄這些,還有自己那三弟……

  「那李傕派來的兵馬如今在何處?」關羽看著魏延問道。

  「已至新豐駐紮,距此不過三十里!」魏延冷笑道:「看來也是打著漁翁得利的主意!」

  李應的兵馬來的其實比紀靈更早,只是見河東大軍攻打長安,是以選擇了按兵不動,打的自然是坐收漁利的主意。

  「紀靈守城,其餘人隨我前去踏營!」關羽掃了一眼河東軍大營的方向,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麼大搖大擺的繞城而走。

  「他們這是何意?」河東軍中,持斧武將皺眉道。

  「誘敵之計爾!」衛覬冷哼一聲,看了一眼身後的將士,心中一嘆道:「今日且先退兵,安撫士氣,明日再與敵決戰!」

  「喏!」持斧武將躬身一禮,開始指揮大軍退回大營。

  ……

  郿縣,葉昭大營,李傕、郭汜如今正在積極備戰,但葉昭這邊,重心卻已經不在李郭二人這裡,郿縣一下,整個京兆乃至三輔之地,都在葉昭觸手可及的範圍之內,李傕、郭汜兵馬雖盛,但長安已失,退路都被斷了,只要找到二人屯糧之地,便可一舉而破之,關羽傳來消息,長安城存糧並不是太多,也就是說,李傕另有屯糧之地,如今葉昭已經秘密命人前去通知李儒,讓李儒設法找到李郭二人的屯糧之地,至於葉昭,如今卻正在研究如今跟自己一樣打關中主意的另外幾人。

  衛覬、呂布以及西涼的韓遂、馬騰。

  根據各地傳回的情報,馬騰、韓遂雖然還未大舉起兵,但兩人已經秘密聚集了大量兵馬屯兵於祖厲,這個距離,已經隨時可以威脅到隴右五郡了,那邊雖然有方悅、丁力駐守,但兵馬並不多,當初派給兩人的兵馬,葉昭抽調一部分負責運送輜重,如今兩人實際掌控的兵力只有四千蜀軍以及三千西涼降軍,合共也不過七千人,若韓遂與馬騰大舉來犯,這點兵馬,葉昭怕擋不住。

  不過馬騰與韓遂如今還處於觀望狀態,否則兩人屯兵之地,就不是祖厲而是平觀了,此地才是最好的發力點,一旦動兵,可以直接威脅京兆全郡,因此,葉昭判斷這個消息,是馬騰和韓遂故意放出來誘導自己的。

  祖厲雖然重要,但並不適合在這場關中之戰中分一杯羹,祖厲最能威脅到的,是隴右五郡,也因此,葉昭判斷韓遂和馬騰要麼是無心參戰,虛張聲勢,要麼就是聲東擊西,屯兵祖厲是誘敵,真正的意圖還在這邊。

  是以葉昭沒給隴右增兵,而是派人傳令,命方悅與丁力夜間將兵力拉出來,白天再將兵馬收回城中,同時封鎖各城,形成增兵之勢,也來一招虛張聲勢,同時加大對平觀一帶的偵查力度,葉昭可以肯定,若那韓遂、馬騰真的想要跟他來分關中這杯羹,兵馬必過平觀。

  此時他的目光雖然已經放在了整個關中之地,但軍事上,首要目標還是集中消滅李郭二人,畢竟西涼軍,才是如今最大的敵對力量,其餘無論馬騰、韓遂還是呂布或是衛覬,兵力加起來都比不上二人,在消滅兩人之前,葉昭也沒能力派出太多兵馬多線開戰。

  「三萬大軍,當是河東衛家的全部家底,臣以為,那衛覬絕不願意將這三萬兵馬盡數耗在此處,因此如今長安有一萬兵馬足矣,只要關將軍謹守城池,衛覬定無可趁之機!」徐榮躬身道。

  「至於如今攻入弘農的呂布,南陽距離關中太遠,除非呂布願意捨棄南陽十年經營的基業,傾力攻略關中,否則臣不認為呂布會傾兵而出,那弘農張濟並未參與此戰,有他在,呂布想要攻入關中很難,最多也只是劫掠一番撤回南陽。」

  葉昭聞言默默地點點頭,突然看向情緒有些低落的張遼笑道:「文遠,你去一趟隴西,將方悅換回來,若此戰我軍能擊潰李傕、郭汜,接下來便要將北地郡拿下,屆時此處便是用兵之處,你與丁力配合,此戰若勝,會添援軍給你們。」

  「喏!」張遼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葉昭一拜道:「多謝主公!」

  不管呂布能不能突破張濟,率軍過華陰,蜀軍都有可能與呂布交戰,呂布麾下,多是昔日並州軍,作為曾經的並州軍,張遼顯然對於跟並州軍作戰會生出抵觸的情緒,葉昭將他調去隴右,也是避免張遼跟昔日袍澤、同鄉刀兵相向。

  「河東之地富饒,而且衛家與我有些私怨,此戰之後,於公於私,河東都需拿下,也是我軍日後進軍並州之跳板,此戰,衛家那三萬大軍,我不希望太多人回去。」葉昭笑道:「這關中之地,需要人口來開發,如今關中人丁凋零,這可不是古都該有之氣象。」

  趙雲猶豫一下,對葉昭拱手道:「主公,雲願率領一支偏師,繞道擊敵後,搶在那衛覬回兵之前,先一步佔據河東之地。」

  「這個主意不錯。」葉昭讚許的點點頭,如今的趙雲,通過這十年來的不斷學習,已經逐漸有了些自己的打法,已經可以稱之為一員上將,而非只知鬥勇的勇將,這讓葉昭很欣慰。

  「但!」話鋒一轉,葉昭看著趙雲道:「子龍之能,我是相信的,但子龍心性太過仁善,我且問你,若有人先降後叛,該如何做?」

  趙雲躬身道:「無論是否真降,破城之後,皆需監禁,待戰後,再一一甄別,若有人煽動叛亂,當先誅其首惡!」

  葉昭目光一亮,讚許道: 「看來這些年的軍中歷練以及書院學習,讓子龍成長了許多,若以你為主將,需多少人馬?」

  「輕步騎五千足矣!」趙雲認真思索片刻後,躬身道。

  「好,便於你五千兵馬,希望子龍能在那衛覬回軍之時,給他一個驚喜!」葉昭微笑著將一枚令箭遞出。

  「喏!」趙雲躬身接過令箭,轉身大步而去。

  徐榮看著趙雲離開的方向,皺眉道:「主公,子龍如今的確勇武兼備,但其心中仁念太重,恐難以勝任!」

  「人吶,都是需要成長的!」葉昭搖了搖頭: 「子龍這些年,在書院、軍中表現如何?」

  「無論兵法還是治軍,皆為上品!」徐榮躬身道。

  「如今他所欠缺的,只是獨當一面的經驗!」葉昭嘆息道:「他乃良才,需要經歷這些事情才能成長,如今我軍敵人,屆時馬騰、韓遂、衛覬、呂布之流,說實話,都不強,此時就算子龍敗了,我們也輸得起,但若等此戰之後,我軍所要面對的,便是天下強軍,袁紹、曹操、劉表、袁術,皆非易於之輩,到時候,我們可輸不起,此時正是他歷練之時,我倒希望他能敗一次,有時候,這失敗比成功更加可貴!」

  「主公深謀遠慮,末將不及也! 」徐榮聞言,躬身一禮道。

  「這些話便莫要說了,去準備部署吧,這一次,那李傕、郭汜恐怕不敢再拒城而守了,用拳頭告訴他,不管是守城,還是野戰,我軍都可以教他們做人!」葉昭哈哈笑道。

  「臣這就去準備,必定擊潰賊軍!」徐榮肅容一禮道。

  「報~」

  便在此時,一名守營將領進來,將一根竹筒交給良叔道:「主公,關將軍剛剛遣人送來的。」

  「哦?」葉昭挑了挑眉,從良叔手中接過竹筒,從中抽出一張信箋,一目十行的看過去。

  「這個雲長吶!」看完信箋,葉昭將信箋往桌子上一扔,不知該做和表情。

  「出了何事?」徐榮疑惑的看向葉昭。

  「昨夜雲長率軍奇襲新豐,斬殺李傕部將李應,大破其軍,如今長安以西之圍已解。」葉昭皺眉道。

  「這是好事啊?」徐榮疑惑道。

  「是好事,但雲長這性子,我怕他一直這般下去,早晚會吃虧!」葉昭搖了搖頭,劍走偏鋒之道,雖然最容易立功,但收穫跟風險永遠是成正比的,像關羽這般喜歡弄險,葉昭真不知該如何評價。

  徐榮聞言默然,這種事,是葉昭操心的,他的級別,還不夠資格對關羽品頭論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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